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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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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颀长的身影在门廊处一转身。

    谢墨屿似乎并没有直接进房间, 而是转身去客厅,很快有冰箱门被打开的声音。窸窸窣窣的响动,不知是在翻找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从里面拿出了一袋饼干, 一杯牛奶。林缊在卧室里听见客厅里有轻微的响动。

    还有小猫, 细细的叫声。

    小猫蹭过谢墨屿的小腿, 蹭了一圈,抬起头, 把他看着。

    蓝眼睛漂亮的像是蓝宝石。

    谢墨屿屈起食指挠一挠它,小猫又喵了一声, 撒娇地把他看着。

    ..

    谢墨屿来到卧室的时候,发觉林缊正在看书, 但是眼睛已经闭上了,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他步子步又放轻了, 走过去,在床边坐下。他安静地凝望着他, 微微弯腰,把书从他手边抽离,被子拉高一点。

    又低头看了下, 他在看黑泽明的书,某一页留下了折痕,很浅。

    不知是什么轻微的动静,林缊忽然醒了过来。他在睡眼朦胧中看了一眼眼前的人,这才意识到, 又要讨论了睡觉的问题了。

    “要睡觉了么。”

    林缊揉了下眼睛, 嗓音微哑。

    “嗯。”谢墨屿就看着他挑了下眉, 说:“介意一起睡么?”

    林缊怔住。

    谢墨屿便很浅的笑了一下,低头,在他的额头上猝不及防地吻了一下。

    他靠近的时候,林缊隐约看见了他漂亮的一双眼睛,很深,极黑,不像前几天那样被光照亮的浅浅的棕色了。

    吻额头——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很暖,热,呼吸有点酥麻。

    林缊凝住,睫毛颤抖了一下,下意识地蜷缩起手指。

    他的吻总是这样,虽然轻,但好像碰到内脏去了。

    谢墨屿在他耳边又亲吻了一下,偏头,低声说:“知道你还不习惯。”

    “没关系的。”

    “晚安。”

    说完他就直起了身,把他的书也一并带走,离开了。

    走的时候还顺手关上了房间的灯。

    林缊看着一片漆黑的卧室,已经消失在自己手里的书,感到一阵奇妙的惆怅。

    他于是又睡了下去。

    好一会儿,忽然伸出手碰了一下自己额头上跟他的唇接触过的位置,看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儿呆。

    林缊平时的作息习惯其实相当的不规律。

    他看了眼手机屏幕。

    7:00,好早。

    不知为什么,对于他来说似乎永远是夜晚比白天更容易有灵感。

    于是他很轻易的变成了一个夜猫子,前些年经常是晚上到凌晨才能入睡——这样也有不好的地方,比如到了第二天,常常是把窗帘拉着,整个房间沉浸在黑暗里,一口气睡到中午才起床。

    「早晨从中午开始」——话虽这么说,多多少少对身体是有些影响的。

    和谢墨屿一起住之后,这是他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早睡早起,感觉却是令人意外的神清气爽。

    他掀开被子,下床,依旧有点恍惚——这一切发生的那么快,又那么突然。

    他们在一起了?

    仍有些不真实的感觉,像梦似的。

    拉开衣柜的门之后,他很快发现主卧里两人的衣服是挂在同一个衣柜里的,并没有分的很清楚。

    看见自己的衣服旁边多了另外一个人的大衣、外套、风衣,不由觉得有点奇异的感觉。谢墨屿的许多衣服,都是偏向灰色、深棕色色调的衣服,穿在身上却并不会显得过分沉稳,只让他看起来很温暖。

    或许谢墨屿并没有把衣服全都带过来,像他这样常常出现在镜头下的,不应该有许多数不清的衣服么,隔衣柜里面挂着的衣服,却出人意料的给人一种简约的错觉。

    “起床了?”

