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真说要活生生嘬死谁, 其实也有点麻烦。
两只狗子算是嘬到肺疼了,喝的肚子圆滚滚瘫在一边,前头十几个半死不活的, 后头还剩三四个脖子没开洞的。
发财当了反派这么多年的忠实走狗,头一回当的腮帮子疼。
看得魔尊很是心疼。
“差不多得了,明儿带你吃肉。”
本来这场子里跟杀猪场一样, 被嘬的吱哇乱叫, 旁边看着处刑现场的也跟着嗷嗷乱叫。
到后头大伙儿都要死不死了,算是没有那么糟蹋耳朵。
林霜今的悲痛情绪先前就没维持住, 这会儿还在帮着给狗揉腮帮子。
“今天辛苦你们了……不好意思他们有的人脖子皮比较厚。”
“嗷呜呜呜!”
呆在这看着也不是回事, 魔尊还是起身主持公道,把这帮人扔去了荒废的地塔里。
他那天触景生情, 想到了点黑暗记忆, 所以下手炸的时候有点重。
地塔深贯数丈,现在被炸的乱石成堆,但魔尊手一挥也就全都飞开了。
“留你们一条命,便是死了成鬼, 也在这呆满三十年再走。”
他瞧见有人已经因为被嘬死飘出惨白魂魄了,对着招了招手。
“过来,坐牢。”
后者自当鬼的这一刻起从未这么殷切的盼着看见牛头马面黑白无常。
倒是来个人带我下地府吧!!我不要在这鬼地方再呆了!!
于是,这帮活的死的又给原样都关了进去。
这地方太晦气, 短时间内就算有好事者远远看一眼, 也不敢再推土重建些什么。
解雪尘第一次收徒弟, 帮人做事很有耐心, 顺手把前头拔的融的那些全还原了。
“这地塔的样式也是你们挑的, 呆满了再走。”
有人痛哭出声, 有老头已经快断气了, 但都眼睁睁地看着他在画符。
蔺竹还特意给林霜今递了壶水,见他在虚空中点点画画,凑过去看。
“这是镇魂的符箓?”
“不是。”魔尊烦躁起来:“正道的符我不太会画,凑合着贴吧。”
他本来修的就是鬼道,原先地塔里那些个镇压的字符他虽然看得懂,原模原样的画出来还真有点难。
不过也不要紧,大不了就是效果走偏。
什么清心诛恶的符画的像让鬼饿成猪的符,差不多是那个意思。
等十几张符潦草随便的画完贴完,上头那些铁钎锁链唰拉拉飞来跟着原样复原。
旧宅被一场大火彻底烧作过去,深处多了二三十个活该煎熬的活死人。
他们三人离去之前,林霜今在云间怔怔看着烈火里的故居,指尖都变得有些透明。
“我今后,像是不知道该去哪了。”
她擦了下眼睛,强笑道:“就感觉是一辈子走到尽头了一样,再没别的故事可说。”
解雪尘背对着他,剥开蔺竹给的花生糖。
“回去够你忙的。”
“啊?”
“虽然你和红袖一块儿住,但默认家里大小事和我们均分。”
“今后早晚修习功法技艺,下午跟她一块儿喂猪种田,累了跟蔺竹商量,他负责给所有人分工。”
蔺竹笑眯眯举手:“我负责算账做饭和打水。”
魔尊跟着举手:“我负责打猎打渔和拿鸡蛋。”
林霜今:“……”
他们回去的时候,苏红袖早早等在了蔺家小院里,还生火把昨儿的剩饭热了。
“再炒两个菜!”蔺竹心情很好:“我去院子里摘丝瓜去!”
“奇了怪了……”苏红袖目光仍在看魔尊身边的两只狗子:“它们两今天怎么不围着灶台转了?”
“估计是喝到反胃了,得缓几天。”
“哎!!你们不要随便给狗狗吃脏东西啊!!”
