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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小姐,给本道长笑一个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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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就不相信吉人自有天相么?”肇启帝微微一笑,看着现在的献仪仙子,献仪道:“陛下,人定胜天。”

    “都说你们正一天道之人精通占卜之术,要是让天下的人知道你们本就不相信占卜之术,不知多少人要觉得痛心了。”肇启帝摇了摇头。

    “占卜之术本就虚无缥缈,何况现在京城之中危机四伏,陛下何必要相信虚无缥缈的天命呢?”献仪很认真地道:“陛下若是有了什么闪失,到时候恐怕局面会无法控制。”

    “无妨。”肇启帝轻轻摇了摇头,然后缓缓道:“朕现在还不到应该离开的时候……”

    “陛下?”献仪仙子与肇启帝的情况并不清楚,也不知道肇启帝寿元将尽的事情,现在听了肇启帝的话,除了不解,还隐隐觉得这其中恐怕有些什么事情自己不知道。

    “二皇弟现在应该已经派人守住了京城的要道,算下来二皇弟应该很高兴才对。”肇启帝的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平静,献仪听后,微微皱眉,现在京中的局势非常不稳定,若是晋王领兵管辖整个京城,实际上这一点无异于让晋王再次获得威胁京城的力量。

    实际上这一点肇启帝也很清楚,但是现在朝中,能有最丰富经验处理这些变故的人,自然是非晋王莫属。肇启帝轻轻一笑,然后道:“太妃当年经常教导朕要做一位明君,明君最基本的一点,就是要知人善用。我与二皇弟纵然有嫌隙,但是在国家利益的面前,皇位之争算不得什么。”

    “苍澜最大的弱点,就是他是一个明君。”城外的晋王冷冷地吐出这一句话:“若是他足够昏庸,自然就会借机让我死在皇城,顺便再让士兵与百姓为我陪葬。”

    “……”几名谋士站在一旁,一句话都没有说,此时他们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晋王和肇启帝一直都是你死我活的关系,然而两人又都非常的理智的人。假如他们不是生在帝王家,也许在江湖之中,会是很好的对手和朋友。

    但是这些都是永远都不能说出来的,因为一单产生了怜悯之情,下手就会留情,在这种时候,若是留情,就会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处。

    何况,此时晋王确实在思考是否应该借这个机会让肇启帝死在皇城。只是现在肇启帝身边肯定有献仪这样的高手保护,若是请风飘渺帮忙,实际上这一点晋王也不是很信任。

    因为他和风飘渺之间,多的是公平的交易,而不是对对方人格的信任。实际上晋王也很清楚,风飘渺确实是旷世奇才,但是相对的,风飘渺实际上只对他自己感兴趣的东西会汲汲营营。风飘渺所求并非权力,许给风飘渺名利富贵对他而言是根本没有任何吸引力的。

    风飘渺的好奇心很旺盛,只有引起他觉得有趣的东西,他才会为了这个交易尽心尽力。

    真的要说,若是风飘渺没有现在的实力,恐怕在就被人杀死了。因为若是满足不了这种人的好奇心,他要想背叛,实际上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比如现在,一直都是交易关系,风飘渺对于晋王而言,没有所谓的尽忠,也没有所谓的背叛。所以现在风飘渺可以随便找个什么舒服的地方去闲着,完全不用露面。

    但是现在皇城的事情确实必须要解决的。

    对于晋王而言,抢夺一个满是死尸的皇城,也没有什么意义,毕竟京城之中集中了不少的人才,那么现在是应该考虑京城之中的人的死活的时候么?

    若是这个时候让京城发生暴乱,肇启帝自然会带领那些忠于他的拼死抵抗,那么自己只要等待,等到里面的人死的差不多,包括肇启帝都死去的时候,那样的话,就可以把责任归结给肇启帝了吧?

    正在这个时候,飞叶赶到,对晋王道:“殿下,正一天道的献仪仙子求见。”

    “嗯?”献仪是站在肇启帝那边的,这样的话就是说,是肇启帝有什么话需要献仪来说了?于是晋王道:“请她来吧。”

    “晋王殿下……”献仪确实是被肇启帝派过来,因为当时肇启帝对她说,晋王现在所想的,应该是如何把自己困死在城中,然后再将罪责推卸在死去的肇启帝身上,这样的话,就可以顺理成章地登上皇位了。

    “可是陛下那里出了什么事情?”晋王看了献仪一眼,然后问道。

    “陛下让我来告知殿下一个消息。”献仪将早就准备好的说辞说了出来:“根据钦天监的说法,这些活尸会让死去的人同样变成活尸,城中的瘴气会让城中的百姓渐渐失去生机,到时候整个皇城之中的百姓都会变成没有理智的活尸。他们没有痛觉,不知道什么是害怕,恐怕那时候晋王殿下要拿下京城,付出的会更多更惨烈,甚至很可能若是整个京城百姓都成为了活尸,那么就必须要迁都了。迁都之后,活尸的危险并不能得到解决,情况还会更加糟糕。”

    献仪的这一番说辞很多都是推测,但是从献仪的口中说出来,这种猜测就会非常的有道理:“况且军中不少军士的家人都在京城,殿下是一位爱兵如子的将才,定然是不会看着这些军士痛失亲人的。”

    晋王看着皇城的方向,活尸的危害有多大,他很清楚。风飘渺也对他说过浮云暖抓到的那具活尸最后的结果,晋王很清楚就算献仪的言辞有夸大之处,但是绝对不是没有可能。

    “若是天下大乱,道门难道会袖手旁观么?”晋王嘴角微微上扬,看向献仪,很平静地问道,他知道,这一点上,道门不可能不管。

    “若是那样,殿下就会失了民心。”献仪知道,晋王要的是天下,而不是单纯的权力。晋王是一个野心勃勃的帝王,但是绝对不是权欲熏心的狂徒。晋王绝对不是个好人,但是却一定会是个好皇帝。得民心者得天下,这一点晋王比任何人都清楚。

    “哈……”晋王突然一声轻笑,肇启帝以明君作茧自缚,自己何尝不是自缚于一代英雄这样的身份?

    “替我回禀陛下,京城百姓的安危胜过一切。”晋王这么对献仪道。

    现在晋王有些明白为何当初父皇那么汲汲营营地决定要让皇权变得至高无上。就像现在,若是自己有统一调配的能力,全国的利益一致,想要对付活尸,何其的容易?

    献仪朝着晋王微微欠身,然后离开。

    晋王对身边的飞叶道:“最近有宏朗的消息么?”

