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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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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袖雪闻言, 罕见好奇:“怎么尽快结束?玩弄还能尽快?”

    凝白把匣子合上,“并非玩弄,而是始乱终弃。”

    冷袖雪想起师兄的遭遇, 总结起来是玩弄, 细思起来确实是被始乱终弃了。

    “现在人人都说你得太子盛宠,你怎么对太子始乱终弃?”

    师兄虽然武功高强, 还是花叶楼之首,但归根究底是个普通人, 并没有实权, 凝白与他是在平等的位置谈情说爱,而且在江湖这种地方,爱恨情仇素来寻常, 说始乱终弃就能始乱终弃。

    可太子不一样啊。

    堂堂一国之储君, 这里还是在皇宫, 她区区一个“宫女”, 要怎么始乱终弃?

    凝白拧着帕子开始擦桌子上的墨痕, 头也没抬, “始乱终弃的花样很简单。”

    “我的错, 我配不上你。”

    “你的错,你配不上我。”

    冷袖雪愣住,究其本质,好像就是如此精辟!

    她来了兴趣:“那你要玩哪一种?”

    凝白把帕子洗了洗,继续擦:“原本我打算用第二种。”

    “我现在是无父无母的江湖卖艺人, 与寻常百姓在一起都还要嫌弃我是没根儿的浮萍, 何况是天潢贵胄的太子?所以原本我打算在同太子‘两情相悦’后, 挑起身份差距, 怀疑他对我的心意, 闹得一地狼藉后与他狠狠决裂。”

    冷袖雪倒抽口气,明知太子对她一片真心,她还能狠得下心颠倒黑白疑神疑鬼,还要闹得一地狼藉,果真是够狠,难怪能做玩弄人心的生意。

    “你说原本?”

    “原本。”凝白点头,“但我没想到,太子竟然在着手给我安排家世,而且已经快有结果。”

    她拿着帕子,很头痛,“他做也就算了,还告诉我。一般这种桥段不都是打死了也不说做哑巴不开口任由虐心误会最后才解释吗?”

    这个冷袖雪就不懂了,她就听着凝白痛心疾首:“太子怎么就不能哑巴一回呢!”

    虽然明知太子并不是那种脑子有病任由误会的人,更不是会眼睁睁看着关系渐僵还要赌气逞强的人,但凝白就是很可惜,这么好的机会,太子却一张口把什么都交代的清清楚楚,让她想借机做文章也做不了。

    冷袖雪拨弄着小玉猫,幸灾乐祸问:“那你现在还有什么招儿?”

    “听说太子曾经领兵剿匪,你该不会是想像对我师兄那样,说感觉他满手鲜血很可怕吧?”

    “你师兄那是冷血无情手起刀落,太子那是护佑江南沿海百姓,我要是再那样说,我都觉得自己脑子有病。”凝白瞪她,而后又开始擦墙,道,“我打算用第一种。”

    “你配不上他?”

    “本来就是如此。虽然太子已经着手给我安排家世,但成不成还两说,若是成了,我就自怨自艾开始嫌弃自己出身,若是不成,那我就更有理由自怨自艾了。”

    冷袖雪由衷敬佩:“你真是够狠心薄情。”

    帕子一顿,很平静:“毕竟我的师父是大名鼎鼎的多情客,耳濡目染,总得几分真传。”

    冷袖雪随口唔了一声,旋即震惊:“不对,等等,你说什么??”

    “你不是魔教圣女吗???”

    凝白:“……魔教圣女重出江湖,只是为了玩弄两个男人,这两个男人是有多大的脸面?”

    冷袖雪彻底惊住:“你居然敢冒用圣女名头!!”

