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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4章 上战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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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把唇盖上了他的唇,道:别死。◎

    许安归见百晓解释清楚, 诸位将军都已经听明白了,便道:“既然两位军师都建议我们不出城迎战,那我们便做好守城的准备。陈平。”

    陈平上前一步, 欠身:“殿下。”

    “你带人去勘察一遍守城物资,确保后方补给。”许安归目光移向其他人, “其他诸位去自己主帅阵营里调动士兵士气, 守好这次攻城战。我们决定的所有事项,不用告诉士兵缘由, 只要求他们按照要求做便是。”

    “是!末将告退!”众人领了军令,便退出了议事厅。

    片刻之后议事厅里只剩下,许安归、百晓、季凉,以及他们的随从。

    许安归看向季凉,语气变得柔和了许多,问道:“你一向沉得住气, 怎么今日这般火大?”

    季凉眼皮也没抬一下:“大敌当前, 这些人太没有紧迫感。争一时之长短, 必会坏事。没有人拦着他们挣军功,我就怕他们有命挣没命花。不知好歹!”

    百晓在一边微笑:“季公子其实是气他们不好好练兵, 在背后说您与殿下的闲话吧。”

    哼……

    季凉气得侧目不说话,在心里冷哼。

    百晓知道她在耍小脾气,需要人劝,欠身道:“晓去城墙上看看布防, 先告退了。”

    许安归看着百晓出去, 镇东镇西凌乐也跟着出去带上了门,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个。

    许安归眼眸里都塞满了溺爱, 走过去, 摸着她的脸道:“你既然在意他们怎么看你, 我等他们睡了再去找你,早操前再回去,好吗?”

    季凉不言。

    许安归继续道:“想要获得他们的认可哪有那么容易,他们一向崇尚武力,用计这事在他们眼里都是卑鄙之人才做的事。可哪一场战役从来都不是纯靠武力就可以取得胜利的,还需要智慧。”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季凉侧目。

    “不要操之过急,”许安归摸了摸季凉的头,“只要你真的强大,他们是会认可你,并且追随你的。”

    “我没有……”季凉嘴硬。

    许安归爱死她死不认账的表情,手从头发滑落在她的下巴上,抬起她的下巴,一吻落了上去。

    “许……”季凉要推开他,他却用另一只手抱住她的身,不让她动。

    是甜的。

    许安归舍不得放开她,她的一切在他眼里,都是美好的。

    她耍小脾气的模样,她生气的模样,她笑的模样,她哭的模样,她受伤的模样,她隐忍的模样,她胆怯的模样,她勇敢的模样……

    她到底还有多少样子,是他没有见过的呢?

    季凉快被吻得断气了,抓着他的肩膀的手,缓缓锁紧。

    他想要看见她更多的样子,所以……这场仗,他不能死,也不能输。

    “我去城墙,你别跟来了。”许安归放过她,把头抵在她的额头上,眼睛里染上了一片润色,“我会派人给你送战报去,你在后方好好待着。嗯?”

    季凉捂着嘴,大口大口地喘气。

    “嗯?”许安归又问了一次。

    季凉抓着他的衣襟:“嗯。”

    倏地季凉又把自己的唇盖上了他的唇,又飞快地坐好,侧目低声道:“别死。”

    许安归难得见她乖巧的模样,笑得城岩都好似多了几分光彩:“嗯。”

    快六月了,许都正是夏季炎热的时候,皇城兰香殿里的兰香,草木旺盛,尖锐的叶子随着炽热的空气流动,微微摇晃着。

    “……大概就是这些,你还有什么想法?”惠妃坐在兰香殿的花园里,笑盈盈地望着坐在对面、侧目看着兰香叶微微晃动的许安桐。

    夏日烈阳,照得四周明晃晃的,花亭的四角都放上了冰,光芒在冰里折射,湛得整个花亭都有了冰晶的颜色。日光斜落,被花亭遮住了一半,一道阴影直落落斜切在许安桐碧色的常服上,把他切成了两半。

    下半身沐浴在阳光里,朦胧如梦。上半身隐没在阴影中,暗影如魇。

    手蜷缩搭在腿上,在听见惠妃问他的时候,微微动了一下。他收回散漫的目光,望向惠妃,轻柔地回答:“嗯,母妃为了我的婚事,费心了。”

    惠妃见他心不在焉,答不对问,也不再计较,只是笑着说:“你多坐会吧,一会李夫人会带着心菀姑娘一起到宫里来,把大婚的诸多细节定下。你也见一见心菀。”

    许安桐眼眸中似有疲惫,可他依然温和地笑着,点了点头。

    “你最近瘦了许多,是刑部的事情太多的缘故吗?”惠妃望着许安桐消瘦的脸,止不住地担心,“清王府修缮好了,你搬回去,有人伺候了,怎么还是这般清瘦?”

