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振兴武馆(3)
这人声量不小, 周围的人听了个十成十。听他所言有理,还没下注的人纷纷将手中的铜币放在了赵武的名下。
赌盘后面武行的人正在迅速记录,他只需看一眼, 就可准确识别这些人所压的金额,记录在表中。
热热闹闹地下注结束,江牧名字下方也有了些许铜币。
昨天江牧赢下的那一局还是让大家对他有所改观, 虽然今天对手的积分更高,但昨日江牧胜得轻松, 今日也不一定就没有一拼之力。
抱着这样的想法,有人忐忑地下了几注。
裁判走上擂台, 开始宣读规则。
江牧一听,和昨日的一模一样,想必是例行公事。
对面的赵武此刻正望向他,眼神冰冷,嘴角扯出残忍的弧度,浑身蓄势待发。
今日的对手看起来比昨日的强了不少,整个人的体格十分健壮, 身高约有两米,那胳膊上虬劲的肌肉让人害怕, 在他的面前,江牧看起来就像是小鸡仔。
观众们左右互相看来看去,几乎都不觉得江牧能赢。
又一次从门走上擂台, 台下的观众们已经习惯, 赵武则是更加不屑,自己用手一撑, 直接翻身进了擂台。
比赛开始!
裁判话音刚落, 赵武就急速掠出。
他的速度比李三进更快, 拳比李三进更猛,还没凑近,拳风就已经扬起江牧额前的碎发。
台下观众不由自主惊呼出声:“赵武好生厉害!”
有人是赵武的忠实观众,闻言立刻介绍起来:“赵武现年二十岁,修炼的是一式十分勇猛刚劲的拳法。一月前报名擂台赛,短短时间内已经积分九十八,实力不俗!”
众人闻言大惊,一个月便积下九十八分,当真厉害!
再看向江牧,有人仿佛已经看到了江牧倒在擂台之上的模样。
台上赵武的拳已经马上就要落到江牧身上,今日新来的观众们睁大了眼睛,生怕错过江牧落败的瞬间。而有的老观众心中隐有预感,江牧或许不会就此被击败!
果然如此!
只见江牧轻巧地往后一退,瞬间就拉开了和赵武的距离,他的重拳瞬间落空。
赵武一击落空也不气馁,马上再进一步欺身而上,右手重新出拳,步步逼近。
江牧右腿在后左腿在前,一双眼睛平淡无波,气息平稳,面对赵武的猛烈攻势他没有丝毫惧怕,但在许多观众的眼中,却觉得江牧完全不加反抗,没有反应,莫不是被吓傻了。
台上赵武的气势越凶,台下观众的精神就越亢奋。
肌肉与鲜血的搏斗让人血脉喷张,难以自持地激动。
眼见赵武的重拳就要落下,热烈的气氛即将攀升至最高点,突然之间,高高悬起的心脏就此停在空中,再也攀升不至高点,却也没有落下,一切陷入诡异的平静。
江牧出手了。
只见他依然是平平的一拳击出,朝着赵武攻击的方向,两个拳头碰撞在一起,一个黝黑斗大,一个白皙瘦弱,视觉上强烈反差的两个拳头却出乎所有人预料,江牧这看似轻飘飘的一拳,竟直接将赵武重重击飞,撞在了擂台的围栏之上。
良久的沉默。
擂台上裁判过去确认赵武的状态,随后站直身体,宣布了结果:“赵武昏迷,江牧胜!”
江牧又胜了!
场下的观众们无言对视,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这怎么可能呢?赵武的武功那么厉害,江牧只是一个刚刚从床上下来的病重之人,之前江牧还在街上被人打断了腿,现在怎么可能赢呢?
“赵武会不会只是中看不中用?看着厉害,其实弱得很?”有人弱弱开口,怎么都不敢相信江牧真的那么强。
“你说什么呢!”他这话惹怒了赵武的支持者,“赵武一局局打上来,我看的清清楚楚,他一身功夫厉害着呢!”
“那这是怎么回事?”这人一指台上晕倒的赵武,希望能够得到答案。
反驳的人一滞,“或许,或许是赵武今天状态不好,刚好被江牧撞上了。”说到后面,他觉得这种情况可能性不小,十分有道理。
“他看起来像状态不好的样子?”赵武今日出场时的模样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完全气势汹汹没有丝毫病态。
他们的讨论没有结果,又有新的喧闹声响了起来。
“我赢了!我赢了一百铜!”这人乐滋滋地数着自己刚刚从赌盘处拿到的铜币,虽然一百铜不多,但是这可是他第一次在赌盘上赢到那么多钱!
