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哄人算了,少将军开心就好
牧景尧受俘,顾绥出了口恶气,这几日在城主府里住着,也不似刚来朝阳城时总绷着一张脸了。
就是牧九辂一直在他面前晃,又是吹箫又是练剑的,曲调旖旎,撩人心弦。
剑气还时常扬起院中的石竹花瓣,飘飘洒洒地落到他身上,让他想忽视都不行。
“你能不能遵守下约定,三个月,保持距离让我冷静冷静!”
牧九辂坐在树干上,一条腿悠然垂下,看着院中藤制摇椅上晒太阳的一人一猫。
“你说的,想要女朋友得主动。”
顾绥:“啊?”
牧九辂笑得意味深长:“想要夫郎,更得主动。”
顾绥:“......”
那不是他教李伏羽的吗!没让她学啊!
嘶,不对,她那天听见了?
那他后面说的那些话岂不是...
“还有女友力这种东西,为妻也有。”
顾绥生无可恋地用穗穗挡住了脸。
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冷战一段时间啊,他给自己设下的时限,三个月他就能说服自己忘了她骗他的事。
可现在她根本不给自己机会独自消化内心的芥蒂啊!
“顾绥,你一点都不了解你自己。”
牧九辂突然开口,顾绥唇瓣微抿,将穗穗从眼前挪开,这才发现她已经从树上下来,走到他面前了。
“你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不了解我自己。”
牧九辂双手按在了扶手上,原本有些晃动的摇椅随着她的倾身而定在了仰角最大的位置处。
顾绥几乎是仰躺在椅子上,背着光的牧九辂在他脸上投落一片阴影。
“你一个人无法消愁,你自以为时间能让你将心里的不虞压下,可事实是它一直都会在,那种情绪会在某一个时间突然爆发,让你心烦不已。”
牧九辂看着他的眼睛说道:“你需要的是倾诉,是发泄,可你不会。”
“以前也是这样,你一直不肯告诉我你身负债务,你遇到了麻烦也不想说,你习惯了自己扛着,所有的负面情绪都自己消解。”
她目光下滑,落至他的胸膛,其下的一颗心正不安地跳动着。
“扪心自问,那些情绪真的被消解了吗?”
顾绥有些怔愣,任由怀中阴影处的穗穗跳了出去。
牧九辂的嗓音如幽灵一般徘徊在他的脑海深处。
他一直觉得自己还算阳光,哪怕经历了那么多也依旧积极生活,努力还债,在她面前更是从来都干净明朗。
可他忘不掉,忘不掉背上债务时的愤怒与绝望,忘不掉顾诗的不负责任和混蛋行径,或许将来也永远无法忘掉,牧九辂曾经骗过他。
所谓的三个月时间,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欲盖弥彰的假象被突然戳破,令他痛苦地闭上了眼,蜷起双腿将自己缩了起来。
牧九辂心疼得眼眸轻颤,双手却是微微绷紧。
她不能任由他这样下去。
“绥绥,你无需把自己打造成铜墙铁壁,你可以依靠我的,不光是外物,还有内心。”
顾绥脸上紧绷的肌肉颤动着,薄唇中吐出来的锐利声音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可骗我的就是你,你还说这些,你好烦啊!”
牧九辂无奈地叹了口气,不得不为自己辩解。
“讲道理啊,你会介意别人骗你,难道不是因为以前没宣泄出的情绪导致的吗,我也不知这对你来说是件那么罪大恶极的事啊!”
顾绥掀开眼帘,微微泛红的眸子中闪着气愤:“你还跟我讲道理?”
牧九辂:“......”
“好好好,不讲道理,我错了我错了,我认罪,保证以后再也不犯了,绥绥还想怎么着都行,我能办的都办。”
牧九辂没有半分不耐,甚至心底还升起一丝窃喜。
会无理取闹的他比一言不发的他好哄多了。
顾绥一指院门:“那你走。”
牧九辂:“......”
“这可不行,我得留下哄你啊,不然你一个人又生闷气不是,有气就撒出来,憋着不好。”
顾绥当场便气得拿脑袋撞她,却把自己撞了个眼冒金星,眼角沁出泪花。
“牧九辂!你欺负人!”
长那么结实的脑袋干什么!
牧九辂连忙吹了吹他有些发红的额头,嘴角轻抽,她也没想到他发泄的方法这么虎啊。
“绥绥乖啊,你介意我骗你,那你也给我点麻烦才算发泄不是,别伤你自己啊。”
顾绥喉咙一阵阵发紧,心里又觉得自己没出息。
怎么她那么轻易就能让他委屈到想哭呢。
烦死了!
“我能给你找什么麻...”
顾绥忽然顿了一下,抬手抹去眼角的泪花,嗓音干涩。
“你说的我想怎么样都可以。”
牧九辂点了点头,不过又补充了一句:“除了离开我。”
顾绥哼了一声,猛推开按着椅子扶手的牧九辂。
原本固定的摇椅突然大幅度地晃了起来,想要起身的顾绥一下子没稳住,又跌了回去,后脑结实地撞上了藤椅。
“绥绥!”
顾绥顿时又委屈得想哭了。
他怎么会这么倒霉啊!
牧九辂连忙过去扶他,顾绥却捂住了脸,不想动弹。
“你走开!”
牧九辂哭笑不得,又心疼不已。
“你让我摸摸,起包了没有,是我不好,没能按住摇椅,让绥绥受伤了。”
“都说了不要这么叫我!”
