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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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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共四个,人多玩什么都方便。”

    潇潇平仰着,听语气好像还有点遗憾:“我还以为你大学跟谢老师一起玩过呢,我今天搜资料才发现,你们是一个大学毕业的啊?”

    简桃脱口而出:“那倒没有,高中一起玩得够多了。”

    “高中?”

    “哦,”简桃形容随意,“那个男生的朋友,就是他。”

    不然以她和谢行川的关系,怎么可能一起出去玩。

    一般都是钟怡捎上江蒙,江蒙再带上他。

    潇潇被这个情报惊讶得愣了好久,这才诧异道:“你们高中就认识啊?!”

    公司有意在他们简介上抹去高中同班的信息,后来虽陆陆续续有些人向营销号投稿,但说的也都是关系差,跟大家的认知并无不同,他们二人身上又有挺多高关注度的话题,这事儿就没传播起来,至今仍是娱乐圈冷知识。

    听到潇潇的语气,简桃也没意外,反倒笑了下。

    “不可思议吧?”她说,“一点都不像认识七年的样子。”

    “不过严谨来说也没有认识七年,也就高二一年待在一起,高三他就转学了,后来大二我才知道他和我上的是同一所大学,再后面他就红了,两个人就更没怎么见面了,倒是我经常在电视和商场海报上看到他。”

    潇潇眼睛都笑弯了,但只是着看她,没说话。

    又过了会儿,潇潇侧身向她,说:“想听听你们高中的故事。”

    潇潇大概也没觉得他们此刻是在恋爱或已经结婚,只觉得他们是单纯解决需求或是因对抗公司获得刺激的那种关系。

    “我们?”

    “嗯,你和谢老师。”

    简桃略作回忆:“我和谢行川啊——”

    “没什么特别的故事,高中关系很差,第一次跟他说话是学校要出方阵,他嫌我没有承认他是班上最帅的。”

    “……”

    潇潇:“那后来就没出吗?”

    简桃扬了下嘴角:“结果没两天班上开始分学习小组,我跟他一组,他打球,作业交晚了半小时,按道理来说得记名字。”

    “我说不记名字也可以,但是你得出方阵。”

    潇潇乐得不行:“然后就出了吗?”

    “对呀,他又没得选。”

    她到现在都记得谢行川那时候的表情。

    少年单手搂着球,垂眼睨着她时,眼角稍稍眯起,沉默,不爽,无可奈何,最终气笑得抬了下眉梢,舌尖抵着后齿关,说了声行。

    那会儿的少女简桃暗爽,甚至生出一丝得意,觉得她就是来克谢行川的。

    方阵排练第一天,是在放学之后,她收拾书包的时候看到他还在后面看漫画,怕他忘了或是赖账,只能提了下书包,然后敲了下他的桌角。

    “别忘了排练。”顿了顿,怕他最关心的事没得到解决,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态作祟,她故意字正腔圆地喊了句,“帅哥。”

    谢行川手指一顿,抬眼看她时周遭轰然大笑,江蒙和钟怡笑得险些闭过气去,而他泰然自若地应声,“行,副班长。”

    就这样,十几个班一起排练,每班两个人,大家一般都是互相称呼名字,后来负责的老师要培养他们的默契程度,让大家写上对同伴的称呼,贴在彼此背后的纸上。

    简桃给他贴的帅哥,谢行川给她贴的副班长,连老师看到他们晚餐坐在一个房间都放心不下,特意端着餐盘坐到俩人中间。

    互相顶撞的高中岁月似乎就是这么拉开了帷幕。

    因为临时换了房间,卧室里都没有摄像头和麦克风,简桃就聊得多了点。

    从方阵说到小组,再到四人行电影院的占位,甚至是食堂里的最后一块炸鸡排也要抢,又或者是密室里她把谢行川错当成钟怡,勒着在他身上挂了一路,导致他出来时脸都是冷的。

    人家都说,人无法同时拥有青春和对青春的感知,她当时只觉得看他不顺眼,所有人也都觉得他们好不对盘,但此时此刻回忆起来,青春又给回忆多添了层滤镜,再回想那时候并肩而行的一言一语,居然也还挺好玩的。

    起码吵吵闹闹的,冲淡了学习的枯燥,和青春期的伤春悲秋,让乏味的试卷也多了几分记忆点。

    就这么聊到睡着,简桃也不清楚自己是在那一刻闭上的眼睛,总之再醒来,已经是次日清晨了。

    潇潇在床上睡得四仰八叉,外面有碗沿碰撞的声音,简桃轻手轻脚拉开门,发现谢行川正坐在沙发上打鸡蛋。

    人家打鸡蛋都是好端端站在厨房,他是坐在客厅,腿随意展着,一脸也不知道是睡没睡醒的表情。

    因为昨晚的回忆,推开门又看到七年后的他,简桃莫名有点儿很奇异的感觉,在原地站了会儿,看清晨的光从落地窗里透进来。

    “看很久了。”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身,路过她往厨房走,不疾不徐地丢下一句,“暗恋我?”

    “……”

    嗯,狗就是狗,狗是不会转性的。

    等早餐的时候,简桃拿出手机,发现钟怡又给自己发消息了。

    她这会儿正有点想钟怡了,饱含情感地点开——

    钟怡:【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昨晚在你和谢行川的热搜里逛了一整夜。】

    捡个桃子:【?】

    捡个桃子:【什么热搜?我昨晚睡了。】

    准确来说,她昨晚跟潇潇聊天去了,还没再看手机就困过去了。

    钟怡:【就是说你俩有超话了,你知道吗?】

    简桃心说我不知道就有鬼了:【知道一点。】

    钟怡:【热度不错,最高的时候在第三,不过我估计你公司公关了,后面热搜位掉得很快,但是我一觉起来再看,粉丝已经五万了。】

    看到这个数字,简桃心头一窒,还没来得及再说话,钟怡又发来一张图片,是他们的超话截图。

    准确来说,是五万零七千。

    怎么涨得这么快?

    简桃还没来得及讲,又发现一个重点。

    她把最上方的已关注圈了出来,问钟怡:【这是什么。】

    钟怡略带羞涩:【浅关注一下。】

    几秒后摊牌了:【我不缺德谁缺德?!?!】

    简桃:?

    钟怡在那边感叹:【高中天天看你俩吵架,没想到有朝一日能嗑你们的CP,这不带劲?每天工作辛苦,小时候被老师训斥,长大被老板支配,谁不想拥有几秒操控世界的权利?强行按头顶流,我说他们是什么关系他们就是什么关系,这不爽?这谁不乐意?】

    【嗑你们好爽,摆烂的味道,我知道。】

    简桃:【……】

    来不及聆听更多的钟怡缺德感言,八点整,导演组布置好机位,这才宣布他们在南岛的任务。

    参与一场舞台剧的拍摄。

    地点在新西兰最大的The Clvic剧院,按照上座率和观众的认可程度,决定他们最终能否攀登冰川。

    如果来南岛不是为了一览冰川景致,这趟将毫无意义。

    而他们拍摄的内容,是知名童话作家维布伦的《玻璃雪》。

    这故事简桃正好看过。

    男主人公是铤而走险的盗贼,一场巨大的交易中,他得到了巨额的财富珠宝,也觉得自己得到了一切。挥霍数月后,他买齐了自己所有想要的东西,除了一样,那就是爱情。

    但他的钱无法打动他心中的白月光,白月光选择与别人结婚,而他饱受打击,终日酗酒,一蹶不振。与自己斗争许久后,他想做一个和白月光一模一样的人偶,让自己每天能够观赏,也算是得到。

