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 (2)
恨和愁怨所侵染,无时无刻她都想去往漠北,将顾温暖狠狠地宰了。
“对不起,是我对不住你。”温暖轻抚她的后背,抱歉道。
萧楚俞眨了眨眼,冷道:“晚了。”
“不晚,死之前还能见到你,抱着你,一切都不算太晚。”
萧楚俞心跳莫名加速,眉头紧皱,面色骤沉,“顾温暖,你这人就该死。”
温暖笑笑:“嗯嗯,我该死。”
她蹭着萧楚俞的脖子,“死在楚楚手里,我死而无憾。”
一口恶气堵在心口,萧楚俞想要推开温暖,却被温暖更加强有力的抱住。
她气急败坏,低吼道:“放开朕!”
“不放,”温暖耍无赖,“我还没抱够呢,不放。”
萧楚俞被她这幅无赖模样气的脸红脖子粗的,“顾温暖,不放开,朕现在杀了你。”
温暖摇头晃脑,泼皮的很,“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你别逼朕?”萧楚俞目露凶光,咬牙切齿道。
“我别有逼你,我只是....”腹部的伤口被人狠狠撕扯开,温暖倒吸一口气,将怀里的人抱的更紧。
她喘着粗气,咬着萧楚俞的耳垂,打趣道:“你这小力气还是没变,在用力点,我不怕疼。”
手指黏腻,血液的铁锈味在两人鼻尖环绕。
萧楚俞把手抽出来,鄙夷道:“顾温暖,你贱不贱?”
“只对你贱,好不好?”温暖死乞白赖的说道。
萧楚俞:“....”
她心累了,不想和温暖插科打诨,妥协似的说:“抱也抱了,无关紧要的问候也问了,你还想干嘛?”
温暖叹了口气,放开了她。
这声叹气让萧楚俞心里一沉。
“楚楚,这三年来我很想你,”温暖目光专注,眸底掠过一抹隐隐的执着,“特别想你,你有没有想我啊?”
萧楚俞一股难以名状的委屈涌上来,她眼眶莫名的酸涩,语气却依旧夹着冰冷和嘲讽,“我想你死!”
“好,”温暖右手猛地箍住萧楚俞的后脑,左手拦腰搂住她。
她紧紧贴近,唇舌强势有力的突破她的震惊,“我死给你看。”
你是解我深入骨髓的药,也是让我沉沦其中的毒。
萧楚俞瞪大眼睛,感受着口中那强劲的侵占,她奋力推搡,温暖却越战越勇,直捣黄龙。
就如传闻那般,少年将军,征战沙场,越战越勇,战无不胜。
顾温暖从无败仗,沙场如此,现在亦是如此。
第 142 章
震惊又慌乱,迷茫又麻木。
这是叶明修第二次见到萧楚俞漏出这样的神情了。
第一次是在三年前,顾温暖直接揭穿了萧楚俞的真实身份,那时候,她的神情也是一如现在这般。
他向萧楚俞身后看了一眼,平静无波,丝毫不像有人在追赶她一样,若不是萧楚俞喘息的太过厉害,让他不禁怀疑顾温暖是不是欺负皇上了?
“皇上,您还好吗?”叶明修从怀中拿出手帕,递过去,担心问道。
萧楚俞没有接手帕,深吸一口气,“没事。”
她没有停留,离开的背影有些慌忙。
叶明修看着手中的帕子,叹了口气,默默收回来。
【黑化值降低,此时女主黑化值为9.1!】
刚才温暖强吻萧楚俞的时候,系统看着黑化值的波动,一口气差点没喘过来。
温暖舔了舔被咬破的嘴唇,得意一笑:“好。”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系统看着萧楚俞恼羞成怒的离开了,尤其是那最后的眼神仿佛要把温暖粉身碎骨一样。
“顺其自然。”
如今她被困水牢,空有办法却没有用武之地,都是徒劳。
【女主会放你离开水牢吗?】
系统知道温暖和女主之间的打赌,但就怕女主出尔反尔。
“会。”
【这么笃定?】
温暖挑眉:“她从来都不会对我说谎。”
可她却是个满口谎言又虚伪的骗子。
中明殿
萧楚俞一个人待在昏暗无光的寝殿中,所有的宫女太监都被她赶走了,她只想自己一个人安安静静的独处。
嘴唇上的酥麻仍在,萧楚俞摸了摸红肿的嘴唇,顾温暖太过强势,她竟然无力反抗,最终瘫软在她的怀里任由她掌控。
从诏狱回来,大脑一直处于混乱状态,她从未想过顾温暖会亲吻她。
明明已经被她定下死罪,明明她在她怀里软弱无力,可是顾温暖并没有借此威胁她,胁迫她,只是不停地亲吻她。
每一次吮吸,每一次深吻,萧楚俞仿佛能感受到顾温暖所传递过来的浓厚深情。
让她恍惚以为,顾温暖深爱着她。
可是——
她明明说过不喜欢她,哪怕她把心底最重要的秘密告诉顾温暖,却依然得不到顾温暖的一丝垂怜,反而得到了顾温暖狠心的背叛。
朝堂之上,众目睽睽之下,她当着所有朝臣和崇明帝的面前,亲口揭穿了她的真实身份,曾经她用来换取顾温暖喜欢的真心,被顾温暖毫不留情的踩在脚下,鲜血淋漓。
那一瞬间,她切身体会到了母后经常跟她说的一句话。
-男人,都是心狠手辣,冰冷无情之人,女人在他们眼里,只是一个可以随意利用的玩物。
如今,她被自己喜欢之人亲手背叛,那种痛不欲生,那种撕心裂肺,她无法言语说明,只因为疼得她开不了口。
一张嘴便是痛苦不堪的嘶吼,是凄厉怨毒的啜泣,是难以置信的自我欺骗...
女扮男装的秘密被揭发,崇明帝大怒降罚,她被禁军从朝堂上带走,而顾温暖始终看着皇帝,不曾分给她一个眼神。
萧楚俞有时候在想,若是那日顾温暖看她一眼,想必是充满不屑和鄙夷的目光吧。
何必自讨苦吃呢?
可如今,她知道了顾温暖是个女人,知道了顾温暖为何要揭穿她的真实身份,知道了顾温暖其实是对她有情有意,可为什么她心里更多的是一种沉重和狐疑?
顾温暖是真的喜欢她吗?
女子如何相爱,她如此作法,是为了保命吗?
萧楚俞陷入一种难以抉择的困境之中,她脑子里乱糟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决定?
“陛下,枫雁郡主前来拜见,现正在关干门跪着呢。”说话之人是萧楚俞的御前太监,太监总管袁奇。
袁奇以为萧楚俞没听到,声音提高,继续道:“陛下,枫雁郡主前来拜见,正在关干门候着,是否传召?”
萧楚俞撩起眼皮,应道:“让她进来。”
“诺。”
“来人,将宫灯点亮。”
萧楚俞收起眼底复杂的情绪,面色清冷,仿佛从未出现过慌张迷茫的神情。
“诺。”
不一会儿,中明殿就亮如白昼,袁奇带着枫雁郡主走了进来。
枫雁郡主双膝跪地,叩拜道:“枫雁拜见皇上。”
萧楚俞坐在椅子上,单手支颐,“这个时辰入宫,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枫雁去年过生辰时,陛下曾允诺过枫雁一个奖赏,说只要枫雁想要什么,陛下便会想方设法的满足枫雁,陛下可还记得?”枫雁郡主小心翼翼的看着萧楚俞。
萧楚俞点头道:“记得。”
她看向枫雁,见她身着是淡白色宫装,看起来素净又单薄,“想要什么了?”
