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摧毁一切
实验室外忽然传来一阵混乱声响, 不待那几个护卫反应过来,门猛地被爆破开。
白色雾气霎时间在空间里弥漫开,身着英挺军装的人持枪鱼贯而入, 一波速度极快地向研究人员围拢上去,给十一个人都套上了抑制项圈, 一波则朝着护卫无差别扫射。
江元源早在人来的那瞬就抱头蹲了下去,等烟雾散去,枪弹声也停歇后, 他的周围已经倒了一片人。
血花将整个冰冷苍白的实验室溅射得厉害, 在扫射点中央的江元源也难以幸免。
他久久蹲在地上一动不动,好像有些没反应过来事情已经结束了。
直到轻缓的脚步声逐渐朝他靠近,一只温暖的手圈住他的臂膀, 把江元源拉了起来。
“没事了,哥。”
入目是江元卿那张笑意清浅的脸庞, 眸中的光比实验室晃眼的白灯还亮。
江元源长久以来堵在胸口的那股气终于在这一刻缓缓散开,暴戾疯狂的神情褪去,江元源瞬间红了眼眶。
他疲倦地倒进江元卿怀中, 大颗大颗的眼泪浸湿她肩上薄衫。
“都结束了, 后面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江元卿轻轻拍着他僵硬的脊背,唯有她深知江元源这段日子过得有多生不如死。
周围的军人开始一寸寸地毯式搜查实验室内部, 最末尾那间封闭的房间自然成了他们的目标。
采取特殊方式冲进去后, 发现是机密的档案室。
随江元卿联手配合执行任务的盛习带走里面所有的存档卡,而后使用光环随机调取几份资料大致看看。
内容基本都是实验数据, 还有一些实验体的详细个人档案。
盛习发现被荼毒的人还真是不少,啧了声后准备拿去给江元卿看看。
谁知这一抬头, 他发现埋首痛哭的江元源忽然从背后掏出了一把枪。
“元卿小心!!!”
军人极快的反应速度让盛习下意识掏枪对准江元源, 几乎在他要扣动扳机的那瞬, 盛习打中了他的手臂。
江元源闷哼一声,看着表情毫无意外的江元卿,苦苦一笑。
“元卿,杀掉我。”
“不然我就杀了你。”
他像是毫无痛觉,拿枪的那只手即便中了弹,血汩汩往下流,江元源仍是一动不动地拿枪对准江元卿。
江元卿直直注视着江元源的眼眸,往日温柔熙和的目光只剩下一片灰色的沉痛。
她知道江元源是故意这样做的,就为了求死。
他从最开始就没想过要活着。
身体的异变,连日的暴动,精神的崩溃,外加上手上沾染了不干净的鲜血。
江元源已经彻底成了一具披着皮的枯骨。
他能够强撑到现在,只不过都是为了配合江元卿把这个鬼地方给端了。
江元卿没有说话,她看着黑黝黝的枪口没有丝毫畏惧,反而上前两步,自己将额头抵上去。
“那你杀吧。”
“这段时间让你承受那么多痛苦,是我的错。”
她把眼睛闭上,沉默地迎接死亡。
江元源握枪的手剧烈抖动起来,大脑又开始变得疼痛无比。
就在他分神的那一刹那,阿令悄无声息地来到他的背后,一个刀手直接强硬把人放倒。
江元卿淡淡叹了口气,让阿令把人先带回家。
“这...这是闹哪出....”
“不好意思啊,刚才手快把你哥给崩了....”
盛习看着昏厥的江元源有些愧疚,挪到江元卿身旁时有些小心翼翼。
江元卿揉了揉眉心,朝他摇头。
“不怪你习哥,你也是好意。”
盛习挠了挠头,而后将光环递给江元卿看。
江元卿大致扫了眼上面人的档案,基本都是普通阶级的公民,且Beta占据多数。
不过有个人的档案让她稍微顿了下。
这个人的姓名叫安娜,头像上的照片和安迪的女友长得一模一样。
文字显示她也是个实验体,接受改造的时间跟安迪没差多久。
想起那个悲哀的家伙,江元卿平静地把光环关闭。
一切要怨,也只能怨恨都是自己自作自受。
“搞试验的真他爷爷畜生,我的手下在周围检查到了好多自毁装置,这炸起来咱就算是直接进火葬场了。”
“不过量他也不敢做手脚,不然江盛两家联合军政两界,皮都给他扒下来一层!”
盛习暴躁地啐了口,简直烦透了这种阴沟里的家伙。
江元卿拍拍他的肩,让他准备准备可以收队了。
“诶不过元卿我还是很好奇一件事,我那边用了很多手段都没能追踪到这里,你怎么办到的啊?”
