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2)
....”盛庭皖真想给自己一巴掌。
“但这个先给你,”温暖拿出方明和给他的药袋子,“这里面是固阳丹和赤暖贴。”
她将这两种药的疗效和使用方法告诉了盛庭皖。
盛庭皖惊喜看着温暖,她没想到温暖会惦记着她的体寒之症,感动又欣喜道:“这就是你要送我的生辰礼物吗?”
温暖看她兴高采烈的样子,那双墨染的眸子里散落着笑意,“这么容易满足吗?”
“我若是不知满足,你又能如何?”
温暖淡淡一笑,“自然是你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哪怕是天上星,水中月,我都给你拿来。”
盛庭皖心尖一颤,看向温暖,她那似桃花的眼眸像是藏着细碎的星光。
天上星,水中月,都藏于这人精致的眉眼之中。
盛庭皖听到自己内心的呼唤。
为何不尝试将她留下?!
你如今已是天阳国女皇,要什么得不到,为什么不试试?
对啊?
她为什么不试试呢?!
盛庭皖仿佛听到自己开口说道:“你要说到做到。”
温暖浅笑道:“嗯,说到做到。”
第 106 章
如何试试?
首先,盛庭皖要确定凌温暖对她的感情,到底是君臣之间的恭敬还是好友之间的相惜,亦或者情人之间的相亲。
毕竟,她已经确认自己对凌温暖的感情是什么了。
她喜欢她,她深爱着她。
这份见不得光的爱恋被她藏在心里好几年,曾经她不乞求与凌温暖相亲相爱,想着能够长长久久的与她相伴,看着她纤细的身影,她的音容笑貌,听她故作生气的喊她“女皇陛下”,她就已经满足。
盛庭皖心里有些小小的恶趣味,她喜欢惹温暖生气,然后她会生气的喊她“女皇陛下”,那副清冷又自知无可奈何的模样,她每次见到,都觉得这样的温暖好妩媚。
她想着,若是在床榻之间抵死缠绵,喷雨嘘云,她听见温暖娇喘着唤她“女皇陛下”,那会是怎样的动人风采,定会让人欲罢不能,无法自拔。
落日时分,回京的队伍行进到青朝城,离京城只有半天的路程。
只剩下半天,盛庭皖想要加紧赶路,温暖却要求停下一个时辰,稍作休息后,在赶回京城。
“为何?”盛庭皖眉头紧皱问道。
队伍停在青朝城外,回京的路不用进青朝城,而是直接走善景官道就可以到达京城南大门。
温暖倚着车,布帘被拉起来,透透风,她看着远处,“歇一会儿,太赶了,士兵们都受不住。”
从西州到京城,盛庭皖一直要求尽快赶路,上万名士兵,整整了耗费八、九天,几乎不眠不休的走到青朝城。
若不是温暖苏醒后要求队伍走走停停,怕是这回京的路上都得累死一堆士兵。
盛庭皖也知自己急不择途,让众士兵跟她疯狂赶路,消耗了很多士兵的体力和精神,听吕言说,这一路上有很多士兵因为赶路太急,扛不住导致昏迷。
就连方明和和沈之瑾也有几次体力不支,不慎昏倒,方明和身体状况还好些,不像沈之瑾,每天瘫在马车里,活脱脱跟要升天似的。
男主这瘦弱的小身子骨被折腾地不行了。
“好。”盛庭皖默然。
众人原地整顿休息,盛庭皖去找方明和,问一下温暖嘴角的身体状况。
温暖看向青朝城方向,见远处王召的身影,立刻摆手道:“王副将。”
王召跳下马,走到温暖身边,将一包油皮纸包裹的东西递给温暖,“相爷,这是您要的东西,末将给您买好了。”
温暖闻了闻,味道对的,她笑道:“多谢王副将。”
王召受宠若惊道:“能为相爷办事,末将荣幸之至。”
“王副将先去休息吧,这几日因为我让你们太累了,我实在是于心不忍。”众人的努力和扶持温暖都是看在眼里的。
王召摆手道:“相爷说这话就折煞末将了,只要相爷能安然无恙,哪怕要了末将的性命,末将也心甘情愿。”
经此风鬼峡一役,凌温暖这个人宛如神仙一样,成为了她们天阳国大军的战神,她们内心最尊敬最敬佩的人。
温暖淡淡一笑:“王副将,重情重义,我深感佩服。”
王召摸摸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转身去和其他士兵坐在一起养精蓄锐。
吕言熬了一锅清粥,盛了一碗端到温暖的马车上,“相爷,该用饭了。”
温暖的状态依旧很虚弱,这几日都是喝一碗清粥来充饥,这也是方明和特意要求的。
“我可以不喝吗?”
这段时间天天喝清粥,嘴巴里都要淡出鸟了。
吕言微笑道:“不行呢,相爷。”
温暖故作凶狠,“你竟敢违背我的命令!”
吕言当做看不见,将粥碗递过去,“相爷是自己喝呢?还是奴把陛下喊过来亲自喂您喝呢?”
温暖:“....”
好家伙,吕言出息了,竟然敢威胁她了!?
不过——
温暖眼睛一转,抬了抬下巴,“那你把陛下喊来让她亲自喂我吧。”
“....”吕言短暂地沉默了一下,放下粥碗,“相爷稍等,奴...这就去。”
还是相爷登峰造极,她斗不过相爷。
不过想想,女皇陛下怕是也斗不过相爷。
“什么?”盛庭皖不可思议听着吕言刚才说的话,“你说什么?”
吕言如实告知:“相爷说,想让陛下亲自喂她喝粥。”
盛庭皖如遭雷劈,声音都干巴了起来,“她...她想让我喂她喝粥?”
吕言点头道:“是的,陛下。”
盛庭皖:“....”
方明和听闻,心里震惊相爷的高深实力,表面却风平浪静,赫然作出一副“非礼勿听,非礼勿视”。
盛庭皖走向温暖的马车,越靠近,心里越发的激动和紧张。
她为什么叫她喂粥?
她是不是疼地难受,没有力气端粥碗?
还是说她想让自己给她亲手喂粥?
“在想什么?”
耳边响起一句问话,盛庭皖想得入迷,没太注意是谁问的,便脱口而出道:“她为什么想要我给她喂粥啊?”
话音一落,盛庭皖猛地意识刚才是谁问话。
她抬头看过去,撞进一双璀璨如繁星的双眸,见她嘴角勾起,“因为我懒得动,要是陛下不想给我喂粥,”
温暖冲吕言抬了抬下巴,“吕言给我喂粥也不是不可以。”
吕言:“....”
不可以!
她受不起!
盛庭皖眼神深意,看向吕言,“你想给温暖喂粥吗?”
吕言慌忙摆手:“奴,不敢!”
温暖挑了挑眉,故作失落道:“原来我竟然这么不招人喜欢,想吃碗粥都没有人喂我?”
盛庭皖:“....”
吕言:“.....”
她冲两人行礼告退,果断转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盛庭皖如同看背叛者似的看向吕言,最终无力翻了个白眼,端起了面前的粥碗。
生怕烫到温暖,她还吹了吹,无可奈何地说:“吃吧。”
温暖眼底闪过一丝得意,低头喝掉那勺略微有些颤抖的粥,“好喝。”
盛庭皖看她眉眼弯弯,那双清澈的眼眸里满是她的身影,她不禁想着,若是一直都是她的身影该多好。
她有些做贼心虚的躲开她的视线,继续喂温暖喝粥。
一碗粥喝的甚是折磨,主要是折磨盛庭皖,温暖倒是喝的享受极了。
盛庭皖刚要拿着喝完的空碗离开,却被温暖一把拽住手腕,“怎么了?还要喝吗?”