枫雁抿唇:“枫雁恳请陛下...放过顾温暖。”
袁奇站在一旁,听到枫雁这句话,吓得倒吸一口气,他见萧楚俞脸色阴沉,顿时双膝跪地,不敢吱声。
萧楚俞冷眸一转,似有一道寒光射出,直视枫雁,一种无形的压力将枫雁显得压倒在地,无法喘息。
枫雁梗着脖子,继续道:“枫雁与温暖从小一起长大,深知她为人光明磊落,生性纯良,赤子之心,顾氏一族,终其一生,效忠于皇上,尽忠于明安国,祖辈皆未有过通敌叛国,以下犯上之心,陛下高瞻远瞩,聪明睿达,还望陛下...明察秋毫。”
袁奇已经被枫雁这几句话吓得胆战心惊,额头的冷汗糊了满脸,刺痛他的眼睛,让他不敢睁眼去看萧楚俞现在的脸色。
“枫雁,朕记得,你曾与顾温暖有过婚约,是吗?”萧楚俞不冷不热的问道。
枫雁身子一抖,点头道:“回陛下,是的。”
“你说这些话,是不是代表你对她余情未了呢?”
枫雁闭了闭眼,犹豫道:“回陛下,是的。”
“那你可知...”萧楚俞俯下身去,看着枫雁慌乱的眼神,似是报复一般。
她恶意满满的说:“你喜欢的顾温暖其实是女子呢?”
袁奇瞪大眼睛,深感自己今日就要在此自我了断。
枫雁没有任何反应,眼中没有惊讶和难以置信,她反应太过平静,让萧楚俞心里泛起一股怒气。
她掐着枫雁的下巴,语气无波却透着冰冷刺骨的寒意,“你早就知道顾温暖是女子了?”
枫雁垂眸,沉默一瞬,道:“...是。”
她早就知道顾温暖是女子,但怎么办呢?
她那样的妙人,不论是男是女,都让人芳心萌动,忘不掉她的飒爽英姿。
“好,很好。”萧楚俞气极反笑,笑容里的凉薄让在场的两人背脊一凉。
“你和顾温暖还真是情真意切啊?”她指尖攥紧,掌心中被掐出指痕,“一个将她自身最重要的秘密毫无保留的交付出来,一个不畏皇权舍死忘生的进宫来求情,你们情深意切,还真是叫朕大开眼界啊?”
枫雁垂首,不敢回答萧楚俞,她感觉到皇上滔天的怒气和杀意,没有任何遮掩,就这么直白的施压下来。
萧楚俞玉指划过桌面,发出刺耳的声音,“枫雁,你是真的不怕死吗?”
枫雁身子一抖,吞了吞喉咙,言辞恳切道:“枫雁只想让顾温暖活着,哪怕罢官贬职,或者是流放服役,只要皇上让顾温暖活着,枫雁愿意做任何事。”
“哪怕朕派你去和亲,你也甘愿?”
枫雁眼里闪过一丝恐慌,随即握紧拳头,掷地有声道:“枫雁...愿意。”
咔嚓——
一个上好的青花瓷茶杯碎落在地,跪在地上的两人吓得一抖。
萧楚俞低吼道:“枫雁,你真当朕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你挑衅皇威吗?”
枫雁叩首:“枫雁,不敢。”
“不敢?”萧楚俞冷嗤一声,“朕看你是胆大包天,不知天高地厚,是不是你眼里,朕比顾温暖还要重要呢?”
枫雁慌乱摇头:“不是的,枫雁没有这么想。”
“没有这么想?”萧楚俞胸口一痛,“你说顾温暖为人光明磊落,生性纯良,赤子之心,不会干出通敌叛国这种苟且之事,那是不是就代表你认为是朕昏庸无道,错判好人,让忠臣含冤入狱啊?”
枫雁眼泪瞬间止不住的往下流,她哽咽道:“枫雁...枫雁不是的,不是的。”
袁奇高声道:“陛下息怒啊,万万动气,伤了龙体啊。”
“滚!”萧楚俞烦躁的很,一脚踢开袁奇。
她目次欲裂的看着枫雁,“枫雁,你想救顾温暖,想与她举案齐眉,想和她白头到老,想与她旧情重燃,朕今日就把话撂这儿了,不可能!”
枫雁不可置信的看着萧楚俞,满眼悲切和绝望。
萧楚俞被她眼中的情绪震得心尖发颤,仿佛一条冻僵的毒蛇,露出尖锐的毒牙,潜藏着致命的恶毒,毫无遮拦的展现出来。
玉石俱焚又如何,她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萧楚俞狠狠掐着枫雁的下巴,目光狠厉,“枫雁,就算朕留顾温暖一条狗命,她这辈子都不会走出皇宫,她生是朕的人,死是朕的鬼,跟你萧枫雁没有丝毫关系。”
“趁早收了这些心思,也别想着拿朕当初答应你的允诺过来试探,朕可以给你,也可以收回。”
“别挑战朕的耐心,否则...”萧楚俞靠近枫雁,满意的看着她眼里的惊恐和彷徨,“朕就亲手砍下顾温暖的脑袋送给你,你觉得好吗?”
枫雁身子瞬间紧绷、双手微微发抖。
她嘴唇泛白,声音都紧涩了,“枫雁...不敢。”
萧楚俞嫌恶的甩开她,冷道:“滚!”
枫雁已经被吓得双腿发软,袁奇生怕萧楚俞再动怒,立马搀扶着枫雁离开了中明殿。
萧楚俞摸着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目光逐渐阴鸷。
她终于知道了顾温暖对她莫名的示好是为了什么?
在诏狱里,以顾温暖的武功,想必早就知道她躲在暗处,所以她故意说那些听起来戳人心窝子的话,什么所谓女人就该比男人厉害,什么女子可以做天下之主,这些话不过是她的居心不良和狼子野心。
顾温暖知道自己对她有感情,故意利用这份让她恨之入骨的感情来让她混乱迷茫,从而让她心软,降低她对她的恨意和防备心。
她做这一切,或许是为了让她放她离开,从而跟着小美人双宿双飞去,亦或许顾温暖根本不想当什么将军,她想当的是这天下之主。
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顾温暖都能忍着恶心和厌恶来与她亲近,还真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啊。
砰——
萧楚俞狠狠的拍向桌子,玉扳指应声碎裂。
她咬紧牙关,话像是从齿缝间挤出来的,“顾温暖,你休想!”
她萧楚俞就算是死,也要拖着顾温暖一起下地狱。
——
温暖在水牢里不见天日,困了就睡,饿了也没人给她吃的,索性今日萧楚俞来过,所以她今日的惩罚就没了。
看完系统贱嗖嗖给她放的美食纪录片,温暖打了个大大地哈欠,刚要闭眼一睡,就听见系统撕心裂肺的咆哮声。
【啊啊啊啊黑化值上涨,女主此刻黑化值为9.7!啊啊啊】系统做出一副名画才有的“呐喊”动作。
它叱责温暖:【让你强吻女主,报应来了啊啊】
温暖:“....”
这都过去好几个时辰了,黑化值才升高?
萧楚俞反射弧这么长的吗?!
第 143 章
“吵死了。”
水牢里暗无天日,温暖也不知道过去多长时间,系统因为黑化值的增长在她的脑海里喊来喊去,吵得她头疼。
【你竟然还敢说我吵?!】系统不可置信的看着温暖,语气悲怆,神情悲壮。
它捂住嘴巴,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声泪俱下的嘶吼着,【我和你同甘共苦,每天为了黑化值的降低而殚心竭虑,担惊受怕,如今你竟然凶我还说我吵,看来我对你的感情和努力终究是错付了啊!】
“....”温暖心累了,“咱能少看点电视剧吗?正经点可以吗?戏要不要这么多?”
