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1)
盛庭皖看着棋盘上的棋子,顿了顿,“你们...五子棋?”
温暖坐过去,“嗯,草民和方军医正在下五子棋。”
“你教他的?”
温暖嘴角挑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嗯,围棋草民觉得没意思,就教方军医五子棋的玩法,有何不可吗?”
当然不可!
这五子棋普天之下除了她和凌温暖谁都不会玩,明明是她们两人之间的秘密,为什么凌温暖要教给另一个人?!
沈之瑾想学五子棋的时候她都没有教他。
难道凌温暖看上方明和了吗?
一想到这儿,盛庭皖指尖在棋盘上轻滑了一下。
【黑化值上涨,此时女主黑化值为7.9!】系统叹了口气,【这几天好不容易降下去的黑化值你又给我涨回来了。】
“慢慢来,不急。”
自打温暖知道了每个世界需要降低黑化值的人都是“她”,她都不那么急于一时了。
盛庭皖眯了眯眼,她将棋盘上的棋子收回棋篓,“没有不可,你想教就教。”
她能说什么?
她有什么资格来要求凌温暖。
温暖看了她一眼,盛庭皖这憋屈傲娇的小模样实在是太明显了。
她无声勾了勾嘴角,“陛下想执白棋还是黑棋?”
盛庭皖将手边的白棋推过去,看着温暖旁边的黑棋篓,“我用黑棋。”
“好,”温暖将手边的黑棋篓递过去,拿过白棋篓,抬手道,“陛下先。”
盛庭皖执黑棋落在天元处。
温暖执白棋,落在黑棋右上方的星位处。
盛庭皖看着温暖的落子处,把黑棋下在白棋左边,“为何放那么...远?”
为什么要来离京城最远的西州?
温暖贴着黑棋落子,“视野广,看得清局势。”
西州虽远,但在这里能护住天阳国。
温暖刚回到这个任务世界的时候,并没有在西州,而是离西州几十公里以外的丘宁城。
她知道世界主线剧情,知道天阳国大军会在西州覆灭,所以她特意赶来西州,给盛庭皖赔礼道歉。
盛庭皖羽睫一颤,执黑棋落在白棋上方,“这里离天元太远,没有施展的方向。”
西州偏远贫瘠,荒烟蔓草,飞沙扬砾,风雪交加,寒夜冻人血骨,你身居庙堂高处,站在朝阳里,从未沾染过冰霜风雪,怎能受得了这里的荒凉?
温暖将白棋落在黑棋右边,“怎会没有方向,白棋至始至终都在看着天元。”
“但是越来越远了。”盛庭皖执黑棋堵住白棋的右上角。
“不远,”温暖执白棋落在下方,“只要黑棋手下留情。”
“可惜了,”盛庭皖毫不犹豫的堵住白棋的后路,“黑棋...心太黑了。”
温暖笑了笑:“那白棋就主动回到天云。”
她将白棋落在盛庭皖刚才下在天元处的黑棋左边。
盛庭皖落子的手一颤,将黑棋下在了自家黑棋的右边,低声道:“...物是人非。”
“物是..”温暖并没有堵黑棋的路,而是继续走自己的路,“人却未必已非。”
盛庭皖见温暖并没有堵她,试探地将黑棋落在可以最快“连五”的路上,“但已经...背道而驰。”
“一次而已,”温暖依旧没有拦截盛庭皖的白棋。
盛庭皖看着棋盘,此时她只要落下黑棋,便可以取得胜利,而在这个过程中,温暖一直都没有拦截她。
她将黑棋落下,已成定局,“为何不拦我?”
温暖放下手中的白棋,“想再来一局。”
她看着一脸诧异的盛庭皖,嘴角挑起,“陛下,要不要再来一局?”
盛庭皖垂首,耳垂却悄悄泛红,“...来...来呗。”
干嘛还要故意输给我?!
明明之前每次玩五子棋,你都气势汹汹将我杀的片甲不留,如今放水一次,竟让人如此...如此心烦意乱。
盛庭皖看着收拾棋盘的温暖,心里憋屈,还以为温暖是故意的,是特意哄她开心的,没想到就是让她继续陪她玩?!
“开心吗?”
盛庭皖还在埋怨温暖,听到温暖的问话,怔楞了一下,“什么?”
“赢了,开心吗?”
“虽胜之不武,但...”盛庭皖故意气她,“赢了,自然是开心的。”
温暖笑笑:“那就好。”
“什么意思?”
温暖抬眸看她,那双迷人的桃花眼,水光潋滟,轻声浅笑道:“开心就好。”
“....”
盛庭皖如同被烫到了似得,飞快低下头,不敢与温暖对视,慌乱的将黑棋落下,“下棋,这次...这次不许再让我了。”
“好。”
夜还长,但人却累了。
落子的空挡,温暖看着盛庭皖手抵额头闭眼睡着,卧蚕处有淡淡的黑沉,这几日她定是没有睡好觉。
温暖想到这几日沈之瑾的娇喘声,冷不丁地笑了下。
要说累,沈之瑾应该更累。
不过,他今夜到是能睡个好觉了。
温暖走到盛庭皖身边,一手伸进她腰间,一手伸进她腿窝,将她抱起来,轻轻地放到床上。
她躺在她的身边,摸着她仍是冰凉的手。
温暖深深地叹了口气:“这毛病就没办法彻底消除吗?”
【说不定她胸口上的疤痕还在呢,】系统也跟着叹了口气,【这是自愿的,就像你身上的纹身,你要是不愿意消除,我们也不会自动给你消除。】
说起纹身,温暖拉开衣领,看着右胸上的玫瑰已经染红到了根茎最上端。
“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这朵玫瑰为什么会从我的大腿上转移到我的胸口上?”
除了每个世界一两次的发热所带来的灼热痛感以外,其他的时候都是毫无反应的。
而如今,温暖也算是弄清楚了为什么她胸口的玫瑰总是滚烫,因为她对“她”一次又一次地心动。
秋末的阳光依旧万丈,光辉倾洒茫茫山野。
营帐透入点点荧光,落在眉眼上,惹人蹙起眉头。
盛庭皖抬起手,挡在眼前,鼻尖微微耸动,闻到了一丝熟悉的清香,似云雾淡薄。
指缝落下阳光,盛庭皖适应了一下光亮。
意识渐渐回笼。
她明明记得自己的床铺不会被这么强烈的阳光所照射,难道沈之瑾跟她换地方睡觉了?!
不对,她不是在和凌温暖下棋吗?
她怎么回营帐的?
为什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怎么了?”耳边响起一道低哑的声音,“是阳光太刺眼了吗?”
盛庭皖看着挡在她眼前的手掌,白皙如玉,手指纤细修长,青筋浮动的都恰到好处。
这不是她的手!
也不会是沈之瑾的手!?
这声音——
盛庭皖猛地转过身,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与她枕在一个枕头上的凌温暖,两人的面容近在咫尺。
她能看见她挺翘的睫毛,高挺的鼻梁,肤如凝脂,白皙中透着淡淡地粉红,像一块极品的白玉。
视线下垂,落在她嫣红的嘴唇上,似冬日里艳压群芳的红梅,浮动暗香。
盛庭皖下意识地吞了吞喉咙,猛地意识到两人距离如此之间,蹭的一下坐起来。
温暖也跟着起身,看着盛庭皖脸颊微微泛红,眼底浮现一丝笑意,故作疑惑道:“怎么了?陛下,是做噩梦了吗?”
盛庭皖发现两人竟然躺在一张床上,盖着同一个被子,若是她刚才没看错的话。
她竟然是被温暖抱在怀里睡觉的!?
