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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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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在百合镇休息一晚, 第二天一早便启程回中心城。

    第二天深夜到达中心城。

    中心城持续下雪,整座城市灰黑如死,气温极寒。

    “来这个坐标。”反革在频道里对两人说。

    反革发来的那个坐标竟然是英灵纪念馆——按照传统, 为国鞠躬尽瘁的伟人在死后会被制成蜜兰永久保存在这里,又名英灵蜜兰博物馆。

    英灵纪念馆闭馆时间很早, 每天只开放六个小时,他们赶到的时候大门紧闭。

    “老大玩咱呢?”烟枪敲了敲厚实的金属门。

    “爬窗户吧, 英灵馆是内天井。”陈栎指了指英灵馆顶层三角形状类似阁楼的楼层,那里有一排黑白玻璃花窗。

    烟枪一声哀嚎, “跟着你尽搞高空作业了。”

    “那我自己去。”陈栎说。

    “我爬我爬还不行吗。”烟枪痛苦地妥协。

    两人来到英灵馆旁侧的尚在施工中的高楼, 英灵馆头斜铸着数根镂铁旗杆,上面没有织物旗帜, 白天会用电子成像做出飘荡的旗帜。

    而旗杆的下方正好是那一排黑白花窗。

    陈栎把腰上的多功能安全锁调到飞爪模式,飞咬住一根旗杆的底部, 锁绳在夜空中绷出一根笔直的线。

    “你先。”陈栎扯直线绳抖了抖确认那端咬紧了。

    “这吃得住我吗?”烟枪不免有些紧张,小声问。

    “要断了你就抓住尽力往那头荡。”陈栎说。

    “嘶……这么刺激吗。”烟枪咽了咽口水,一只脚踩上窗户,看了看脚下几十米的悬空, 黑洞洞的,只有无形的风在来回窜涌。

    他想这要掉下去,死得肯定很脆生。

    “别看,越看越害怕。”陈栎声音冷静到几乎有些无情。

    “好吧。”烟枪心一横眼一闭, 正要在窗外扎, 忽然感觉腰上一紧, 被人拽了回来。

    陈栎把烟枪搂回来, 没绷住一阵笑,笑完压低声音说, “你还真跳……傻狗。”

    烟枪有些气恼,“你玩我?不跳你这是要干嘛。”

    “跳,我带你跳。”陈栎说着一把抓住烟枪的腰带,“你抱好我。”

    烟枪果断紧紧搂住陈栎脖子,高度面前不需要考虑脸面。

    下一秒陈栎松手,两人被安全锁的收缩力直接带飞了出去,扑向英灵馆的旗杆。

    “要他妈穿串儿了!”烟枪变调的叫喊声横渡夜空。

    两人直扑向旗杆锋利的尖端,眼看就要穿成肉串。

    “偏一度的事。”陈栎冷静地说。

    他也确实只有在落地时侧了一下身,同时把烟枪的头按进怀里,旗杆寒光烁烁的尖端擦着他的脸,再偏一点,就能刺穿他的脸。

    烟枪心有余悸,刚动弹了一下,立马被陈栎按住,他感觉自己背后冷风飕飕地刮……背后的世界一定很精彩。

    “咱们踩在窗牙子上,你给我直挺站着。”陈栎一手拽着安全绳,另一只手去开花窗的锁。

    “要死了真是……”烟枪小声抱怨,“你个疯子。”

    “多担待。”陈栎的声音里带着些许清冽的笑意,在这种命悬一线的地方,很好听,也很过分。

    “你快点。”烟枪催促,他的胳膊还挂在陈栎脖子上,迫于压力紧紧抓着,特别丢人。

    陈栎已经拧开了锁,但从辰茗那里继承来的恶血涌上来,他沉声,佯装苦恼,“老烟,这锁,有点难开啊…”

    “那你一脚踹开啊又不是没踹过窗。”烟枪有点崩溃,语速飞快。

    陈栎觉得自己还是做个人吧,不然一会儿要真把烟枪气哭……这么一想竟然有点,不,是非常想试。

    就在他犹豫要不要继续欺负老烟的时候,耳机中响起反革的声音,“你俩挂半空还挂上瘾了?”

