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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老有所养,幼有所教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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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扯着女儿紧跟队伍往前走,为防走散,她给自家女儿和儿媳手上都栓了绳子,不妨碍走路,隔得远了也能知晓。

    毕竟这是在夜里,虽对方保证了一定能把她们送到,可现在这世道,谁敢保证就没个万一呢?这样都拴在一起好歹大家还有个照应,真要是到那没法活的时候,全家人死在一起黄泉路上也有做伴的,何苦留个孩子在世上孤零零受罪。

    万幸,王赵氏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一路都平平安安的,她们一共走了约莫两个时辰左右,中途短暂地休息过两次,这才抵达了目的地,分岔口就在眼前,影影绰绰能看到有火把和人影在那边。

    “记着我刚才说的,左边是宛平,孟将军掌权,右边是陈留,慕容姑娘是当家人,就一次选择机会,别弄错了。”

    带队的人叮嘱过后,与那边驻守的人打了招呼,两人随后就站在边上,等着看带来的人会怎么选,然后再根据人数从对应的看守那边收钱。

    虽县令不管,他们也是冒了风险的,怎么好白辛苦一趟,况且这钱他们只能多拿两成,其余的要带回去给兄弟们分润,大家轮流带队,人人都有甜头,这生意才能做得长久不是?

    王赵氏早就想好了,她要去慕容姑娘那边,她这一大家子能干活的都是女人,唯二的男丁还是只会吃的年纪,去孟将军那边固然能分到点田地,可她们未必能守得住,不若去女子也能正经去做工的陈留,兴许还有条活路。

    跟她一样想法的还有其他几个女人,有像王赵氏这样拖家带口,但劳动力都是女性的,也有一两个姐妹或者奴仆相互扶持的,她们都不约而同选了慕容飒掌权的陈留。

    而孟旭那边,也同样收到了许多冲着分田地去的穷人,双方都比较满意,按照人头数给了介绍人钱之后,自有手下过来带着他们前去临时安置点。

    这里只是个三岔口,是大家默认的公共地带,真要到自家地盘且还得走上个把时辰,只是夜路不好走,还是等到白天更安全。

    类似这样的事,几乎每天都在发生,因为征兵和苛捐杂税,从虚朝那边过来投靠陈留和宛平的人日益增多。

    此消彼长之下,孙仲那边的情况越来越糟糕,再加上光幕中谢思染时不时刺激两下,他终于无法按捺住自己那日益暴躁阴郁的脾气,联合二王那边的势力,以一国三主划江而治的承诺,邀请他们一起对慕容飒和孟旭进行宣战。

    第42章 ??禯?㊣#&蘤??? 慕容飒和孟旭自然全力应战,面对三方联手,他们若是继续各自为政只会被逐个击破, 所以在简单的商议之后, 两人正式联手,协力抵抗敌人。

    最主要是,那三方并非铁板一块, 各自有各自的心思, 都想着保存自己的实力,先消耗队友的实力,并且在粮草军备上进行扯皮, 即便凑够了百万大军, 凝聚力也差得要命。

    相比较之下, 慕容飒和孟旭这边要好很多,两人处于背水一战的境况,要么胜利要么死,谁也不会轻易后退半步。

    大量的兵丁被抽到了前线与朝廷接壤的地方,之后是青壮劳力,在谢思染的潜移默化中,慕容飒不但组建了女兵团,还单独组建一支由女人组成的救援队, 希望能尽可能多的把人从阎王爷手里抢回来。

    简单的急救知识是谢思染在光幕上教的,手法是她找的专业科普视频, 讲得很详细,但凡用心看都能学会。

    至于外伤药这方面, 谢思染没有什么可公布的药方, 只能靠虚朝人自己, 她这边的药物超前太多了,即便用回报用户的方式也根本送不出去。

    直播平台判断以虚朝的医药水平,无法构建一条直通现代医学的道路,他们无法在50年内达到这个地步,所以不允许通过。

    种子则有另一种说法,因为有番商出现在虚朝沿海地带,他们自己的家乡种植了类似的作物,虽然同样无法在50年内培育出现代那种优良的品种,但改良的意识和嫁接的行为已经有人在做了,归属于同一体系,所以被允许当做礼物送出去。

    最主要的是,谢思染送过去的作物如同她自己说的那样,很难留种,丰收一季之后是否还能有第二季,全靠虚朝人自己研究,亦或者找番商购买同类种子,大批量种植他们自己的本地特产。

    说白了,就是救急不救穷,改善自己的生活还得靠虚朝人自己。

    本着白来的不被重视原则,谢思染将兑换这件事直接放到了光幕上来说,除了孙仲的虚朝朝廷之外,其余四方都可以通过打赏来跟她交换。

    “我的态度一贯如此,我恨孙仲以及那个令我恶心的村庄,别跟我说是愚昧影响他们的思维,或者教化没做到位才会导致如此——那是你们的问题,不是我的,事实就是我在那边遭受到了精神伤害,说我高高在上也好,说我冷酷无情也罢,总之我就是讨厌他们——我不是圣人,别拿那种高度来要求我。”

    谢思染此时的姿势称得上是不羁,她翘脚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双手放在脑后,以一种虚朝女人绝不会在公众面前表现出来的姿态,面对光幕继续说道。

    “这些种子明码标价,只要给我打赏足够的能量就能交换,具体种植的方法我也会详细给出……不过话说在前面,我给出的种子的确高产,但留种很难,即便可以种出第二茬,收成也会差很多,这是特性,不是我骗你们。”

    考虑到虚朝土壤和气候的问题,谢思染说出的产量只有水蓝国这边的一半,毕竟她不是专业干这个的,也没法隔空评估那些土壤到底能不能行。

    专业的工作,还是交给专业人士来做比较好——说真的,若不是存于心中的那份不忍和悲悯,虚朝那边都炸了跟她又有什么关系,横竖一个架空的朝代,跟水蓝国的历史无关,为什么要让她担负起什么领路人的责任。

    面对那些义正辞严的指责,谢思染只觉得好笑,从始至终她想要的一直都是“孙仲去死”,现在目的已经达成了一小部分,她完全可以冷眼旁观直至最后,而不去插手多救几个普通人。

    这就好比一个科技发展比地球高上千年的外星人,被地球上一个愚昧的地方绑架了,人家回到自己星球后想要报复——地球人除了受着还能咋的?