平常不是一碗的饭量吗?
现在吃不饱了吗?
“你晚饭吃了吗?”
盛庭皖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某人让我亲自喂粥,我哪有时间去吃饭?”
温暖拿过一旁的油皮纸,递给盛庭皖,“呶,这个给你。”
“什么?”
“你猜猜。”
盛庭皖看她故作玄虚,拿过来,边拆边疑惑道:“你是不是又...桂花糕?”
桂花糕上刻着“苏桂”两个字,是青朝城专门做桂花糕出名的一家甜品店铺,名叫“苏桂坊”。
这家苏桂坊做的桂花糕,形状似桂花,香味似桂花,用桂花花蕊做成甜点夹心是这家苏桂的特色,所以她家的桂花糕要比其他家卖的桂花糕口感略甜,绵密柔软又富有弹性,很受世人喜欢。
盛庭皖也不例外,很喜欢苏桂坊做的桂花糕,但是苏桂坊的桂花糕每日都是限量供应,每次只贩卖三千块,基本未到午时便会全部卖光,还有人提前预定的。
简直千金难求,供不应求。
以前盛庭皖想吃的时候,她就会故意磨凌温暖去苏桂坊的京城分店买给她吃,因为她发现温暖每次都可以买到苏桂坊的桂花糕,不分早晚,哪怕苏桂坊已经关店闭门休息,只要她想吃,温暖都能给她买过来。
盛庭皖看着熟悉的桂花糕,自打凌温暖辞官离开她,她就再也没有吃过苏桂坊的桂花糕了。
吕言也曾给她买过苏桂坊的桂花糕,可是吃到嘴里的时候,发现味道变了。
其实她知道,根本不是桂花糕的味道变了,而是她食不知味了。
温暖见盛庭皖一直看着桂花糕,却不动手,疑惑道:“怎么了?不爱吃了吗?”
她明明记得盛庭皖很喜欢吃苏桂坊的桂花糕,口感偏甜,一直都是小哭包的喜好,以前老爱磨着她,让她去苏桂坊的京城分店买桂花糕给她吃。
如今见盛庭皖只看不动,温暖心想:三年不见,难道她的口味大变了?
“不喜欢?”温暖试探地问道。
盛庭皖指尖一滞,语塞:“你什么时候去买的?”
“正好来到青朝城,我便请求王副将帮我去买一点的。”
盛庭皖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这时候,苏桂坊早就关门了,王召怎么买到的?”
以前温暖可以随时买到她就忍了,毕竟温暖足智多谋,一个苏桂坊的桂花糕还搞不定。
但如今,王召都可以随意买到,是不是有点欺负人了?!
她可是天阳国的女皇陛下,她以前若是派其他人去买苏桂坊的桂花糕,除非动用皇权,否则根本排不到买不到,所以她每次都会去磨温暖,让她帮她去买桂花糕。
温暖笑了笑:“王副将是代替我去买的,自然能买到桂花糕,你不是一直都知道我无时无刻都能买到苏桂坊的桂花糕吗?”
“那你是怎么买到的?”
盛庭皖早就想问了,这个问题困扰她好久了。
温暖没有先回答她,而是冲她抬了抬下巴,“尝尝?”
盛庭皖拿起一块,吃了一口,猛地睁大眼睛。
她竟然吃到了以前熟悉的味道?!
盛庭皖内心感到可笑,原来的食不知味只是因为身边的人不在了,如今她又回到她的身边,所以丢失的味道又都回来了。
“...好吃。”盛庭皖又咬了一口,“很好吃。”
温暖抬起手,揩掉她嘴角的碎渣,“好吃就多吃点。”
“若是以后...我还想吃呢?”
温暖笑了笑:“你以后若是还想吃,我都给你买。”
盛庭皖垂眸,吃掉一块,“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为什么每次都能买到苏桂坊的桂花糕?”
温暖拿起一块桂花糕,咬了一口,“因为我是苏桂坊的老板,老板想吃桂花糕,岂有吃不到之理?”
盛庭皖:“....”
她设想了很多原因,却没想到这个原因。
“你怎么会开一家做桂花糕的甜品铺子?”盛庭皖不解道。
堂堂天阳国丞相,偷偷摸摸开了一家甜品铺子,怎么听怎么都觉得天方夜谭。
温暖看着盛庭皖,无奈道:“还不是某个小孩,天天喊着叫着要吃非常甜地桂花糕,宫里做出来的桂花糕不甜,口感还不好,为了给满足某个小孩的喜好,我只能自己开了一家甜品铺子,没想到还挺火爆的。”
苏桂坊只是她闲来无趣,为了应付盛庭皖才开的甜品铺子,开业至今,苏桂坊只卖一种糕点,那就是盛庭皖爱吃的桂花糕。
温暖却没想到,苏桂坊因为独特的桂花糕很是火爆,分店开遍天阳国各个城池。
盛庭皖不可置信的看着温暖,刹那间,她的心剧烈又滚烫的跳动,震耳欲聋。
她爱上了一个神明,一个可以满足她所有愿望的神明。
只是她内心深处的愿望,太过恶劣低贱。
她不敢说,怕污染了神明。
第 107 章
盛庭皖低头不语,不停地吃着桂花糕,仿佛手中的桂花糕是她这辈子最后一次吃到了。
“慢着点吃,”温暖握住盛庭皖的手腕,“又不是以后吃不到了。”
“可不是嘛?”
“什么?”
盛庭皖撩起眼皮,看着温暖,语气淡淡:“等你毒解除了,你不就要去云游四方了吗?”
等到那时候,她就吃不到这么熟悉的桂花糕了。
温暖顿了顿,刚要说自己不走了,脱口而出的却是一声痛苦的嘶吼。
“啊——”
分筋错骨的疼痛来得措手不及,瞬间让温暖疼地喊了出来,本就面色不佳的脸颊因为疼痛使得更加苍白如纸,她的身体不停地发抖颤栗,像是羊癫疯发作,着实吓人。
喉咙里涌上浓腥的黑血,温暖没忍住,一口喷出来,洒在了盛庭皖的白色锦服上,将她的白衣彻底染成黑红,看起来惨不忍睹。
“温暖!”盛庭皖立马抱住温暖,朝马车外焦急喊去,“吕言,去找方明和,快!”
“是。”吕言听到,立刻去喊方明和。
温暖浑身战栗,在盛庭皖的怀里抽搐,嘴里不停地涌出黑血,脸色越发惨白,像是下一秒就会魂归西天。
“温暖?温暖?”盛庭皖见温暖缓缓闭上眼睛,她害怕温暖会一睡不起。
她不停地大喊着,“温暖,别睡!求你,别睡,你看看我,我是庭皖啊!温暖....”
【痛觉屏蔽已开,只能起到一半的作用,剩下的一半,你自己坚持一下。】系统担心道。
温暖感觉自己稍微能喘上一口气,虽然她的身子还在颤抖和吐血,但着实是好受些了。
“谢了。”
方明和迅速跑了过来,给温暖施以银针,温暖的状态立马缓和了许多。
盛庭皖仍然感觉到颤抖,仔细一看,原来是自己在发抖。
温暖含着血沫,与她十指紧扣,安慰道:“别...别怕,我...我在。”
泪水濡湿眼眶,盛庭皖眼含热泪,低声道:“嗯,我不怕,你要坚持下去,我们马上就要回京城了,你坚持住,好不好?”