夺命三连。
系统收起灯光板,擦掉不存在的眼泪,正经道:【这不是人家在水牢里待得无聊吗?给你演演戏,缓和一下此刻紧张的氛围嘛。】
温暖扯了扯嘴角,假意捧场的赞喝道:“哈哈,您的演技真是天上有地下无,让我感动的涕泪横流,让我觉得此生无憾,哈哈。”
系统:【....】
虚伪的骗子。
“现在什么时辰?”
自打萧楚俞离开后,无人再出现在水牢里,就连每日送饭的人都不见了,幸亏温暖饿习惯了,少吃几顿也死不了。
系统:【距离女主离开已经过去十二个小时了,现在的时辰是未时三刻,按照以往,这个时间点,牢头该给你放饭了。】
“黑化值还有变动吗?”
系统摇头道:【没有,就是昨晚涨了那么一次,之后就没有任何变动。】
“好吧。”
【你和女主打得那个赌,算下来,你俩谁赢了?】
原本它以为是温暖赢了,毕竟纠缠到最后,女主已经瘫在温暖的怀里任她随意把控,黑化值也降低了一些。
可是过了一会儿,女主的黑化值又突然涨了回去,虽然具体原因不清楚,但女主的黑化值和温暖还是有直接或间接的关系。
温暖道:“我赢了。”
【你赢了女主为什么没有把你从水牢里放出来?】系统纳闷道。
“可能跟黑化值突然增长的原因有关系。”
温暖不认为是自己强吻萧楚俞而造成的黑化值增长,毕竟她的反射弧不至于长到两个时辰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她强吻,从而生气愤怒导致黑化值上涨。
这中间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导致萧楚俞情绪变动剧烈,刺激了黑化值增长,也使得十二个小时过去了,萧楚俞对于仍是她没有任何动作。
不管是将她带出水牢还是说立即将她处死,萧楚俞都表现的太过平静,让她恍惚以为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那你能推测出是什么原因吗?】
系统权限不高,除了拥有任务世界的剧情线,其余权限都是针对于宿主本身开放的,没办法去干涉任务世界里其他人物。
温暖想不出是什么原因,毕竟这个任务时间她离开的太久了,很多细节上的东西冷不丁地区思考,大脑却是一片空白。
除非当初经历过的人或者事情重新出现在她的面前,她还能捡起之前的一些记忆。
“不知道,只能慢慢去了解,现在黑化值升高了,我被关在水牢里也没有办法,”温暖看向手腕上的锁扣,“萧楚俞不来,我也过不去。”
手腕已经被勒出青紫,身上的伤口也在慢慢结痂,全赖于她身体的特殊性,强大的恢复能力让她得以喘息。
【那我们眼下就这么干等着?】
黑化值突然上涨,系统心里很是焦急。
“不用等太久,她会来的。”温暖虽然不清楚黑化值增长的原因,但她就是笃定萧楚俞一定还会再来的。
只要她来,她就有办法将萧楚俞的黑化值降低。
远处传来铁器的碰撞声,惊醒了昏昏欲睡的温暖,她抬头迎面看过去,火光驱散了黑暗。
温暖这次看清楚来的人是谁。
锦衣卫指挥使,季碑。
季碑穿着夜行衣,来到温暖面前时才将面罩撤下,“小将军,卑职来救你了。”
他抽出长刀,刚要对着温暖的手铐砍过去。
“季碑,住手,”温暖看着季碑的眼睛,怒斥道,“堂堂正三品指挥使,知法犯法,前来劫狱,你是想死吗?”
季碑动作一顿,激动道:“小将军,卑职的命是你救的,卑职能当上指挥使也是小将军提拔的,此等恩情,卑职没齿难忘,如今小将军有难,卑职岂能当缩头乌龟。”
他沉声:“反正季家就我一个人,我死了没关系,小将军是万万不能死的。”
“放屁!季碑,老子用不着你来救,赶紧滚回去当你的指挥使,别参与我的事情,知道吗?”温暖厉声道。
季碑这人是她扶持出来的,此人性情温良,忠心耿耿,但却是个一根筋,他认定的事情还是人,便是绝对的服从。
季碑双膝跪地,痛声道:“小将军,卑职做不到啊,卑职见不得你死啊。”
“够了,大男子,别哭哭啼啼的,”温暖叹了口气,“我知你心意就够了,回去!今晚之事当做从未发生过,别给人留了把柄。”
自打她入了诏狱,见了很多人,却唯独没有见到管理诏狱的季碑,温暖知道季碑在躲着她,或者说不敢见她。温暖到是不在意,只是她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偷偷做大事,想要在天子脚下劫狱。
季碑不肯走,“小将军,走吧,今夜诏狱城防演习,卑职将所有人调离水牢,眼下正是离开的好时机。”
从季碑进入水牢后,周围就静悄悄的,虽说温暖相信季碑的权力可以调走诏狱里的所有人,但是温暖还是隐隐感觉不对劲儿,“季碑,从你进入诏狱,再到水牢这里,一路上没有见到一个守卫?”
季碑顿了顿,不解温暖为什么要问这个,忙道:“是的,卑职已经将所有的守卫调离开,没有人会拦着小将军的。”
温暖心底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这诏狱水牢里关押着她,萧楚俞不可能会随随便便安排几个可以被随意调动的守卫看守的。
而且萧楚俞是知道季碑和她私交甚好,所以萧楚俞可能早就知道季碑这人会来劫狱,将她救走。
而此刻,季碑毫无阻挡的出现在她的面前,那只能说明,萧楚俞在引蛇出洞,瓮中捉鳖。
【嗯哼?】系统语调一歪,【瓮中捉鳖?】
温暖:“....说的是季碑,不是我。”
系统呵呵一笑:【你心虚喽。】
温暖:“.....”
真是见缝插针。
想到萧楚俞的计谋,温暖立刻道:“季碑,赶紧走,皇上可能在诏狱安插了暗卫,就等着有人来劫狱,你这无异于是羊入虎口!”
她不能害了季碑。
季碑眉头紧皱:“小将军,您的意思是....”
“话不多说,赶紧离开这里!”温暖着急赶人。
季碑见温暖如此紧张,也意识到此刻问题的严重性,他立马拉上面罩,起身离开,刚走出水牢,就被闯入诏狱的禁军给团团包围住。
温暖闭了闭眼,叹气道:“完了。”
两名禁军上前将长刀架在季碑脖颈,强压他双膝跪地。
其余禁军退于一旁,让出一条路来,季碑仰头看过去,只见萧楚俞一脸阴沉的走过来,眼神却落在他身后的顾温暖身上。
温暖先开口道:“季指挥使只是过来审问我,还望皇上明察。”
萧楚俞冷嗤一声:“顾温暖,你当朕很好糊弄吗?”她垂眸,看着跪地的季碑,“不愧是季指挥使,果真是赤胆忠心,不愧是朕的好臣子啊。”
季碑俯首,身子瞬间紧绷,汗如雨下道:“微臣,不敢。”
“怎么会不敢呢?朕看你有勇有谋,胆识过人,此行此举,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萧楚俞摩挲着大拇指上的扳指,一下又一下。
季盼被萧楚俞夸赞的心惊肉跳,“微臣,不敢。”
萧楚俞勾唇一笑,透着残忍,“来人,拉出去斩了。”
“是!”
季碑毫无怨言,任由禁军将他扣押。
“皇上——”温暖大喊道,“罪臣求您,饶季指挥使一命。”
萧楚俞抬手,禁军停在原地。
她走到温暖面前,冰冷的手指狠狠地掐住温暖的下巴,目光狠厉,语气却温柔的仿佛是情人低语。
“凭什么?”
“你有什么资格来干涉朕的决定?”