江元卿准备离开的步伐一顿,闻言垂下了眼眸。
“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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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溯到江元源拿着恶源去找江元卿那一日。
连日的断药让江元源脸色差到了极点,身体要承受疼痛折磨的时间越来越长,意识也逐渐变得不清醒。
他何时受过这样的苦,所以忍无可忍之下,他找上了江元卿。
可江元源并没有对江元卿下手,他只是坦诚地把那一小管恶源放在江元卿眼前,意思不言而喻。
“元卿,我绝对不会对你下手。”
“可是我拿不到药,我快要疼死了。”
“我现在连自杀都做不到。”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求你杀掉我。”
他眼下是浓重的青黑,苍白的脸色看着随时都会停止呼吸。
但偏生核心源无时无刻不在极限透支着他的身体,就算江元源连饿一周,他仍能一拳干倒Alpha。
江元卿把恶源放入掌中端详了片刻,即便隔着玻璃壁,她似乎都能闻到浓重的腥臭味。
她轻轻晃了晃,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
“你死了嫂子怎么办。”
江元卿已经不想问关于家里人的事了,眼下让江元源心中最过意不去的,绝对是席露露。
提到这个名字果然让江元源有了不一样的反应,却也并不是什么让人开心的表情。
“我....”
“我能不能...能不能拜托你帮我照顾她....”
“我,我知道我这样很自私,可我....”
他两手紧紧交握着,脸上是无尽的愧疚与懊恼。
江元卿把恶源丢开,语调轻快地应了声好。
“可以啊,我帮你照顾。”
没有料到是这样一个答案的江元源倏地抬眸,不可思议地望着江元卿。
她...她不应该生气并且骂他没出息吗...
“我不仅帮你照顾嫂子,我还可以自己吞下恶源,让你顺利去拿到药。”
“但想让我做到这一切的话,有一个条件,就看你愿不愿意答应我了。”
江元卿不再敛着气场柔和面对江元源,她双手交叠撑着下巴,有些漠然地凝视着江元源。
江元源面对这样的江元卿有些不习惯,但他也没有退路可言,无论对方提出什么条件,他都会选择答应。
将死之人,还有何可惧。
“我什么都答应你,但你别去碰恶源,我还能忍。”
江元源垂眸,喃喃出声。
江元卿低低一笑,眼神变得有些许可悲。
“你能为了席露露忍耐,面对我,却是让我杀了你。”
“哥,你真狠心。”
江元源脸色一变,语无伦次地就要解释,奈何江元卿已经没有往下听的兴趣了。
“你随后跟我去一趟江家的研究所,我要在你大脑内植入一块新研制的芯片。”
“这块芯片集齐定位,窃听,声音传导等,但因为要跟脑神经相关联,所以会在一定程度影响你的精神。”
“而核心源不断吞噬的就是你的精神与意识,当这块芯片植入,相当于是和它呈对立面抗衡。”
“你后面头疼的症状会越来越厉害,神经也可能会产生紊乱,核心源吞噬你的速度也会加快,不过为了你能偶然保持清醒,我会利用芯片刺激你的大脑,让你恢复意识。”
“不过这就意味着,你会疼得生不如死。”
江元卿语调轻缓地描述着这件事,她并不在意江元源的反应。
她就想知道,这未可知的痛苦,他是否也能逞英雄般地为席露露去忍受。
最后结果也算预料之中,就是江元卿还挺失望。
江元源答应了。
她从记事起就处处让着关心着的哥哥,能为外人做到这种地步,真好。
“那么,合作愉快。”
江元卿似笑非笑地和他握了握手,直接起身带他去研究所。
在为江元源做大脑植入的几日之中,江元卿让研究人员用他后颈的芯片来掩盖这一行为。
之前检查过江元源的身体,发现他后颈的芯片虽然没有定位窃听等功能,但其蕴含的威力巨大,只要触发到一定程度的关键字,就会产生恐怖的爆炸。
这种芯片的造价格外昂贵,加之江元源后颈的芯片还是远程可控的,价值更是翻了十倍。
研究人员暂时找不到取出芯片的办法,但是却能够勉强切断控制者和芯片的联系。
而江元卿也直接用这件事来掩盖江元源消失的这段时日,让背后人误以为他们在尝试拆除芯片。
除了这件事之外,江元卿还去找江母商量了接下来的整个计划。
听见江元源大脑要植入芯片,江母原先是极力反对的。
但江元卿出乎意料的态度凉薄,理智到近乎残忍地说服了江母。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也是他惹下这些事端所应该承受的代价。”
