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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二十七、求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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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厮脑海中只崩出两个大字:“完了。”

    桃香苑内打扫得很干净, 江弦也不顾桃园景致,直接开了门。

    甫一开门,便对上容宛一双惊愕的眸, 她、的耳垂。

    耳垂上也戴了耳环, 她这副模样, 是给自己看得么?

    容宛嫌恶地避开:“侯爷,还请自重。”

    江弦皱了皱眉:“你我就要结发为夫妻,有什么自重不自重的?”

    容宛冷笑一声,站起身来:“还未出嫁,侯爷便私自闯入女子的闺房,真是知礼明仪, 容宛佩服。”

    江弦闻言怒极, 他猛然睁大了眼, 深吸一口气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 胸膛因愤怒而起伏着。

    这句话曾经是裴渡羞辱他的时候说的。

    容宛居然拿这句话去噎他!

    江弦怒道:“大婚之日, 你为何迟迟不来成婚?叫本侯等候多时, 你知道外头有多热吗?”

    容宛神情淡漠, 看他仿佛在看畜生。

    与此同时,她目光焦灼,心里急如火上浇油。

    裴渡若是还不来,她就应该和江弦拜堂了。

    但她又怎甘心?和江弦拜堂,她心里定膈应得很。

    一旁的小春一句话也不敢说,缩在角落里头瑟瑟发抖,嘴唇翕动着。

    江弦受不了她的眼神,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将她抵在榻上,恶狠狠地道:“你记着,无论你对本侯是什么态度,今后你就是本侯的妻,只能听本侯的话。女训,你是学过的罢?”

    她为什么要听江弦的话?为什么要一辈子都束缚在三从四德之下?

    她以前是淑良的容宛,而现在她并不是。

    容宛只觉得一阵恶臭铺面而来,直让她作呕。

    江弦看着容宛的水眸,一瞬间起了邪火。

    反正今后是他的妻子,如今占有她又何妨?

    江弦不顾一切地吻上去,却被容宛用手挡开。她拼命挣扎着,大声叫道:“救命——救命啊——”

    小春吓得脸色煞白,忙跌跌撞撞跑出门。她话都说不利索,跑到张氏面前道:“夫人,小姐她……”

    张氏闻声抓住小春急声道:“怎么回事?”

    见小春一副吓坏了的模样,张氏与老将军皱眉走到桃香苑,却见江弦要扯容宛的衣裳,容宛拼死反抗的场景。

    二人面面相觑。

    这还没成婚,就出这一档子事儿?

    江弦听见外边有动静,忙停下动作回头一看。

    正巧撞上张氏无措的目光。

    江弦脸一绿,有些尴尬地收回了手,起身稍稍整理了衣裳道:“岳父岳母。”

    他不知道该怎么与容宛的父母解释。

    让他惊奇的是,老将军只干咳一声:“侯爷,时候不早了,快些出发罢。”

    江弦一颔首。

    容宛知道她逃不过,还是敛了眸子,随着几人出了房门。

    裴渡还会来吗?

    她颤颤巍巍地上了喜轿,思绪飘远。她盖了盖头,看不见外边的景致,只听见一路敲锣打鼓,唢呐齐响,好不热闹。

    迎亲的车马排了整条街,大街旁看热闹的磕瓜子的在起哄,无非是一些“早生贵子”“新婚大吉”之类的词句。新娘子坐在高轿上,脸上却丝毫没有笑意。

    上辈子她不到十七岁出嫁,嫁给江弦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好天气。艳阳高照,十里红妆他娶她回家。

    众人都在贺喜,正如今天一般。贺喜的声音涌入她的脑海,像是浪潮卷入她的双耳,她却什么也听不进去。

    ——“将军府这次与成远侯府结亲,可真是件喜事。”

    ——“可不是,你瞧侯爷与容三小姐,可谓是郎才女貌。”

    裴渡,你还会来吗?

    如果不来的话……

    我要和江弦拜堂了。

    花轿缓缓停下,想必是到了成远侯府了。一双白皙修长的手伸了进来,示意让她下花轿。

    想都不要想,是江弦。

    按照当地的礼仪,新郎是需要接新娘下花轿的。

    容宛迟疑了一下,还是接过了那只白皙修长的手,只是虚虚地放在上面,并没有紧握。她觉得那手脏得很,像是有泥一般,沾了晦气。

    江弦还是拉着容宛的手,一步一步迈向侯府。

    她看不见四周的景致,只闻途径都是贺喜的声音。

    那一声声“恭喜”犹如弯刀刮在了她的心上,像前世一般,仿佛是在祝贺她坠入修罗地狱。

    礼仪繁琐,走了个过场,便来到了最重要的环节——拜堂。

    唱声被拉得很长。

    “一拜天地——”

    容宛像是聋了一般,没有动。

    她立在原地,只有江弦一人拜了她,场面颇为滑稽可笑。

    在场的人都霎时间沸腾起来,男女两方父母都皱了皱眉。张氏实在是忍不住,急声道:“宛儿,拜啊!”

