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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8章 情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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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要学会告别。◎

    清音微笑着, 站在宁弘的身前,慢慢地解着宁弘腰带,双手环抱着宁弘的腰身, 身子若有若无地贴向宁弘。

    宁弘一动不动垂目看着清音。

    清音道:“那位季公子,是宁公子的贵客?”

    “你怎么知道?”宁弘低声问道。

    清音笑了:“做我们这一行的, 最需要的就是眼力, 宁公子请那公子上座,自然是在宁公子心里顶重要的人才可以如此。”

    宁弘没有说话, 清音已经把他的腰带解下来了,搭在屏风之上。

    清音又开始解宁弘腋下的衣绳:“我看季公子是看上温琴了……不,是早就看上温琴了,所以带着宁公子来,想要让宁公子跟我说几句好话,好把温琴赎出去。”

    宁弘道:“多少银子?我替季公子出了。”

    清音已经解开了宁弘衣衫, 手攀上了他的肩膀, 身子贴在了他的身上, 仰着头,一只手抬着宁弘下巴:“宁公子知道的, 我不缺银子。”

    宁弘依旧一动不动,任由她依着他。

    清音见宁弘依然没有动作,便把他的长袍连同外衣一直褪了下来,伸手去解宁弘的里衣。

    “宁公子与我打交道的时间不算短, ”清音解开宁弘的上衣, 用指尖撩开宁弘里衣,“难道不知道我一直……一直爱慕着宁公子?”

    宁弘眼眸微眯, 岿然不动。

    清音见宁弘不答, 便又去解自己的衣裳, 一层一层的衣裳滑落在地,她的声音也如衣裳一般柔软轻盈:“宁公子今年二十有六了,而我也二十三岁了。你未娶,我未嫁,宁公子不妨考虑考虑我们俩的婚事?”

    “婚事?”宁弘冷声道,“不过一个琴女,你便要我把你明媒正娶,抬回去?”

    清音道:“那不是一个琴女的事情,是你对朋友承诺的事情。宁公子是商贾,自然明白商场之上商誉胜过一切。你在外行事一向小心谨慎、清心寡欲。从不会与任何一个女子独处,你答应来我这里,不就是知道我喜欢你,给我机会向你表白吗?”

    清音把身最后一件衣服落下:“宁公子很会看人,知道用银钱没有办法赎走温琴,便准备用自己来弥补我……不是吗?”

    宁弘蹙眉。

    清音牵起宁弘的手,把他引向床沿。

    那些被光笼罩的曲线,在宁弘这种血气方刚的男子看来,是那么的诱人。

    清音让宁弘坐在床沿,自己轻轻地坐在他的膝头,提起他的下巴:“娶我吧。我不会觊觎你手上的财产,也不会阻挠你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你可以去任何地方走商,可以在任何地方养你喜欢的女子,我只想成为你的妻,嫁给你。以上所言,我都可以写下亲笔手书,签字画押,以示对你的绝对的爱慕与忠诚。”

    清音捧着宁弘的头,红唇缓缓落下:“宁弘,娶我罢……我爱你。”

    忽然宁弘伸手,扶住了清音的肩膀,阻止她再靠近他。

    清音一愣,随后明白了什么,当即就站起身来,坐到了一边,用卑微到尘埃的语气说道:“宁公子不喜欢我也没关系,娶我回去做个妾室……不,通房也可以,只要我能在公子身边。”

    宁弘脱下自己的上衣,披在清音的身上:“你不该这么自轻自贱。”

    清音瞬间眼泪就落下来了:“是谁?是谁住在了你的心里?让所有人都进不去半分?让你独守二十六年的贞渝?”

    宁弘没有回答她,只是看了她一眼:“没有谁,只是我现在还不想。”

    “你撒谎!”清音嘶声道,“你方才看着我的眼神,明明是看着别人。你有反应,你是一个男子你怎么会不想?你只是不想跟我,你害怕背叛,你害怕让她知道了以后,你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清音的声音宛若一双手,把宁弘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一片一片地剥离了出来。

    这些他不愿意承认的事实,就这么展现在他眼前。

    “是,”宁弘深吸一口气,“我不想背叛。最少现在她还没有真正属于谁的时候,我不能背叛她!除非哪天,我亲眼看见她或者听见她承认,否则,我永远都不会死心!”