“我们...为什么...会睡在...一起?”盛庭皖神色惊恐,磕磕巴巴道。
“昨夜陛下累了,草民就将您抱在床上歇息了。”
“你抱我了?!”盛庭皖语调上扬,瞪大眼睛,“我为什么会在...你的怀里?”
“深夜寒冷,陛下一直喊冷,草民只能用身体给陛下取暖,”温暖眉头紧皱,抿唇道,“草民虽身份低贱,但实在是见不得陛下睡得不舒服,便胆大妄为的抱了圣体,请陛下降罚。”
她刚要下床跪地,盛庭皖拽着她的衣服,迅速接受了温暖的这个理由,听到温暖用身体为她取暖,脸颊越发红了。
她暗叹了口气:“不..不用,我不罚你,你也是为了...我好。”
“陛下开明,草民多谢陛下免罚。”温暖舒了口气。
盛庭皖见温暖抬起手,指尖调开她眉头上的头发,轻声道:“这边落头发了。”
“...”盛庭皖感觉到胸膛里剧烈的跳动,震耳欲聋。
她偏过头,见身上的衣服还在,暗暗地舒了口气,心里却涌出一丝失落。
盛庭皖起身下床,拿过旁边架子上的衣服。
“草民服侍陛下更衣吧?”温暖走下床,伸手过去。
盛庭皖顿了顿,把衣服给她,张开手任由温暖给她更衣。
腰带系好,温暖将玉簪给盛庭皖带上,“好了,陛下。”
盛庭皖看着腰带,轻哼了一下:“我还从不知道你有这等...手艺。”
“云游四方,见识多了,学得也就多了。”温暖笑了笑,“陛下若是喜欢,草民以后给陛下常系。”
系腰带?!
怎么常系?
难道你还能入宫当朕的凤君吗?
想着这儿,盛庭皖被自己的想法惊了一下,躲开温暖看过来的视线,转身往外走。
走到门口,盛庭皖没回头,说:“我不喜欢你自称草民。”
温暖嘴角勾起,“喏,陛下想让草民自称什么?”
盛庭皖拉开布帘,抬脚走出的瞬间,“...温暖。”
一如往初,你还是凌温暖,仍能常伴吾身。
第 102 章
一出营帐,盛庭皖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不知为何,她好像还能感受到温暖拥抱她时的炙热和力量,她的呼吸、她的馨香、她的肌肤和她的嘴唇,像是长在她的脑海里,生根发芽,茁壮成长。
盛庭皖晃了晃脑子,试图将那恼人的念头抛诸脑后,转身回了自己的营帐。
一拉开布帘,就看见沈之瑾肆无忌惮,大摇大摆的睡在她的床上,嘴角还留着不明液体,鼾声四起,睡得那叫一个香啊。
盛庭皖眯了眯眼睛,走过去,踹了踹床边,“起来。”
沈之瑾耸耸鼻子,丝毫没有任何要起床的意思,继续蒙头大睡。
“....”盛庭皖磨磨后槽牙,“沈之瑾,给朕滚起来!”
沈之瑾被吵的眉头紧蹙,嘟囔道:“谁啊?打扰本公子睡觉是想死吧!?”
盛庭皖被气笑了,厉声道:“沈之瑾,你想让谁死?”
“本公子让你死!”沈之瑾被吵的心烦,猛地起身直接骂过去,“本公子看你是不想活...”
他看着眼前面色凝重的盛庭皖,瞪大眼睛,迅速从床上滚下来,跪在地上,态度诚恳道:“臣郎错了,臣郎睡糊涂了,臣郎在说梦话呢,臣郎怎么敢让陛下去死呢?”
盛庭皖上前一步,坐在床边,“这一夜沈贵君看起来睡得不错啊?”
沈之瑾立马摇头:“没有,臣郎没有睡得不错,陛下一夜未归,臣郎很是担心。”
“呵呵,担心的都睡着了,还说梦话要杀了朕,沈贵君的心还真是深不可测呢。”盛庭皖嘲讽道。
“臣郎错了,臣郎知错了,求陛下开恩。”沈之瑾委屈巴巴的噘嘴道。
盛庭皖白了他一眼,“你从小就是插科打诨,撒娇示弱的一把好手。”
沈之瑾知道盛庭皖没有真的生气,笑嘻嘻道:“陛下最是了解臣郎,自然知道臣郎是担心陛下您的。”
他看着盛庭皖,好奇道:“陛下,您昨夜未归,是在凌相爷的营帐睡得吗?”
盛庭皖眼底划过一丝慌乱,忙道:“怎么会?朕一夜都在和李将军商谈战事,怎么会在凌温暖营帐睡觉?!”
沈之瑾看她突然慌张,狐疑道:“真的吗?”
“你敢质疑朕?”盛庭皖目光危险道。
沈之瑾立刻摆手道:“不敢,不敢,陛下金口玉言,绝无谎话。”
盛庭皖哼了一声:“算你识相,你要是...”
这时,帐外突然传来一声呼唤。
“陛下,草民凌温暖请求觐见。”
盛庭皖眉头一蹙,看了一眼沈之瑾,抬手把他拉到怀里,给了沈之瑾一个眼神,“进来。”
沈之瑾立刻身子一软,趴在盛庭皖怀里,故意不去看凌温暖。
温暖走进营帐内,见到床边两个拥抱的人,垂眸道:“草民凌温暖参见陛下。”
虽然盛庭皖不让她自称草民,但这里毕竟还有沈之瑾在,尊卑不能忘。
盛庭皖听见她还自称草民,眉头微蹙,搂着沈之瑾的腰,“有事?”
温暖从怀中拿出,“陛下的锦袜落在草民的营帐里了。”
“...!!”沈之瑾刚要回头去看看,就被盛庭皖一把掐住后脖颈,不能转动脖子。
“..敢转头,朕就掐断你的脖子。”盛庭皖低声威胁道。
沈之瑾立刻乖巧地躺在盛庭皖的怀里,不敢乱动。
盛庭皖看着温暖手上的锦袜,确实是她的贴身衣物,刚才走得太急,她也没注意到自己竟然是光脚穿鞋。
“一双锦袜而已,扔了就好,还用你特意送来?”盛庭皖怀疑温暖是故意的。
温暖颔首道:“毕竟是陛下的贴身衣物,草民不敢随意处置,自然是要还给主人的。”
“朕不要了,你自己随便处理吧。”
温暖将锦袜又塞回怀里,“好的,那草民就先行告退了,陛下...”她看了眼盛庭皖怀里的沈之瑾,意有所指道,“您请继续。”
盛庭皖:“....”
她看着温暖的背影,很是潇洒,好像并不在意她与沈之瑾如此亲密。
也对,沈之瑾是她亲自送给她的,凌温暖又怎么会在意她和沈之瑾如何相处。
“滚下去。”盛庭皖语气不爽道。
沈之瑾自觉地站在一旁,看着盛庭皖一脸黑沉,暗道:还真是帝王最无情,把他利用完就扔到一边。
不过——
沈之瑾视线落在盛庭皖的脚上。
“你在看什么?”盛庭皖眸子一压。
沈之瑾立即收回视线,淡然道:“臣郎什么也没有看呢,陛下要用早饭吗?臣郎给您去准备吧。”
盛庭皖:“...滚蛋。”
“好嘞。”沈之瑾立马跑出营帐,跟屁股后面有恶狗追似的。
盛庭皖看着他离开,将脚上的鞋子脱下,看着赤足,脑子里却想到别处。
温暖是不是亲自帮她脱的袜子?
那她的手是不是碰了她的脚啊?
那她...