这一晚上,虽然解明烟还是没回来,但院里一众人把地窖里的冰取了出来,开始张罗着四处布置了。
虽然现在才六月,算是刚入春末,暑意来得格外的早。
蔺竹时时都用本子记着,回屋拿出来一看,发觉已经十几天没下过雨了。
——连合春庄都下过几场小雨,他家这边半点云彩都没有!!
“今年入夏这么早么。”他拿过一块冰,在解雪尘额头上碰了一下:“凉快么。”
男人看他一眼,继续闷头吃凉奶羹。
不远处,林霜今正跟着苏红袖学怎么喂鸡,突然瞧见了什么。
“那个,”她小声道:“师尊跟蔺先生,一直是这样吗?”
小女修跟着歪头看,没觉得哪里有问题。
“是啊,怎么了?”
林霜今压低声音道:“我刚看见他们的时候,就觉得他们两——感情很好,你明白吗。”
“啊?”
前有换命钱的骗子闹腾,后有合春庄的冤案牵绊,解雪尘大概有四五天没有去过田里。
他回院以后本来沐浴了准备睡下,一翻身觉得不安心。
于是本尊躺在床上,分神去田里逛了一圈。
逛完回来很不高兴。
走之前还苗是苗穗是穗的,这会儿全打蔫了。
分神在外头逛了许久才回来,附回本尊身体里。
黑暗里,蔺竹幽幽道:“你回来了?”
解雪尘先是愣了一下,快速查探他身上灵力强弱,警惕道:“你看得见?”
“看不见。”蔺竹如实道:“你呼吸刚才停了有半个时辰。”
魔尊沉默片刻,还是有点烦躁。
“你知不知道什么时候下雨。”
他本来不想管这么鸡毛蒜皮的事,没来由的较真起来。
“再不下雨,豆子都要瘪了,还怎么磨豆浆喝。”
“老天什么时候下雨我不知道,”蔺竹翻了个身,在竹床上望着他那边的方向:“五哥走之前特意交代过我。”
“交代什么?”
“叫我拦着你一点,不要做违反天理的事,当心龙王来砍你的头。”
解雪尘本来已经盘算着再不下雨他自己作法得了,此刻才皱眉道:“他管得这么宽?”
一说到这,脾气还真上来了,一骨碌坐起来,有点小孩儿赌气的意思。
“我要是非要去下雨,你还要替解明烟拦着我是不是?你这么听他的话?”
“也不是。”蔺竹抱着另一个藤枕,又调整了下角度,好睡得更舒服。
“我还有半年就要去考试了,怕你出事,雷跟着劈到我身上。”
“……”
魔尊本来觉得自己跟这个凡人还有那么点友谊,此刻翻了个身睡下去,算是一种强硬的表示不高兴。
蔺竹在月光下瞧着他的后背,过了一会儿又道:“你……也不用太担心。”
“从前大旱三年,便是连着三年都不下雨。”
“今年瞧着风雨还行,算命的先生也说饿不死人,发财种的那些稻子最后肯定能活下去的。”
“什么叫发财种的?”
魔尊又坐起来,冷冷开口:“我归置了多少,你当没看见是不是?”
“不是,我当然不是那个意思。”蔺竹哭笑不得道:“好好好,都是你种的。”
“本来就是我种的。”
“总之你不要随便下雨……免得把什么大人物招过来。”
话音未落,地窖那边传来动静,有大桶的冰块直接飞过来,在里屋四角噗通一声搁下来。
寒意登时跟月亮上一样四处散开,春末里甚至让人觉得有点冷。
蔺竹扛了一会儿,小声开口。
“雪尘哥。”
对方拒绝回应。
人一生气就容易热。
“雪尘哥,我有点冷。”书生又糯糯道:“你理理我。”
“冷就自己盖被子。”
“没必要搁这么多冰吧……”他抱着藤枕琢磨道:“要不,我明天带你挖渠去。”
“虽然老天爷不让随便下雨,但挖渠总是凡人都能做的。”
某人终于翻了个身。
“你不许糊弄我。”
蔺竹打了个哈欠,半睡半醒道:“我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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