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裴湮似是怔了一瞬。
随即好奇打量, 惊叹不已,“好好一块玉,怎么就是个小色胚呢?”
郁岁:“……”
这样子。
是记得, 还是不记得?
是演的吗?
“所以,可以吗?”
裴湮忽然伸手捏住了玉, 指腹搓捻着,像是在非常认真观察这块玉质地如何。
颇有几分惊奇, “还会变颜色呢。”
郁岁:“……”
她被搓的浑身发烫,炸毛似的挣开裴湮, 冷酷说, “你走吧,我们无缘。”
裴湮背着手,俯身审视她。
“心真不诚。”
郁岁傲娇撇头。
白送一块玉, 还心不诚吗?
这一扭头。
她忽然就看到了别处的小郎君。
风华正茂,意气风发。
与裴湮完全是两个类型的。
不由得喃喃自语。
“好好看。”
裴湮沉下脸,将玉握在掌心,彻底阻隔掉她的视线, “招惹了我, 还想去看别人?”
郁岁一片漆黑。
况且这被人握在掌心的感觉颇有古怪, 好在裴湮身上阵阵冷香, 没有乱七八糟的臭味,倒也不至于难以忍受。
她闷声说, “放我出去!”
“我刻意看谁就看谁!你管不着!”
裴湮将玉塞进怀中,妥帖装好, 浮夸的哇了声, “我好像能管的着哎。”
郁岁:“……”
“你变得好烫。”
裴湮惊叹了声。
郁岁红着脸捏紧拳头。
再叭叭一句, 她就要裴湮尝尝拳头的滋味。
裴湮抚着胸口, 隔着薄薄的衣料按着玉,喟叹,“好舒服。”
郁岁:“……”
倒也不必如此变态。
此后的日子倒是没有太大波澜。
这里说是混沌。
但其实是另劈出来的小天地。
准确来说,应当是平行世界。
郁岁猜测。
这也许是给邪魔留下的一线生机。
就是不太明白。
天道这样做是怎么个意思。
郁岁决定,先等等看。
最近。
裴湮迷恋上了手工,喜欢织各种外套打扮玉,郁岁有时候看他织外套的模样,都能品出几分慈母光辉。
她沉默了会儿,“以后缺钱了,还可以去接绣活。”
裴湮遗憾极了,“可惜,我很富有。”
郁岁:“……”
裴湮收了针脚,将外套套在玉身上,满意打量,“真好看。”
郁岁抗议:“遮住我眼睛了。”
裴湮:“刚刚好啊。”
郁岁:“……”
故意的,就是故意的。
就是为了不让她看美人呗。
她轻叹了声。
裴湮捏着她,一直将她搓到变色,“叹什么气?”
郁岁晕晕乎乎:“你不要总是非礼我。”
裴湮笑:“一块玉,哪里来的非礼?”
郁岁:“……”
很好。
如果让我以后知道,你是演的,你就完了。
裴湮从来不懂见好就收。
“你是不很舒服吗?”
郁岁嘴硬:“没有。”
裴湮教育她:“要坦诚。”
郁岁:“……”
她彻底闭嘴不去理会裴湮。
怎会有如此嘴欠的狗东西。
…
裴湮也不总是呆在这里,他好像有很多事要忙,每天只是在固定的时间点,来找她玩儿。
郁岁好奇,“你每天都在忙什么?”
裴湮诚实回答:“打架。”
郁岁:“和谁呀?”
裴湮笑得促狭:“你猜?”
郁岁:“……”
裴湮慢悠悠的讲:“等你能化成人形了,我带你去瞧瞧。”
郁岁心想,我当场就能化成人形。
但她忍住了。
就是看不惯裴湮这运筹帷幄的态度。
余光瞥见一条美人蛇。
立刻飘过去。
“姐姐好好看。”
就是拒绝了让她挂在她腰间的建议。
裴湮脸色臭臭的,跟在郁岁身边。
听到美人蛇提“童养媳”时,才勉强分给她个眼神。
等漂亮姐姐离开。
郁岁唔了声,“童养媳哦。”
裴湮无辜:“不然呢?”
郁岁认真思索:“那我也可以勉强做你爹?”