    难道还能跟人家说“你们发展那么迅速,你有责任带着我们也建设成你家乡那样”,或者“你不能用这种高高在上的态度嘲弄我们,你不过是命好才生在那个年代,你到我们这个年代还不如我们呢”。

    可偏偏人家就是运气好生活在那个年代,那个星球了,就是有这个底气高高在上,要求人家为生得好而羞愧,啧啧。

    ——多大脸。

    谢思染采取中立的态度,其实私心是想进一步做出对比,给予他们同样的东西,但究竟谁能利用这些让人民过得更好,还要看各自统治者的做法。

    初期或许看不出什么,等到人们发现在某些人的统治下,即便他们有了高产量的作物也依旧生活得很困苦时,才会在思想上发生转变,尤其是在有对照组的时候。

    至于现在么,还没到播种的季节,没有大棚技术强行种植,只会凉凉,这是虚朝人必须面对的事实,与谢思染无关。

    在说过那些话之后,谢思染开始直播改良后的收割机,这是她之前自己做着玩的,纯手工打造,不需要用电也能使用的,跟现代化机械比起来效率非常低,但跟虚朝人的镰刀比起来,又高出不止一个层次。

    “分解图纸都在这里了,组装的方法我也讲过了,明天的时候我会重复一遍,连续三天,想学的话记得注意看。提前声明,你们那边的材料肯定不如我现在用的结实,许多零件都要用其他的替代品,损耗率肯定要比我做的高,收割过一家后最好检修后再用。”

    谢思染对自己做的东西有信心,对古代劳动人民的手艺也有信心,然而免责条款还是要说在前面的,若是还有人觉得她在骗人,也只好拉黑了事。

    越是精密的东西,越娇贵,谢思染弄的这款收割机相对而言比较粗糙,缺点是不那么灵活,优点是皮实且人工畜力两用。

    收割机的样子像是个两轮的小车,在最前方有个可拆卸的小轮配件,按上后可以挂在牲畜身后,起到拖动作用。

    真正收割机的主体右侧是一个可旋转的收割装置,由轴承和一些锋利的刀片组成,没有电的情况下,要靠畜力或者人力才带动机器前进才会自己转动。

    被收割的作物会通过传送装置送到收割机左侧,然后被一堆堆的“吐”到左边的田埂上,需要有人专门负责将这些收割好的作物捡起捆扎,再送到麦场上。

    谢思染自己做的收割机因为零件都用的是优质,且制作的过程中可以用到现代化机器,成品出货率快,演示时收割作物的效率也不错。

    然而以虚朝那边的情况看,能有一半的效率就算不错,但也说不准,毕竟永远不要小瞧了劳动人民的智慧,人家根据实际情况做出改良版简直太正常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谢思染先播放了三天同样的收割机教程,之后考虑到冬天快要到了,她决定教虚朝那边的人盘炕的技巧,以及该如何用线织毛衣。

    纺线的技巧用不着谢思染教,虚朝大部分的女人都多少懂一些,尤其是生活在边城的人民,他们是最常接触到羊毛的人群之一。

    谢思染还专门向自己熟悉的虚朝人询问过他们是否已经有织毛衣的技术,她自己这边的话大概在19世纪末才出现在民间,不清楚在另一条时间线的虚朝是什么情况。

    结果得到的反馈是没有,他们很好奇毛衣是个什么东西,谢思染就将自己的毛衣和毛外套拿了两件出来,给他们做展示。

    “我这些都是机器织出来的,现在的人很少愿意自己动手织毛衣,但也有人继续保留了这种爱好,我愿称之为手工达人。”

    谢思染自己是不行的,她可以顺利切割材料模块,却不能拿起针缝个东西,前者做得有多行云流水、赏心悦目,后者就能做得多么磕磕绊绊、惨不忍睹。

    她将之归结为兴趣是最好的老师,生活中也的确没有什么需要谢思染动针才能完成的工作,所以这项技能对她、以及许许多多的现代人而言并非必备,会不会都无所谓。

    但是虚朝人则不一样,富人就不提了,自有好皮子做的衣服可穿,好炭可烧,上层阶级以裹着狐裘坐亭子里赏雪喝酒为雅事。

    普通人就比较惨了,好点的人家也有些兔皮狗皮之类的将就,或者往衣服里塞一些填充物来增加保暖度,棉花就别想了,虚朝那边还没怎么发现过。

    如果有毛衣的话,在很大程度上能帮着穷人御寒,哪怕不用羊毛用麻线去织呢,弄厚实点总会有点用。

    等编织技术熟练了,形制和花样增多,将这当一项产业经营也可以,算是为虚朝人提供了一项新营生。

    而且会织毛衣了,毛裤还远吗?会织手套了,帽子围巾还远吗?再来两双厚实的毛袜子,以及一件把自己裹起来的毛外套,寒冷的冬天总会比往年会好熬一些。

    谢思染自己不会织毛衣,但不要紧啊,网上那么多新手教程呢,她选一些通俗易懂的放呗,先从平针开始,再慢慢加上其他的花样,就跟之前的收割机一样,都是网授课程,就看谁学得比较快了。

    战争在继续,每天都有新的伤亡,但不能因此后方就什么都不做了,再艰难的日子也要尽量活下去,不管在哪个世界哪个朝代,这大概是唯一不变的真理。

    第43章 ??粗饶????#'鲘?谩钪哝妆???诵?? 最初的忐忑不安之后,她逐渐适应了这里的生活。

    她家本来就没什么钱,卖田卖屋得来的钱大部分都花在路上, 以及贿赂门官出城——早些时候她还有些心疼花了那许多, 现在却只剩下了庆幸。

    “听说了没,那边派人接管了县城,县令一家子都死了, 说是什么通敌叛国的罪过, 唉,这么想想,他也怪不容易的。”

    “哼, 你还同情他, 若非他不作为, 我们之前的日子怎么可能那么苦,你是外地来的不清楚,我可是本地人,若不是活不下去了,谁愿意背井离乡啊。”

    “幸亏咱们跑得快,现在都没人能过来了,哎……这要打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他得来的皇位不正,有这种结果是必然的, 哼,早点退位让出来或许没这么多天灾人祸。”

    “嘘——你不要命了!”

    “怕什么, 咱们又不归他管!”

    “这倒也是……不说了,坊门开了, 上工去。”

    ……

    陈留这边实行严格的宵禁制度, 建立了里坊制, 无特殊情况坊门都是每日定点开放,只用于居住,内有零星的酒馆饭铺用来方便大家生活,若是想买更多的,需得开了坊门后到东西市去买。

    王赵氏做工的地方在南城附近,那是一家新建的作坊,专门织毛衣用的,招的都是女工,既可以领了材料回家去做,也留在作坊里,待到晚间下工的时候再走。

    大多数人都是愿意留在作坊里的,南方空气湿冷,织毛衣又要手上灵巧,不好把屋子弄得太冷,所以东家给专门盘了火炕,烧得一屋子都暖暖和和的。

    若是领了材料回家做,取暖就得用自家的柴火,不然就得冻着,这账好算得很,除非家里有离不开人的,不然谁也不愿意走。

    况且留在作坊里,彼此间还能说说话,总比一个人埋头干活要热闹,尤其是像王赵氏这样初来乍到的,恨不得跟同个里坊里的邻居多熟络一些,也好日后能帮衬着照应一二。

    王赵氏自幼手就巧,缝纫绣花都做得特别快,只这些年操劳下来手粗糙得很,不敢接那些细致活,怕把人家的料子给摸勾丝了。

    之前光幕上教打毛衣的时候,王赵氏就学得认真,平针很快上手,勾花学得也很快,原以为就是多一门手艺,回头踅摸点线给自家人织两件,没料到过几日就有作坊招人,她得了信儿就赶忙来报名,一试就给留下了。

