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振兴武馆(4)
杨天奇陪杨母吃过午膳, 就去处理第二天的事情了。
虽然只是一件运送货物的事情,但杨天奇依然想要做好。
杨家太大,各房的人都有许多, 大家都虎视眈眈盯着杨家的产业,在这种情况下,他就算想不争不抢, 也只能尽力把自己手上的每一件事做好,以从中积累自己的筹码。
到了库房, 下人们正在将货物一一装好再搬运到车上,东西很多, 但这些人都是这方面的熟手,所有人的动作都很快。
有人注意到了杨天奇的到来,过来汇报进度。
“五少爷,天黑之前所有货物都能装上车,您要不看看现在的情况?”
杨天奇点点头,跟着他一一视察。
有人撇撇嘴,看不惯这人献媚的模样。
“五少爷, 这次在路上来回大约四天时间,不算远, 但也不近,您可以带些换洗衣物和自己喜欢的食物上路。这条路我们都是跑熟的,之前都是三少爷和我们一起跑, 从来没遇见过危险, 不过中间会穿过山里,会遇见些动物, 如果带上弓箭说不定还能打到些许猎物。”
等介绍过一些情况, 装在车上的货物杨天奇也囫囵地看过一遍, 说起路上的行李,他才想起来自己还没去准备行李,于是等看得差不多,他就回去给自己收拾东西去了。
回到自己房中,收拾了几身衣物,带上些银两,杨天奇又想起了那人所说的带弓箭打猎之事。
之前他报名武馆后,杨母就给他备了许多武器,此刻都放在他房中的兵器架上。
他走过去看了两眼,这些武器自买来之日起,就始终放在这里没有丝毫用武之地,但千锤百炼过的武器哪怕蒙尘已久,也依然泛着精光。
杨天奇的目光一眼就被中间的长剑所吸引。
比起在江家武馆的制式长剑,杨母精心给他准备的长剑自然是更胜一筹,光是放在这里,他仿佛都已经感受到这剑的锋利。
想了想,他还是把这剑取了出来,放在了他行李的外边。
虽然打猎好像是带弓箭比较好,但是他又不会用,还是拿上这长剑吧。
怀揣着些许兴奋与激动休息了一日,第二日天刚亮,杨天奇就起身,吃过杨母准备的早餐,就去了库房执行他这难得的差事。
昨日正在装车的货物今日已经全都整齐码放在了车上,一一清点过数目,众人就上马缓缓朝城外驶出。
这是杨天奇第一次有正经差事可做。
以前他年纪小,身子弱,家里的人都不放心让他做事,这次三哥有事不能送货,这才想到了他。
他早就想展现自己,现在得了机会,更是激动。
只是再多的激动在真的上路之后,还是渐渐被磨灭。
离城之后外面荒凉的场景让人百无聊赖,虽然春日刚起,路边花草开得鲜嫩,但多看两眼也就腻了。
更别提外面的凉风一吹,杨天奇就狠狠打了个哆嗦,他终究还是那个身子虚弱的杨天奇。
无奈地进了马车,在马车之内就更是无聊了。
没有什么能打发时间的东西,路途还十分颠簸,颠得他身子都要散架了,明明昨日挥剑一万次都不觉疲惫,今早起来更是神清气爽,现如今在马车上坐了不过半天,他就已经累得不行了!
当夜,众人驻扎在一处河边,烧了水吃了干粮,留下守夜的人,其余人便合衣睡下。
杨天奇还警惕了许久,害怕会遇见贼寇,谁知一晚上过去毫无动静,平安的一夜。
早上起来心里的担忧便去了许多,路途已经过半,今晚之前就能到达他们的目的地了。
睡了一夜身上的疲惫也少了许多,再坚持一下就行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杨天奇再次骑上了马,打算先醒醒神。
昨日的河边已经十分靠近之前他听说的那座山,现在往前再走一小会儿,那山就已经近在眼前。
最前的引路之人停下马,大声喊道:“要进山了,大家注意牢牢跟上,不要脱离队伍!”