众人看向了他,看到他身后高高挂起的十比一的倍率,心中不由跳动了起来。
江牧早在结果出来之时就已经从后门离开,拿上今日的奖金和赌局赢了的六百五十银,现在他虽然只有两积分,但是在金钱上已经十分富足了。
赌局真是个好东西,不过也得是他这种绝对会赢的局面他才会下注,不然他还是会对赌局敬而远之的。
回到家,蒋七和江尽勇早就起来了。
江牧今早的比试很早,出门之时他们俩人还在睡,昨天搬家实在是辛苦,今日便有些起不来。
江牧擂台结束得快,现在回来正赶上两人吃早餐。
“牧儿!你回来了。快快,来喝点粥。”蒋七一下就听见了门口传来的动静,回头一看就看见了江牧,连忙招呼。
江牧没急着进门,在井里打了水,简单地清洗了一下自己,这才进了屋,和蒋七坐在了一起。
递上自己今日得到的银币,江牧全然没有在武行时的冷漠:“娘,这是今日赢下的钱,现在我们已经有六百五十银了!”
蒋七睁大双眼,不敢相信。
江尽勇震惊地拿过桌上并不十分饱满的钱袋,打开一看,只见里面赫然是半袋子的银币,但在银币之中,还隐隐有金色的光芒。
竟然是金币!
江尽勇喜悦之余,还有一丝失落。他开办武馆这么多年,还从未赚到过金币。江牧去打擂台这才几天,居然都赚了这么多钱了,他一定要更努力才行!
江尽勇眼神坚定,“牧儿,今日开始,你训练的时候叫上我一起,我们一齐训练!”
“好!”虽然不知道这短短的时间江尽勇想了些什么,但是自己父亲想发愤图强,江牧自然不会拒绝。
吃过早餐,俩人帮着把厨房收拾干净了,也算是消了下食,江牧就带着江尽勇在这不大的院子中跑了起来。
跑得速度不快,只是简单的热身。等身体全部保持在紧张状态之后,江牧抽出两把剑,他和江尽勇一人一把,“挥剑三万次,一组三千次,共十组。第一组,开始!”
江尽勇眨眨眼,虽然觉得这训练量有些过分大,但想起今早自己的豪言壮语,还是沉默地接受了。
日光从东慢慢上移,院内两人热火朝天训练,西街街头则出现一瘦削的人影,他慢慢走过这漫长的西街,接近了一个传出整齐口号声的院落。
他停下脚步,在门外等待了片刻,似是在确认什么。
随后,他轻敲了两下门,等了不过一会儿,门就被打开了。
门后正是刚刚在练习挥剑,出了一身薄汗的江牧。
“你来了。”江牧侧过身,让这人进来。
来人名叫杨天奇,是江尽勇仅剩的学员。
江牧对杨天奇印象极好,明明现在江家武馆口碑极差,学员们都走了个干净,但这杨天奇仍然一心一意留在江家武馆,足见他对他们武馆的信任。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虽然现在他们江家武馆位置变了,武馆也小了,但是他的伤好了,可以带着其他人一齐练习了,他一定会帮江尽勇一起,把杨天奇打造成绝世高手,不辜负他的信任!
江牧斗志昂扬,从兵器架上又取了一把长剑。
“天奇兄,你来得正好!和我们一起训练吧!”
刚在院子里找了个石凳坐下,水都还没来得及喝一口的杨天奇就被塞了一把剑,随后就被江牧拉了起来站到江尽勇身边。
江尽勇已经脱去外衫,袒露胸膛,小麦色肌肤上尽是滚滚流下的汗珠,他喘着粗气,但眼冒精光。
杨天奇看了一眼就连忙移开视线,这可是四月,就算不是很冷,但也还有不少凉意,江尽勇热成这样,这练习得多累啊。
“天奇兄,接下来你挥剑一万次,一千次一组,共计十组就行了!”
杨天奇闻言眼前一黑,怀疑自己听错了数字。
江牧说的是什么,是挥剑一千次,一百下一组,共十组吧?