    可惜,儿媳的手没她巧,只能在旁边的托儿所帮忙看孩子,虽也不是什么劳累活,终究吵吵闹闹的,不如她这边舒坦且拿的钱多。

    那托儿所也是陈留独有的,据说是慕容姑娘提议的,考虑到招收女工可能孩子就没人管了,怕大家心里惦记,才出钱出地的开了这么个所在,专门帮着看孩子。

    当然是收费的,每个孩子每天两文钱,午饭自带,若是能有在慕容家产业做工的凭证,则每天只收一文钱,对于做工的人而言这是解放了他们的生产力,非常划算。

    王赵氏就将自家的两个孩子都送到了托儿所,横竖有儿媳在里忙碌,不会亏着自家孩子。

    其实王赵氏原本是想要自家小女儿留家里带侄儿的,她们回家也好有个热饭热水,结果赶上慕容姑娘的女卫招人,那丫头一声不吭就跑去应征,还偏偏叫选上了,她也不好叫人不去,生怕惹恼了慕容姑娘不好在这边住下去。

    好在女卫并不是叫她们就这么直愣愣上战场的,多是跟着学些东西,按照不同的天赋进行培养,府里管吃管喝,一年发四套新衣裳,每月还能有一两银子的月钱,倒是比给人去当小丫鬟赚得要多。

    原本王赵氏还有顾虑,毕竟女儿和她跟儿媳都不同,是个尚未婚嫁的黄花闺女,怎好就这么抛头露面的在什么营里训练,整日里摸爬滚打弄一身土,往后可怎么说婆家。

    可随着在陈留待的时间越来越长,王赵氏渐渐去了这份顾虑,这里风气比她老家宽松许多,未婚女子上街从不戴帷帽,既敢说又敢笑,虽仍会有人指指点点,但没人敢当面调戏。

    哦,也不是说没有,也有不怕死的或者喝多了的这么做,结果直接被人扭送了官衙人证据在当场被打了板子,被判了三个月劳役。

    除此之外,女人走上街头并没有将风气变得不好,用慕容姑娘的话来说,谁脑子里满是淫邪之事,那就专门治他就行,没道理牵扯无辜的旁人下水。

    反正有严苛的律法在那摆着,有心思的也不敢光天化日之下做什么,若是犯事的撞到普通巡街士兵手里还好,只是押送官衙处理,若是撞到巡街女兵手里,少不得要先挨一顿私刑。

    就因着当家人是个姑娘,王赵氏觉得陈留的女人说话的声音都比别处大,尤其是当下要抽调士兵上战场,留下来的多数是女人,既要养家糊口,又要照顾一家子老小,财政大权掌握在手里,说话的底气自然就足了许多。

    能养活自己了,不用仗着男人才能活,谁还会愿意一直忍辱负重、做小伏低呢。

    不过慕容姑娘也不是一味纵容女子,凡事都讲个按律法行事,大部分与虚朝的差不多,但也修了许多条款,每日里都有人在衙门口宣讲,免得有新来的不知而触犯了。

    王赵氏坐在暖和的作坊里,和工友们一起劳作,像她这种做得熟练的自不必一直盯着,还能空出嘴来与身边的人小声聊天。

    内容无外乎就是最近发生的事,以及对战况的担忧,她们不懂那些大道理,只知道若是慕容姑娘和孟将军的队伍要是输了,她们现在的好日子就全没了。

    一旦品尝到手握银钱、当家作主的滋味,又怎么能说服自己再缩回后宅,王赵氏低头数了数针数,又比了比大小长短,衷心希望前线能够顺利。

    若是她们在后方将物资源源不断供上去,是不是正打仗的队伍就能坚持得更久一些?

    王赵氏动了动有些发僵的手指,长吐出一口气,这样好的日子,她是真心想要长长久久过下去的。

    ……

    谢思染在前往体运村的路上,距离体运会开幕只剩下多半年的时间,她的未来主题餐厅主体已经搭建完毕,她这次过去是为了测量相关数据,看看怎么能更合理地安排机器人入驻。

    体委会与新兴公司签署的机器人有很多,或者说体运村会用到的全部机器人都出于新兴公司,毕竟这是国内智能化的龙头企业,完全水蓝人控股,既支持了自家企业,又能跟外人炫耀一波,双赢的事没道理不去做。

    况且新兴公司报价也很低廉,谢思染压根就没想着在这方面赚钱,她要的是对全世界的宣传以及更多的订单,又怎么会在这种小钱上斤斤计较。

    所以这个项目双方一直接洽得很愉快,谢思染主动将选定的机器进行更新换代,提供更多的人性化服务,同时紧盯每日的例行检修,力保在活动期间不会出任何问题。

    抵达体运村后,跟谢思染一起的还有十几名工作人员,为的是营造出同时有许多人到达的环境。

    谢思染不管虚朝那边有没有人看,反正她从到达体运村门口后就一直开着直播,虽没有单独解说什么,但从她和工作人员的对话中也能明白一二。

    车辆停在登记大厅这边,入驻体运村的人要先在这里进行登记,房间都是按照国家分配好的,只需要拿钥匙即可。

    然后他们就看到了第一个迎宾机器人,是个斜跨红色绶带的小家伙,外形为圆筒形,顶着一个方形屏幕当脸,上面显示出大大的眼睛和上翘的嘴,还有两个红扑扑的小脸蛋。

    小家伙有两个触摸屏做的耳朵,一边是中文的“语言”,一边是英文的“language”,任选哪一边都会在主屏幕上弹出语言选项,方便不知道该碰哪里的客人使用。

    选好后,机器人就会自动切换到相应语言,同时主面板会切换到菜单栏,包含导引地图、美食介绍、机器人使用方法等内容。

    同时小家伙身体里还内置了一些常用的幽默语句,不同机器人被设置了不同的名字和性格,有的开朗,有的自恋,有的沉稳,还有时刻关心其他机器人兄弟姐妹的大家长模式。

    每种性格都有自己单独的对话模组,尽量贴合性格模块,它们既能办正事,也能跟访客聊天,如果想要合照的话,甚至还能从身体里伸出自拍杆,显示屏上露出大大的笑脸喊“茄子”。

    就很灵性。

    体运村一开始只想要导航机器人,怎么也没想到谢思染送来了这么一批小宝贝儿,拆封测试了几天就成了工作人员的团宠,一个个宠得不行。

    要不是机器人只充电,不吃人类做的食物,他们绝对会带好吃的来投喂它们,据说员工内部还把它们做了个排名,天天都有人为自己喜欢的那款跟人“掰头”。

    谢思染:……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人类能迷惑到这种程度,虽然我是创造者之一,但我一点都不想背这个锅呢。

    第44章 ???祮馐?抣#%H诵?骙?锃? 就是负责送外卖的机器人,可以规划路线,与电梯联动, 准确识别客房门牌号, 并给予对方电话通知。

    路线需要多校正几次才能达到完美,谢思染还专门给设置了路障测试,除了“请让我过去, 外卖要凉了”之类的话外, 同样加上了人性化模块,例如“我知道你想多看我一会,可这不是挡路的理由呀”或者“别拦我, 没结果”之类的内置语句。

    外卖机器人因为要经常出入电梯, 以及行走在客房之间, 谢思染给它的驱动装置加了静音效果,外带同样准备了两套轮子,一套用来普通行走,一套用来爬坡或者过一些坑洼的障碍。