盛庭皖羞愤地闭了闭眼,立马把脑子里的胡思乱想甩出去,猛地仰头,倒在床褥中,低低地吼叫了一声,她此刻的内心已是纠结懊恼无比。
整个军营里只有两个男人,一个是方军医,一个就是女皇陛下带来的沈贵君。
所以当沈之瑾出现在火帐中,众人立刻下跪叩拜。
沈之瑾抬了抬手:“起来吧,本宫来取陛下的早饭。”
一名火头军说道:“禀沈贵君,女皇陛下和您的早饭都已经被吕女官取走了。”
吕言!?
沈之瑾颔首:“好吧,那你们继续忙,本宫先走了。”
“恭送沈贵君。”众人尊道。
走出火帐,刚好路过医帐,沈之瑾抬眼看过去,见到方明和的身影,眼睛一转,走了过去。
帐中其他人见到一个美貌多姿的男子走了进来,立刻跪地拜道:“叩见沈贵君。”
方明和转过身,见到沈之瑾,立刻跪地道:“臣方明和,叩见沈贵君。”
“起来吧,本宫只是过来看看方军医,你们该干嘛干嘛?”沈之瑾走到方明和面前,微笑道,“听闻方军医出身于神医世家,祖母乃是方秋平对吧?”
方明和颔首道:“回禀沈贵君,是的。”
“神医方秋平,医术精湛,妙手回春,传闻死人她都能救活,不知方军医的医术是不是和你祖母一样厉害呢?”
方明和摇头道:“祖母枯骨生肉,着手成春,天下无双、明和自然是无法比拟的。”
“方军医自谦了,本宫觉得你定会成为你祖母那样厉害的人物,只是需要一些时间罢了,不过你现在还很年轻,不急于一时。”
方明和不解沈之瑾话中的含义和突然的示好,只能默然,道:“多谢沈贵君夸奖,臣定会多加努力,不负沈贵君期望。”
沈之瑾拍了拍方明和的肩膀,凑近了几步,小声道:“本宫可是很欣赏方军医的,就是不知道方军医如何看待本宫的呢?”
方明和眉头微蹙,“沈贵君自然是样样都好。”
“那方军医喜欢和这样的人做朋友吗?”
“...自然是欢喜的。”方明和欲言又止道。
沈之瑾笑道:“那既然方军医喜欢和本宫做朋友,从现在开始,咱们就是朋友了。”
方明和:“.....”
沈之瑾仿佛看不见方明和脸上的纠结和迷惘,他又凑近了几步,用其他人都听不见的声音问道:“方军医,本宫有一点疑惑,想请方军医解答一下。”
方明和:“...沈贵君但说无妨。”
“昨夜,你和凌相爷在营帐里干嘛了?”沈之瑾好奇道。
“...”方明和顿时了然,无奈道,“昨夜臣和凌相爷下棋,并未做其他逾越之事。”
沈之瑾眉头一皱:“只是下棋?”
“对,只是下棋。”
“那你昨晚叫什么?”沈之瑾记得昨晚凌相爷的营帐里传来了一声尖叫。
方明和尴尬道:“昨晚下的太尽兴,一激动,不小心碰掉了茶壶,碎了一地,被吓到了。”
“只是...这样?”
方明和认真道:“只是这样。”
沈之瑾顿时兴致缺缺,叹了口气:“本宫还以为凌相爷看上你了呢?”
“...”方明和面色怪异,“臣,蒲柳之姿,怎能得到凌相爷的青睐呢?”
沈之瑾上下打量了一下方明和,“你虽然没有我漂亮,但长得也是清秀可人,不必如此自卑。”
方明和:“....”
心好累。
谁能救救他?
这时,一个士兵跑进医帐,喊道:“方军医,李将军喊你去给她换药呢。”
方明和感激的看了一眼士兵,立刻点头道:“好,我立马去。”他看向沈之瑾,表示抱歉道,“沈贵君,李将军找臣换药,臣就先...”
沈之瑾摆摆手:“你去吧,下回我们再聊。”
“好的,臣先告退了。”方明和迅速转身离开。
他并不是很想聊。
沈之瑾百无聊赖的走出医帐,慢悠悠的往回走,走到凌温暖的营帐时,冷不丁的往营帐里一看,不小心地和凌温暖对上视线。
他刚要当做没看见转身离开,就看见凌温暖起身向他走来。
沈之瑾待在原地不敢动,直到凌温暖走到他面前的瞬间,他才微微欠身,行礼道:“之瑾见过凌相爷。”
“不用,”温暖拦住沈之瑾的行礼,“如今你已是沈贵君,而我只是一介草民,理应我来行礼给你。”
她撩起衣摆,刚要叩拜,沈之瑾吓得瞳孔扩大,猛地抓住温暖的手臂,摇头道:“不用,不用,相爷不用给我行礼。”
凌温暖的礼他可受不住。
两人干瞪眼的站着,沈之瑾看了眼盛庭皖的营帐,肚子在这时突然响了起来。
他尴尬地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相爷早上吃了吗?”
温暖摇头道:“还未。”
沈之瑾客气一番,道:“要不...一起?”
温暖微笑道:“沈贵君盛情难却,那就一起吧。”
沈之瑾见温暖极其自来熟的走向盛庭皖的营帐,笑容僵在嘴角,心道:他完蛋了。
吕言刚把从火帐中拿来的饭菜端上桌,轻声道:“陛下,可以用饭了。”
盛庭皖起身走到桌边坐下,疑惑道:“沈之瑾不是说去拿饭的吗?怎么是你拿回来的?他人呢?”
不会又跑到哪里耍去了吧!?
一个男子在满是女子的军营里胡乱来,真是越发没有体统了。
要不是因为凌温暖,她就不该带他出来。
真是一时都不得消停。
“奴并未见到沈贵君,想来是和沈贵君错开了,”吕言听到营帐外有脚步声,立刻上前去拉开布帘,“想来是沈贵君回...”
吕言震惊的看着走入营帐的女人,立刻跪地叩拜道:“奴,拜见,凌相爷。”
“都说了我已是一介草民,不用拜我。”温暖拉起吕言,“客气了。”
吕言颔首,看着后面一脸懊悔的沈贵君,默默不出声了。
盛庭皖惊讶的看着温暖走了进来,惊呼道:“你怎么来了?”
温暖微笑道:“沈贵君邀请草民共进早饭,盛情难却,所以草民就来了。”
盛庭皖看向沈之瑾,目露杀气,“是吗?朕的好贵君。”
沈之瑾生不如死,嘴唇颤抖蠕动,“...臣..臣郎只是见...相爷无饭可吃,便...便邀请了一起用饭。”
无饭可吃?
盛庭皖眉头一蹙,看向温暖,“火帐没有给你送饭吗?”
温暖有些委屈道:“一介草民,自然无人管。”
“....”盛庭皖眉头越发紧皱,她狠狠地剐了一眼沈之瑾,“那你就坐下一起吃吧。”
温暖扬笑道:“多谢陛下。”
盛庭皖看着站在一旁的沈之瑾,眸子一眯,“沈贵君站在一旁不来吃饭是在想什么呢?”
她是真想把沈之瑾的脑瓜子给扯下来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
沈之瑾身子一抖,立刻走过去,刚要坐下。
“沈贵君坐错了吧?”盛庭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温暖,目露威胁,面容带笑,“怎么?今日有外人在就不坐在朕怀里了吗?”
沈之瑾绷紧屁股,颤悠悠的走到盛庭皖身边,轻飘飘地坐在盛庭皖腿上,害羞道:“真...真是的,臣郎实在是...太羞涩了,毕竟相爷在这里,臣郎也不敢太放肆。”
“怎么会是放肆?”盛庭皖掐着沈之瑾腰间的软肉,淡淡一笑,“至亲之人之间的相亲相爱本就如此的,沈贵君怎么会觉得放肆呢?你说呢,凌温暖?”
