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你会…会喊吗?
少年郎惊讶了一下,嘴唇一张,慢吞吞低头看她,微微笑道:“你这个小变态,你口味真重,你喜欢臭狗屎。”
“你……”古蔺兰瘪着嘴巴,头一甩,嘟囔着:“谁喜欢你。”
周遗昉站在她面前,低着头,蹲下身去,戳了戳她单薄的小身体:“你难道不喜欢我”
“我是臭狗屎,你还不是喜欢。”
他看着面前红了脸的小人儿,拉着声调,懒洋洋地补充道:“你刚刚还主动亲我,你亲了臭狗屎唉,啧。”
古蔺兰整个人羞得如同落日余晖里红艳得过分的小娇花,捂住耳朵,声音大起来,像在掩饰一般:“呸!你不知羞。”
周遗昉含着笑,心里顿生别样兴致。
厮混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古蔺兰身子绵软地被他放进热水里洗过一道,裹着雪白的寝衣困顿地睡在小床上。
周遗昉在净室冲了个凉水浴,胡乱丢在脏衣篓子里的裤子上布满深浅不一的痕迹。
他过了许久才从净室出来,红着耳垂趴在床边细细观摩她的睡相。
雪肤红唇,粉腮惊艳,黑羽般的长发铺散在身下,带着薄薄水汽,沾湿了雪白寝衣,隐隐露出布料下桃尖儿一样的粉色肌肤,美得像一个睡在仙境里的花精妖怪,不像真的。
周遗昉抬手,指腹想要摸摸她,院子外响起脚步声,他嘴角一塌,将人塞进怀里,整理好衣襟起身出去。
才到门口,古蔺谌就已经站在檐下,周遗昉白玉般的面庞被日光照得熠熠生光,他低下高贵的头颅,深邃漆黑的眼睛看着廊檐下的古蔺谌。
肩宽体阔,双手双脚都用布条紧紧扎起来,眉眼间和古蔺兰有三分相像,清俊的眉目柔和了几□□形的粗硬。
“大郎今日不去陪“妹妹”吗。”他倚着门,戏谑道。
古蔺谌心头突突跳:“蔺谌不知少卿何意。”
周遗昉别有深意地看他一眼。
啧,敢做不敢认。
“大郎不知啊,那便算了,左右我这儿也无事了。平白叫大郎跑一趟,实在抱歉。”他浅笑着看古蔺谌装傻,笑意却没有抵达眼底。
古蔺谌是个能屈能伸的人,闻言目光一顿,连忙低头道:“她只是一个弱女子,假扮阿兰也是形势所迫,绝没有鱼目混珍,混淆李家血脉的意思,望少卿网开一面。”
他没忽略掉那声古怪的“妹妹”,果然,面前这个极其俊朗的少年郎早就知道蔺兰是苗女假扮的了。
他情不自禁地抬头看着上方那个少年郎,企图从他淡然的表情中窥见一丝留情。
但他眉目婉转间只有疏离与嘲意,微微勾着的嘴角透出几分不羁。
却是没有搭话的意思。
古蔺谌已有悔意,不该提苗女,但话赶话到了这儿,也不好就此揭过,只好硬着头皮道:“听闻少卿手下的人为追问舍妹的消息将苗女抓去严刑拷打了一番,但舍妹是被匪徒……”
周遗昉轻抚着衣襟,笑着打断他:“一个低贱的苗女,也值得你将在她摆在贵女前面,放在嘴巴里念着。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将她杀了,把她的皮扒下来做成美人灯笼送给你。”
古蔺谌脸色一变,观他神色不像作假,只好闭口不再提起苗女,免得惹他不快。
最终他才小心问道:“青叶大人说少卿已经有了舍妹的消息她从没离过家,更莫说第一次离家就这么长时间,不知是流落到何处,谌想早日将她接回来。”
周遗昉满意地点头,和煦道:“贵女即是都督府贵女,也是幼安表姨的女儿,自然不能受委屈。”
古蔺谌连忙道:“那她在哪”
周遗昉:“此次叫大郎来正是为此事。”
“我这边确实收到贵女在西南一带的消息,大郎应该知道我有公务在身,在都督府也就待这两天,正要起身去云南,正好将贵女一并带回。”
圣人想支援南诏,助南诏统一云南,这是众人心照不宣的事,古蔺谌不疑有他,道:“正是。”
周遗昉指尖困扰地敲了敲檐柱:“只是……”
还只是什么!