    门被敲了几下,随即,很轻地推开。

    谢墨屿目光顿住。

    门开的时候林缊正坐在床边解开睡衣扣子,眼睛里有些许茫然,看着忽然进门的他,有些尴尬。

    他的睡衣半敞开了,锁骨、紧实的小腹,白皙但是漂亮极了的线条..因为受冷的缘故,某个浅粉色的位置轻微地立了起来,谢墨屿目光似是扫过,又很快地移开,说:“抱歉。”

    随后就关上了门。

    他这样有什么好看的、不能看的,林缊尚且没有反应过来。

    他只是有种轻微的错位感——谢墨屿一关门,他就想起来一句话,愈是隐藏,愈是色,情。

    本来没觉得怎样,但他这么回避,林缊反而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早。”林缊坐在那儿看他,笑了,说:“第一次起早。”

    换好衣服,他出去后,便发觉餐桌上已经摆满了早餐了。

    谢墨屿平时吃的似乎偏向清淡的,早餐是两只太阳蛋,煎的挺好,边缘有点轻微的焦黄色,但蛋黄却依旧是水润的很鲜美。

    白粥,青菜,太阳蛋。

    往常他们的早餐都是家里的佣人帮忙做的。

    林缊于是有些意外问:“还会做饭呢?”

    谢墨屿便「嗯」了一声,抬起眼睛,凝望着他,说:“早餐还是会的,其他的就比不上林导了。”

    林缊忙摇摇头,笑,说:“别夸了,我的厨艺很一般。”

    说着,他又站起身,为两人各倒了一杯牛奶。

    很快的,他把牛奶放在杯子上,心情似乎颇为不错地开始吃早餐。

    睡了一觉,谢墨屿的头发有些蓬松,额头上搭了一些碎发,低头的时候,林缊看见他的鼻梁弯出一个很优雅的弧度。

    吃饭的样子还挺斯文。

    这么看了他一会儿,谢墨屿忽然放下了筷子,说:“林导,其实我买了一样东西。”眼睛有些隐约的亮光,似乎在期待什么,却又有点忐忑。

    林缊发出一声鼻音:“嗯?”

    谢墨屿像是得到了什么允诺似的,转身,走进了他的卧室,拿出来一个小小的盒子。

    他放在餐桌上,打开。

    那是一对男式对戒。

    林缊怔住了,这个东西,他不知道能不能收,也不知道合不合适。

    “试一下,你戴起来应该很好看。”

    谢墨屿说着,托起他的手——白皙,骨节分明,长长的指尖却很干净,碰过冰牛奶盒子,沾了点水。

    他把戒指戴在林缊左手的无名指处,情不自禁似的,轻轻捏了一下他的指尖,很快放开了,说:“你的手很好看。”

    林缊收回了手,说了句:“嗯..谢谢。”

    说完,有点想摘下来,看一看谢墨屿眉目间似乎是有点高兴的样子,又作罢。

    没人在的时候,由着他好了。

    谢墨屿的心情也的确很好。

    戴了戒指,应当就是确认了某种关系了吧?

    随后,他又从冰箱拿出一只小蛋糕,叉子弄了一块,吃掉,喝了点牛奶,又用叉子分割开带着草莓的一块,放到林缊唇边,说:“吃么?”

    林缊一怔。

    他轻微地皱了下眉,不习惯和别人共用餐具,条件反射地摇了摇头,礼貌道:“不用,谢谢。”

    谢墨屿却似乎看出来了,低落了一瞬间,却还是很快地掩饰了,故作轻松地自己吃掉了,回忆着,那天他醉了,主动吻过来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他还没说话,谢墨屿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上面飘着几个未读消息。

    他拿起来看了一眼,发消息的是梁任坤,只有两句话:

    -“听说,你脱单了?”

    -“晚上一起吃顿饭,把他带上。”

    谢墨屿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目光停顿,很快,他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敲击几下,回复:

    -过段时间再。

    那边显示「正在输入中..」,过了一会儿,回复。

    梁任坤:

    -他是谁?

    问的是他男友的身份。

    谢墨屿没回,笑了下,很快,他把手机放在了一边,似仍在思索。

    他想,是你追了没追到的人。

    林缊注意到了他神色轻微的变化,不经意地问:“刚刚是谁?”