与江母商定好计划后,同时江元源的植入加之修复也完成了,江元卿便选择在家庭聚餐那日,开始计划。
因担心眼线和亲近之人的反应会暴露计划,这件事情除了江元源外,就只有江元卿和江母知晓。
江元卿利用恶源感染一事,将自己彻底塑造成时日不多的废人,默默躲入暗处之中。
表面几乎要分崩离析的江家很快就让幕后人卸下防备,江母在政治场上看似被对手搅乱心神,但她也同样拖拽住了对方的脚步,并以此钻缝隙加大力度去调查,并暗中联系了军方的人。
他们都心知肚明谁是最大的黑手,只是苦于没有证据,因而暗中蛰伏。
那边江母明着来,这边江元卿暗着来。
她完全操控着江元源,任他拼命吃药缓解疼痛,暴虐的性情越来越占据主要位置。
唯有在恰当的时机,江元卿会利用芯片让江元源清醒,让他知晓当下应该做出什么选择与判断。
江元源最开始得靠着核心源的精神取代才能展现出疯狂一面,后来似乎逐渐变得习以为常,即便意识很清晰,他也能够演得信手拈来。
他们之间默契得没有聊起这件事,只是静静等待着时机。
有天夜里江元源喃喃出声,像是在自言自语。
“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
“像我这样的哥哥,对你来说有或者没有都一样吧。”
“我相信你不会很难过的。”
待在禁闭室的江元卿愣了下,忽然之间理解了为什么江元源会让她杀了他。
江元源似乎对江元卿有着近乎病态的信任,在他眼中简直完美的江元卿就没有办不到的事情。
他一直都把自己摆在低位,即便发疯时嘴里喊着杀掉江元卿,心里却完全是相反的想法。
他如此依赖的妹妹,如此嫉妒的妹妹,如此信任的妹妹。
他只愿意死在她的手中,抵消去那些不敢提起的愧疚,彻底了结这累赘般的一生。
江元卿默默叹了口气,黑暗之中看着墙壁难以入眠。
直到戚西在走廊和江父因救不救他一事产生争执,甚至连解除婚约这话都说出来后,江元卿的心情更差了。
当这件事情结束后,后续带来的麻烦怕是会要命。
几日后,江元卿派人一点点摸索着安迪的事情,终于有了回响。
但到手的也只有一张安娜很早之前的照片,以及零零碎碎到几乎拼凑不起的事迹。
江元卿最后还是靠着蛛丝马迹编造出一个看起来可信度勉强还行的故事,准备用谎言对付安迪。
只是没想到这个节骨眼阿令出事了。
不知情的她跑去刺杀席胜天,昏倒在江元源那里的时候江元卿头都大了。
阿令嘴巴牢靠是牢靠,但是她演技太差太差,所以才连着她一起隐瞒。
却是没想到她竟然如此之莽,但同样也多亏了阿令,江元卿一是更加坚定了主要黑手就是席胜天,二则是情况异常的江元源果然是被他分外关注的对象,三是她感染恶源的伪装变得更加可信了。
不过江元卿忧心之余,想到事情差不多可以收尾,便让江母透口风,带阿令参与接下来的行动。
后面就是让江元源找借口在安迪跟前彻底爆发,光明正大地显露核心源的力量,骗得席胜天兴奋地喊人把江元源带去实验室。
而江元源脑内芯片靠着核心源的掩盖,成功躲过搜查,将去往实验室的路暴露出来。
阿令则在江元卿一心二用的指挥下,壮着胆子套安迪的话。
所幸一切都朝着她预期的方向发展而去。
到达位置处于隐蔽地下的实验室后,江元卿咬牙让江元源强行清醒过来。
他需要配合着告知室内情况,并将无辜人员驱赶在一起,这样才方便军方的行动。
等到江元卿再一次透支身体发完疯后,所有一切就可以彻底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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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西早上清醒之后,第一时间就是把自己收拾得漂漂亮亮地去见江元卿。
他逐渐想通了很多,如果他们能够相互陪伴的时间确实只剩下如此吝啬的一点点,那他就不能再悲伤难过,天天用难看的样子去见江元卿。
戚西要用他最好看的样子去陪江元卿,要让她在剩余生命中的每时每刻都记住他美丽的容颜。
这样漂亮伴侣,他不相信江元卿下辈子会舍得忘记,舍得不来找他。
心情有些紧张地踏入室内,戚西眉梢挂着笑意,迫不及待地穿过长廊,快步来到禁闭室前。
他出来想问江元卿他今天好不好看,可是很奇怪,她人不在。
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的,里边像是从来不曾住过人一样。
戚西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或许江元卿感染恶源一事只是一出闹剧,都怪他那一天初次接触恶源知识被吓到,所以才做了如此长的一个噩梦吧?