“顾温暖,朕说你通敌叛国,以下犯上,你还真打算试试吗?”
温暖看着她冰冷的双眸,“皇上想让罪臣试试吗?”
“怎么?”萧楚俞眸子一压,“为了救季碑,你打算弑君吗?”
“不会,罪臣舍不得杀害皇上。”
萧楚俞觉得温暖说的每一句示好的话都像是明明白白的告诉她,她想要让她心软从而逃离她,跟别人去双宿双飞。
她目光暗沉又偏执,深吸一口气,居高临下的看着温暖,“油嘴滑舌可救不了季碑的命,顾温暖,你的真本事呢?”
温暖淡淡一笑:“只要皇上放过季碑,皇上想让罪臣都可以。”
萧楚俞深深地看了一眼温暖,转身离开。
季碑被禁军带走了,而温暖也被带出水牢,送进了“琼瑶阁”。
一堆人给她洗漱搓澡,哪怕她们看到了温暖的身体,也是面不改色,仿佛木偶一般做着指定好的事情,不敢多问多说。
温暖穿着袁奇给她准备好的衣裳,清透无比,细细一看,一览无余。
非常有情调。
袁奇将温暖带到中明殿,送进去,关好了殿门。
身上的伤口被上过药,但还是能看见伤痕,如今被轻纱笼罩,让人看起来有一种朦胧的美感和诱惑。
温暖走进殿内,看着萧楚俞衣衫整齐的坐在床边,两人对视。
萧楚俞上下打量着温暖,最后视线落在温暖的胸口上,眉头微微一皱。
“只要能救季碑,你甘愿付出一切,是吗?”
温暖不喜欢伤及无辜,季碑对她尽心尽力,她不能恩将仇报,“是的。”
“你喜欢他?”
若顾温暖是女子,她身边有勇有谋,俊朗秀雅的男子无数,定会生出爱慕之意。
或许是季碑,或许是军营中人。
萧楚俞想到枫雁,目光逐渐幽深。
或许她男女不忌。
温暖顿了顿:“不是,罪臣救他只是不想伤及无辜。”
“好一个不想伤及无辜。”萧楚俞冷笑一声,“顾温暖,你要是想让朕留下季碑的命,很简单。”
“只要朕开心了,就可以饶他一命。”
温暖看着她微红的眉眼,桌子上是喝空的酒壶,“皇上如何才能开心呢?”
萧楚俞摩挲着玉扳指,语气暧昧又冷淡。
“取悦朕。”
第 144 章
取悦萧楚俞?!
系统和温暖齐齐惊叹:【还有这等好事?】
温暖看着女主极力掩藏发抖的手,压下嘴角想要上扬的弧度,“陛下想让罪臣如何取悦您?”
萧楚俞强壮镇定道:“这是你该想的东西,如果还要朕来教你,要你何用?”
温暖煞有其事的点点头,她走进萧楚俞,俯身看她,两人面对面,距离只有一指。
“那罪臣是不是可以认为,只要将陛下伺候好了,陛下开心了,便不会在意罪臣使用什么方法,是吗?”
萧楚俞看着她清澈的双眸,眼神闪躲,“可以..可以这么认为。”
“陛下不怕罪臣趁此杀了您吗?”温暖故意道。
萧楚俞直视温暖,冷笑道:“你不妨大可一试?”
温暖抬手,轻轻地摸着她的脸,打趣道:“陛下定是在殿外安插了数百名暗卫和禁军,若是陛下遭遇不测,罪臣怕是要万箭穿心啊?”
脸颊上温热的触感,烫的她心尖发颤。
萧楚俞稳住心神,“你知道就好。”
话虽如此,但她心里清楚,中明殿内外除了她们俩,没有一个人。
她在赌,赌顾温暖会不会趁机挟持她出宫亦或者将她杀了,从而自己主掌天下。
但,不管顾温暖选择哪条路,最后的下场都是同归于尽。
指尖轻柔,从额头滑落在鼻尖。
温暖长年征战在外,每日练兵习武,指腹早就有了一层厚厚的茧子,触感有一种怪异又奇妙的砂砾感。
萧楚俞本来薄白的嘴唇被她摩挲的越发红润。
“陛下这一年里,有纳过君妃吗?”
哪怕明安国的皇帝是女子,但为了传宗接代,朝臣也会上奏,恳请皇上开宫门,选妃入宫,为皇室开枝散叶。
只不过形式有所改变,从选秀女改为了选秀君罢了。
萧楚俞本想说谎,但想着顾温暖肯定会发现她的后宫空空如也,与其后期被她发现从而嘲笑她装腔作势,还不如现在说实话。
“没有。”
“为什么不纳呢?”温暖发现萧楚俞有唇珠,小小的,摸起来手感很好。
“政务忙。”
自打她以一个女子身份登基,各处都有不满之声,甚至有的人在民间集结军队,打着“拨乱反正,替天行道”的名号讨伐她,想要将她从皇位上拉下去。
奈何那帮散兵游勇只会夸大其词,空口白话,一旦真刀实枪的打起来,一个个认怂求饶的速度让人惊叹。
但其中也不乏勇猛之士,哪怕刀架颈侧,也依然面不改色,不动如山的骂她离经叛道,骂她不知廉耻,骂她理屈词穷,骂她德不配位,更有甚至说她亲手残害了先皇才可以当上明安国的皇帝。
但萧楚俞无所谓,她笑着听世间众人的辱骂,然后亲手砍掉他们丑陋的嘴脸。从那时萧楚俞便知道,强权之下出良民,只要她心狠手辣,就没有办不成的事。
她眼眸微抬,看着顾温暖...
也没有她得不到的人。
“那陛下认为,何为取悦呢?”温暖指尖挑起萧楚俞的下巴。
萧楚俞顺势仰头,“这是你该想的问题。”
“是这样吗?”温暖看着她的衣衫,指尖微动。
她看着萧楚俞身子紧绷,笑了笑:“宽衣解带?”
萧楚俞睫毛微颤,抵在床上的手指蜷了蜷。
“还是这样?”温暖动作轻缓,似是故意撩拨,“肌/肤相贴?”
萧楚俞胸膛浮动,鼻翼扩张。
“还是说要这样?”温暖低头,吻住她的红唇,似是勾引又似是疏离。
她双眸微眯,轻叹:“...唇/舌交缠?”
静谧之下,温暖听到了一丝突兀的声音,一下又一下,撩拨着两个人的神经。
她似是察觉到一丝趣味,眼里闪过兴味,笑道:“楚楚,你心跳的有些快。”
萧楚俞刚想开口辩解,却被温暖寻到了可乘之机,势如破竹,将她所有的话语和喘息尽数绞杀,毫不留情。
混乱中,萧楚俞感觉自己陷入晋江不让写的状态里,那种感觉描述多了肯定会被晋江锁。
她双手不自觉的搂住温暖,慢慢的主动与她亲近缠绵,想要和她继续做一些晋江不让做的。
仅仅是与顾温暖耳鬓厮磨,萧楚俞就觉得自己像是到了极乐世界一般畅快舒坦。
原以为顾温暖是女子,她会心有芥蒂,可当顾温暖靠近她的时候,触碰她,亲吻她的时候。
萧楚俞却又觉得,她是男是女又如何,她喜欢的是顾温暖,仅此而已。
温暖没有做到最后,只是亲亲摸摸。
萧楚俞初经人事,接吻时连呼吸节奏都掌握不了,好几次亲吻的时候都差点因为不会换气而晕过去。
看着怀里已经睡着的萧楚俞,舔了舔被咬破的嘴角,无奈笑道:“你这爱咬人的毛病,怎么哪个世界的你都爱干呢?”