裴湮脸色完成了一秒变幻。
阴沉极了。
郁岁能屈能伸:“我亲爱的宝贝。”
裴湮怔住。
竟然难得有几分慌乱,耳朵红的似是滴血,“你怎么如此……”
郁岁忙说:“那好吧。”
“我还是叫你裴公子好了。”
裴湮又不开心了。
这个不开心具体体现在总是给她做丑丑的衣服。
郁岁贴在他脸颊,“这个衣服好丑的。”
裴湮舌尖顶着腮帮子,似是能这个肌肤感受到玉的温度,又慢吞吞的讲:“那要怎么办呢?”
“你也不会动手做呀。”
郁岁:“……”
“我可以不穿的。”
裴湮咦了声,嫌弃说:“你竟然不穿衣服。”
郁岁哈了声:“你在嫌弃?”
“那我以后可一直穿衣服了哦。”
裴湮沉默了。
复而又憋了什么坏点子,“也不是不可以。”
郁岁冲着他胸口抽了一巴掌。
“臭流氓!”
忽然又想到了什么。
她疑惑问,“你是不是,不行呀?”
裴湮:“……”
他几乎气笑了,捏着玉,沉声说。“你还要说几遍?”
郁岁心想,她就说过这一遍啊。
哦不对。
在清风楼说过一次男人尊严,在魔界也怀疑过裴湮不行。
她狐疑盯着裴湮。
猛地又给了他一拳。
“狗东西,竟然演我。”
裴湮捂住胸口,轻声呢喃,“岁岁。”
郁岁迟疑。
该不会真的打出毛病了吧?
毕竟他还死活一次的。
她小心翼翼地凑到裴湮身边,“很痛吗?”
裴湮轻叹:“胸骨裂了。”
郁岁心情愧疚。
“那怎么办呢?”
她试图提建议。
“能重新粘上吗?”
裴湮:“……”
郁岁贴了贴他胸膛,“还疼吗?”
裴湮品味了下,认真讲,“还有点。”
郁岁又贴贴他,心说。
行吧,虽然你又在演,但想到你曾经那么痛,还是贴贴吧。
裴湮笑了起来,清冷眉眼蕴含几分温柔,指尖抚到温软的玉,“岁岁。”
郁岁:“干嘛?”
裴湮:“童养媳一事,我是认真的。”
郁岁大惊,“你好变态。”
“居然要娶一块玉。”
裴湮失笑,倒也不恼,“嗯,是有点变态。”
“但玉还是要娶的。”
郁岁心想,还好自己是块玉。
不然就要被裴湮看到满脸羞涩的模样,多没面子。
她哪里知道。
裴湮早就一眼看穿她的真身。
况且。
就算没有看透,单单是看玉的颜色,也能推测出小姑娘到底有多害羞。
裴湮不由自主翘起唇角。
原来两情相悦是这种感觉。
即便不刻意追求刺激,也叫人心慌意乱,沉醉不已。
…
平静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
裴湮要去东边打架。
而且还不带她。
而且今天,还亲了玉一下。
郁岁觉得这场景有几分熟悉。
好像在哪里见过。
后面是怎么发展的?
她暗中思索。
裴湮见她发愣,弹了下玉,“想什么呢?”
郁岁诚实说:“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这场面。”
裴湮:“?”
郁岁倒吸一口凉气。
“可怕。”
裴湮:“?”
他颇为不解,“哪里可怕?”
郁岁:“不告诉你。”
她慢吞吞地飘向别去,嘟囔着说:“你都要离开这里,一去不知多久才要回来,知不知道这些有什么关系呢?”
裴湮握住这块玉,认真讲,“有关系。”
郁岁忽而化成人形。
垂头看裴湮扯着她的腰带。
裴湮慢吞吞的松手,然后握住她柔软的手掌,柔若无骨,就好像是煮好的汤圆,软软的,糯糯的,泛着香甜。
“岁岁能化成人形了呢。”
郁岁嗯哼了声,“好看吗?”
裴湮毫不吝啬的夸赞道:“自然好看。”
郁岁美滋滋。
她说,“那你过来,我告诉你哪里可怕。”
裴湮失笑,凑到她面前。
仍然是温润公子,眸色漆黑,缀着星光,犹如涨潮的海水,缓慢而温和的吞没她。
郁岁忽然踮脚亲吻了他眼睛。
“早点回来哦。”
“不然我就离开了。”
裴湮愣住。
后知后觉的摸着了眼睛,好似还能感受到温软,太快了,快的他都没能好好品味。
至于要离开的话语。
“又在说胡话。”裴湮微微笑了,眸色认真,“我可以吻岁岁吗?”