    陈栎拧开了锁,用膝盖把花窗顶起来,“请进,胆小鬼。”

    烟枪瞬间反应过来,他恶狠狠地说,“老子跟你没完。”

    陈栎丝毫不惧。

    两人从玻璃花窗钻进英灵馆,里面一团漆黑,烟枪只要站在地面上立即又生龙活虎起来。

    陈栎把手电光调到最弱,照了照烟枪的脸又照向前方的路,确认都没有异常之后,他小声嘲笑烟枪,“你怎么这么恐高。”

    “因为我是正常人!”烟枪用气声怒吼。

    “这时候就是正常人了?”

    “……”烟枪气到无话可说。

    陈栎找到升降梯,发现没有通电,升降梯自然也不会运作。

    “不是吧,难道还要再从窗户出去?”烟枪肉眼可见快暴走了,气声听上去像在喷火。

    陈栎扫视了一番,这一层空空荡荡,一眼就能看到头,应该是用来放映的,地板踩起来松松垮垮,一格一格的,下面估计能翻出很多座椅——但他没发现任何能够通往楼下的渠道。

    他们匆忙看了几眼资料知道英灵馆是内天井设计,但没想到这一层是独立于建筑顶部,只靠升降梯连接。

    世事难料,谁能找到两个身价顶级的雇佣兵还有被困在停电的博物馆里的一天。

    “老大,给开个电梯。”陈栎只能联络反革,对方虽然是接通状态,但始终没有回应。

    “得,喜提滑铁卢。”陈栎耸了耸肩。

    “还有个办法。”烟枪指了指禁闭的升降梯。

    陈栎迅速心领神会,他语气无奈,“你还说我疯,你又好到哪去。”

    “起码不挂旗子上吹风。”

    烟枪的招数是撬开梯门跳电梯井,一般升降梯会在停在最尾层,只要离开这一层,就能通过天井设计去到任何楼层。

    他们又费力地撬开梯门,里面的梯井很深,陈栎用远光灯照了半天才勉强看到梯厢顶部的反光面。

    “起码四十米。”陈栎估算。

    烟枪叹了口气,“咱们这顿折腾图什么啊。”

    “我估计这下面就是超主脑。”陈栎说。

    “……好吧,我跳。”

    在一顿折腾后,两人终于进入了英灵馆正馆,被一排排蜜兰干尸夹道欢迎。

    每座蜜兰脚下都有夜光灯环,将尸身映得绿油油的,更添几分恐怖和诡异。

    陈栎打开手电——并没有减轻恐怖感,反而将干尸的脸部细节尽收眼底。

    即便已经有了心理准备,陈栎在不小心照到干尸脸部的时候还是不免有些心惊肉跳。

    这里的蜜兰像因为年代不同工艺也有很大区别。

    有的是干燥脱水形如骷髅,有的尚存几分血肉,薄如纸膜的皮肤包着脓水色的内容物,有的肤色漆黑散发着奇异的镀膜光泽。

    这些干尸的姿势也各异,或坐或站,但大多都被摆得昂首挺胸,气度不凡,身上穿着军装,或者礼服,毕竟都是英雄。

    两人穿过蜜兰干尸像,忽然前方有什么东西晃动了一下,烟枪立即握紧了他的手。

    陈栎下意识地关掉了手电。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像是绒毛蹭过地板,又像是有一群小脚的动物在飞快爬行。

    绿油油的夜光环映着一片摇曳的黑影,左边晃两下,右边晃两下,晃得人心里发毛。

    忽然一阵“咯咯咯”的声音响起来,像是什么动物在啃骨头。

    “咯咯咯咯咯…”

    那声音越来越清晰,频率越来越快,从一只动物在啃骨头迅速发展到一群动物在啃骨头。

    它们放肆地啃咬着英雄尸体的血肉和骨头,痛快地发出“叽叽叽”的笑声。

    “我操…”烟枪压低声音,“老鼠?”