    但找遍了镇上所有的人偶制造师,没人能做出他心中完美的白月光,他一路寻找,终于在半年后找到最有名的制造师,而制造师也承诺可以还原他的所有构想,但制造完美人偶需要的耗费巨大,钱财方面,是无底洞。

    主人公欣然点头,钱,他最多的就是钱。

    建造过程比想象中还要难,他想要一个巨大的水晶球,能飘出剔透的雪花,而他漂亮的芭蕾白月光就站在其上,翩翩起舞。人偶需要灵活的关节,最精密的旋转之盘,最昂贵的八音盒,蓝宝石一般的眼睛。

    他耗费了所有钱财,卖光了房与车子,成为了穷光蛋,终于做出了想要的水晶球,一尘不染的玻璃透现出人偶精致的五官,她在美妙的音乐和缤纷的雪花中起舞——直到仪器损坏,而维修的费用高昂。

    水晶球再无法播出乐曲,黑漆漆的地下室照不出人偶惊艳的五官,没有人再为他旋转,而他终于明白自己一无所有,生命结束在那个冬日。

    ——所有物质上的得到都是表象,短暂拥有,终会消失,只有真正的内心获得,才坚固与持久。

    这就是作者想讲的童话故事。

    邓尔没看过,在简桃回想的过程中,也自己搜完了这个故事。

    “这好演吗?”他问。

    “不好演,”简桃说,“我没见过这个改编的舞台剧。”

    也就是说,他们现在完全没有任何经验,而年龄最适合演男主人公的邓尔,演戏方面还是白纸一张。

    很显然,对于给他们贡献了旅行难度这事儿,导演组非常满意,笑说:“所以接下来一周我们的任务,就是在游玩之中找寻舞台剧的灵感,既能游玩,也有任务,这可是个不小的挑战,别掉以轻心。”

    简桃提醒:“收一下。”

    导演:?

    她说,“你们嘴角都乐开花了。”

    有些凝重的气氛终于缓解,大家开始充满斗志,商量出了阵容。

    书中男主人公正好是十八岁,于是由邓尔扮演。

    简桃会芭蕾,所以拿到白月光和人偶两个角色。

    未婚夫的角色没有疑义地给到温晓霖,毕竟只剩下两位男嘉宾,没人觉得她和谢行川能有CP感,更不敢把他们配对,生怕他们直接在台上吵起来,对应的,谢行川拿到人偶制造师。

    简桃心说这你们才该担心吧,白月光真人的戏份只有三分钟,更多的她要扮演人偶,相比较来说,她和谢行川的对手戏还多一点,也更重要一些。

    潇潇和于雯老师则负责两个比较重要的NPC。

    确定下角色之后,大家决定先去剧院看看环境,适应一下。

    剧院很大,红色座椅的观众席一路陈铺到两边,最上方是剧院独属的星空顶,一片深蓝之中点缀粒粒星光,像是置身山顶仰望苍穹。

    “这么大?”邓尔回头,“这得多少上座率啊?”

    导演组:“60%算及格。”

    小剧院,60%也许不难完成,但这么大的位置,60%确实还有点难度。

    大家商量了一下剧本构思,以及接下来的安排,很快到了午餐时间,简桃觉得留给自己练舞的时间不够多,拎着餐品进了舞蹈室。

    邓尔在后面问:“这么拼啊?”

    “习惯了,”简桃笑了下,“以前都是这么见缝插针地练舞,很久没跳了,我得先熟悉起来。”

    任何好看的舞蹈动作,都是建立在反复练习的肌肉记忆下的。

    她需要知道自己哪个角度、什么方向最好看,才能更好地呈现出来。

    她一边吃一边看着舞蹈视频,吃得差不多之后,就把东西放在一边,开始热身和拉伸。

    练了大概两个多小时,简桃找到了些感觉,又巩固了半小时,这才短暂中场休息。

    目光随意一瞥,看到餐品的袋子里,好像有个自己漏掉的小玩具。

    她拿出来,是个顶着蜜桃头的小玩偶,点一下旁边的按钮,就会旁若无人地扭一阵。

    她觉得挺好笑,看了半天,录下来一个视频,打算整一下谢行川。

    简桃点进对话框,思索了许久,怎么能让文案极具迷惑性,勾起他的好奇,再狠狠践踏他的眼睛。

    几个想法逐步筛选后,她决定参考性感荷官在线发牌弹窗广告。

    略作编辑后,文案确定。

    捡个桃子:【扣1看性/感/小/桃,甜/蜜/唱/跳[心][害羞]】

    只等待对面发来一个1,她就会迅速甩出这段必杀视频,让谢行川迅速养胃——

    正这么想着,手指已经点上发送键——

    姓谢的狗:【234567890】

    简桃:?

    键盘上没有1是吧?

    捡个桃子:【扣1看简桃在线摔跤。】

    对面几乎是秒回。

    【1111】

    四个1。

    简桃:???

    简桃:“………………”

    硬了。

    拳头,硬了。

    围绕剧本忙了一下午,等大家回到民宿,已经是晚上八点。

    众人围坐在沙发边,惯例开始复盘今天。

    潇潇提议:“小桃姐,要不你跳段芭蕾我们看看吧,我馋好久了。”

    简桃衣服都换下来了,这会儿听到这个句子,无来由,想到练舞室和谢行川的对话。

    她撑着脸颊:“算了吧,反正我跳舞在有人眼里跟狗刨水一样。”

    也不知道是她形容得太精准还是什么,侧边的谢行川突然逸出声笑,声音很低,但很清晰。

    他背颤了一下。

    简桃握紧双拳。

    见这情况,邓尔生怕大战一触即发,今晚谁都别睡了,连忙站起来道:“对了!今晚第一期播出,要不我们看看吧。”

    潇潇:“也行,不是好多人爱看reaction吗?”

    reaction,也用来形容大家观看一些东西的即时反应,会有些意想不到的效果,所以在圈内还是挺受欢迎的一种方式。

    这个提议很快得到通过,邓尔煮了点泡面,决定大家一边看,一边吃夜宵。

    开篇就是大家出发前的采访,除了谢行川还是那副宠辱不惊的样子,其他人都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就差把期待一趟完美旅行写在了脸上——

    结果画面一转,是几个人跟霜打的白菜似的,听导演组说这趟的经费全要自己赚。

    配上音效和后期花字吐槽,连他们自己都觉得好笑。

    再后面半个小时,略加熟悉之后,互相的接梗能力更强,潇潇和邓尔偶尔还会笑出奇怪的声音。

    又看了二十多分钟,邓尔才发现自己没开弹幕:“完了完了!我就说缺了点什么,不看弹幕的综艺没有灵魂,我赶紧打开——”

    开启之后,邓尔又扫了眼:“我们这期热度好高啊,好多高赞弹幕,不过应该都在前面,现在开肯定看不到了,这几个蛮好笑,我给你们读一下吧。”

    邓尔从下往上读了几个,气氛愈加热络,得到肯定后,他更加自信:“这还有排前三的,应该是最好笑的,都几千赞了。”

    想都没想,他直接从第三到第一,合并迅速阅读。

    “‘把潇潇嘴给封了!简桃衣领上怎么会有咖啡味磨砂膏!这分明是俩人背着大家在夜黑风高约会时候吃的小烧烤!小情侣在吃烧烤的时候肯定还这样那样温柔小意拉扯调情,斯哈斯哈,不行就桃嗑死我了!’”