“...好。”温暖说的有气无力,下一秒便彻底昏厥了过去。
方明和施完银针,擦了擦额间的冷汗,舒了口气,“陛下,相爷的情况基本是稳住了,此刻我们不能在青朝城继续休息了,必须快马加鞭赶回皇宫。”
“好。”盛庭皖不顾身上的血渍,拉开布帘,大喊道,“所有人,即刻出发回京,不得耽误一刻!”
众人立刻起身,“是——”
寂静的夜色被杂乱急促的马踏声扰乱,深夜里的京城,南大门接到指令,立刻大开宫门,一路开到皇宫,无人敢阻拦。
一进入皇宫,盛庭皖立刻让吕言去国库取来离火灵芝,她将温暖抱到自己的寝殿。
乾阳殿。
盛庭皖将浑身血污的温暖放在卧榻上,腾出位置让方明和继续给温暖施针。
吕言不敢耽误一分,立刻取来了离火灵芝,“陛下,离火灵芝来了。”
盛庭皖拿过檀木盒子,递给方明和,“你看看,是不是这个?”
方明和打开盒子,内心激动不已,大喜道:“陛下,这就是离火灵芝,相爷有救了。”
“快,快给温暖用上。”盛庭皖忙道,“都给她用上。”
离火灵芝还剩下半颗,本就是世间难求,盛庭皖此刻想着只要能救活温暖,哪怕全都用了,她都不心疼。
方明和摇摇头,割下一片灵芝,“只用这些就够了,离火灵芝虽然是神草,但服用太多,有害无益。”
正所谓月满则亏,水满则溢,离火灵芝就是这个道理。
“好,你看着来,务必将凌温暖给朕救活。”盛庭皖不顾方明和怎么使用离火灵芝,只要能救活温暖,其他的她都无所谓。
“是,”方明和看向吕言,“吕女官,能劳烦您准备一桶热水吗?”
“好的,奴马上去准备。”
吕言立刻派人去打来一桶热水。
热水来的很快,方明和看向盛庭皖,“陛下,一会儿臣要给相爷解毒,场面有些血腥,怕是您承受不了,能否退出寝殿?”
盛庭皖刚要拒绝,就听见温暖气若游丝的说,“庭皖,你先出去,有...有方明和在,我会...会没事的。”
“我想在这里陪着你。”盛庭皖沉声道。
温暖喘着粗气,“我没事的,你先...出去,等天亮了,我就...出去找你,好不好?”
盛庭皖还想继续坚持下去。
温暖咳嗽了几声,“庭皖,听话,好吗?”
“...好。”盛庭皖握紧拳头,看向方明和,“给朕务必解了此毒,否则朕让你给温暖陪葬。”
方明和颔首道:“臣,领旨。”
盛庭皖深深地看了眼温暖,转身离开了寝殿,站在门外,寸步不离,死死盯着乾阳殿。
过了一会儿,众人听见乾阳殿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声。
那叫声甚是凄惨,像是千刀万剐一般,让听的人胆战心寒,汗毛倒竖。
盛庭皖脚步跨出一步,却硬生生止在原地,掌心被她扣出血痕,泛红的双眸牢牢盯着乾阳殿。
她听着殿里温暖的惨叫声,每一声都像是一把尖锐的刀刃,丝毫不留情的剐着她的心脏。
一下又一下。
天光大亮,烈日初上。
第一道晨光落在乾阳殿的匾额上,那道紧闭的殿门伴随着移动的光缓缓打开。
等候的人闻声望过去。
只见走出来的人身着白衣,晨光落在她纤细的身子上,像是散发着淡淡的荧光,仿佛下一秒就要飞升成仙一样。
那双清澈的桃花眼,像是浮动着细碎的星光和笑意。
盛庭皖嘴唇蠕动,因为激动而说不出一句话,只能站在原地,呆愣地看着那仙人慢慢走向她。
温暖走到盛庭皖面前,张开手臂,微笑道:“庭皖,过来,让我抱抱。”
小哭包,又哭得让人心疼不已。
盛庭皖不确定的迈出一步,似是在担心眼前的一切都是虚幻,可真当自己与温暖相拥的那个瞬间,她才真的感觉到温暖还活着,温暖还在她的身边。
“...温暖?”她颤抖着唤她。
温暖低笑应道:“嗯,我在。”
“相爷的毒已经解除,但是相爷的身体现在还很虚弱,得需要长时间的静养,三个月内不能动武。”方明和边嘱咐边写药单,“这里是微臣给相爷准备调养身子的佛魂汤散,需要服用整整三个月,每日酉时服用,三碗水熬成一碗即可。”
“在吃食方面,希望相爷还能保持清淡,忌讳大鱼大肉,辛辣酒水。”
“在休息方面,希望相爷早睡早起,不要过度操劳,主要是....”方明和看了眼盛庭皖,“下官...建议您最近还是不要出远门,如果...相爷还想云游四方,可以半年..额..一年左右才可以出去云游四方,毕竟稳妥。”
盛庭皖收回威胁视线,意有所指地看着温暖,“方明和出身神医世家,他要求的话你必须听从,这可是为你好,知道吗?”
温暖假装不知这两人心里的小九九,无奈点了点头:“好的,这段时间麻烦方军医了。”
方明和把药单交给吕言,“都是臣应该做的,相爷太过客气了。”
他收拾好东西,行礼道,“那相爷您先休息,微臣就先告退了。”
盛庭皖摆摆手:“去吧。”
“陛下,相爷,奴去熬药。”吕言说。
“好,去吧。”盛庭皖仍是有些担心,“药炉旁边不能离人,你就一直在旁边守着吧。”
别人她信不过,唯有吕言是她亲信。
吕言应道:“诺。”
乾阳殿里只剩下躺在床上气色明显好转的温暖和站在一旁哪哪都觉得尴尬窘迫的盛庭皖。
温暖好整以暇的看着盛庭皖,拍了拍床边,“女皇陛下站在那里不过来是怕草民把病气传染给您吗?”
盛庭皖看着温暖,她只穿着一身轻薄的白色长袍,领口大开,漏出弧度姣好的锁骨和延绵衣领之下的无穷美景。
她吞了吞喉咙,走到床边,颤巍巍的坐下,“...没有。”
盛庭皖看着温暖漏出的半边□□和胸口处那奇异的图案,一开始方明和给温暖处理伤口的时候,她就看见了温暖右胸上的图案,看起来像是一朵花,下根呈红色,似是被血染红,上蕊为黑色,透着一股妖冶。
温暖顺着她的视线看向自己的右胸,故意打趣道:“好看吗?”
盛庭皖反应过来,立刻别开脸,磕巴道:“我...我不是故意要看的,我...我只是好奇而已。”
“好奇什么?”
“那是花吗?”盛庭皖好奇道。
温暖点头:“是花,叫做玫瑰。”
“是哪里的花?”
盛庭皖从未见过这般妖冶美艳的花朵。
温暖轻笑了下。
盛庭皖见温暖眉眼弯弯的冲她笑,心里乱跳了一下,“怎...怎么了?”
是她说错话了吗?
温暖起身,凑近盛庭皖,嗓音低辞,像是诱哄一般,“是开在我心尖上的花。”
从大腿内侧转移到胸膛之上,这是“她”亲手种下,染红的玫瑰花。
这是她中箭的那一刻,胸膛的玫瑰被血染红,让她猛地意识到为什么这朵玫瑰花会来到她的胸口。
原来,这是“她”亲自送给她的红玫瑰,热烈又直白的讲述着她的深爱。
盛庭皖呆呆地看着温暖,视线从她好看的眉宇慢慢滑落,挺翘的鼻梁,饱满红润的嘴唇。
她痴心妄想的想去一亲芳泽。
距离在慢慢拉近,温暖一动不动,等着她慢慢靠近,她收起尖锐锋利的刺,只为她展现最柔软的花蕊。
气氛逐渐暧昧低沉,压在两个人心上,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已经静止,只有彼此的心跳还在狂热。
“相爷?之瑾来探望您了?”门口传来沈之瑾的喊声,“您还好吧?”