    陈栎也发现那座蜜兰像的衣服一直在左突一块右突一块地动来动去,显然是有动物被包在里面大快朵颐。

    而他们最开始看到的衣影晃动为源于蜜兰不远处有一个通风口,正在张着合页,应该是例行换气的时候。

    两人按耐着走近,那恶心人的啃咬讥笑声越来越响,让人头皮发麻。

    陈栎弯腰从蜜兰脚下抽出一张咬得碎烂的包装纸,看清上面的文字后,他感觉到一阵痛心,“谁这么恨他,让他死后都不得安宁。”

    那是一包强效诱鼠药,被藏在这具蜜兰的披风下,再加上距离通风口近,在换气时间里吸引了大量鼠辈前来美餐。

    烟枪用火机驱赶老鼠,有几只见到火光还最后撕走了几块肉,大摇大摆地钻入通风井。

    蜜兰的内部被吃得碎烂,肚子完全敞开,手指被咬掉了好几根,脖子也折断了,情状凄惨。

    “还把他的防护罩弄坏了,真狠啊……”烟枪绕到正面,读出蜜兰像的名字,“丛江舟…我艹,丛?”

    烟枪扭头去看陈栎,冷峻的黑发青年站在一圈圈绿色夜光环和干尸群中,面无表情,目光沉静。

    “也、也挺可怜的。”烟枪讪讪地说。

    “人死了不仅再听不到褒奖,还要被子孙连累,有罪的又不是他,当然可怜。”陈栎说。

    “那这怎么办,都咬成这样了。”烟枪伸手盖了盖被自己刚刚掀开的衣服。

    “有他儿孙管。”陈栎转身往其他未探看的区域走。

    烟枪追上去,拍了拍手上的碎屑,想碰陈栎又觉得挺脏的,双手一时尴尬地悬在半空。

    “我们到一层了。”陈栎说。

    那头又保持了很长时间的忙碌,才听到伤寒的声音,干巴巴,冷冰冰的,“你们爬通风井吧,这边没空。”

    “那儿刚爬出来一群老鼠!”烟枪低吼。

    伤寒直接挂了频道。

    两人只好撬开刚刚老鼠的通路,猫腰钻进去。

    里面是一个很大的储备空间,足以让他们站立行走,各种机械嗡嗡作响,犄角旮旯里还有各种飞快窜动着的小身影。

    他们很快找到储备空间连通的另一扇门,打开门锁后,一个全然不同的空间展示在两人眼前。

    巨大,非常非常巨大的水态屏群组——人类站在它前面就像站在一座层峦叠嶂的丘陵前。

    每一块屏幕上在都在不断生成着数据,在陈栎这种外行人看来,这是非常流畅的运算速度,没有丝毫停顿,眨眼之间已经数以亿计。

    只有伤寒和反革两个人。

    “你们,你们在干什么?”烟枪拍了拍自己脑袋上不知是蜘蛛网还是灰尘。

    “偷他的储存数据。”伤寒双手放在膝盖上,面无表情地盯着屏幕,像一个被要挟盯梢的认真好少年。

    “他的储存墙这么松吗?”陈栎问。

    反革从一边走过来,他熬得双眼通红,却难掩兴奋,“来,我带你们参观一下传说中的超主脑。”

    两人便跟着反革进了水态屏群组的后面,随后看到的东西让两人瞠目结舌。

    近百个透明缸体罗列在目,缸体内是浑浊的紫红色液体和一具具被泡的肿胀的尸体,尸体的头部被一颗铁球包裹,铁球两端伸出两根连接线,穿出缸体壁。

    缸体之间同样密布连接线,随着电流迁移,铁球忽明忽暗,明亮是近乎爆闪,昏暗时只能看到形如巨大水母的悬浮体。

    陈栎脸色越来越苍白,他转身快步离开了这间藏尸屋,刚才有无数信息冲进了他的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人撬开他的颅盖用铁锤狠狠地砸着他的脑子。

    原来,丛善勤的超主脑就是这么一回事。

    多丧心病狂的人,才能干出用人类大脑制作数据运算器的事。

    “我刚看到的时候,也很恶心。”伤寒语气淡漠,数据的白字在他双眼中跳动,

    陈栎靠在墙上,地底的冰冷从后背渗入体内,反而能让他舒服一些。

    “他的储存墙只有一个密码,使用运算语言转码——‘亡妻叶真’。”伤寒的语气依旧没有起伏,但陈栎能听出他的困惑。

    伤寒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监视着信息获取流程,顺便给陈栎讲了一个听起来天方夜谭般的故事。