    读完之后,他十八岁的脸上浮现出不合时宜的茫然,脱口而出道:

    “不行就桃是什么啊?”

    客厅大概寂静了一分钟,大家脑子疯狂运转,思索着这类似CP名的,会是谁和谁的组合。

    不行就桃?不行就逃?有姓布的吗?好像没有。

    姓就的?更不可能。

    带桃的倒是有。

    那就是,简桃和行……

    反应过来的当下——

    身处闹市区的别墅,陷入了时长三分钟的沉默。

    作者有话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扣1看鹿灵爆笑三百字

    不行就桃!是不是!很可爱!本来我起的话应该叫简写,但是没有这个可爱!就用这个了!是超话里的bb起的,能看到的话私信我,送一本实体to~(虽然还没签(?)

    这个舞台剧本是我编的嗷,没这个故事。

    明天28号的更新在晚上十一点!后面会恢复!看我通知-3-

    今天也是24小时都有红包~抽一个1k晋江币的~

    接下来是更长的感谢名单(?)爱你们,么么么~

    23、瞎嗑

    门外闪过动物窜过草丛的声音, 像是电影的静止键重新被按下播放,邓尔僵着脖子去看简桃,一贯温吞雅致的温晓霖也被面呛到,镜子里倒映出于雯略显震撼的脸。

    邓尔:“不行就……桃, 是你和行哥的……CP名吗?”

    短短一句话, 他磕巴了三次。

    不能怪他, 谁看到这种阴间CP不觉得三观震碎。

    简桃心说没错,更离谱的是我们一开始还叫摆烂夫妇呢。

    但这话是不能说的。

    她模棱两可道:“可能……吧。”

    邓尔的不解溢于言表, 如果不是眼珠属于人体,简桃怀疑他甚至可能把眼珠子给瞪出来:“为什么你们两个会有CP啊???”

    这话她也很想问。

    简桃诚恳道:“我如果能知道为什么,就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了。”

    邓尔:“可是她们在嗑什么啊?”

    潇潇一直低头在看,这会儿才给出解答:“哦,就是我们之前橙月那对嘉宾不是塌房了吗, 然后橙月最出圈的一张图, 是和小桃姐跟谢老师的合照。因为橙月塌房太极端, 所以粉丝有点受刺激,不敢嗑真的, 就自己瞎嗑一下假的, 算是慰藉吧。”

    邓尔惊骇:“所以就发疯吗?”

    潇潇更惊:“上互联网不发疯发什么??”

    “……”

    好像也, 有点道理。

    邓尔:“不过为什么非得是他们——”

    潇潇严谨反驳:“我们都能有CP, 顶流为什么不能有?”

    “那也是。”

    俩人讨论了大半天, 节目也到了快收尾的时候。

    简桃本来也挺不能理解, 但是一看到有人比自己更不能理解, 突然就释怀了。

    回想起钟怡和潇潇说的,生活辛苦, 谁上网不是为了找乐子, 但是精神支柱塌房之后情绪无所寄托, 只要有一个大粉提出这个缺德的构想,再经过几个朋友一宣传,影响力就传开了。

    仔细想想,她们其实不是在嗑她和谢行川,只是1.给自己找点乐子,2.更快速地走出失恋阴影,3.被CP塌房支配之后,也想享受一下自己支配CP的感觉。

    有句话说的也对,正是因为她和谢行川什么都没有,留白太多,才给了CP粉更多发挥空间。

    网络的影响力就是这么大,蜂拥而来蜂拥而去,跟风的很多,等这阵风吹走了,慢慢觉得没意思了,她们就散了。

    简桃想起自己之前也不是没被人嗑过,流量花么,被匹配也是常有的事,不过等风头一过,因为她和对方根本没关系的缘故,热度自然而然就散了。

    等等吧,总之她和谢行川这个样,她不信节目播完还有人嗑。

    估计那时候早就被更多眼花缭乱的营业CP占领了心智。

    简桃这么想着,决定不再作茧自缚,越是关注就越是钻牛角尖,有这空还不如去想想舞台剧怎么演。

    她打了个呵欠,说:“她们也就是图个好玩,反正也是假的,节目录完就好了。”

    邓尔心说对家果然还是有底气。

    “行吧行吧,那今天就看到这里,正好我也困了。”

    大家在客厅散开,简桃和潇潇也走进卧室。

    简桃关上门的那瞬间,潇潇在一边小声道:

    “不过你们这个CP名还挺可爱的。”

    想了想,简桃说:“我也觉得。”

    起码比摆烂夫妇好听多了。

    所以人就是需要对比的,如果今天突然告诉她,她和谢行川有CP了并且叫不行就桃,她连夜扛火车跑;

    但是听过了摆烂夫妇,再看到这四个字,就觉得……

    努努力,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次日起床,大家前往皇后镇,体验新西兰的另一特色——

    高空秋千。

    距地面整整一百六十米,坐稳后悬起,绳子松开后再猛然下坠弹射出去,是新西兰的极限运动之一。

    没想到邓尔恐高得厉害,在签署协议须知之前,还在碎碎念:“节目组美其名曰是让我们找舞台剧灵感,我看就是想整我们,谁没事干在峡谷里荡秋千啊——不行,我得再去上一趟厕所。”

    就这样,大家签名等待的中途,邓尔去上了六趟厕所,上到潇潇都不禁问他:

    “你是不是有什么身体方面的疾病啊?”

    简桃没忍住笑出声,一旁的温晓霖也笑说:“别紧张邓尔,我跟你一起。”

    简桃本来也没怎么紧张,因为有时候拍广告会用到威亚,便觉得高度也不是多么恐怖的事情,再加上邓尔寻死觅活的,注意力都被他吸引过去了。

    直到走上腾空而起的栈桥,群山巍峨撞入眼帘,脚下的栈道半透明,隐约能看到深不见底的峡谷。

    她走第一个,从扶梯到拐弯都还好,最后是笔直的通道,前方一个人影都没有,下意识就有点发怵。

    她脚尖一顿,前进的步伐停滞,小步往旁边挪了挪,示意让一旁的人先走。

    那人不动。

    她顺着裤腿往上看,谢行川就斜靠在扶手上,懒懒散散地道:“怎么,让我给你做替死鬼?”

    “……”

    我就只是单纯不想走第一个。

    潇潇见状挤了过来:“她哪有那个意思,就是没人没底嘛,没事我来走,小桃姐你走我后面吧!”

    说是自己走第一个,结果还是挽着于雯才得以前进,简桃不过在原地站了会儿,大家就都走到前头了。

    谢行川正要抬腿之前,她及时打住:“你走我后面。”

    男人侧眼,见她惜命道:“我要走中间。”

    “……”

    终于到了最尽头的小屋内,几个工作人员站在不设围栏的铁板边,简桃感觉呼吸都逼仄了几分。

    她没做好心理建设,突如其来地看到这么危险,太阳穴怦怦直跳。

    潇潇和于雯先跳,给大家打个样,简桃只听砰地一声,二人极速下坠,在山谷里荡出弧线,像没支点的悠悠球,就那么漂浮在空气里,一切由惯性支配,毫无控制可言。

    连下一秒要去哪都不知道。

    终于晃够了,工作人员拉他们上来,简桃腿根有点发软,正以为轮到自己时,导播也来跟她附耳,说要不要拍个防晒的中插广告。

    她以为自己能逃过一劫,忙点头说好。

    结果拍完广告回来,四个人劫后余生的目光落到她身上。

    “来吧!就剩你和谢老师了!”