乾阳殿的大门没有关,所以沈之瑾轻而易举的踏入殿内,看到床边的两人,丝毫没有感觉到此时殿内的冰冷。
他极其自来熟的走进来,看到床边的盛庭皖,欠身行礼道:“臣郎见过陛下。”
然后又看向温暖,担心道:“之瑾见过相爷,相爷,您好些了吗?”
盛庭皖额头青筋一跳,咬牙切齿道:“沈之瑾,你...”
沈之瑾被盛庭皖一喊,突然想到之前盛庭皖交代他的事情,立马身子一扭,转身坐在盛庭皖的大腿上,娇俏道:“哎呀,陛下,相爷还在生病,你怎么一时都等不了啊?”
盛庭皖:“.....”
温暖叹了口气,忍住上扬的嘴角,躺下转身,装作有些疲惫,道:“陛下,草民累了,就不送陛下和沈贵君了。”
盛庭皖:“.....”
第 108 章
有杀气!
很浓烈的杀气!
沈之瑾看了眼已经背身过去的凌温暖,又极其小心翼翼的看着面前脸色已经黑沉的盛庭皖,基本可以确定了。
盛庭皖对他有杀气!?
意识到这一点,沈之瑾立马从盛庭皖怀里跳出来,立马行礼道:“既然相爷要休息了,那...那之瑾就不打扰相爷了,陛下,臣郎先行告退,您们继续。”
“等会,”盛庭皖看了眼温暖,见她已经闭眼休息,想来刚解完毒,身子还很虚弱,确实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她深吸一口气,眼含深意地瞪了眼沈之瑾,然后温声道:“温暖,你先好好休息,朕和之瑾先离开了,有事你就派人去寻朕,朕马上来。”
温暖没回头,摆了摆手,意味:不送了。
盛庭皖见温暖连回头看她一眼都不看了,心里瞬间沉闷,转身拉着沈之瑾的衣袖,笑着咬牙切齿道:“你跟朕出来!”
沈之瑾:“....”
我命休矣。
两人走出乾阳殿,走出邵阳宫门,站在第壹宫道上。
沈之瑾立马道歉,态度诚恳,“臣郎错了。”
盛庭皖双眼一眯,“错哪了?”
“....”
说实话,沈之瑾哪知道自己错哪了,他过来关心一下凌相爷还有错了?
难道是他没有第一时间坐在她的怀里?
说来奇怪,当初盛庭皖带他去西州的时候,特意嘱咐他必须要在相爷面前展现出两人非常腻歪,相亲相爱的状态,必须让相爷能看出来他们俩非常的亲密。
他听得是一头雾水,奈何盛庭皖是当今女皇陛下,她说的话他必须得听,所以两人就这么极其尴尬地在相爷面前表现两人如此“深爱”的亲热样子。
想到这儿,沈之瑾稍微试探地问道:“难道是因为...臣郎没有..进门的瞬间...就坐到您的怀里吗?”
盛庭皖:“.....”
杀意更加浓烈了。
沈之瑾立马道歉,“臣郎错了。”
“....”盛庭皖叹了口气,无语道,“你道歉道的挺快,怎么就不会审时度势呢?”
审时度势?!
审什么?
度什么?
时势?什么时势?
难道女皇陛下和相爷之间出现了剧烈的矛盾?
沈之瑾再次试探道:“难道相爷和您之间....”
盛庭皖被他这话搞得心里一激灵,眼神慌乱道:“没有,朕和相爷一直相敬如宾,朕一直把相爷当成朕的挚爱亲朋。”
沈之瑾看她回答的如此之快,仿佛没有思考过,说出这番话也只是为了应付他而随便胡诌的。
而且看盛庭皖这个状态,好像被人戳中心事,急切辩解的样子太过慌乱,所以很容易让人看出破绽。
盛庭皖和相爷是挚爱亲朋,这个他当然知道,毕竟以前这两人的关系特别好,比他这个从小长到大的“青梅竹马”的关系都要好。
盛庭皖如此急于证明她和相爷的关系是挚爱亲朋,是不是代表着她并不确定两人的关系是否是真的“挚爱亲朋”?!
沈之瑾眼含深意的看着盛庭皖,“陛下在慌张什么?”
盛庭皖眼皮一颤,否认道:“朕没有慌张,沈贵君看错了吧?”
“陛下是不是在确定自己与相爷的关系?”
“...”盛庭皖咂舌道,“什么?什么关系?沈贵君在胡说八道什么?”
此地不能久留,她甩了甩衣袖,转身离开,“行了,朕有政事要忙,就不在这里跟你胡言乱语了。”
“陛下喜欢相爷,对嘛?”沈之瑾见盛庭皖要走,便脱口而出自己内心中最为荒诞的疑问。
说是最为荒诞的,但沈之瑾也知道,这个疑问也是最为可靠地。
因为联想以前过往,种种迹象表明,盛庭皖对凌温暖抱有别样的心思。
盛庭皖猛地顿住,停在原地不敢回头。
沈之瑾见她这个反应,内心的疑惑更加坚定了,他本以为自己会特别震惊惊讶,但没想他竟然有些坦然地释怀了。
所有人都认为他们青梅竹马,理应长大后喜结连理,成为妻夫。
他的宗族都认为他以后一定是女皇陛下唯一的凤君,受万千宠爱于一身,每天都在给他灌输如何成为一个端庄娴雅的天阳国凤君。
但所有人却忘了她们两个人真实的想法如何?
盛庭皖真的想要娶他吗?
沈之瑾真的想嫁给她吗?
她们两个真的很般配吗?
....
在沈之瑾眼里,她们其实并不般配,他并不想嫁入皇宫,他最想离开皇宫这个囚牢,去外面的世界看看,所以当初能去西州,哪怕西州荒芜艰险,他也甘愿去那里领略一下京城从未有的独特秀美的风光。
只因为他想出去看看。
所以他很羡慕方明和,他可以以一个男人的身份在危险万分,荒芜艰险的西州和军营里做自己喜欢,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自由又潇洒,奔放又肆意,无拘无束,随性如风。
是沈之瑾很是羡慕得人啊。
盛庭皖握紧衣角,声音有些颤抖,“你..你在说什么?”
沈之瑾走向她,站在她面前,又说了一遍,“陛下,您喜欢相爷,对吗?”
盛庭皖本想辩解,但看到沈之瑾的眼睛时,任何理由都显得过于苍白和无力了。
就像沈之瑾说的,她们从小一起长大,很多事情都瞒不过彼此。
但是——
盛庭皖想到沈之瑾之前说过的话,既然有些事情她瞒不过沈之瑾,那她真的可以骗过凌温暖吗?
如果真的瞒过了,她又该如何?
如果没有瞒过,那么就代表凌温暖明明知道她对她的感情,却装作视而不见?
盛庭皖长叹了口气,直视沈之瑾,“对,朕喜欢凌温暖。”
既然沈之瑾猜到了,她在隐瞒下去就没必要了。
沈之瑾沉默了一瞬,随即笑了笑,“那挺好的。”
盛庭皖被他的态度搞得一懵,不可思议道:“什么...什么挺好的?”
一个女子喜欢另一个女子,多么天方夜谭,多么离经叛道?
怎么在沈之瑾嘴里就变成了“挺好的?”