    谢墨屿没说什么,过了会儿,说:“是个朋友。”

    林缊没再问,只是又看了谢墨屿一眼,神色不免有些犹豫。

    他又问:“是之前那个朋友么?”

    “哪个?”

    谢墨屿抬起眼睛,也忘了林缊什么时候认识了他的朋友。

    林缊于是咳嗽一下,说:“前男友。”

    谢墨屿抬眸,不由笑了下,说:“林导,你答应我谈恋爱,是为什么?”

    林缊被他问的心口一跳,下意识地回避,说:“因为..不为什么。”

    “换一个人也是一样么?”

    谢墨屿又问他。

    关于梁任坤,谢墨屿并不想两人见面——扪心自问,他一点也不清楚林缊对自己是什么感觉,这么轻易就答应了,总有点不真实感。

    万一别人真撬墙角了,怎么办。

    林缊说:“怎么会一样。”

    谢墨屿看着他,挑眉,眼神却是很明显的不信任:“真的?”

    两人吃完早餐后,便一起下了楼去了地下车库。

    谢墨屿穿了一件长长的大衣。

    出门时林缊伸手拿下了衣帽架上的围巾,站在顶层直通负一层的电梯内,他忽然伸手,说:“低下头。”

    谢墨屿看着他,嗓音含笑,说:“怎么。要帮我戴围巾”

    林缊伸手,靠近了,把围巾给他带上了,一圈一圈的缠绕上去,松松的,又说:“早上的时候,听见你有点咳嗽。”

    “是有点感冒了,”谢墨屿凝视着他,说:“你得离我远点儿,还怕传染给你。”

    林缊靠近他的时候,一抬头,隐约看得见他的眼睫毛、鼻尖,突起的喉结,以及它随着说话的声音轻微上下滑动的样子。

    林缊的目光停顿了一下,有点脸热,很快离开。

    谢墨屿的目光却是看着他放在围巾上的手,瘦白的,无名指的位置,戴着一枚戒指。

    戒指是男士的。内圈上刻了一点字。

    他还没有摘下来。

    谢墨屿不由笑了一下,心情好的出奇,在他靠近的时候,张开双臂在他的背上轻轻来了一下,变成了一个拥抱。

    他偏头,吻了一下林缊的侧脸。

    “宝贝。”

    他的声音低哑,酥麻的,热,散开来。

    林缊不由空白了片刻,热流从心尖儿流淌出来似的,难以自控。

    “别这样。”

    他后退一下,脸有点发烫。

    “嗯,”谢墨屿于是在他脸上吻了一下,说:“都随你。”

    车子就停在负一楼。

    走过去时,林缊才轻微地感到有些奇怪,他不由偏头,看着那辆车,那是一辆深蓝色的玛莎拉蒂。

    地下停车室很空旷,林缊很快听见了谢墨屿的脚步声,他个高腿长,从车后边绕过去,打开了副驾的门,伸手在林缊的背上很轻的抵了一下,说:“我送你。”

    林缊矮身钻了进去,看见身边的谢墨屿又绕到驾驶室的位置,修长的手指拉开门坐了进去,扶着方向盘动作,十分熟练地开始倒车上路,食指又在某个位置摁了一下,放出了一首年代久远的唱片。

    “一会儿去工作室吗?”

    “嗯。”

    “会不会有点忙。”

    “去看他们剪片子。”

    林缊说到这里时,话语微妙的一顿,他感觉到轻微的尴尬。

    电影里的那些画面,那些他们曾经热吻过的,纠缠过的,只是想一想就有些叫人不自在了。

    “好看么?”