怎么可能会有人那么可怕的要学员挥剑一万次呢?先不说他能不能挥完一万次,就算可以,挥完之后他的手也废了吧?
江牧没有注意到杨天奇脸上的震惊与拒绝之色,走过来站在他的身前给他做动作示范,让杨天奇做出动作,一一调整着他的姿势,确定再无任何问题后,就大声喊道:“挥剑第一组!开始!”
被这充满劲力的声音一激,杨天奇下意识服从,手不由自主挥出了一剑。
见自己真的在挥剑,杨天奇心中无奈。算了,先挥着,之后累了就不挥了。
见他步入正轨,江牧和江尽勇重新加入挥剑的步伐,两人边挥边报数,杨天奇本来慢悠悠的动作不由自主跟上了他们的速度。
激情是会传染的,不过片刻,本来抵触的杨天奇就从这看似枯燥的挥剑中察觉到些许趣味,面前的剑仿佛变成了他延长的手臂,剑尖所指完全合他心意,眼前四四方方的院子在他眼中只剩下那闪烁着点点精光的剑身。
江牧第一时间发现了杨天奇的状态,他停下自己挥剑的动作,也拉住了江尽勇,两人安静地走到一边,看着杨天奇此时顿悟的状态。
“他这是?”江尽勇眼中只看见杨天奇虽然身体在挥剑,但看向他的眼中,却是一片茫然。
“他这是在顿悟。”江牧及时解答:“我的剑法高深,就算只是挥剑也蕴藏剑意,天资聪慧之人在我身旁练剑容易被我的剑意影响,获得些许感悟。只是没想到天奇兄竟然直接进入了顿悟的境界,爹,他是练武奇才呀!”
说到后面,江牧已经激动起来。
有什么事情是比发现自己门下弟子天资聪颖更令人激动的呢?
虽然杨天奇是江尽勇的学员,但是江尽勇是他爹,他是武馆继承人,要在他自己家武馆当个老师没问题吧,那杨天奇四舍五入是他的学生也没毛病!
如此优秀的学生,看他如何将对方雕琢成一块美玉!
江牧脑海中已经列下一连串训练计划,势要将杨天奇打造成天下第二的高手。
江尽勇听完江牧的话,再看看怎么看都像是在发呆的杨天奇,分外疑惑。
杨天奇是练武奇才?他不是找家武馆强身健体,能偷懒就偷懒的富家少爷吗?
但是牧儿现在今时不同往日,他断然不会说错,如果杨天奇是练武奇才,那他之前岂不是就耽误对方了?
江牧很快就列完计划,只是现在杨天奇并无任何修为,他的计划强度较高,一时之间杨天奇的身体怕是承受不了。
不过不要紧,他记得一药方,可以缓解身体疲惫,并缓缓增强身体素质,正适合现在的杨天奇。
“爹,你看着天奇兄不要让任何人打扰他,我出去一趟。”江牧说完就回屋拿了钱袋,跑出门去药房买药了。
因为不同世界药物名称略有差别,江牧回家之时杨天奇已经从顿悟的状态出来,现在他再看长剑,只觉得这种自己以前基本不曾使用过的武器分外熟悉,仿佛自己已经是一名有数十年经验的剑客。
江牧把药交给蒋七让他去帮忙煎药,自己则找到了正在和江尽勇聊天的杨天奇。
“天奇兄,之后我们武馆的训练时间和训练内容会做调整,你之后每日卯时来此,首先挥剑三万次,再负重跑步三万圈,等基础打好之后,我们再选定一个方向,学习专门的招式。”
随着江牧的话,杨天奇面色越来越差,等他全部说完,杨天奇已经颤抖着唇,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他只是想找个轻松的武馆做做运动,为什么要这么对他啊!