声音又高又响,落在这片寂静的山林之中,激起片片回声。
护卫们也更加警惕,大家放慢速度,进入了山林。
山间的景色和外面又有些许不同,杨天奇一会儿看向落下的藤蔓,一会儿看向被惊飞的鸟,觉得今日十分有意思。
又行了小半日,他们终于要下山了。
身边郁郁葱葱的树木开始稀疏,耳边一直萦绕的清脆鸟鸣也开始消失,兴奋过后涌上的就是难言的疲惫。
杨天奇下了马,进了马车,在车中一摇一晃地,竟是有些许困倦了。
就在半梦半醒间,他突然听见了刀剑之声。
杨天奇瞬间惊醒,提着剑一跃而出。
只见外面他们的队伍已经被冲散,护卫们正与一群身穿灰衣头戴面罩之人缠斗在一起。
对方的人极多,他们的人已经要渐渐不敌了。
灰衣人见马车之中有人钻出,立刻欺身而上准备攻击。杨天奇见状连忙将剑出鞘,熟悉的剑鸣之声让他为之一震,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一种玄之又玄的预感促使他向前一刺,下一瞬剑尖就刺入逼近的灰衣人胸膛,一击毙命。
杨天奇还来不及感知到自己杀人了的事实,就又有灰衣人围了过来,杨天奇再次下意识出剑,击毙了靠近之人。
向自己杀来的人变少,但危机并没有解除,别人还处在危险之中!
杨天奇脑海中一片空茫,整个世界仿佛就只剩下一柄长剑,他在长剑的操控下一一朝着敌人击出,知道身边再无灰衣人,他才骤然回神。
只见地上躺了无数的尸体,而随行的护卫们,此刻都又惊又怕地望着他。
杨天奇愣愣地举起剑,说不清自己此刻心中涌动的情绪。
“你们听说了吗?那杨五少爷在城外遇袭啦!”
“什么?那岂不是凶多吉少?”
“不不不,他们几乎没有损失,只是有人摔下山,受了些轻伤。”
“怎会如此?”
“听说啊,那杨五少爷使得一手出神入化的好剑法,将那来袭之人全部击杀了,好生厉害!”
“怎么会!他不是病秧子么?一直都病歪歪的,怎么会使得一手好剑法。”
“这你问我,我又如何得知?”
话题的主人公杨天奇已经回到临江城,向杨家家主汇报了此次的情况,还来不及休息,就连忙备车再次离家去了江家武馆。
那日离奇的剑法让他寝食难安,但是也不难想到这势必与在江家挥剑那一次脱不开干系。
正在休息的江牧听见敲门声去开门,就看见了门外站着身上还挂着疲惫之色的杨天奇。
算了算时间,今日确实是对方回来的日子。
只是刚回来不在家中好好休息,为什么要来他们家?
虽然疑惑,但江牧还是开门迎对方进来。
“天奇?”江尽勇抬头看到杨天奇,还有些高兴,“你回来了?你这次差事做的怎么样?还顺利吧?”
本以为杨天奇会说自己此行十分顺利,谁知杨天奇面色平静,开口却道:“这次出行不太顺利。”
“什么!”江尽勇大惊,连忙拉住杨天奇问起细节。
“第一天还算顺利,但是第二天一早,我们就遇见了贼寇。对方有备而来,人数不少,我们杨家的护卫完全不是对手,连连败退。”
江尽勇眉头皱起,“那你没事吧?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在家里好好待着,还跑出来干什么!”
杨天奇没有回答,抿了抿唇,又接着说了下去:“然后我拿起了剑,将那些贼寇全部打败了。”
江尽勇未说完的担忧止在喉头,有些震惊:“你把那些人全都打败了?”
杨天奇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天奇兄上次顿悟,剑法自然有了极大的进步,能够打败贼寇,说明顿悟的效果不错。”江牧的声音在一侧响起,打断了江尽勇的疑惑。
是了,上次牧儿便说杨天奇正在顿悟。
“顿悟?”杨天奇不解,但有预感,这就是能解开他疑惑的关键。
江牧把上次说给江尽勇听的解释又说了一遍,随后问道:“练武如此有用,你当真不能每日来训练?”
资质如此优秀的弟子,他还是不想放过啊。
杨天奇没急着回话,嘴里喃喃着顿悟二字。
当时他的状态确实玄妙,现在想起更是心生向往。
往日他只觉这些拳脚功夫并无大用,只能强身健体,练的狠了或许可以击败一二人,但再想更进一步,那却是不可能了。
但现在听江牧所言和前两日他亲自打败的那些贼寇,杨天奇的内心猛烈动摇了起来。
最后,他一咬牙看向江牧:“我要训练!”