    “机器人会自动识别需要采用什么样的轮胎。”谢思染当时就是这么跟人家说的,“地面状况没人能保证一直平稳,地毯还有凸起的时候呢,所以切换轮胎非常必要——好在它会自行计算采集到的信息,用不着人盯着。”

    送餐机器人也有同样的屏幕, 送到地方后,会提示对方选择语言, 输入密码,然后打开自己的身体, 将里面的东西露出来。

    客人有5分钟的时间签字取餐, 如果没拿走所有东西就点击完成, 还会主动根据当前语言进行语音提示,免得落下。

    除了这两种机器人外,再有的就是餐厅里的送餐机器人、点单机器面板、调酒机器人以及制作冰淇淋的机器人。

    它们工作不需要轮子,只要有滑轨和机械臂就行了,多余的装饰可能会在运动时卡在上面,但完全不装饰又不好看,谢思染干脆选了涂装,用极具科技感的金属色来掩盖不足。

    吃了机械臂调制的冰淇淋,又看着调酒机器人将配方上的每一种酒都调了一遍后,谢思染今天的行程就差不多了,未来只要她派人定期维护检修就行,用不着她亲自出面。

    谢思染还在和负责人客套,虚朝那边看直播的却已经吵翻了天,除了少数羡慕有这种傀儡帮忙办事,或者夸赞傀儡构造的人之外,大部分都在讨论一个问题。

    ——有这许多傀儡存在,是否挤占了人力的位置,它们做了人做的工作,岂不是挤兑得活人没有工作了?

    【找工作本就不易,若是这些傀儡都能做,主家哪里还会雇佣要钱的人。】

    【虽说先头要花些成本,可这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到也不亏。】

    【总不如真人灵活,只会死板的做几样事,遇到些许变故就不行了,还是得要真人支应着。】

    【那就是像这家店一样,雇几个老成可靠的,依旧能省下不少银钱,还能用这个新奇的噱头招呼客人。】

    【我所担忧的是只有吃食铺子和客店能用这种傀儡,还是各行各业都有之,工人要休息,它们可不要。】

    【咱们倒是暂且不用忧虑这个,横竖这东西咱也没有,只是好奇他们水蓝国是怎么处置的。】

    【说起来谢姑娘自家就是生产傀儡的吧,之前有那个什么小星小星的管家傀儡,还有那个能千里传音的小盒子,现在还有这些……她家雇工该不会也是傀儡吧?】

    【这位仁兄你肯定没看过之前的直播,谢姑娘带着我们去看了她的产业,好多活人哩,只在什么休息室和一个特殊的房间里才见到一些傀儡,其他也都是普通人。】

    【我家奴仆无数,才不用那些傀儡,瞧着就瘆人,既不懂忠心护主,又不能红袖添香,委实无用。】

    ……

    谢思染从体运村出来,直到上车之后才开始看那些弹幕,见大多数人都比较关心这个问题,想了想解释一下。

    “改良工具、提高产能、解放生产力是社会发展的必要进程,你们自己跟百十年前比比也能得出结果,或许没我这里这么夸张,但社会一直是在进步的,小到桌椅板凳、鞋袜服饰,大到一些水车农具,火炮武器,都应该比之前改良了不少。”

    谢思染双手搭在方向盘上,倒是不着急离开体运村的停车场,她出去还得注意路况,有免费的地方先让她蹭一会吧。

    “简单点说,比如平日里种田,需要6个人才能种完,现在有了新工具的帮助,只需要3个人就能干完了。多出的那3个人肯定不会什么都不干了,必定要做点别的,比如说养鸡喂猪,或者干脆到外面去给人家干活——多一份工作,就多赚一份钱,家里日子是不是就能好过一些了?”

    “然而一个村落,或者一个县城能提供的工作位置有限,骤然接到这么多人涌入,势必会有人找不到工作——而如果找不到,家里种田也没有他们的位置,他们又要怎么生活呢?”

    谢思染说到这里摇了摇头,想起虚朝那些路引制度,无故不许离开自己的出生地,除非遇到了天灾人祸,就像是现在这样。

    “通常的做法是去工厂里做工,或者去做个货郎、摆个吃食摊子之类,树挪死,人挪活,只要肯干必然不会饿死。当然,我是指我们这边,三百六十行,干什么不吃饭。”

    既然找到了机会,谢思染干脆就跟他们科普起第一次工业革命的事,当然不可能讲得很详细,毕竟她也好久没翻历史书了,之前都是需要什么提前准备什么,今天是话赶话说到这里。

    从“珍妮纺纱机”又聊到“郁金香泡沫”,从“产能过剩倾倒牛奶”又谈及“死于粉尘肺病的廉价劳工”,谢思染想到哪里说到哪里,尽量将每个事件的起因经过都讲完整了,但彼此之间的联系除了必然的那几条,并没有多提。

    好容易说完这些,谢思染觉得自己也该走了,人家工作人员都好奇地过来看了好几次,她都用打电话敷衍过去,还是别给人家添麻烦了。

    虚朝那边凡是看了光幕的,除了什么都不懂的外行,也有不少人将之听到了心里,尤其是从自家爹爹手里硬把管事大权磨到手的花娇容,更是起了心思。

    “爹,咱们往陈留去吧,往后在那边扎根,也开个大的工厂——那谢姑娘不是说会跟人交易么,咱们给她刷礼物,问问能不能把那什么‘珍妮纺纱机’的图纸给咱们。”

    “当然,得先问问能不能仿制出来。”花娇容的小算盘打得劈啪作响,“若是成最好,若是不成,咱们也得问问谢姑娘有没有什么其它的东西可换。爹,我觉得往后想赚钱就得开工厂,开个饭铺绸缎庄可不行。”

    花老爹揪着自己的胡子有点发愁:“现在好些个地方都在打仗,那边可不好去,前儿听的消息还说路都堵上了呢……再说,咱家祖祖辈辈都在这边,家业也在,这突然背井离乡的,怎么舍得呦。”

    花娇容就劝她爹:“没听谢姑娘说了么,树挪死人挪活,咱爷俩现在关起门来说话,就咱那位陛下可真不怎么样,瞧这世道乱的,赋税加了一层又一层,快别说什么家业了,这都盘剥的不剩什么了,这才几天,铺子关了俩,伙计辞退了四成,再这么下去怕是咱自己这一家老小都没得吃了。”

    花老爹也正为这事愁的一宿一宿睡不着,一会想着当断则断,收拾包裹跑路,一会又想着在家千日好出门万事难,怎么就非得舍家撇业的去当个流民。

    “没钱的才是流民,有钱的是大爷,谢姑娘说像咱们这种能带动当地经济发展的,是他们那边招商引资急需的。可惜,要是能投资水蓝国那边……噫,也不是不行,拿不到东西还拿不到点子么。”

    花娇容盘算得挺好,她家本来就是行商的,陈留那边风气又开放,也不在乎女子抛头露面或者执掌家业,这样一来她爹也不用急吼吼的给她找个上门女婿,她可以从容地慢慢选。

    想想就觉得前路一片光明,就很开心。

    花老爹这辈子最疼的就是这个女儿,思来想去觉得她说的有理,于是两人说走就走,赶着将带不走的产业转手之后,带着还愿意跟着他们的家人雇工一起,专门找了世家的门路坐船从海路一直到了陈留。