“臣郎的意思是说,陛下和相爷很般配,所以觉得挺好的。”沈之瑾坦然道。
“朕喜欢一个女子,你不觉得奇怪?不觉得震惊吗?”盛庭皖惊讶道。
沈之瑾眉头一挑:“刚开始觉得奇怪觉得震惊,但是感情这种东西如何界定?要用男女吗?”
他耸耸鼻尖,笑道:“臣郎不以为然,不论男子与男子相爱,亦或是女子与女子相爱,这样的感情本就和男女之间的相爱平齐,不分高低,不分贵贱,不分伦理。”
“而且相比之下,臣郎觉得,相爷更适合陛下,而不是臣郎这样一无是处的男子。”
盛庭皖听他这么说,眉头一蹙,“朕,从未这么想过你,你不必如此妄自菲薄。”
“不,臣郎不是妄自菲薄,而是自知之明。”
哪怕再多人说她们如何般配,但沈之瑾清楚,她们并不配。
人啊,贵在有自知之明。
沈之瑾没有因此而感到自卑和怯懦,明明两人走的不是一条路,为何要强迫彼此背道而驰呢?!
他释怀地笑了笑,像小时候一样,拍了拍盛庭皖的肩膀,“盛庭皖?”
沈之瑾没有叫她女皇陛下,而是像曾经那样,叫她的名字。
盛庭皖看着熟悉的动作,应声:“嗯。”
“我感觉你害怕了,是吗?”他也没有在自称臣郎。
盛庭皖心尖一颤,点头道:“嗯,我是有些...害怕了。”
她也没有自称朕。
小时候的称呼和相处时随意的感觉仿佛在这一刻重新到来。
“你还在怕三年前那件事吗?”
盛庭皖抿了抿唇,沉默不语。
三年前,凌温暖要求盛庭皖册立君妃,并将沈之瑾亲手送给了盛庭皖,让她册封沈之瑾为凤君,但盛庭皖没有答应册封凤君这件事,从而使凌温暖生气,故意称病不上朝,不接传召,公然抗旨,试图挑衅皇家权威。
盛庭皖被凌温暖搞得怕了,只能勉为其难的将沈之瑾封为贵君,地位仅次于凤君。
本以为这件事能就此了断,可第二天,凌温暖上朝,竟然向她递出辞官申请,想要从此退出朝堂,隐居山水之间,不问世事。
凌温暖的态度太过强硬,盛庭皖抗拒不了,因为凌温暖有千方百计可以制裁她,轻而易举。
但她也想着,若是凌温暖辞官了,只要还在她身边,官职称谓倒也无所谓。
可却没想到,她的辞官,并不是意义上的辞官,而是彻底消失在她的身边。
天下之大,竟然寻不到她一丝消息,仿佛这个世间她从未来过,仿佛凌温暖只是她盛庭皖的一个梦境。
沈之瑾轻叹了口气:“虽然我也很难过相爷为何要把我送给你,还必须要求你赐予我凤君之位,但有一点可以确定?”
“什么?”
“那就是在相爷心里,她一定相信了其他人说的话。”
盛庭皖羽睫轻颤,抬眸道:“什么话?”
“你和我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所有人都认为我们理应在一起,理应成亲生子,理应白头偕老,幸福美满,”沈之瑾道,“而这个人所有人里,其中就包括了凌相爷。”
“你是说...?”
沈之瑾笃定道:“我的意思是,在凌相爷心里,她一定也认为着,我们就应该相亲相爱,幸福美满的在一起。”
所以相爷在看见她们举止亲密,相互依偎靠近的时候,并没有产生嫉妒、吃醋、不满和烦躁等负面情绪。
因为在凌相爷内心深处认为,她们做这些都是应该的,理由应当的。
“那接下来....”
沈之瑾拿过盛庭皖的手,附在自己的脸上,眼底划过一丝暗芒,“你应该打我一巴掌,并且废了我,让相爷看到你其实并不喜欢我。”
盛庭皖眉头紧蹙,心不在焉问了一句:“是吗?”
“这样就可以消除相爷心中的疑虑,到时候陛下就可以拥有相爷了,这不就是皆大欢喜了嘛?”
“然后你就可以离开皇宫,去过你的闲云野鹤和快意江湖了?”盛庭皖一句直接戳破沈之瑾的小心思。
沈之瑾:“....”
哎,失算了。
盛庭皖冷笑一声:“沈之瑾,在朕还没有彻底得到温暖的时候,你别想跑。”
沈之瑾瘪嘴道:“你喜欢相爷,把我留在这里有什么用?”
“自然有用,说到底你还提醒了我。”盛庭皖眼神深处,高深莫测。
“什么用?”沈之瑾好奇道。
盛庭皖嘴角一勾:“等到后面就知道了,到时候你就算想要离开皇宫,朕也会鼓掌欢送你的。”
沈之瑾看着盛庭皖离开的背影,不禁感叹道:“一个心狠手辣,一个诡计多端,真乃绝配。”
第 109 章
盛庭皖和沈之瑾吵架了。
这俩人吵得很是惨烈,声势之大,乃至整座皇宫,甚至朝堂上的官员都知道了沈贵君和女皇陛下吵架了,两人的感情遭受到了巨大的危机。
沈家急的跳脚,向女皇请求入宫觐见沈之瑾,却得到了女皇陛下的拒绝,并且严令禁止沈贵君出宫门半步,否则乱棍打死。
此诏令一出,人心惶惶。
人心一慌一乱就容易多想,她们突然想到这几日发生的一件大事,那就是凌相爷凌温暖回来了。
当初沈之瑾就是凌相爷亲自做媒,将沈家嫡子送给了当今女皇陛下,并要求女皇陛下册封沈之瑾为当今凤君,奈何女皇陛下不肯册封凤君,最终才将沈之瑾赐封了一个贵君。
此行此举,当时让众人以为沈家傍上了凌相爷,女皇陛下不敢违抗凌相爷的话,只能娶了沈之瑾,这才倒置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让沈家嫡子成为了女皇陛下后宫中唯一一个君妃,也是唯一一个贵君,致使沈家无人敢惹。
如今两人争吵,所有人都怀疑沈家是不是和凌相爷之间的关系崩裂了,所以女皇陛下才会彻底和沈之瑾决裂。
而且这几日,盛庭皖上朝的时候一直冷着脸,沉重的威严席卷整个朝堂,使得上朝的臣子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生怕殃及池鱼。
温暖这几日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连方明和都诧异她的恢复能力,明明本该修养三个月的状态,结果才过了半个月,温暖就可以健步如飞,状态好的仿佛从未受过伤一样。
“相爷的身子本就身强力壮,这才经过半个月的调养,相爷就已经快要恢复如初了。”方明和看着坐在上位的盛庭皖,这几日他时常会来到御书房给盛庭皖报备温暖的调养状况。
尤其是这几日的状况,明明相爷身子已经快要恢复如初,女皇陛下的脸色就越发深沉。结果等他今日报备完后,女皇陛下的脸色就更加难看了。
按理来说,相爷恢复的越来越好,本是一件好事,女皇陛下应该开心才对,奈何方明和心里清楚,女皇陛下担心的是,若是相爷身体恢复,定会离开京城,云游四海。
女皇陛下不想凌相爷离开皇宫,方明和可以深刻地感受的到。
“你说,她身体好了,是不是就要离开了?”盛庭皖淡淡道。
方明和心里一惊,不知女皇陛下问这话其中的含义,他只能通过实际情况来决断此刻他应该回复什么。
“....臣以为,是。”
凌相爷也曾说过,想要继续云游四海,如今身体已然恢复,定会离开京城,重新去浪迹江湖,游山玩水的。
“是吗?”盛庭皖的声音依旧平淡。
御书房猛地陷入一片死寂,沉重地仿佛将人的脊背压塌。
方明和吞了吞喉咙,额间的冷汗滑落,他抿唇不语,等候盛庭皖之后的话。
“方明和?”