    清音的眼泪宛若决堤的黄河,再也止不住的淌下。她抓紧了宁弘披在他身上的衣衫,原来他心里真的有人,原来他真的是个君子,原来那些在商界流传他不喜欢女子,那句话是假的。

    原来他守身如玉,只是为了她在没有退路的时候,能够想到他。

    他有喜欢的女子,只是在那个女子面前,他与她一样卑微到尘埃里,不敢明说。

    清音的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宁弘已经起身去了净房,自己换了衣裳。

    等他再从净房出来的时候,清音披着他的衣服,抱着腿,坐在床沿上埋头哭泣。

    她明明是那么美丽明艳的一个人,在他面前竟然显得这样弱小而自卑。

    他望着清音,仿佛看到了他自己,心中生出一种恻隐。

    他走过去,单膝跪在床边,抚摸着她的头发,道:“清音,你看这样好不好……等我几年。等我看着她有了归宿,那时你未嫁,我未娶,我就十里红妆把你抬回去……好吗?”

    清音满眼通红地抬起头,望着他。

    宁弘笑如夏风,和和煦煦:“我若不能得到成全,成全你也好。”

    宁弘伸出小拇指:“我宁弘商场的商誉极好,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这是一个近乎于水中月的虚幻誓言,可到底还是让清音心中燃起一丝丝希望。她擦了擦脸上的泪,伸出自己的小拇指,勾住宁弘,用带有鼻音的软糯声音,道:“我等你。”

    宁弘轻叹一声:“我的朋友真的很喜欢温琴姑娘……”

    “我放了她。”清音拉紧了衣裳,道:“我知道,你们是来替寒期起求温琴姑娘的吧?宁公子的朋友,便是我清音的朋友,我信宁公子的品行。有宁公子作保,我相信寒期起会对温琴好的。”

    “多谢。”宁弘从衣袖里掏出一沓银票,放在清音的身边,“这是我们替寒期起给的赎身的钱。你收着,不要拒绝,季公子不喜欢欠人人情。这人情,是我欠你的,我来日还。”

    “我等你。”清音又一次坚定的说道。

    宁弘揉了揉她的头发,然后起身离去。

    宁弘回来的时候,合上门,靠在门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清音姑娘怎么说?”季凉看宁弘回来,坐直了身子问道。

    枭雨察觉出宁弘脸色不对,当即拉了一下季凉,然后摇了摇头。

    季凉这才看见宁弘脸色苍白,又问:“宁弘,你怎么了?不舒服?”

    宁弘缓了好一会,才仰起头,摆手:“谈好了。温琴姑娘可以跟我们回去了,清音去找温琴姑娘的身契,一会就送过来。”

    季凉注意到宁弘唤清音的是名字,当即心下了然。

    也好,他年纪也不小了,有人照顾,有人让他牵挂着,总比一直在外飘荡着好。

    忽然,一楼传来一片吵杂声,季凉回头看去,只见许多武将穿着打扮的人从外面进来,他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说话大声毫不避讳,引得二楼在雅间的客人们纷纷侧目,关上了窗子。

    人群之后,她一眼就看见了张放在人群里,出类拔萃的脸。

    百晓跟着,大约是兵部武将们给百晓接风洗尘。

    这一波人进来,到一楼坐定,才又有一个人,进了来,身上带着一把纯黑色的佩剑。

    季凉身子一动,不自觉得靠向窗户。

    秋薄显然没有想到许安归也在这里,他进来第一件事便是走到许安归面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许安归点点头,拍了拍身边的座位,让秋薄坐在了他的身边。

    清音阁的桌子很长,长到足以坐下两个人在一桌。

    百晓坐在旁边的桌子,而许安归却请秋薄坐在了他的身边,看来许安归与秋薄之间,师兄弟的情谊不算是淡薄了,还有坐在一起说话的余地。

    楼下中央舞台上,已经开始有琴女陆续坐定。有琴女坐在古琴前,有琴女坐着抱着琵琶,有女子把笛子横在嘴边,有女子把萧竖在胸前,后排摆着大鼓。

    这是清音阁最出名的群奏。

    今日楼下坐的都是武将,于是开场,便起了个《十面埋伏》的曲儿。

    那些武将虽然不懂听曲,可这排场一拉开,许多乐器在一起合奏,这恢弘庞大的起势瞬间就凸显出来,让在座的所有武官都为之一振,随即热血沸腾。

    这里面编排了战场之上激励将士杀敌的大鼓,随着鼓点与曲儿越来越快,一群吵杂的莽夫们竟也静下心来,认真品着这曲子所传达的意境。

    许安归抿了一口茶,低声道:“这些时日,师兄真是辛苦了。”

    秋薄微微颔首:“殿下,哪里的话……本就是为了朝廷。”

    “师兄身上没有受伤罢?”许安归道,“听说黑市杀手榜上,师兄与百晓的项上人头已经高达万两黄金。”

    “遇过几次暗杀,”秋薄拿起筷子,夹了一点腌萝卜,“还好来人知道惜命,没叫我拔出月影。”

    许安归笑了:“师兄这差事办得好,恐怕在父亲那里很快就要升官了。”

    秋薄回道:“微臣已官居三品,再升也不到哪里去了。陛下最多会赏些金银财帛之类的。”

    “哦。不然,我帮师兄寻一门亲事,”许安归拿起茶杯,抿了一口,“不知道师兄意下如何?”