    这一路上都是靠近近海行驶,没遇到什么海盗之类,偶尔遇到点风浪也都由老经验的船长带着水手们化解,算得上是很平稳的旅行。

    花娇容生得一张圆脸蛋,见人先笑三分,眉梢眼角透着喜庆,是那种非常受长辈欢迎的类型。

    她自己掌管家业,说话和行事作风与当下的闺阁女子不同,却又比那些管家娘子多了分雅致,没用半天功夫,就和船上有头有脸的人打好了关系。

    后续几天的行程里,花娇容就跟个初次坐船的孩子一样,趁人高兴的时候总要多问几句,那些人见她手里散漫,又请喝酒又给赏钱的,也乐得多说几句。

    横竖她问的都是些沿途风景,还有停歇的小岛之类,关于他们东家的事一点都不问,最多就是打听打听什么东西好卖一些,半点不曾越界。

    于是半个月航程下来,当花娇容等人带着家仆伙计重返陆地时,她已经搜集了一肚子的沿海情报,虽不是顶顶重要的那些,却也差不多够用了。

    且等安顿下来,花娇容就打算好好跟谢思染请教一二,看看能不能用这边的金银玉器换一些她那边的东西。

    最好是那可垄断的行业,若是不成,看在那许多钱的份上,也能给她指点指点,选条明路出来。

    第45章 ??粗駚??妀??#(????谨?卧?????タ??绶 水蓝国的天气渐渐转凉,金秋十月悄然过去,本年度的假期只剩下最后一个。

    花娇容这个名字, 谢思染还是有点眼熟的, 总在归纳的弹幕里见到,但从没见过本人,也是这时候才知道对方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 放在水蓝国该是上高中时候, 在虚朝却要考虑该怎么拒绝她爹给她找上门女婿的想法。

    两人单独聊天时,花娇容没有上来先找谢思染想办法,而是拿出往日里与人熟络的法子, 天南海北的跟她聊了起来。

    谢思染刚好也有空, 乐得陪一个既好看又会说话的小姑娘聊天, 顺带也从对方嘴里了解一下当前的形式,毕竟她也没时间总盯着虚朝那边,更多的时间要放在自己的生活里。

    “你拒绝是对的,这个时候身体还没长好,贸然结婚怀孕会很危险。”两人谈及之前花娇容拒绝现在就成亲的事,谢思染也将现代医学得出的结论简单说了说,顺带提醒了一下血缘关系结亲可能会带来的危害。

    “谢姐姐你懂得可真多,我能不能跟你请教点问题呀。”花娇容问谢思染, 笑眯眯的甚是可爱,“我家原先是做绸缎铺子的, 现下从老家搬到了陈留,一大家子人的嚼用可不少, 纵带了些金银细软也得尽早打算, 谢姐姐你觉得, 我家做点什么生意比较好呢?”

    花娇容的心思在谢思染这里不够看,不过她不介意,人家都说了那么多好话了,还打赏了老多能量值,不就是问几个生意上的问题么,等价交换非常合理。

    “绸缎我不太懂,但你若是想继续搞这种纺织业,我倒是能提供‘珍妮纺织机’的图纸给你,具体能不能做出来,还要看你们。”

    珍妮纺织机的图一搜一堆,想要详细的分解图花点时间也能找到,它现在的真正价值已经不是高效率的产出,而是作为一个专有名词,在历史进程上具有重大的意义。

    “你之前说你是坐船来的,有没有考虑过组织船队出海?”

    谢思染现在对大虚朝的了解,远比之前她被关在村子五年时知道的要多,知道朝廷是不禁海的,或者说并不是很了解海洋。

    只有沿海城池的人,才会经常驾船出海,普通人在近海水域捕鱼,有能为的组织国内贸易,走海路连通着南北商贸——花娇容就是跟着人家这种船来的陈留。

    当然,能走商贸的船背后多有背景,为那些世家大族和富商豪强把持着,小打小闹的就走国内航线,有那胆子大的,也敢承担海上风险,专门去周边国家进行贸易往来。

    运走虚朝的瓷器、茶叶、绸缎布匹,再从其他国家换回当地特产以及真金白银,只要不遇到风暴或者海盗之类,这一趟往返便是成百上千倍的暴利。

    谢思染提及这个,花娇容当时就来了精神:“有想过啊,只是我们初来乍到还摸不到门路,不好贸然加入……谢姐姐你也觉得这个可行吗?”

    “可行,但既然如此,你最好有自己的产业,别占了他人太多的利,也别让自己没得赚。”虽然古今商业有所区别,总有相通之处,谢思染觉得自己还是能给对方点思路,“刚开始小打小闹的无所谓,等你越做越大的时候,还是得有自己的船队和护卫——你也说了你家只有你一个,什么时候都不能小瞧了人心。”

    告诫两句后,谢思染开始跟花娇容讨论起商业上的事,两人之间颇有共同语言,足足聊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告一段落,最后的决定是先抱上慕容飒的大腿,有当地掌权者撑腰,后面的路就好走多了。

    “这边可真好。”花娇容特别喜欢陈留的风气,“女人出门也不用遮遮掩掩的,还能去学堂读书,前儿我还见慕容将军那边招收女卫,围了可多看热闹的人,好多姑娘都去应征呢。”

    这些事谢思染早从慕容飒那知道,倒也不惊讶,此时听花娇容提及女卫,想起来他们那边的战事,开口问道:“距离入冬也不远了,你们那边还没停歇么?”

    花娇容撇撇嘴:“陈留这边道路险峻,二王久攻不下就不想打了,偏那个皇帝没完没了,不过我倒是听说最近朝廷上主和的声音大了许多,说是民生跟不上了,大概会退回到之前胶着的局面吧。”

    “我们这边曾有三足鼎立,现在你们那边该是五足鼎立,各自发展各自的其实也挺好,就看将来谁过不下去被人吞并吧。”

    谢思染这么说不是没有道理的,一方强一方弱,必然强的要吞并弱的,但若是两方势均力敌,就是长期胶着状态,划江而治也不是不可能发生,春秋时期那么多诸侯国并立不就是这样么。

    只是后来随着不断发生冲突吞并,才成了齐楚燕韩赵魏秦七国,不是有那么一句话么——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也许虚朝就到了这个“合久必分”的时候了呢。

    “慕容将军也是这么想的,她之前倒是跟我透露过,咱们女人家天生就不强在力气,硬要跟男人做一样的工作,打一样的仗也不是不行,就是付出要更多些。既如此,为何不选一条适合女子走的路呢?”

