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你有毒吧
春生、迟生换过衣裳, 去了中正殿,今日陛下在那里开宴。这是正旦之前的最后一次大宴,热闹而欢快。不比大朝会、祭祀之内的礼仪典章, 此次大宴,主要目的是联络君臣感情,许多朝臣都带家眷来赴宴, 男丁来中正殿, 女眷入后宫由皇后在坤德殿摆宴招待。
但也不是没有女子来中正殿, 各家受宠的女儿穿了男装,大家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芷阳公主往常也爱两边跑, 不过今日她头回主持坤德殿宴会, 全程留在皇后身边策应。
春生、迟生坐在皇子们中间, 一样的皇子样式衣服, 耀花了众人的眼。朝臣们再一次感慨, 陛下对安国公的信重。
这是君臣同乐的好时候,皇帝带头跳了一曲《南有嘉鱼》, 此曲同手同脚, 折腰甩袖,由舞姬跳来柔美灵动,皇帝来跳嘛……好胖一条鱼!
满头白发, 胡须一尺长的老臣也在场中手舞足蹈, 肆意表达自己的欢快。
一轮舞乐过后,到了喜闻乐见的献艺环节。
皇帝拍拍手道:“来啊,把朕的彩头摆上来, 各家的孩儿们, 看上什么, 只管来取。”
内侍或捧或抬, 奉着许多珍奇之物进殿。有闽地的珊瑚、四川的蜀锦、江南的奇石、云南的新式布料、辽东的山参、关外的皮毛……珍珠、美玉、奇花,应有尽有。如果有人看中某样东西,表演才艺,陛下满意了,就能带走。当然,这种场合,陛下一般来说都很满意。
若是有几人同时看中,就要比试一番。这是皇帝为朝臣家中子弟展示的舞台,有胆子出面讨要某样彩头,敢和同龄人比拼,能让在场诸人看得过眼,同时具备这些素质,就是二代、三代中的佼佼者。
彩头很多,陆续有人上场,迟生只当是自备节目的春节联欢晚会,看得直乐。
春生凑过来问:“你有想要的没有?我看那旧独珍珠不错,颗颗浑圆,你若想要,我给你抢来。”
“咱这土匪做派,别吓着人。”迟生笑骂,“你只管拿你想要的,我不着急。”
春生缩回去,她和迟生在京城日子富裕,毫不夸张得说,过得比皇子还宽裕。皇子们上有长辈严管,下有朝臣监督,她们俩秉持着穷家富路的传统,富得流油。
看到彩头一样样被人赢走,迟生终于找到自己喜欢的了。
两盆名品牡丹摆在稍微靠后些的位置,一盆欧家碧一盆香玉,刚往前摆了摆,迟生就闻到了浓郁的香味。
“好香啊,我去向陛下求来。”迟生对春生指着那牡丹道。
“你也想要?”
迟生回头,却见小长兴侯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她们身后一排的位置上。此时殿中诸人酒意已酣,早已不在自己的座位上,凭性情散乱围坐。
“你不会也想要吧?”迟生诧异,“你一个大男人,还喜欢牡丹?”
“笑话,爱花惜花还分男女吗?”小长兴侯撇嘴,“我刚听你说好香,你喜欢的是那株香玉是不是?我看中的是欧家碧,咱们不冲突。”
迟生仔细看了看:“欧家碧有什么好看的,离远了看,花和叶子都分不出来,还是香玉让人一见钟情,不,都不必见,只闻其香,就知道不是凡品。”
小长兴侯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作为引领京城时尚的弄潮儿,他不允许有人侮辱欧家碧的美。“你以前没见过吧,欧家碧初开时呈青绿色,盛开时颜色渐淡,阳光下花色变白,清爽雅致,风韵独特,那是脱俗的美。难道你喜欢香玉,就只喜欢它香吗?”