    毕竟谁人不知,魔教圣女楚碧水十六年前一把火烧了魔教,一时间江湖中人对她噤若寒蝉,哪有人敢惹她,时至今日,就算遇到,也要抱拳尊一声“圣女”。

    这也是凝白冒用圣女名头的原因。毕竟她招惹的两个男人都武功高强,而她只会脚底抹油,打不会打,就会挽个花里胡哨的剑花,别人一吓,剑都拿不稳掉地上。

    但圣女就不一样了。就算知晓被骗,他们也不敢轻易想要报复圣女,就算要报复,也能容她拖延点时间,先把师父彻底救活。

    冷袖雪再次由衷敬佩:“你的胆子真是大。我看你早晚要被圣女抓住烧了。”

    凝白格外坦然:“我本来就该有报应,你师兄报复也好,圣女惩治也好,都是我该得的。”

    冷袖雪想起什么:“听闻藏剑山庄庄主一直在找你。”

    藏剑山庄,凝白的第二桩生意。

    凝白更坦然了:“是要加上他。”

    “那太子呢?”

    无话,而后道:“你怎么这么多话。”

    冷袖雪啪叽把小玉猫推倒,面无表情,“因为真的很无聊,不能随便走动,不能摸剑,不能随意跟人说话,不能跑跳,什么都不能做。”

    想来也是,冷袖雪以前在花叶楼,练剑也好,数金子也好,想干嘛干嘛。

    不过三皇子殿中的规矩这么严吗?他看起来不像是吹毛求疵的人啊。该不会是为了报那一剑之仇故意折腾冷袖雪吧?

    不过这也和她没什么关系,凝白正想让她赶紧回去别妨碍她收拾她的烂摊子,听她道:“你有没有跟我雇主说退单啊?”

    这几天都在昭明殿,凝白哪想的起来这件事,她有些心虚,保证:“明天就去!”

    冷袖雪将信将疑,却被凝白推出了门,让她赶紧走。

    她只好又回到三皇子殿中,别人都不在,她进去,结果又撞到赵钺在沐浴。

    赵钺额角青筋直跳:“男女有别知不知道!”

    对面的人面无表情,问他:“要护你到什么时候?”

    赵钺哪知道要到什么时候?突然来人刺杀,要么是报复,要么是被买通,而他与人往日无冤近日无愁,怎么可能有人来报复行刺呢?虽然被买通也说不通,可是两个比起来,舍掉最不可能的,剩下的那个就一定是答案。

    他好歹是个皇子,也许在不知情的时候挡了谁的路,现在敌在暗他在明,谁知道下一次的暗中黑手会在什么时候?

    他道:“你难道是什么绝世高手,护卫几天就值六千金?”

    杀手做的是脑袋提在裤腰带上的生意,一次自然值三千金,可是护卫么……好像确实不值这个价。

    冷袖雪理亏,转头就要走,却被赵钺喊住,想到他说的男女有别,冷袖雪就转过身等着。

    背后水声格外清晰,他穿上衣服,悉悉窣窣后,朝寝殿去,让她跟上。

    冷袖雪很莫名其妙,他们不熟吧?这样搞得好像他有什么秘密要和她说一样。

    赵钺在床边坐下,让她关上殿门。果然是破窗踢门,杀完就走,都不知道要随手关门。

    看着她面无表情地莫名奇妙,那双柳目看过来的时候,像她的剑一样。

    赵钺暗骂他是真的有病。居然真的被她这样看一眼就……。上回生死一线,这回她一破窗进来,又是一样。他不信邪要试,结果试出来他就是有病。

    三皇子的脸色很不好,唾弃中带着……

    冷袖雪突然问:“你是不是想和我困觉。”

    他霍然看向她,唾弃一瞬被抛到九霄云外,“是。”

    “你敢过来吗。”

    既然答应了冷袖雪,那就得替她把事办妥。凝白怕自己接下来太忙又把这事忘了,清理完房间,直接趁着夜色去找七公主。

    索性后宫中该有灯的地方都有灯,找起来方便许多,不过一刻钟,她就找到了萧贵妃的宫殿。

    倒挂下房檐,入目就惊呆了。

    七公主不知道是在闹什么,李九涯提着她的腰把她摔到了厚厚软软的床上,她鬓乱钗斜扑腾着坐起来,气得眼睛通红直骂。

    凝白陷入沉思。她来得会不会有点不是时候。

    “圣女既来,为何不出声?”李九涯发现了她。

    凝白只好翻进窗,七公主可能真是委屈狠了,居然从床上爬下来,哒哒哒拖着裙摆跑到她身后,紧紧攥着她的手臂,叫嚣:“我就是要吃!你不许管我!”