    谢墨屿也想到了,偏头,眼睛里有点笑,问他:“我是说,电影后期效果。”

    “还不错。”

    他的车很快的停在了公司楼下,这时候人还很少,几个助理站在门口,似乎没有认出来。

    车玻璃的是烟灰色的,里面的人,估计是瞧不真切的。

    很快,谢墨屿忽然侧过身低下睫毛,凑近了,林缊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看着他。

    他却只是动作十分熟稔地帮林缊把安全带解开了。离得很近的那一刹那,他看见他的睫毛、鼻尖,还有一点很淡的古龙水的味道。

    “中午来接你。”

    他在他耳边,低声说。

    林缊进了办公室以后,第一件事情是先去看一看剪辑师的工作。

    他有一位长期合作的剪辑师,两人的工作室离得很近。林缊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先叫助理过去打了声招呼,这才起身提着钥匙前往。

    上楼的时候,助理的目光时不时就落在他左手的食指上。

    他的手瘦而长,骨节分明,皮肤又白,戒指戴上去很好看,似乎是某种定制款,跟他的卡地亚手环的款式很像。

    助理终是没有忍住,好奇而惊讶地小声地问:“林导,这个戒指..”

    林缊看了他一眼,目光却是冷冷清清的,说:“戒指怎么了?”

    左手的食指带戒指,表示的好像是未婚的意思,所以说这个戒指或许仅仅是和手环配套的带着玩罢了?

    林缊又看了眼,眼底掠过很浅的笑,说:“朋友送的。”

    助理看着他那个笑,一怔,心想:

    笑的这么含蓄温柔,不得了,估计有点故事了。

    林缊到了的时候敲了敲门,静静的等了会儿,门开了。

    剪辑师看见他,忙做了个请的手势,说:“林导,我已经剪了差不多一半了。”

    林缊于是低头,看了一下,他弯腰坐在剪辑师的凳子上,支着下颌。

    看了一会儿,眉毛就皱起来了。

    他右手的食指拿着一只黑色的签字笔,在桌子上敲了两下。那声音不大不小,却敲的剪辑师整颗心都提了起来,诚惶诚恐地问:“林导,怎么了,是不是哪里感觉不对?”

    助理坐在一边,感觉气氛一瞬间紧绷了。

    “是不对。”

    林缊偏过头,看了眼剪辑师,眼底没什么笑意,叫人看不出他的情绪,说:“这一段,剪的不对。”

    “嗯?”

    剪辑师微微弯腰,凝神看着屏幕。

    “在这一个镜头中,摄影机缓缓地摇过来,摇过去,又摇过来,镜头缓缓地推进,每一次运动都会让观众看到不同的内容。镜头在运动过程中不断产生新的内涵,带给观影者一种流动的美感,有平静的海面,也有平静下涌动的暗流,有着优雅的镜头运动感。你把它剪没了。”

    他不疾不徐地说,嗓音是很淡的,很好听。

    “是,是这样。”

    剪辑师点点头,说:“我再改一改。”

    一改就是一上午。

    但看了一会儿,他不得不服,说:“的确,这一段长镜头很有特色。”

    长镜头不动声色地向观众叙述着几个人的故事,却又在这种缓缓的移动中,把人物心底的波澜都衬托了出来。这个表面上平和安乐的镜头下面,内中蕴涵着情绪的波动,情感的暗流在静静的海洋下面汇聚,带给观众无形的张力。

    “小林,过来。”

    那叫小林的青年应了一声,站起身。

    “这位是林导,”剪辑师和他介绍,语气里恭恭敬敬的,说:“以后有什么问题拿不准的,问问林导的意见。”

    “林老师好。”

    他有点局促地说,耳根都红了。

    剪辑师的小学徒,叫小林,刚毕业没多久,一来,眼睛就看着林缊了。

    听说大名,和见本尊是两码事。

    他给人感觉很特别,衣领高,下颌瘦白,有点说不出的疏离气质,很安静,但又不全是,眼角眉梢的含蓄的情绪,又让人觉得,他应当有个很丰富的内心世界。

    太..太好看了。

    他几乎看的目不转睛,心脏猛跳了几下。

    “怎么,”剪辑师一挑眉,说:“见了林导紧张成这样?”