    “老大告诉我,他和叶真相守五十多年,直到叶真病逝,在这之前他是个相当忠贞的男人。”

    “叶真体弱多病,是个植物学家,曾经是温流之的老师,并且很疼爱温流之,她没有孩子,就把温流之当做女儿。”

    “她一生致力于研究出超级种子,却迫于丈夫的政局压力放弃,温流之也因此和她大吵一架,离开她的研究室,叶真在经历艰难生育后,病情恶化加重,去世了。”

    “老大说,丛善勤最害怕的事情是——”伤寒顿了顿,“怕别人知道自己深爱叶真。”

    陈栎一时哑然。

    他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这另一个版本的丛善勤——盲目的痴情种。

    丛善勤一生干了无数恶事,却倒在痴情之上。

    如果不是他一时冲动杀了温流之,他如今依旧高坐帅位,大权在握,拥有庞大的经济网络,以现在发达的医疗技术还能再过七八十年皇帝般的日子。

    但他痛恨温流之,认为如果不是温流之离开,或许叶真不会想要那么一个孩子,或许也不会那么快病死……他大概找不到放过温流之的理由,尤其是,他还是一个高高在上,视人命如草芥的人上人。

    反革这张陷阱就躺在他的必经之路上,从一开始就计算得事无巨细。

    就像旁人给反革的评价——多智近妖。只要他想,没有办不到的事情。只要他想,能让一个隐形帝国土崩瓦解。

    陈栎佩服,同时却又莫名生出些不快。

    这种不快分为很多层,每一层都在正反驳斥。

    他想大概是因为反革利用的是丛善勤唯一留存下来的人性——唯一的人性也成为致命的弱点。

    反革也利用了温流之。利用温流之的敢爱敢恨,勇敢和善良,让这个女科学家的死亡推动一个波澜壮阔,惊天动地的落幕。

    同样被反革利用的还有那个装载“狡猾”芯片的机器人。

    陈栎想或许早在他们完成非局任务潜入忉利天,反革得到非局数据库调查权的时候,他就在布置这一切。

    但反革的利用却不是为了他满足自己的欲望——他是为打碎这个腐朽固化的时代明明已死却尸位素餐的残躯。

    这时烟枪跟着反革走出来,陈栎站直身体。

    反革笑,“参观完鬼屋,你俩快回去休息吧,开了四天车腰还好吗。”

    “还行,老子一向腰好。”烟枪挑眉笑道。

    “之后什么安排?”陈栎问反革。

    反革扬起一抹轻松的微笑,像是胜券在握,“你们别管了,到时候就会知道。”

    陈栎微微皱眉,“我们可刚犯完事,你都没个定心丸?”

    “放心,”反革顿了顿,“死人怎么追责你们。”

    陈栎无奈,“那我们回去了,你别把伤寒累死。”

    “嗯哼,这不是还好好的吗。”反革走过去捏了几把伤寒瘦弱的肩膀。

    伤寒坐直身体,面无表情地冲两人比了个手势——那是伤员向医生传达“我还没死”的手势。

    两人都被这个少言寡语的小孩逗笑了。

    烟枪突然想起了什么,“等等,我们怎么出去?”

    “给你们开了条门缝,动作快点。”反革催促,又提了一句,“多囤点粮和保暖的东西。”

