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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转职第四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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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敲门声

    【我想着你的时候, 我的胃里有蝴蝶在飞。】

    掌心的蝴蝶无力扬起羽翼。

    祈秋用手指慢慢捋开蝶翼,指尖的触感滑腻怪异。

    蜷缩在她掌心的蝴蝶身上覆着一层薄薄的黏膜,打湿的羽翼向下垂落, 仿佛能在它身上嗅到死亡独有的腥味。

    蝴蝶颤动的翅膀在祈秋和许渊的注视下渐渐不再动弹, 拖着残缺的身体安静死去。

    祈秋用纸巾包裹住它的尸体放到一边, 又低低咳了两声。

    嗓子里若有似无的阻塞感在咳出蝴蝶后隐没存在感,她摸了摸脖颈, 想象这只死去的蝴蝶是如何顺着食管一点点向上攀爬,直到挤出狭窄的管道,从她的嗓子中涌出。

    总有一天……早晚有一天……在她胃里翩翩起舞的蝴蝶会齐齐上飞,在暗无天日的容器内寻找迷宫的出口, 一只只涌出她的喉咙,蝶翼挣破黏膜的束缚。

    想必是异常美丽妖冶的景象。

    破茧化蝶,撕破束缚羽翼的容器。

    “我是孕育它们的蛹吗?”祈秋喃喃自语。

    从皮肉向外撕扯开来,紫黑色的蝴蝶钻出喉咙, 飞向香气浓郁的花园。

    她说话的声音极小, 蹲在祈秋面前的许渊却没有漏听。

    他唔了一声,摇摇手指:“不对哦,啾啾和毛毛虫面包长得一点都不像。”

    祈秋疑惑:“毛毛虫……面包?”

    “嗯嗯。”许渊点头, “啾啾比较像馅料不足的糯米团子。”

    香香软软很好捏, 只是太瘦, 是糕点师傅偷工减料的小点心。

    “毛毛虫才能变成蛹,啾啾先天条件不合格。”许渊打了个响指, 肯定地说, “所以你肯定不是虫蛹。”

    他信誓旦旦, 祈秋差点就信了。

    “虽然但是, 毛毛虫和毛毛虫面包是两个概念。”祈秋不再纠结, 她端起冷透的茶喝了一口,强行咽下口中的腥味。

    她想到毛毛虫面包里很甜很软的奶油,口腔中滑腻的腥味顿时淡了几分。

    玩家在副本里从来不是来享福的,他们是来受苦的。副本怎么会白白给玩家自带房子自带男友的开局好身份,命运赠送的礼物早在暗中标好了价格。区区虫蛹,远不到离谱的底线。

    “胃里、吐出蝴蝶,副本其实给我提示了,是我自己没注意到。”祈秋翻开恋爱日记本,指着最后一句话,一字一句地念,“……我便也含情脉脉地对他说:‘我想着你的时候,我的胃里有蝴蝶在飞。’”

    任哪位文学大师来看都是一句纯粹的比喻,谁能想到“祈秋小姐”说的竟是大实话。

    她的日记本是和神笔马良同一家文具店买的吗?祈秋好想要,她的要求不多,给小白花加个嘤嘤流泪落下满地珍珠钻石的设定就好,发家致富靠此一举。

    日记本摊开平铺在祈秋并拢的腿上,她垂头思索着,好半天才发现半蹲在她面前的许渊一直没有出声。

    许渊目不转睛地盯着祈秋的小腹,求知欲汩汩往外冒,他抬起头仰望祈秋,亮晶晶的眼睛写满蠢蠢欲动的好奇。

    “有什么问题么?”祈秋拿不准许渊的意思,迟疑地问。

    “这里。”许渊手指虚虚在祈秋小腹上画了个圈,“现在是不是有蝴蝶在里面飞?”

    “我想听听动静。”许渊摩挲祈秋的裙角,期待地问:“可以吗?”

    祈秋:“……???”

    你在说什么???

    祈秋疑惑又迷茫地来来回回看了许渊好多次,犹犹豫豫地点点头:“那,你听?”