“花型、花色我也喜欢的,好多人追捧姚黄、魏紫,我觉得颜色太浓郁,艳俗,喜欢清淡些的。”
小长兴侯如遇知己,强烈推荐:“既然如此,你更该喜欢欧家碧啊!它才是清新脱俗,牡丹中的神仙妃子。”
迟生好笑,“你确定要我改主意?”
“过了今晚再改也行。木二,有主见是好事,你多坚持一下,不改也行。”小长兴侯立刻改口。
迟生忍不住逗他:“你说的好有道理,我决定听你的。”
“别啊,我就随口一说~”小长兴侯一张脸皱成了苦瓜。
“哈哈哈,花有两盆,咱们一人一盆。”迟生看够了他为难,才笑眯眯开口:“大节下的,咱们不伤和气,合作一次,求陛下赏了咱们,如何?”
“多谢,多谢。”小长兴侯实在是个好脾气的人,被逗也不生气,“陛下待你如子侄,你开口,再无不许的,我跟着沾光了。”
“孙兄客气了,你在京城会玩儿的名声多响亮啊,陛下待你也亲近呢。”
“所以啊,我的名声是会玩儿,这些花花草草的事情,你听我的准没错。对了,过了今晚再听。”小长兴侯哈哈大笑:“你不知道,欧家碧是迄今为止唯一的绿牡丹,都说物以稀为贵,天底下唯一的一份,如何不珍贵。”
“冬日能培育出来确实不容易。小时候听李先生讲过焦牡丹的典故,说当年武皇下令百花冬日盛开,百花皆从,只有牡丹不听令。因此武皇下令烧毁牡丹,弃之道旁。有花农捡起路旁烧焦的牡丹根苗,带回洛阳种植,才有如今满城花香。”
“传说是传说,不过牡丹的确是前朝高宗年间才盛行起来。主要是京都迁移到了这里,什么鲜花香草,都要跟着兴盛。”小长兴侯对京中人物非常熟悉,笑问,“你说的李先生,可是李正见李先生?”
“对,你也知道。李先生教了我们姐妹几年,如今还在云南主持官学,希望今年云南能多考几个进士。每年,人家江南都是几十个,我们云南就几个,能破两位数我祖母都要去祭一祭孔子。”
“哈哈哈,你也太操心了。管他们呢,车到山前必有路。李先生学问好,我小时候没少受他教训。李先生之父与冯首辅不和,李先生为父抱不平,胡乱上书,得罪首辅,这才去的云南。安国公大气,又启用他掌管官学。”
嗯?冯首辅是皇后之父,太子、公主、二皇子的外公,这样的人得罪了还能冠带闲住,跑去云南旅游吗?李先生的父亲怎么不捞他一把。
“怎么回事儿?快和我说说。”迟生兴致勃勃,这种陈年八卦,她这外来户就不知道了。
两人兴致勃勃正要细说,内侍已经高声唱喏,彩头轮到两盆牡丹了。
糟糕,说了半天闲话,怎么合作还没商量呢!
不管了,迟生先起身,对着皇帝行了一礼,“陛下,迟生枯坐多时,也想献丑,博陛下与诸公一笑。”
皇帝笑道,“好,且让朕瞧瞧。”
小长兴侯也起身道:“陛下,小臣也想献艺,求陛下恩准。”
“哦?你俩都想要这牡丹啊,来来,朕来当评判。”
“回陛下,臣爱欧家碧清新脱俗,木二妹妹喜香玉遗世独立,我俩商量好,一起为陛下献艺。”
皇帝也不介意他们私下作弊,笑道:“难得你们相互推让,有君子之风,行,朕与诸卿等着看。”
迟生低头小声问道:“商量的什么?你别让我出丑啊?”
“我看你带了琵琶来,知道你肯定有准备。听闻你改进了钢弦琵琶,几年前去云南宣旨的礼部孙大使赞不绝口,他是我家族人,我听他弹过许多次你那钢弦琵琶,他却说都不如你。”
迟生仔细回想,好像曾经有个礼部绿衣小官向她求过新式琵琶。当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礼部大使一身绿衣,小长兴侯也爱这绿油油一个白菜似的欧家碧。
“行,你表演什么?”