    简桃:“……我也要跳吗?”

    “很好玩的,”潇潇劝她,“不玩真的后悔,很刺激。”

    简桃脚后跟止不住往后挪:“我怕摄像机拍到一些我扭曲的画面。”

    “不会,”邓尔说,“我们帮你把头顶的GoPro拆了。”

    ……

    事已至此,不得不跳。

    她站在“悬崖”边,感受到工作人员正在往自己身上绑东西,但灵魂已然开始出窍,心跳声也大到听不清杂音。

    她捏了捏掌心,一手的汗。

    好在谢行川就坐在她旁边,冷静又淡定,很大程度上缓解了她的不安——

    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身体骤然失重!

    她尖叫一声,闭眼低头,手牢牢抓住个什么用力,感觉人在前面跑,魂在后面追,迎面而来的风撞击额头与脸颊,耳畔只剩下巨大的风声掠过,心脏也如同被人悬起。

    掉到最底下的时候,甚至还觉得自己弹了一下。

    她紧紧闭着眼睛,直到感觉腿被人勾了勾。

    心尖一紧,简桃这才缓缓睁开一只眼,见他不说话,又慢慢侧头环视,岩石与青绿仿佛近得触手可及,风里裹挟着清晰与放纵的味道,视线的画质似乎都被人调了高清,一瞬间又觉得,好像也没有那么恐怖了。

    谢行川关掉自己的麦,问她:“还没好?”

    她有些茫然:“看好了呀。”

    男人顿了顿,看向她的视线意味不明:“什么看好了。”

    简桃:“你不是想让我看风景吗?”

    谢行川低眼,视线落在她紧掐在自己大腿的手指上,声线被山谷包裹得低沉。

    “我是说你把我腿都掐青了。”

    “……”

    实在是没想到自己下意识抓到的是他的腿,还靠近上半部分,回去的一路上,简桃都进行了深刻的复盘。

    还好头顶的运动相机被拆,没人看到。

    下午他们在附近的小镇逛了逛,淘到些很有年代感的小玩意,边逛还边头脑风暴更美的舞台构想。

    回到民宿后,简桃仍在思考,毕竟她也算是重要主角之一,戏份肯定是不能含糊的。

    她觉得这个本子,不太好演的地方有两个。

    一个是玩偶制造师将她从零件拼凑成精致摆件的全过程,一个则是完全损坏后的呈现方式。

    这么想来,完全损坏的倒也好演,僵着不再动就行,但是零件拼凑要怎么呈现才有美感?

    自己想了一会儿,她觉得要和谢行川沟通一下。

    她先是出门买了点零食,想假借发零食之意潜入谢行川房中,结果买完回来,绕着房子看了圈,发现他住在一楼,有个窗户在外头。

    这男的居然一点防备心都没有,窗户都没关,半边窗帘随风飘动,还能看到他靠在床头。

    简桃计从心起,凭借着过人的弹跳能力一撑,坐上窗台,又维持了一点女明星应有的风度,徐徐搂着裙子转了个弯,跳进他的房间里。

    谢行川:?

    她小声脱掉高跟鞋:“别怕。”

    男人无语看她良久,似乎是在思索她究竟是怎么进来的,数秒之后,他这才放下手里的八音盒,好笑道:

    “别怕?这话不该是男的来说?”

    她说,“我过来主要是想和你商量一下话剧的戏份。”

    “可以,”谢行川道,“那你为什么不走正门?”

    “……”

    这话把简桃问住了。

    她这才反应过来,聊剧本是很正经的事情,她完全有理由在镜头之下直接进入房间,反正也不是见不得人。

    思忖半晌,简桃下了定论。

    “偷情偷习惯了。”

    “……”

    “这不重要,”她及时标画重点,“你应该记得我们的对手戏吧,就是你把我从一堆零件做成男主想要的样子,我一直在想,怎么呈现会直接又有故事感,你有想法吗?”

    怕他不记得了,简桃继续提示:“还记得吧,你不是要做我吗?”

    男人本还垂着眼,闻言,眉梢动了下,挺有兴致地前倾,玩味道:“我做你?怎么做你?”

    “……”

    ???

    速度太快,她晕车了。

    简桃惊诧地看他,还没来得及再开口,敲门声响起。

    邓尔:“行哥,你在房里吗?有空的话出来一下,我们聊聊剧本。”

    他却没答,仿佛只全神贯注在这一件事上,凑近了些,好整以暇地低声问她:“嗯?说说看?”

    ……

    门外的邓尔仍在继续敲:“哥?在吗?”

    简桃连忙敛了目光,小声说:“你先去吧,我们晚点再说。”

    “稍等,”他朝门外道,“房里飞进来只小野鸟,我放生一下。”

    简桃:“……”

    简桃从窗户离开,等了几分钟,才提着东西进了屋子。

    大家只当她是出去买东西了,连忙道:“来得正好,看看于雯姐写的剧本吧。”

    于雯笑:“我只是基于故事做了加工,改编而已。”

    因为原着的对话已经很多,所以改编起来并不费力,加上于雯有十多年的演戏经验,出色的业务能力让她清晰地知道详略该如何安排。

    简桃看完,觉得非常不错:“我觉得我的这部分没问题,那我先去练舞了,你们聊?”

    潇潇点头:“你快去吧,有问题我喊你。”

    简桃练了两个多小时的舞,看已经快十一点了,拉开门,打算去泡个澡。

    她本以为大家也都该睡了,没想到邓尔干劲很强,还在拉着大家看舞台剧。

    于是简桃也没打扰,拿了衣服进了一楼浴室。

    她选好音乐,调好水温,看浴缸里的水清透地晃,一种舒缓蔓延至大脑,刚躺进去,就发现了不对。

    面前,浴室天花板角落,好像有只蜘蛛。

    她当即拿起手机,给谢行川发送了十二个字的啊。

    谢行川的消息在五分钟后来。

    姓谢的狗:【?】

    捡个桃子:【总算回我了,浴室里有蜘蛛,好大一个,我不想活了。】

    姓谢的狗:【那你洗完出来。】

    【不行,我刚放了十分钟的水,我放弃不了。】

    【……】

    【浴室有个晾衣杆,你把它赶出去。】

    简桃很是惊慌:【它不会顺着爬我手上来吗?】

    对于她丰富的联想,谢行川给予了一个肯定的问号。

    简桃:【我不活了我不活了我不活了我不活了】

    姓谢的狗:【窗户锁打开。】

    她趴在浴缸边沿,把房间向外透气的窗户锁打开,没一会儿,谢行川也从外翻了进来。

    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复杂心情,最终落脚在蜘蛛上。

    她捂着胸口往边上一指,又怕吵到外面看舞台剧的大家,轻声说:“在那儿。”

    谢行川走过去,凝视良久,道:“这是它的壳。”

    简桃:“啊?”

    “蜘蛛已经走了,这是蜕下来的壳。”

    她神经仍然高度紧绷:“怪不得我刚拿吹风机吹它都不走。”

    “……”

    很快,谢行川清理掉那一对恐怖的黑色外壳。

    简桃总算松了口气,双指紧攥浴缸边,觉得男人偶尔也是有点用的。

    因为不着寸缕,她全程都是贴在浴缸上的,没敢泄露半分颜色,只是绵软压在边沿,太用力,拱起溢出些形状。

    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他继续动作,她略微抬起头,去看谢行川:“你怎么还不走?”

    谢行川失语片刻,抵了下舌尖:“怎么,把我叫过来伺候你,干完就叫我滚?”