    他没留神,正看着林缊有点出神,门忽而被敲了几下,办公室里几人都转过身去。

    小林一直留意着林缊,却发觉他的神色忽而就变了。

    好似冰雪消融似的,他眼眸微微地一亮,只循着门口看去了,微红的耳尖蔓延开热度,脸颊都有点轻微的绯色似的。

    他在看谁?

    啧,难道是..

    “忙完了么,”一个很好听的嗓音,带着调笑,说:“我没打扰到你们吧?”

    门口站着的正是谢墨屿。

    他眼睛看着林缊,两人对视的时候,林缊的神色便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眼眸微微一亮,有种含蓄的愉悦。

    “没没没,”剪辑师看看他俩,茫然地问:“谢老师,是约了饭么?”

    “嗯,”谢墨屿心想,同居,也算是约饭的一种,只不过是长期的,便说:“类似。”

    “好的,林导,咱下午再看,不急,您先吃饭。”

    说完,他又看了眼小林,说:“送送林导。”

    小林看着两人,不知怎的,觉得他们氛围不太一般——在电影里就很有氛围,对视的时候,眼神拉丝一样,现在更是这样。

    尤其是林缊,见了谢墨屿,整个人既不冷、也不淡了。

    几人走到门口,小林看见谢墨屿神色自若地帮林缊提起了他的公文包,林缊则两手空空,走在他身边——

    帮忙提包的关系,是什么..

    他一时没能想明白。

    这是伴侣的关系。

    两人回了家,于是在楼下的商场里买了点青色的河虾回来。

    路上谢墨屿接了个电话。

    那边不知是谁,林缊听见一个陌生男性的声音。

    ..

    “请吃饭?不要吧。”

    谢墨屿扶着方向盘,笑了下,说:“你还不知道是谁,知道了就不想请吃饭了。”

    说完看了林缊一眼。

    “好不好看——肯定啊,不然我追那么久?”

    “嗯,挂了。”

    林缊在一边,听见了。

    林缊等谢墨屿打完电话,才不经意似的问了句:“是谁?”

    “一个朋友。”

    谢墨屿看向林缊,有些不悦地挑眉,说:“他对你挺感兴趣。”

    林缊:

    他心想,刚刚跟别人有说有笑的可是你。

    接下来他就有点闷闷不乐,但表现的不太明显。

    买回来的时候虾还是活的,谢墨屿提着袋子进了厨房,有点手忙脚乱地把它们倒进盆子里。一袋虾倒进去,估计有二三十个,够他们两人吃一顿的了。

    谢墨屿转身,看着林缊,说:“宝贝,待会儿你就负责尝尝了。”

    河虾的脚还挺多,倒进去之后就飞速的动着,像风扇似的,在水里游了起来。

    林缊走了过去,感觉有点好笑,蹲下身,在他旁边,也把那群虾看着,说:“你会做吗?”

    “嗯。”谢墨屿应了声,说:“你不相信你老公的厨艺。”

    林缊被他这两个字叫的耳朵一热,有些尴尬的看了他一眼,说:“你这就叫上了。”

    “不然呢?”谢墨屿一边说,一边从裤兜里拿出手机,擦了下水,瘦长的食指翻了一页,页面上输入:河虾的食用方法及食谱。

    林缊看着他这样,不由消了点气。

    过了一会儿又忽然看着他,说:“你那个朋友,好像对你有点意思。”

    谢墨屿一怔,转过头把他看着。

    他有点惊讶地说:“你说哪个朋友?”

    林缊没说话了,他盯着谢墨屿看了一会儿,目光落在他的嘴唇上。

    他喉结滑动了一下,移开眼睛。

    随即就转身出了厨房的门。

    他觉得自己这点脾气真是来的莫名其妙,十分的不可理喻,决定看本书,安静一下。

    走到书房时,发觉书柜上有一些从前没见过的书,那些是谢墨屿带来放上去的。

    他都喜欢看什么呢?