    “这……暂时没有。”飞叶恭敬地禀报:“属下在想,边疆会不会生变。”

    “宏朗乃是高手,若是没有消息,现在也只能暂且当作边疆风平浪静吧。”晋王很清楚,现在自己无暇分身,这一点真的应该拜肇启帝所赐。

    宏朗的武功,在四名谋士之中已经很高了。

    而且宏朗赶到北疆的时候,正好是馨王准备动身离开丰昌堡的时候。

    在曌国,实际上有一种职业,叫做眼线。眼线在晋王和肇启帝争权的这段时间中,发挥着极其重要的作用。就在晋王的亲信被铲除的时候,初菱帮助馨王做了一件事,那就是在整个丰昌堡建立起了一个网络,任何陌生人进出丰昌堡都会被直接呈报给初菱。

    初菱相信,依晋王的智谋,不可能只是派个大将,就会觉得北疆万无一失。因为京中的局势越紧张,那么北疆的兵力就越重要。

    曌国的军队在太祖年代,就有一个很重要的变革,那就是要求身为军人的荣誉。整个军队之中,所讲求的是一种荣誉,在曌国的军队,军士识字是一项最基本的要求。

    曌国的军队并不是忠于某个人,需要的是忠于自己的百姓,对于军人而言,仁义礼智信,是每一个军士的信条。军纪是非常严明的。

    将领不义的行为,将会造成士兵的哗变。

    所以就算是铲除晋王的亲信,都必须找到最好的替罪羊,而这个替罪羊,自然就是什邡国。

    自然,若是有人将这个消息泄漏了出去,那么馨王的地位自然也就会受到影响,所以在这些事情还没有发生之前,初菱就很清楚,在丰昌堡必须布下足够的眼线。而很幸运的是,似乎肇启帝很早以前就预料到了这个计划,已经在丰昌堡安排下了足够的人手。

    这一点是晋王想不到的。

    而宏朗刚到丰昌堡的时候,就已经被初菱发现了。然而用武力硬拼并不是明知的选择,何况这也是初菱的风格,所以当时初菱便设计,让宏朗刚入城,就被秘密逮捕。

    此时的初菱来到了地牢,因为宏朗不能留在丰昌堡。实际上这次丰昌堡的政变是非常隐秘的,若是将宏朗留在丰昌堡,难保中途宏朗不会半途想到什么方法逃走。毕竟宏朗是一名谋士。

    看到初菱的时候,宏朗并不惊讶,却也没有行礼。

    初菱轻轻摇头,然后道:“宏朗先生看来对晋王殿下的忠诚无可质疑。”

    “菱姑娘乃是晋王殿下未来的王妃,此时却将在下关在这地牢之中,难道菱姑娘对陛下的圣旨从来就不当一回事么?”宏朗实际上知道,肇启帝指婚初菱与晋王虽然是一道圣旨,但是却是一道没什么用处的圣旨。因为晋王根本不可能与初菱结婚,而初菱,也不可能就心甘情愿地嫁给晋王。

    这些两人都心知肚明,但是既然是场面上的东西,现在说出来,反而道是显得宏朗占理。

    初菱微微摇头,有些无奈地道:“人总是要作下选择,若是可以早些遇到晋王殿下,兴许结果又会是不同的。”

    “菱姑娘若是想要帮助陛下,只有杀了在下。”宏朗直视这初菱,表情非常的平静,似乎在被抓的那一刻,就知道会面临着什么样的结果一样。

    人的生死,往往只在一瞬之间,一念之差,便是生死之隔。此时宏朗说得很坦然,是的,宏朗不会终于肇启帝,但是会忠于晋王。

    “早就听闻晋王殿下手下的四名谋士对晋王殿下绝对忠心,现在看来一点不假。不知阁下可有什么后事需要交待?”初菱明白宏朗的意志,知道此人已经不能留,也就不做强求。

    “不劳菱姑娘担心。”宏朗微微低头,初菱轻叹一声,实际上毒酒早已准备妥当,初菱一开始就知道想要说服宏朗几乎是不可能的,杀人这一条路,无法避免。

    “公子忠义……一路走好。”初菱朝着宏朗欠身行礼,留下一只药瓶,转身不再看宏朗。

    宏朗举起药瓶一饮而尽。

    忠义吗?实际上,所谓的忠义是什么?

    记得当年,宏朗是生于这丰昌堡的,而宏朗的父母也是战死在丰昌堡的。丰昌堡,曌国北疆重镇,堆积起重镇这个称呼的,用的是无数战士的鲜血。宏朗十岁痛失双亲。在街头游荡了几年,然后朝廷派年纪尚小的晋王前来镇守边疆,也就是那时候,宏朗认识了晋王。

    晋王戍边的时候,年纪刚好九岁。宏朗实在有些不明白,丰昌堡这个地方,根本没有办法与舒适安全的京城相比,为何皇帝会把晋王派到丰昌堡来?何况一个九岁的孩童,能做什么?

    当然,九岁的晋王虽然有着主帅的头衔,然而制定策略的,自然是晋王的附城,在先皇尚未离世的时候,晋王身边的几大辅臣,均不是等闲之辈。

    对于那时候的晋王并没有现在的威望,甚至不少将领听说来的人是九岁的晋王的时候,都是抱着不屑的态度的。

    而宏朗那时候是童子军中的一员。

    丰昌堡这个地方,军事重镇,也就意味着,这里有不少孤儿。他们的父母可能都战死在了疆场上。

    为了教育这些孤儿,从丰昌堡建立的那一刻起,丰昌堡就有一个叫做童子军的军营,专门负责抚育这些孤儿。

    那时候晋王例行检查的时候,来到了童子军的军营。少年聚集之地,自然是容易出事的地方。不少孩子对于九岁的晋王是完全不服气的,认为晋王只不过是凭借晋王的身份,所以才能成为丰昌堡的主帅。

    所以总会有人暗算晋王。

    但是,也正是那个时候,宏朗才发现,这位晋王并不是那么好惹的。因为宏朗武功最高,自然也就由宏朗向晋王投暗器。当然结果不言而喻,晋王若是那时候好欺负,现在也成不了现在的晋王。

    之后晋王收宏朗为自己的麾下,之后在晋王的许可之下,宏朗前往了曌国的一个书院随名师学习,学成之后,宏朗并未参加曌国的科考,成为士子,而是留在晋王的身边,成为了晋王的谋士。

    宏朗相对于其他三名谋士,是跟随晋王时间最长的,他见证了肇启帝与晋王多年的争斗。其中险恶,深谙于心。

    只是……接下来,他已经不能辅佐晋王了。

    当来到丰昌堡被捕的时候,宏朗就明白,丰昌堡生变了。

    “没有想到居然输在了馨王的身上……”这是宏朗说的最后一句话。

    初菱听后轻轻摇头,然后道:“若是阁下如此轻看当今陛下,那么小女子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

    可惜宏朗已经听不见了,初菱查验过宏朗的尸体后,道:“来人,厚葬宏朗公子,不得有半点失礼。只是此事现在不可以声张。”

    初菱站了起来,离开了地牢,现在他们需要返回京城。

    丰昌堡的军队果然训练有素,大军行进没有任何声息,而且行动迅速。

    弘元皇子不由得有些感叹:“曌国的军队不愧为荣誉之师啊。”

    “殿下什邡国的用兵高手,什邡国军队军纪严明,本王也极为崇敬。”馨王朝着弘元皇子道。

    为了便于监视弘元皇子,现在的弘元皇子和馨王在同一个军阵之中。

    弘元皇子此时并觉得有半点惊讶的样子,若是自己死了,馨王的手中也就失了一个筹码,什邡国若是以自己的死来作为借口攻击曌国,那么丰昌堡此时必破。

    “用兵的目的是开疆拓土,论起内斗,想来还是曌国更棋高一筹。”弘元皇子的嘴角带着一丝淡淡的笑容,若是由其他的人说出来,这一番话一定很像是在嘲讽,但是弘元皇子却能将这句话说得理所当然,毫无半分嘲讽的意思。