    容宛置之不理,依旧淡然站着。

    拜堂之时出了这么档子事儿,所有人都面面相觑。

    司仪面色有些难堪,他愣站着,面露难色:“老侯爷,这……”

    江弦也意识到不对劲。

    容宛又在作妖!

    拜了天地,就算是婚事被裴渡搅黄,她也觉得膈应。

    她不会与江弦拜天地。

    江弦压低了声音,挡不住愠怒:“宛儿,你又是怎么了?为何不拜堂?”

    容宛岿然不动。盖头下,她的眸平静无澜,鸦睫轻轻颤着。

    “容宛!”

    江弦的声音又急了几分。

    容宛依旧不动。

    拜堂成亲,他不好当众发作,只好低声哄道:“宛儿,听话。那么多人看着,拜完堂咱们再说。”

    耳边陆陆续续传来嘈杂议论声。

    ——“这将军府三姑娘是怎么了?莫不是傻了?”

    ——“依我看那,她是不想拜堂。”

    ——“先前还听说三姑娘和那裴太监有点关系……”

    容宛没说话。耳边嘈杂声仿佛从远处而来,她听不明晰。

    她指尖在微微地颤抖,她还在等。

    或许裴渡一会儿就来了罢?

    这不切实际的幻想不知道怎的,让她眸中起了些水雾。她知道裴渡今日可能不会来了,可能她必须要跟江弦拜堂。

    能等一刻,就是一刻。

    裴渡不会食言。

    老将军手心一用力,紧紧攥成拳。他实在是忍不住,站起身道:“宛儿,你是在做什么?”

    容宛一把掀开盖头,眼神坚毅:“我不拜堂!”

    全场哗然。

    议论声更甚,纷纷传进几人的双耳。容宛只觉得耳边嗡嗡的,但头脑十分清醒。

    容宛立在原地,新娘子姣好的容貌被众人所看见,所有人都不禁吸了一口气。

    这三姑娘生得也太好看了,以前无缘得见,今日一见,果然是芙蓉如面,国色天香。

    老将军脸实在是搁不下来,这么多人看着他将军府出丑,他教出一个这样的女儿,在拜堂的时候还掀开盖头,今后该怎么见人?

    他怒甚,厉声道:“还愣着作甚?给我抓住她!按着她拜堂!”

    一旁的小厮怔了怔,还是不敢上前。

    容宛死死地盯着老将军,表面镇定,心里却焦灼无比,娇躯也在微微地发抖。下唇被她咬出了血,她却丝毫感受不到。

    容宛扬声道:“你们敢!”

    话说出来,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底气。

    场面开始混乱起来,所有人都等着看好戏,手里捧着一怀的瓜子,一个个磕得正欢。

    容月站在一旁,唇角勾起嘲讽的弧度。

    容宛可真是好笑!

    老将军爱面子,脸一时半会搁不下来,怒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押她!”

    两个小厮没办法,只得上前来道了一声:“三姑娘,实在是对不住,是老爷的吩咐。”

    容宛被死死按住,唱声继续响起:“一拜天……”

    容宛仿佛被浇了一桶冷水,心凉了半截。她被死死按着,挣脱不得。

    她看见江弦唇角勾起弧度,听他柔声说:“宛儿,拜堂罢。”

    容宛只死死盯着他,双眸发红,生理性的泪水不住地从眼眶里流出,流过脸颊。

    她还在等。不到最后一刻,她不甘心。

    还未等他唱完,外头已经有了躁动。宦官不男不女的声音高声传来:“掌印到——”

    这声音如炸雷一般,全场沸腾。唱声被打断,噎回肚子里。

    众人都吓得不轻,连连退到一边,有人低声议论着,声音飘进容宛的双耳。

    ——“掌印怎么来了?”

    ——“来抢亲的?”

    ——“小声些,还敢说这个,你不要命了?”

    容宛惊愕地抬起头来,老将军差点没跌坐在椅子上,睁圆了双眼,张氏手中的茶盏也“呲啦”一声摔在地上,茶洒了一地,也没人敢来清理。

    老侯爷与老夫人脸色霎时间变得极为难看。老夫人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随即又在手腕上掐出红痕。

    裴渡怎么又来了?他又是在做什么?