他立刻应道:“臣在。”
“你制药本事高超,想必可以制作出朕想要的药品,是吗?”
方明和猛地抬眸,迎上盛庭皖幽深的眼眸,心尖陡然一颤,艰涩道:“...臣,可以。”
盛庭皖嘴角勾起,“那就好。”
【男主和女主吵架了,你打算如何?】系统见温暖一副平平淡淡的闲散模样,好奇道。
盛庭皖和沈之瑾的争吵温暖自然知道,只是她按兵不动,因为她想看看这俩人到底想干嘛?
温暖倒了杯茶,喝了口,“只要女主不会一气之下杀了男主,剩下的咱们就慢慢来呗。”
反正她不急于一时。
温暖真正想看的是盛庭皖和沈之瑾到底做了个什么局等她入呢?
系统知道温暖心中所想,有些担心道:【虽然说男女主乃是天道之子,但是在这个任务世界里,女主任何方面都要高于男主,男主的生死只在女主的一念之间,我有些担心女主真的会对男主下手。】
“别怕,”温暖掸了掸杯中的茶叶,气定神闲道,“小打小闹,犯不上要人性命。”
【你这么肯定吗?】
“当然,她什么脾气秉性我还不清楚?”温暖笑了笑,“她只需要做她想做的事情,要是错了就算我的。”
她看着盛庭皖从宫门外走进来,眼角微微翘起,喃喃道:“我倒是很想看看,她为了得到我,还能做出什么来?”
温暖总觉得,此刻的盛庭皖还没太放开,太过压抑内心欲望,可不是什么好事。
“她”既然敢黑化,那就是说明“她”是个有野心的人。
盛庭皖走进惠宁殿,见温暖一个人坐在殿内喝茶,眉头微蹙,“牧书和曲卉呢?”
这两个宫婢是盛庭皖特意安排留在惠宁殿照顾温暖的。
本来她打算让温暖一直住在乾阳殿,有她照顾,比较放心,奈何温暖不想住在乾阳殿,说乾阳殿毕竟是女皇寝殿,不是她可以住的。
话虽如此,但盛庭皖听的很不舒坦,可温暖执意如此,她也不好强求什么,以免引起温暖不满,只能将她安置在离乾阳殿只有一个宫道之隔的惠宁殿。
温暖给盛庭皖倒了杯茶,“我让她们出宫去买苏桂坊的桂花糕去了,”她见盛庭皖连朝服都没有去乾阳殿换下来,“刚下朝?”
盛庭皖坐在温暖旁边,喝了口茶,“嗯,刚下。”
“这个时辰?”温暖看她眉宇间略有些忧愁,“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温暖想了想接下来的剧情线,虽然世界剧情线已经乱七八糟,但是还有一些可以借鉴的东西。
就比如,原剧情中,西州战事使得天阳国元气大伤,痛失二十万大军,后来女皇陛下又带领十万将士御驾亲征,收复失地,将民丘国和平洲国打回境内。
虽然战事成果不如温暖,但也算是惊艳绝乱。
战事已定,三国都在极力的恢复元气,彼此之间达成了一种相互和谐又相互较劲试探的淡薄关系。
十天后便是盛庭皖的生辰,原剧情是民丘国、辛兆国和平洲国会派遣使者前来祝贺盛庭皖生辰,因为盛庭皖在战场上狠厉毒辣的手段,让三国内心胆寒又警惕,便合谋将本国的皇子献给盛庭皖,表面上是表忠心,实际上是安插眼线。
若是按照原剧情发展下去,平洲国和辛兆国的献贺使得男主沈之瑾嫉妒吃醋,但是为了三国表面□□和私底下想利用这三名皇子来反监察敌国,暗度陈仓,盛庭皖便收下了这三名皇子。
致使女主男主之间第一次生了嫌隙,直到后来女主靠着这三名皇子窃取了其它三国的要密,一举发兵攻占三国,这才让男主知道女主从始至终爱的都是他,而那三名皇子女主只是在利用而已。
但现在的世界剧情主线已经崩溃,民丘国已经被灭,平洲国连失去城池,立刻递交降书,辛兆国因为天阳国西州战事,吓得胆战心惊,不敢再继续骚扰天阳国东陵。
如今世界格局,天阳国占据有利地位,雄霸天下。
所以目前能引起盛庭皖烦忧的事情几乎少得可怜,眼下也只有她和沈之瑾争吵之事能让她忧虑一些。
果然——
盛庭皖叹了口气,“你说什么是爱情?”
“.....”这个开头温暖是没有想到的,没想到盛庭皖的格调如此之高,直接探讨爱情了。
温暖沉吟道:“心之所向,相濡以沫,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你说这世间真的有你说的这般令人向往的爱情嘛?”盛庭皖垂眸道。
“陛下和沈贵君不就如此?”
既然你不先提,那温暖就先提。
盛庭皖眼皮轻颤,嗓音低落,“近日,我和沈之瑾吵架了。”
嗯,我知道。
听说你俩吵得老凶了,朝堂百官都知道了。
但温暖要装作什么也不知道,露出诧异的神情,“吵架了?”
“你...不知道吗?”盛庭皖看她如此惊诧,面露异色。
明明她和沈之瑾吵得如此凶猛,朝堂百官都知道她和沈之瑾吵架了,怎么温暖看起来什么也不清楚呢?
“我这几日一直修养,不闻窗外事,并不知道你和沈之瑾吵架了,”温暖眉头微蹙,“为何吵架?”
“沈之瑾说他根本不爱我。”盛庭皖声音里透着迷茫,像是懵懂的孩童。
“他直接跟你说的?”温暖很是疑惑,“可当初他明明说过他很喜欢你的。”
“他喜欢我?”盛庭皖心里咯噔一下,不禁诧异。
难道沈之瑾真的喜欢她?
毕竟沈之瑾也不敢在凌温暖面前说谎,这死玩意不会真的对她情根深种吧?!
温暖忍俊不禁,故作认真道:“嗯,若不是因为他说他喜欢你,你又说你喜欢他,我又怎么会将你们促成呢?”
“我喜欢他?”盛庭皖吃惊道,“我何时说过喜欢他?”
“你忘了?”温暖目光有几分遗憾和朦胧,“那年你十八岁的生辰宴,我问过你对沈之瑾怎么看?你说你喜欢沈之瑾的洒脱性子,相处起来很舒服,而且小时候也受过他的照顾,自然对他有些欢喜。”
盛庭皖:“.....”
她...她只是把沈之瑾当成朋友,至交好友,对他的喜欢也只是朋友之间的,怎么会被温暖认为是情人之间的欢喜呢?
“那...沈之瑾跟你说过他喜欢我?”盛庭皖问道。
温暖点头道:“嗯嗯,沈之瑾说你小时候很可爱,很乖巧,与你相处下来也很舒服,能和你在一起是她的荣幸和满足,这难道不是因为他喜欢你吗?”
盛庭皖:“....”
“这么算来,”温暖微笑道,“你们本就两情相悦。”
盛庭皖:“....”
温暖故意拍了拍盛庭皖的肩膀,贴心劝慰道:“小两口,床头打架床尾和,男人嘛,需要个台阶,咱们女子就该胸怀坦荡,大气些哈。”
盛庭皖:“....”