她俯身,在萧楚俞的额头轻吻了一下,“下次轻点咬,否则,耽误我亲你。”
【咳咳,黑化值降低,此时女主黑化值为9.0!】系统不太满意这个黑化值降低的速度,以往女主和温暖亲密的时候,黑化值都会降低很多,这次却只降低了这么一点。
【你是不是不行啊?】系统怀疑道,【这次只降低了这么点,组织上对你很失望啊。】
“....”温暖白了一眼,“组织是不是太急功利切了,哪有一上来就睡人家的,不得循序渐进啊?”
系统呵呵一笑:【哟,不是你天天想着跟人家滚床单的时候了?老畜生。】
“...好汉不提当年勇,这时候翻旧账就没意思了。”
【不跟你闹了,跟你说认真的,这次黑化值降得太少了,是不是你技术不行了呀?】系统担心,立马给温暖找了几部片子学学技术。
【呶,别说我不疼你,最新的资源,拿过去学习学习。】
“....”温暖虽然想反驳自己没有不行,但还是昧着良心将几部片子收入囊中,“好的,我学学。”
系统满意一笑:【孺子可教,好好学习,再创辉煌,组织上仍是相信你这位同志的,期待你后面的表现。】
温暖累了:“....滚!”
系统见好就收:【得嘞,晚安。】
温暖将萧楚俞抱在怀里,身子仍是有些冰凉。
她看着她胸口上的疤痕,喟叹道:“小没良心的,真爱记仇啊。”
疤痕不愿意消除就算了,就连着体寒之症都还留着,怎么就愿意对自己这么狠呢?
真是让人心疼。
“陛下,该上早朝了。”
袁奇的声音从殿外传来,让萧楚俞有些恍惚。
自打她登基以来,还从未让袁奇主动喊过她起床,她通常都是彻夜不眠或者只是睡几个时辰,早早起床穿衣批阅奏章,然后再去上早朝。
而今日,她竟然是被袁奇叫醒的,若是袁奇没有叫醒她,她可能还在熟睡,完全没有要睡醒的意思。
萧楚俞先是应了一声:“朕知道了,在外面候着。”
袁奇立马道:“诺。”
她闭了闭眼,想捏捏鼻子,却发现自己被人抱紧满怀,她的手搭在顾温暖的腰上,而她被顾温暖拥入怀中,两人严丝合缝的紧贴在一起。
特别像是一对恩爱的夫妻。
可是她知道,她们不是恩爱不移的夫妻,她们是苦大仇深,相见红眼的敌人。
萧楚俞看着温暖精致的眉眼,指尖轻轻落在她的嘴唇上,上面是被她咬出来的痕迹,她还记得顾温暖血的味道。
有些甜。
她看着那类似花朵的图案,她从未见过如此诡异又妖冶的图案,像是一种神秘的图腾。
深夜,情动时分,她仿佛见到这朵妖冶的花朵在开放,异常美丽妖娆,宛如鬼魅一般夺人心魄。
这花颜色艳丽,开的奇特无比,不像是后期纹上,倒有点从血肉中长出来似的。
指尖勾勒那妖冶的图案,指尖勾勒这它的线条,好像这朵花是从她指尖画出来的。
如此炙热,如此艳丽,如此蛊惑人心……
她不禁看得有些入迷。
“好看吗?”
头顶上传来调侃的声音,萧楚俞收起眼底的情绪,换上一贯冷漠的神情,收起指尖。
温暖抓住她的手腕,将萧楚俞的颤抖掌心紧紧的压在玫瑰之上。
她故意道:“楚楚,喜欢吗?”
萧楚俞耳尖一红。
掌心的柔软,那朵花被她压的变了形。
喜欢吗?
顾温暖问的究竟是喜欢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放手。”萧楚俞冷道。
“这就要放手了?”温暖没有强迫萧楚俞,放开她,凑到她耳边轻声,“昨夜,罪臣看您喜欢的很。”
萧楚俞眉头微蹙,“胡说,朕没有。”
温暖看着泛红的耳朵,勾唇:“好,陛下说没有就没有。”
欲盖弥彰的口气让萧楚俞有些添堵,她捡起地上的衣袍穿在身上,起身下床,喊来贴身宫女为她洗漱穿衣。
昨夜的轻纱染了一些白浊,不能穿了。
温暖从地上的衣服里,挑了一件萧楚俞的内衣穿在身上,坐在床边看着萧楚俞穿衣打扮。
袁奇看着地上乱糟糟的衣服,心里惊诧不已却面不改色,站在一旁,等着萧楚俞吩咐。
如今坐到他这个地位,想要活命,安稳到老,不会审时度势,察言观色是万万不行的,而这些只是必要条件,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学会心知肚明却装疯卖傻,能忍嘴严心明镜。
温暖见萧楚俞洗漱完要去上朝,问道:“陛下,昨夜可满意罪臣的伺候吗?”
殿里的宫女太监充耳不闻,一个个比谁头更低,像是一堆胆小怕事的鹌鹑。
萧楚俞顿了顿,转过身看着乖乖坐在床边的顾温暖。
她昨夜的试探,只是为了想看看顾温暖为了季碑,或者说为了活命,她能够做到何种地步。
可却没想到,顾温暖真得能做的那么绝,忍着厌恶与她亲近,对她强颜欢笑,唯命是从。
怎么办呢?
就算你这么不甘愿,这么难为情,她也要强人所难。
萧楚俞恶意满满,讥诮一笑:“感觉...很一般。”
温暖:“....”
伤自尊了。
第 145 章
萧楚俞去上朝了,只留温暖一个人待在中明殿,殿外有禁军和暗卫在看守她,一个个严阵以待,整装待发的肃穆模样。
他们的态度很明显,那就是他们可以死,但顾温暖绝对不能跑。
温暖百无聊赖躺在床上,不禁怀疑自己,问道:“我技术是...真的不行吗?”
不应该啊?
昨夜她不是好几次都高/潮了,还哼哼唧唧挺爽的嘛?
为什么说她技术不行呢?
系统:【人都是要学会进步的,你一直止步不前,肯定会让人心生不满的,我不是给你技术资源了嘛,好好钻研一下,虽然黑化值降低的指数少,但起码也是减少了,我们可以积少成多嘛。】
温暖:“....你这话说的,仿佛我是出来.卖的。”
【你要是这么说,我也没办法。】系统摊手道。
“....”
温暖叹了口气,打开系统给她发的技术资源,影片一播放,火辣的片段瞬间冲击了温暖的三观。
“卧槽,这尺度是不是太大了?!”她惊呼道。
系统贱嗖嗖的笑道:【都说是最新的,那肯定不一般啊。】
温暖一边看一边感叹系统给的资源实属牛批。
萧楚俞早朝上的漫不经心,百官在底下争论的脸红脖子粗,而她脑子里全是顾温暖。
昨夜的炙热缠绵,今早诡异又妖冶的图腾还有顾温暖会不会趁她不在逃离皇宫?
她整整派了上百名禁军和暗卫守着中明殿,但顾温暖武功高强,诡计多端,她仍是担心会有疏漏。
朝臣吵得她心烦意乱,她敲了敲龙椅,眉宇间透着显而易见的烦躁,不虞道:“怎么?朕的文武百官只会如同市井无赖一样泼皮耍赖,敷衍塞责,你们争论了将近一个时辰却连一个解决办法都想不出来?”
萧楚俞眸子一冷,迫人的寒意席卷和政殿,语气淡淡道:“朕,要你们何用?”
朝臣身子瞬间紧绷,全都跪地叩拜。
他们战战兢兢,汗出如浆,诚惶诚恐的高声道:“臣,知罪。”
“知罪?”萧楚俞冷漠的看着匍匐在地的百官,一个个像狗一样摇尾乞求。
她视线落在叶明修身上,“朕的丞相看起来胸有成竹,可是想到了什么万全之策?”