    拜堂之际,裴渡却来搅黄婚事。所有人脑海中不约而同地崩出两个字:“抢亲”。

    众人面面相觑。

    容宛怔怔地立在原地,抹了一把泪水,不禁勾起一个笑容。

    她的眼眶泛红,此时笑起来更显绝色。

    裴渡来的真是时候。

    她眯着眼继续看,笑容却有些僵。

    场面不对劲。

    裴渡一身蟒袍,是掌印太监装扮,身上披着一件披风,给人无形的压迫感。他率先走在前面,因为太远,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后面跟着番子,在门外鱼贯而入,整齐地站在一旁。来顺跟在裴渡身后,除他之外,还有几个太监。

    来宾都吓得面如土色,站在原地都不敢轻举妄动。

    好大的阵仗!

    众人伸长了脖子看外头,门外居然还站着乌泱泱的番子,这次是出动了东厂多少人?

    这么大的阵仗,恐怕裴渡这不是来抢亲,这是来抄家!

    众人吓得冷汗连连,眼睁睁看着裴渡走到大堂。

    笑吟吟地环视一圈:“怎的,见咱家来了,连椅子也没有?难不成像将军府一样,寒酸得连椅子都拿不出了?”

    老将军与张氏、老夫人皆是出了一身冷汗,又在心里暗骂:杀千刀的裴太监!

    老侯爷忙上前来,将自己的椅子搬给他,低声下气道:“掌印此次前来,可是有事?”

    老侯爷小心翼翼,生怕惹恼了掌印。

    裴渡此次出动这么多人马,定有蹊跷。江弦担任户部尚书一职,为成远侯府捞了不少的油水,还做了一些不应该做的事情。

    他此次来,极其有可能是发现了自家所作所为,来抄家的!

    东厂是皇权特许,可以直接逮捕。但成远侯是皇亲国戚,若是没证据就直接抓了,裴渡定会惹皇帝不快。

    他此次来,定做好了准备,证据都搜罗清楚,上报陛下。

    成远侯府必死无疑。

    老侯爷与老夫人冷汗湿了衣裳,吓得像鹌鹑。

    老将军和老夫人亦有兔死狐悲之感。唇亡齿寒,若是成远侯府倒了,将军府还会远吗?

    容宛细细思索着。

    既然皇帝不肯帮忙,则退婚无非有两个解决办法。若是裴渡此次抄的是成远侯府,成远侯府倒台,那婚自然可以退。

    但她隐隐觉得,事情并没有那样简单。成远侯府一向藏得好,证据没那么容易被搜集到。

    裴渡抄的,恐怕是将军府。

    一片寂静中,裴渡倏然间笑了一声:“呦,别紧张。”

    众人更是提心吊胆,不敢说话,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裴渡修长的指节敲了敲桌案:“茶呢?要上好的碧螺春。”

    老侯爷忙抬手招呼:“还愣着作甚?还不快给掌印倒茶!”

    小厮忙去倒茶。

    裴渡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倏然将茶盏摔在地上。

    茶瓷霎时间四分五裂,碎得狰狞。

    众人都不知道他怎的突然发作,浑身抖得厉害。

    老侯爷小心翼翼地问:“掌印……可是茶不合胃口?”

    江弦怔在一旁,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心,也尽是汗水,是被吓出的冷汗。

    “这茶瓷不好看,”裴渡一掀眼皮,话音森冷:“有些东西,不如早些碎了好。”

    说罢,他转向老将军,笑意盈盈:“你说呢,容将军?”

    众人大骇,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

    他要抄的是将军府?

    容将军大惊,忙颤颤巍巍道:“容某不知掌印的话是什么意思。”

    裴渡冷笑一声:“来顺,读圣旨。”

    圣、圣旨?

    来顺展开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将军府勾结外邦,私自交易兵器图纸,危及大齐社稷,罪不容诛。敕令抄家贬去西南,钦此——”

    来顺摇头晃脑念完,脸上也带着莫测的表情,似乎在幸灾乐祸。

    圣旨一念完,将军府所有人都“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连连磕头:“掌印饶命,掌印饶命啊!”

    容宛冷眼瞧着,没有动身。

    她看见这对不是亲生的父母和容月连连磕头卑微到尘埃里的模样,心里有说不出的痛快。

    痛快极了。

    但她又转念一想,自己是将军府的人,也要贬去西南,永世不得翻身,心里也跳了一跳,不是滋味。

    她有些弄不懂掌印要做什么。

    既然皇帝不帮她,退婚就有两种方法。一是让将军府倒台,二是让成远侯府倒台。成远侯府一时间倒不了,只能让将军府倒台。

    容宛喉头哽了哽,将军府一旦倒台,那她怎么办?也被贬去西南吗?

    裴渡接下来又会怎么做?

    她冷眼瞧着老将军爬到裴渡面前,抱住他的长靴:“掌印,容某求您、求您救救将军府……贬去西南,路途遥远,容某家里人恐怕遭不住啊!”