    “曌国的皇族,要学一本名为《太祖遗训》的书,原本为的就是尽量减少皇子之间的争斗。何况原本都是手足,若非走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怎么还会兵戎相见?”馨王的表情不见半分喜色,身在帝王家,说是幸运也是不幸。

    是的,肇启帝实际上很多年前就已经准备好了后事了,不然也不会让自己行的如此顺利。

    记得那个时候,自己刚刚被封为馨王,需要离开皇宫的时候,馨王实际上是不愿意的,因为那时候的他总觉得自己的大皇兄似乎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要说起来,实际上馨王与晋王之间本来就没有多少交集,双方也只是知道对方的存在而已。何况晋王从来没有想过实际上……肇启帝的性命不久。

    肇启帝在设计逼反晋王。只要晋王造反,那么就有必须铲除的理由,只有晋王造反,那么身为先皇子嗣的馨王才有继位的可能。

    这一切,再造肇启帝知道自己身患绝症,命不久矣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什么都改变不了。

    “曌国的太祖皇帝,是一位很了不起的君王。”弘元皇子微微点头,接着轻轻一笑:“不过你们曌国也不容,开国已经这么多年了,到了现在,先皇的三位皇子,肇启帝、晋王以及殿下,都不是等闲之辈,看来什邡国想要称霸天下,尚且需要很多年。”

    “称霸……”馨王听后微微一顿,弘元皇子笑道:“莫不是殿下从来没有离开过曌国,真的从来没有接触过任何朝政,现在的曌国,并不是任何国家可以随便开罪的。”

    “晋王的威名不止是在你们曌国,就算是在曌国之外,都威名赫赫。晋王殿下不止是镇守曌国的北疆,甚至开举兵平定过北边数个国家之间的争斗。论用兵,当今晋王天下无敌。”弘元皇子说得极为认真。

    “肇启帝派出诸多的使者游说四方国家,北方不少的国家都是曌国的属国,年年朝贡。否则你们曌国何来如此的富庶?”弘元皇子轻笑道:“什邡国想要拥有曌国的荣耀,自然就必须打败曌国,让曌国再也没有控制北方诸国的实力。”

    “本王只是希望,四邻国家能够和睦。”馨王边走边道。

    “想要四方国家停止争斗,是不可能的。除非这个人世……出现了一个极为强大的敌人,这个敌人强大得让整个人界的国家都不得不互相依靠,共同抗敌。”说完这句话,弘元皇子微微一笑,然后道:“但是就算真的出现了这样敌人,也会因为各怀私心而导致联盟崩溃。”

    “弘元皇子似乎对这些事情深有了解。”馨王看向弘元皇子。

    弘元皇子似乎是故作担忧地说了一句:“我是什邡国的皇子。我的父皇可不像你们曌国的皇帝,知道节制。我的父皇有四十多位妃子,而我有九个姐妹,十个兄弟,我的父皇并没有决定任何的继承人。要在十九个人中选出一个继承人,这是非常残酷的事情。当你们曌国来攻打我们什邡国的时候,表面上,我的兄弟姐妹们是可以团结一致,共同想办法来对付曌国的。但是只要稍加挑拨,这种脆弱的联盟立刻就会解散,紧接着的就是更为惨烈的陷害。现在已经有五名皇嗣死于此了。我能活到现在,实在也是有些不容易。”

    弘元皇子轻轻一笑,表情微微有些说不出的沧桑感。而听在馨王的耳中也同样是无限的悲凉。

    只是弘元皇子轻轻一笑:“其实这也没什么,身为帝王家中的人,你死我活是很正常的,肇启帝与晋王之间不也是这样的么?”

    曌国的问题,就算是不是曌国人的弘元皇子,实际上很早以前就很清楚了。

    “太祖原本将权力分散,为的就是防止这种事情发生。父皇当年再次将权力集中,本来就违背了太祖的意志。”馨王墓王微微一垂。

    “那么你们的太祖,为何又会留下秘宝呢?”弘元皇子轻轻一笑,然后道:“表面上看,这个所谓的秘宝是用来救你们皇族的,但是这个秘宝的存在,不就是为了引诱有野心的人去争权吗?”

    “!”馨王微微一愣,突然想到,是啊……过了这么长的时间,为什么他还是不知道所谓的皇陵秘宝到底是什么呢?而且为什么浮云暖一直把那个皇陵秘宝带在身上……该不会那个东西,从一开始的时候……就是为了引诱人去得到,所以才出现的吧!

    “小子……这种雕虫小技就想对付本座,你实在太小看本座了。”老者冰冷地看着浮云暖,缓缓道:“既然你要死了,本座就告诉你本座的名号伯夷子。”

    浮云暖微微皱眉,顿时察觉到整个灵阵中的气息不对!浮云暖立刻加催功力,让咒文的力量再度增强。然而也正是浮云暖的这种行为,伯夷子灵敏的耳朵立刻听到了有什么碎裂的声音。

    “你有旧伤在身?”伯夷子瞥了浮云暖一眼,浮云暖不做任何回答。就算是有旧伤在身,也不能死在这里,若是自己死了,那么风飘渺就不会遵守什么游戏规则了。

    但是……若是为了保命,此时就不能尽全功。

    “我看你的样子,应该只是人间的一名少年人吧,不过可惜了,若是让你这样的人长大成人,这恐怕将会是对妖界最大的不利!”伯夷子功力加催,强度立刻上升,浮云暖的耳鼻开始渗出鲜血,整个阵法摇摇欲坠。

    “喝!”一声高呼,阴气冲霄而起,浮云暖的大部分咒文立刻被吞噬进去。

    伯夷子注视着浮云暖,到这种时候都不见他有半分畏惧的样子,这难道就是所谓的视死如归?不过于是如此,越是表示,这个国家不可留。眼前这个无名的少年,尚且有这份功力与自己相持这么久,不知究竟还有多少高手现在尚未出手。

    这样的一个国家,若是对妖界有野心,真的要是打起来,情况如何还很难说。

    “小子,死前,你先说说你叫什么名字吧,本座好心为你立碑就是。”伯夷子冰冷的笑容,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浮云暖的功力突然提高,玉青乌的威力大盛,在浮云暖的身前灵气汇聚为一个复杂的符篆,天空中被吞噬的咒文再次出现。只是很短的时间,冲天而起的阴气就被直接压制住了。

    “怎么回事?”伯夷子有些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力量再次被压制。

    “我觉得老头子你有些太罗嗦了。”一个不属于浮云暖的声音从浮云暖的身后传来,紧接着走出一名青年,青年背着一个行囊,但是脸上却带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来者居然是……岳倓!

    岳倓手指一点,浮云暖身后五处大穴上的银针已经没入身体,禁锢伯夷子行动力的力量稳定了下来,浮云暖不再继续唱经,但是天空中的经文却没有消失。

    “我说,你小子应该很厉害的啊,怎么被这么个啰嗦的老头子给折腾成这样。”岳倓上前,号了一下浮云暖的脉象,摇了摇头。现在这伤势已经和当初在医馆的时候的伤势又不同了。

    “你是何人?”伯夷子很清楚方才浮云暖的功力大升很明显跟岳倓有关系。但是现在浮云暖控制着整个阵法,加之他原本就有内伤的样子,那么就是说这个方法一定是个治标不治本的方法,自己要想脱困,只是时间问题。

    伯夷子的推测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浮云暖自己和非常清楚,一直在这里虚耗,自己根本不可能是伯夷子的对手。

    岳倓笑了一下,然后道:“我只是个没有什么名气的大夫罢了,和阿暖比起来,只是人微言轻。”

    “哦?”伯夷子将目光转向浮云暖:“莫非你是某个名门正派的弟子?”

