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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双更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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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动竹林, 传来飒飒竹叶声。

    “我哥哥跟我说过,我母亲刚怀我的时候,宗门长老为我卜了一卦, 说我会胎死腹中, ”明心捏起梳妆台上的珠花, 背对着卫煦。“你知道的,在修真界诞生子嗣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 绝大多数宗门都是以师门的方式传承, 就像你和药宗,燕纵和太虚剑宗……”

    “高阶修士结合, 能有一个孩子就已经是天之大幸, 更不用说是我衍天宗这样沾弄因果的宗门。我的宗门隐居在北天山上,不轻易入世,哪怕是这样也依旧代代单传。到我这代,我哥哥才出生就被委以大任,这是天降宿命,他也一直以此为志向,孜孜以求,我父母爱惜孩子从不要求他什么, 偶尔还会藏起他学阵法符箓的书, 要求他趁着春日晴好到外面好好玩耍, ”明心顿了一顿,声音褪去明快, 陷进记忆里,“他们得知我的存在时应该是很高兴的,知道我的命数时又是何等难过?”

    湖心岛内浓雾四起,浓重的雾气盘桓在竹门之外, 不湖心岛外的景象都藏进雾里消失不见。

    明心胎穿,最早的记忆是诞生时,能感受能看见万物开始,在此之前,那对响名修真界高阶修士夫妻,为了她能安稳降世而付出多大努力?

    而后,出世的第五个月,她被诊断无灵根,会受修真界灵气压迫,生下来也会早夭。

    “所以在十岁之前,我从没有离开过我住的那个院子,我这个人很务实,不会因为活着很难就想死,但要是活不下去了,死了也不怪谁。其实那时候我也很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花也好,树也罢,随便看,遇到什么就看什么,是好人也好,是坏人也不差……但我知道我的父亲、母亲和哥哥,他们为了我耗费许多努力,所以我也一直待在院子里好好的活着。”

    她受尽众人怜惜宠爱,她看见爱之下,那些爱她的人付出的艰苦与努力,还有努力之下的彷徨和痛苦,所以她不曾骄纵,不曾觉得理所当然。

    她踏踏实实地在修真界当个凡人,努力伸展枝叶,摄取阳光,变得平常而又普通的样子。在她的想象里,她会就这样安安稳稳地活上一百年,慢慢梳起头发,慢慢长大,慢慢到中年变得不漂亮不好看,再慢慢长满皱纹一点点老去……到那时候,宠爱她的人们依旧年少,他们意气风发,他们张扬明媚,他们是她到达不了的另一副样子。

    其实这样也不错,这是旁人为她挣来的百年时光,她不曾付出什么,能活着已经很好了,她很知足。

    能有什么不知足呢?

    难道要像飞仙阁云阁主的弟弟一样,老来病床高卧,对最亲近爱护自己的人却只剩下怨怼吗?

    她做不到的。

    在她五岁还裹着白狐裘百无聊赖放风筝,十五岁一放学就飞奔着要来陪她的明雩穿过院门的那一刻,她就决定,她会永远爱护哥哥,就像她哥哥会永远爱护她一样。

    “我长到五个月的时候,你师尊曾今给我诊脉时说我很难成活,我才高兴了几个月的父母为了我,又匆匆离开宗门奔波在外,我很少能见到他们,也不曾在父母的家书里看到月隐族相关的事情……”

    药宗与衍天宗交好,关于明心的事,卫煦都知道,但知道和感同身受是截然不同的事情。

    他是师尊在山下捡起来的幼孩,虽然有灵根,但体虚病弱,明心是他从小到大最好的好朋友;在他们二人霸榜修真界废材榜,一起躺在廊下放风筝时,因为谁的风筝放得更高而争执闹脾气。

    那时候明心小小一团,好像永远也不会长大似的。她吵了架会先低头,会藏好的各种各样的玩具,好吃的糕点会收着等他来一起玩的时候拿出来平分,若是你生气了她就扯着袖子对着你笑,傻兮兮的好像永远不会烦恼一样。