    居然是为了吃的??

    李九涯其实是很温俊的相貌,乍一看像个普通的脾气挺好的好人。

    他此刻就很温和:“睡前吃十颗糖,你会牙疼。”

    甚至跟刚刚提着七公主的腰把七公主摔床上去时的神态一模一样。

    赵连城觉得自己真是倒霉透顶!一万金砸来的天下第一高手,现在比她父皇还像爹!劳什子天香莲请来的圣女,到现在也没有一点用!还有她三千金雇的杀手,三皇兄现在还好端端活蹦乱跳!!

    “牙疼就牙疼!关你什么事!更何况本宫的牙好得狠!从不牙疼!!”

    李九涯闻言,没说什么,只轻轻挽了挽衣袖。

    赵连城顿时彻底藏到了凝白身后,又叫嚣:“你过来啊!圣女不怕你!”

    三脚猫功夫都学不会的凝白目露惊恐:“……不,等等,我怕!!”

    赵连城:“???”她到底是不是圣女啊???

    凝白怕被殃及,转身快速长话短说:“公主,不能杀三皇子!”

    赵连城顿时问:“为什么!”

    凝白觉得自己好像在骗小孩儿,但也没有哪个小孩儿会想到买凶,她严肃地说:“公主,三皇子是你手足兄长,无故加害,有损阴德,万一遭报应怎么办?”

    赵连城活这么大,还从没听说遭报应,凝白还在说:“就像我,我坑蒙拐骗,我就知道自己将来一定没有好下场,不信你问李大哥。”

    赵连城有点害怕地看向李九涯,李九涯如实道:“我们自来奉行一命偿一命。”

    许是想到自己偿命的场面,她一下哭了出来。李九涯走过来,把哭啼啼的七公主从凝白背后牵出来,她边哭边说:“那我不要三哥死了、我不要三哥死了呜呜呜……”

    对上李九涯洞悉的眼神,凝白很心虚,宛若骗小孩儿被人家家里大人抓了个正着,听到七公主哭嚷着要取消刺杀时,她赶紧溜了。

    事办成了,凝白就想去知会冷袖雪一声,她又找到三皇子的宫殿,脚步轻落殿檐,正打算跃到后面宫人住所时,忽然听到下面好像……有什么声音??

    清晰撞入耳的一瞬间,脚下一滑,差点把瓦踩掉。凝白尴尬极了,谁能想到三皇子在同别人……!

    她赶紧跳到殿脊上就想跑,谁知身后猛然一响,下意识回头,冷袖雪身裹宽大靛蓝华服,赤足踩在碎瓦上,手执细薄袖雪剑,杀意在看到她的一瞬间,滞住了。

    凝白看看她绯红的脸,又看看她布满痕迹的肩头,还有她赤.裸的小腿,瞳孔震动:“你??”

    冷袖雪听到房顶有踩动声,踹开赵钺抓起手边的衣裳与袖雪剑就冲了上来,却没想到是凝白。房顶破了个窟窿,现在已经有侍卫赶来,她看了凝白一眼,两人不约而同飞身越到远处殿落。

    看着冷袖雪提着剑面无表情理着明显属于三皇子的外袍,凝白干巴巴道:“我是想来告诉你,你的事我办妥了。”

    冷袖雪微愣,颔首:“多谢。”

    嗓子都不是寻常声音,沙沙的,有点哑,凝白听得很羞耻,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只道:“你、你开心就好,但、但我想说,我们这样的人,风里来血里去,有今天没明天的,注定与他们天潢贵胄不同路,你、你别太……”

    “我明白。”她打断凝白。

    她明白就好,凝白也不好置喙别人的私事,就打算回去,却又听冷袖雪道:“我就是试试困觉舒不舒服。”

    凝白霎时红透了脸,她却还说:“试了试,果然很舒服。”

    看着凝白羞答答一句话说不出来的模样,冷袖雪匪夷所思:“师兄心都搭你身上了,被你抛弃后走火入魔,该不会亲都没亲过吧!”