    “你们斗法也有一段时间了,你居然不知道他是谁?”岳倓眨了眨眼睛,然后朝着浮云暖笑道:“看来你一点儿都不受长辈的喜欢。”

    “这位老前辈就像东阁前辈一样,话太多。”浮云暖开口,果然足够得罪人。

    “呵……”伯夷子轻轻一笑,手边灵气聚集,出现了一柄紫色的长剑,长剑一挥,浮云暖设下的阵法在瞬间破裂。伯夷子的速度非常快,他等的就是这个时候,没想到浮云暖这么快就支撑不住了。

    就在伯夷子突然消失的瞬间,岳倓已经站在了浮云暖的身前,只听到“叮”的一声,岳倓的大拇指和食指已经拿住了长剑的剑尖:“好剑。”

    岳倓的语气是赞赏的,但是在赞叹的同时,岳倓一掌挥上,直取伯夷子的胸口,伯夷子立刻向旁边一闪,本来是打算抽出佩剑,然而那佩剑仿佛生根一般在岳倓手中一动不动。

    剑身突然散发出寒气,就在这个时候,一枚灵符打在剑身上面,剑身的灵气立刻散去。

    “喝!”岳倓内功充沛,内力顺着灵剑准备倒灌。

    浮云暖在曲河镇的时候就知道岳倓的武功不弱,而且很可能在雨翩翩之上,双膝一软,已经跪在了地上。浮云暖甩了甩头,让自己的视线变得清晰一些。

    方才那道灵符放出,几乎已经用光了他现在身上的所有力气。

    但是伯夷子的战斗力,应该与这山上的枯骨有关,但是这枯骨究竟是分散了伯夷子的战力呢,还是增强了伯夷子的战力,这一点浮云暖不敢赌,他怕这一赌,就让整个京城发生混乱。

    而岳倓似乎极为擅长掌法,赤手空拳的情况下与伯夷子相争这么久,也没有显出下风的姿态。反而是堪堪站成了平手。

    平手……这就意味着这一场争斗还有意义。至少现在浮云暖不需要抱着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决心来一战了。

    浮云暖重新盘膝坐下,重新念起了咒诀。然而这一次不同,他让自己的灵识再次离体。

    浮云暖在走进这座山的时候就知道,这里困锁着很多的灵魂,这些灵魂被设下了重重的禁止,使得他们无法离开这里,而浮云暖原本试图与他们联系上什么,但是却一直一无所获,那么现在不妨就利用一下这个机会,让自己可以用另外一种形态,去以灵魂的角度来看这个世间。

    就在浮云入定的时候,耳畔响起了各种不同的声音,有说话,有哭闹,有高兴,有悲伤,他们都在说着什么。

    浮云暖将惊鸿谷主送他的丹药服完之后,受创的灵识现在已经恢复。

    现在的浮云暖看到自己站在这座山的地方,而自己的肉身以及岳倓、伯夷子都已经看不到踪影。

    浮云暖将目光投向山上的所有骸骨的时候,震惊地愣住了!

    自己的眼前根本没有什么骸骨,而是有人们两两一组,站在他的周围。

    这些两两一组的人,一人运功,一人的身上则是牵连着千千丝线,直接朝着皇城而去,而这些千千丝线,是两种不同的颜色。一种是冰冷的蓝色,有山中朝着京城的方向而去,另外一种是紫色的丝线,则是由京城流向这里的。

    难道蓝色是京城活尸的魂灵,而输送功力的人则是骸骨的主人?

    浮云暖顿时有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人死之后,就会进入轮回,而轮回之后就会获得新的肉身,这样的情况下,这些骸骨的灵魂还附着在骸骨上,一定是有什么巨大的冤仇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让他们无法投胎。

    这样的尸骨居然快要有两千之多,浮云暖不敢想象究竟是从什么地方得到这些骸骨的。

    而且一看,这些骸骨甚至并不是最近留下的。若是最近留下的,骸骨不可能颜色这么洁白。

    就在这个时候,浮云暖突然感觉到耳边似乎有风吹过,浮云暖回头的时候,只见一名女子朝他扑了过来。浮云暖双眉微皱,指尖一点的时候,四方的锁链立刻出现,就爱那个女子给束缚了起来。

    “你……能说话吗?”浮云暖也就是随便问问,浮云暖的灵识非常的强,在这种时候单一的一个孤魂野鬼想要对他怎么样,自然是不可能的。

    “你跟按个老头是一伙的!一伙的!”女子撕心裂肺的喊了起来。

    浮云暖掏了掏耳朵,这个怨气,总觉得像极了当年的白衣。那时候到的白衣也是这个样子,撕心裂肺的呼喊。

    浮云暖微微摇了摇头,走到女子的身前,朝着她的额头一点,只是一个瞬间,她身上的戾气突然消失殆尽。此时站在浮云暖身前的,是一名戎装的女子。

    女子愣愣地看着浮云暖,然后道:“你……是谁……这里……是哪儿?”

    “我叫浮云暖,是一名道士。这里是曌国都城外的一座山丘。”浮云暖仔细打量着她的衣着,这样的军服,看起来像极了书册中的前朝衣冠。

    “曌国?”女子并没有注意到浮云暖的自我介绍,只是重复了一句:“曌国?”

    “是的,你已经……”浮云暖看着一脸茫然的女子,思考着自己是不是应该把那句话说出来,

    “这个世界上我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曌国,我正在战场上厮杀,我的国家,我的亲人怎么样了?”女子没有了束缚,此时上前一步,急切的询问浮云暖。

    “你的国家?”浮云暖觉得自己似乎真的确定了。

    “我是衍国人。”女子说的验过,就是曌国的前朝,那个已经淹没在历史之中的朝代。

    浮云暖微微摇头,然后道:“衍国已经过去三百多年了。”

    “你……说……我死了三百多年了?”女子的声音颤抖了起来。

    看到女子的反应,浮云暖突然觉得还是白衣要好一些,至少白衣知道自己死了多久了。

    浮云暖颔首道:“衍国已经灭国很久了。”

    这里为什么就只有这个女子是单独的呢……莫非她就是自己抓到的那具活尸的另外一个灵魂?

    “怎么可能……那么我的孩子,他们岂不是……岂不是……”女子捂着脸,似乎在哭泣。浮云暖微微摇头,然后道:“你若是想要再见他们的话,我会为你超渡。”

    “他们一定还活着,你是不是在骗我!”女子抬眼看着浮云暖,双眸明亮。

    浮云暖上前,食指点住女子的眉心,三百多年的变迁立刻展现在女子的眼前。女子道:“衍国已经灭国三百多年了?你是什么人?”

    “我叫浮云暖,是正一天道的弟子。”按照正一天道立派的时间来看,这女子应该是知道正一天道的。

    “你是正一天道的弟子?!”女子惊讶地看着浮云暖,然后道:“那么……阿英!阿英还在吗!”

    阿英?浮云暖微微皱眉,然后道:“我是正一天道的晚辈,这个名字我没有听说过,有别的称呼吗?”