叶明修走到前面,拱手道:“臣以为,漠北战事,可执掌军令,统领百万大军的人选,当属易莱易统领。”
萧楚俞摩挲着玉扳指,抬眸道:“理由?”
“臣认为易莱当属将才,此人有勇有谋,武功高超,忠心耿耿,”叶明修沉声道,“做将军最重要的是忠、勇和智,而易莱皆可,如此大能,定能稳固漠北战事,将敌军一击溃散。”
“那么丞相是认为易莱可以战无不胜?”
叶明修眉头一皱,沉默一瞬:“...不能。”
萧楚俞短促地笑了下:“不能?朕要的是打胜仗,不是去玩过家家,丞相举荐此人,却自己无法保证此人的实力,是不是在逗朕玩呢?”
跪在地上的朝臣被萧楚俞的笑声吓得虎躯一震,冷汗涔涔,但叶明修神情自若,波澜不惊。
他淡定开口:“臣不敢故弄玄虚,易莱是微臣看好的能人,但若要达到皇上的要求,恐怕还需要一些时日,如今也只有一人可以满足皇上的要求。”
“什么人?”
叶明修抬眸,看着萧楚俞,“顾温暖。”
众人惊惧万分,浑身战栗不止,皆是被这个名字吓得心惊肉跳,不可置信的看着叶明修胆大包天的在皇上面前提起这个乱臣贼子。
萧楚俞指尖微滞,“你在说什么?”
这一声,透着寒意。
叶明修深吸一口气:“臣以为,至今能战无不胜的只有...顾温暖。”
“呵呵。”萧楚俞看着叶明修的眼睛,拍手了几下,“不愧是朕...直言不讳,英明果断的丞相。”
她扫视几乎都要趴在地上的朝臣,讥诮道:“一帮贪生怕死,沽名钓誉的废物。”
百官俯首低眉,不敢言语。
萧楚俞话锋一转,讲道:“近日边境告急,小国屡屡犯我国边境,使得边境百姓民不聊生,苦不堪言。”
“如今,朕任命易莱为“镇北将军”统兵二十万,讨伐凶逆,平定漠北,扬我大国国威。”
“望卿勉励,不负朕托。”
众臣行礼道:“皇上英明。”
萧楚俞看向丞相,扶额道:“丞相举荐有功,赏赐黄金百两。”
叶明修顿了顿,拱手道:“微臣叩谢皇上赏赐,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袁奇走上前,拂尘在手上转了个圈,高声喊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众臣叩拜:“恭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楚俞瞥了一眼叶明修,衣袖一甩,转身离开和政殿。
叶明修长叹了一口气。
袁奇跟在萧楚俞身后,看她越走越快,越走越急,忙跟上,劝道:“陛下,您慢些,小心地上石子啊。”
前方走来一队宫女,手持瓷瓶,见到萧楚俞的瞬间,立刻下跪请安。
“奴婢拜见皇上。”
萧楚俞猛地停下,看着她们手里的瓷瓶,一股无名之火“噌”得涌上来,她将瓷瓶拿下来狠狠地砸在地上。
上好的瓷瓶被尖锐的石子撞的粉身碎骨。
众人惊惶不已,匍匐在地,不停的求饶说着“皇上饶命。”
袁奇立刻迎上来,“陛下,莫要动气,龙体为重啊。”
“滚开!”萧楚俞推开袁奇,将宫女放在地上的瓷瓶全部踢碎。
一声声清脆的碎裂声让萧楚俞内心的急躁和不安更加清明。
别以为她不知道叶明修是何居心,他就是想让她放过顾温暖,才故意用漠北战事来胁迫她。
“哎呦,皇上,您的手啊?!”袁奇看着萧楚俞掌心渗血,惊惶道。
他看向一旁跪地不起的宫女,喊道:“傻愣着干嘛呢?赶紧去叫太医啊!”
萧楚俞扔掉掌心里的碎片,看着冒血的伤口,眼神越发阴鸷,嘴角勾起一抹残忍又扭曲的弧度。
她阴暗的心中无端的升起一种莫名的恶意。
哪怕全天下人都想让她放过顾温暖,哪怕没了顾温暖明安国就此覆灭,她也要将顾温暖牢牢抓在手心里,就算是死,她也要拖着顾温暖下地狱。
太医着急忙慌的被喊来,看着坐在晚枫亭的萧楚俞以及她掌心还在不停流血的伤口,惊惶跪地,“微臣来迟了,微臣给陛下上药。”
血液染湿了帕子,滴在青石板上,看起来触目惊心。
而萧楚俞仿佛不知疼痛一般,神色淡淡,将手放在石桌上,“嗯。”
太医小心翼翼的处理伤口,动作轻柔似水。
“袁奇?”
袁奇立马应道:“奴在。”
“去把顾温暖给朕带来。”她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她。
但是她更想让顾温暖主动出现在她的面前。
“是,奴这就去。”
袁奇快步离开晚枫亭,眨眼间就不见了身影。
萧楚俞看着已经被上好药止血的伤口,眉头轻皱,“李太医,朕不喜欢。”
李太医身子一抖,跪地道:“臣...臣这瓶止血散只要一刻钟便可将伤口恢复如初,请陛下再等等,微臣定会全力以赴。”
“不是,”萧楚俞抬手将包扎好的细布扯开,指尖在已经快要结痂的伤口处狠狠一戳。
李太医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萧楚俞的动作,“皇...皇上?”
萧楚俞将伤口撕裂开,笑了一声:“李太医,朕喜欢这样的。”
李太医如鲠在喉,唯唯诺诺道:“臣..臣知道了。”
温暖在中明殿闲来无事学技术,就看见袁奇急哄哄的跑进来。
“顾小将军,皇上有请,此刻正在晚枫亭等您呢,您快跟奴过去吧。”袁奇忙道。
温暖起身,她身上还穿着萧楚俞的内衫,“劳烦袁公公给我找一件得体的衣服,我也不能衣衫不整的去见陛下。”
袁奇也理解,喊来小太监去拿衣服。
“拿男人的衣服就可以了。”温暖在这个世界已经习惯穿男人的衣服,简单舒服还好穿。
小太监办事麻利,不一会儿就将衣服拿了回来,袁奇和小太监忙给温暖更衣。
温暖穿戴好就被袁奇带去晚枫亭。
“这么紧急?”温暖见袁奇越走越快,要不是因为她还走着,袁奇都能跑起来。
袁奇急道:“陛下被瓷片割破了掌心,血流不止,奴心急如焚啊。”
“什么?”温暖惊道,“陛下遇刺了?”
袁奇被温暖这话吓得心脏一颤,连忙否认道:“没没没,陛下没有遇刺,只是不小心伤到了。”
温暖舒了口气:“那就好,我们走快点吧。”
“好。”
温暖随着袁奇来晚枫亭的时候,太医正跪地给萧楚俞处理伤口,青石板上血迹斑斑,看血滴面积。
萧楚俞的伤口看起来很厉害。
袁奇将温暖带到亭边,“陛下,奴把顾小将军带来了。”
萧楚俞没有应声,垂眸不知在想什么。
温暖看向她掌心的伤口,看起来很深,切口整齐,看着满地的玉瓷碎片,掌心周围有斑点按压,让人不禁怀疑这瓷片是不小心的还是故意为之。
袁奇以为萧楚俞没有听到,又说了一遍:“陛下,奴把顾小将军带来了。”
李太医准备上药,药粉落在伤口的瞬间,激的萧楚俞手掌一颤。
温暖见状,走上前,伸手拿过太医手中的药瓶,“我来吧。”
李太医看了眼萧楚俞,见她没有反应,心里舒了口气:“止血散敷好后用细布包扎,不出两日,陛下的伤口定能恢复如初。”
说完,他退出晚枫亭,与袁奇站在不远处,等候差遣。
“好的,”温暖单膝跪地,握住萧楚俞冰冷的指尖,“陛下,怎么弄的?”