    裴渡眼神淡漠地看着他。

    随即,他森然地笑了笑,撑着头兴味地看着老将军。

    随即他一脚将老将军踹开,老将军身子骨遭不住,窝在地上,痛苦地□□。

    容月和张氏忙去扶他,二人哽咽着。容月哭花了精致的妆容,却又不敢哭得太大声,只不住地流泪。

    容宛淡然瞥了他们一眼,又移回目光。

    裴渡笑道:“呦,容老将军是怎么了?不是之前还骂咱家‘狗娘养的裴太监’吗?怎的现在又来求咱家?真是稀奇。”

    容宛勾了勾唇,却更加摸不清裴渡的想法。

    张氏屁滚尿流地爬来,连连磕头:“掌印、掌印饶命!我们将容宛嫁给您,做妻做妾都可以,求您饶了我们将军府,在陛下跟前说句好话罢!”

    他权倾朝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定可以救将军府的,一定可以的……

    裴渡冷冷地看着她。

    他不紧不慢地擦着鞋尖,似乎靴子上有什么污泥:“前几日,将军府罚了容姑娘跪祠堂,还跪了一晚。”

    张氏哭得面容上尽是泪痕:“掌印、掌印断没有这样的事情,求掌印明鉴啊!”

    说罢,她将目光投到容宛身上,无助地看着她,想让她说一声,没有。

    容宛没有理会她的眼神,只兀自站着。

    裴渡嫌恶地睨了张氏一眼,随即看向容宛:“容姑娘,可有这样的事情?”

    他的声音很柔和,不像是那个掌握生杀大权的掌印太监,众人都吃了一惊。

    容宛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回掌印,是有的。小女的膝盖上还有淤青。”

    张氏怔了怔,她没想到容宛会这样绝情。

    裴渡耐心听容宛说完,声音沉了下来,骇人得很:“你们好大的脸啊。”

    将军府的人连连磕头,头被磕破,血糊糊地触目惊心:“掌印、掌印饶命……”

    裴渡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真吵。若是再吵,就将你们的舌头割了罢。”

    容宛看见他们的模样,突然想笑。

    倏然间,裴渡站起身来,离容宛近了几分。他的呼吸与容宛相缠,话音柔和:“容姑娘,本督给你三个选择。”

    容宛怔了怔:“掌印请说。”

    “第一,跟着他们贬去西南。”

    “第二,陛下见你画技一绝,将你召入宫当画师,亦可嫁人。”

    “第三……”

    容宛睁大了眼。她看见裴渡的脸上,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慌乱。

    很奇怪。

    裴渡的声音有些难以发现的颤抖,他却尽量说得淡然:

    “嫁与本督,做本督的妻。从此,本督护你一世周全。”

    容宛听见第三条,蒙了。

    他声量不大,众人却听得清清楚楚。

    嫁与他,做他的妻……

    裴太监果然是来抢亲的!

    不光是将军府的人,还有成远侯府的人,甚至是在外头不敢轻举妄动的众宾客,都以为自己耳朵坏了。

    江弦的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

    裴太监居然要和他抢人!

    若是别人倒还好,偏偏这人是裴太监,自己还奈何不了他。

    一个太监,居然要迎娶一个罪臣之女?

    众宾客觉得容宛可怜,居然招惹上了裴太监;若是她不答应裴渡的求亲,恐怕日后不会有好日子过。

    成远侯府的人都觉得容宛与这太监一定私通了;

    而将军府的人,则盼着容宛答应他为妻,以后指不定还有翻身的机会。

    容宛绞着双手,脑内一片空白。

    裴渡居然要求娶她?

    为什么呢?难不成是因为喜欢她?又难不成是为了保护她?

    跟他们去西南?不可能。

    入宫?她不愿。

    容宛脑子一热,启唇道:“我选第三条。”

    裴渡眸中闪过一丝的惊愕和不可置信。随即他的情绪又被其他不明的情绪所占据,他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

    容宛答应了。

    容宛见他愣在原地,又补了一句:“掌印……掌印?掌印您怎么了?”

    裴渡依旧没有搭话。

    容宛又复述了一遍:“掌印,选第三条,我嫁您。”

    裴渡觉得自己好像聋了。

    这种奇怪的情况,容宛是第二次在裴渡身上见到过。第一次是那个雨夜,裴渡单膝跪地,求她不要怕他。

    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半晌,裴渡才缓缓点了点头。

    他一抬手:“将军府的事情,按规矩办。容姑娘,既然如此,一会儿便和本督回府罢。”

    一旁的番子道:“掌印,将军府所有东西已经抄了,准备充公。”

    裴渡翘了翘唇角。

    老将军与张氏大骇,容月急中生智,爬到容宛身边,抓住她的绣鞋求道:“宛儿,不,督公夫人,姐姐求求您……求求您帮帮容家,姐姐求你了,姐姐愿为婢女伺候您,求求您了……”

    容宛瞥了她一眼。

    她的眼神,很冷。

    还未等她发话,只听裴渡笑了一声:“婢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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