    “小苗……”

    明心攥紧手里的珠花,缓缓转过头,无声地笑了笑。“看完了,这里确实没有什么痕迹,先回去吧。”

    明心率先走出竹门,廊下的明心赤焰花依旧摇曳,屋后的竹林随风而动,而篱笆外却是一片朦胧,被花草掩映的小路消失在雾中。卫煦一惊,转头去看明心。

    明心摇了摇头:“不是阵法启动。”

    脚下的阵法安静如初,筑阵的灵气也没有丝毫变动,浓重雾气不是阵法启动带来的变化。

    卫煦:“这也太奇怪了。”

    明心道:“这阵以地形为势,画的精妙卓绝,所以雾气应该是阵法本身的效果。但是,我记得道史记载,月隐一族都是水灵根,他们崇尚明月天生擅弄蛊毒,却不擅长阵法,所以这个阵应该不是他们画的。不是出自他们,他们却还住在这里,甚至以自己为基础稳定阵法……”

    卫煦倒抽一口冷气:“你的意思是,这就是万年前羲和真君画下的封魔阵?”

    明心:“……你想什么呢,封魔阵在百镜林。”

    百镜林是当年修真界大能自爆封道的林子,那里本是一座高山,因大能自爆被炸成低谷,谷中都是自爆后留下的秘境,所以取名百镜林,离月隐村不远,却也有两座山头的距离。

    卫煦回过神,憨憨地笑了。

    明心:“这都是我的猜测,月隐族隐居聚魔林,以守碑为职责,但长久以来我们都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守碑的人是月隐族一族人,还是这一族人里的特定一个?”

    卫煦不明所以。

    明心一边往外走一边道:“还要验证一下,我记得出去的路,你跟着我,一步都别错。”

    出去的时间显然比进来更长,兜兜转转,终于重新来到湖心岛岸边。湖中水依然澄净明澈,湖的对岸却十分渺远,依稀只有一个轮廓。明心翻出一条灵舟,慢慢划出。

    很快地重新登岸,明心回头看湖心岛,只见浓雾散去,又是最初看到湖心岛的样子。

    卫煦看到这一幕,目瞪口呆地看向明心。

    明心指着四周和湖心岛的竹屋,解释道:“你看,这个村子显然是一个阵,分隔内外,阵眼落在湖心岛上,人在湖心岛里被浓雾笼罩甚至看不见四周,而住在湖边房子里的人却能很轻松地观察到竹屋里的人,这像什么?”

    卫煦想了想,嘴巴惊得张大:“像…牢笼?!”

    “对,像牢笼。”明心往外走,四周断壁残垣,没什么讯息,她显然也不打算多做停留,“所以,我猜测,月隐族守碑人应该只是一个人,剩下的都是守牢人,他们以阵法为牢笼囚困一个……一个合适的族人,令他在湖心岛守碑。”

    “你再看四周,所有的房屋都被损毁,只有湖心岛是完好无损的,我先前跟你说过,如果你有一件很重要的东西,那必定要放在最安全的地方。那么当动.乱来临,别人来抢来偷肯定也是往安全的地方去,这个村子里最安全的地方显然就是湖心岛,那为什么月隐族灭族事周围被毁坏,而湖心岛却没事呢?”