    许渊欢欢喜喜把脑袋凑过来,毛茸茸的碎发蹭在祈秋手臂上。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能听见胃里蝴蝶扑扇翅膀的声音,许渊满脸新奇嘀嘀咕咕,像一只得到新玩具和肉骨头的大狗狗。

    祈秋无意识地摸了摸他的头发,茫然地想她貌似在哪里见过现在的场面……在哪里呢……

    不,胃里有蝴蝶在飞不是件很恐怖的事情吗?怎么许渊眼里除了看热闹还是看热闹,他真的是来帮祈秋通过副本的吗?找乐子的心能不能别暴露得那么明显!

    要是许渊不在就好了,祈秋咳出濒死蝴蝶后的第一想法和许渊不一样,她对听不听动静没有兴趣,倒是在考虑要不要把自己的胃袋切开,将里头的蝴蝶清理出来。

    “他在这儿,不太好下手。”祈秋琢磨片刻,手上尖利的指甲无声无息缩回。

    如果许渊知道祈秋的真实想法,他一定真心实意感到困惑:我们两个人之间,变态的那个真的是我?

    “好神奇。”过了好一会,许渊依依不舍地移开脑袋,“像在孕育生命一样……它们为什么不会被消化呢?”

    不要在副本里讲科学,没消过毒的蝴蝶不在养身大师祈秋的三餐菜单上。

    许渊问祈秋祈秋也不知道,只回了他一串细碎的咳嗽声。

    “可怜啾啾。”许渊替她拍了拍后背,同情地说:“上有行踪成谜身负重大秘密的假男朋友,下有病入膏肓绝症晚期的副本身体,四面楚歌。”

    “比起绝症,我更好奇另一个问题。”祈秋平缓呼吸,忍住嗓子里的瘙痒,“除了我们,副本里还有没有别的玩家?”

    如果有,人在哪里?他们的任务又是什么?

    从房屋的窗外看去,一盏盏夜间亮起的煤油灯照亮漆黑的世界,蹲在屋檐边的黑猫绿眼盈盈,窗户后人影晃动。

    假如通关副本的全部条件都在房间里,系统不可能花经费造全景。

    祈秋太了解系统的抠门了,能糊马赛克的绝不贴图,能贴图的绝不造景。倘若从一开始没有让玩家出门的打算,窗外要么是雾茫茫一片要么是黑漆漆一窝,打死也不会细致描摹不相干的景致。

    这么大个地图,祈秋不信系统能大手笔到让她和许渊独占。

    一定有办法出去。

    今天还只是第一天,要在身体情况恶化到动弹不了之前抓住关键。

    祈秋的目光停留在第三篇日记上。

    【写日记的第三天,他还是只来了两个小时,他告诉我歌剧院又排演了那出最经典的歌剧。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准备邀请我去看歌剧的意思吗?我准备好了准备好了,天下刀子雨我也出门!】

    “最经典的歌剧。”祈秋用指甲在字里行间划上一道印痕。

    与安迪有关的象征物——蝴蝶、歌剧、玫瑰,一定有什么能把它们联系在一起的关键,指向安迪最大的秘密。

    “只能等明天他过来再做打算。”许渊摸摸下巴,很快拍板决定道,“今天先休息。”

    小小的房子里只有一张单人床,但有个不算小的沙发,许渊躺上去试了试,除了腿伸不直之外问题不大,能睡。

    祈秋从衣柜里翻出备用的枕头和棉被给他。暖黄的灯光照亮狭窄的屋子,祈秋抱着被子站在生活气息浓郁的房间里,恍惚间真以为自己在这里住了许多年,难得有人来留宿,她第一次学着像个主人家一样招待客人。

    但许渊其实不会在她家留宿,他有可以回去的地方,祈秋家中老旧的沙发也睡不下一个成年男性。

    “就算是许渊那样的人,也不会有住鬼屋的兴趣……吧?”祈秋犹疑地想。

    不,他说不定会兴高采烈住进来像个快乐春游的大龄儿童,边刷牙边和寄居在镜子里的藕白手臂击掌,晚上睡不着把床底下的鬼影拉出来打扑克牌,仰着头边吹电扇边和吊死在电扇上晃晃悠悠旋转的白衣女鬼谈笑风生。

    只多他一个人,家里却热闹得像开乐队。

    祈秋想得出了神,连许渊走过来接过她手里的被褥都没发现。

    “发什么呆呢?”许渊单手拿着被子,空余的手撸了把祈秋的头发,“怎么,不想一个人睡?”