    浮云暖确实没有听说过,而且那时候正一天道出世,为了平定乱世,死伤惨重,没准那位前辈要是不够厉害的话,可能死得会比较痛快,若是很厉害的话,估计死得会很痛苦。

    “何英卫,他是我的弟弟,你有没有听说过?”女子抓着浮云暖的手,浮云暖想了想,然后道:“没有。”

    “那是……”女子的周围立刻出现了一层阴气,浮云暖微微皱眉,立刻道:“正一天道只是道门,不是仙门……都过去了三百多年了,这位前辈不论怎么样都已经作古。不可能活到现在的啊。”

    “啊?”女子微微一愣,对啊……浮云暖说得没有错。

    “真的想要相见,只有轮回之中才能相见。”而且这女子若是不超生的话,有人再次利用她的骸骨以及游离的冤魂再干出什么事情来,岂不是再给自己找麻烦?

    “若是轮回之中不能相见呢?”女子幽幽地问了一句。

    “那就是说明他们已经安然投胎,现在的曌国,丰衣足食,没有饥荒战乱,不是很好么?”浮云暖劝说女子。

    “你说……曌国是一个很好的地方?就没有任何的阴影吗?”女子的问题听起来让人很难回答。

    “有……但是总有人为了天下苍生,奋不顾身,我们的君王勤政爱民,律法完善,人们可以用自己喜欢的方式活着。”浮云暖笑了一下,然后道:“你可曾想过,兴许你要等的人,也在轮回之中等着你,你们若是有缘,自然还能再见。”

    “……”女子看着浮云暖,浮云暖再次念诵往生经,女子周身散发出淡淡的光芒,缓缓消失。

    在女子消失的过程中,浮云暖看到了伯夷子寻到了她的尸骨,用尸骨施以法术,然后将那名死去的女子与她的魂灵联系在一起控制了起来。

    岳倓与伯夷子对掌,退到了浮云暖的身边,看了一眼浮云暖。

    而伯夷子也注意到了浮云暖的异常,伯夷子擅长炼尸,对于灵识魂魄感觉是很敏感的。现在看到浮云暖的动作,立刻想到浮云暖应该已经灵识出窍了。

    伯夷子抬手,准备以法术打散浮云暖的灵识。

    几乎同时,岳倓手中的银针店中伯夷子身体的某处,伯夷子的功体顿时一滞,竟然无法聚集灵气。

    “你是什么人?”伯夷子甚是震惊。要知道他是妖界之人,妖界之人的功体和魔界之人的功体本来就有所差别,穴位并不会找得那么准确,然而岳倓方才的银针锁穴,却非常的准确,甚至看不出来是蒙中的样子。

    岳倓双手环胸,笑道:“不就是妖界众妖么,很多年前就有人绘出了你们的经络图,我自然是看过你们的经络图的人了。”

    “怎么可能!”伯夷子震惊地看着岳倓,岳倓道:“妖的体内有内丹,若是有人身在妖界,只要取得妖族的内丹吞噬就可以提高功体。就如同你们妖族在人界,只要吸食人的精气一样可以修炼,这是同一个道理。”

    “……”伯夷子没有说话,现在开始正视眼前的两个人,岳倓想了想,然后道:“你们妖界在人间活动了这么多年,应该是听说过人间第一大门派正一天道的吧。这小子你就算杀了,也没有意义,很快正一天道的人就会知道他被杀了,然后追查过来。你也不要太小看人界的实力了。”

    “我有整个皇城作为后盾,我会怕一个小小的道门吗?”伯夷子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岳倓摇了摇头,然后道:“真是的,你也太小看我们人界的道门了吧?”

    “不要以为本座不知道,你们人界的三教九流都不过是一群软脚虾而已,要说什么真实的实力,简直是可笑。”伯夷子是非常自信的。

    岳倓微微摇头,虽然说他并没有学法术的天分,不过论武功,绝对在雨翩翩之上。浮云暖就是因为猜测到这一点,所以才安心入定。

    岳倓运功,他虽然看不出这里的骸骨有什么奇特的地方,但是若是浮云暖都只是以制住而不是杀死伯夷子的行动方式来看,伯夷子一定是其中的关键。

    岳倓的身形一闪,立刻站在了伯夷子的身后,伯夷子回身一剑。看来留在这里并不是明智之举。

    看出来伯夷子想要逃脱,岳倓死死缠住伯夷子,令伯夷子无法脱身。

    浮云暖虽然是第一次见识这样的法术,但是进入灵识的状态之后,他可以看到伯夷子的灵气与整座山都是相连的,只要能取代伯夷子的位置,就可以控制住整座山!

    浮云暖正要运功的瞬间,周围突然一暗,浮云暖一愣,朝四周看去。为何在这个时候,他的灵识会被突然与外界相隔离了?

    “阿暖……”一个声音响了起来,浮云暖一愣,循声看去:“师父!”

    一身素净的白衣,琉璃元君的长发简单地盘起,凤眼透着柔和的光芒,琉璃元君就站在浮云暖的身前。

    “师父,我要出去。”浮云暖知道这是琉璃元君突然用法术将他的灵识与外界隔离开来。

    “阿暖,为师平日是怎么教你的?”琉璃元君轻轻一笑,手中的浮尘轻轻一扫,黑暗的空间,变成了正一天道的云台阁。而琉璃元君站的地方,是亭台。

    “师父说,欲速则不达。”浮云暖看了一眼自己的打扮,又变成了平时被师父折腾的时候那种又长又重的衣服。

    “为师若是现在放你出去,岂不是白白把你养这么大了。”琉璃元君此时实际上确实在云台阁,只不过此时的云台阁起了一个大阵,而浮云暖的灵识在这个时候被拖到了云台阁而已,浮云暖的肉身现在还在原地。

    “那您把我丢出去的时候,也没见多担心我啊。”浮云暖眼睛往一旁飘。

    “嗯?”琉璃元君的语气透出了一丝丝的危险,浮云暖立刻改口道:“我是说,师父是怎么把我的灵识拖回师门的?”

    “你以为把你丢在山下,为师会什么准备都不做?”琉璃元君的嘴角带着笑容,然后道:“那日翩翩的成人礼上,你一直在犯困,乃是因为为师在你的灵识之中埋了一枚灵符,你方才自行触发了那枚灵符,自然就来见为师了。”

    “哦……”师父果然很阴险。

    “看来屈成周找我告状,你在山下都不干好事是真的了。”琉璃元君悠闲地做了下来,朝着浮云暖微微叹气。

    “屈前辈本来就喜欢瞎编,您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浮云暖撇了撇嘴,成天都在青楼混的男人,他说的话,有积分可信?

    “好了,你可知道若是你替代了那位妖界之人的位置,你就无法离开这座山了?”琉璃元君摇了摇头。

    浮云暖道:“要是我不替代他的话,他很快就要让京城的活尸暴走了,那些活尸绝对不可以暴走。”

    “但是你要是被困在那里,你就救不了翩翩了。”琉璃元君随手提笔,在案台上写下那首诗:云台高阁浮云暖,情连千丝雨翩翩。寻道隐踪风飘渺,仙途覆雪欲何从。

    “我才不救她呢,凶巴巴的。”浮云暖撇嘴,一脸不服气的样子。

    “要是不想救的话,为何你要跟你的二师兄打赌,不想救的话,为何要向陛下提出那个方法?”琉璃元君笑道:“阿暖,你又不是东阁,何必不想承认呢?”