    卫煦愣了愣。

    这时的明心已经走到村子口了,她抬眸往向已经被茂盛的草木遮蔽的荒村,断言:“那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当年月隐族灭族之祸,就是湖心岛里住着的人做的。”

    卫煦显然已经惊撼住了,他恍惚间,好像就在三百年前探寻月隐族灭族之祸的人群里,面前的姑娘,她那时更小一些,却为所谓观众多和少,侃侃而言,凭借蛛丝马迹复述当年的动.乱。

    “现在,只剩下一个问题,我当年为什么没有留下只言片语,还有我的母亲,她当年在这里经历了什么。走吧,这些要回到封魔道,去问问那些知情人。”

    卫煦还没从惊撼中回神,一脚踏出村口,突然挂在腰间的传讯玉佩嘀嘀作响,他下意识点开,只听到秦符的声音伴随着不知哪里来的风呼声传来,还有阵阵刀剑撞击声。

    “阿纵心魔复发,速回。”

    明心一听,骤然回头。

    正午的阳光比任何时候都耀眼,照在残破的奉火宗内山上,昔日被弟子悉心呵护的奇珍草木破破烂烂地随着损毁的碎石瓦砾倒在路边,还有歪七扭八的树木,一切都像台风过境一般。

    不、还没过境。

    奉火宗宗主带着嫡传弟子赵天心缩在一块怪石下,心痛地看着在他的道场上打得死去活来的三人,他们就像一台龙卷风一样,肆无忌惮地刮着。

    这三个人正是燕纵,明雩,以及拔剑四顾心茫然的大剑仙秦符。

    赵天心看见着燕纵一件掀翻宗门大殿,急忙拉住快要晕厥过去的自家师尊,安慰道:“算了算了,他们会赔钱的。”

    奉火宗宗主喘过一口大气,怒从心中气,悲从四面八方来:“那是钱的问题吗!那是为师几百年的心血啊!”

    赵天心:“可是有钱咱们能重建的更漂亮啊,师尊你处处挤兑飞仙阁不就想多挣点钱吗?”

    奉火宗宗主一噎,恨铁不成钢地瞪着自家徒弟,还想再说点什么,赵天心却飞快按着他的头往下一压,须臾之间,他们藏身的怪石被平地削去一半。

    赵天心:“……”

    奉火宗宗主:“……”

    燕纵的剑势已经升到极致,如果不是有明雩的阵法阻挡在外,整座封魔道城池都会被毁成废墟,然后明雩也仅仅是在奉火宗境内画出隔绝的阵。

    他的怒火加持下,锋利的剑并不比燕纵慢多少,何况燕纵本就重伤不愈,秦符显然比明雩更清楚自己师弟的状况,当即也管不了,召起洞玄剑要去挡明雩的攻势。

    这在外人看来应该是二打一,两个剑修欺负一个外行的场面,但燕纵被心魔所控,眼中根本没有敌我之分,谁挡在他面前他看谁,谁拦着他去找人他便要取谁的性命——于是,就变成了,三个人各打各的,毫无章法。

    从清晨探知奉火宗变故的封魔道修士们,他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有飞舟的架飞舟,没飞舟的就御剑,都悬在奉火宗阵法外看热闹,甚至按需分配轮流上厕所吃饭。也有认识燕纵明雩的,看见打起来,忙不迭去炼器宗请宗主陆斐。

    秦符当头劈开明雩的剑,还没歇口气,又闪身避开燕纵的剑,匆忙间还要劝说明雩。“别打了,你不是要找妹妹,这样打下去耽误的是明心的时间!”