    林缊来了点兴致,一本一本的去看。他看的书也杂。文学类的,小说、故事、散文。有一些是和电影相关的。林缊的目光在他的书架上转了一圈,感觉到一种奇异的平静感。他看见了一本挺厚的书,于是伸手拿了下来。

    还没翻几页,一张书签掉了下来。

    林缊拾起书签,却是一怔。

    书签是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人是他自己,光线昏暗,只有个侧影——谢墨屿什么时候,有了把他照片拿去做书签的爱好了?

    林缊看着明显是偷拍的照片,脸一热,翻转过来,看见一行小字。

    ——10.03,初见。

    林缊凝住,看了眼,有些轻微出神。

    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把书夹了起来,小心地放进书架上。

    又看了几本书,时间过得很慢,不知过了多久卧室的门被推开了,谢墨屿说:“好了,去尝尝么。”

    林缊于是来到餐桌上。

    刚才买的那些河虾已经被煮熟了,青色的壳变成了粉白色,躺在餐盘上。

    他摆的还挺整齐,绕着盘子爬了一圈儿。

    林缊坐下,拿起筷子。

    谢墨屿剥好了一只,用筷子夹起来,自己尝了一个,感觉不错,这才又剥开一只,夹起虾仁沾了汁递过去,似乎是想喂给他。

    筷子都伸到他唇边了,他忽然想起,筷子尖儿是自己含过的,登时也不知要不要继续喂他吃了——多半又会被拒绝。

    谢墨屿一顿,似乎是想收回。

    那一瞬,林缊却忽而怔住。

    他离得近,林缊看着他那双漂亮的眼睛,心口有种陌生的感觉,怦然一动。

    或许是上午剪了太多片子,他们在影片里接吻的画面,又一次闪现,林缊隐约回忆起了少有的几次吻戏、以及那天晚上喝醉了他们最后的一次接吻时的感觉,有些意料外的心动。

    那一瞬间林缊不知为什么,他忽然咬出了伸过来的筷子,含住了虾仁,湿润的眼睛抬起来,看着他。

    谢墨屿深深看他,手去碰他脸。

    又很缓慢地游移到了他耳根的位置,碰了一下,软的,热的。

    “怎么了?”

    他低头问:“你耳朵好烫,以前不会这样的。”

    嗓音压的低,有点暧昧的语气,压着什么东西或是情绪的感觉,好像下一秒就要做什么似的。

    林缊察觉到了。

    实际上,一切的发展的确是在意料之外的——含住的一瞬间,他耳根就烧起来了。

    他知道那是为什么。

    很有感觉。

    这个时候,手机却响了。

    谢墨屿想挂,看了下屏幕,皱眉,又只好接电话。

    “喂。”

    对方在电话里喋喋不休,无非是说,希望周五的晚宴一定要出席呀,说是颁奖给一批新人的,去那儿坐坐,镜头下露个脸。

    谢墨屿风度很好地答应下来,挂了电话,再看向林缊的时候,那点儿被他撩起来的热,隐约是灭下来一点了。

    他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了林缊,在他耳朵上亲了下,说:“宝贝,刚刚你是故意的么,嗯?”

    他侧过脸,又看着林缊,笑了下,说:“这样的事情,我不介意以后多来一点。”

    顿了顿,又说:“当然,有什么后果,你得自己负责。”

    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后续是:当晚从未打算跟他谈恋爱的林缊,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回味着。

    与此同时,谢墨屿再喂他吃什么东西的时候,他发现,林缊虽仍有点害羞,但是居然喂什么吃什么——连挑食的坏毛病都改了。

    周五晚上,晚宴开始前,先是一段颁奖仪式。

    台下的座位上来的人很多,很杂,从演员导演制片,到投资商,都有。

    主持人上了台,中间走道上摄影师也扛着机器下来了。

    “那位就是林导了?”

    “好年轻。”

    “而且感觉好高冷,应该不太好打交道吧?”

    “不会啊,感觉还蛮温和的。”

    ..