杨天奇勉力让自己露出一抹微笑:“这恐怕不行。我现在已经渐渐接手了家中产业,今天来就是来告诉江叔,之后我怕是只得偶尔来一次了。”
这样的结果对江牧而言无异于晴天霹雳,自己心水的弟子就这样从手边溜走,但江牧也知练武之事强求不来,于是也只能遗憾回屋,不忍再看。
院内江尽勇也很遗憾,江牧所言不会有错,但杨天奇继承杨家产业也十分不错,他也很为对方高兴。
要知道杨家可是临江城首富,不过杨除杨天奇一支外,还有其他四房,因此他压力不小,面临的竞争也很大。
能在其他房的虎视眈眈之下,接受产业,就算只是一些,也是一个极大的进步。
面对江尽勇的一连串祝贺,杨天奇只能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更喜悦一些。他刚才那话只是为了敷衍江牧,逃避训练,并不是真的接手了家中事务。
现在他唯一的要是不过是明日要去隔壁城池运送货物,三两天就回来了,他今天来也只是来请假的。
不过比起江牧刚刚所言的那可怕课表,还是装作自己受到重用更让他能接受。
休息了好一会儿,杨天奇终于觉得自己缓过劲儿来。
他虽然还是不理解自己刚才怎么就像着了魔一样真的挥了一万次剑,但挥都挥完了,再后悔也没用了,只希望自己明日起来,他的手还能用吧。
刚要走,进屋的江牧就重新出来,手上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递给了杨天奇。
“天奇兄,这药可以缓解你的疲惫,你快些喝下吧。”
杨天奇眼前一亮,刚刚还在担心明日的状态,现在就有药送过来,于是他毫不迟疑接过喝下。
暖暖的药汁一饮而尽,虽然苦了些,但他从小就疾病缠身,喝了不知多少药,面前这一碗不过尔尔。
一碗药下肚,只觉得一股暖流从丹田处蔓延全身,暖流所过之处疲惫一扫而尽。
真是好药!
他俯身道谢,见天色不早这才连忙道别朝家中去了。
杨家在临江城东街,比起江牧家现在那狭小的院落,杨家现在的府邸占地十分广阔,家中亭台楼阁,花园水榭应有尽有,好不美丽,不愧为首富之家。
杨天奇到家之时已经快要午膳,他见时间已晚,来不及喘口气就匆匆赶到娘亲的院落。
行走过程之中他心中略有些奇怪,往常这么多路走下来,他定是要气喘吁吁得休息片刻的,今日却还有余力,当真是奇怪。
但来不及想太多,他已经进了杨母的院落,看见了那熟悉的身影:“孩儿来迟,望娘亲不要怪罪。”
杨母坐在软塌之上,正在看诊。
杨天奇一见,顿时担心:“娘,您生病了?”
杨母懒懒地摆手,“只是感到有些许的疲惫,让张大夫来看看罢了。倒是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杨天奇安下心,这才抽了个木凳在杨母身边坐下,与她说起今天的事情:“我明日不是要出门去吗,所以我今日便去武馆请假。前不久江家武馆那江牧不是当街被人打断双腿吗,孩儿今日一看,那江牧竟真的完全好了,丝毫看不出受伤的痕迹,看着十分康健。之前还有人说他报名去了那擂台赛,孩儿本不信,但今日一见,那江牧脚步轻巧,呼吸绵长,想必功夫不错。”
“对了,孩儿今日还在他的指点下做了训练,足足挥剑一万下!”
杨母慈爱地听着杨天奇的碎碎念,直到听到最后,才蹭的一下坐起身,张大夫把脉的动作被打断,他顺势收手站在了一旁。
杨母担忧地拉过杨天奇的手,“我儿,你身体如此虚弱,挥剑一万下怎可使得?那江家武馆真是误人子弟,怎可让你如此劳累!”说到后面,杨母更是气了起来。
“娘,不碍事。”杨天奇摇摇头,“训练结束之后江牧端了一碗药给我喝,说是能缓解疲惫。我喝了之后这一路回来果真疲惫尽散。而且做训练当真对身体有好处,往常我手脚冰凉,今日却只觉浑身发热,您摸我的手,是不是不凉了?”
杨母这才发现些许不对,今日她手下触摸到的温度居然犹如暖玉,十分熨帖,且杨天奇面色红润,眼神清明,看起来竟是从未有过的精神!
杨母心下大喜,忙不迭地让张大夫给杨天奇把脉看看情况。
杨天奇依言伸出双手,张大夫站在一边,眼观鼻鼻观心,掩饰自己内心的骇浪。
他仔细把着杨天奇的脉象。杨母在怀杨天奇之时受了惊吓,导致这杨家公子从小就身体虚弱,花费无数金钱,找了无数大夫这才平安长大。
因此杨母一向对杨天奇甚是宠爱。
之前张大夫也时常被请入杨府给杨母和杨天奇把脉,他深知杨天奇以往的脉象。
虽无大病,但体虚气若,需得好生将养。
但此刻在他手下的脉象,浑劲有力,仿佛他手下的不是杨天奇,而是一个正常人!
