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穿越附赠大力士、 (8)
唇,这会才想到陈尤不仅仅是个外来户,“吃软饭”的,还是个能独自打死野猪的大力女。
“陈妹子,今天多谢.......”秦肃一身红衣出现在三人面前,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但走到这边一看情形,却说不出话来。
她本来想到这边透透气的,看到陈尤就想着道声谢,结果一过来就看到瘫坐在地上的、新出炉的大姐,还看到她那肿得老高的左脸,一下子也是有些发愣。
秦肃的目光在陈尤和徐财身上来回几次,最后落在被陈尤护在身后的青冉身上,开口:“这外头冷,陈妹子,你带妹夫先去吃点东西暖暖身子。”
青冉也拉住了陈尤,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紧绷的手臂:“咱们进去吧阿尤?”他虽不悦,但也不想因此事让陈尤跟好友有矛盾,而至于这个敢调戏她的家伙,他回头有的是法子教训。
陈尤握住青冉的手,看了下秦肃说道:“今日是你的大喜之日,特带夫郎来贺喜。”
“我知道。”秦肃点头,轻叹声,“进里头说话?”
“不了。”陈尤摇头,露出个笑容来,“告辞。”说完便牵着青冉往外走。
秦肃伸手拦住他们,低低说了句:“我知你不是爱挑事的。”
“多谢!”陈尤朝她一点头,也没多说什么直接离开。
身后的徐财才反应过来,喊着:“妹夫你怎么放她走!!”再多的便听不到了。
“冉冉。可被吓到了?”
出了大门,陈尤连忙打量起青冉,说话都很是低沉。
心中觉得自己作为妻主真的失职,自己夫郎竟在自己面前被调戏,徐财敢这么做肯定是觉得她不是她顾忌的范围。
这个顾忌范围包括地位、权利、财力、背景,而她几乎什么都没有。
所以才让她那么肆无忌惮的对她夫郎说那样的话。
青冉看着她眼眶都泛红起来,顿时慌了,急忙摇头:“阿尤我没事的,你别担心,没事的,我不在意。”这种事情他做妖这么多年,遇到这样的事情,都有成千上万次了,哪一次有谁能在他这讨得了好?
看着青冉一副不在意的样子,陈尤心中还是觉得‘受伤’,但还是扬起笑容来:“没事就好。”
“阿尤,我们去看我们的院子吧?”青冉挽住陈尤的手,就担心她还正在想刚刚令人生气的事情,“我还没见过呢。”至于那个徐财.......呵,他怎么会放过她?
“好,不过我先带你去吃饭。”陈尤帮他顺了下头发,牵着他往前走,“我记得在码头那边有家面条很好吃。”
青冉听到吃的,立马喜笑颜开:“好,能让阿尤说好吃的,绝对不错。”
两人腻腻歪歪的在码头面馆吃完东西,就顺着河边走,买下的院子离这边倒很近。
到了大门前,青冉叉腰四处看了看,又四个方位走了又走,然后露出神神叨叨的模样,说:“这绝对是个财源广进之地。”说完还很认真的点头。
看得陈尤扫开了些阴郁,心情放松了些,伸手捏了下他脸:“还不知道冉冉能看风水呀。”这么可爱、娇俏的模样,真是令她越发喜爱。
青冉笑了起来,有些哈哈大笑的样子:“那在自然,我懂得可多了,只要你哄哄我,我都教你。”哎,可总算让她开心点了,女郎也是蛮好哄的嘛。
“好。”陈尤笑着点头,带着他开锁进门,“这院子怎么样?”
“挺好的,这格局方方正正的呢。”青冉说完,便快步去开房间的门,“房间也大,可以隔出好几个房间。”
“嗯,能年后这边也可以开始动工了。”陈尤看了下青冉的腹部,以前似乎听老人说过前三个月最好别动土,虽然觉得迷信,可为了自家孩子自家夫郎,守一下也未尝不可。
在院子里逛了逛,已近黄昏,陈尤便去赶来牛车载着青冉,晃晃悠悠的回半山村,回家。
陈尤本还想让青冉在白府住上一住,毕竟这事后肯定还有得闹,她一点也不想青冉受惊。
但青冉一听便先红了红眼睛:“你再说次,我就哭给你看。”
她还真舍不得他哭,自然这事也就作罢。
想着,自己多顾及些,不行就把打架,她一身大力气可不是摆着看的!
原本以她性格,绝对是想法子整废徐财。
只是......她现在心中有牵挂了。
陈尤看着已经睡过去的青冉,心很是柔软,手摸了摸他微凉的脸颊。
青冉没怀孕前睡觉特勾人,如今睡觉的模样却很乖巧,睡香时还会流口水......可不管怎么样的他,总是让她爱得很。这种慢慢积攒的爱意,已完全覆盖过在现代那段无望的暗恋之情,现在完全不敢想象没有他,她该如何渡过那漫长的日子。
长叹了声后,陈尤在青冉额头落下一吻,拉了被子,拥着他也陷入黑甜的梦中。
冬日的夜晚极为萧瑟,吹过的风都带着刺骨的冷。
月上中天的时候,随着风,云朵时不时遮拦下月光,在地上落下各式影子。
青冉从床上起来,先是捏了个决,让陈尤睡得更沉,还点了枕头化成他模样给她抱着。
“乖乖,我去去就回。”青冉学着陈尤的样子低头吻了下她额头,笑得很潇洒,“总不能让你白不开心了,乖乖睡,等我回来。”说完,他转身化成一缕青烟从窗缝飞出。
在惨白的月光下,青烟不断幻化着形状,犹如一条青碧色的绸缎,随着风在空中飘扬着,直往清河镇。
到了清河镇,青烟一下子成了一条庞大的青蛇,在云端中翻滚,起起伏伏,镇上的房子在他身下显得非常渺小。
它张开嘴露出巨大的獠牙,又细又长的蛇信子,不断伸出伸进,发出可怕的嘶嘶声。
青蛇好似宣告自己来临一般,惊得躲藏在镇上的小妖瑟瑟发抖,尤其是张家小郎张秀,他吓得冲出门外,差点躲进花中,可他如今占了人身,进不了花中,又不敢再动,躲在屋檐下看着那青蛇从张家上头飞过。
“不!!他是去秦姐姐家!”张秀地上的影子顿时扭曲起来,怒喊着,声音像要撕裂什么一般,“救秦姐姐!救秦姐姐!”