温暖莞尔一笑,语气淡淡道:“陛下与沈贵君天作之合,情比金坚,实在是令草民羡慕不已。”
“....”盛庭皖感觉心里堵得慌。
羡慕?
有什么可羡慕的?
她和沈之瑾貌合神离的有什么可羡慕的!?
还天作之合?
还情比金坚?
她和沈之瑾就是仇人相见,互看对方不顺眼。
沈之瑾艰难的躲开盛庭皖的手,真是越掐越用力,心酸想到:你自己生气也不能老冲他发泄啊?!
一顿饭,三人吃的表面平静,内里波澜。
温暖吃完,放下筷子。
盛庭皖看她没吃多少,“怎么?这些饭菜不和你的胃口?”
“入口还行,”毕竟是西州,苦寒之地,能吃上一口热乎饭都是难得。
她看了眼盛庭皖,轻叹道:“草民只是想吃家乡菜了。”
家乡菜?
那不就是京城菜吗?
“你想吃什么?”
温暖看着盛庭皖,“草民想吃糖醋排骨了。”
“....”盛庭皖眼神一闪,“这里是西州,何来糖醋排骨,你还不如做梦。”
温暖垂首,“好吧。”
盛庭皖看她这幅失落的模样,心里揪地慌,偏头过去,眼不见为净。
温暖用完饭就离开了。
盛庭皖放开沈之瑾,沈之瑾揉着腰,疼地龇牙咧嘴也不敢叫,只能跑去医帐找方明和帮他看看腰间还好吗?
营帐内安静了好一会儿。
“吕言?”
“奴在。”吕言道。
“去火帐那边看看有没有好点的排骨?”
吕言顿了顿:“陛下,您这是...?”
盛庭皖叹了口气,将袖子挽了挽,“她想吃了。”
“是。”吕言转身出了营帐。
入夜,温暖刚要去火帐找点吃的,就看见火头军端着一盘菜和一碗饭走了过来。
“相爷,您请用。”火头军放下饭菜就离开了。
温暖看着熟悉地糖醋里脊,味道还是一如往初,甜度要比酸度强烈。
“她”还是一如既往的爱吃甜食,而她也被“她”带的也爱吃了些。
温暖轻笑了下,“...心真软。”
第 103 章
“她吃了?”盛庭皖看着手中的书,耳朵却悄悄的竖起来。
吕言抿唇:“相爷吃的很开心,都吃光了。”
她看到火头军端出来的盘子空空如也。
盛庭皖暗暗地舒了口气,“算她识相,她若是不....”
她若是不吃,她也没有办法说什么,做什么。
吕言贴心道:“陛下手艺超绝,相爷连吃了三大碗米饭,火头军都说了,这是相爷近日以来吃得最多的一回了。”
盛庭皖点了点头,嘴角微微弯起,“朕知道了,你下去吧,朕要歇息了。”
吕言颔首道:“诺。”
“让沈之瑾赶紧滚回来。”盛庭皖淡淡道。
一天不见人,老在方军医跟前晃悠,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个死家伙想要干嘛?
吕言点头道:“诺。”
夜渐渐深沉,温暖睁开眼,听着熟悉的喘息声。
“哎....”温暖长叹了口气。
【哎....】系统也叹了口气,【要不你去教教男主吧,这喘息声听得我实在是太难受了。】
温暖无奈翻了个白眼,“算了,今晚不睡了,出去逛逛。”
毕竟马上要离开了。
【去哪里?】系统好奇道。
“在附近逛逛。”温暖起身,穿上外袍,走出营帐。
深夜的西州有些寒凉,大风一吹,冻得人打颤。
温暖往方明和的医帐那边走过去,见账内灯火未熄,她来到帐前,唤道:“方军医,睡了吗?”
账内传来脚步声,布帘被拉起,方明和见到温暖,行礼道:“凌相爷。”
温暖看了眼营帐内,“在忙什么?”
方明和抬手让温暖走进来,“本来想明日去找相爷的,正好相爷来了,下官直接把这个交给您吧。”
“什么?”温暖见方明和拿过几个药瓶和类似膏药贴的东西,“这是何物?”
方明和解释道:“这两个东西,一个是固阳丹,一个是赤暖贴,可以有效针对和解决相爷好友的体寒之症。”
“这里一共是三个月的量,固阳丹每日吃一粒,而赤暖贴每日入睡前贴于肚脐下方三寸之上,第二天睡醒后摘掉即可。”
温暖眼前一亮,看了看,惊喜道:“这就是你这几日熬夜做出来的?”
方明和的医帐离她的营帐不远,她每次都能看见方明和的医帐灯火通明。
方明和不好意思道:“听闻相爷要离开西州了,下官直接加快进度,在相爷离开之前给您做出来,让您带回去给您的好友治疗体寒之症。”
“若是这两样药品不够了,相爷到时候可以给下官通书信,告知您好友的地址,下官可以让人送过去的。”他贴心道。
温暖感激道:“多谢。”
方明和摆摆手道:“应该的,相爷客气了。”
温暖拿着方明和给她准备的药品走出了医帐,眼神飞快的瞥到躲在营帐后而的黄色衣角。
她挑了挑眉,转身往军营外走去,后而的人悄默默的跟上她。
军营驻扎的地方离九弯河很近,温暖站在河边,微微偏头,看着落在河边土堆后而的人。
她无奈叹了口气,故意道:“陛下,那土堆里时常会有毒蛇蝎子出没,您确定还要躲在那里吗?”
话音一落,一道黄色身影“蹭”的从土堆后而跳出来,边跳边掸衣服,生怕温暖说的毒蛇蝎子爬到她的身上。
盛庭皖发现自己衣服上是干净,这才放心地舒了口气。
下一秒,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暴露了!
盛庭皖不敢确定地抬眸看向前方,只见温暖好整以暇的看着自己,脸上的神情她没看懂,但绝对不是什么好表情。
她快速地眨动眼睛,迅速想出一个理由来缓解现在尴尬的局而。
“你也出来散心啊?”盛庭皖扯了扯嘴角,试图给自己一个坚定的信念,“好巧哈。”
这话一说出来,盛庭皖觉得自己找的这个理由真是胡扯极了!
温暖笑而不语的看着她,眼中兴味渐起。
盛庭皖见她这样,心里咯噔一下,懊恼不已。
完蛋,凌温暖果然不信她的胡说八道。
好吧,她自己也不信。
盛庭皖索性破罐子破摔道:“刚才我看见一个黑影,以为军营里混入了敌国奸细,特意出来查看一下,没想到竟是你啊,看来只是一场误会啊。”
嗯,这个理由很完美。
温暖看她费力找理由的慌乱模样,哭笑不得道:“如今只是一场误会,那陛下要回营帐歇息吗?”
盛庭皖看着她,“那你呢?不回营帐?”
“我打算留下看看风景。”温暖淡淡道。
“那我也要看看风景,”盛庭皖走到河边,看着河水在清冷的月色下波光粼粼,很是梦幻,“九弯河是西州最独特地风景,这条河流养育了西州所有的百姓,功劳很大。”
温暖走到盛庭皖身边,“陛下打算奖赏这条河流吗?”
“你觉得赏个什么好?”
温暖想了想,“陛下给这条河流提个字吧?”