    “母妃,”许安桐轻声道,“我想吃您亲手做的芙蓉团子。”

    惠妃愣了一下,捂嘴笑了:“那你等下,我去帮你做一笼,你回去也带点。”

    “嗯。”许安桐应了一声,惠妃便带着墨溱去了小厨房。

    惠妃一走,许安桐便低下头,收敛了笑容,暗暗地松了一口气。他站起身,从花亭出来,在兰香殿的院子里慢走着,锦袍之上的纱衣随着他的步伐,四散绽放,又轻缓落下。

    算着时日,乌族应该已经到了岩州了。

    这几日战报回来,就只说了那日许安归在外勘察地形的时候与乌族侦察部队小战了一场。四百多人追击八人,杀敌一百余人……

    许安桐蜷缩在衣袖的手,轻轻扣紧。

    “殿下怎么在这里?”

    一个清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那种脆仿佛是春日里欲滴的青,瞬间就可以染遍山林。

    许安桐回身,看见一个娇小的女子站在她的身后,骄阳洒满她的身上,让她看起来更加炙热。她还未完全长开的脸,还留着一些圆润。一身青色罗裙,让她显得更加有灵性。说不上好看,但似有气华笼罩在周身,显得她温雅至极。

    许安桐站在树荫下,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道:“站进来说话,外面太晒了。”

    那女子福了福身子,缓步走向许安桐:“多谢殿□□恤小女。”

    许安桐问道:“李心菀?”

    “正是小女。”李心菀又是一礼,笑得灿烂,“殿下在这里看什么?”

    她循着许安桐方才愣神的地方看去,发觉前方只有一个小池塘,道:“殿下想去看看池塘里的鲤鱼?”

    许安桐本就是随便走走,没有目的。可见李心菀一脸兴奋,便没有扫她的兴致,点点头。

    两人并排走在石子路上,向着池塘。

    许安桐侧目看着李心菀,似在思考着什么。

    “殿下,对这次大婚,怎么看?”李心菀忽然问了许安桐这个问题,倒是让许安桐愣在原地。

    李心菀见他停下,自己也停了下来,望着他。

    许安桐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自从大婚临近,他的情绪一直就不高,甚至有些疲于应对惠妃每日的召见。

    李心菀见他不答,便自顾自地往前走,说道:“我本来没打算成婚的,我觉得这种父母之命的结合,不是我想要的。殿下也是如此吧?”

    许安桐惊讶李心菀的坦白,连忙快走了两步,追上她,轻声嗯了一声。

    李心菀得到回复,轻笑着:“果然。”

    “什么?”许安桐好似没听懂一般。

    李心菀抬手,指了指前方的池塘:“其实我根本就没看见殿下在看什么,就是随口一说,殿下没有反驳我,也没有拒绝跟我一起来看看池塘里的鱼儿,说明殿下是个好人。好人就是有许多身不由己,娶我就是你身不由己中的一个。”

    许安桐心窝里有一处被狠狠地戳了一下。

    “我本来想过抗婚的,”李心菀眯起一只眼睛,“可后来我又想了想,我不跟殿下成婚,也要跟别人成婚。与其跟不知名的公子结婚,还不如跟殿下成婚。最少的殿下贤名在外,一言一行无处遁形,总不会亏待我。”

    “你……没有喜欢的人吗?”许安桐从未见过这样坦率清澈的姑娘,不由得心向往之。

    “没有。”李心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知道殿下的事情,您放不下清雅姐姐,可又碍于外祖父与母妃的执着,不得不接受与我的婚事。而我父亲想要得到殿下与解太保的庇佑,坐上尚书令的位置,这才有了我们俩的婚事。我们是名副其实的政治联姻。我们心里都清楚。”

    “你今日与我说这么多,必有所求。”

    许安桐当然不信李心菀是没有目的来找他。

    李心菀走上池塘上方的石桥,转身扶着石桥栏杆,轻声问道:“殿下就没有羡慕过什么吗?比如说天上的鸟儿,水里的鱼,草原上的马,或者万年不动的松。”

    许安桐站在她的身旁不言。

    “我们这一生,就像是背着枷锁前行的犯人。你被皇权禁锢着,我被家族禁锢着。”李心菀笑着,笑容里却没有温度,“我们都是笼子里的鸟儿,池塘里的鱼,套上了缰绳的马儿,看似金尊玉贵,衣食无忧,却没有自由。即便我们成婚了,依然无法改变这样的局面。”

    “你想改变什么?”许安桐嗤笑,“这个帝国,还是你的家族?”