    秋薄眯了眯眼睛:“她与你圆房了?”

    许安归手一顿,又把茶杯放下了:“与你何干?”

    “呵。”秋薄冷笑一声,也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你们都没圆房,说明她根本就没打算当你王妃一辈子,你又何苦这么着急要给我指婚?

    许安归倒是觉得有趣,秋薄当初在温泉馆被他诈出来季凉的真实身份,这才不过一个月的功夫,他就已经不吃他这套了。

    他这个师兄很是聪明,不然北寰将军也不会选他当北寰大公子与小姐的陪读。

    一曲毕,武将们纷纷鼓掌喝彩,二楼原本闭上的窗子也都打开,并且丢下一些赏钱,在台子边上,算是打赏给这些琴娘的。

    许安归正坐在季凉阁楼的正下方,他自然是看不见季凉在二楼。

    季凉也不想与他见面,便也没出声。

    倒是百晓坐在侧面,无意间扫了一眼许安归楼上的窗户,一眼便认出来,那是季凉。他起身来到许安归身边,低声道:“季公子在二楼。”

    许安归当即就明白季凉是在他正上方的阁楼里。

    百晓道:“我既然见到了,就应该过去打个招呼。”

    许安归道:“请她下来听曲。无论你用什么法子。”

    百晓点头,退出了宴席,上了二楼,来到季凉雅阁门外扣门:“季公子,是我,百晓。”

    季凉暗道,这百晓眼睛怎么这么好用?一下就看见她在二楼?

    凌乐看了看季凉,见她没说话,便自顾自地去开了门。

    百晓进门看见凌乐,屋里坐着一男子,一戴着面具的女子,还有一个琴女,就知道季凉来这里是有事,问道:“季公子,在这里的事,可是忙完了?若是忙完了,殿下请您下去一起听曲。”

    季凉蹙眉:“我还有事。就不去了,替我谢谢殿下好意。”

    百晓笑了,看向凌乐:“凌小公子,季公子可还有事?”

    凌乐如实回答:“没事了。”

    “凌乐!”

    季凉没想到百晓也是个坏东西,果然跟许安归在一起的人,就没有学不坏的。他都开始学会欺负老实人,知道问话找老实人问。

    就在这时,清音拿着温琴的身契,从外面进来,见屋里多了一个人,不免有些疑惑。但是她的目光看向宁弘的时候,多了几分羞怯。宁弘也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

    季凉顿时觉得这屋里全都是闲杂人等,当即道:“枭雨你送温琴姑娘回去,凌乐跟我下去。”

    “公子!”宁弘想要说什么。

    季凉连忙摆手,一副我全都懂的模样,连忙拉着凌乐示意他赶快推她走。

    枭雨忍住笑意,走过去,对温琴道:“温琴姑娘,我送你去安置。”然后也带着温琴离开了二楼。

    百晓见宁弘一言难尽,当即明白了什么,立即做了一礼,退出门去,帮宁弘把门给合了起来。

    清音回过味来,捂嘴笑道:“宁公子这些朋友,还当真是朋友。”

    宁弘则很是无语,道:“他们大约是误会了什么……我明日去找他们说清楚,免得污了姑娘的声誉。”

    清音淡笑着看向宁弘:“你……不用紧张,我们俩既然把事说开了,我便知道分寸。我不勉强宁公子,但公子也别躲着我。”

    说着清音走到窗户边,把窗户合上,自己坐到琴案边,摸了摸琴:“我让厨房给宁公子备了晚膳,公子在我这里用膳罢?我弹一曲给公子听?”

    宁弘没有作声,只是点了点头。

    宁弘知道清音喜欢他。

    从他踏入清音阁第一次,他就知道清音喜欢他。

    因为喜欢他,所以等着他。他不娶,她便不嫁。

    只要他从外面回到许都,无论是在哪里,清音总是差人去给他送一些小玩意。有时候是一根玉做的小毛笔,有时候是一个装墨的小盒子。

    宁弘习惯了商场上的礼尚往来,清音给他送一些小礼物,他便经常把自己的商业伙伴带到清音阁来,照顾清音的生意。

    宁弘知道清音的心思,从不肯与她独处,甚至都没有与她认真地说过几句话。

    今日季凉来找他,说到了温琴姑娘,他便知道他迟早要与清音对峙一场。温琴姑娘不能用钱赎买,却可以用他来赎。

    他在屋里踌躇了许久,最后还是决定用自己来赎买温琴。

    他知道有秋薄、有许安归在,他的想法都是奢望,所以他从来都不想情爱这些事情。可真的有人把这件事刨出来,让他面对的时候,他似乎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过。