    “……”

    简桃不知道他这是什么脑回路,停顿半晌,然后说:“我什么时候叫你滚了?”

    谢行川从善如流:“行,那我留下来。”

    ……??

    不是,你留下来干嘛啊?

    这不是我在泡澡吗?

    她没来得及开口,看他抬步越走越近,头皮绷紧,小声说:“你别——你——”

    生怕这时候谁路过,她连忙一把拉上窗户,然后落了锁。

    他轻飘飘撩了下眼帘。

    “怎么,嘴上让我别,转眼关窗户?”

    他顿了下,意味深长地:“意思是,你也不想我走?”

    “……”

    简桃在此刻终于明白,你永远叫不醒一只装睡的狗。

    她比了个大拇指:“老张如果知道你语文阅读理解是这个水平,当年不会让你毕业。”

    或许是她这个大拇指传递了什么错误讯号,话还没说完——

    多一个人加入,浴缸的水漫出。

    简桃后背抵着他的胸口,感觉四面都像是被架在火上烤,浴室是蒸笼,他的手指随水纹游走,她喘不过气来。

    水面上起伏的泡沫随音乐声律动,水面下搅起一个接一个的漩涡。

    谢行川唇角抵上她耳垂:“能做到么?”

    她已经短暂丧失了思考能力,腿难耐曲起:“什么能做到?”

    “外面他们在看电影,”男人声音很低,带了点致命蛊惑意味的气音,“别被发现,行不行?”

    作者有话说:

    谢行川:看似是在商量,实则……

    想起来我之前不是写帐篷吗,有人说谢行川是最佳打野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求求你们!清醒一点啊!!!

    评论还是有红包~~500个~

    明晚八点更!后面如果加更会和大家说的!一般看剧情决定双更!么么!

    24、瞎嗑

    客厅的电影音量开得很大, 偶尔有笑声突兀地窜出,搅得人心尖一紧。

    水声咚咚地袭击着简桃耳膜,她像被盖在一个不透明的玻璃罩里,氧气稀薄, 所有的声音被无限拉远, 除了他的呼吸。

    视线迷蒙中, 透过镜子,能看见他衣服仍然穿得端正。

    简桃气不过, 骤然翻身过去,一口咬住他肩膀,男人闷哼了声,膝盖往上抬了抬。

    ……

    等简桃洗完澡出去,已是头重脚轻。

    她一刻也不想耽误地奔向自己的房间, 结果一拉开门, 迎面而来的潇潇被吓了一跳。

    “小桃姐, 你洗了两个小时啊?”

    “……”

    失语半晌后,她说, “我泡澡了。”

    “噢, ”潇潇说, “那泡澡是比较久的, 我看你歌的音量后来都变大了。”

    应该是谢行川调的吧。

    她没来由地耳骨发热, 也忘了自己随便敷衍了几句什么, 这才匆匆回到自己的卧室。

    潇潇抱着衣服进了浴室, 本想先开窗透透气,没想到窗户是开着的, 不由得感慨了一下简桃的细心, 这才重新把窗帘拉上。

    放下衣服后, 看到瓷砖墙面痕迹斑驳。

    像是有人带着泡沫的手按上去,又因为受不住力徐徐下滑,蜿蜒拖行了好一段距离;又像是手臂直接压上去,上下滚动几厘米,总而言之丰富的白色泡沫挂在墙上,竟带了些凌乱的美感。

    应该是小桃姐给另一条腿上沐浴露的时候,半边身子撑不住,所以压在这里受力吧。

    潇潇这么想着,拿起花洒将墙面冲净,蜿蜒扭捏的暧昧痕迹,被一起冲洗进排水渠的漩涡里。

    简桃在白天做了个不太对劲的梦。

    梦里谢行川衬衫纽扣解开几粒,松垮挂在肩上,锁骨和肩颈弧度因紧绷用力而愈加清晰,他下颌线布满水珠,顺着滴滴下淌,分不清是汗还是雾气,长裤就挂在浴缸边沿,被水打湿晕染成深色的弧形,而他眼里雾气弥漫,一侧头,鼻尖就堪堪抵住她脚踝。

    简桃直接被这个梦吓醒,醒来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是翘着脚睡的,右腿正悬空搭在左腿膝盖上,怪不得会做这个梦。

    不对,不算梦,应该是回忆。

    以前书上不是写过吗,梦是现实世界的客观反应。

    不过她是怎么回事,会梦到前一晚跟他的行动轨迹,这还是头一次。

    简桃按了按太阳穴,觉得略有些棘手,耳边突然响起一句话,是坐轮渡过来时,男人那句——你再动腿就在我肩膀上了。

    确实,她腿真的有出现在他肩膀上呢,他真是充分贯彻了言出必行这个四字成语,在一些离谱的事上展示了他的超强记忆力:)

    没来由地,她又想起哪一次,出发来这儿之前他的一句“下次开灯做”,她当时只以为他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后来在帐篷,他还真是开着灯的——

    男人,这辈子许的诺可能不会每一个都做到,但是说的骚话,每一句都会落实。

    想到这儿,简桃磨了磨牙,怀恨在心地起床了。

    早餐时,对面的邓尔止不住看她两眼,这才说:“你们住的地方是不是蚊子很多啊?”

    简桃抬头:“怎么了?”

    潇潇背着摄像机给她使了两个眼色,目光落在她脖颈和衣服的交界处。

    凭借敏锐的第六感,简桃好像知道了什么。

    后背骤然一麻,像是全身血液止不住地冲向大脑,再向四周弥漫开来。

    她今早忘记检查脖子了!

    不会吧?不会吧?

    ……

    正逢谢行川端着杯子坐下,简桃十分逃避地低下头,眯起眼,用余光给了他一个眼刀。

    邓尔:“怎么了?”

    “他踩我脚了,没事,”简桃装傻道,“你刚说什么来着?”

    “蚊子是挺多的,”潇潇跟道,“我也被咬得到处痒,下巴上还有一个,没办法,这蚊子专找嫩的位置。邓尔你不是有带青草膏吗,给我们抹点吧,我昨晚一晚上没睡好。”

    话题被揭过,邓尔起身去拿青草膏,或许是大家都被虫子咬习惯了,也没人关注这事儿,都在专心剥鸡蛋。

    简桃借着白色的瓷盘看了眼,果不其然,衣领半掩的位置,有一个浅浅的,吻痕。

    ……

    赶走了蜘蛛,来了一个草莓圣斗士。

    说不慌是不可能的,低头喝粥的时候,简桃努力调整,让自己尽量变得自然——

    她越在乎越是可疑,只有真的把它当一个蚊子包,大家才会不关注。

    所以今天,不能遮。

    吃完饭后,大家拿了各自的剧本开始背台词,简桃穿了条阔腿裤,拎了件外套出去背。

    她特意什么都没抹,戴了口罩墨镜,又把其它地方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领口那一小段。

    然后低头,点开谢行川对话框,发了三个拳头的emoji表情。

    谢行川的消息也很快回过来。

    姓谢的狗:【太久没做了,我以为那里看不到。】

    态度还行,起码认错了。

    简桃品了一会儿,又发现不对。

    捡个桃子:【太久?也就十多天吧?】

    【你每天穿成那样在我跟前晃,十天还不久?】

    “……”

    这就是你昨天在浴缸里把我正反折腾两次的理由?