这怎么可能呢!
张大夫心下震动,倏然想到了刚才杨天奇所说的那碗药。
心思急转,张大夫面色不变,向杨母禀报:“妇人,令郎脉象康健,身体大好。”
杨母顿时喜色浮上,好不高兴。
杨天奇也有些惊讶,他知道现在自己状态不错,却没想到能得到身体大好的评价,这运动真的如此有效?
“我儿,之前我就与你说,报了武馆锻炼身体那便常去,总归不会有错,但你就是不听。现下你已知道效果,以后万万不可偷懒!”
杨天奇自然连连应是,看来以后还是得时不时地去江家武馆训练一下,说不定身体真的能更好一些呢。
时间已经不早,诊完脉见自己和杨天奇都没什么事,杨母就让人送了张大夫离开,自己和杨天奇开始用起午膳。
被下人恭敬送离的张大夫没急着回医馆,自己慢悠悠走着,揣摩着刚才杨天奇所言。
想到之前林兆武派人说过的神药,张大夫心里火热,马上朝着西街而去。
林兆武一直都差人注意着江家的动向,张大夫作为江牧的大夫,很有可能会再次被请去看病,因此张大夫这边也一直能收到江家的消息。
他一直知道江牧他们搬去了西街,但是他十分瞧不起江家,每次去他家诊脉,除了诊金再无分毫,实在是无油水可捞。
但若是有那神药!一想到此处,张大夫心中更是火热。
他一路行到江牧他们现在的家,稍稍喘了口气,就敲响了门。
不过多时,门就被打开,门后正是江牧。
江牧开门见到张大夫十分奇怪,不懂他怎么会找上门来。
不过张大夫满脸笑意,看见他顿时惊喜开口:“你的伤真的好了?”
面前之人如此友善,江牧自然也不会将人拒之门外,当下边邀人进了院子,让他坐在院中,自己回屋去倒茶水。
听到声音的蒋七也连忙走了出来,见到张大夫也有些疑惑。
张大夫连忙开口:“我十分放心不下江牧的伤势,今日有些时间我便来看看。”
虽然他们家上次请张大夫诊脉已经是大半个月之前,江牧的伤势也早就好了,但是张大夫亲自登门,他们自然也不会主动将人赶走,因此蒋七也十分友善回应:“真是有劳张大夫了,牧儿的伤势已好,张大夫不用担心。”
张大夫边说话,边抓紧时间在院内四处打量。
只见这个四四方方的院子不大,里面放满了之前武馆的用具,显得这处院落有些逼仄,杂物颇多。
但张大夫自己十分想见到的药渣,却不见踪影。
他不再坐着,装作好奇站起身,在院内走动起来:“听闻你们换了居所,这边是你们江家武馆的新地址了?”
蒋七有些不解,自家何时与张大夫如此熟络?但伸手不打笑脸人,蒋七还是回着话:“是的,虽然小了些,但现下我们武馆学员不多,也勉强够用。”
张大夫细细看完院中一侧,又走向另一侧,“你们现在的日子想必也不好过,我认识城中许多人,之后我多跟他们推荐一二,让他们来你们江家武馆学武,你看如何。”
蒋七大惊:“这如何使得,不必不必。”
张大夫停下脚步,笑容和煦:“我也算看着江牧的伤势好转,江牧这孩子不错,当时看他伤势如此重我也十分不忍,只恨不能减轻他的苦痛,一直心有内疚。现在你也不要拒绝,就当我略微补偿一二。”
听到张大夫的话蒋七又惊又喜,还十分内疚。现在他们家情况不好,没想到张大夫会主动帮助,她之前居然还觉得张大夫医术不精。
现在她站在一边,颇有些无地自容。
张大夫已经细细看完了院中一侧,再走向了另一侧。
蒋七见状连忙过去介绍:“这里我们会堆放一些杂物,您不要靠得太近,可能会有些许味道。”
张大夫眼中暗芒闪过,开口问道:“我一进院就闻到了药的味道,你们可是将药渣倒在这了?”
“是的,味道是不是有些难闻?”
“不会。”张大夫真心实意微笑:“我成天与药物作伴,如何会觉得药渣味道难闻?”
