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溺爱 ◇
◎所以这件事,只有我来。◎
十岁的许景挚望着这个胖嘟嘟的小妹妹, 问道:“你是谁?”
小胖妞回答:“北寰洛。”
“北寰将军家的……二小姐?”许景挚又问。
“是呀。”北寰洛回答。
“我……还以为你是个男孩。”许景挚惊讶地说道。
“咦,你见过我?”北寰洛眨了眨眼睛。
许景挚点点头:“我跟父亲去过南泽战场,见过你骑马……”
“你会骑马吗?”北寰洛问。
许景挚回道:“会。”
“有我好吗?”北寰洛鼓了鼓嘴。
许景挚看着她的包子脸, 笑了:“大约没有罢。”
“骑马腿要用力的,你摔断了腿, 就没办法骑马啦!”北寰洛望着他, “我可以教你骑马。这样以后有坏人追你的时候,你就可以骑马跑, 他们肯定追不上你。你若是摔断了腿,就没办法保护自己了!”
“你想教我骑马?”许景挚没明白北寰洛在想什么,她大约觉得,只要他会骑马了,别人就追不上他,就不会欺负他了, 他就不会想从这里摔下去了。
“我可厉害了!”北寰洛用自己胖胖的小手, 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两边的发髻上的流苏,随着她的动作, 跳跃着。
许景挚其实想说,他看她骑马的时候,她还需要人牵着马走,怎么现在就敢如此大言不惭地想教他骑马?
“你别真的跳罢?我摔过马的!很疼的!”北寰洛又抓住了他胳膊。
许景挚笑开了, 揉了揉她的头, 揪了揪她跟包子一样的小发髻:“那我不跳,爬下去, 坐地上, 你去帮我叫人来, 说我摔断了腿好吗?”
“好!”北寰洛笑盈盈地望着他,又三下两下就爬到了树下。
许景挚也小心翼翼地下了树。
那时候的北寰洛还没长个子,六岁的她站在十岁的他面前,就跟一个团子一样。
“你说教我骑马,可要记得。”许景挚看着她,满心欢喜。
北寰洛重重地点了点头。
那日之后,御医都说许景挚摔断了腿,许景挚当即就跟他的父亲申请搬出皇宫养病。不知道是不是临太傅找他的父亲谈过,他摔断腿搬出皇宫这件事居然这么的顺利。
北寰将军自那天起,阖家迁到许都,先帝赐府,升迁至兵部尚书。
许景挚出宫自立门户。北寰洛几乎每隔几天就来教许景挚“骑马”,整个许都,除了御医,只有她知道他没有瘸。
她推着他疯跑在院子里,那般放肆的童年,是他想都不敢想的。
直到,一年之后,他的外祖父送来一封信,告诉他,他母亲的死因。
不是意外,而是谋杀。
整个后宫都是谋杀他母亲的凶手与帮凶。
他不能一直这样沉迷安乐,不然他放弃夺嫡,将使他死无葬身之地。甚至,连他身边的人都会遭受不幸。
他下意识地望向北寰洛,手中的信被他的手指握穿。
许多事情在许景挚的脑子里回闪——他早就知道在那一日许安泽有计划,疯一般地想要救北寰洛。
为了以防万一,他很早就派人去暮云峰请薛神医在不得已的时候救北寰府一命。不然怎么会那么巧,最后让月卿在许都朝东门外把北寰洛给救了。
为了以防万一,他甚至让他的外祖父动用朝廷的关系,在事发之前把整个北寰府的人调出了许都。
在得到北寰府的人已经从都外回来,直奔朝东门刑场消息的时候,许景挚震惊不已,他明明已经派人去阻拦北寰府的人回许都,怎么他们还是回来了?