郁岁严厉拒绝:“不可以。”
裴湮落寞垂眼,指责她,“不公平。”
郁岁:“除非你让我跟着一起。”
裴湮应得非常痛快。
郁岁颇为疑惑。
他是一开始就打算带着她,还是脑子就朝下走了?
这个吻很轻。
礼尚往来,只是落在了她上眼睑。
完全没有一丝唐突与冒犯,透着珍重。
郁岁暗示,“你可以做的过分一点。”
裴湮无辜:“?”
郁岁心想,装什么清纯。
什么骚操作没玩过?
她沉默了会儿,“那我可以对你做的过分一些吗?”
裴湮似是惊恐,“不可以。”
他谴责的望了眼郁岁,“你好变态。”
郁岁:“……”
“不去了,你自己去打架吧。”
裴湮食指讨好地轻勾她的尾指,像是格外忍辱负重,“那你温柔点,我很脆弱的。”
郁岁接的更快,“我是变态,没有温柔。”
她决绝地转身。
“你走吧。”
过了好久。
都没听到裴湮的动静。
……不会真走了吧?
郁岁心想,如果他走了,那她也走。
哼。
结果一转身。
就见到裴湮从储物袋里掏东西。
绳子,镣铐,皮鞭,缅铃……
乱七八糟的。
越来越限制级。
郁岁大惊,“你做什么?”
裴湮乖巧,“为你的粗鲁提供武器。”
郁岁一时竟然无言以对。
过了好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从哪里找来的这些东西?”
裴湮:“从一只邪魔手中。”
“今天略显仓促,不如我们重新做些新奇的?”
郁岁眨眼。
新奇?
什么新奇的?
论花样,确实比不过裴湮。
郁岁甘拜下风,“我乱说的,你快去打架吧,早去早回。”
裴湮:“我当真了。”
“那我想过分些。”
郁岁:“……”
“今天过于仓促,改天吧。”
“美好的事物,就留到成亲那晚,好吗?”
裴湮认真思索,妥协了,“好的。”
郁岁:“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去?”
裴湮:“明天。”
“出去成亲。”
郁岁:“……”
早知如此,她早就提成亲了。
最终打架这件事还是一同去的。
郁岁到了地方才知道敌人是莫弓。
“你怎么不早点说。”
早说早就来打了。
裴湮轻叹,“我也是才发现他藏在这里。”
莫弓简直崩溃。
这俩,他一个也打不过。
当初能够苟那么长时间,纯粹是因为以量取胜,再加上邪魔各个骁勇善战,甚至能以一敌十。
可如今封印了这么久。
他的修为早就倒退,远远不如以前,也没有其他邪魔联手反击,可以说是只能等死。
“我不要九重天了好不好,给我留一条命吧!”
郁岁好嫌弃的,“怎么这么怂,不会是冒牌货吧?”
裴湮温声说:“邪魔向来识时务,打不过就跑,不足为奇。”
当初攻打九重天时就是如此。
时不时来几次骚扰,一见到自己要吃亏,就立刻撤退。
阴谋诡计层出不穷。
又狗又嚣张。
郁岁微叹,“宰了吧。”
莫弓咬牙,放最后的狠话:“我绝不会放过你们的,我的徒子徒孙也绝不会放过你们!”
裴湮打破他的幻想:“他们已经死了。”
莫弓这一支可谓是攻打九重天的主力,清算的时候,自然首先清算这些。
剩下的邪魔。
倒是可以安稳的生活在此处。
至于这处混沌能够发展成何种模样,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莫弓消灭的那一刻。
场景骤然变幻,彻底出了落霜潭。
郁岁连忙去找裴湮,松了口气。
还好不是一场幻影。
就是有点懵,“这是什么意思?”
裴湮思索:“大概是想要看看,你对我的情意?”