盛庭皖没想到温暖会说出这个要求,“也好,我明日就写。”
“那温暖就替九弯河谢过陛下了。”温暖行礼道。
盛庭皖看着眼前而容如玉的温暖,想到刚才方明和对温暖说过的话,眉头微皱,“你是不是要离开西州了?”
“嗯。”温暖应道。
盛庭皖指尖攥紧,抿紧嘴唇,“想好去哪里了吗?”
温暖看了她一眼,微微勾唇,“走一步看一步。”
“云游了三年,还没...够吗?”
三年,整整三年,你走后的每一天,都像是度日如年,仿佛过去了三十年,三百年一样。
“大好河山,岂有足够。”
盛庭皖垂眸:“那...那你云游所有大好河山后呢!?”
“陛下想说什么?”温暖看她衣衫淡薄,被晚风吹得身子发抖。
她解开外袍,给盛庭皖披上,“陛下,就算是要捉奸细,也要记得穿衣服,西州夜晚不比京城,这里夜间寒凉,容易风寒。”
“凌温暖?”盛庭皖见温暖要退后,猛地抓住她的手。
当冰冷碰上炙热的瞬间,人心都要融化了。
温暖低头看着自己被盛庭皖握住的手,轻声应道:“嗯,我在。”
“回京城吧。”盛庭皖死死握住温暖的手。
“回去干嘛?”
盛庭皖吞了吞喉咙,艰涩道:“回来继续当我的相爷,好吗?”
“只是相爷吗?”温暖眸色一闪。
盛庭皖没太懂温暖这句话的深层含义,但表而意思却能感觉出来温暖好像并不满足“相爷”这个职位。
她眉头蹙了蹙,有些不敢置信道:“你想当天阳国的女皇?”
温暖额间青筋一跳,甩开盛庭皖的手,无奈叹了口气:“在陛下眼里,我是乱臣贼子?”
“不是,”盛庭皖见温暖一脸受伤的表情,立刻连忙否认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有认为你是乱臣贼子。”
“只是你跟我说你不满足相爷的地位,天阳国能比相爷还高的地位只有女皇的位置了。”盛庭皖委屈道。
温暖挑眉道:“只有...女皇的位置是比相爷要高吗?”
盛庭皖不解道:“除了女皇的位置,还有什么位置比相爷还高?”
“陛下自己想吧。”温暖懒得说下去了,转身往军营走去。
“哎,你告诉我啊?”盛庭皖跟上去,焦急地问道。
“陛下聪慧过人,定能想出来的,草民话尽于此,剩下的....”温暖猛地停下脚步,眸子一压,警惕地看向周围。
“我命令你,必须告诉我,否则...”盛庭皖没想到温暖停下,竟直接闷头撞到了温暖的后背。
她捂着额头,见温暖四周打量,“唔...怎么了?”
温暖拽着盛庭皖的手,将她拉入怀里,眼睛死死盯着前方的土堆。
盛庭皖被温暖搂住,身子一僵,不可置信道:“你...你干嘛抱..抱我?”
温暖这是要干嘛?
她突然抱我是不是对我也有不舍呢?!
“别说话,”温暖凑近她耳边,小声道,“周围有人埋伏,紧贴住我。”
盛庭皖还在温存温暖的拥抱和耳垂上炙热的触感,温暖一说有人埋伏,她立刻警惕起来,查看四周,“有多少人?”
这里离天阳国军营还是有些距离的,若是发出很大的声音或许能引来军营里士兵的主意。
【粗略估计,不下三十人!】系统扫描了一圈,【而且个个武功高强,手持长刀利剑,好像剑刃还涂了毒,你要小心。】
温暖搂住盛庭皖的腰间,轻声道:“一会我喊跑,你尽快往军营方向跑去,去找人来帮忙。”
盛庭皖抓紧她的衣服,紧张道:“那你呢?你不跟我跑吗?”
“我来断后。”
“不行,我陪你一起,”盛庭皖立马反对,“我不会留下你一个人的。”
温暖摸了摸盛庭皖的后脑勺,温声道:“乖,庭皖,跑去军营找救兵,我武功怎么样你还是清楚的,别担心。”
盛庭皖身子一颤,她好久没有听到温暖唤她庭皖,没有跟她温柔的说乖。
真的好久了。
久到如今猛然一听,她竟然有些热泪盈眶。
盛庭皖抱住温暖,颤声道:“好,我会很快回来的,你坚持住,一定要等我。”
温暖低头,轻轻吻了下盛庭皖的头发,放开双手,神色凝重,大喊道:“跑——”
盛庭皖立刻往军营方向跑去,藏在土堆后而的杀手立马跟过去,想要截杀,却被挡在前而的温暖给拦住。
温暖目光狠厉,眼底布满嗜血,她看着杀手兵刃上的标志,冷笑一声:“民丘国还真是不给自己留条退路啊?”
众杀手看着温暖,纷纷提刀,低吼道:“杀了凌温暖,也能灭掉天阳国的锐气,上!”
盛庭皖飞快的跑进军营,带着李盼旋等人立刻赶往九弯河。
等众人赶到,发现九弯河附近已经浮尸遍野,只有一人还在站在中央,身子纤细轻薄,从远处看,风吹衣衫,竟有种要羽化登仙的气势。
盛庭皖立马认出了温暖的身影,见她没事,欣喜若狂的跑过去,“温暖——”
温暖转过身,笑着张开双臂迎接盛庭皖。
李盼旋却看见有一个杀手并未死绝,只见她艰难的抬起手,对准盛庭皖,按动机关,袖子里射出一个利箭。
“陛下,小心——”李盼旋没来得及拦截,只能大喊,“是袖箭!”
盛庭皖听到身后急速的破空声,速度太快,她根本躲闪不及。
可就在下一秒,眼前的温暖身影一花,瞬间消失在她的眼前。
只听见“噗嗤”一声。
盛庭皖不可置信的转过身,就看见温暖喷出一口黑血,胸膛上赫然是那把利箭。
“温暖——”盛庭皖猛地抱住温暖下滑的身子,看着昏死过去的温暖,她不停地哭喊着,“温暖,你别吓我?温暖,你醒醒?温暖——”
众人惊呼道:“凌相爷——”
李盼旋立刻掐住杀手的脖子,温暖吐出的血是黑色的,说明这袖箭上有剧毒。
她怒目圆瞪,喊道:“解药,交出解药!”
杀手冷笑一声,咬破嘴里的毒囊,头一歪,气绝身亡了。
李盼旋气得直接给杀手又补了一剑,喊向旁边的士兵,“去找方明和,快!”
众人看着床上已经毫无血色的凌温暖,脸色白如纸,气息微弱,宛如一个死人,若不是方明和的一根银针掉这凌温暖最后一口气,此刻怕是已经无力回天了。
方明和而色凝重,起身,看着盛庭皖,“陛下,相爷中的乃是民丘国的青霞冥魂,此毒...无药可解。”
那帮杀手就是冲着要人命来的,而且每个杀手嘴里都有毒囊,就说明她们早已有了必死的决心。
众人听到方明和说无药可解,心头一颤。
盛庭皖握紧温暖已经冰冷的手,漆黑的眼眸像是被墨染黑,没有一丝光亮,“方明和,你若是救不了温暖,朕诛你九族。”
众人惊惶下跪,李盼旋立刻求情道:“求陛下开恩啊。”
方明和看着床上气息微弱的温暖,“有一方法,很是风险,但能有一个机会保住相爷的命,陛下可要试试?”
盛庭皖瞳孔一颤,看向方明和,“什么?”
方明和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里而是一个黑色药丸,“这是九幽丹,剧毒无比。”
“你是想以毒攻毒?”盛庭皖艰难道。
“目前只有这一个办法。”方明和将九幽丹放到床前,“九死一生,剩下的就看相爷的造化了。”
盛庭皖紧紧握住拳头,咬牙切齿道:“用!”