    简桃又想起他昨天说自己把他大腿掐青的事:【我刚检查了,你也把我腰掐青了。】

    那边似乎是回想了一会。

    姓谢的狗:【我没用力。】

    【你那还不叫用力??】

    【?】

    【你跟我指的是一个发力的地方?】

    【……】

    跟他说不通,简桃懒得再聊,收起手机的时候,发现蚊子也不负众望地,在她脖子那处咬了两个包。

    正好就在吻痕上,盖住了。

    目的达到,她心满意足地钉了两个十字架,然后上楼。

    果不其然,真的蚊子包就是让人有底气,她进了房间后,潇潇观察了几秒,这才惊道:“还真是蚊子咬的啊?我还以为是草莓印……还在想昨晚你和谢老师什么时候有空搞的呢。”

    简桃:“现在不像了吧?”

    得到潇潇肯定的回复后,她这才放了心。

    上午,大家在别墅里进行了舞台剧的初步彩排和走位,走位是复杂又至关重要的一环,他们基本只是过过台词,但排好流程,也需要几个小时。

    还没正式开演,邓尔这几天都在琢磨,休息时盘着腿,还在问:“这个故事为什么要叫《玻璃雪》啊?”

    潇潇也陷入思考:“形容雪跟玻璃一样带刀子?”

    “玻璃形容的应该是欲望吧,”简桃说,“越贪婪越用力,就越是被反噬,被割伤。雪是所有虚幻的美好的表象,你以为自己得到了,但它下一秒就会消失。”

    “所以文章叫玻璃雪,应该是在当时那个浮躁拜金的年代,呼吁人们重视真正的得到吧。”

    邓尔惊了下,转头问:“太强了小桃姐,你以前是语文课代表吗?”

    “不是,”简桃说,“我是副班长。”

    “……”

    邓尔:“怪不得我听不懂。”

    潇潇调动脑细胞,给他类比:“比如那种经典总裁文,开头男女主就搞了,男主得到了女主的身体,但他得到了女主吗?没有,因为那种得到,就是表象,不是真正的灵魂合一。”

    简桃琢磨了一下,总感觉这个比喻怪怪的,好像在内涵什么一样。

    “你这么一说我就懂了,”邓尔说,“但是这个能播吗?”

    潇潇伸手朝导演组做了几个剪刀的手势:“剪掉,谢谢。”

    上午排练完之后,下午,又是体验活动。

    还是导演组的套路,表面上是让他们为当地取材,实际还是为了自己的收视率。

    今天要去的是鬼屋。

    邓尔摩拳擦掌,誓要一雪前耻,重振自己当时在高空秋千被灭掉的雄风。

    这个鬼屋是扮演式的,进去之前,还可以挑选自己想穿的衣服。

    简桃让他们先选,自己都行,结果最后留下来一件连体的,给她和谢行川。

    简桃转头问:“没有别的衣服了吗?”

    潇潇:“一个套系只有四件衣服,是为照片和谐度着想,如果小桃姐你不穿的话,等会儿可能就要自己走一趟了。”

    闻言,她迅速钻进谢行川已经穿好的那件黑色斗篷里,说:“那我还是和你们一起吧。”

    谢行川:“……”

    邓尔打头阵,刚进去的时候有多狂妄,三分钟后就有多崩溃。

    “啊!!!谁摸我屁股!!!谁摸我屁股啊!!”

    温晓霖:“是我,不小心碰到的。”

    十秒后,邓尔:“晓霖哥你换个地方摸吧,一直摸我后背好恐怖啊。”

    温晓霖:“我已经不在你后面了,那个是鬼。”

    “啊!!!!!!!”

    潇潇在后面笑得头掉,简桃一面看着布景觉得恐怖,一面也觉得滑稽,终于忍不住跟着笑起来,突然,旁边一阵铁链声响,有人从旁边的“监狱”里探出头来。

    她不设防,一转头看到一张沾了血的僵尸脸,还在黑黢黢的环境里朝她伸出尖锐的爪子——

    视觉与听觉受到极大震撼,她惊叫一声,下意识朝旁边去摸。

    通过距离并不远的连体衣袖,抓到了谢行川的手臂。

    男人似乎动了下,被她理解为是想要挣脱,简桃开了口正想说话,他那边又窜出一个真人幽灵,简桃手一滑,直接抓到了他干燥的掌心。

    大家在里面的叫声稀奇古怪,冷汗出了一身,他身上居然还是热的,手心也一点汗意都没有,简桃不由得有些怀疑,他算正常人类吗?

    不知是在想什么,谢行川的手臂又动了下,简桃这回没给他任何挣扎的机会,实在太恐怖了,她总算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推荐这个地方,应该是出于某种我受苦了你们也不能逃脱的报复心理——于是这么想着,又握住他手心,一点不温柔地牢牢攥紧。

    谢行川:“……”

    大家在鬼屋几乎贴成一团,大概互相取暖才能找到安全感,潇潇也全程贴在她右边,她左手捏着谢行川,右手抓着潇潇,邓尔直接黏在温晓霖背上,于雯因为年纪稍长,所以并没进来。

    这鬼屋的NPC太多,一会儿窜出来一个,还有一个直接掀开了棺材板,更夸张的还有从天花板上掉下来的,差点把人魂都吓丢了。

    好不容易走出来,邓尔嗓子都叫哑了,潇潇一脸的生无可恋,温晓霖也直接坐在了沙发上。

    大概缓了一分钟,潇潇和邓尔这才开始声情并茂地回忆刚刚,简桃脑子也有点发麻,看他们在闹,还没完全缓过来。

    等到灵魂像是慢慢被按进身体里,她发现旁边的温晓霖开直播了。

    温晓霖笑笑:“想起我这周有直播时长的任务,不介意吧?”

    “没事,”简桃说,“摄制组不介意就行。”

    温晓霖本身话不多,所以开播会尬,因此都是找准热闹的场合做任务,他拍了会儿邓尔和潇潇,两个人跟讲相声一样,直播间渐渐热络了起来。

    等俩人讲累了,温晓霖微笑着把镜头换成了前置,手臂伸长,自己只拍进去半张脸,给大家看一侧的谢行川和简桃。

    简桃心说现在轮到我们了是吗?

    她跟直播间的观众打了招呼,里面不少她的粉丝,也有挺多路人。

    没一会儿潇潇和邓尔也挤了进来,大家聊着最近的感受,弹幕跟着节奏走,但偶尔有人会发现一些盲点——

    【谢行川和简桃怎么在一件衣服里啊?】

    【情侣的事你少管!】

    简桃:“……”

    这一刻,她甚至痛恨于自己5.0的视力和弹幕捕捉能力,可以精准地在几十条弹幕中,看到她和谢行川。

    还好后来梦姐联系节目组,把她喊老公的片段删了,不然她怀疑她和谢行川的产崽同人文,现在已经遍布互联网了。

    就这样,飞速增长的弹幕中发言五花八门,当然,也有发疯的“不行就桃”CP粉。

    【新西兰蚊子太毒了,看把我女咬得,漂亮的锁骨上那么大两个包。】

    【蚊子?】

    【哈哈哈哈好,我懂了,那是蚊子咬的吗?那是谢行川咬的!】

    看到这里,简桃已经觉得有些不对劲,但下一秒,各种发言中,她又精准地看到——【不错,那我就盲狙一个袖子底下一定紧紧拉着手。】

    她这才动了下手腕,发现自己从出来就魂不守舍,居然真的忘了松。

    简桃立时松开手,不自然地将手臂拽回自己的袖口里。

    接下来,三杀稳稳到来——

    【别这么保守,拉手够吗?】

    【大胆点,昨晚他们在浴缸里do了。】

    简桃:“……”

    最恐怖的是什么?