    他并未察觉身后的议论,坐在前排的位置,拧开了一瓶矿泉水,喝了口,又放下。

    身边来了个人。

    窦子唯——之前跟谢墨屿在一起后,还请他吃了顿饭。

    “这是戒指?”他明显是被林缊惊到了,从前在他的印象里,这个人一直是含蓄的,偏冷的,总是留有余地的,他像是一张留白很多的画,留给人猜测的地方永远多于他表露出来的。

    可他居然这么光明正大地秀恩爱了?

    “怎么了。”林缊白皙的手指转了个角度,似是询问:“戒指好看么。”

    友人惊讶地看着他,笑了,说:“看不出来,你在向我炫耀么,嗯?”

    “炫耀什么。”

    他收回了手,坐在颁奖台下,一只手支着下颌。

    “炫耀你有对象,”窦子唯看他的侧脸,说:“我看见了,老谢也戴了。你们这么不避讳,是要出柜的节奏啊。”

    “一会儿致辞,你还打算戴着么。”

    “嗯。”

    “为什么?”

    “不戴的话,我家那位会生气。”

    灯光昏暗,浮光掠影似的从他的脸上一掠而过,照亮了眉骨,眼睛,睫毛,有那么一瞬间,好像是在笑着的。

    什么叫一物降一物。

    从前他也思考过,林缊这类站在顶上的人,目中无人的家伙,什么样的人会把他拉下来。

    原来是谢墨屿。

    一切合情合理,很般配。

    假如世界上有一对同性情侣,能让恐同的人都不那么反对了,一定是他们这样的的吧——想一想就很美好,很干净,很少有人会把他们往同性恋这个方向去想,并且加以鄙夷,有的只剩下羡慕和祝福。

    颁奖结束,饭局又开始了。

    两人并不在同一桌,谢墨屿安静地喝了点酒,碰了杯子。

    “谢老师前段时间接的那部片子,快上映了吧?”

    “不一定,”他低声说:“国外的快了,内地的要点时间,删改太多,很多镜头过不了审。”

    “啧,可以,尺度还挺大。”别人又和他碰了杯子,说:“这是个同性片啊——谢老师牺牲很大,不容易。”

    “现在环境好很多了,”同一桌的人便就着同性恋这个范畴开始讨论,说:“像台湾那边啊,出柜的都还挺多,香港也有,就是大谢缺点什么。怎么就是出不来呢?要是有人愿意试试就好了。”

    “好什么?”喝了酒后,玩笑就开起来了,说:“难不成你想出柜啊,什么时候的事儿啊老吴,你弯了?”

    “什么和什么啊。”被叫做「老吴」那人便醉了,更加关不下那张胡乱说话的嘴,继续道:“我是觉得没必要,像咱们内地那几对儿,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怎么回事儿,多明显了啊,就差发个微博官宣了——遮遮掩掩,捂捂藏藏,有意义么,来干脆点儿,出柜得了。”

    “您说哪几对啊?”

    有人八卦精神起来了,来回盘问:“说说呗,老吴,我还不知道呢。”

    “那主持人,算一个吧,谈了个男大学生的,还有,那导演和演员的,也算一对儿吧。”

    他说话时,没有指名道姓,只是说了个大概,一副各位我点到为止你们慢慢猜的架势,非要留了点神秘感。

    一说到「导演和演员」时,戎争一顿,下意识看向谢墨屿的位置。

    怎么就成圈内共识了呢,他说的是他俩么,怎么看出来的?

    那天他们在一起,请朋友吃了顿饭,戎争也算知情人之一,但那顿饭宴请的人并不包括老吴啊,他怎么知道的?是不是谁告了密,又或者是,他说的另有其人,并不是谢墨屿和林缊?

    戎争清了清嗓子,无意似的一问,说:“主持人那对儿,我知道,导演那对儿是谁和谁啊?怎么没听过?”