“好!”江牧大喜,马上就拉着杨天奇走到兵器架前:“练武绝非一日之功,需得不断努力才能取得进步,时间不等人,我们今日就开始!来,挥剑一万次!”
杨天奇接过长剑,心中再无之前的不愿意,他只想再进一步,将自己的性命彻底掌握在自己手中。
江牧见杨天奇已经开始练习,自己去屋内找出上次抓的药,放在砂锅之中煎了起来。
弟子要操练,弟子的健康也要保障。
今日这药喝下去,除了这一万次挥剑,杨天奇应该还能再练练身法吧?
估摸着对方的体质,江牧定下了今日的计划。
等药煎得差不多,江牧今日的擂台时间也快要到了,简单和江尽勇嘱咐两句,江牧就连忙出了门。
熟悉的场地,熟悉的观众,还有江牧熟悉的招式。
同样一拳干脆击出,江牧迅速结束了今日的擂台赛,拿上今日的奖励就准备离开。
“江牧,请等一下。”
之前从未主动与江牧展开过交流的带路人突然开口,叫住了江牧。
疑惑回头,江牧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今日是你的十连胜,按照规定,你明日便升档,可以参加一档的擂台了。”
江牧眼前一亮,开心起来。
本来以为要打上一百场才能升档,但现在不过十场便可以,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颇有种意外之喜。
“今日下午我们便放出消息,想挑战你的人自然会报名,待我们整理好,明日一早你再来。”
“可以。”
商讨完之后的比赛事宜,江牧心情愉悦的离开了武行。
两人的对话并没有压低声音,因此他们周围离得近的观众听得一清二楚。
他们先是震惊,然后恍然。
武行确实是有连胜十局便可直接晋级的规矩,只是过往都没有这样的选手,因此就被大家慢慢遗忘了。
但此次江牧因此晋级,岂不是说江牧的功力远超之前的那些选手?
人群之中的孙宇听完全程,面色难看地挤出人群,连忙离开。
只见他一路脚步飞快,径直朝着城中心而去,一路上越来越热闹,等走到最热闹处,他从人群掩映的门楣下走了进去。
硕大的牌匾上赫然写着四个大字:林家武馆。
江牧已经回到了家中,和江尽勇与蒋七分享了这个好消息,杨天奇挥剑还在继续,纠正了他的动作,江牧先去端出药让杨天奇喝了,然后自己也拿了剑一齐挥了起来。
儿子和学员都在努力,馆长又怎么能闲着?于是江尽勇也加入了挥剑的队伍。
蒋七在厨房准备做饭,偶尔抬头从窗外看见这热火朝天的情景,心中又好笑又感动。
大家如此努力,他们的武馆一定会重振旗鼓!
而孙宇此刻已经进了林家武馆,见到了林兆武。
听完孙宇的汇报,林兆武面色阴沉,久久没有说话。
江牧!
之前明明武功低微,为何短短时日就能十连胜升入一档!
这几日外出时,他经常可以听到别人讨论江牧的声音,言语间早已没有了开始的不屑,甚至隐隐有恭维之意。
林兆武心中痛恨,只恨当初没有直接将江牧打死!
好不容易压得江家卖了武馆马上就要离开临江城,结果这才几日,竟又叫他们喘息了过来!
为什么!
明明他们林家如此优秀,他们还有林奕,为什么还有人说要去江家学武!
“馆长,之后要怎么做?”
漫长的沉默让孙宇惴惴不安,忍不住开口。
回过神来,林兆武嘴角勾起冷笑:“你之后不必再去跟着了,我自有安排。”
既然江家不愿放弃,那他就叫他们不得不放弃。
江牧不是厉害么,那就让他再也厉害不起来!
后院的商讨没有影响前院学员们的练习,只是此刻大家聚在一起,心思却并不都在练习上。
又一次和旁边的人撞到一起后,周洪涛停下动作,避着众人的动作走到了墙角。
靠在墙上,再也不可能自身后与别人撞上,这让他松了口气。
就在他一步远的地方,足足三百余人正挤挤挨挨地练着拳法。
“休息?”郑来祥瞟了周洪涛一眼,淡淡开口。
在郑来祥身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蹲下,周洪涛忍不住深深叹气。
“咋了?”郑来祥一看周洪涛这愁眉苦脸的模样,马上问道。
他们俩从小一起学武,这五六年下来早就是朋友了。
“我咋觉得这林家武馆也不怎么样呢。”周洪涛不喜欢这密密麻麻全是人的演武场,不喜欢师兄们趾高气昂颐指气使的态度,不喜欢武馆每日只叫他们练习拳法,还不喜欢一个月高达一银的学费。
“你说啥浑话呢!”郑来祥一惊,连忙朝前方看了一眼,见没人注意他们这才低声开口:“林家武馆有林奕,这还不够吗!”