    谢思染点头认同这话,男女差异是天生的,不是说女人不行,而是女人做某些工作的确要比男人付出更多的训练和努力,硬压着人去如此辛苦,很容易遭到反弹,毕竟不是所有女人都愿意顶门立户,也要允许人家过清闲的生活。

    扬长避短才是最合理的处置方式,女子耕田不易,那么就多发明些工具去做。女子不擅长体力,那就多赚钱,再完善法律,雇佣没钱的男人去做。

    发明是靠脑子的,不是靠性别,女子同样可以做出促进生产的新工具。同理,读书和经商也一样,不会说因为这人是男人,就天生比女子做得更好。

    这都是要学的,靠努力靠悟性,惟独和性别无关,倘若慕容飒愿意将陈留等地打造出一个商业帝国,谢思染也只有为她感到高兴的。

    实际上,慕容飒也的确动了这个念头,她早先也有过问鼎中原的想法,但在衡量了自己的力量,又与旁边的孟旭等人交流过后,觉得还不是时候,总要先把自己人都养活了,养好了,才能再谈其他的事。

    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

    这话可不是谢姑娘单说给孟旭听的,她也知道这话的意思,按照慕容飒的想法就是先将陈留等地牢牢把控住,休养生息间潜移默化改变风俗,将原本就开放的民风变得更大胆一些。

    之后等巩固了地位,慕容飒就想着鼓励工匠改良武器,将自己这一亩三分地先看好了,弄得水泼不入才好,然后创建船队走海外贸易,一边寻找谢思染说的良种,一边充实己方的财富,为之后的战斗做准备。

    虚朝必将灭亡,孙仲必须死。

    慕容飒非常清楚谢思染的想法,对方是隔着千山万水的水蓝国人,没法亲手报仇,她不介意替对方出这口气。

    就在十来天前,慕容飒的亲爹慕容虎带着十几个人悄无声息地抵达陈留,父女两抱头痛哭一场之后,连夜讨论了未来发展。

    陈留依旧以慕容飒为主,慕容虎决定隐居幕后,他当做继承人培养的女儿已经做出了如此成就,他这个当爹的实在没理由拖后腿,非要将这里女子与男子同等待遇的风气改成王都那样。

    慕容虎非常清楚,他家日后继承宗祠香火的就是慕容飒,没有第二个人,哪怕他现在就跟妻子再生个儿子,应当也没有机会。

    若是老老实实当个亲近姐姐的弟弟还好,女儿必不会亏待他。可若是受人挑拨有了别的心思……嘿,恐怕他得经历一场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苦楚。

    罢罢罢,女儿是自己养的,路是她自己选的,他作为父亲也只好在能力允许的范围内帮上一把了。

    农业上要保证自给自足,至少收成能让七成的人吃饱饭,不能因为什么东西好卖就一窝蜂去赚那个钱,很容易被人卡了喉咙,若是赶上灾年或者其他什么变故,是会出大事的。

    要鼓励工匠们发明和改良现有的农具和工具,那句话叫什么来着,解放生产力?对,就是这个,让更多的人从糊弄温饱中解放出来,去做别的行当,刺激市场经济,藏富于民。

    再有就是制造海船,将多出来自己消化不掉的产品带出去卖,别管是在沿海城市,还是去什么番邦外国,都是出路,用自己这边低价的货换取财富带回来,进一步巩固自己这边的政权。

    这些都是之前慕容飒和谢思染讨论出来的发展思路,她想将陈留附近打造成远近闻名的商业中心,富庶之地,让全国各地想做生意的人都来这边,带动经济发展。

    打打杀杀什么的,不适合她们,但也要有一定的武力震慑,让人不敢轻易妄动,若有敢伸手的,就一定要切下对方的爪子。

    有了这个目标,是否成为新的天下主人,慕容飒反而觉得并不重要,她现在还天天听谢思染固定播放的评书《春秋战国》呢,真将虚朝分成几大诸侯国,各自治理各自的,不是也挺好么?

    当然,若是日后真有了问鼎天下的机会……慕容飒觉得自己大概率也不会放弃的。

    第46章 ??奁??劣#&?工峥慬 边城的冬天既严酷又漫长,夏天也是,春秋两季就跟不存在一样, 弹指间就消音无踪。

    朱雄一家从前朝起就是边民, 祖祖辈辈都在这里扎根,他们熟悉这里的气候,知晓这里的习俗, 虽日子过得苦了点, 遇到蛮族叩关的时候也要提心吊胆一阵,总归坚持着活了下来。

    就像那地上的野草一样,只要不是被连根拔起, 哪怕被啃光了长出来的那些, 给一段休养的日子也能再发新芽。

    谁都是这么过来的, 遇到困难忍一忍,咬一咬牙总能撑过去——在光幕出来之前,朱雄的确是这么想的。

    当那个东西冷不防出现在大家伙面前时,朱雄还以为是蛮族弄出的什么新花样,随后就跟关内的其他人一样,他们渐渐知道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跟关内那些恪守礼教的人不同,边城的风气一直比较开放彪悍,毕竟能活着就不容易了, 哪有空讲究那许多。

    所以他们对谢思染接受得很快,又因为没什么娱乐, 光幕自出现后就成为他们最大的消遣,只要没人聚众闹事, 之前的守将也不管这些, 任由百姓们自己寻找乐子。

    朱雄就跟成千上万普通边民一样, 透过光幕去看水蓝国的生活,为自己看到的奇妙景象感到赞叹。

    后来随着时间推移,蛮族叩关,边城迎来一系列官员变动,接着又是关内水患,边城干旱,有人揭竿而起,直到现在的五足鼎立的境况。

    朱雄只觉得这世界变化得太快了,他几乎跟不上脚步,好在边城守将吴安并不理会朝廷那边的命令,他用他的手段和渠道稳定了军心和民心,并表明立场态度,不愿同胞自相残杀,愿为关内数万万百姓守住这道与蛮族的最后防线。

    别管朝廷是否暴跳如雷,也不管关内百姓是否赞扬吴安的高义,反正这事定下基调后,除了孙仲派人来训斥外,其他几方势力并没有交战的意思,甚至陈留和宛平那边还派来了联合使者,带了不少的物资,表明自己愿与边城共抗外敌的想法。

    这些朱雄都不懂,他就知道边城的日子越过越好,越来越有盼头,之前蛮族几次突袭都被吴安将军打了回去,现在又要开始测试一种叫做水泥的东西,说是用来修城墙可结实。

    ……

    吴安带着人站在自家前院里,四周都是他的亲信,在他们中央围着几名工匠——也都是他自家的仆从,签死契的那种。

    水泥配方是吴安跟谢思染买来的,当然不是最新的那种,而是更适合古代用的“现代土法自制水泥配方”。

    材料采用砖末、石灰、石膏等物,按照7:2:1的配比进行调制,石膏在其中是关键的一项,多的话会导致凝结成块的速度变慢,少的话刚搅拌进去就得成石坨子,除了砸人大概也做不了什么。

    谢思染自己没弄过水泥,没有实际操作的经验,她把这个配方告诉吴安之后,也说清楚了配比的重要性。

    “你们还得多试几次,毕竟咱们两边的东西多少有差距,我给的配比一定能做出来,但未必是最好、最适合你们的。”

    谢思染说的都是实话,买卖讲究一个互惠互利,公平合理,哪怕跟她做生意的不是水蓝国人,她也要恪守本心,不能因为对方找不到她售后就胡吹一气。

    吴安自然也懂这个道理,谢思染不说他也得自己试,但对方说了,他也得表示知这份情,日后还有的是要求着人家的地方,客气一些总是好的。

    “谢姑娘的话,我都记下了,这就让人着手试验,只是不知这水泥的方子能否只卖给我们一家?”