    “那我也不想被师父您的一首歪诗给判了终生。”浮云暖觉得自己这句话是真心的。

    “既然做了,你觉得值得吗?”琉璃元君看着浮云暖,浮云暖顿了片刻,方道:“我觉得值得。”

    “为什么值得?”琉璃元君问道。

    “师父,我不知道。”浮云暖很老实地回答:“翩翩她不一样,她与师父、师姐不一样,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想的。但是我想她继续保持现在这个样子,所以我就做了。”

    看到女子的反应,浮云暖突然觉得还是白衣要好一些,至少白衣知道自己死了多久了。

    浮云暖颔首道:“衍国已经灭国很久了。”

    这里为什么就只有这个女子是单独的呢……莫非她就是自己抓到的那具活尸的另外一个灵魂?

    “怎么可能……那么我的孩子,他们岂不是……岂不是……”女子捂着脸,似乎在哭泣。浮云暖微微摇头,然后道:“你若是想要再见他们的话,我会为你超渡。”

    “他们一定还活着,你是不是在骗我!”女子抬眼看着浮云暖,双眸明亮。

    浮云暖上前,食指点住女子的眉心,三百多年的变迁立刻展现在女子的眼前。女子道:“衍国已经灭国三百多年了?你是什么人?”

    “我叫浮云暖,是正一天道的弟子。”按照正一天道立派的时间来看,这女子应该是知道正一天道的。

    “你是正一天道的弟子?!”女子惊讶地看着浮云暖,然后道:“那么……阿英!阿英还在吗!”

    阿英?浮云暖微微皱眉,然后道:“我是正一天道的晚辈,这个名字我没有听说过,有别的称呼吗?”

    浮云暖确实没有听说过,而且那时候正一天道出世,为了平定乱世,死伤惨重,没准那位前辈要是不够厉害的话,可能死得会比较痛快,若是很厉害的话,估计死得会很痛苦。

    “何英卫,他是我的弟弟,你有没有听说过?”女子抓着浮云暖的手,浮云暖想了想,然后道:“没有。”

    “那是……”女子的周围立刻出现了一层阴气,浮云暖微微皱眉,立刻道:“正一天道只是道门,不是仙门……都过去了三百多年了,这位前辈不论怎么样都已经作古。不可能活到现在的啊。”

    “啊?”女子微微一愣,对啊……浮云暖说得没有错。

    “真的想要相见,只有轮回之中才能相见。”而且这女子若是不超生的话,有人再次利用她的骸骨以及游离的冤魂再干出什么事情来,岂不是再给自己找麻烦?

    “若是轮回之中不能相见呢?”女子幽幽地问了一句。

    “那就是说明他们已经安然投胎,现在的曌国,丰衣足食,没有饥荒战乱,不是很好么?”浮云暖劝说女子。

    “你说……曌国是一个很好的地方?就没有任何的阴影吗?”女子的问题听起来让人很难回答。

    “有……但是总有人为了天下苍生,奋不顾身,我们的君王勤政爱民,律法完善,人们可以用自己喜欢的方式活着。”浮云暖笑了一下,然后道:“你可曾想过,兴许你要等的人,也在轮回之中等着你,你们若是有缘,自然还能再见。”

    “……”女子看着浮云暖,浮云暖再次念诵往生经,女子周身散发出淡淡的光芒,缓缓消失。

    在女子消失的过程中,浮云暖看到了伯夷子寻到了她的尸骨,用尸骨施以法术,然后将那名死去的女子与她的魂灵联系在一起控制了起来。

    岳倓与伯夷子对掌,退到了浮云暖的身边,看了一眼浮云暖。

    而伯夷子也注意到了浮云暖的异常,伯夷子擅长炼尸,对于灵识魂魄感觉是很敏感的。现在看到浮云暖的动作,立刻想到浮云暖应该已经灵识出窍了。

    伯夷子抬手,准备以法术打散浮云暖的灵识。

    几乎同时,岳倓手中的银针店中伯夷子身体的某处,伯夷子的功体顿时一滞,竟然无法聚集灵气。

    “你是什么人?”伯夷子甚是震惊。要知道他是妖界之人,妖界之人的功体和魔界之人的功体本来就有所差别,穴位并不会找得那么准确,然而岳倓方才的银针锁穴,却非常的准确,甚至看不出来是蒙中的样子。

    岳倓双手环胸,笑道:“不就是妖界众妖么,很多年前就有人绘出了你们的经络图,我自然是看过你们的经络图的人了。”

    “怎么可能!”伯夷子震惊地看着岳倓,岳倓道:“妖的体内有内丹,若是有人身在妖界,只要取得妖族的内丹吞噬就可以提高功体。就如同你们妖族在人界,只要吸食人的精气一样可以修炼,这是同一个道理。”

    “……”伯夷子没有说话,现在开始正视眼前的两个人,岳倓想了想,然后道:“你们妖界在人间活动了这么多年,应该是听说过人间第一大门派正一天道的吧。这小子你就算杀了,也没有意义,很快正一天道的人就会知道他被杀了,然后追查过来。你也不要太小看人界的实力了。”

    “我有整个皇城作为后盾,我会怕一个小小的道门吗?”伯夷子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岳倓摇了摇头,然后道:“真是的,你也太小看我们人界的道门了吧?”

    “不要以为本座不知道,你们人界的三教九流都不过是一群软脚虾而已,要说什么真实的实力,简直是可笑。”伯夷子是非常自信的。

    岳倓微微摇头,虽然说他并没有学法术的天分,不过论武功,绝对在雨翩翩之上。浮云暖就是因为猜测到这一点,所以才安心入定。

    岳倓运功,他虽然看不出这里的骸骨有什么奇特的地方,但是若是浮云暖都只是以制住而不是杀死伯夷子的行动方式来看,伯夷子一定是其中的关键。

    岳倓的身形一闪,立刻站在了伯夷子的身后,伯夷子回身一剑。看来留在这里并不是明智之举。

    看出来伯夷子想要逃脱,岳倓死死缠住伯夷子,令伯夷子无法脱身。

    浮云暖虽然是第一次见识这样的法术,但是进入灵识的状态之后,他可以看到伯夷子的灵气与整座山都是相连的,只要能取代伯夷子的位置,就可以控制住整座山!

    浮云暖正要运功的瞬间,周围突然一暗,浮云暖一愣,朝四周看去。为何在这个时候,他的灵识会被突然与外界相隔离了?

    “阿暖……”一个声音响了起来,浮云暖一愣,循声看去:“师父!”

    一身素净的白衣,琉璃元君的长发简单地盘起,凤眼透着柔和的光芒,琉璃元君就站在浮云暖的身前。

    “师父,我要出去。”浮云暖知道这是琉璃元君突然用法术将他的灵识与外界隔离开来。

    “阿暖,为师平日是怎么教你的?”琉璃元君轻轻一笑,手中的浮尘轻轻一扫,黑暗的空间,变成了正一天道的云台阁。而琉璃元君站的地方,是亭台。

    “师父说,欲速则不达。”浮云暖看了一眼自己的打扮,又变成了平时被师父折腾的时候那种又长又重的衣服。

    “为师若是现在放你出去,岂不是白白把你养这么大了。”琉璃元君此时实际上确实在云台阁,只不过此时的云台阁起了一个大阵,而浮云暖的灵识在这个时候被拖到了云台阁而已,浮云暖的肉身现在还在原地。

    “那您把我丢出去的时候,也没见多担心我啊。”浮云暖眼睛往一旁飘。

    “嗯?”琉璃元君的语气透出了一丝丝的危险,浮云暖立刻改口道:“我是说,师父是怎么把我的灵识拖回师门的?”