“可是这都一个月了,林奕从来没出现过。”他当初确实是冲着林奕的指点来的,但谁曾想,整整一个月了,他从未见过林奕。
林奕真的回临江城了?
莫不是林家武馆放出来的幌子?
后院。
被这些弟子们念念不忘的林奕,正坐在屋内厌烦地看着他面前的林兆武。
在他对面,林兆武的态度诡异。
不像是面对儿子,更像是下属面对主子。
“我不是说了不要来打扰我吗?”林奕皱着眉,屋内萦绕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这次是有事才来的。”林兆武强自镇定,林奕的气势越来越甚,每次来找林奕他都要做足心理准备。
“何事?”听到有事,林奕被打扰的烦躁消退些许,只希望一会儿听到的不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之前你叫我打压江家武馆,本来已经做得差不多了,但谁曾想他们的儿子江牧竟去报名了擂台赛,不过短短四五日,现在已经十连胜马上就要升入一档了,给江家造了不少势。”
林奕皱起眉,“这么好几个月了,不过一个江家武馆,怎么还不能解决?”
林兆武心里发虚,但马上开口:“只要解决了江牧,这江家武馆定是再无翻身余地。”
林奕听出了林兆武的潜台词,无非是想让他出手解决江牧。
虽然不想在这些琐事上花费时间,但若是久久拿不下江家,不能奠定林家武馆在临江城的绝对地位,他这次回来的目的便也不能达成。
“既然如此,那我出手便是。”
林兆武闻言大喜,有了林奕出手,定是一举成功,于是心中放松:“那你安心修炼,我先出去了。”
这边林兆武和林奕商量完针对江牧的暗杀行动,那边江牧已经在家里操练起了杨天奇。
一万次挥剑已经结束,现在江牧准备带着他去跑步。
家里院子实在太小施展不开,江牧决定出去绕着城跑。
不光锻炼效果更好,还可以给他们江家武馆扬扬名。
想到便做,带杨天奇休息片刻回复了体力,江牧在前领路,身后跟着江尽勇和杨天奇,一行三人一齐绕着临江城跑了起来。
顾及着身后两人的速度,江牧的脚步不快,他们三人的行为也引得一路上的行人们驻足围观。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有人问向最前的江牧。
“在训练!强健的身体是万法之基,这便是在打基础呢!”
问话的人疑惑更甚:“这是什么训练方法,简直是闻所未闻,你莫不是在误人子弟!”说完他才看到后面跟着跑的居然是杨五少爷,心下更是震惊:“杨五少爷怎么会在这里!杨五少爷身子虚弱,你如何能让他做这样激烈之事,要是犯病了可怎么办?这可是草菅人命呀!”
一顶顶帽子扣下,江牧还来不及回答,杨天奇就大声反驳:“你说什么屁话,我身子好得很!你看我这一路跑过来可曾有什么问题?江牧师父武功高深,教导之法异于常人,但照着做下来,实力的提升岂是一点半点!”
那人好心为杨天奇说话,谁知得到了对方的强烈反驳,顿感好心被当场驴肝肺,当下一甩袖子就气呼呼地离开了。
走了之后越想越气,喝茶之时更是对着整店的人大声吐槽,以期获得共鸣。
谁知事态的发展却完全出乎他的预料。
“你说江牧领着杨五少爷绕城跑?”这人沉吟片刻,又开口:“你们可曾记得前两日杨五少爷遇见贼寇之事?”
这两件事情放在一块,让人们极易产生了联想。
“你是说?”
“没错。”提出问题的人马上点头:“这杨五少爷一直在江家武馆学习,并未听说有其他的师父。现在杨五少爷突然习得玄妙剑法,你们说他是从何处得来?”
有人大胆地说出了结论:“江家?”
这两字出口,瞬间引起一片哗然。
“不可能吧!”
“江家怎么会有如此玄妙的剑法!”