但是他伸手覆在冰凉的玻璃隔断上,掌心传来的确切触感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所以,人呢。
戚西心底不间断地生出恐慌,他相信江元卿在江家内是绝对安全的,但这并不排除她自己内部出了什么乱子,以至于冒着危险从这里离开。
他没有盲目地向无头苍蝇似的胡乱找寻着,第一时间就联系了最近长时间待在家中的江父。
江父似乎也是才知道江元卿消失不见,顿时着急忙慌地来到禁闭室前与戚西汇合。
他原先滋生出很多不好的想象,但在看见戚西更加六神无主的模样后,江父反倒冷静下来,带着他去查看长廊的三维监控。
画面显示江元卿天未亮便独自离开了禁闭室,走时神情很坦然,并不是想象中悲壮赴死的低迷模样。
江父没有犹豫,直接联系到江母。
得知实验室那边已经进入尾声后,江母叹了口气,简短地为江父解释了近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知道全部原委的江父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大悲大喜。
喜的是江元卿并没有感染恶源。
悲的是江元源体内融合了核心源,身体状况可以说是已经进入无法挽救的晚期了。
平时两个独立的孩子基本都是放养的状态,所以他们时常忙点什么消失一下江父都不会觉得有问题,再加上近日被江元卿抓牢着所有情绪,江父自然而然轻信了江母对于江元源迟迟不回家的谎言。
他瞬间失态地红了眼,不知道江元源这些日子该有多疼多难受。
他们几人配合着瞒得如此好,唯独他跟个傻子似的急得团团转。
“江叔叔,元卿,元卿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戚西看见江父表情骤变之时心便揪了起来,脖颈像是被人用手掐着一般难以呼吸。
他想象不到这一天竟会来得这么快,今天新换上的衣服都还没有给江元卿看上一眼。
江父听到戚西的声音,这才想起身边还有个人在。
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汹涌澎拜的悲伤,简单地和戚西说了来龙去脉。
脑子晕乎乎地听完这一切,戚西盘旋在眼眶的泪骤然被冻结。
“她....没事?”
“她....都是在骗人的?”
“所...所以我....我.....”
戚西有些语无伦次,两股炸裂的情绪交织着喷薄而出。
一瞬间的狂喜过后,忽然是无穷尽的迷茫涌上心头。
所以他这段时间做的事情都没有任何意义?
她,她就那样看着?
“是的好孩子,元卿没有事,她这都是为了摧毁实验室而做出的假象。”
“虽然这话不该由我来说,但还是希望你别太怪罪她,她也是为了我们好。”
江父想起戚西之前为江元卿做的事情,霎时间也替他感到格外的委屈。
但归根结底,好歹他们之间最终走向的是好结果,不像江元源和席露露,彻底没有可能了。
“我知道了。”
“谢谢江叔叔,我先回房间了。”
戚西完美的演技现在压根就发挥不出来。
他勉强扯开一个难看的笑容,脚步有些虚浮地离开。
戚西最后并没有回自己的房间,他反而去了江元卿的房间。
他这段时间都一个人安静地睡在这里,至少此处还尚存着些江元卿的气息。
如今他走进来,感受着空间内熟悉的味道,无端的有些暴躁。
因为紧随在得知真相的喜悦之后的,是烧不尽的怒火。
江元卿是假装虚弱,假装感染,假装吃药,假装发狂。
戚西在得知这一切后,每每想起自己待在禁闭室外陪伴她时的模样,就气得双手发颤。
他之前每夜都难以入眠,总是会被充满黑色虚影的噩梦惊醒。
他脑海内经常幻听江元卿在喊救救她,身体一颤睁眼后枕头边总是有点濡湿。
戚西把尊严都揉碎,甚至丢在地上任人踩踏也不要紧。
他想不自量力的去为她寻求一切解救之法,甚至在得知牺牲自己或许能换回江元卿的那一天,内心苦苦挣扎了一整个折磨的夜。
最后还向江父下跪,还为解除婚约一事痛苦不堪。
这般苦不堪言的日日夜夜里,不断消耗情绪又强自振作的只有他一个人,另一个始作俑者,就那么平静的,无所谓的,佯装无辜地看着这一切。
凭什么啊。
她凭什么这样对他。
戚西用双手捂住整个脸庞,脊背弯曲得有些厉害。
他不是在矫情,他非常确定自己很难从心中说服自己谅解江元卿的善意谎言。
她从本质上就无法信任戚西,所以即便他做出多么自伤的事情,江元卿都无动于衷。
很难过。
滔天的难过。
难过到戚西已经暂时没办法去看见江元卿的脸。
他怕情难自控之下会说出极度刺耳的言语。
他不愿变得如此难看。
脑袋一瞬间放空的戚西拿出那份解除婚约的协议。
他静静凝视了几秒。
最后在上面落下了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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