    卧室小到祈秋一个人睡都勉勉强强,两个人非得叠罗汉不可,许渊还是个睡梦中能打一套军体拳的睡姿极差选手,和他睡一起怕不是要祈秋半条命。

    她断然摇头,快快跑向洗手间:“我去洗漱。”

    “祈秋小姐”一个人住,日用品很全,洗手间里摆了毛巾牙刷等物品,还有个小浴缸可以泡澡。

    水声哗哗,掩盖短促的咳嗽声。

    祈秋对着镜子慢慢刷牙,她含着一口清水漱口,垂着眼帘默然地看向洗得发白的洗漱池。

    雪白的泡沫中,夹着一丝显眼的血色。

    祈秋波澜不惊地漱口,直到吐出的只有清水,才放下牙杯。

    她的身体情况在恶化。

    从吐出濒死的蝴蝶开始,一直走向恶化。

    病情加重不奇怪,系统既然给出了明确的任务,怎么会任由玩家把时间拖下去?身体零件随着天数一点点生锈,直到死亡越过徒劳的挣扎,埋骨于遥远的异乡。

    可祈秋的身体恶化速度太快了!像死神跟在她身边拼命按下加速键,从细碎的止不住的咳嗽开始,咳出蝴蝶,咳出鲜血,像搅碎肉糜一样搅碎她的内脏,呼吸间溢满浓郁的铁锈味。

    继续这样下去,她活不过明晚。

    祈秋掬起一捧清水泼在脸上,清澈的水珠顺着碎发滑落,打湿衣领。

    她仔细擦干水渍,对着镜子照了照,确定看不出什么端倪后才推门出去。

    客厅里许渊已经铺好了床,正站在窗边向外眺望,他听见开门的动静,偏头看来。

    “我洗好了。”祈秋轻声说,“晚安。”

    暖光照在她微湿的黑发边,昏黄的灯光映在她的侧脸上,为病态的苍白增添几分暖意。

    许渊看着她,他抬起手,停顿了一会儿,又放下,笑着应了声:“晚安。”

    等许渊洗漱完,他熄灭客厅中的煤油灯,窗外的黑暗一视同仁弥漫到屋内。

    客厅和卧室间没有阻拦,祈秋的眼睛即使在纯粹的黑暗中也拥有广阔清晰的视野,她侧身躺在枕头上,能看到睡在沙发上的许渊探出枕头的半个脑袋。

    难得一个人睡,旁边既没有蜷缩着一压就瘪的脆弱啾啾,也没有敢越线就勒死他的Q小姐,许渊睡得很放松,下颌陷在抱枕里,头发乱糟糟有些孩子气。

    他不说话不搞事的时候还蛮可爱的。祈秋笑了下,咽下喉咙里的痒意。

    睡吧,睡着了就不会咳出声了。

    祈秋闭上眼,恍惚间蝶翼扇动的嗡鸣声从胸腔震动到耳膜,在耳边刮出风暴般的尖啸。

    她的意识逐渐沉入黑暗。

    半夜,月亮藏入云层的漆黑夜晚,许渊微微掀开眼皮。

    “咳咳!”

    细碎的压抑的咳嗽声闷在被子里,脸埋在枕头里的祈秋止不住咳嗽,她抓在枕套边缘的手指用力到发抖,竭力把每声咳嗽咽进嗓子里。

    太难受了,嗓子痒得发疼,喉咙又干又涩,仿佛五脏六腑都被搅碎,要从口里生生呕出来。

    “真是的……难受成这样都不肯吱一声。”

    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祈秋床边。

    许渊抓着她的肩膀,把人翻过来。

    黑暗中,许渊看见泪眼朦胧的女孩子,呛咳时不受控制的生理泪水含在她的眼睛里,脸蛋染上病态的红晕,微弱的呼吸扑洒在许渊手掌上,又轻又烫。

    “吵醒你了?”祈秋半睁开模糊不清的眼睛,边咳嗽边摇头,“我没事,咳咳!”