“那江尽勇和江牧的功夫都不高深,如何能教杨五少爷那样的剑法,定不可能!”
众人连连摇头,觉得十分荒谬。
最开始接话之人没有反驳,而是再次开口:“我们都知杨五少爷久病缠身,身体
体虚弱,做不了激烈之事,但是他却一直在江家武馆学武,这不奇怪吗?还有那江牧,报名了擂台赛,直接十连胜,短短五日便升上一档,这不厉害吗?”
他接连抛出两个问题,然后一锤定音:“能让虚弱之人坚持习武,让江牧十连胜,江家必不简单!”
这个猜测猛然说出当真叫人无法接受,但一番分析过后,众人又惊奇发现这其中竟是说得通的。
江牧现在已经靠实力证明了自己,他的功夫并不弱,虽不知之前为何会被人打断双腿,但这并不影响他现在的实力。
不,应该说被打断双腿之后还有这样的实力,才更加骇人!
茶馆中的人面面相觑,随后又激动了起来。
“这么说着江家武馆当真有两下子?”
“应该是,不然也不能开足百年。”
“那为何又会变成现在的模样?”
“这便不知,不过我很是好奇他们的招式。”
“你要是好奇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大家互相讨论着,心中陡然升起去江家武馆学习的冲动。
江牧还不知道自己这回在外面跑一圈,就起到了招生的效果,若是知道了,肯定会拉着气喘吁吁的杨天奇再出去跑上个好几圈。
不过今日杨天奇的训练量已经达标,再练下去就过犹不及,反而会对身体造成损伤。
待杨天奇略微休息了一下恢复了些体力,他便告辞回家去了。
江牧则拉着江尽勇一起继续加练。
一下午的时间飞速而过,打坐吐息一夜,江牧天刚亮就赶到武行看他今日升上一档的第一个对手。
刚走到擂台下,他就惊喜地发现今日的赌局竟然重开了。
自从他三连胜之后,武行就关了他的赌局,猛然少了一大个收入来源还让江牧遗憾了许久,不过之前挣的钱也不少,也够花些时日,因此江牧很快就调整了过来。
今日开了新赌局算是惊喜,他当然要马上给自己下注。
只见赔率一比一,对面是一个陌生的名字。
有人拿过对战表,交给了江牧。
上面第一张就是今日上午要对战之人。
王兴虎。
二十四岁,积分一百七十九。
一式腿法出神入化,击败了无数对手。
扫了一眼,江牧就把这一叠名单揣进怀里,没再多待赶忙回家去了。
擂台赛时间还未开始,他得回家拿钱下注,其他的事都以后再说,不着急。
武行的位置比较偏僻,现在时间太早,还没人过来,周围的商户门窗紧闭,路上也毫无行人,只有江牧一人急速的脚步声在这巷中响起。
晨光微熹,风打着旋儿地向上卷起了地上的尘土。
突然,一个人影出现在江牧面前。
见自己的路被挡住,江牧不得不停下脚步。
这人跟了他一路,江牧还以为对方也是去武行的,结果现在跑出来站在他面前,难不成是来找他的?
“你找我?”点点自己,江牧希望对方能长话短说。
“你便是江牧?”来人语气倨傲,十分不屑。
“是我,有什么事吗?”
来人发出一声冷笑:“没什么事,只是来取你性命!”
说完,那人双手成掌,瞬间向江牧击出。
突然有人挡住他的路,说要取他性命,再突然被攻击,都让江牧十分莫名。
面前之人招式低劣,气息不稳,虽有内力但十分浑杂。
一身倨傲之色挡都挡不住,真不知道怎么会想着出来杀人。
不知道面前的是谁,但要杀他之人都直接找上门来了,江牧自然也不会站着挨打。
杀人者,人恒杀之。
江牧当下浑身劲气一鼓,将对方的招式隔绝在外,随后用同样的招式,双手处掌,放出掌气,比对方浑厚纯粹无数倍的劲气释出,直击对方面门。
那人仿佛见到骇人的事情,情不自禁瞪大双眼,尽是惊骇之色,张口想要说话,但江牧的掌气太快太急,他刚张开嘴,就被击中,随后嘭得一声倒在地上,再无声息。
解决完这场突发事故,江牧十分有公德心地提着这尸体放到了官府门外,留给他们解决。
尸体大喇喇地摆在路上容易给路人造成惊吓,不好。
去了趟官府,江牧到家之时天色已经大亮,虽然多耽搁了些时间,不过刚才路上没人,他便加快了几分速度,倒是与平日花费的时间差不多,一会儿去武行也不会迟到。
拿了钱袋,江牧和已经起身的蒋七道了别,就朝武行而去。
这次他拿了十金,全部都压自己赢,擂台结束后他便会有二十金。
有了这钱,他们直接买下一个大院子也不成问题!