顾绥五指漏出一条缝,乖戾又气闷的声音从中透出。
牧九辂顺了顺他的毛:“好,我的少将军。”
等哄好了再叫。
顾绥不想说话,只想装死,牧九辂便在一旁陪着他,一改往日的高冷,絮絮叨叨的。
“吃葡萄吗,莺歌才从西域进的货,很甜的,不吃?那喝点这个冬州雪山上采来的雪茶吧,清热宁神,你看你都热出汗了...”
“少将军!”
郑宛进来的时候,便看到带着面具的那位鹿玉城主在她家少将军身边,凑得极近,当场便拉下了脸色。
“这位城主,我家少将军已有妻主,你每日都往这里跑,不太好吧!”
妻主本主牧九辂:“......”
随郑宛一起进来的岁聿和云暮扯了扯她的袖子。
“你们拽我干什么?”
郑宛不明所以地说道,她以往常在军营,没怎么见过摄政王,也根本没往此处想,只觉这位城主对少将军图谋不轨。
顾绥此刻也没刚刚那么自闭了,以手抵唇咳了两声过后开口说道。
“找我做什么?”
郑宛看向牧九辂的神色十分不善,但少将军面前不好发作,便走上前想着将她挤开得了。
然而,她用了足有九成力,居然没能撼动这位城主半分,反倒自己被弹出好远,面色震惊。
顾绥抬手抵住了额头。
他是不是该庆幸自己刚刚撞她的时候没被弹出去?
“你这个人...”
郑宛有些气急败坏地亮出武器,顾绥连忙叫住了她。
“停,冷静,说正事。”
郑宛深吸了口气,白了牧九辂一眼后将怀中信笺掏出来递给顾绥。
顾绥坐起来一些,展开信纸一行行看过,忽而唇角不怀好意地勾起,看向牧九辂的眼神有些幸灾乐祸。
“怎么了?”牧九辂问道,“与我有关系?”
顾绥将信纸在她面前抖了抖。
“冬州和西域议和了,并给我来信说想要三方联合进攻朝阳城,到时候平分此城。”
郑宛眼眸睁大,声音十分不解:“少将军你告诉她做什么!”
居然还将信给她看?
岁聿和云暮两人叹了口气,合力将骂骂咧咧的郑宛拉了出去,院中很快只剩了她们两人。
“你想怎么做?”
牧九辂并无担心之色,随意地问着顾绥,少年啧了一声,恐吓道。
“你信不信我答应她们!”
牧九辂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顾绥又有些气馁。
怎么这都没点情绪变化!
“那你得多要点好处,平分可不行。”
顾绥:“......”
他忍不住按住她的肩膀摇晃:“我们要联合起来打你的城了!”
牧九辂唇角勾笑,猝不及防地凑上前去啄了一口少年唇角。
“不用打,这城就是你的,你也不用与任何人联手。”
顾绥倒吸一口凉气:“你说什么?”
“我说,这朝阳城既不是王朝的,也不是西域的,更不是冬州的,它是你顾绥的。”
顾绥懵了瞬,心想她哄人果然有一套。
“哼,你先想着怎么扛过她们两方的合力攻击吧!”
顾绥是不会真的出兵的,便回信给冬州和西域说凉州城忙碌,暂无此意。
但他也知道,即便没有他参与,她们也定然不会任由朝阳城被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城主所占据。
果不其然,两天后,西域和冬州大军兵临城外,顾绥与牧九辂一起登上了城墙,看着上面的东西惊得长大了嘴。
“你连火炮也做出来了?!”
顾绥一直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胸有成竹,不过他现在明白了。
“就是时间有些不够,目前只有三架,而且炮弹不多。”
她有些可惜地说道,同时做出了手势,莺歌和她身边的人有些期待地点上了火。
顾绥嘴角轻抽,已经在为下面的数万大军默哀了。
这不纯纯的降维打击吗!
轰轰轰--
砰!
三声炮响过后,城下一片兵荒马乱,原本训练有素的军队被不知名的武器所攻击,伤亡惨重,心中自然升起恐惧。
领兵的人亦猝不及防,不知是攻是退,很快又是一轮火炮轰了过去。
牧九辂换了个声线,内力挟着幽凉邪肆的嗓音,传递得极远。
“还不退吗!”
火力攻击暂停下来,城外的人心中却生出浓浓的恐惧。
单凭城上此人的内力便已恐怖至极,别说她们还有如此可怕的武器。
“撤退,快退!”
朝阳城中的人也关注着城外的状况,得知消息纷纷后怕起来。
这个城主府到底有多大能耐啊,那可是货真价实的军队啊!
顾绥抱肩看着下面那条歪歪扭扭的黑线如潮水般向后撤去,摇头轻啧了一声。
“你挺会公报私仇啊。”
牧九辂眼眸一闪:“什么私仇?”
“三架火炮,两个是朝夙瞳那边轰的,你敢说你不是故意的?”
顾绥睨了她一眼,只见她一本正经地说道。
“冬州出兵三万,西域两万,火力自是要集中在人多的地方。”
顾绥:“......”
“你就狡辩吧!”
“之前说的话还记得吧,我想做什么都可以,晚上你给我等着。”
两天了,之前吩咐岁聿去弄的东西也弄好了,总算可以出口气了!
牧九辂捻了捻指尖,嗓音迟疑:“一定要晚上?现在也可以的。”
早点哄好早点抱得美人归啊!
顾绥眼眸一转,思索了一番:“也行。”
同样在城墙上观战的还有郑宛,此时听着两人的对话目瞪口呆,不由得浮想联翩。
所以不是城主纠缠少将军,是少将军对摄政王不满意了,想要换个口味?
那摄政王那边...
算了,少将军开心就好,她是绝对不会出卖少将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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