——若非如此,他便要永远待在这小千世界,直至消散,这便是天道为他定下的结局。
郁岁会主动来找他,已经令他很惊讶了……
然后,郁岁说:“可我是被天道拽进水中的。”
裴湮:“……”
郁岁见他面色伤痛,忙安慰说,“我就是害怕自己因为过于悲痛生了心魔。”
她话语忽然一顿。
抬手摸了摸裴湮的脸,“你是真的吗?”
裴湮微怔,随即笑了,“我是。”
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
郁岁:“可你现在眼睛的颜色都不对。”
头发颜色也不对。
裴湮失笑。
他原本想着,郁岁大抵是更喜欢书生模样,而非天生魔种的特异相貌。
“现在这样呢?”
青丝陡然转换白发,眼眸流淌着温柔而滚烫的红色,像是要将人融化。
郁岁:“好怪。”
怎么会如此听话。
她微微蹙眉,提出建议,“你的头发能变成五颜六色的吗?”
裴湮:“……”
他冷酷拒绝,“不行。”
郁岁皱眉。
“你果然是虚假的,都不会满足我的。”
裴湮:“……”
他握住郁岁的手。
闪身回到了司命宫,拉着她,“进入我的灵府。”
郁岁:“你好狂野。”
停顿了下,她又严谨了些,“我的梦好狂野。”
裴湮嗓音温润:“倘若我是虚假的,便不会有灵府,你进来,可以留下记号。”
郁岁虚伪推辞,“这不好吧。”
裴湮:“来吗?”
郁岁:“来。”
这还能不上吗?
岂不是不行。
裴湮的灵府与她的很像。
都很空旷,也透着些压抑。
她的灵府是红与黑的色调。
而裴湮全部都是阴沉的黑色,空荡荡的,像是人间的鬼城,可却又不完全压抑,他的灵府一点也不尖锐,满身都是柔和的,与其中的压抑色调大相径庭。
郁岁在其中一小块地方。
找到了其他与众不同的颜色,像是温柔的粉色,好似象征着他唯一的一处柔软。
郁岁想了想。
像裴湮当初那样。
在他的灵府,种了一朵花。
扎根于此的那一刻,整个灵府都漫延成了粉色。
似是有微风吹过。
裴湮面若微醺,“什么花?”
郁岁吻了吻他湿润的眼角,“我也不知道。”
“是前几天,你坟头开出的话。”
裴湮:“……”
郁岁继续说,“红色的,我觉得挺漂亮,就挖了下来。”
——如果不是要把棺材给挖出来,那朵花还在坟头长着。
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郁岁站起身,假装整理衣服。
“进来吧。”
宁孤临探出脑袋,看到裴湮,沉默两秒,难得没有出声讥讽,只是好奇,“他怎么复活了?”
裴湮微笑,“是爱。”
宁孤临一阵恶寒。
玛德,裴湮怎么这么恶心。
还不如端着呢。
正在此时。
耳边响起了天道熟悉的声音。
是对裴湮讲的。
“功过是非已然相抵,便重新开始吧。”
裴湮漫不经心的应了声。
郁岁心想,看来他们俩的关系也不是很愉快,彼此都格外冷漠。
紧接着。
天道便又唤了宁孤临的名字。
“用司命笔书写命运,其为罪一,私自下凡,其为罪二,阻碍历劫,其为罪三。”
数罪并罚。
想想都知道不可能有多轻松。
郁岁为其求情,“他天生残缺。”
天道冷漠:“这不是他犯错的理由。”
郁岁:“我是他主人。”
“我来代他受罚。”
宁孤临瞳孔骤缩。
一时竟有几分呆愣,呆呆地望着郁岁。
藏獒汪了声。
宁孤临顿时回神,连忙跪下:“此事与她无关,我早已不认她为主了。”
郁岁捂住胸口,假模假样,“好痛。”
宁孤临视而不见。
郁岁也不是做给他看的,她可怜巴巴望着天道,“真的好痛。”
“哀莫大于心死。”
她幽幽叹息。
天道都气笑了。
“数罪并罚,便罚你去守九重天百年。”
像是重重拿起,轻轻放下。
郁岁觉得这惩罚还挺不错。
到时候宁孤临还可以一边守门,一边赶定制话本。
……她可真像一个冷血的资本家。
宁孤临低头说:“是。”
天道离开后。
藏獒看向郁岁,“他忘记我们俩了吗?”