“胡旋曲会弹不?我跳一曲胡旋。你那是什么眼神,我的舞,京城都是有名的,平时他们想看,我还不乐意跳呢!”
皇帝在玉阶上高声问道:“嘀咕什么呢?”
两人麻溜起来,迟生飞快缠好义甲,抱着琵琶首先出场。新式琵琶流传到京城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乐师门对它的演奏却还在摸索阶段。都知道迟生是改进这琵琶的第一人,对音乐感兴趣的都望过来,希望能听一曲与众不同的。
迟生技艺娴熟,手指轮转,义甲在钢弦上来回拨动,弹出的曲调清脆、悠长,更适合胡旋曲这样快节奏的乐曲。
曲子过了前奏,小长兴侯旋转着跃入场中,他脱了外头的宽大袍子,露出里面一身胡服。干净利落的动作,用身体诠释着“胡旋”二字。胡旋女跳这首曲子,会带环佩和飘带,环佩叮咚,飘带飞舞,增添美感。
小长兴侯不必借助这些外物,手臂、腿脚飞快舞动,跪倒、弹起,身体仿佛摆脱了地面束缚,弹起的瞬间腰部发力,脚面绷直,言语无法形容那种利落、迅捷又切合音乐的美。
胡旋舞常用鼓点伴奏,如今改用琵琶,毫不逊色,反而更有异域风情。环行急蹴皆应节,反手叉腰如却月。诗中所言,恰如其分。
一曲终了,皇帝抚掌大笑,“朕早就听说你琵琶技艺不俗,偏偏在宫里没听你弹过,如今可让朕见识了。小孙也很好,你这灵动姿态,朕看着就喜欢。牡丹,你们搬走吧。”
“谢陛下!”迟生和小长兴侯躬身谢过,两人都得到自己想要的。
其他年轻子弟受他俩启发,也自发结队上前,一个人面子不够大,两个人总行吧,有些彩头又不止一份,他们几个人组队把握总要大些,还能在陛下和诸公面前展示团结、谦虚的品格。
当两把前朝横刀摆上来的时候,三皇子两眼冒光,不过看到场中众多武将家的二代们,他也不敢托大,和春生商量:“你教我的那套招式我都练熟了,怎么样,咱俩合作,赢了那横刀来?”
春生从小练刀,对兵器的喜爱是刻在骨子里的。唐横刀名气响亮,她早就想要了。可惜市面上寻来的都是后人仿制伪作,能被摆到殿中的,肯定是好东西。
春生点头起身,好几位武将家的二代、三代也见猎心喜,一起出列。
大节下的比试,不用开刃的兵器,春生和三皇子组队,主要是三皇子利用他的高贵身份做天然盾牌,无人敢下重手,春生趁机偷袭。两人配合流畅,把竞争者都扫出圈子。
最后只剩两人还站着的时候,春生一改含胸驼背的攻击姿态,身姿挺拔舒展,站立如松,右手持刀,让刀身从左小臂上拉过,眼神随着刀身移动,摆出一个漂亮的起手式。
懂行的都明白,现在开始,是表演赛了。
三皇子也是同样的起手式,两人同时抢攻,刀身撞击发出咚咚闷响。对打到酣畅时,春生抓着三皇子的腰,把他在空中轮了一圈。三皇子也非常配合,下摆划出优美的幅度,落地后长刀作为手的延伸,在春生的面前划过,刀身仿若一泓秋水,映照出春生旧独脸庞。两人配合默契,一招一式,充满的美感。
到了最后,与其说是武,不如说是舞。
皇帝看得直乐,问英国公道:“老帅,这俩孩子打得如何?”