    她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抓着被褥的手按在许渊胳膊上,不知是想把他推开还是再拉近一些。

    喉咙间的痒意愈演愈烈,祈秋偏头又是一阵咳,手下不自觉地用力,指甲陷进许渊手臂里。

    “你哪里像没事的样子?”许渊浑不在意手臂上的疼痛,扶住祈秋的后背。

    祈秋顺着许渊手臂的力道坐起,无力地趴在他肩上。

    铁锈味在口腔中蔓延,祈秋捂住嘴巴,鲜艳的红色渗过指缝的间隙,打湿她的掌心。

    “咳、咳……”祈秋断断续续咳出几口血,许渊的手掌隔着衣服一下下抚过她的后背,熨烫的温度让她发凉的胸口稍稍好受了些,破碎的呼吸渐渐平歇。

    “这样不行,我去给你倒杯温水。”许渊摸了摸祈秋的额头,想要起身。

    祈秋摇摇头,有气无力地趴在许渊肩头,把沾满血的掌心给他看:“擦擦。”

    鲜血艳丽,触目惊心。

    睡前只是咳嗽,半夜演变成咳血,但看祈秋并不意外的模样,恐怕她的身体早就出现了预兆,只是瞒着没对许渊说。

    与上回瞒着惩罚模式不说时,一模一样。

    他要是中途不醒来,她能一直瞒到天亮。

    胆子大的离奇。

    “擦擦。”祈秋咳得缺氧,脑袋晕晕乎乎,她不知道许渊为什么盯着她不动,只知道掌心的粘腻让她不喜欢,催促似的用脑袋拱了拱许渊。

    人都那么难受了,许渊能训她吗?不能。何止不能,还得一步一指令顺着她的意愿走,像供了个祖宗。

    哗啦啦,清水浇在洗漱池上,溅起大片水花。

    许渊拧开水龙头,抓着祈秋两只手在水流下冲。

    她被一路背过来,没来得及穿鞋,只好赤脚踩在许渊脚背上。

    洗漱池前的镜子映出两个人交叠的身影。

    “只咳出来血,没有蝴蝶。”祈秋盯着湿漉漉的掌心,脑海中冒出新的疑问。

    许渊正随便扯了条毛巾胡乱给她擦手,听见呼吸刚平缓了一点又开始不安分的祈秋疑惑地问:“为什么咳不出来蝴蝶?”

    “敢情只咳血满足不了我们啾啾,还想再玩大一点。”许渊不客气地捏了捏祈秋的脸,“好了伤疤忘了疼,说的就是你。”

    他头回没留力,捏的祈秋疼得皱眉。

    “疼吧?”许渊笑意不及眼底,“偶尔该让你疼一点,长长教训。”

    话虽如此,他只捏了一下就松开手,任祈秋小声抽气给自己揉脸蛋。

    客厅里的煤油灯再次燃起,许渊拎着沙发上的被褥丢到边缘,给祈秋腾出坐下的位置。

    祈秋在副本里几乎没睡过一个囫囵觉,在短暂为自己的头发默哀后,她心平气和接受了今晚又是个不眠夜的噩耗。

    祈秋接过许渊递来的温水抿了一口,呼吸平稳后她的状态好了许多,把自己的猜测一股脑倒给许渊。

    “再这样咳下去,我活不过明天晚上。”祈秋坦然地说,不出意料收到了许渊“早点说是能为难死你吗”的批评眼神。

    “所以,明天一定有能让我活命的机会。”

    或者说,“安迪的秘密”里,有祈秋生还的机会。

    他为什么一天只来看恋人两个小时,剩余的时间他在做什么?