    “你以为把你丢在山下,为师会什么准备都不做?”琉璃元君的嘴角带着笑容,然后道:“那日翩翩的成人礼上,你一直在犯困,乃是因为为师在你的灵识之中埋了一枚灵符,你方才自行触发了那枚灵符,自然就来见为师了。”

    “哦……”师父果然很阴险。

    “看来屈成周找我告状,你在山下都不干好事是真的了。”琉璃元君悠闲地做了下来,朝着浮云暖微微叹气。

    “屈前辈本来就喜欢瞎编,您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浮云暖撇了撇嘴,成天都在青楼混的男人,他说的话,有积分可信?

    “好了,你可知道若是你替代了那位妖界之人的位置,你就无法离开这座山了?”琉璃元君摇了摇头。

    浮云暖道:“要是我不替代他的话,他很快就要让京城的活尸暴走了,那些活尸绝对不可以暴走。”

    “但是你要是被困在那里,你就救不了翩翩了。”琉璃元君随手提笔,在案台上写下那首诗:云台高阁浮云暖,情连千丝雨翩翩。寻道隐踪风飘渺,仙途覆雪欲何从。

    “我才不救她呢,凶巴巴的。”浮云暖撇嘴,一脸不服气的样子。

    “要是不想救的话,为何你要跟你的二师兄打赌,不想救的话,为何要向陛下提出那个方法?”琉璃元君笑道:“阿暖,你又不是东阁,何必不想承认呢?”

    “那我也不想被师父您的一首歪诗给判了终生。”浮云暖觉得自己这句话是真心的。

    “既然做了,你觉得值得吗?”琉璃元君看着浮云暖,浮云暖顿了片刻,方道:“我觉得值得。”

    “为什么值得?”琉璃元君问道。

    “师父,我不知道。”浮云暖很老实地回答:“翩翩她不一样,她与师父、师姐不一样,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想的。但是我想她继续保持现在这个样子,所以我就做了。”

    “那你阻止了伯夷子后,要怎么做,你想好了吗?”琉璃元君问道。

    “没有。”浮云暖回答得也很干脆:“我应该可以想到离开那里的办法的……”浮云暖其实自己也不是特别有底气。

    “你忘了为师为何会把玉青乌传给你了?”琉璃元君微微摇头,浮云暖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难怪你的师姐们都说你太笨。”琉璃元君点了浮云暖的额头一下,浮云暖道:“师父,你把我叫到这里来,应该不是这么简单吧?”

    “你不是总说为师很无聊吗?”琉璃元君轻轻一笑,然后道:“是不是埋怨过为师,给你取个名字都是随手的?”

    “难道不是吗?”浮云暖没看琉璃元君,这种事情他当然知道了,就是随便取的,但是师父一定不会认。

    “那算了,你自己想办法去吧,翩翩要是除了什么意外,别哭着来求为师。”琉璃元君起手准备解除术法。

    “我的意思是说,师父你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就算是随便说的,也一定是有道理的。”浮云暖非常识相地回答。

    “你呀……”琉璃元君微微摇头,浮云暖道:“师父,七星斩命术……”

    浮云暖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问,不过琉璃元君却知道浮云暖要问什么:“对,本座在收你为徒的时候,就对你施了七星斩命术。”

    “是因为三劫五煞的原因吗?”浮云暖微微低头,琉璃元君皱眉道:“亏你还是本座最喜欢的小徒儿,说什么三劫五煞这种话。出去骗骗人还可以,跟为师说,你觉得对?”

    “师父,人本来就有命,就算我不信命,不代表命没有存在。”浮云暖撅起嘴:“不然师父你为什么要用七星斩命术,这个术的代价多大,我又不是三岁孩子,怎么可能不知道。师父,你不是不想管这次皇位之争,而是管不了吧?”

    “哦?”琉璃元君轻轻一笑,然后道:“这么说,是为师的不对了?”

    “没有……”浮云暖闷声闷气地道。

    “好拉。”琉璃元君走到浮云暖身前,然后道:“阿暖,记得为师为何把玉青乌传与你吗?”

    “记不得了……”浮云暖是真的记不得了。

    “青乌,实际上乃算是妖界之物,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琉璃元君的话不多,说完,琉璃元君拍了拍浮云暖的头,然后道:“不管你用什么方法,都不要害自己丢了性命。”

    “我跟二师兄有赌约,绝对不能死的。”浮云暖撅起嘴,然后道:“而且我都十九岁了。”

    “哎。”琉璃元君一声轻叹,然后道:“有时候为师在想,我对你的教育没有半点出错,但是你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估计是师父你自己的问题吧?”浮云暖不满地道:“师父,您不也教育出二师兄这种变态了吗?”

    “你这么评价你师兄,当心被你师兄好整。”琉璃元君的双眉轻轻一抖,很不高兴地道:“你的天子与你师兄不相上下,甚至你的天分比你师兄还要好些,但是你这性格就是阻碍你修行的原因。”

    “师父……你好像还是很喜欢二师兄。”浮云暖非常不满。

    “臭小子,你在性格上当然不如你师兄了,若是你与你师兄在同一个年代,你还是比不上你师兄。你师兄是个一心修道的男子,你则是一心偷懒,为师要为你操心多少年呢?”琉璃元君最终摇了摇头,然后点了浮云暖一下,道:“去吧去吧,先把现在的事情给办了再说吧。”

    浮云暖看着整个云台阁消失,浮云暖再次站在了那一群尸首的中间。

    伯夷子在方才那个瞬间,浮云暖的灵识就仿佛消失了一般,突然之间,但是那段时间并不长,浮云暖的灵识气息再次出现。

    但是此时伯夷子急于脱身,但是就在这个时候,一旁的玉青乌,突然散发出光芒,玉青乌剑形消失,化为了一只飞鸟的骷髅,骷髅迅速地生出了肌肉皮肤和羽毛,在完成的瞬间,冲霄而起。

    青乌发出了鸣叫,朝着伯夷子就冲了过去,竟然直接将伯夷子穿透。就在穿过伯夷子的时候,伯夷子的身上被带出了一个东西。

    而玉青乌在这个时候青光大胜,伯夷子落地一口青色的血吐了出来。

    浮云暖灵识聚拢,睁开双眼,双手再次结印,玉青乌落地,双眼散发出了淡淡的青色。

    浮云暖站了起来,然后道:“现在你控制不了这些鬼魂了。”

    “臭小子……你很厉害。”伯夷子脸色变为青色,浮云暖道:“玉青乌分了你的魂魄在此镇压,等京城之围解了,你再来此地取回你的魂魄就可以了。”

    “……”伯夷子未发一言,缓缓消失。

    浮云暖这才双腿一软,坐在地上,满头冷汗。

    “阿暖,你厉害啊。”岳倓走到浮云暖身边,坐了下来,取出几枚针,扎入了浮云暖的穴位,浮云暖终于可以开口:“岳大哥,谢谢。”

    “我妹妹呢?”比起浮云暖的伤势,岳倓更关心自己的妹妹聂玲珑的事情。

    “玲珑儿在师门。”提起这件事的时候,浮云暖微微撇嘴,然后道:“师姐说我根本不会教小孩子。”

    “你本来就不会教小孩子!”岳倓突然加重语气,手上微微用力,疼得浮云暖脸色突然变白。

    “哪儿你有那么乱教玲珑儿的?你现在都照顾不好你自己,你这乱七八糟的伤势是怎么回事?”岳倓微微皱眉,浮云暖想了起来:“对了,你有空去一下凌霄谷吧,惊鸿谷主想见你。”

    “哈?”岳倓脑子微微一顿,然后道:“惊鸿谷主?凌霄谷的谷主?”