    谢思染摇头:“我是个旁观者,或者说你们世界历史的记录者,必然不能只卖一家。不过话说回来,你这里主要是应对蛮族入侵,与他们内斗或者修路的又不同,我只能保证方子在一年内不会从我这里泄露出去,但若是——”

    没说的话很简单,我不说,但你的人若是走漏消息,或者被人打探出了水泥的做法拿去用,那就跟我没关系了。

    虽然被拒绝了,吴安也没有丝毫不满,他非常清楚谢思染的重要性,刚才只是试探,一旦确认不可行,立刻就将心思收了回来。

    “谢姑娘的承诺我是信得过的,没有泄露最好,若真有了,也一定是我这边工匠口风不严,或者有人偷走成品拿去分析,绝不会怪到谢姑娘头上。”

    吴安的话带着一股斩钉截铁的味道,话里话外都是对谢思染的信任,听着就叫人心里舒坦。

    花花轿子人抬人,两人沟通愉快,合作自然也愉快,然后过了约莫半个月左右,就有了今天这场水泥试验。

    工匠们面前放着三样东西,一样是将砖末、石灰和石膏提前混制好的泥土堆,一边则是装在木桶里的清水,正中间放着一个模具槽,等着将水泥倒入里面好固定成型。

    “开始吧。”

    吴安早就等不及了,见工匠们将东西都准备齐全,该来的人也都到了,就命令对方快点制作,虽说他之前已看过一遍,但这种既有用又神奇的东西,多看几遍也不会厌烦。

    领头的工匠闻言忙不迭带着弟子忙活开,先是将混合物倒入模具槽,随便推了几下让之别冒出来,随后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量器,严格按照自己试验出的最佳配比,一点点往里面注入清水。

    待两者混在一起呈泥状后,工匠的儿子和弟子早就拿了工具等在一旁,四个人分左右两侧站在模具槽两边开始搅拌水和混合土,力图将两者快速均匀融合到一起。

    工匠没有参与进去,而是紧盯着水泥的融合速度,等达到试验中的样子后,让他们赶紧停手换工具,将水泥从这边推到那边,均匀铺满整个模具槽。

    “将军,等上两个时辰左右,这水泥就会凝固在一起,只是这时硬度还不够,须得再过个两三天才能真正达到谢姑娘说的那种硬度。”

    吴安已经看过一次了,自然知道这个道理,他对其他来参观的副将们点点头,表示的确如此。

    “委屈兄弟们在我这里住一阵,饭食和公务自有专人送来,想喝酒也可每日来上一壶,待这水泥成了,咱们就着手开始修补城墙,只这几天还得忍耐一下。”

    吴安话音落下,几位副将和安民官立刻拱手应是,他们都是吴安的心腹,不然也不能在近乎独立的现在依旧待在这么重要的位置上,并且还被邀请来看水泥这种神奇物件。

    横竖吴安不会害他们,不然进了院子直接就被拿下了,既如此大家干脆安心住下,有吃有喝还有做伴的,什么也不耽误。

    吴安对他们的配合很满意,也没有亏待这些人,每人都有单间,额外还拨了伺候的人,就连工匠这边也不例外,虽不至于像副将和安民官那种规格,每日里的饭菜也是既丰盛又管够的。

    三天的时间转瞬即逝,期间模具槽的维护都是由工匠自己亲自操作的,他的弟子和儿子都是负责打个下手。说是维护,其实就是给模具槽里稍稍洒上点水,防止水泥因过干而导致干裂。

    边城这边天气很冷,风沙也大,吴安怕模具槽里进了风沙,让人专门扯了布匹将模具槽盖住,生怕会影响成品的质量。

    其实在第二天晚上的时候,工匠就来回禀说水泥已经固定了,可以倒模出来做实验。

    然而吴安谨慎惯了,觉得谢思染说的是两三天,那他就等足三天,至少在众人面前亮相这次不能出差错,至于以后是否能根据天气情况缩短时间,那就让工匠们再去尝试,横竖日后需要水泥的地方多得是,不怕做出来浪费了材料。

    三天时间一到,吴安就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情,带着副将和安民官们一起围到模具槽周围,等待工匠将槽子拆卸后,露出那块灰扑扑并不起眼的水泥。

    副将蹲下去用手敲了敲,没觉得与普通的砖石有什么不同,抬头疑惑地看向吴安:“将军,这东西看着挺一般的啊。”

    吴安挥挥手让他起来:“敲有什么用,得上锤子砸!”

    副将闻言“哦”了一声,和其他人一起退开,等着工匠拿着锤子的大徒弟上前,抡圆了胳膊照着水泥板子就砸了过去。

    “砰——”

    沉闷的声音响起在院中,工匠大徒弟只觉得手臂震得发麻,倒退两步险些握不住锤子,然而众人的目光没有一个落在他身上的,全都盯着水泥板子瞧,刚才的副将“嗖”的一下又窜了回去,蹲下伸手去摸水泥。

    “没事!一点没裂!”

    副将的声音混合着惊喜与不可置信,他随后起身从大徒弟手里抢过锤子,仗着自己有一把子蛮力,铆足劲朝水泥又砸了下去。

    “砰、砰、砰!”

    连着三下,力度和大徒弟的不可同日而语,毕竟这个副将是军中有名的大力士,还一口气用了全力。

    众人心中想的都是若这水泥能不断裂,哪怕只有些裂纹也是好东西,可等灰土散去,他们再凑过去看的时候,才发现只有副将自己手臂发麻,水泥愣是一点事都没有。

    见此吴安兴奋得满地转圈,激动得面颊通红,心情仿佛喝了一壶深埋数十年的老酒陈酿一样酣畅淋漓,连声赞到:“好!好!好!谢姑娘给的配方果然是宝贝,我们选择与她交好是对的!”

    管钱粮民政的安民官赶紧上来询问这水泥的作价,待得到一个比想象中价格便宜十倍的数字后,也跟着兴奋起来,脑子飞快转动,嘴里也跟着报告哪座城墙需要修补,哪些地方需要重做,财力够支撑谁先换谁后换,一次换多少的事。

    吴安也不嫌他啰嗦,笑眯眯捻着胡子边听边点头,眼前仿佛已经看到了他们整固好城墙后,那些蛮族怎么也攻不破、站在下面气急败坏的样子了。

    若是真有那一天,他吴安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第47章 ??饟???#&???趤?营????觎?耧媦氧??? 吴安辖区范围内的几座城都开始了修补城墙、铺设官道的动作,老百姓们有闲着的也愿意跟上去帮忙运些东西,开工的场面干得热火朝天, 大家都知道城墙越结实, 他们越安全的道理。

    跟水泥一样,还有一种技术也在边城百姓家悄然兴起,同样是由吴安跟谢思染购买的技术——简单实用的盘炕技巧。

    在虚朝的这个时期, 尤其是边城和北方各地, 御寒要么是穿皮子,多穿几件,要么就是在家把火盆点得足足的, 以此来让屋里暖和起来。

    通常来讲百姓们买不起什么好的衣服, 好在这里是边城, 皮子之类只要没那么高的要求,倒也不难弄,可谁不想让自己暖和点呢。

    谢思染给他们直播的时候,也根据弹幕中的询问,展示过水蓝国的人民是怎么过冬的。

    “北方有暖气,每个城市都有自己统一的供暖时间,通常楼房里都会有,按照房屋面积缴费——以我家这边为例, 通常是从11月开始给暖气,一直给到来年的3月停止, 而我朋友住的地方要更靠北方一些,她的家里会一直给暖气到5月份。”