    两人离开英灵馆彼此一看都灰头土脸,满脸疲惫,脸上身上到处是污迹,毕竟一天又是赶路又是跳窗又是爬通风管,铁人都扛不住。

    回到家胡乱清理了一番便各自睡下,这一觉睡得陈栎疲惫至极。

    他甚至觉得自己不是在睡觉,而是在连夜进行侦察——他的大脑对于他来说同样神秘而复杂,有太多的未知,他能做到什么,不能做到什么,连他自己也不是完全清楚。

    前半夜,他梦见商黎明抱着辰茗的头颅蜷缩在地下城的皇座上。

    辰茗的头颅被放在一只透明的保存箱里,样貌如生,被紧紧地抱在一双枯槁的老手中。

    商黎明的身旁放着一对防水充气床垫,那个陈栎曾经见过两次的女仆人正裹着太空被睡在上面,她皱着眉头,看来地下城的阴冷让人很不好受。

    而商黎明始终不曾合眼,他大概不需要睡眠。

    后半夜,陈栎被自己的意识牵着来到忉利天。

    忉利天内,无数密密麻麻的无脸仿生人垂首而立,像仓库中的货箱一般,被整齐地放置在忉利天偌大的空间里,在他们背后,无数的红点在闪烁——忽然,红点转为绿点。

    然后所有无脸仿生人在同时震颤了一下,它们扬起低垂的头,齐刷刷地正视前方。

    亦如正视陈栎一般。

    他猛地醒了过来。

    醒过来后头痛欲裂,他捂着脸,半天才睁开眼睛,伸手把窗户遮光膜解除,外面雪亮的天光照射进来。

    陈栎忍着刺痛看了几眼,外面又在下大雪。

    但街上似乎有不少人来来往往,浮空广告也格外多,花花绿绿的,晃得人眼晕。

    “今天是新年,都忙忘了。”烟枪从外面进来,见陈栎赤着上半身呆坐在那里。

    “新年?”陈栎迟钝地重复了一遍。

    “也叫启明之日,有什么典故你可以上网查一下,我只知道明天放假。”烟枪熟门熟路地摸到衣柜,给陈栎拿了件毛衣,找到领口,“来,钻进来。”

    “我没废。”陈栎拉过毛衣自己穿。

    “老大叫回基地。”烟枪看着陈栎迷迷糊糊又非要逞强的样子就想笑,伸手把领口拨正,“……你没钻对地方。”

    “我头疼,这觉睡得还不如不睡。”陈栎皱着脸又倒回床上,“回,我也有事和老大说。”

    “怎么了?”烟枪紧张起来,伸手去摸陈栎的额头,刚睡醒的温热让他冷峻的脸上有了几分柔软。

    陈栎蹭了蹭他的手,小声抱怨,“头疼,没睡好。”

    “要不再睡会儿?”烟枪说,“也就刚过中午十二点。”

    陈栎摇了摇头,他伸手勾住烟枪脖子把自己发沉的身子拽起来,“我有事和老大说,大事。”

    烟枪揉了揉他的背,“我抱你?”

    “不用,给我拿条裤子…灰色有腰锁那条。”

    烟枪足足找了一分钟,他挠了挠眉毛,“不是我说陈老板,你到底有多少条裤子,我看你一己之力养活一个人造纤维场绰绰有余吧。”

    “我就这么败家,不仅要买,以后还要拿你工资卡买。”陈栎佯怒道。

    “好,请务必赏我这个脸。”烟枪笑道。

    陈栎穿着一件宽松的柔白色毛衣,深灰色的直筒裤和麂皮短靴,他衣柜里只有这么一件白毛衣,如果不是烟枪挑给他,他大概永远不会穿。

    这颜色让他不自在,偏身在光滑如镜的柜门上照了照,“奇怪吗?”

    “好看,”烟枪眼里满是笑意,“特别好看。”

    “嗯。”陈栎心满意足。

    两人简单收拾了一下,离开家,驱车前往雪棕榈。

    “这不是去基地的路啊…”烟枪很快反应过来,“这不是去你店的路吗?”

    “过节,拿瓶酒,有什么问题?”陈栎理直气壮。

    烟枪无奈,“你不是有大事吗?”

    “不差这一时半会儿。”陈栎跳下车,脚下松软的积雪发出酥酥的轻响。

    可能是雪片洗涤了浮在空中的尘霾,空气意外的清甜,但还是很冷,陈栎记得去年这时候还没有这么冷。

    烟枪揽着他的肩,瞬间暖和了不少,他侧头大大方方地亲了烟枪一口,“新年快乐,恭喜你又活过了一年。”

    烟枪白皙的脸上浮起些许红润,“新年快乐,陪你好好活着是我以后的人生目标。”

    “我也是。”陈栎冷峻的脸上露出一个小小的微笑。

    哪怕这么冷的严冬,哪怕朝不保夕的事态,哪怕好好活着对于他们来说其实那么那么难……

    但有你就很快乐。

    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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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辣个…大过年其实看点开心的比较好哈哈哈哈,比如说隔壁的沙雕甜文小智能?本文还有四章正文完,大家可以囤到年后再看(小心翼翼地说)

    不是be啦这点请放心!是个比较史诗化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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