北寰府的其他人救不出去,最少也要让那个天真无邪的少女,逃离这一场灭顶之灾。
许景挚毫不犹豫地一人跑到马厩,翻身上马,策马而去,在火海中找到了北寰洛。
可与此同时,一直徘徊在他身旁的刺客也抓到了一个绝佳的刺杀机会。即便是他再苦练剑术,也不可能在奔袭中护得北寰洛的安全。
终于,中了旷野埋伏,他替她挡了一掌之后,许景挚自觉自己继续带着她,可能连她都要落难。
他便使了心机,暂时甩开刺客,把她藏到尸堆里,低声告诉她,不要放弃,他已经让神医谷的人来救她了,她不能放弃,要活着。
然后他拖着重伤的腿,继续上马,从南门绕回许都,才进许都大门,便坠马昏迷。他的外祖父是前金吾卫将领,驻守南门的城门军发现来人是许景挚,便立即把他背回了宁王府。身后追击的刺客见再无机会,便藏匿了身形。
再醒来的时候,薛灿已经再帮他处理右腿伤势。薛灿告诉他,若是想痊愈,就必须趁现在把右腿打断,让整个右腿重新生长,好在他才十五岁,这时候打断痊愈的机会要大很多,他毫不犹豫地同意了。
在这期间,他派人去朝东门刑场找过北寰洛,回来的人都说没有找到。
北寰府的其他人尸首也都没有找到。
许景挚立即着人给神医谷去信,直到一年后神医谷薛神医回信,简述了北寰洛在神医谷养伤,但她已经记不清楚朝东门那一夜到底发生了什么,许多事情她都记不起来了。
甚至……也记不起许景挚。
许景挚长出了一口气,知道她的下落,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落了地。
没关系,她不记得,等他腿养好了,再去与她相认,也是好的。
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在他费尽心机接管整个帝国黑暗面的那八年里,她为了替所有在朝东门里冤死的军门翻案,负重前行了那么远。
她一个人拖着疲惫的身躯,撑起了整个军门的希望,她前行的路上,鲜血淋淋。
她甚至毫无准备地就那么重新出现在他的面前。
即便是她用了易容术,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她是罪臣之女,他怎么能让她活在危险之中?
那个看过她身后被火灼伤的侍女,必须死。
任何有关于北寰洛的消息,都不能从他这里流露出去。
“殿下,”紫香见许景挚不讲了,深思缥缈,“后来呢?”
许景挚回过神,苦笑:“后来……她嫁给了我的兄弟。我总想着,这件事应该有个先来后到吧?她就算不记得我,跟我在一起相处段一段时间,总能记起小时候经常来宁王府跟我一起骑马的事情吧?所以我把她接了过来,想带她看看这里的花灯,告诉她那场烟火天灯,其实也是我送给她的惊喜。可是她除了满眼的戒备,便是惊恐。”
许景挚望向紫香,伸手摸了摸她的眼眸:“跟你这一双惊恐的眸子一样。谁说情.事没有先来后到,他就是比我先进入了她的心里。我晚了一步,便晚了一世。那个人是我的侄子,名义上我是他的皇叔,可在我心里,他就是我的兄弟,我爱慕的女子不爱我,爱他,那我便要成全他。可是我不甘心啊,我心里总觉得,若是给我时间,我也可以让她喜欢上我。所以我劫了她。”
许景挚放下手,垂眸盯着自己的手道:“与她相处的这几日,我见到了她的心思,看见了她的手段,我溺爱她的这些小聪明、小邪恶、小狠毒、不择手段。我觉得在这方面,我们俩才是天生一对。直到我看见了她看他的眼神……我从未见过那般明亮的眸子,宛若星辰。她从桥上跳下的时候,披在她身上的那层黑暗,已经悄然退却。我看着她离开,我就知道,我无法成为她的世界了。我是黑暗,而他是能够照进黑暗的月光。她浑身浸泡在黑暗里,我只能让她更加沉沦。只有他才能拯救她。他必须代替我去爱她,去拯救她。”
许景挚抬眸望向紫香:“所以,这件事,只有我来。你懂吗?”
紫香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她不懂,她不是她,怎么能懂呢?
没关系,他肯定能懂。
是他也好,或者说,是他真好。
许景挚脸上绽开一处宛如罂粟的笑,他的手在紫香的脸庞轻轻摩挲,眼眸里春花纷飞,自有一股暖风,拂向紫香,让她只是看着许景挚的眼眸,浑身就有一股温暖如墨滴宣纸一般,快速的蔓延到全身。
他的手缓缓下移,轻轻撩开紫香的衣襟:“陪我。”
这是紫香这些时日最期待的事情,她其实很想说,殿下少了那位姑娘没关系,我可以代替她来抚慰殿下。
可是她知道,这话她不能说。她怎么能代替他心目中的爱慕的那个人呢?
哪怕是替身,是替身也好。
紫香有些害羞,没有回话,只是红着脸把头侧向一遍,不敢看许景挚。
许景挚看着她这副娇羞的模样,总觉得,若是他的洛儿没有经历那场巨变,他们或许有朝一日可以走到洞房花烛,他或许可以看见她这副欲迎还休的可爱模样。
他靠过去,在她脸庞轻啄一下:“看着我。”
紫香转过头来,羞怯地看着他。
是了,就是这副模样。
作者有话说:
下章如果锁了,等我开锁(捂脸)
就,你们懂的吧!
(抠鼻子)我觉得我也能写强取豪夺?(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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