    蝴蝶和安迪到底有什么联系,为什么祈秋吐出的是濒死的蝴蝶?

    消失的玫瑰又去了哪里?安迪为什么说玫瑰难得——他从哪里摘下难得的玫瑰?

    祈秋一刻不停地思考,线索太少,她能做的只有将全部的可能性一一列出,再逐一排除。

    一想就想到了天亮,晨曦透过窗户攀上祈秋赤.裸的脚背,她恍惚回神,肩膀瞬间麻痹了大半。

    祈秋偏过头,许渊压在她肩上睡得正熟。

    他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祈秋茫然地回忆了一下,得不到答案。

    大概是在她想得投入的时候,许渊既不能出声打扰祈秋又找不到打发时间的乐子,无所事事发呆发着发着把自己呆睡着了。

    祈秋肩膀动一下又酸又麻,她嘶嘶抽气,缓慢地挪动身体想要离开沙发。

    宁静的夜晚被晨间喧哗取代,祈秋隐约能听见窗外报童的叫卖声,嗅到不知哪户人家开火煮饭的香味。

    从楼房的高度和对面建筑物窗户的反射,祈秋推测“祈秋小姐”住在一栋公寓的三楼,楼上楼下与隔壁皆有住户。

    整块地图面积不算大,比起城市更像小镇。人口与面积的有限局限了消息的传播,假如她的便宜男朋友安迪有什么惊天大秘密,小镇里必然有与他相关的流言和八卦。

    “要是能出门就好了。”祈秋扶着许渊的脑袋,企图让他慢慢滑进被窝好脱身,“不知道其他玩家是什么情况。”

    有她这种开局被锁死在房间里危在旦夕的倒霉鬼,肯定有行动自由任务顺利的天选玩家。

    许渊的脑袋刚一离开祈秋的肩膀,他闭上的眼睛立刻睁开,懒洋洋打了个呵欠。

    “起那么早做什么?”他抱怨道,“安迪又不会来的太早。”

    “可万一他来了……”祈秋欲言又止地比划了一下她和许渊的现状。

    沙发被他们折腾得乱成一团,被子乱七八糟堆在边缘,昨天说好来修煤气管道却不知为何在雇主家借住的男人与年轻的雇主小姐肩并肩靠在一起休憩,亲密得插不进第三个人。

    要知道,昨天和安迪坐在沙发上的时候,祈秋硬生生和他隔了三个身位,全身细胞写满“我们不熟”四个大字。

    客厅正对屋门,安迪一推开门便能看见让他怀疑人生的此幕。

    “被发现不也挺好嘛。”许渊看热闹不嫌事大,“我又不是来拆散这个家的。”

    祈秋:你是来烧房子的。

    许渊态度是随意了一点,但祈秋也赞同安迪不可能太早过来,他一看就是个睡到日上三竿才慢悠悠爬起来找女朋友的没心渣男。

    祈秋和许渊暂时没有探寻副本的途径,只能老老实实在这里等着剧情继续。

    毕竟能敲响屋门的人只有安迪,也只有他敲门后,祈秋才能打开那扇封闭的门扉。

    “我也去睡一会儿吧。”祈秋说着,站起身想要回到卧室。

    突然响起的猛烈拍门声让屋内两个人同时变了脸色。

    不是昨日安迪绅士的轻敲,突兀的、激烈狂暴的拍门声撞得房门摇摇欲坠!

    门外是谁?!

    “不要!”几乎听不出音调的女声在门外尖叫。

    她恐惧的声音夹在拍门声中,仿佛生命即将走到终点却不甘心合眼的怨恨者最后的遗言,门外的女人疯狂地拍打房门:“不要相信——”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门外重归寂静,好似什么也没发生过。

    粘稠的血与湿透的黑发汩汩淌过门缝,打湿了屋内的地毯。

    一抹小小的银光透过门缝,在晨曦下反射耀眼的光辉。

    “她手里拿的是道具卡。”许渊双手撑地半跪在门后向外望去,直到再也看不见任何细节,才抬起头对祈秋说。

    “死的是个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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