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入夜,皇宫里安静连脚步声都没有。
瑾澜殿的窗户突然被一股风吹开。
沈之瑾惊恐的看着面前的人,倒吸一口气,道:“陛下干嘛不走门?”
“我们还在吵架,不能走门,”盛庭皖把窗户关紧,警惕道,“得小心谨慎。”
沈之瑾:“...”
这种感觉宛如偷情,这要是被旁人看见了,他真是有口难辩。
到时候别说出宫门了,说不定直接将他乱棍打死。
“我们这样好像偷情。”沈之瑾尴尬道。
盛庭皖额头青筋一跳:“....闭嘴!”
沈之瑾乖乖闭嘴。
盛庭皖走到沈之瑾面前,“没想到你还挺机警的?”
沈之瑾打了个哈欠,“不管在哪里,臣郎都很机警。”
皇宫也是,沈府也是,亦或者他向往的江湖也是。
盛庭皖不在意沈之瑾如何机警,她此次前来主要是为了搞清楚一件事,“你和凌温暖说过喜欢我?”
沈之瑾摇头道:“...没有。”
盛庭皖眉头紧皱,“那凌温暖为何说你喜欢我?”
“她跟你说的?”
盛庭皖将温暖的话原封不动的告诉沈之瑾。
沈之瑾沉默了许久,“陛下,我们都清楚凌相爷足智多谋,超群绝伦是不是?”
盛庭皖挑眉:“你想说什么?”
“凌相爷可以手眼通天,可以博古通今,但眼下,臣郎好像发现了相爷的一个弱点。”
“什么弱点?”
沈之瑾抬眸,沉声道:“凌相爷,也许并不知道什么是爱。”
也许。
凌温暖不懂爱。
“若说对你最好的人,除了凌相爷我想不到任何人,臣郎虽然与您从小长到大,但是让我做到相爷那样,臣郎自愧不如。”
“相爷足智多谋,举世无双,天下之事,她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但臣郎认为,情爱之事,她应该一无所知。”
“或许,陛下,可以教教相爷如何爱上一个人?”
第 110 章
初雪降临,一片片雪花落满京城,处处银装素裹,美不胜收。
今日,是天阳国女皇陛下盛庭皖的生辰宴。
平洲国和辛兆国早已派遣使者前来天阳国献贺,还真的带了自家貌美的皇子,温暖不禁感叹,剧情线竟然还能顺回来。
系统嗤之以鼻:【你当天道吃素的?】
温暖干笑道:“嗯呢,天道真厉害。”
【....】
丝毫听不出任何尊敬的语气。
盛庭皖的生辰宴举办在御花园,场地之大,能容纳上千人。
温暖作为一个没有任何官职的人出现在盛庭皖的生辰宴上,众人没有一丝抵触和不敬。
她被盛庭皖安排在距离龙椅很近的距离,吕言站在她的旁边,为她布菜倒酒,这样她看起来像是天阳国的女皇陛下似的。
对此,温暖坦然自若的受着吕言的服侍。
在场人不敢直视,只能私底下频频看向温暖那边。
凌温暖消失在天阳国三年,这三年里,不仅盛庭皖找过凌温暖,其他人也直接或间接的派人寻找过凌温暖。
有的想要将凌温暖找到,在女皇陛下面前获得一些奖励和好印象,有的则是想要将凌温暖暗中杀害,以绝后患。
毕竟凌温暖这种人才,若是收于麾下,乃是利器福泽,若是成为对手,那将是最难以攻克的艰难险阻。
可凌温暖消失的太彻底,众人寻找了很久,都没有查找到凌温暖的蛛丝马迹,就仿佛这世间从未有凌温暖这个人出现过。
但也只是众人感叹凌温暖的本事,竟能将自己的踪迹隐藏的这么好,不过转念一想,她本就出类拔萃,能做到这种程度,也是理所应当。
她消失的突然,出现的也突然。
任谁也没有想到消失三年的凌温暖竟然会在西州出现,而且还轻而易举地将西州惊险又刺激的局势彻底转换,致使民丘国惨败直接灭国,平洲国连失三座城池。
所以,天阳国官员对于凌温暖是又敬畏又害怕,而平洲国和辛兆国则是又愤恨又惊惧。
酒过半巡,歌舞升平。
众人推杯换盏,看似随缘投机,实则互相试探
盛庭皖坐于高台,目光虽一直注视着舞池里的舞郎,但余光总是落在温暖的身上。
她自以为隐藏的很好,但温暖却能感受到盛庭皖的频频注视。
那眼神火热的,就差直接穿透了她的皮肉,看尽她的白骨。
吕言给她倒好酒,温暖拿起酒杯,抵在嘴边,挡住微微上扬的嘴角,低声道:“真是让人把持不住。”
系统抠鼻:【你躁动了?】
温暖看着杯中酒,沉思道:“你说我要不要酒后乱性一下?”
【...】系统叹了口气,【这样太没品了。】
“那玩意我有吗?”温暖讥诮一笑。
系统:【...哦,忘了,你没有。】
“算了,我也只是说说而已,毕竟我可不想黑化值涨上去。”
酒后乱性,温暖从不信这种东西。
正所谓男人三分醉,演到你流泪,女人也不例外,若是真喝到毫无意识,又怎么会乱性呢?
那些借着酒后乱性当做理由滚在一起的男女,都不过都是半推半就而已,又装什么无辜单纯?
【现在女主的黑化值为4.1。】系统说道。
它只是正常播报黑化值的变动,毕竟温暖现在不急于消除女主黑化值。
“顺其自然吧。”
她现在不急于降低黑化值,但也不会特意阻碍黑化值的降低。
温暖看着盛庭皖,轻笑了下:“我想着,若是能多陪她一天也是好的。”
系统没多说什么。
盛庭皖感觉到温暖看过来,身体一僵,想着是不是自己偷看她被发现,心里暗自懊恼,都怪自己贪婪,很是不舍地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
盛庭皖做贼心虚的拿起酒杯,袖子掩面,故意遮住温暖投过来的视线,急忙地喝了口酒。
喝的过于急促,呛到了嗓子。
“咳咳咳...”
沈之瑾见状,立刻拿过手帕擦着盛庭皖的嘴角,拍了拍她的后背,“陛下,还好吗?”
盛庭皖摆手道:“...咳咳..无事,喝的有些急了。”
沈之瑾看她脸色被咳的泛红,小声道:“喝多了?”
盛庭皖瞥了他一眼,“这点酒,不足以让朕喝多。”
沈之瑾看了眼温暖,建议道:“臣郎有个计划,不知陛下想不想一试?”
“什么?”
沈之瑾故作和盛庭皖调情,凑近她的耳边,轻声道:“酒后吐真心,酒后乱性。”
盛庭皖眸子一眯,“你从哪学来这些东西的?”
“陛下不用管臣郎如何知道这些手段,”沈之瑾看着她,“陛下想不想试试呢?”