    “我有自知之明,”李心菀看向许安桐,“我改变不了帝国也改变不了家族,我却可以改变我自己。殿下应该是没机会了,可是我觉得我还有。”

    “你想让我给你自由?”许安桐忽然明白了李心菀如此费尽心机说这些话的理由,他苦笑一声,“连我自己都没有的东西,怎么可以给别人呢?”

    “杀了‘我’,‘我’就自由了。”李心菀说这话的时候,神情肃穆,眼神认真。

    许安桐心中一颤,他凝视着李心菀的眸子,她的眼眸是纯净的颜色,让他想起了他的妻。曾经也有这样一个女子站在他的面前,用这样无垢的眼睛望着他。

    清雅走后的几年,他再也没有寻见这样的眸子。

    现在李心菀的眼睛里闪烁着希望,那是清雅眼睛里曾经拥有的东西。

    被放逐西境的那些年,清雅的眼睛一直都是这样的纯粹。他一直以为她跟着他是受尽了苦楚,现在才知道,那种光芒是属于自由——没有皇权,没有家族,只有他。

    不知道为何,许安桐眼眸忽然湿润了,他眼前一片朦胧,看不清李心菀的模样,却看得清那双久违的眼睛。

    许安桐伸手,轻轻抱着李心菀,在她耳边承诺:“好。我会亲手杀了你,送你自由。”

    “我不会想着代替清雅姐姐。我发誓。”李心菀在他耳边毅然承诺着。

    许安桐把眼睛埋在她的墨发里,早已经干涸的双眼,又因为有了春意而变得湿润起来。他以为清雅走了以后的几个月里,他哭尽了他所有的泪,不曾想再遇见她的双眼的时候,他又想起了那些被他抛弃的过往。

    那一场大雨从天鉴院开始,在他的心里,从未停过。直到看见她,他才得以喘息。

    是你吧,清雅。

    是你见不得我一个人在这里煎熬,所以派了一个人来拯救我……

    许安桐抬眸望向湛蓝的天际,万里无云,一只新雀儿扑腾着飞过,向着它一直向往蓝天,努力飞翔。

    “母亲,我们回来了!”李心菀一只手牵着许安桐,一只手拎着裙摆进了兰香殿。

    看见惠妃坐在正坐上,连忙红着脸松了手,福下身子:“见过惠妃娘娘。”

    惠妃不知道有多高兴,连忙摆手:“快起来,快起来,不必多礼。”

    许安桐低头,在李心菀耳边道:“你可以去跟我母妃坐在一起。”

    李心菀似是有些害羞:“可以吗?”

    惠妃不知道有多喜欢李心菀,见她问许安桐,连忙替他答道:“可以,可以,快来!”

    其实不是李心菀,只要是任何一个女子能被许安桐接受,惠妃都很高兴。

    自从清雅离世之后,许安桐就再也没有这般对过任何一个女子了。无论是谁,只要能让许安桐高兴,得到他的青睐,惠妃都无条件接受。

    更何况是李心菀这个她早就物色好的女子。

    李心菀走到惠妃边,跟她一起坐在软塌上,惠妃一脸欢喜问东问西。李心菀一一回答,惠妃记在心里。

    “有些委屈你了。”惠妃低声道,“前些时日太子妃薨逝,国丧一月。你们的婚事要推到六月。即便是六月大婚,也因为新丧,不能大办。”

    李心菀笑道:“小女本不在乎这些形式上的东西,只……”李心菀说这话的时候,看向许安桐,脸红了一片,低头道,“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是了,”惠妃拍着李心菀的手,“桐儿说了,要娶,就只娶一个。”

    李心菀并不意外,看向许安桐,似乎是在向他确认。

    许安桐侧目,用几乎看不见的浮动,点了一下头。

    李心菀眸光变得柔和,侧头笑道:“多谢殿下。”

    惠妃留李心菀在兰香殿里用完晚膳,李心菀欣然同意,李夫人便带着侍女先回了李府。晚膳之后,许安桐送李心菀回府,两人在前面走着,夕阳西下,鸟雁归巢,一众侍从远远地跟着,不去打搅两个人的相处。

    两人并肩而行,时不时低声细语,时不时地仰面看天,时不时地相视一笑,时不时地快走两步,去看新奇。

    “谢谢。”许安桐垂眸,红霞之中,眼眸中另有一种阴郁的瑰丽。

    “殿下许我自由,我自然不会让殿下为难。”李心菀负手行走,“不论多久,我等着殿下的屠刀。在这之前,我会尽责。”

    许安桐抬眸,眼睛里满是杀气:“是,我不会让你等太久。”