    “是啊。”浮云暖在岳倓的治疗下,感觉伤势渐渐缓和,然后道:“怎么拉?”

    “你在逗我?”岳倓哼了一声,然后道:“惊鸿谷主耶,那可是曌国医道第一人,他的能耐放眼整个天下,无人能比,我在医道上算老几啊?”

    “你以为惊鸿谷主是什么啊?他是人好吧,是人能力就是有限的。惊鸿谷主到现在都在博学各方所长,你肯定是有让惊鸿谷主惊艳的地方,我又不懂医,只是传个话而已。”浮云暖在说话的时候,岳倓把浮云暖身上的针都去了。

    浮云暖站了起来,准备再次施法。

    “臭小子!别动!”岳倓扣住浮云暖,浮云暖道:“现在玉青乌只是一柄剑,若是有人来这里破坏,京城就会出现活尸暴走的事情。”

    “……”岳倓愣了一下,然后道:“京城就算废了,也跟你关系不大吧?”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何况翩翩和她一家人都在京城……”浮云暖刚说完,突然住嘴。

    “哦?”岳倓眉一挑,带着一些调戏的笑容,然后道:“哟,我还以为只有小道姑喜欢你呢。”

    “嗯?”浮云暖惊讶地看了岳倓一眼,然后道:“她喜欢我?”

    “你忘了,她跟白衣一开始为什么闹成那样?”岳倓笑道:“别跟我说她就是卫道的想法,或许这种因素也在里面,但是你想想啊,青楼女子那么多,去的男人那么多,她为什么不去管,偏偏要来管你?要是没仇,就是喜欢你了。”

    “不好意思,真的有仇。”浮云暖看了岳倓一眼,然后开始施法,将自己的一神双分,另外一半寄宿在了玉青乌上。

    就在浮云暖的灵识进入玉青乌的时候,玉青乌的双眼再次放出光芒。

    “你这法术恐怕还要有后患。”岳倓看到方才浮云暖的头晃了一下,明显是神色有变。

    “没事,我们回京城吧。”浮云暖转身。

    “急着去救小道姑?”岳倓跟着浮云暖后面,浮云暖道:“才不是,对了。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京城这么重的邪气冲霄,曲河镇离京城这么近,我当然是过来凑热闹了,没准还能看到些什么好玩的呢。”岳倓笑道:“结果还没到京城,就看到这座山上似乎白骨成群,我自然是非常好奇,结果刚到就看到你被人打惨了。”

    “你不是大夫吗,这种地方你来干嘛?”浮云暖想转移话题。

    “我想来就来,你别转移话题。”岳倓继续道:“小道姑平时还是很护着你的,现在怎么可能放着你被人打。”

    “她不也会揍我吗?”浮云暖只好这么堆岳倓道。

    岳倓一边想一边道:“我看小道姑平时也就是给你一些皮肉之苦,你真的不喜欢她?”

    “我才不要,我不喜欢被揍。”浮云暖想起雨翩翩的拳头就头疼。

    “但是我觉得你很奇怪啊。”岳倓摸着下巴,然后道:“你出入青楼,也跟青楼女子混在一起,但是我从旁边看呢,你看她们却跟你平时看钱的眼神一样,就像个义务似的。”

    “哦……”本来也就没差别。

    “但是你看小道姑的时候呢……”岳倓笑道:“你自己不知道,你看她的时候眼神很丰富吗?”

    “那我还觉得你看季姑娘眼神很猥琐呢。”浮云暖硬梆梆的一句话摔出来。

    “对啊,我要娶她,所以想怎么看,怎么看。”岳倓回答得半分犹豫都不带的:“我跟她从小在一起,要是对她没想法,那才奇怪了好吧。”

    “就像你天天跟小道姑呆在一起,你对她就没想法?”岳倓问道。

    “我在师门的时候周围还全是女人,我的师姐和前辈们,哪个不比她好看啊,我要是有想法,现在估计就跟屈成周前辈一个德行了。”浮云暖走得很快。

    “耶?百晓生屈成周前辈?”岳倓的双眼一亮,然后道:“那可是我崇拜的老前辈啊,怎么说呢,何时引荐一下?”

    “算了吧。”浮云暖从怀里拿出一枚神行符,并且给了岳倓一枚,然后道:“我们赶快返回京城吧。”

    方向成与房正卿站在方府最高的一座小楼上,看着外面的情形,微微皱眉。

    “看来京城的情形非常严重。”方向成微微闭目:“若是这个时候晋王殿下发动兵变,整个京城唾手可得。”

    “然后进城中的邪气就会扩散,整个京城之中四处活尸。”房正卿语气有些冰冷,此时对方向成的话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到时候各地的军政若是知道京城事情的真相,晋王就会因为失德而失去皇位。这种事情得不偿失,对我们也没有任何好处。”

    “钦天监的同僚来报了?”方向成有些惊讶。

    房正卿点了点头,然后道:“而且我还听说,赵炫明离开了京城,不知现在身在何方。”

    “估计是想隐于暗中,然后再来图谋吧。”方向成与赵炫明本就不是同一个战线的,此时赵炫明离开,说不担心是不可能的。

    “我奇怪的是,为什么赵炫明会选择离开陛下,而不是留在陛下的身边,得到所有关于我们的消息,然后对我们一网打尽。”房正卿双手环胸,然后道:“要知道,他的手上那件兵器的图纸,也是相当精巧的,若是他全力相助陛下,恐怕真的打起来,我们也没有多少好处。”

    “想要制造出来,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你不要太担心了。”方向成似乎实在安慰的样子。

    飞虹居内部一分为三已经是定居,现在三方势力各有所长,一时谁也奈何不得谁。赵炫明为首的势力与方向成为首的势力现在已经敌对,还有一群人现在并不主张立刻站到某一方来。

    “那群中立的家伙,现在还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房正卿当初积极与晋王接触,此时自然也是对后续的事情更感兴趣,此时断然不会是个愿意磨磨蹭蹭等消息的人。

    “他们不参战,虽然都说是不愿违背祖制,但是祖制这样的说法,谁知道他们是不是为了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找的一个借口。”方向成表情不多,但是此时说出这番话,却仿佛有一股杀气。

    “看来还是要逼他们出手比较好。”房正卿思索片刻,然后道:“这样吧,我用赵炫明的笔迹,写一封信要挟一下那群中立派的人。这群人受到威胁,若是产生了惧怕,到时候我们再将他们拉拢到身边,你看如何?”

    “这群人的首领南宫皎月是一个保守的女人,而且最受不得威胁,但是她却不是个无脑的女人,你这样的计策,难道会有效?”方向成问道。

    “自然会有效,南宫皎月的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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