    不是她们不嗑,也不是她们瞎嗑——

    而是她们明知道自己是胡说八道的,但是她们说的……

    是真的。

    简桃头皮发麻。

    还好弹幕太多,不是像她这么关注的,根本没人能发现CP粉在讨论什么。

    她侧过头不再看弹幕,等到面前的更衣室终于开门,忙一个箭步冲了进去,谢行川还坐在沙发上,有弹性的衣服被她拉出绵长的通道——

    简桃终于回头,催促他赶紧解绑。

    谢行川慢悠悠起身,二人全程没说一句话,消失在换衣间里。

    【弹幕里已经为他们的爱情编撰了一部情人节电影,但现实是简桃一秒都不想和谢行川多待,你们不行就桃全是人造假糖,果然不是虚假宣传。】

    【爱了,明天还来嗑。】

    去完鬼屋之后,大家饱餐一顿,然后决定逛逛夜市。

    晚上的人挺多,简桃和大家分隔两侧,正在研究水晶球,试图从这里找到一些舞台剧的灵感。

    找着找着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正想和潇潇说两句话,一回头,发现已经没有熟悉的人影了。

    她脚步顿了下,回身去找他们,然而摄影师没跟着她,她也不知道大家跑去了哪里,陌生的城市街道白天和夜晚简直不是一个样——

    方才夕阳笼罩,这会儿天色已沉,灯又不算太亮,每个地方似乎都没见过。

    她拿出手机给潇潇打电话,潇潇接起才发现:“小桃姐,你去哪儿啦?”

    “我在……商场这里,”她也不知道怎么形容,这边的每个拐角都很像,找不到标志性的建筑能形容,“你们要不把定位发给我,我去找你们。”

    “行,那我们就在这个咖啡厅等你。”

    “好,尽快发来啊,”简桃说,“手机快没电了。”

    潇潇把定位发来,可惜简桃才走了三分钟,手机电量告罄,屏幕漆黑。

    说是无措也不至于,毕竟她是个成年人了,只是新西兰不像国内到处有共享充电宝,异国他乡的,又是一个人,难免有点说不出来的失落。

    她在原地缓了会儿,去找能充电的地方。

    幸好沟通没有障碍,问了一条街之后,终于有家冰激凌店的老板娘正好是中国人,挺热心地给了她数据线。

    可惜没有充电宝,她得坐这儿充。

    不是标配的插头,充电自然不算快,简桃等了十五分钟,电量才慢吞吞爬到10%。

    为了防止走一半又没电,她打算充到20%的时候再走。

    在店里坐了这么久,也不好意思,加上她这会儿心情欠佳,想吃点甜食刺激一下情绪。

    简桃走到冰激凌柜前,在原味和抹茶里面纠结了好半晌,老板娘笑她:“都想要啊?”

    简桃惋惜:“可惜我只有一个胃。”

    半晌后,她才选定了原味,正要付款时发现自己的钱包放在潇潇那里,顿了顿,正觉有些没劲,想说手机支付的时候——

    视线里闯进一双有些熟悉的手,指尖修长,骨节分明,夹着张纸币递出去,沉声道:

    “帮她付的。”

    顿了顿,谢行川又指了指冰柜里抹茶的那支:

    “这个也要了。”

    作者有话说:

    天空一声巨响,帅哥小狗闪亮登场(对不起瞎说的)

    五千字肥更!昨天是谁说野鸟夫妇鸳鸯浴的哈哈哈哈哈

    依然500红包~

    (作话不收钱的谢谢大家!)

    25、瞎嗑

    简桃很难形容自己那一刻的感觉。

    她转头, 以为不会出现的谢行川就站在她右手边,微微俯身下来,脸颊被冰柜里的暖色灯覆上一层柔光,街道很黑, 零星的灯条像是虚焦的照片背景, 反而将他的轮廓线条愈发推近。

    可能是偶像剧演得太多, 看的也多,她觉得这一刻放剧里怎么也算个高光片段, 他蓬松的发丝被染出氤氲的光圈,抬眼时被拉成慢动作,侧眼看她,应能看到根根分明的睫毛——

    然后下一秒,偶像剧男主角把抹茶的包装袋拆开, 微微皱眉, 咬了一口。

    简桃:“……”

    行, 想多了。

    她还以为是谢行川看她想吃,两支冰激凌一起买了。

    果然, 自恋情结要不得。

    简桃说:“你怎么出来了?”

    他答得随意:“来买东西。”

    “冰激凌?”

    “不是, 水。”

    她“噢”了声, 没再说话。

    顿了一会儿, 谢行川问她:“怎么没回消息?”

    她这才反应过来, 把手机重新开机, 果不其然, 软件里跳出几条他按时间发来的消息。

    【到哪了】

    【怎么还没来】

    【我去接你?】

    放下手机,她这才说:“我想充电快点, 就没开机, 直接关着充的。”

    他应了声, 直起身道:“走吧,带你回去。”

    简桃跟着他走出去两步,男人的影子被路灯拉长,蔓延到她脚底。

    她上前两步:“你不是还要买水吗?”

    他嗯了声,折进一旁的小超市里,选了两瓶矿泉水。

    出来时,简桃看到一边有卖小玩意的,步伐慢了些,很快,走出去的男人又折到她身前。

    闲闲淡淡的:“你倒是也不怕又丢了。”

    简桃张了嘴正想反驳,很快,她看到谢行川垂眼,把塑料袋的一边提手拉出来,套到她手腕上,另一边穿进自己手腕里。

    他那只手随意插兜,往前一走,简桃立刻被塑料袋的力道带着往前倾,感觉不太对劲:“哎——你遛狗呢!”

    塑料袋拉在两人之间,里头的水来回乱晃,搅出噼里啪啦的响声,她只要稍微走慢两步,谢行川立刻就能从拉扯里感觉到。

    简桃正想挣脱,突然福至心灵,绕到他前面去问他:“谢行川,你是不是怕我迷路啊?”

    谢行川看着她,神色不虞地:

    “你说呢。”

    她说?她哪说得出来。

    世界上最难猜的两种东西,皇帝和谢行川的心思。

    没等她回答,他挑了下唇角:“可能是对在花灯公园都能迷路的人没什么信任吧。”

    “……”

    简桃想起高二上半学期结束,钟怡说要去别的城市旅游,后来花灯公园里,她被个小孩子手里的泡泡机吸引了心思,再反应过来就不知道身在何处了。

    讨论组直接开了定位找她,无奈青城的路九曲十八弯,站在同一个定位都不知道自己是在一楼还是三楼,大家就这么绕来绕去,好几次见着都要定位重合了,结果一抬头,面前是堵墙。

    后来没办法,大家分头行动,结果她和谢行川汇合了,钟怡和江蒙又找不到路了。

    后来十一点多才结束了这趟荒唐的旅行,钟怡没少拿这事儿笑她。

    想到这儿,简桃仰头反驳:“我那是因为青城的路太难走了——”

    结果走到他旁边,看到他低头又咬了口冰激凌。

    他吃得慢,简桃棍子都扔了,谢行川的还剩一大半。

    抹茶的里面似乎还有红豆和果肉,简桃细致地观察了会儿,突然看着他认真地说:“其实这种雪糕吃了对身体不好,你如果想喝水的话,越吃越渴,而且抹茶的,晚上吃了容易睡不着觉。”

    谢行川:“所以?”