萧楚俞羽睫微颤,“朕,不小心弄得。”
她看温暖上药的动作温柔,好似她握着的不是她的手,而是易碎的瓷瓶,冷嗤道:“怎么?你心疼了?”
温暖上好药,拿过细布慢慢包扎,“嗯,罪臣有些心疼。”
萧楚俞眉头一蹙,“什么时候你顾温暖也会虚情假意,油嘴滑舌了起来?”
“罪臣是不是虚情假意,油嘴滑舌,陛下不清楚吗?”温暖故意舔了舔嘴唇,舌尖在结痂伤口停了一下,“罪臣以为陛下心知肚明。”
萧楚俞眼神一闪,“不知羞耻。”
温暖“哼唧”了两下,应下了这句不知羞耻。
她包好伤口,看着地上的血滴,“疼吗?”
“不疼,”萧楚俞眼神冷冽,语气淡淡,“毕竟,没你当初打朕的疼。”
整整三天三夜的拷打逼问,各种酷刑轮番上阵,哪怕她身上的伤痕被生肌膏给消除了,但她依然记得那布满倒刺的鞭子,那冰冷的拶指,那锋利的铁钉在身上停留过的感觉。
但身体上的疼痛却抵不上她内心的痛苦,毕竟亲手操刀这些酷刑的人就是她满心满眼的心爱之人。
顾温暖。
世人说她睚眦必报,说她心狠手辣,说她小肚鸡肠,各种难以入耳的谩骂无休无止,她照盘全收。
所有伤过她的人,她都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这是顾温暖教她的处世方法,可她应该没想到这些东西却报应在了自己的身上,如今她真的想问她一句。
顾温暖,你后悔吗?
后悔靠近这么阴险恶毒的萧楚俞吗?
温暖眼含愧疚怜惜:“...对不起。”
萧楚俞收回手,眼眸寒冷,“晚了。”
一切都晚了。
第 146 章
晚了吗?
温暖不觉得晚,只要她这条命还活着,她就觉得不晚。
两人一前一后往回走,袁奇带着宫人在后面跟着,僵硬又冰冷的氛围使得众人不敢大气喘一声。
温暖看着萧楚俞玲珑有致的背影,纤细的身段被明黄的龙袍包裹着,透着尊贵又优雅的仙气。
萧楚俞能感觉到温暖看她的目光,视线太过炙热,她想忽视都难。
停下脚步,萧楚俞转过身看着温暖,“为什么老盯着朕?想要伺机逃走吗?”
她们一行人走到了御花园,这里离宫外只有两道红墙的距离,若是顾温暖想要趁机逃走,简直易如反掌,毕竟这个人的轻功无人匹敌。
温暖觉得嗓子有些哑,轻咳了几下,牵动内伤,嘴里涌上一股铁锈味。
她舔了舔嘴唇:“罪臣不敢。”
萧楚俞见她嘴唇一红,眉头一皱。
她走近温暖,掐着温暖的下巴,用袖子擦掉她嘴唇上的血迹,神情嫌恶的骂了一句:“脏死了。”
袁奇看着萧楚俞的龙袍沾上顾温暖的血迹,吓得眼睛都瞪大了,但下一秒见到萧楚俞看向他的瞬间,立马收起所有表情。
“袁奇,将李太医叫回来。”
袁奇回道:“诺。”
“不用。”温暖叫住袁奇,看着萧楚俞,“罪臣这是老伤,好好休养几日就行了。”
袁奇僵在原地,不知道自己是去还是不去。
萧楚俞深深看了眼顾温暖,哼笑一声:“算了,别去了,反正她也是要死的,早死晚死也没有差别。”
袁奇应道:“诺。”
温暖听到这话,笑了笑:“皇上英明。”
“....”萧楚俞指尖轻颤,“朕判你通敌叛国,以下犯上,也是英明之举?”
“自然。”
“顾小将军难道没有不服之心?”
“没有,”温暖看着萧楚俞,“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萧楚俞眉头微蹙:“那若是萧楚俞让你死呢?”
若是此刻的她不是明安国尊贵无比,执掌生杀大权的天子,而是一个普通人萧楚俞,那你还愿意死吗?
温暖微哂:“那我...心甘情愿。”
此刻她也不是征战沙场,战无不胜的顾温暖,而是一个普通人顾温暖,自然愿意被萧楚俞亲手杀了。
萧楚俞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信口胡诌。”
温暖自然知道萧楚俞不会轻易相信她的话,便没有过多解释什么。
她看着已经绽放的绣球花,其花型丰满,大而美丽,颜色多种,令人悦目怡神。
温暖话题一转,问道:“陛下的生辰快到了吧?”
六月初六,是个好日子。
萧楚俞顿了顿,“怎么?”
“陛下要想什么生辰礼?”
“生辰礼?”萧楚俞想到这三年里顾温暖送她的生辰礼物,脸色一变,几乎咬牙切齿道,“朕不想要那五彩斑斓的破石头了。”
三年期间,每逢她的生辰宴,顾温暖都会从漠北送过来不同颜色的珊瑚,不管是样子还是颜色都丑死了,一看就是因循敷衍。
温暖自然知道这三年里原身给萧楚俞送的礼物,原身不善交际,每次得知萧楚俞生辰,明安国的臣子都送礼了,她不送不好,所以她每次都送漠北的特产珊瑚。
每年送的都一样,只是颜色和形状变一变,毫无趣味和诚意可言,单纯就是为了应付了事。
“....”温暖也不好解释说以前送珊瑚的不是她而是原身,她有些尴尬道,“那陛下喜欢什么,罪臣给您安排一下?”
萧楚俞上下打量了一下温暖,她身着一件白锦男子常服,脸色虽苍白但不失俊美,那一双艳若桃花的眉眼微微上挑时仿若浸润在泉中的水晶,澄澈清明如星河陷落。
她身形挺拔,长身玉立,两袖清风,阳光洒在她的身上,仿佛整个人都在散发着光,吸引着所有人的视线。
不愧是当年让人频频倾慕的少年,如朝阳那般耀眼出色。
萧楚俞的视线落在刚才她呕血时染红的薄唇上,她抬手摩挲着温暖的红唇,语气暗哑:“你有什么值得朕期待的?”
如今的她,将军府被查抄,镇国将军的头衔被撤,身上挂着一堆可以诛九族砍头的滔天罪行,她有什么资格来给她过生辰送生辰礼物?
不过,萧楚俞看着在她指尖下越发红润的嘴唇,眼神幽深。
顾温暖还是有一点资格的。
温暖看着萧楚俞那色气衍生的眸子,薄唇开阖,将她的指尖含住,眼波荡漾:“罪臣还能以色侍人,陛下觉得如何?”
萧楚俞指尖轻颤,感受着舌尖在她指腹上划过,冷声道:“你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温暖吐出她的指尖,用袖子擦掉上面的津液,“陛下若是不喜欢,罪臣在想想别的,争取送给陛下一个满意的生辰礼,好吗?”
“怎么?打算哄朕满意,放过你?”萧楚俞抽出手,“顾温暖,不要异想天开,就算你把天上的明月都摘下来,朕也不可能放过你。”
温暖惊讶道:“原来陛下是想要天上的明月啊?”
“....”萧楚俞深吸一口气,狠声道,“顾温暖,别给朕装疯卖傻!”