想到马上就能达成振兴武馆的第一步,江牧当下便喜形于色。
他到武行的时间还是比预料的早,此刻武行内还未有多少人,大家聚在赌盘处,清楚地看到了江牧的神色。
“江牧这么高兴,是不是说明他自己赢定了?”这人仔细打量,最后开口。
“应该是吧?你们看他都压的自己赢呢。”
“我看不见得。以往江牧比赛只是表情平静,从未有过喜悦之色,今日突然变化,其中说不定有些蹊跷。”
“没错,江牧今日的对手可是一档的王兴虎,江牧不过刚升上一档,到知道一档和零档可是截然不同,江牧还能不能赢,那可说不定。”
众人争执半天没个定论,最后还是各自按照心中的想法下了注。
登记的人看着手上记下的账目,这才几日时间,从开始无人投注江牧,到今日,江牧与对方的下注便已达到了一比一。
江牧在众人心中,已经越来越厉害了。
在万众瞩目之中,今日的擂台终于开始。
所有人屏息凝神,生怕自己错过其中精彩的细节。
虽然前几日江牧都是一招制胜,但零档的选手太弱,一档选手强了许多,江牧不一定还会如此。
这么想着,却还是一眨眼的功夫,江牧就取得了胜利。
心中惊愕,但众人不由得再次提高了心中对江牧实力的估量。
这个不过十七的少年,或许比大多数人想象的还要更强!
意犹未尽地走出武行,投注江牧赢了的人都喜气洋洋,拿着钱商量着要去哪里吃酒,而没有投注江牧的人,则暗下决心,之后若还有赌局,定要全部压江牧赢!
已经离开的江牧拿着新鲜到手的二十金,到家之后就把钱交给了蒋七和江尽勇,当下就表明了想要大院子的想法。
接过钱两人手里捧着沉甸甸的钱袋,心里又是感动又是惊喜。
江牧靠自己的实力挣来的钱财,分文不留全部给了他们,重建武馆,如何叫人不感动。
门外杨天奇恰在此时进来,听见众人的计划瞬间大喜,虽然这个小院子也不错,但还是有专门的演武场才更有氛围,当下就想拉着众人去看新院子。
但没有任何事情可以阻挡江牧定下的训练计划,他古井无波地抽出三把长剑,一人一把,开始今日的挥剑练习。
已经对江牧的行事准则有了认知,知道自己的剑无论如何都是要挥的,杨天奇只得叹口气,再次开始迎着朝阳训练起来。
“就是这儿!”
江牧刚刚结束自己的挥剑,门外就传来喧哗之声。
他过去开门,就看见外面站着一众衙役,最前一中年男子正凶狠地盯着他,眼里似是淬了毒,若是眼神能杀人,江牧毫不怀疑自己已经死了数次了。
“就是他!他就是江牧!定是他杀了我儿!”他一看江牧就分外激动,大呼出声。
一众衙役们连忙捂住他的口鼻制住他的手脚,叫他动弹不得。
被制住之后这中年男子倒是安静下来,但是眼神依然恶狠狠盯着江牧。
随后衙役之中走出一人,他面色和善,看向江牧:“你就是江牧?我们有问题想问一下你,不知是否方便?”
官差问话自然方便,江牧马上将这些人迎进门。
瞬间,不大的院落被塞得满满当当,甚是局促。
杨天奇和江尽勇停下了挥剑的动作,好奇官差的来意。
“你们找我有什么事?”人太多,江牧也就不入乡随俗地遵循待客之道了,直接开门见山。
“今日官府门外发现一具死尸,经查死者为林奕,不知你与他可有何仇怨?”官差也很干脆,直接说明情况。
“就是江牧杀了我儿,你们直接将他抓了便是!”中年男人突然大声开口,神情很是激动。
江尽勇这才看见被衙役层层挡住的中年男子,两人对上视线,他心中大惊,不由自主移开了目光。
那群衙役马上重又站在中年男子身前,挡住了他的视线与动作。
江牧这才恍然,原来今早要杀他之人就是传闻中的林奕,那这中年男人想必就是林兆武了。
只是好端端的,林奕为何要来杀他?他们之间无怨也无仇啊?