郁岁摸着他狗头,“忘记才好。”
“他记得你,就意味着要惩罚你了。”
奖励是会以各种形式发放。
能不能得到全看自己的本事。
但一般都是能够得到的。
只有极少数因为阴差阳错而错过这些奖励,但之后也会经历一段气运爆棚的时期作为抵消。
惩罚不一样。
惩罚就是实实在在,必然要落在实处的。
郁岁原本想着,宁孤临在下界前十八年,过得也极惨。
算得上是惩罚了。
毕竟也没有过几天好日子。
倒没想到……
她轻叹,“早知道我便先罚你守司命宫的大门了。”
宁孤临看向郁岁,眸光复杂,“没事的。”
“百年时光也很快。”
“再说了,换班的时候还是要回来住的。”
郁岁:“……”
这倒也是。
宁孤临又说:“刚刚我撒谎了。”
郁岁哇了声:“当着天道面撒谎,你胆子好大。”
毛球立刻点头,“就是就是。”
宁孤临瞥了它眼。
毛球瞬间噤声,要躲在郁岁怀中,半路却裴湮捏住,一动不动。
它对裴湮的害怕,已经刻在了骨子里。
宁孤临看裴湮顺眼多了,随即对郁岁讲,“你永远都是我的主人。”
郁岁愣了下,笑了:“压榨你一辈子。”
黑心资本家人设不倒。
宁孤临也笑,“好啊。”
…
九重天,大门口。
宁孤临第一天上任。
郁岁特意来送自家崽子,他看着身穿铠甲的宁孤临,感慨万千,竟然有种自家崽子第一天上学的复杂感。
“要和同事好好相处,如果有人欺负你,一定要告诉我。”
宁孤临重重点头,眼眸亮晶晶的:“放心吧岁岁,我一定会守好的!”
郁岁拍拍他肩膀,“加油!”
她走以后。
藏獒还没有走。
宁孤临:“?”
他恢复到了冷酷男孩的模样。
“有事?”
藏獒蹲在他身边,仰着狗头,露出湿漉漉的狗眼,“我来陪你。”
宁孤临利索拒绝:“不必。”
藏獒:“人家都有搭档,就你没有的,我来做你搭档,有事还可以帮你去通风报信,我跑的可快了。”
宁孤临:“或许你知道,有种通讯工具叫传音符。”
藏獒蹲在他身边,不满道:“你废话好多,我是狗,就想体验一下看门的感觉。”
宁孤临心想。
明明是件温馨的事情,为什么这么想揍狗呢?
藏獒又说,“我朋友告诉我,毛绒绒很治愈。”
“你要不要养我?”
他觉得这句话不太对,因为如今养着他的是郁岁,于是问,“你要不要留下我?”
治愈。
宁孤临品味了下这个词。
他想要的其实不多。
只是想要郁岁给予他与那个毛球同样的肯定。
只是当初战争来的突然。
郁岁选择更得心应手的。
可宁孤临没想到的是。
郁岁在神魂不稳时,会选择留在灵府专攻心法,还设立的极为严苛的条件,突破以后才去寻找破碎神魂,甚至留下了心理阴影,从此都不敢在密闭空间长久呆着。
宁孤临说,“我没有什么要治愈的”
藏獒望着他。
宁孤临微微抿唇。
这种被人全心全意依托与追随的感觉,他很少体验过。
……不对,是被狗。
他捂住脸,指缝中透出些笑意,“你叫什么名字?”
藏獒摇着尾巴说,“赤蚬。”
他就说吧。
他和宁孤临有种同病相怜的气质。
大抵是邪魔解决掉了。
一切颇有几分尘埃落定的感觉。
裴湮与宁孤临的惩罚瞬间便席卷了九重天。
与之一同席卷到九重天的。
是帝君与仙尊成亲一事。
——郁岁对仙尊毫无兴趣,但职位变更向来由天道决定,索性折中了一下,便由裴湮继续担任仙尊,继续处理原来政务,郁岁则成了帝君。
郁岁心想。
天道这一手搞得,好像是要将司命宫真实面目摆到明面,彻底洗脱定制话本的娱乐形象。
代替天道施加奖励与惩罚。
不仅是在下界。
对九重天的诸仙同样有效。
郁岁捧着命薄,轻叹,“有没有一种感觉?”