    谢思染的朋友并不都在一个城市, 对水蓝国各地情况也多少有些了解:“南方的一些区域因为一直会很热, 哪怕冬天我们裹成球, 对方也依旧开空调吃冰棍,这是地理和气候因素导致的,我们略过不提。比较惨的是天气冷,但又不算北方没有统一供暖的地区,到了冬天就比较难熬。”

    说到这里,谢思染忍不住露出个怀念的笑,她上小学的时候有个聊得很好的朋友,后来因为家里工作的缘故,对方搬家去了需要暖气但并没有的南方。

    然后在冬天到来的时候,谢思染就接到了一个哭唧唧的电话,小姑娘问她有没有办法把北方的暖气拆下来给她送过去,她缩在被子里都冷得不行。

    幸亏后来小朋友的父母买了空调,又买了电暖气,这才结束了谢思染每天晚上接一个哭唧唧电话的生活,她当时根本无法想象屋里比外面冷是个什么概念。

    ——直到第二年的寒假,她应邀去那个小朋友的家里做客,才深刻领悟到阳光到底是个多么重要的存在。

    “我们这边的取暖方法你们现在用不了。”思绪回转,谢思染又开始给他们介绍电暖气、暖风空调的存在,之后才重新提及更古早一些的取暖设施,“倒退几十年,我们这边也是要生炉子的,不过我没见过,也不太了解,从图片上看构造和你们用的也差不多,应该没什么需要改进的吧。”

    随后,谢思染就说起了盘炕的技术,她是出去旅行的时候住在当地农庄里,这才见识到实物的,当时的招待人员也不是专业干这个的,只简单说了说原理,具体怎么做的还是她后来自己感兴趣专门找的资料。

    “盘炕你们倒是可以试试,材料和工具你们那边应该都有,也不算麻烦,我觉得有技术的工匠做过一两次就能完全掌握了,比烧炭烧火盆节省,暖和且安全,不用担心门窗关太严实了导致一氧化碳中毒。”

    眼看感兴趣的弹幕越来越多,谢思染痛快地表示这个方法可以教给你们,有余力的就打赏一些,没余力的就算了。

    她这么说,普通人自然感恩戴德,用不上的人家也就罢了,像是吴安这种肯定用得上的,自然不好让治下百姓白用人家的技术,估摸着价值打赏了等同的真金白银。

    当然,这些钱没到谢思染手里,依旧化作了能量值,为日后两人继续交易打下良好基础。

    朱雄的手艺活一直不错,谢思染公布方子后,他虽说没指望用这个赚钱,但给自家弄一个的想法还是有的。

    于是他跟家里人商量了之后,寻了秋后没烧的麦秸,又弄了些黄土,按照谢思染说的比例和成泥放到一边备用。

    院子的角落里,朱雄早让家里人收拾干净了,平整的地面上放了1米的炕坯模子,中间撒了些整齐的麦秸。

    村里来看热闹的人很多,也都知道那边刚弄好不能碰,多半是站在旁边往里面瞅瞅,也有主动帮忙干点啥的,都是边边角角的零碎活,真正的盘炕工作还是让他自己去干。

    待到朱雄将“抹炕坯”这个环节做完,要将它从模具里先抬出来时,自有那力气大的自告奋勇过来帮忙,拍胸脯保证不会给弄坏了。

    朱雄也没拦着,都是一个村里住了那么多年的乡亲,谁靠谱谁不行他心里有数,所以他放心大胆交给他们,自己就站旁边指挥。

    “朱老弟啊,这是差不多弄完了?”有人问朱雄。

    朱雄摇头,抬胳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早咧,这才第一个,还得再弄一个,然后得先晒晒,待硬实点还得砸呢。今儿一天做不完,怎么也要有个两三天,你们要是没事就都来看,等我这边弄完看着要是好,自家也都做一个,冷的日子还在后面呢。”

    “说的是啊。”

    “可不是,这才几月,冷的时候还没到呢。”

    “那我这几天可得天天来,能学会我就学,学不会我就找朱老哥帮忙做一个。”

    “这个法子好,现在地里也没什么活,朱伯伯完全可以去周边做这生意,多的赚不了,几两酒钱总有的吧。我手笨,做不来这个,但我认识的人多,可以给朱伯伯牵线搭桥啊。”

    这些话朱雄都听到了耳朵里,心里也有了想法,随即又被他按下了,这事归根到底还是得先看自家盘炕的效果,不然说什么也白搭,谁家的材料都不是白来的,怎么可能愿意给别人练手糟蹋了。

    等两个坯子都做出来,抬到一边晾晒后,今天的活其实差不多就算完了,挖洞起烟囱的事先不急,得根据盘炕的位置来定,现在弄了也是白弄,万一哪里尺寸不对拆了重弄也麻烦。

    两天之后,朱雄的火炕制作完毕,村人们都来他家参观,进屋后的第一个感觉就是真暖和。

    因为方便大家参观,屋里就没关门,只挂了一个到底的破旧帘子挡一挡风,饶是如此,掀帘子进来的人都被屋内的暖意烘了一脸,在外面冻麻的面皮都软了下来。

    “这屋里的温度,比点两个火盆还暖和。”

    “这炕看着还挺大、挺平整的,这是铺了一层席子?摸着倒是不错。”

    “咦,这两边温度还不一样。”

    “挺好挺好,朱兄弟,这烧炕真比烧炭花费少?”

    朱雄听见这么问,点头回答:“是少,少了不少呢,我从昨晚上点着后就续了一次,烧到现在都热乎的。不光是这个炕热,你瞅瞅我这屋里,整个地方都是暖的,可比炭盆强。”

    问话的人也跟着点头,四下里转了转说道:“咱住的屋子都不大,刚好一个火炕够用,我寻思要是像那种大房子,可能就没这么热乎了。”

    朱雄点点头:“嗐,真那么大房子,人家也不在乎那一个炭盆两个炭盆的,哪像咱们这种小老百姓,有个火炕就知足喽。”

    屋内众人都纷纷点头,朱雄将人都让到火炕上,又让儿子搬来个矮桌放到中间,没什么零嘴儿招待大家,一人一杯粗茶还是有的。

    接下来的几天里,陆陆续续有人到朱雄家参观他的火炕,也不都空手来,多多少少带点东西,不值钱但是份心意,朱雄也就没推辞,热情地回答了对方的每个问题,没过两天真就有人来问他接不接盘炕的活儿。

    朱雄琢磨了一下,觉得没什么问题,于是带着儿子开启了他冬闲时的盘炕生涯,东家做西家干的足足忙乎了一个多月,赚得钱虽不是很多,却也过了一个合家欢喜的肥年。

    不仅仅是边城,虚朝各地凡是需要御寒过冬的地方,都有工匠认真琢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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