    三人都有一定程度的负伤,燕纵尤其。他本就伤重,跟楼卓之打过一轮,再碰上明雩,也亏得是被心魔所控,不知道疼痛,只凭借本能要突围出去。

    明雩那肯让他出去,他恨不得当场就把燕纵这个祸害斩于剑下,但他理智还在,知道现在要做的是先找到明心,狠狠地看了燕纵一眼,抬手起诀开始布阵。

    登时,比晴空之上的太阳还要耀眼的一轮圆月,伴七煞星辰,从半空急落。燕纵心有所感,提着剑闪瞬及至,眼看就要突出阵法重围,秦符运剑去挡。

    当啷一声,秦符被雷霆裹挟的剑势震开,气血上涌,他倒退几步,闷哼一声,嘴角渗出血流,然而就是这么一会儿功夫,明雩的困阵已经大成。

    他不是第一次面对心魔燕纵,尽管现在燕纵已经是大乘剑修,但他也已经是大乘阵修。

    困阵一落成,骤然收缩。燕纵在内剧烈地挣扎起来,猩红可怖的眼眸流露出骇人的暴怒,周遭的灵气在这一刻汹涌起来。

    无中生有的紫色的细小的雷电盘桓在燕纵周身,随着他不知疲惫的挣扎,越变越强盛,脚下一方困阵也摇摇欲坠起来。

    明雩面色沉凝,指上翻飞,十多种符箓顺势飞出,就在这时,半空中又落下一人,正是炼器宗宗主陆斐。

    他一落地便抛出两枚黑白棋子,棋子落在困阵旁,原本已经撑着剑挣扎起身的燕纵,当啷一声,被万重压跪在地,手里紧握的雪名剑,半数没入地下。

    陆斐转过身,无声叹了一口气,才道:“秦符,明雩,好久不见。”

    明雩冷哼一声,拔剑相向:“确实是好久不见,我说过的吧,再见面必定是生死之争。”

    陆斐:“白云苍狗转瞬即逝,难道你们争出一个长短就是明心想看到的……”

    “住口!不许你叫我妹妹的名字!”明雩骤然喝断,再抬头眼眶犯红,“昔年我以你们为好友,明心还都当你们是哥哥,可你们做了什么,你们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看着她死!”

    陆斐张了张嘴,愧疚翻涌而上,他闭上眼眸,再睁开道:“她不过百年光阴,焉知道殉道不是她的本意?也许她并不想就这么垂垂老去,也许她也想为修真界做点什么……”

    “这就是你们逼迫她的理由?我们一家捧在手里养大的妹妹……”明雩的声音哽咽起来,“我花了这么久养大的妹妹,她想做什么我都由着惯着养大的妹妹,她从没有做错什么,她既不骄纵也不胡闹,她…她这么好,她才二十岁,你们凭什么替她选!”

    他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妹妹……

    他那无论怎么样都努力活着的妹妹,是什么才能让她头也不回地踏进封魔阵?是什么让她义无反顾地选择殉阵,选择殉这个苍生,选择死?

    谁杀了她?

    她杀了她自己。

    但是,在座的——所有替她选的,怂恿的,看见的,沉默的,哪怕和他一样什么都不知道的燕纵,都是凶手。

    “选?选——哈哈哈哈……”刺耳的讽笑声从加持法器的困阵中传出来,燕纵捂着难得有一瞬清明的眼眸,无情地露出嘲笑。“你怎么敢对着天道万物说选这个字,你给过她选择吗?”

    燕纵的声音,一字比一字凄厉,明雩脸色变得苍白。

    “住口!”抬手一剑,星辰化作剑气狠狠地砸在困阵阵壁上,复又被反弹开,明雩眼底盛满阴霾,“都是你的错,要不是你带着她下山,引她生情,触动不情蛊,后面所有的事情都不会发生,燕纵,这是你的错,这是你的死罪——”

    伴着压不住的怒火,毫无章法的灵气化作剑气,一道接一道,宣泄似的劈在困阵上。剑气撼不动困阵阵壁分毫,反弹瞬间散做尘烟。

    明雩的怒声几乎响彻封魔道城内外,燕纵被引怒,他瞪着明雩,难得一瞬的清明在藏不住的怒火中又沉寂下去,猩红从眼底泛起,他猛烈地挣扎起来,剑气躁动,困阵和黑白双棋都几乎困不住他。

    明心卫煦两人就是在这时赶到。

    半空中灵舟飞驰而来,卫煦驾着转盘,还没降落,明心就已经焦急地从半空中一跃而落。木灵气拂过发丝,轻盈身形,她还没落到地面,就听到了明雩的话。

    “哥,你……你刚刚说,我身上有不情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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