    简桃大义凛然道:“所以你给我吃,我愿意帮你分担痛苦。”

    “……”

    他无语笑了声,伸手把雪糕递过来,应该是给她咬两口的意思。

    简桃看了会儿,手指示意他转个角度:“我要吃底下的。”

    底下的还是完整的四方形状,没咬过。

    谢行川眼尾稍稍压着:“怎么,跟我接吻的时候你用的另一个身体?”

    简桃:“……”

    这不是接不接吻的问题,是她早都这样习惯了。

    而且这个时候妥协,显得……很奇怪。

    简桃垂眼:“我就要吃那边的。”

    谢行川舔了舔上唇,堪堪被她给气笑:“你知不知道多少女演员走关系都想跟我加吻戏,我连手指都没让她们碰过,怎么,现在吃我咬过的你还挺委屈?”

    简桃想了想,认真道:“那可能是,甲之蜜糖,乙之砒.霜吧。”

    “……”

    等到了咖啡馆,简桃也已经解开手上的塑料袋,谢行川拎着进了房间。

    潇潇抬头:“嗳?你们一起回啦?”

    谢行川:“刚好碰到。”

    潇潇抬手:“小桃姐快过来,为了祝贺你平安归来,我们点了一个蛋糕。”

    简桃抬眉:“确定不是你想吃?”

    潇潇耸肩,一脸被她拆穿的表情。

    蛋糕刚放下,去拿餐具的侍应生抱歉地说了两句,潇潇问:“他说什么啊?”

    简桃:“说餐具不够了,只有五份。”

    于雯晚餐时就来找他们了,桌上一共六个人。

    潇潇正犯愁,差点连“不如我用刀子吃”都要说出口了,一旁的谢行川开口:“我不吃。”

    潇潇松了口气,“那正好!”

    简桃合理怀疑他是被刚刚的抹茶雪糕腻到了。

    好像……他也不是特别爱吃甜食。

    蛋糕里的奶油太多,简桃比较喜欢吃蛋糕胚,于是尝了两口就作罢,不过上面的水果很新鲜。

    潇潇则表现出了莫大的热忱,端着盘子,一边吃一边闲聊,一边还偶尔看看外面的LED屏。

    没一会儿,简桃被她戳了下:“小桃姐,那个是不是你的广告?”

    简桃顺着玻璃门看出去,不远处的巨幅LED屏上,上一个广告正刷走,极简的白色背景中,她端坐前方,仅穿着黑色礼服,却仍衬得一身珠宝设计灿丽至极。

    是她上上个月给Flicker拍的珠宝广告,没想到这么快就上线到海外了。

    简桃点头,一时觉得有点奇妙:“怎么在这儿也能看到我。”

    话音刚落,有人凑到广告旁边拍了两张合照,她撑着脸颊,好奇道:“是认识我么?”

    “也可能只是纯粹觉得这模特好好看,”潇潇朝她挤眉弄眼,“毕竟谁能拒绝简桃呢。”

    时候不早,潇潇风卷残云吃完,大家起身出发,前往星空小镇看星星。

    邓尔和潇潇又在外面闹起来了,摄影师跟出去拍,简桃起身,见谢行川一口没动,提示道:“那个桃子挺好吃的。”

    谢行川正想拿个牙签,不知是想到什么,手指顿了下,拿起她刚刚用过的叉子,将那片桃子咬进嘴里。

    他没立刻吃,只含着顿了那么两秒,抬眼看她时有很清晰的上目线,暗示明显。

    简桃懂了,他意思应该是——

    他就能用她吃过的叉子,但她死活不乐意吃他咬过的雪糕。

    “确实,”她臭屁又低调地模仿方才潇潇的语气,“毕竟谁会嫌弃,简桃呢。”

    “……”

    抵达Tekapo观星小镇,这边以极美的夜空闻名。

    节目组订了两间民宿,还弄了个超大的帐篷,结果后来气氛太热烈,潇潇提议旅行快结束了,要不今晚一起躺帐篷里看星星,还能聊聊天。

    等简桃最后一个洗完澡出来,大家都已经在帐篷里躺好了。

    给她的有两个位置。

    倒数第一个和倒数第二个,无论睡哪个都和谢行川躺一块儿。

    或许是她在原地站了太久,邓尔作势要起身:“要不重排一下吧……”

    很显然,累了一天,邓尔身体一放松下来,整个身子就跟黏住了一样,大家也都是,于雯甚至都有点困了,眼睛要闭不闭的。

    简桃不好意思打扰大家,再者也不是没跟谢行川睡过,于是说:“反正这边有被子隔着,而且看完星星就要回房睡了,没事。”

    邓尔理智和身体斗争半天,最后因为实在起不来而充满感激:“好嘞!”

    ……

    新西兰昼夜温差大,帐篷说实在的也不是很厚,所以他们每个人有一床被子,上面还搭了一床。

    简桃心说把民宿和车里的被子全都搬出来了,这么大的工程,怪不得邓尔累成这样。

    潇潇和邓尔之间隔了个枕头,简桃想了想,也在自己和谢行川中间隔了一个。

    而且她这边位置大,可以往左靠。

    很快,大家边聊边看,头顶帐篷拉开露出透明材质的顶,直直望去,夜空尽收眼底,如同金粉彩墨被打翻,融合渐变,从淡淡的绿过渡到深色的蓝,夜像只碧蓝色的眼,嵌在星河中央。

    因为没有镜头,他们放纵地聊了两个多小时,直到于雯因为撑不住而不小心睡去,打起轻轻的鼾声,简桃又跟潇潇当了两个垫底的,等她们笑一阵惊一阵地聊完,其他人好像都睡着了。

    简桃闭了闭眼,打算起身回去,结果没抗住汹涌的困意,也就这么睡了过去。

    清早是被光照醒的。

    她意识先醒,眼睛还没睁开,听到外面邓尔和潇潇在闹。

    邓尔:“实在扛不住,你俩说话太催眠了,我本来还记着要回去的,听着听着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跟上数学课一样。”

    潇潇:“我其实记得要回去,但是于雯姐睡了我不好意思吵,心理斗争着也睡着了。主要真的太累了,又熬到两点多,根本没力气起来了,不过昨晚真的聊得好爽。”

    ……

    灵魂终于慢慢回归身体,简桃动了下,发现身前好像有个东西。

    她手肘跟膝跳反射似的又动了一下,睁开眼时,似乎动静把那人也吵醒,谢行川眼皮动了下,半掀开看她。

    简桃感受了一下,用眼神示意:我们为什么在一个被子里?

    谢行川困倦且失言:我怎么知道。

    她正想说你这人也太没自制力了,怎么半夜钻我被窝啊,脑袋微微一转,看到自己左手边一床齐齐整整的被子。

    ……

    她钻谢行川被子里来了?

    还没来得及正式开口——也幸好没开口,帐篷里的第三个人,于雯,也在这会儿走出了帐篷,笑着跟他们聊天。

    于老师挺好的,走的时候还知道把帐篷拉上,一个摄像机都钻不进来。

    确认没人之后,简桃把棚顶的拉链也拉上了,正想装作无事发生地钻回自己被窝里,被人拉住手腕。

    刚醒,他声音还带着砂质的哑:“解释一下,恶人先告状?”

    简桃有话说:“我记得要往左边多靠靠的,可能是睡着了不好控制方向,就往右了。”

    她正想钻回去,结果一侧身,预想的紧绷感没有到来。

    她摸了下胸口和后背,不对啊,我bra呢??

    简桃回头:“那个给我一下。”

    谢行川蹙眉,不怎么理解:“哪个?”

    “那个。”

    他真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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