古蔺谌顾不得其它,明知他话中有话,还是催促地问了:“只是如何,少卿可有什么苦恼之事,交与我便是,您只管放心去云南。”
周遗昉嘴角扬起,在心底已经预演好的话就这样慢条斯理地吐露了出来:“只是,不知为何长安那边派了李谙过来。”
李谙。
那是靖王府世子,京安公主最宠爱的侄子,真真正正被她放在心尖尖宠大的人。
什么皇亲贵胄,也不过如此了。
古蔺谌有些顾忌:“这…”
周遗昉转身朝屋内走去,含笑反问:“怕了”
古蔺谌沉默着低头,让人看不见他的表情。
周遗昉并不生气,也没有动怒,眉眼间带着薄薄的笑,忽地顿住脚步,点头道:“也是,一个不受宠的妹妹,确实比不上。”
他这句话还未说完,古蔺谌心中的羞怒已经涌上心头,羞是无颜面对妹妹,怒是怒自己不争。
他打断周遗昉的话,声音从低垂的脑袋下传来,低语道:“谌只求,但有所用,但凭少卿吩咐。”
古蔺兰不知是什么时候醒的,也不知晓她听了多少,她歪在周遗昉怀里,轻轻动了动。
在某个瞬间,她是恍惚了一下的,那一瞬,她有些看不明白古蔺谌。
明明是不愿管她的,明明是看不起她的。
上辈子她那么艰难地求他,他也没有低头过。
是权势吗?
她抬头看了一眼没作声的周遗昉。
周遗昉想过古蔺谌会应答,他本来就是算计好的,从见面时就开始对古蔺谌阴阳怪气,每一次见面都刺激他,本以为会再费点气力,中间会生些波折。
可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应承下来,半点没有多问。
要么,他是一个虚伪至极,心机颇深,善于隐忍之人,只要他能找到机会就会反扑,将敌人一击致命,厮杀干净。
要么,他是一个蠢货,单纯的对外面每一个女人好,要为每一个“柔弱”的女子一个家,除了古蔺兰。
但无疑,古蔺谌是两者的结合体,他博爱每一个女人,当他知道只有小花妖才会在背后默默掏出一颗赤诚的心捧给他时,他才会抛弃那些女人转头来后悔。并不是小花妖在他心里位置多重,他只是怕小花妖抛弃他,不愿再刨心刨肺对他,他是一个虚伪又贪心的人。
这是一个会审时度势,善于隐忍,臣服于权势的男人。
周遗昉心中一凛,立时起了杀心。
然而还需要用到他,只得将杀意按耐下去,不表露出来。
他伸手,安抚地摸了摸心口,面上却带着笑,转头对着古蔺谌从容道:“我杀了李丽娘。”
“靖王嫡女,溧阳县主——李丽娘。”
一字一顿,冷淡清晰。
屋内屋外顿时一静。
周遗昉慢慢转过身,目视着古蔺谌,温煦道:“我要你以都督府的名义将溧阳县主的人头送给李谙世子做礼物。做为回报,我替你找妹妹。”
这或许不够吸引他,尽管之前他还因为愧疚表现得痛不欲生。
周遗昉垂在袖中的手指敲着衣袖,一下一下,淡淡道:“圣人此时正是忧愁西南一带没有心腹之际,你我此番是为朝堂效力,溧阳县主在都督府境内遇害,益州都督未及时施以援手,若世子再有何闪失,靖王痛失爱子必将与都督过不去,届时,都督与靖王两败俱伤,圣人有收拾靖王的理由,大郎也能借此上位。”
如此大义灭亲,信口胡诌的话,说话的人却没有半点心虚难堪,反倒语气坚定,眉目淡然,叫人平添出一股坦荡感
古蔺谌看着他挺直的胸膛,里面绯色圆领春袍一丝不苟,风骨一词跃上心头。
没有什么比亲耳听到大理寺少卿知法犯法更让人震撼的事了。
他打了个冷颤,反应过来面前这个漂亮的少年郎为何要与他说这一番话。
在他那似笑非笑,冰寒至极的眼神中,古蔺谌宽阔的背部被冷汗浸湿,手脚微微发抖:“好。”
怎样都好,他已经隐忍了快15年,也忽略了妹妹快15年,往后,让他补偿她。
字一落,有人单手抱着装满香料的盒子从屋顶上翻下来,端正地将李丽娘的人头放到古蔺谌面前。
周遗昉在都督府逗留的时间已经够久了,更何况这两日面对小花妖这样的状态,他实在吃不消。
再不起身去南诏寻大巫们帮助,他毫不怀疑,再憋几次他可能就直接憋坏了。
当天都督府前后出来了两拨人,一队北上,一队南下。
北上的人对权势和亲情抱有一丝幻想,可惜,最终迎接他的只有竹篮打水一场空,权势和亲情终究离他远去。
更不幸的是,再见时他们身份天差地别,悔恨和痛苦将伴随他终身。
南下的一队人马,神采飞扬,□□骏马铁蹄踏着草甸,驰聘于野。
少年们神采飞奕,俯身贴在马背上,或做翻跃,或做炫技,威风又壮观地大笑着赶路。
唯独最前面,彩衣飘带,漂亮得不似真人的少年郎此刻搭着眼皮,表情阴郁,身子伏贴着马背,极力掩饰身体的不适。
他立马扬鞭,与后年的队伍拉开了一段距离,只有自己知道,怀里的那个小东西贴在他心口,红着眼圈咬着他心口下的桃尖。
朦胧的眼神,泛着雾气的眼睛,湿润的长睫,猫儿一样的娇哼。
看着她夜夜笙歌,这是很难忍耐,也很疲惫的。
周遗昉死死握着马鞭,眼睛都熬红了,努力忽视她带来的悸动和蠢蠢欲动。
最终,红唇一抿,破罐子破摔:“你会……会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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