    他透过清音,看到了他自己。

    他做不到让自己不难过,却可以让这个世界上少一个难过的人。他总是要成婚的,季凉总是也要有自己的生活的。

    他不是她的良人,可她是他的救命恩人。

    她给了他一个衣食无忧的生活,他不能再奢求她再多了。

    或许,从这里开始,逐渐学会与她辞别,才是最好的结局。

    季凉从楼上下来,在边上看了一会。

    那个安静地坐在许安归右侧,放在一众武将中,显得格格不入的人,应该是兵部侍郎江狄吧?

    坐在江狄身边,说话很大声,一杯一杯酒毫无顾忌地往下灌的人,身材魁梧的男子应该就是石武。石武现在与百晓一样,领的是兵部主事的职责。

    坐在石武右边桌子上,一丝不苟行礼敬酒、礼数教得极好的,大约是陈礼纪的大公子陈平。跟他坐在一起与他有六分相似,说话不拘小节,年少气盛的大概是陈礼纪的小儿子陈松。陈家是军门世家世袭,只忠于陛下。所以八年前,能逃过那次浩劫。

    季凉略微看了一下,今日这里坐着的几乎都是现在在兵部当职的武官,或者是他们平时要好的同僚。

    藏息阁建立这些官员人事档案的时候,都附有画像。季凉只是略微看一眼,便能认出个七七八八。

    这时,百晓从楼上下来,跟过来道:“季公子跟我来吧。”

    季凉转眼看向坐在人群正中间的许安归,他正低头酌着小酒,听着台子上琴娘们的演奏。

    凌乐见季凉没说话,便把季凉推到了许安归的身边。

    秋薄侧身看去,心中一怔,连忙站起身来,想要下意识地行礼。

    季凉看向他,轻轻摇头:“这位公子,我姓季。”

    秋薄看着季凉这一身男子装扮,便明白了她今日的身份不是安王妃。但他还是自觉地退到了边上,跟百晓坐在了一起。

    季凉看着许安归,那日他俩吵架的事情,还历历在目。许安归坐着一动不动,他肯定是生气的,自打他出生以来,恐怕就没人敢跟他吵架。而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忤逆他。他淡漠的侧脸看得出来,气还没消。

    季凉不知道要怎么化解这种尴尬,近来也没什么事情想要跟许安归商量的。

    她看向身后的凌乐:“回府。”

    凌乐点点头,正要推季凉走,许安归伸手拉住了季凉的扶手:“坐下来喝几杯,一会我送你回去。”

    季凉低声道:“我在吃药,忌酒。”

    许安归道:“那就吃些菜。”

    季凉又道:“这些菜都是凉的,我吃不了。”

    许安归倏地站起身,来到季凉身边,弯腰把她从轮椅上抱下了来。季凉惊得去看周围的人,果然看见周围的武将皆是一副惊愕的模样。

    “安王殿下!”季凉抓住许安归的衣服,低声吼道,“你注意下影响!”

    许安归才不管她,直接把她放在了自己身边,季凉羞得连忙整了整自己的衣衫,端坐好,去看周围的人。只见所有武官都在交头接耳,低声议论着什么。

    许安归把轮椅上的毯子拿下来,盖在她腿上,自己才盘腿坐了下去。

    石武最是没心眼没心思的一个,看见许安归这么对待这样一位公子,趁着酒劲,朗声问道:“殿下,这公子是您的什么人?”

    江狄连忙在桌下踹了石武一脚,让他闭嘴。

    石武疑惑。

    许安归睨了季凉一眼,回道:“这位是最近来许都养病的南泽鬼策军师,公子季凉。相信在座的一定有认识她的。刚好她今日也在这里,我便请她下来与各位一起热闹热闹。”

    “公子季凉?!”

    “南泽暮云峰上的那位?”

    “这些年困住东陵军队的那个军师?”

    一时间议论声四起,季凉侧着头,满脸不高兴。

    许安归从旁边拿来一个茶壶,给她倒了一杯热茶,低声道:“这个是热的,你可以喝。”

    “非要我来做什么?”季凉蹙眉。

    “这些人,你迟早都是要以季凉的身份见的。”许安归把头凑在她耳边,低声说道,“早见,早培养感情。”

    从外人的视角看去,许安归这是趴在季凉的耳边说悄悄话,两人关系甚是亲密。

    之前御史台参许安归私德不检,大约指得就是这件事。

    作者有话说:

    前方周末万字大章,超长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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