    “这你都没听过,怎么混的啊小戎?”他笑了起来,摇摇头,喝的真是醉大发了,比了个嘘的手势,声音却大的吓人,说:“那个商业片导演,很牛x的,姓许,是个双——你没听过?前几天他刚潜了一个演员呢,小鲜肉。”

    “诶我就不明白了,”他摇摇头,声音带着十足的不解:“男的有什么好的?没胸,硬邦邦臭烘烘的,怎么有人会喜欢的啊?”

    一圈人被他逗乐了,说:“那是你,别拉人帅哥下水,不用说远的,你就回头看看,你背后的谢老师——跟你不一样吧?”

    老吴哈哈哈地笑了起来,说:“那是不一样啊,肯定是不一样。小谢那样子,我一个男的都觉得,一个字,绝!”

    谈话缓慢地被转移了方向。

    出乎意料的,并未被提及在同性情侣范畴内的谢墨屿,不仅没有舒了一口气的感觉,反而是闷闷不乐了一个晚上,连喝了好几杯红酒。

    他就不算么?

    他和林缊还不够明显了?

    出了酒店大门后,夜晚的风有点大,谢墨屿身边跟着一个挺出名的投资商,两人站在门口,寒暄了一阵,从天气聊到晚上的饭菜,从晚上的饭菜和不合口味,又聊到了当天颁奖的那几位小明星。

    “去车库么?”

    “行。”

    谢墨屿看一眼屏幕,打算在车里等林缊。

    但那条路走的位置有点偏,看上去,像适合调情的没什么人的小路。

    谢墨屿脚步停下,开始怀疑这位投资商的动机。

    “要我说句实话,我说,那几个小明星远远比不上谢老师啊。”

    那人眼底有几分醉意了,又靠近了点,说:“您这是,有颜,有实力——诶,前几天不是刚杀青了一部同性片么?”

    “肯定要拿奖的!”他说着,从钱夹里掏出了一张名片,伸手,自作主张地放进了谢墨屿大衣的口袋里,语气有点暧昧了,说:“怎么想着接那部片子呢,玻璃的,影响不好啊,多容易让人误会啊,是不。”

    话到这里,谢墨屿却是看出来他什么打算了,再迟一点拒绝,这人手脚估计就要开始不老实了。

    他眼神冷了几分,修长手指伸进口袋,食指中指夹起名片,晃了晃,说:“接那部片子,是因为导演,不为别的——比如,要是您要我演那玩意儿,多少钱,都是没用的。”

    说着,他就把名片塞进了那人的手中,嗤了一下,道:“您拿好了。”

    正在这时,手指传来一点温热的触感。

    他一怔,下意识回过头。

    却瞬间睁大了眼睛。

    林缊不知什么时候来的,手放进了他的口袋,把他牵着。

    随后,抬起略微冷淡的一双眼睛,看着那投资商,眼角很轻微的上扬,虽一字未说,但那投资商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寒战。

    他看着两人牵手的位置。

    缓慢地明白了什么。

    “不好意思啊,”投资商后退一步,小声说:“这不是林导么?谢老师是您家的,我以前不知道,不好意思实在不好意思,我喝醉了..”

    估摸真醉了,胡言乱语的,舌头都捋不直。

    那人离开后,谢墨屿转过身,整个人都微微生动了起来,手插在大衣口袋里,靠在墙上,说:“林导,听了多久了?”

    “没多久。”林缊往车库走,手指提起车钥匙,说:“但听出来了,他在打你主意。”

    谢墨屿凝视他的背影,看了会儿,忽而从后走过去,一个很突然的拥抱。

    “怎么了?”

    谢墨屿的手往他外套里伸,手却是热的。

    “吃饱了么。”他问。

    “嗯。”

    谢墨屿在他身边,调情似的说:“不做什么,帮你揉揉肚子。”

    小腹一热。

    他的手掀开了衣摆,钻了进去,却触碰到了他的小腹,热的,软的。

    呼吸间是熟悉的清冽气息,谢墨屿低头,薄唇擦着他的唇角落下轻轻一吻,嗓音低而温柔:“宝贝。”

    柔软、酥酥麻麻。

    林缊的手指猝然蜷缩起来。

    他说:“你喝了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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