“罪臣没有装疯卖傻,陛下若是想要天上月,罪臣就给您摘下来。”
萧楚俞听温暖夸大其词,无奈翻了白眼:“顾温暖,你真是痴心妄想!”
温暖耸耸肩,“陛下若是不信,那就等您生辰宴上,看罪臣能不能把月亮给您摘下来?”
“好,朕就看着你怎么摘月亮。”
萧楚俞转身离开,温暖立马跟上去,“那就这么说定了,陛下要去哪里?”
萧楚俞本想回答她,但还是嘴快了些,她一问,她就张口一答:“御书房。”
内心瞬间涌起一股懊恼和尴尬。
温暖看向袁奇,问:“陛下还未用午膳吧?”
萧楚俞咬着唇,不想回答她。
袁奇在一旁应道:“是的,陛下还未用膳。”
萧楚俞顿了顿,才发现温暖刚才那句话是问袁奇的。
内心的懊恼和尴尬更加深刻了。
温暖看萧楚俞突然走快了,她忙跟过去,握住她的手腕,“陛下,先用午膳在去御书房吧?”
萧楚俞因为自以为是而搞得心中很是愤怒和屈辱,整个人像是被陡然踩住了痛脚,她猛地甩开温暖,低吼道:“不用你管!”
旧伤复发,温暖身子还未恢复好,没做任何反应就被萧楚俞用力地甩了出去,直接给她摔到地上去。
她好不容易忍住的淤血直接吐出来了,“呕——”
“顾小将军....”袁奇看顾温暖喷出来的血,惊呼道。
萧楚俞僵在原地,看着温暖吐出来的血,脑子瞬间空白,不可置信的看着倒在地上的温暖。
她胸膛剧烈的浮动,嗓子里呼出来的声音像是抽风箱拉拽出来的“呵呵”声音,脸色惨白如纸,像是随时都会断气。
袁奇不知所措的看着萧楚俞,没有萧楚俞的命令,他不敢擅自做主,只能在这儿干着急。
袁奇刚才的呼喊声仿佛过来很久才传入萧楚俞的耳朵里,她身子一震,蹲下将顾温暖搂在怀里,语气焦急地冲袁奇大喊着:“愣着干什么,去叫太医!”
“是是是,奴这就去”
温暖本想着不用让萧楚俞去喊太医,她这是原身的老毛病,结果一张嘴,又是一口血喷出来,将她胸前的白色常服染透。
萧楚俞惊住,声音都颤抖了,“顾温暖,你别吓朕,朕还要把你秋后问斩,你不可以现在死掉,没有朕的旨意,你不可以现在死掉!”
“你要是现在敢死,就是欺君之罪,就是抗旨不尊,朕会诛你九族,朕会将你五马分尸,挫骨扬灰的!”
温暖其实是想笑一笑,毕竟她顾家只有她一人了,诛九族也是她一人,萧楚俞这威胁一点力度都没有。
但她笑不出也说不出,眼前一黑昏了过去,昏过去的前一秒,萧楚俞的威胁还在耳边嘶吼。
萧楚俞抱起昏过去的顾温暖回到中明殿,袁奇拉着李太医也赶了过来。
李太医在萧楚俞凶狠的目光下连滚带爬的来到床边,看着顾温暖染红的衣服,吓得胆战心惊。
他跪地行礼:“微臣李明德拜见...”
“赶紧医治她,”萧楚俞没空听李太医行礼,厉声道,“若是救不活顾温暖,朕就宰了你!”
李太医身子瞬间紧绷,忙道:“是是是,微臣这就救顾小将军。”
他稳住颤抖的手,给顾温暖把脉,眉头越来越紧,脸色也越来越纠结。
萧楚俞被李太医这幅神情搞得心神不定,她急道:“如何?”
李太医收回手,忙道:“气血失和,脏腑损伤,顾小将军本就内伤严重,后因这几日遭受了诏狱酷刑,从而激发了她多年沉寂的内伤,加重伤势,致使她气血两亏,身体渐渐虚弱,精气残绝...”
萧楚俞脸色一僵,微微一噎:“....能治好吗?”
这样的伤势能活一年都实属不易,但李太医不敢这么说,若是说出口,他怕是活不过今日。
“微臣可以...可以一试。”李太医擦了擦额头冷汗,艰难说道。
萧楚俞眯了眯眼,摩挲着玉扳指,“李明德,若是顾温暖好不了,朕就诛你九族,你看着办。”
李太医吓得匍匐在地,颤抖着应道:“...是..微臣定会竭尽全力救治顾小将军。”
袁奇带着李太医去抓药,萧楚俞守着顾温暖,无心去御书房批阅奏折。
她看着顾温暖胸前的血迹,实在碍眼。
抬手解开顾温暖的衣服,见她染血的衣服换掉,穿着她的内衫,脸色却比内衫还要白上几分。
内伤。
萧楚俞看着昏睡的顾温暖,轻叹道:“顾温暖,你还真是能把人折磨的...生不如死啊。”
第 147 章
李太医为了保命,将太医堂所有人聚集在一起钻研顾温暖内伤的救治方法。
最终钻研出一张药方,可以治疗顾温暖的内伤加重,后期在用“护心汤”和“养魂散”两种汤剂来调养顾温暖本已残破的身体。
温暖昏迷了三天,等她有点意识的时候,就感觉到嘴里被人灌入苦涩的汤药,那药汁苦的仿佛都能让人把五脏六腑都呕出来。
她眉头紧皱,凭着脑海中抵触的意识紧紧闭住唇齿,不想再喝这让人作呕的苦药。
萧楚俞喂到一半,发现喂不下去了,她见温暖眉头紧皱,嘴唇禁闭,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很是痛苦。
她见碗里还有一半的汤药还未喝完,又喂了一勺,结果没进温暖的嘴里全都流到了床上,染湿了被褥。
萧楚俞无奈之下,喝了一口,却被这苦涩的汤药激得眉头紧皱,她不禁苦笑一声。
怪不得不想喝,原来是嫌苦。
她掐着顾温暖的下巴,嘴唇覆上,舌尖挑开温暖紧闭的唇齿,将药汁渡过去。
就算是苦也得给她喝下去,毕竟苦口良药利于病。
温暖感觉到嘴里的柔软,明明药汁苦涩无比,但却透着一丝甘甜,她攥住那丝甘甜不放嘴,似要将嘴里的苦涩都驱散。
萧楚俞被温暖含住舌尖,想着还有半碗药没喂完,无奈咬了下她的嘴唇。
温暖生痛,嘴唇张开,萧楚俞趁机逃出,又喝了一口药渡过去,怕温暖又像之前那样,她故意掰着温暖的下颚,让她无法闭合嘴巴。
等萧楚俞将药汁都喂完,再看温暖的表情,因为汤药太苦,原本苍白的脸色好像都发青了。
萧楚俞嘴角上扬,指尖擦掉她嘴角的药汁,低笑一声:“活该。”
袁奇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故意忽视刚才萧楚俞对顾温暖作出的举动。
“下次煮好药,记得带一盘雪莲蜜饯来。”
袁奇心中了然,接过药碗,“诺。”
雪莲蜜饯,是由天山雪莲制作而成,一颗价值千金,乃是古皖国听闻明安国女皇陛下喜欢吃甜食,便特意敬献的贡品。
萧楚俞看她皱起的眉头,抬手轻轻抚平。
温暖被苦的睁开眼,见萧楚俞为她抚平眉间的褶皱,眸光闪了闪。
萧楚俞没想到顾温暖会突然睁开眼,指尖一滞,刚要收回手,就被温暖攥住手腕。
“放开。”
萧楚俞有一种做坏事被人当场抓住的羞愧感。
温暖摩挲着她纤细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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