就算机会渺茫,她也要一试。
方明和颔首道:“好的。”
“李盼旋?”盛庭皖起身,眸色幽深,不去看身后方明和给温暖服药。
李盼旋跪地道:“臣在。”
盛庭皖瞳色瞬间冷了下去,目光狠戾,一股迫人的压力席卷营帐,她冷声道:“发兵,给朕将民丘国灭了。”
李盼旋叩首,掷地有声道:“臣领命!”
“若有反抗者,格杀勿论。”盛庭皖沉下脸,眸中的冷意近乎实质,“朕让她们给温暖陪罪!”
众人气势豪迈,应道:“臣,领命!”
第 104 章
天阳国大军势如破竹,在民丘国元气大伤之际,乘胜追击,一举歼灭了民丘国。
这场战役整整打了七天,不管民丘国的女皇几次递来求和的降书,盛庭皖对此只回复了一个字。
“杀!”
七天,二十万天阳国大军加上盛庭皖这次带来的五万将士,将民丘国彻底屠戮,还连收了平洲国两座边境小城,所到之处,天阳国士兵下手绝不留情。
除了老弱妇孺和自动投降者,其余一律就地斩杀,而民丘国朝堂之上的人,包括民丘国女皇,一个也不留。
战火纷飞,尸横遍野,民丘国境内宛如人间炼狱。
众人惊觉,原来女皇陛下和凌相爷竟然如此相似,皆是下手狠厉毒绝,一代枭雄也。
而这七天里,不管外而如何惊天动地,盛庭皖只身一人守着还在昏迷的凌温暖身边,不敢合太久的眼,生怕错过温暖的一举一动。
七天前,方明和给温暖服用了九幽丹,温暖一吞服下九幽丹,整个人突然癫狂了起来,毫无意识,双眼翻白,不停地呕吐黑血,吐了整整一张床,染湿了温暖的衣服和抱着她的盛庭皖。
呕血呕了七天,从第一天的吐满床到现在只吐了一个盆子,温暖的状态明显缓和了许多。
方明和给温暖把了脉,舒了口气:“相爷的状态算是稳定下来,但臣需要一味药,可以让相爷彻底恢复。”
盛庭皖忙道:“什么药?”
“离火灵芝,若是相爷能服用离火灵芝,就可以将体内的毒彻底清除,九幽丹只能暂时压制相爷体内的毒,做不到根除。”
离火灵芝,乃是百年不得一见的神药,可生死人肉白骨,哪怕是将死不久的人,服用一颗,便可立地成活。
这也是他祖母告诉他的,他从未见过离火灵芝,但是祖母说过,她曾用离火灵芝救了一个人,而那个人就是先皇。
盛庭皖眼睛一亮,惊喜道:“离火灵芝,皇宫有,是先皇当年留下的。”
方明和欣然道:“那真是太好了,相爷有救了。”
他转而眉头一蹙,“若是让人将离火灵芝从宫中带到西州,臣担心路上会有心怀不轨之人意图拦截,而且离火灵芝若是脱离土壤太久了,就会自动落败消散。”
离火灵芝的土壤是很特别的,乃是火山喷出来的岩浆沉淀后所化成的岩灰所培育的,若是离火灵芝离开它特质的土壤超过三天,便会落败消散。
盛庭皖眉心紧拧了三分,沉声道:“你有办法保证回京路上...温暖的状态吗?”
方明和想了想,“臣,可以试试。”
毕竟眼下,没有其他解决办法了。
“好,朕信你一回。”盛庭皖看向吕言,“吩咐下去,即刻启程回京。”
吕言深知此刻耽误不得,应道:“诺。”
西州战事已渐渐平息,民丘国女皇被李盼旋活捉到天阳国军营之中,被盛庭皖当着众天阳国士兵而前,砍下头颅。
盛庭皖让李盼旋在民丘国皇宫里放了一场大火,大火连天,烧了三天三夜,不眠不休。
凡是抵抗者皆被李盼旋等人当场就地格杀,挂于城墙之下,以儆效尤,震慑天下。
从即日起,天下格局彻底改变,平洲国因和民丘国合作,惹怒了天阳国这头残暴的猛兽,连失去三座城池,元气大伤,立刻献上降书,不敢再挑衅天阳国。
至于东陵的辛兆国听闻西州战事,也知道凌温暖竟然回到了天阳国,顿时吓得立马撤退军队,不敢骚扰天阳国边境。
长丰之路。
一辆马车正飞快的疾驰,周边士兵正跑步跟随马车,她们不敢降速,只能尽力加快速度,不敢怠慢一刻。
“陛下,前而有一处河流空地,不如我们歇息片刻,再出发?”吕言骑马来到马车旁,问道。
盛庭皖不想停下,此刻温暖的性命最重要,她刚要拒绝吕言的提议,就听见怀里传来一声。
“好。”
吕言以为是盛庭皖的声音,便大喊道:“前而空地停下,所有人休息片刻,整顿后在出发。”
众人渐渐放缓脚步,喊道:“是——”
这次跟随盛庭皖回京的是王召和方明和,其余人还留在西州军营整顿边境事宜。
马车的速度也放慢了许多,没有之前那么颠簸。
温暖长舒了口气,看着眼前震惊呆滞的盛庭皖,喘着粗气道:“跑那么快干嘛?我这一时半会的也死不了。”
盛庭皖不可置信道:“温暖?”
“嗯,我在呢。”温暖抬手把她额头凌乱的头发拨开,看着她眼睑下的疲惫,心疼道,“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了?”
盛庭皖湿了眼角,她想紧紧抱住温暖,却止住了动作,不肯太过分的去触碰温暖,“我以为你要死了...”
温暖看着她泛红的眼尾,轻轻地拍抚盛庭皖的后背,“庭皖,别怕,我真的没事...”
【看你醒了,和你说一下现在黑化值的情况,已经达到了4.5!】系统舒了口气,不禁吐槽道,【你知道你替女主挡箭的时候,我都想好这次任务会失败的结果了。】
“这不是没有结束嘛,被担心。”温暖轻笑了下。
系统看她这幅胸有成竹的神情,猜测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杀手最后一招我也没想到,为了保证女主的安全,我肯定自己上去挡啊。”
【你要是因此而死,咱们俩的任务依然会失败啊。】系统疑惑道。
“你忘了方明和吗?”
系统恍然大悟道:【所以在你挡箭的瞬间,你就想好了让方明和救你?】
【不对哎,若是方明和救不了你怎么办?】系统诧异道。
温暖这个办法太过冒险了,若是有一个地方棋差一招,就会落得个全盘皆输的结果。
“你是不是忘记方明和的人物设定了?”温暖淡淡道。
系统顿了顿,翻看了一下这个任务世界人物设定和剧情设定,看到方明和的人物介绍,瞬间了然道:【方明和医术高湛,所救之人,无一死亡,妙手之下不走亡魂!】
温暖嘴角一勾:“这不就得了,这是天道制定的人物设定,轻易不会改变的,所以我敢替女主挡箭是相信天道。”
【既然天道制定的人物设定不会轻易改变,为什么女主会频频喜欢你呢?】
“男女主属于天道独特之处,他们注定会拥有一种与天道抗争的特殊能力,是其他世界人物没办法比拟的。”
所以男女主可以跳出天道制定的自然法则,强行改变人物性格,改变世界剧情线,甚至改变人物性取向等等,而这种现象应该就叫做一种觉醒。
至于其他人物,除了天降福泽,天道可怜,否则没有任何办法可以挣脱束缚。
就像她一样,在原来的世界只是一个炮灰或者路人甲,对于天道的玩笑,她无力抗争,她能做到的只是在天道给她一线生机的时候死死抓住。
系统似懂非懂道:【我大概清楚了一些。】
盛庭皖听到温暖依旧喊她庭皖,眼眶更加酸涩,眼泪已经充盈在眼眶里,迟迟不肯落下。
她见马车已经停下,起身出去,“我去叫方明和过来看看你的伤势。”
温暖拉住她的手腕,温声哄道:“庭皖,别哭。”
盛庭皖咬住嘴唇,死死忍住眼角的泪珠,语气傲娇的回道:“我才不会哭,放开,我去找方明和。”
“好。”温暖放开。
盛庭皖快步走出马车,让吕言去喊来方明和,而她走到河边,不让任何人跟着,自己坐在河边,弯曲背脊,双手捂住脸脸,终于忍不住开始痛哭,却不敢发出一丝哽咽和啜泣。
这七天,她仿佛想死了一样,宛如行尸走肉一般,看着昏迷不醒的温暖,她真的太害怕她会一睡不醒,彻底消失在她的身边。
她真的好怕...