    她都在说什么啊!“我是骗人真心的!!!”

    冷袖雪不信:“太子呢?”

    “太子也没有!!”

    太子也没有?那冷袖雪就信了,敬佩:“你果然够专业,居然不用牺牲色相,就能轻易骗得真心。”

    凝白一句话不想跟她说,扭头跑了。

    冷袖雪回去,侍卫严阵以待,她轻巧躲过,赵钺看着她不着寸缕只裹着自己外袍,赤足提着剑一步步过来,脑子一突一突发热,额头磕到床脚的伤也顾不得了。

    凝白打算的很好,所有后顾之忧都解决了,明天一醒来,就开始施行始乱终弃的部分。

    但当她去到昭明殿,看到太子的拐杖放到一边,而太子就在书桌前,感到她来,便抬起头,凤眸含笑:“过来,孤教你前几日不认识的生僻字。”

    她就有点心软了。

    去到太子那里,那几个生僻字都被太子誊写出来,端端正正。他就一个字一个字教。

    教完,又把她读的书给她,让她再从头读一遍,说出他这几天同她解释过的含义。

    这本书凝白读了好几天呢,乍然被提问,她哪能记得多少,就只记得开头一点与结尾一点。

    开头一点磕磕绊绊解释完,再解释下去,就同那天七公主的窘状一模一样了。

    太子叹了一声,拿出戒尺。

    东宫什么时候多了个戒尺???凝白头皮发紧,很委屈很自觉把手伸出来。

    戒尺抬起,她下意识闭紧眼,却只有指尖被轻点了一下。

    睁开眼睛,太子哭笑不得,“你怎么会以为孤是要打你手心。”

    那不然呢?七公主不就被打手心了吗?

    赵潜真是很无奈,执着戒尺再一次轻轻点了下她手心,道:“孤哪里舍得。”

    误会了太子,凝白有点心虚,也接不了他的话,就问:“那殿下准备戒尺做什么?”

    太子眸底意味深长起来:“读书不同写字,孤须时时照看不懂之处,可是又怕有人害羞不停地后撤,就只能以尺代指,勉强凑合罢了。”

    绝对会害羞的某人:……

    凝白深深觉得自己不能再心软了。快些结束这一切最好。

    便问:“殿下,蔺大哥还没消息来吗?”

    她少见这样忐忑主动,赵潜心头一软,哄道:“河间距京城一千七百多里,快马来回要二十天,我知道你心中记挂,只是不要担心,有我在。”

    她却低下头,一下一下揪着袖子,“如果我不是无亲无故,殿下是不是就不必为我操劳这样多。”

    赵潜自认识她起,从未见过她这样郁郁自伤,全然应了佛家说的“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赵潜眉头微皱,却是温声道:“到我身边来。”

    她一点点挪动脚步,到了他身边。

    赵潜牵住她揪着袖子的手,按到自己左边胸膛,凤眸认真,“并非是我为你操劳,而是你为我委屈。”

    凝白心中微愣,这、这不对吧?

    “如果不是要嫁给我,你就不必认他人为父、更不需要被硬塞什么族人。”

    好、好像是这样……不对!她差点被带偏了!

    似乎是看出没哄过去,他又道:“更何况,你我两厢情愿,你愿为我委屈,我心中动容,便是满朝再挑一门步姓、两门步姓,我只觉得还不够,这又怎么能叫操劳?”

    “情之所至,何谓操劳呢?”