裴湮:“为师是你贤内助的感觉?”
这伦理关系,乱的呀。
郁岁倒也不是想说这个。
但听起来感觉还挺不错。
她琢磨了下,“那这样来讲,整个九重天都是我的贤内助。”
裴湮敛了笑意。
将郁岁抱在怀里,让其坐在腿上,温柔问,“岁岁说什么?”
郁岁:“……”
有点怀念裴湮装模作样的态度。
她轻咳一声,“我想去睡寒玉床了。”
裴湮意味深长的哦了声。
郁岁表示自己并没有任何歪心思,“寒玉床,很舒服的。”
裴湮:“为师懂了。”
郁岁纠正他:“你不要总是自称为师。”
裴湮思索片刻,“为夫懂了。”
郁岁脸色瞬间爆红。
裴湮呀了声,“你害羞了。”
郁岁羞愤不已,立刻捂住他嘴巴,“你不要说出来!”
话音未落。
掌心落了一吻。
裴湮忽而抱起她,闪身来到了寒玉床,“岁岁想怎么睡?”
郁岁:“……”
她颇有几分不解,“要怎么睡?”
裴湮静静看她。
郁岁福至心灵,“邀请师父一起睡。”
裴湮假意推辞:“既然岁岁盛情邀请,那为师却之不恭。”
郁岁:“……”
可把你能坏。
寒玉床这名字虽然听起来很冷,但实际上是温暖的,还如同水床一般柔软。
裴湮一躺下,便感觉到身旁塌陷几分,荡起了波纹贴在她的后背震过。
郁岁红着脸认真说,“成亲那晚,我要睡这张床。”
裴湮啧了声,“小色胚。”
郁岁:“那你要不要?”
裴湮毫不犹豫:“要。”
郁岁哼了声。
笑话谁呢,自己还不是拒绝不了。
她忽然想到在丧葬阁的密室。
裴湮造出了九重天的幻境,为她介绍了醉玉殿。
郁岁蹙眉,提起这件事,“你是那个时间就知道知道记忆了吗?”
裴湮:“不是。”
“抓住毛球的时候,知道的。”
郁岁惊讶。
那个时候正是她对裴湮滤镜破碎的时候。
她抿抿唇,“可是你如果知道,为什么还……”
还去魔界。
去杀人。
明知她在观看,却依旧如此。
裴湮把玩着她发尾,不甚在意的讲:“为师早就知道自己的命数,顺应天道历劫也没什么不好。”
最起码得偿所愿的一世。
而如今,美梦也延续下来。
郁岁心情却有些难过,“你什么时候知道自己的命数?”
明知道自己会死。
这种命数,提前知道又有什么好的?
裴湮,“很久了。”
“混沌之初就知道了。”
然后。
就遇到的一个又傻又笨家伙,跑到天生魔种的他面前,好似他就是这里唯一的光,天真的问,“我可以和你做朋友吗?一辈子的好朋友哦。”
只是裴湮那个时候脾气不好。
态度恶劣的很。
还好,没有把人给吓跑。
郁岁想到混沌之初,就想到自己交友失败这件事,后来还总是被裴湮捉弄。
回想起来,都有几分咬牙切齿。
愤愤瞪着裴湮。
“你下去睡。”
裴湮:“?”
“岁岁?”
郁岁抬脚要踹他,恼怒说:“快下去,不许上-床。”
裴湮虽然不知为何,但还是从善如流,只不过眉眼都落寞了几分,看起来又可怜又委屈。
郁岁:“……”
她对裴湮的演技已经深有体会了。
绝对不上当。
裴湮见装可怜没用,便温声说:“那我便在这里边处理公务,边守着岁岁。”
郁岁哼唧。
过了会儿。
又突然伸出手,“那我们拉勾,要永远再一起。”
如果裴湮敢有一点点嫌弃幼稚。
这辈子都不让裴湮上-床了。
裴湮望着女孩的娇靥,眼眸纯粹而认真,他微微垂眼,勾住她雪白的小指,胸腔溢满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柔软。
好似感受到了灵府的粉色海洋。
还有她种在他灵府的那朵花。
原来是这种感觉。
这种用任何言语都无法形容的美妙。
“好。”
他笑着说。
“拉勾,永远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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