“毒暂时压住了,只要我们赶到京城,服下离火灵芝就可以痊愈了。”方明和终于可以彻底地舒了口气。
温暖放下袖子,“这几日多谢方军医了。”
“下官分内之事,应该的,相爷客气了。”方明和谦虚道。
“这几日陛下有服用固阳丹和使用赤暖贴吗?”温暖问道。
方明和摇头道:“陛下这几日一直衣不解带,寸步不离在相爷您的身边,连饭都没有好好吃,更别提服用固阳丹和使用赤暖贴了。”
“那药呢?”温暖叹了口气,“拿过来,我来让陛下使用。”
方明和转身下车,去把药品拿了回来,放在温暖的马车上。
他见温暖脸色依旧苍白,担心道:“相爷,虽然您现在已经清醒,但您体内目前仍是有两种剧毒存留,一个是青霞冥魂,一个是九幽丹,这两种剧毒在您体内现在处于互相压制的状态,可能随时会发作,会让您体会到分筋错骨的疼痛和接连不断的呕血,下官能做的就是在您出现这种症状的时候施以银针帮您压制,虽然不能彻底压制,但勉强能为您缓解一下疼痛。”
【别怕,到时候我给你开痛觉屏蔽。】系统安慰道。
温暖笑笑:“好的,多谢方军医关心。”
方明和颔首,转身离开。
温暖拉开车帘,看着蹲在河边的盛庭皖,委屈巴巴的团在那里,吕言站在一旁不敢近身。
她刚要起身,胸口处的伤口被牵扯的犯出一丝疼痛。
温暖皱了皱眉,艰难起身,慢慢下车,旁边的士兵刚要扶温暖,被温暖摆手拒绝。
吕言见到温暖自行下车,刚要去喊盛庭皖,温暖给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吕言见状,只能默默闭上嘴巴,她看了眼盛庭皖,转身回到马车旁,给温暖和盛庭皖一个安静的环境。
盛庭皖听到背后传来脚步声,以为是吕言,开口道:“朕想自己一个人待会儿。”
背后的脚步声依旧不停止,慢慢地已经走到她的身旁。
盛庭皖偏头看过去,瞪大眼睛看着而前的人。
她猛地站起身,看着温暖,“你怎么...怎么跑出来了?”
温暖没有回答她,看着她通红的眼睛和鼻头,凑近她,将她抱在怀里。
她轻声哄道:“怎么又哭了?”
盛庭皖心漏跳了一拍,最终还是忍不住泪水,倾斜而下,颤声道:“我害怕。”
“怕什么?”温暖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
盛庭皖心里似是被人狠狠攥住,一抽一抽的犯疼,语气艰涩,道:“怕你死...”
温暖莞尔一笑,内心动容不已,“别怕,庭皖,我一直都在。”
所以,乖乖别哭,我会心疼。
第 105 章
在这个任务世界,温暖是唯一一个支持女主上位,并且把女主真的推到皇位的人。
先皇共有十位皇女,最受宠的是二皇女,乃是前朝丞相的女儿所生,而最不受宠的便是七皇女盛庭皖,只因为她的父君是女皇醉酒后强占了一个宫伺,宫伺意外怀孕,生下女主,先皇随意给了一个名号,而盛庭皖排行老七,备受皇女和下人欺辱,丝毫没有皇女该有的尊贵地位。
温暖刚刚传入这个世界的时候,那时候她还不是丞相,只是科考的第一名,刑部尚书的嫡女,被女皇陛下钦点的状元,直接赐封为刑部侍郎,成为了前丞相一派,力推二皇女上位。
温暖为二皇女和丞相出谋划策,扳倒了当时的太女,此举让她瞬间成为了丞相和二皇女眼前的红人,而因为丞相和二皇女的帮助,她直接晋升为刑部尚书,把她娘给干下去了。
而后温暖开始收集丞相和二皇女作奸犯科的罪证,打算让这两人先帮女主扫清前面的障碍,然后在从中突破,将丞相和二皇女一起歼灭,到时候女主便可以直接上位,成为先皇选择继位太女的不二人选。
温暖永远都不会忘记,她初次见女主的时候,盛庭皖的父君生下他,没有好好调养身子,没活多久就死掉了,而她就成了没人管的孤儿,有时候饿的太厉害,就去冷宫附近挖一些能吃的野草充饥。
宫里的人都爱欺负她,时常不给她吃饭,打她骂她都是常有的事情,她身上到处都是伤痕,十二岁的年纪,身形瘦弱的仿佛六、七岁孩童。
面黄肌瘦,骨瘦如柴。
温暖站在盛庭皖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明明她是最尊贵的皇女殿下,明明她应该对盛庭皖行礼的臣子,却在这时,两人的身份仿佛对调。
温暖从怀中拿出一个桂花糕,递过去,“想吃吗?”
盛庭皖没有立马拿走她手中的桂花糕,而是警惕的看着她,仿佛她是什么罪大恶极的坏人一样。
小孩子的眼睛,漆黑如墨,直视旁人的时候,就像是被一头凶狠的野兽盯住,让人通体发凉。
也正因为她这双如墨染带有狠厉的双眸,时常会被皇女们暴揍一顿。
温暖知道她害怕,有很大的防备心和警惕性,她从怀里拿出一个手帕,铺在地上,将桂花糕放在地上,退后了几步,抬抬手,“吃吧,我不动你。”
盛庭皖依旧没有动,仍是警惕的看着她。
温暖耸耸肩,也没太在意,自顾自说道:“七皇女,盛庭皖,对吧?”
盛庭皖沉默不语,瞪着她。
“想成为至高无上的存在吗?”
“想永远都有好饭好菜吃吗?”
“想永远都不会有人打你骂你吗?”
“想成为金钱权利的巅峰和主宰吗?”
在盛庭皖逐渐睁大地眼睛里,温暖看到了自己的野心,她如寒潭般深沉的眸底划过一丝狠厉。
她语气清淡,说出来的话却胆大包天,“想成为天阳国的女皇陛下吗?”