心中十分疑惑,江牧的疑问也分外真实:“我的印象中与林奕并无什么仇怨,我也不认识他。”
官差了然颔首,今早发现官府之外的尸体,稍加辨认就清楚了尸体的身份。
整个临江城唯一修炼了内功心法的林奕突然横死,这可是一件大事。
马上派人去请了林兆武,想要看看能不能得到什么线索。
谁知林兆武一出现,就直接断定杀害林奕之人定是江牧,无凭无据,甚是奇怪。
林奕可是有内功之人,而江牧在一月之前还被人打断双腿缠绵病榻,现在好不容易痊愈,打打擂台也就罢了,如何能杀害拥有内功心法之人?
而且林奕还是被一击毙命。
虽然觉得不可能,但是来自死者父亲的证言还是值得一查,于是他直接点了人首先便来了江牧家中。
而江尽勇几人听到官差和林兆武所言,杨天奇只是震惊,但江尽勇和蒋七却是十分不安,想起了江牧那神秘的师父。
牧儿或许实力不够,但牧儿的师父却绝对不弱。
难道林奕的死真的与他们有关系?
林兆武一直就在观察江家三人的动静,现在蒋七和江尽勇内心震动,他马上注意到。
“杨大人!你看这两人神色诡异,定是知道些什么!”
杨大人又听见林兆武的声音,心中无奈,瞟了身边的衙役一眼,马上围着林兆武的衙役群又严实了不少,叫他再也看不清外面了。
“那今日你做了什么?”杨大人没有顺着林兆武的话,而是进行了例行提问。
“我卯时三刻去武行取了对战表,然后卯时七刻回来拿了银钱,辰时一刻回了武行,辰时二刻比赛开始。”
江牧的时间十分清楚,杨大人心中随之计算,四刻时间从武行到江家一个来回,已经是极快的速度,再也没有多余时间再去杀了林奕送至官府,而且江牧的行踪找武行人员一问便知,有没有嫌疑一目了然。
心中不多的疑虑彻底散去,杨大人歉然一笑:“贸然打扰还望不要介意,林奕之事还在探查,希望能保守秘密,不要扩散开去。”
“自然。”
将这一群人送出院外,只见他们气势汹汹地又朝别处而去。
这么多衙役跟着,将西街本就不大的地方显得更是狭窄,江牧看着这么多的衙役,他们也没文化,也不知道他们跟着做什么?
摇了摇头,江牧关上院门,接着督促其江尽勇和杨天奇的训练。
外面林兆武不甘地被衙役拖走,嘴巴也被捂住,他只能不住地发出呜咽之声,眼睛都要瞪红了。
身边层层衙役束缚的力度太大,叫他动弹不得,许久后林兆武终于认清现实,安静下来。
见对方终于安静,杨大人才挥手让衙役们散开,再次开口问:“关于林奕的死,你可有什么线索?”
“我儿定是——”
“打住!”杨大人连忙打断对方的话,整整一个早上了,问到与线索有关的问题林兆武便只会说江牧的名字,“我们刚才已经寻过江牧,他的时间十分清楚,又哪里还有时间去杀林奕?而且你一直死死抓着江牧不放,其中又有何缘由?莫不是你们之间有什么你没说的事情?”
林兆武从得知林奕死讯的那一刻起,满心都被愤怒仇恨填满,林奕是在暗杀江牧的路上死亡的,凶手除了江牧再也不会有旁人,他心中笃定,只想着要江牧偿命。
只恨那江牧掩饰地太好,竟没露出丝毫马脚,反而让杨大人怀疑上了他,面对杨大人现在不善的视线,林兆武被仇恨侵蚀的大脑终于开始运转:“若是我们林家出了问题,那不就是江家获利最多?定是他们嫉妒林家,所以才痛下杀手。”
杨大人无奈地听完林兆武的话,只觉得之前依言来寻江牧的自己是个傻子,林兆武一看就没有头绪,现在就像是只疯狗,逮谁咬谁,所言半分价值都无。
【全网热门完本耽美小说
www.dmx5.cc 手机版阅读网址 m.dmx5.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