    太子的心跳一下下在她掌心,仿佛在应和他的话。凝白久久回不过神,太子都已经说出这番话,她觉得她要是再自怨自艾,就是纯粹的脑子不好使,太子要怀疑的。

    她就只能小声说:“可是如果殿下娶的是大家闺秀,就不用……”

    “可是没有如果。”太子轻然打断她,心跳咚咚擂在她心头。

    他道:“孤遇见的是你,所以便只能是你。”

    凝白说不出来话。她发现她错了。

    在察觉到太子对她的心意的时候,她就该及时抓住机会,就像对冷袖雪的师兄一样,在他情意最盛最为动容的时候当头一棒,转身就走。

    而不是嬉嬉笑笑地识什么字当没察觉,甚至到了他已经决定坦明心意的时候,还顺着他的打算装不知道与他打情骂俏周旋。

    她怎么就没想到,像太子这样的人,一旦决定坦明心意,就是一生不改的事,那他自然会想到嫁娶,甚至会在坦明心意前,着手准备。

    她想到淑妃的话,觉得自己愚蠢到家了,居然现在才想起来。如果之前有一瞬间能够闪过脑海,她都应该有所意识。

    现在太子心意坚决,凝白患得患失都找不到借口。便只能寄希望于河间的步郡守,万望他拒绝。

    凝白要抽回手,太子却按得紧,便只能伸另一只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挪他,语气很平静:“我也是。”

    “非殿下不可。”

    少女情衷,珍之又珍,她却断然不留退路地交给了他。

    赵潜攥住她的手,她任她的手在他掌中,低着眸看,鸦羽般的长睫定定的。

    气氛胶着。想做许多事。

    揽她在怀里拥吻,又或者就这样揽住她的一捻腰,诱哄她低头吻他。

    却只是轻轻摩挲她腕骨,一点又一点,不舍得放开。

    凝白在昭明殿待到天黑,临到回房,转去了七公主的窗前。

    等河间郡守的消息实在太慢,她已经等不得了。

    太子太坚定,没有矛盾,她就只能自己制造矛盾。

    赵连城听完她的来意,苦思许久,很确定地说:“真的没有谁敢在太子哥哥面前痴缠,就连华绫,也只是大胆了点,可也没送过什么东西写过什么情笺。”

    没有。没有也没关系,她可以自己来。

    凝白回房,挑灯,拿出针线筐。她知道她的手艺差,其实让别人来做更好,可是假借他人之手,总有可能会被查出来,届时找到七公主头上,七公主那性子,她们全都要玩完。就算不让七公主帮忙、找别人,也总要露馅。所以她自己来,才是最好的。

    上一次给太子做锦囊,初学的用心大于她本身上心,所以手艺是肉眼可见的用心却粗糙。

    凝白细细遵着当时杜鹃的每一处提点,藏好每一点针脚,废了一处便重新做,直到天亮,她想了想,又去拜托李九涯出宫帮她买点彩笺与布还有冷门绣册。

    一共做废了半匹布,凝白才做出来一个没有一点破绽的荷包。她又着手写彩笺。

    她的字没有自己的字体风格,就是习字书上一模一样的端端正正,因而改起来,很容易。

    她照着冷门绣册上图画旁娟秀的小字练,特别注意学写字时太子强调过的笔锋,写了会儿,又留意起顿笔的习惯来。

    直到练出与她原本的字截然不同的字出来,她裁一段彩笺,悬腕落笔。

    在这期间,她白日一直如常去昭明殿,只是偶尔会早回去一会儿,这丝毫不引人怀疑。

    她把写好的彩笺放进荷包里,想了想,又剪下不易觉察到的地方的一缕头发,剪下一段荷包同布料的丝带,绑好同样放进了荷包里。

    做好这一切,她去昭明殿值夜,夜子时,推开殿门,太子果然被她惊醒。

    “好像听到烛花响了,我出去时忘记把灯盏拿走,殿下怎么也不提醒我?”

    这么点小问题,太子现如今当然不会特意把她叫回来吩咐她把灯盏端走。

    太子墨发披肩,眼眸深邃,笑意揶揄:“孤以为是有人故意,想叫孤辗转反侧,寤寐思服。”

    她满脸委屈控诉“你胡说八道,我根本只是忘了”,赵潜笑意更深,问她:“辗转反侧、寤寐思服,是何意?”