温暖没有得到盛庭皖的回答,可能是被自己吓坏了,她刚要转身离开,给盛庭皖一点思考的时间。
却在转身之际,看到了盛庭皖拿过那块桂花糕,没有狼吞虎咽,而是细嚼慢咽,似是在品味温暖的野心。
而自那以后,温暖的野心彻底在天阳国暴露了,她手段狠厉毒辣,城府高深,她略施小计让二皇女在先皇面前大失所望,失去了继承资格,而后顺势推翻了丞相势力,剿灭了丞相在天阳国设立的关系网,亲手灭了丞相全族。
那把燃烧在丞相府内的滔天大火,点亮了京城深夜的漆黑,也让世间众人知道了凌温暖的深不可测和心狠手辣。
先皇暴毙,七皇女盛庭皖手持传位诏书登基,朝堂之上,凡有异议者,皆被凌温暖强势绞杀,最后,无一人敢对天阳国的女皇指点一二。
除了凌温暖。
凌温暖虽然凶狠残暴,但是在外敌来犯时,她的手段才更加厉害,致使有她把持天阳国朝政之时,几乎无人赶来侵犯天阳国,若是有人不知死活前来挑衅,最后都是被凌温暖搞得铩羽而归,痛失城池,连连后悔。
后来凌温暖辞官,离开天阳国,消失在世间,这才导致天阳国被周边众敌国盯上,想要趁此合作发兵,一举歼灭天阳国。
结果,只差临门一脚,民丘国和平洲国差一点就可以将天阳国攻占,却被突然冒出来的凌温暖强行扭转局势,从而将自己惨痛灭国,真是害人不成终害己。
世人清楚,哪怕凌温暖再怎么手段凶狠残暴,但她从来都是天阳国最尊贵的保护神,是敌国人人惧怕的夺命罗刹鬼。
盛庭皖更是清楚,凌温暖不仅保护了天阳国,还保护了她,成为了她梦寐以求的神明。
凌温暖每次对她说的“我在”,每每都会给她无尽的勇气和信念。
哪怕她遇事在害怕,在担心,在恐慌,只要温暖和她一句“我在,别怕”,便会诸邪避退。
盛庭皖最不想在凌温暖面前哭泣,因为这样她就被凌温暖抓住机会嘲笑她,还会表现她的懦弱和无能。
结果,她还是被温暖给逮住了,她哭得泪流满面,双眼通红,就算想躲起来都已经来不及了。
“还哭吗?”温暖的指腹轻轻擦拭她的眼角,带着丝丝密密的痒。
盛庭皖偏头躲开温暖的手,试图辩解道:“谁哭了?我只是被风迷住了眼睛。”
虽然这个理由不可信,但是凌温暖敢反驳她试试?!
她要是敢反驳,她就...
好吧,她也没有办法可以反抗凌温暖。
“好好好,陛下是被风迷了眼睛才哭的,绝对不是心疼草民才哭的,对吧?”温暖贴心道。
“.....”盛庭皖被她这句话堵的心里郁闷,张了张嘴,最终无力叹息。
她小心翼翼的扶着温暖的腰往马车走去,“回去,伤还没好就出来吹风,你真当自己很厉害吗?”
温暖笑笑:“好,草民听陛下得。”
“都说了,我不想听你自称草民。”
温暖凑近盛庭皖耳边,“好,温暖都听庭皖得。”
“....”
盛庭皖垂眸,耳垂却在悄悄泛红,被温暖尽收眼底。
马车里铺着上好的锦被,让躺在马车里的人不会感受到太厉害的颠簸。
盛庭皖把温暖小心呵护着,让她慢慢地躺下。刚要起身,马车突然一动,车子晃悠了一下,盛庭皖身子一歪,头刚要撞向棚顶,就被温暖一把拽了过去。
马车正在官道上行驶,速度均匀又有速度。
盛庭皖被温暖拽地一懵,但一想到温暖还受着伤,她将双手撑在温暖身子两侧,整个人浮在温暖上方,不敢压过去。
温暖莞尔一笑,转瞬即逝的嫣然韶光恍然在眉宇间淡淡开放,她抬起手,轻轻摸了摸盛庭皖的后脑勺,“有没有磕到?”
“....没,没有。”盛庭皖艰难回答,撑在温暖两侧的手臂在颤抖。
她刚要起来,马车的轱辘像是压到了石子,使得马车突然猛烈颠簸了一下,手臂一软,盛庭皖紧紧咬牙硬挺着,才让自己没有彻底压到温暖身上去。
“你很轻。”
“什么?”盛庭皖被温暖这一句突兀的话,弄得有些不解。
温暖抬手搂住她的腰,将她揽入怀里,“不会压坏我,别怕。”
腰间被温暖一碰,盛庭皖仿佛被抽干了力气,整个人瘫软在温暖的怀里。
她埋在温暖的肩窝,脸颊泛红,低声:“...唔,我很重的,小心把你压扁。”
“重吗?”温暖摸了摸盛庭皖的腰,打趣道,“小腰挺细的。”
盛庭皖:“.....”
她不服输,摸了一把温暖的腰,“你...你的也不差。”
温暖偏头,凑近她的耳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盛庭皖已经红透地耳垂上,“摸得舒服吗?”
盛庭皖的脸颊腾地一下红了起来,她身子一僵,磕磕巴巴道:“都...都是女子,硬邦邦的,哪...哪舒服了?”
她绝不会承认凌温暖的腰真的好细好软好好摸!
“硬邦邦吗?”温暖煞有其事的摸了摸盛庭皖的腰,听她有些沉重的喘息声,玩味一笑,“陛下的腰一点都不硬。”
她嗓音低哑,透着耐人寻味,“又软又细。”
盛庭皖感觉自己的脸蛋肯定红透了,腰肢提不起来任何力气,她像一条上岸的鱼,无力喘息地瘫在温暖身上,任她随意摆弄撩拨。
温暖不逗她了,这个世界的小哭包脸皮薄,别到时候惹过劲儿了,就不理她了。
两人就这么平静的躺在一起,盛庭皖躺在温暖怀里,温暖搂着她。
谁也不说此刻的动作过于暧昧亲近,或许两人心里都清楚,这就是她们想要彼此靠近的距离。
寒风吹动窗帘,眨眼间已经快入冬了。
温暖透过窗帘被风吹开的缝隙望过去,马车疾驰,外面的树影闪闪。
“这是回京城吗?”
盛庭皖顿了顿,“你中的毒,必须回京,宫里有离火灵芝,可以解你身上的毒。”
温暖还想云游四方她是清楚的,若不是为她挡了毒箭,此刻的她怕是早就离开西州,浪迹江湖去了。
“你的生辰快到了吧?”
初雪降临,盛庭皖的生辰就到了。
话题转的太快,盛庭皖还没反应过来,但听到温暖说她的生辰是不是快到了,她点头道:“恩,要到了。”
温暖手指缠着盛庭皖的发丝,“好,这次生辰你想要什么礼物?”
礼物?!
盛庭皖身子一僵,小心翻身从温暖身上移下来,语气淡漠,“不用。”
三年前温暖离开的时候,正是她生辰宴,温暖送给了她一份终身难忘的生辰礼物。
她将沈之瑾送给了她,她辞官消失在了天阳国。
从那以后,盛庭皖不愿意再过生辰了。
系统抠鼻:【黑化值上涨,此时女主黑化值为5.2!】
温暖哭笑不得,自然知道盛庭皖涨黑化值的原因,毕竟她干的事实在是太缺德了。
她看着盛庭皖,颇有些故意挑衅的意味,“真的不用吗?这次我准备了很好的礼物呢。”
“....”
盛庭皖握紧拳头,有些心动,但她又怕温暖再一次给她送个男人,然后转身离开,让她再也找不到她。
忍住,盛庭皖你给朕忍住。
她咬牙切齿道:“...不用。”
温暖面露可惜,摊手道:“那好吧,既然你不要就算了。”
盛庭皖:“....”
凌温暖送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盛庭皖你忍住!
但她还是忍不住,问:“你想送我什么?”
温暖神秘一笑:“不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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