见时间不早,目的也已达到,张大夫连忙道别。
等到人走,苦苦烧水的江牧终于端了茶出来,就看见蒋七一个人站在院中。
“张大夫走了?他来做什么?”
蒋七摇摇头,她也说不清楚。
离开的张大夫马不停蹄,来不及歇口气,又连忙跑到了林家武馆。
见到林兆武,张大夫没有丝毫隐瞒地说了今日的见闻。
“馆长,杨天奇所喝药物定是那神药!”有人如此断言。
林兆武站在窗前沉思,觉得十分有理。
之前一直在探查那神药的踪迹,现在终于有了下落,自然是要想尽办法得到,“你们可有何良计?”
“馆长。”张大夫连忙开口:“只要得到那药渣,我就可以反推出此剂药的药材与用量!那江家把药渣倒在院内一侧,我们可以直接派人在院外守着,等他们外出之时,就将那药渣拿走!”
张大夫眼神兴奋,语气激动。
林兆武听完沉吟片刻,觉得十分可行,当下便点头安排了下去。
“李四,这件事就由你负责,一定要将神药拿到!”
“是!”
吃过午餐,简单休息了片刻,江牧拿着缩水不少的钱袋再次去了武行。
早上时钱袋里还有六金五十银五十铜,早上出去抓了个药,现在就只有六金了!
还好现在他们有钱,不然连药都抓不起。
到了武行,按照惯例给自己下注,却在带路人开口时愣了一下。
“六金,压江牧获胜。目前赔率一比四,你确定下注吗?”
赔率竟降得如此之快!
江牧虽然清楚像之前十比一的赔率势必坚持不了多久,但没想到现在不过两局,就只有一比四了。
遗憾了一下,江牧很快就调整好心情,反正压自己赢肯定还是会有赚的,不要紧。
“确定下注。”
走到擂台下,对面的对手也已经就位,江牧再一次打量了起来。
这次的对手实力不强,积分不过十七,现在站在对面,看起来远不如前两个对手勇武,虽然一身肌肉紧绷,但姿势依然稍显松垮。
这次的观众们一看,心中的天平纷纷向江牧转移,赌盘上江牧名字下的铜币头一次多了起来。
有人从怀中掏出十枚银币,在心里祈祷。
江牧,你可一定要赢啊!
随后他毅然决然地将银币放入了江牧名字下面的那座铜币小山中,回到擂台下等待着擂台的开始。
只见裁判迅速宣读完规则,两人依次走上擂台,随后比赛开始。
不过片刻,江牧的对手又一次倒在了擂台之上,这一次台下观众再无人震惊,颇有种果然如此之感。
下注江牧的喜滋滋地拿了钱回家,没下注的则在心里不断懊悔,决定下一次无论如何一定要下注江牧,大家心思各异,各自离开了武行。
又一次得到六金,江牧现在所有的财产已经有了十二金并五十铜,那最后的余数江牧看都不看,只确定了金色的光芒确实有十二个之后,就迈着愉快的步伐离开了武行。
看着江牧离开的背影,递出钱袋之人神色忐忑。
他忍不住看向带着江牧出来之人:“行长,您看?”他抬了抬手上的托盘,这短短两日,他们武行就损失颇多。
“无碍。”那带路之人却不在意这些金钱的损失,身为行长,他更在意自己手下能不能出现厉害的选手,能不能让他积攒功绩离开临江城。
之前他看不见希望,现在或许终于出现了那一抹曙光。
当夜,在西街外蹲守一天的李四等人始终没见到江家人离开,也没见到他们有人出来外出扔垃圾,只能无奈改变计划,等夜深之时去江家将那药渣偷出来!
穿好夜行衣,戴上面罩,等到夜深人静之时,李四一身令下,他们一行共三人同时出发,不发出一丝声响,走到了江家门下。
他们都是有功夫之人,一人多高的围墙丝毫抵挡不了他们的步伐,一人蹲下,其他人踏着他的肩膀借力,轻松一跃而起翻过围墙。
送走两人之后,蹲下之人迅速站起,在围墙上一撑,整个身体仿若没有重量,轻飘飘地就跃起,双手再一撑,就成功翻进院中。
张大夫早就给他们画了江家院子的格局,也跟他们细细讲了药渣可能的位置,他们来之前更是做了演练,现在一落地,马上按照演练时的步伐,朝院落一侧而去,趁着月光,只求迅速将那药渣拿下!