    送李心菀回了李府,许安桐便策马回到了自己的清王府。

    翻修一新的清王府坐落在许都中圈,当年赐宅邸的时候,许安桐自己要的。他想离皇城远一点,再远一点,便选了这处宅子。

    经过几年的发展,许都比之前扩大了好几倍,他的府邸周围也逐渐热闹了起来。这不是他想要的生活,可宅子里没人住,他便也无所谓。

    许安桐刚进府门,府里重重密密地树冠之后就有动静。

    许安桐转身对墨染道:“去把母妃赏的东西东西放好。”

    墨染欠身,退下。

    许安桐脚步不停,继续往书房走,回廊之上忽然多了一个人影,那人操着生硬的东陵话,道:“找到真正的郭若水了。”

    许安桐头也不回,嗯了一声,道:“不急,这张牌先拿着,伺机而动。”

    那人影没有回话,好似习惯了许安桐这种风轻云淡的模样。

    人影宛若一个梦魇一般,来无影去无踪,许安桐没有再说交代,人影便已经消失了。静默的长廊上只有他一个人的身影。

    许景挚这些天恭敬得很,日日进宫报道,出宫一如既往地玩耍,回到宁王府还要看岩州城来的消息。

    “主子,毕大掌事来的信。”江湖见许景挚换好了衣服,便把方才接到的信递给了许景挚。

    许景挚接过信,展开,坐在桌前看着。

    林茂之子……

    许景挚似乎想起什么,江海在外扣门:“殿下,寒掌事来了。”

    “让他进来。”

    许景挚把手上的信收好,寒期起从外面进来,向着许景挚一礼:“宁王殿下。”

    “你来得正好,”许景挚从自己衣袖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放在桌上,“这是你要找的香,找香掌柜鉴定下,是否是这种香料罢。”

    寒期起接过来,打开,只见里面放着一个纸片,刚打开的时候,香气四溢,确实比那片烂布闻得清楚。那是一种淡淡的香味,好似春雨之后泥土的清新,会萦绕在身边久久不散。闻起来会让人格外的舒心。

    “这香料是不是很难弄到?”寒期起合上盖子,把木盒小心翼翼地收好。

    “与藏息阁来说,是难了些,但是对于黑市来说,不算难。这种贡品,黑市都有各国商人倒卖,多的弄得不到,少的还是可以找到的。”

    许景挚已经帮寒期起找了好几天的香料了。寒期起要他帮忙找的全是其他交好国家进贡来的香料,这些东西本身产量就少,在宫里全部赏给了后宫。

    藏息阁没有门路弄到这些名贵的香料,寒期起便想到了宁王许景挚。

    之前寒期起的本事,许景挚已经看到了,既然那是他在查的东西,一定是季凉交代过的,事关重大。在寻找这些东西上,他无不尽心。

    寒期起见许景挚脸色不好,身上一身酒味,就知道他才从戏楼里出来。

    许景挚之前在安王府的案子上表现得极其抢眼,眼下战事焦灼,他也不敢漏出半点关心再惹东陵帝起疑。只能夜夜笙歌,假意乐不思蜀。可他又不是真的喜欢这种日夜颠倒的生活,自从他腿好之后,在南方做着复健,生活作息规律。眼下又过起这种日子,身子自觉受不住,疲惫不堪。

    “殿下辛苦了。”寒期起抱拳,真诚一礼。

    许景挚摆摆手,没再说什么。

    江湖送走寒期起,江海伺候许景挚睡下。

    房间里息了灯,江湖江海守在门外,望着月色渐浓。

    “主子最近好像有些心神不宁。”江湖抱着剑,坐在台阶上,靠着廊柱。

    “你也看出来了?”江海坐在走廊栏杆上,看向江湖。

    “是不是因为姑娘在外,”江湖低声道,“主子心中挂念?”

    “唉……”江海摇头,“主子不肯跟安王殿下交恶,更不愿惹姑娘厌烦,自然只能苦着自己。”

    “自从主子去过浅州之后,就再也没招过其他姑娘了。”江湖望着残月,“我从来都没见过主子那般难过的模样。”

    江海没有接话,却也想起那日许景挚从浅州府邸出来的样子,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模样。那模样却一直刻在江海的心中,不敢轻易想起。每次想起,都会觉得四面朝浪奔涌。瞬间把他淹没,被溺死之后,尸骨还在随浪飘荡,魂无归处。

    那是一种无人可以救赎死寂。

    岩州城外乌族的攻势减弱,城墙上下尸体遍地,岩州城灰白色的城墙被鲜血洗得发黑。乌族强硬的攻城之势持续了十天,岩州城内守城物资消耗过半。由于岩州城占着关口,两侧有高山峭壁作为天然狭长的甬道。甬道两侧的山崖早就被挖空,成为山洞,洞里存着许多火油、弓箭、巨石甚至连军士们的粪水都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日落西山之时,乌族终于耗不住,吹起了撤兵的号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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