    在书桌前端着戒尺问也就罢了,现在他根本就是调戏她,凝白瞪他,一把将帷帐拉了起来,掖得紧紧实实:“夜凉,殿下受风就不好了!”

    转过头,平静将烛花剪了,而后端着灯盏远去。

    隔着两层帷帐,只能看到隐约的光亮,赵潜躺回去,又失笑。真是总也逗不够。

    翌日,杜鹃想着凝白值夜,便来换她,让她回去睡会儿,却被凝白拒绝了。“也没有什么事,不差这一会儿。”

    目送杜鹃又出了昭明殿,凝白再次推开殿内,挂起帷帐,太子初醒,眼里却没有惺忪睡意,寝衣微微松散,露出一小片胸膛,笔直的琵琶骨延没衣领中。

    他眼底眉梢隐约笑意,“怎么不回去,担心孤受风?”

    又煞有其事道:“有人关心孤关心得紧,帷帐掖得什么也漏不进来,便不必担心孤受风。”

    凝白如昨夜般羞恼瞪他,也不伺候他更衣了,转脸去收拾昭明殿。

    把人逗恼了,赵潜就自己更衣,慢悠悠步出寝殿,那收拾昭明殿的人却定定立住。

    他挑眉,含笑过去,“怎么,难道还是……”

    她突然转过了身。

    眼眶红红的,定定看着他,举起手中的东西:“这是殿下的吗?”

    是个荷包,做工精致,赵潜一下没了表情,快速道:“不是孤的。”

    她显然是误会了什么,赵潜冷静地要扬声唤人进来查,她却已经从里面倒出一张彩笺,与一段青丝。

    她就向前一递,“真的不是殿下的吗?”

    赵潜目力很好,已经看清了彩笺上写的什么,依依切切,这不是寻常宫女能写出来的剖白之词。

    她整个人有些颤,但还是强撑着说:“如果殿下曾经和谁有过什么,不必瞒着我的,这是人之常情,我能明白的。”

    她都在说什么!赵潜又气又心疼,“这不是我的,我也从没与谁曾有过什么!”

    泪珠陡然一颗颗滚落,她颤得更厉害,却没有哭出一声,只死死咬着唇,像强忍着:“殿下,我不在乎的,就算有什么,都过去了,我知道殿下现在心里只有我,我也、我也……”

    她终是说不下去了,那段青丝落了下去,她又胡乱抹泪,将它捡起来,同荷包彩笺,再次向前一递。

    赵潜额头青筋一突一突地跳,让人叫梅忆来。

    一个荷包,一张彩笺,一段头发,查。

    赵潜告诉她:“我说没有,就是没有,我心里从没有过谁,只有你。”

    她因为他的坚决而动摇,目露勉强,却没有自欺欺人让人不要再查,这也合她的性子,她本来就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

    爱则爱极,恨则恨极,如果他真的有什么,她会决绝不回头。

    赵潜想到这里,心情更加的坏,他不知道怎么会突然出这桩意外,但查出来是谁做的,他也不会有一丝一毫自证清白的痛快。

    这桩事,从头到尾,荒谬至极。

    一个时辰后,梅忆回来,甚至不敢开口。从布料到彩笺,从针脚到笔迹,没有结果。

    她将将止住的泪簌簌滚落,挣脱他的桎梏,恨恨瞪着他,“殿下也犯不着来哄我!谁还没有段过去,殿下认也就认了,何苦哄我心生希翼!”

    她转身决然跑开,赵潜心头一僵,什么也顾不得追去,可他忘了还有拐杖,竟险些被绊倒,丢开拐杖不顾还没愈透的脚腕去追,却连衣角都没追到。

    一连许多天,赵潜翻遍了东宫,又翻遍了皇宫,一片衣角也没有找到。

    作者有话说:

    要——来——咧——(点烟.jpg

    以及,大家应该知道赵小七为什么不是反派了吧(点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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