“漂亮得紧。”英国公捋着胡须赞叹。
“哈哈哈哈。”皇帝大笑,这是赞美吗?不,这是说他们花架子!皇帝也是明白人,含胸驼背,头一伸一缩、适时出击,那才是真打,比如前半段。架子拉得开,招式漂亮流畅,那就是用来看的。
不过,皇帝并不在意,笑眯眯把两把唐横刀赐给三皇子和春生,还允许他们在宫中佩刀。
春生迫不及待接过唐横刀,回到位置上把玩。抽出刀身,还有清脆鸣声,刀身用包钢法打造,浑身闪着寒光,刀刃有用覆土法冷淬留下波浪形的花纹,据说这种从环首刀改进来的横刀,双手握住用力,能砍破盔甲,把人拦腰斩断,最适合春生这样天生力气大的。
春生爱不释手,迟生也凑过来看热闹,这唐横刀刀身狭窄,倒有些像剑。刀柄是黑檀木的,刀鞘表面用拉丝工艺勾勒出复杂图案,还镶嵌了几颗红宝石。
迟生不懂兵器,但有审美啊!这一看就是华美与实用并存的奢侈品。
春生把刀回鞘,笑道;“回去给刀柄缠上绳子,又是一把趁手的兵器,你帮我想想用什么料子的绳子好?”
“别想了,就棉绳,织坊刚出的新品,吸汗、防震、保暖,别的料子都不如它。”迟生坐在姐姐旁边欣赏冷兵器的美,一下午都没看上更好的彩头。
宫宴到晚上就结束了,并不留客。到了这个时候,七八成/人已经喝醉,只能由小黄门扶着出宫。
小长兴侯也是如此,喝得七昏八醉出来,倒在床上一觉睡到大天亮。他房里的丫鬟非常体贴,对他喝醉也是习以为常,给他换了干净衣裳、擦手净脸才让他休息。所以第二天早上醒来,小长兴侯并不太难受。
小长兴侯闭着眼睛揉着太阳穴,努力回想自己昨晚是干什么去了,在哪儿喝醉的来着?
对了,欧家碧!
小长兴侯猛然起身,大喊:“来人啊,来人啊。”
婢女快步进来,问道:“小侯爷,怎么了?”
“爷的牡丹呢?”
“牡丹不是搬到姑娘房中吗?”
“什么?那是我要用来开宴的主角啊,怎么搬给妹妹了!”小长兴侯一脚蹬上鞋,就往妹妹的院子跑。
“小侯爷,披风,披风!”
小长兴侯一进妹妹的院子,就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花香,他以为是自己醉酒眼花,揉了揉眼睛再看,还是一盆香玉。花朵硕大,洁白如云,昨夜在宫中看时还是浅粉色,如今盛开变成纯白,亭亭玉立,娇美动人。
“难道内侍搬花的时候弄错了?怎么把木二的香玉搬到咱家来了?”小长兴侯暗自嘀咕。
孙嗣音看到哥哥披散头发,冠都没戴,一副刚从床上爬起来的模样,怒道:“哥哥,昨晚母亲叮嘱你照顾我,结果呢?我连你的影子都没看到!”
“怪我,怪我。”小长兴侯连忙赔罪,“都是哥哥的错,不过这花儿怎么在你这儿?”
孙嗣音一把拍掉小长兴侯想要摸摸花瓣的手,笑得温柔又憧憬:“这是迟生送给我的,她说名花配美人,我就像这香玉一样。果然,香玉最衬我,往日喜欢欧家碧,还是肤浅了。”
“啧——名花配美人,酸不酸。若不知她是女娘,我还以为你思慕她呢!”小长兴侯啧了一声,惹得妹妹大怒。
拿着扇子打他:“你懂什么!你懂什么!迟生比你好一百倍,母亲千叮咛万嘱咐你都能忘,迟生会带我滑冰,会送我牡丹,还会请我赴宴,你就知道喝酒!”