盛庭皖有些犹豫。
“就算被相爷拒绝了,陛下也可以把所有过错推给酒,说是您喝多了,以为是臣郎,想与臣郎亲热,结果把相爷当成了臣郎,这样相爷也不会起疑心。”沈之瑾狡黠一笑,眼眸中透着一股狡猾劲儿。
盛庭皖摩挲着手指,垂眸不语。
沈之瑾见温暖看过来,起身坐回位置上,反正他言尽于此,至于盛庭皖想不想去做,那就看她如何抉择。
盛庭皖看着桌前的酒壶,指尖攥紧,手背泛起青筋。
她深吸一口气,拿过酒壶,给自己倒满了酒杯,刚要抬手就喝,就看见平洲国和辛兆国使者走出来。
两国使者一同觐见叩拜。
“平洲国使者吴付祝贺天阳国女皇呈辉南极,霞焕椿庭。”
“辛兆国使者冯飞祝贺天阳国女皇萱堂日永,兰阁风薰。”
盛庭皖放下酒杯,抬手道:“多谢两国使者的祝福,请起。”
吴付:“谢女皇陛下。”
冯飞:“谢女皇陛下。”
两人对视一眼,吴付先开口道:“平洲国十皇子夏溪崇拜敬畏天阳国女皇陛下的天威,也很喜欢天阳国和善民风,此次祝贺,十皇子夏溪特意跟随使者一起前来献贺。”
她像席位招了招手,只见一个身姿妖娆,体态纤细的男子走上来,样貌确实明艳动人。
而辛兆国使者说的话一如平洲国吴付所说,将自家的皇子卓然请上来。
夏溪冷艳高傲,卓然清雅淡然,两人一冷一热,一艳一素,各自风采绝伦。
众人心思各异,看向高座之上的女皇陛下。
两国献上各自的皇子,寓意何为,众人皆知,毕竟两国使者就差把此行的目的都直白的讲出来了。
想来,此番做法怕是平洲国和辛兆国为了定国□□,特意送来人质表示投诚和以求平安的。
盛庭皖睨视两国皇子一眼,垂眸淡道:“如今见也见了,可是满意了?”
吴付躬身道:“自然是心满意足,但此次十皇子祝贺女皇陛下生辰为主,但十皇子却在这生辰宴上倾心一人,使者斗胆,求女皇陛下给个赏赐。”
冯飞见状,躬身道:“五皇子卓然亦是如此。”
目的太过直白,盛庭皖都懒得继续维持面上的平和,她冷嗤一声:“不知这两位皇子看上在座的哪位了?”
众人看向盛庭皖,很明显,她们心里都清楚这两位皇子必定是看上了女皇陛下。
吴付和冯飞对视一眼,纷纷看向各家皇子。
夏溪走上前,对着温暖勾唇一笑,笑容妩媚,他欠身行礼道:“女皇陛下,夏溪倾慕于凌相爷。”
温暖:“....”
众人:“....”
盛庭皖握紧手中的酒杯。
卓然也走上前,冲着温暖盈盈一笑,恬静优美,他行礼道:“女皇陛下,卓然倾慕于凌相爷。
温暖:“...!!”
众人:“....?!”
盛庭皖猛地掐碎手中的酒杯,眸子一眯,“两位皇子原来是看中了我国相爷啊?!”
明明很平淡说出的话,但话里的冷意已经席卷宴席,在场之人无一不胆颤。
众人纷纷看向温暖,只见她除了有些诧异,并未作出任何举动,反而自家女皇陛下非常的...生气。
她们有些纳闷,就算一开始她们想错了,以为这两个皇子是要送给女皇陛下的,但送给凌相爷也是可以的。
不过是两名男子,又不是黄金万两,山河海川,倒也显得不足为奇。
但她们见女皇陛下如此震怒,不禁疑惑,难道女皇陛下是看上了这两国皇子,所以看见两国皇子都选择了凌相爷,女皇陛下因此嫉妒不满?
夏溪看向温暖,倨傲道:“女皇陛下,夏溪第一眼见到凌相爷的时候,就很喜欢,希望女皇陛下可以成全。”
卓然看向温暖,温柔道:“女皇陛下,卓然对凌相爷一见钟情,内心欢喜,想常伴于凌相爷身边,侍候左右。”
“....”盛庭皖抵了抵腮,冷笑道,“你们倒是眼光很高嘛?”
是夸赞还是讽刺。
在场之人,有的读懂了这句话的含义,有的却洋洋得意。
夏溪自豪一笑:“多谢女皇陛下夸赞。”
卓然明显听出了盛庭皖的深层含义,默然不语。
盛庭皖微眯眸子,冷声道:“那可惜了,凌相爷目前没有成婚的打算,真是让两位皇子失望了。”
卓然顿了顿,沉默不语,意为接受安排。
但夏溪性子火辣跋扈,见盛庭皖开口拒绝,而凌相爷却一句话都没有说,觉得很是不满。
他直言道:“女皇陛下,夏溪是想要嫁给凌相爷,就算要拒绝也应该凌相爷亲自开口,而且夏溪以为,凌相爷说不定也喜欢夏溪呢?”
盛庭皖瞳孔猛地一沉,“是吗?夏皇子如此自信?”
夏溪笑的明艳,看向凌温暖,“自然。”
他走到温暖面前,柔声道:“相爷,夏溪想要嫁给您,终生侍候您,好吗?”
盛庭皖看着温暖,眸光意味不明,酒杯的碎裂握在掌心,刺痛她的心。
温暖喝了口酒,淡淡一笑。
众人见温暖一笑,心里顿时了然,面对如此貌美的男子,哪个女子不会动心呢?
而且凌相爷有资本有实力收下两国皇子,就连当朝女皇陛下都不能插手阻止。
盛庭皖见温暖一笑,心里咯噔一下。
夏溪见温暖笑了笑,惊喜道:“凌相爷是应允了吗!?”
“不是哦,”温暖放下酒杯,“就如陛下所说,我目前没有成婚的打算。”
盛庭皖听到,顿时舒了口气。
沈之瑾看了眼盛庭皖掌心的血,眉头舒展,拍了拍胸口,稳住了慌乱的心神。
夏溪眼神失落,委屈道:“为什么?是夏溪哪里不得相爷喜欢吗?”
“不,不是皇子的问题,而是我的问题。”
夏溪觉得这都是温暖找的理由,直言道:“相爷能有什么问题?”
温暖叹了口气,认真道:“我不能人道,不能给皇子幸福。”
夏溪:“....”
盛庭皖:“.....”
沈之瑾:“....”
众人:“....”
第 111 章
不能人道!?
宴席之间瞬间冰封,宛如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流将众人冻结。
若是其他理由,众人还可以认作凌温暖想要糊弄夏溪,但是拿不能人道这种隐晦的私事作为拒绝理由,有些太下血本了,让人不得不怀疑这个理由的真实性和可靠性。
夏溪张大嘴巴,不可置信道:“不..不能人道?”
床笫之欢乃是人生幸事,若是不能人道,岂不是痛失了很多乐趣?
想到这儿,他有些遗憾道:“那真的是...太可惜了。”
温暖唉声叹气道:“是太可惜了,我预祝夏溪皇子和卓然皇子早日觅得佳人,喜结良缘。”
夏溪只能作罢,微微欠身,“多谢凌相爷。”
卓然行礼道:“多谢凌相爷。”
一场风波过后,生辰宴上陷入一阵诡异的氛围,众人都想去看看温暖神情,但都不敢正眼看去,只能偷偷摸摸瞄过去,但见到温暖冲她们微微一笑,笑容明明温和,却叫众人霎时胆战心惊,缩作一团。
温暖到了杯酒,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喝着。
盛庭皖思绪混乱,掌心的碎片落了一地。
沈之瑾见到她掌心泛血的伤口,将怀中的手帕递过去,“陛下,擦擦。”
盛庭皖把帕子攥在掌心,“她在说谎。”
这很肯定。
沈之瑾知道盛庭皖这句话的意思,诧异道:“相爷为了拒绝两国皇子,竟然拿这种事开玩笑?”
这也太狠了吧!
“她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盛庭皖捏紧帕子,幽深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狠厉,“她向来都不是什么善人。”
就像当年,凌温暖为了推她上位,善用谋略和武力。
此人城府深沉,心狠手辣,将天阳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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