他们三人分别负责一角,基本上扫两眼就可以看尽面前所有杂物的踪影。负责墙角那人一眼就看见了一团黑漆漆的东西,凑近一闻,一股属于药物的味道扑鼻而来,这就是他们所要的东西了!
他嘴里发出鸟叫之声,迅速吸引了其他两人的注意,三人聚在一起,从怀中掏出早就准备好的油纸,当下便准备将那药渣装走。
谁知刚一蹲下,突然眼前一黑,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江牧拿了一大块麻布,将这三人全部罩了起来,随后几脚踢出,让他们连连痛呼。
这几人一走进西街的时候他就发现了,大半夜的有人鬼鬼祟祟,真是分外可疑。
当下他就爬上房顶,打量着这三人的踪影。
谁知他们一路不停,径直朝着他家而来。
他们以为他们的动作谨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无人发现他们的动静,却不知在房顶之上,江牧将他们的所为看了个一清二楚。
眼见这些人翻墙进了他们院中,江牧还有什么不懂。
三个小贼竟是偷到他家来了!
胆子不小!
趁他们聚在一起,江牧一块麻布兜下,直接将人全部一锅端了!
外面的动静惊醒了沉睡的江尽勇和蒋七,他们连忙出来,就见到躺在院子内被绑住手脚捂住口鼻的三个人。
江牧站在一旁,立马开口:“进来三个贼人,明日天一亮,我就领着他们去报官!”
儿子如此靠谱,蒋七和江尽勇分外安心。
确定江牧将人绑得十分严实,这三个贼人完全挣脱不开之后,大家就再次回去睡了。
一夜过去,远处鸡鸣刚起,江牧就结束了又一次吐息,站起活动了一下打坐一夜后略有些僵硬的身体,洗漱过后拖着这三个贼人就向官府而去。
走上街,两侧早起做生意的商户们已经打开了门,叫卖的声音已经响起,夹杂着早餐铺食物的香气,热闹繁华。
有相熟的大婶看到江牧,奇怪开口:“你拖着这些人干啥?”
江牧一踢身后三人,语气不忿:“他们昨夜潜入我家偷东西,我拉着他们去报官!”
“天哪!”
听见这话的众人震惊。
大家同住西街,若是有贼人上门,那不可能只偷一家,江牧家住在街尾处,说不定这三个贼人是想从街尾一路偷到街头!
众人一想,看向这三人的目光顿时凶狠了起来。
江牧一路拖着他们的动作一点都不轻,哪怕他们之前被江牧打晕,现在也已经醒了过来。
现在听见江牧的话,他们内心恐惧,马上挣扎起来。
“好呀!这些贼人还贼心不死!还想逃跑!”有人看到他们挣扎的动作,马上指了出来。
江牧见状又是三脚踢出,痛的这三人差点一口气都喘不上来。
“来,你一人怕是不方便,我与你一起!”有吃完早餐之人连忙站起,走到江牧身边。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加入,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去了官府。
府尹一早看到如此多人上门还很是担忧,但一听见是简单的小贼偷盗心中大定,
“重打五十大板,压入牢中!”
迅速断了案,众人心中大定,纷纷各回各家,有事办事。
江牧则是去了武行,再次打擂去了。
而李四三人一夜未归,也引起了林兆武等人的不安。
早早地就派了人来细节探查,一来就听见西街众人在议论昨晚有三个贼人,再一听就发现江牧已经将人送去报官了,连忙追去,只来得及见到这三人在外被重打的模样,根本没有办法将之救回来。
探查之人又惊又惧,只能忐忑地回去禀报。
等他颤颤巍巍讲完,林兆武大怒。
“废物!”
又是一阵噼噼啪啪的重物落地之声,林兆武想到被压入牢中的三人,心中大恨。
虽然现在林家武馆声势正旺,门下学员众多,但这些学员并不是他的手下,他不能随意差使,他苦苦经营那么多年,也不过只有十数手下,这一遭竟就去了将近三成。
“江牧!”他心中暗恨,江家武馆已倒,但那江家三人并未受到任何打击,眼见江牧去打擂台甚至连连赢下,如今已声势渐起。
新仇加上旧恨,他定要那三人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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