“她还要请你赴宴?什么时候,木大也去吗?怎么没请我?”小长兴侯问题一个接一个。
孙嗣音已经观赏够了眼前的香玉,叮嘱丫鬟:“这是暖房培育出的新种,花期比平常可能短些,你们用心照料……算了,我求母亲请个得力花匠来照看,你们注意着府上养的猫儿、狗儿,不许糟蹋了我的花。好好养着,我多看几天。等明年开花,我还要请迟生来赏呢。”
小长兴侯被晾在一边,不甘问道:“我的好妹妹,哥哥问你话呢。”
孙嗣音走到屋内,桌子上摆了一桌子的布料,几个丫鬟拿着纸笔、尺子,准备给孙嗣音量身段,记下她想要的样式。
“过年的新衣裳不是已经做了吗?怎么又拿了这么多布料?”小长兴侯的注意力很快被转移。
“这是我用私房钱买的料子,都是最时兴的。过几日,我要去参加迟生的宴会,怎能不穿新衣。”
“你这做十身都够了,至于吗?”小长兴侯吐槽。
“出去,出去,别打搅我。”孙嗣音把哥哥推出房门,吩咐丫鬟,“把我定好的样式给针线房,让她们抓紧。”
小长兴侯险些被关上的房门夹到鼻子,悻悻退出去,突然想起,“我的欧家碧。”
冲忙跑回院子,丫鬟们已经把御赐的欧家碧放在廊下,沐浴着冬日暖阳。
“花在这儿,我方才怎的未见?”
丫鬟抿嘴笑,“小侯爷急匆匆出去,奴婢喊都喊不住。这花是小侯爷赢来的,自然要好生照管。晚上冷,抱去暖房了,今早太阳出来了,奴婢差人早早摆出来,谁知小侯爷一觉睡到中午,嘴里喊着花儿,却不知花儿就在眼前。”
小长兴侯挥挥手,不乐意听她聒噪,仔仔细细端详了一遍自己的欧家碧,果然比那香玉清新脱俗,妹妹的眼光有问题。
小长兴侯欢喜得回去梳洗一番,准备出门炫耀,昨日能在宴会上赢得彩头的人并不多,还是很值得夸耀一番的。
出门和几个往日交好的兄弟碰面,小长兴侯忍不住说起今日妹妹的怪异之处,“平时她眼光也不差啊,和我一样喜爱欧家碧,结果今天就变嫌弃了,奇奇怪怪的。往日和她说亲事,都没这么娇羞……你们这是怎么了?”
小长兴侯说完,发现兄弟们都奇怪得看着他,正不明所以呢,黄家三公子握着他的手道:“你妹妹也这样?我妹妹也是,进宫一趟,丢了魂似的。”
“我妹妹正在家里试新胭脂,香粉扑得跟着院子都闻到一大股香味。”
“缠着我要打新钗环,过节呢,我哪儿有余钱,这不,躲出来了。”
“这些不会都与木大、木二有关系吧?”小长兴侯难以置信的问道。
几个好兄弟纷纷点头,不得不承认就是这样。
“姓木的有毒吧!”想起妹妹的状态,小长兴侯恶寒得抖了抖,看到眼前还握着自己手的好兄弟,闪电一样缩回来,不知他联想到什么。
安国公府,春生、迟生向宫里告假,回来祭祖。
祭祖这样的大事,让春生、迟生名正言顺在宫外住到正旦大朝会之前。除了祭祖之外,春生、迟生还筹备了一场年前宴会,邀请各家贵女,在郊外新买的庄园里滑冰。
京城的冬天很冷,但不是所有河湖都结冰,结出的冰也不是都那么平整光滑,适合玩乐。
迟生让人把河水引到平地,冻出光滑平整的冰面。因为冰面易碎,冰刀滑过有深深的痕迹,不利于贵女们游玩,迟生还让人在里面掺了牛奶。牛奶可不好找,若不是春生有这样的习惯,早早让人屯了水牛,都不知能不能造出可以游玩的滑冰场。
日常想念前世造物,什么时候能看到奶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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