“闭嘴!他不是去害秦肃!”张秀死死压制住影子,“现在去就是去送死,听说修蛇怀孕,都不会杀人!但会吞噬妖鬼!”
“修蛇?修蛇是什么?”
张秀楞楞的看着青蛇离开的方向,呐呐的开口:“不知道,有前辈告诉我,要远离修蛇。”否则有大难。
青冉在云端翻滚得舒服,他已经很久没有化成原型这么闹腾过了,虽然如今的体型不过是他本体的三分之二,他也很满足。
他在秦家上空盘旋了两圈,见门神闭眼,土地遁地,他哼笑了几声,才化成半人形下来秦家院子。
循着气息,甩着青色的长尾巴,在前院一个房间找到了他。
青冉,手一挥,床帐无风自起。
徐财顶着肿大的左脸,躺在床上呼呼大睡,青冉恶心的皱了眉头。
“徐财,你起来看看我是谁?”青冉声音低沉又诱惑。
徐财应了声,便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侧头往床边一看,先是呆了呆,接着在青冉扬起的尾巴后,瞪大眼睛,竟连惊大叫的能力都丧失了。
就这么瞪大眼睛躺在那里,一缕灰色的烟从她身体慢慢飘了出来,在床边慢慢形成一个人形。
他还没做什么,就被他吓得丢了一魂?
“真是废物!”青冉冷笑了声。
想着人若是丢了一魂不痴便会呆,不知道拍散这魂会不会有因果影响到他腹中胎儿?会不会给陈尤惹麻烦?
就在他抬了抬尾巴犹豫着要不要拍散徐财那一魂时,一道带着金色佛字的声音从窗外飞来,直打向青冉腹部:“妖孽!住手!”。
青冉快速闪过,惊怒道:“好你个和尚!竟敢暗算于我!本公子动的是尾巴,哪里来的手!”说完,尾巴一挥就打散掉那一魂,冷笑着开口:“我便要打散!看你能奈我何?!”
话音一落他便化成青烟飞上云端,循着那和尚踪迹,快速飞出清河镇,到了郊外一条小路上。
无法便盘坐在那路中间,他拿着一个黑色钵,闭着眼嘴里念念有词,感知到青冉到来,顿时睁开眼,满是怒意:“你这妖孽,贫僧看你怀孕在身,于你已是留情!竟不知收敛.......”
“门神土地都不管,你一秃驴能拿我如何?”俯视着无法的青冉显得特别嚣张,满脸是张扬的笑容,语气极不客气:“本公子只不过不想与你计较罢!”若不是他怀孕,若不是他想安稳做人与陈尤相伴,早送这些烦人的和尚去见阎王了,还敢暗算他的孩子?真当他们修蛇一族好欺负?
今日不给她些教训,就不会知道天高地厚!
无法念了句佛号,便站起身:“妖性本恶,今日便由贫僧来清除罪孽!”说罢,她手一拍钵,以她为中心,金色的佛字蔓延开来。?
第43章 初见端倪8、她有两个选择,可以回家,也可以继续往前。
这些金色的佛字就好像罩子一般,笼罩了这一方天地。
云端上的青冉轻蔑一笑:“这把戏你倒是玩熟得很。”话音一落他化成原形,头上长出四角,獠牙比之前还要长不少,庞大的身躯在云中翻滚,青色的鳞片在月光下闪着冷凝的光,“今日,便要看看你有几分能耐。”蛇口吐出又低又沉的声音。
“可惜可惜。”无法的目光落在他那四角上,“本可成龙得道成仙,却又贪念人间欢愉违背天理。”
“住嘴!”青冉怒吼,“我们修蛇一族修道从不成龙!此乃耻辱!你这和尚,本公子今日要撕烂你的嘴!”说完身体往下一冲。
他虽体型庞大,可速度却极快,犹如一阵厉风,俯冲而下,转而又一飞冲天,身体无一鳞片接触地面。
无法险险避开,看着青冉再次飞上云端,手轻轻的抹掉脸颊上的一丝血迹,眼神平静。
很久以前,她的师父曾告诉她有关修蛇的两句话。
“修蛇,确实可怕。他们巨大,能吞噬巨象,獠牙尖锐,能刺穿地面直入地狱,速度极快,犹如厉风。”
年幼的她曾问:“那它们是无人能敌了?若是它们为祸人间又该如何?”
“不,他们始祖死在后羿箭下,化成巴陵。”
妖便是妖,妖性本恶。
而再强大的妖,再强大的恶,也战胜不了善。
无法收回思绪,佛心更加坚定,在修蛇可怕体型的压迫下,快速的念着、无数个日夜默念至天明的佛经,手一下又一下的拍动着钵,一个个佛字从钵中飞起成箭,漂浮在她四周。
金色的箭头直指青冉的七寸。
“哈哈!你这和尚,竟以为自己是后羿不成?!”青冉心中怒火更加旺盛,他的头顶开始凝聚乌云,那乌云大的足以遮掩这一方天空的时候,远处竟还引来了清河的水,他冷笑,“看来,今日不能善了了!”说罢,一道锐入刀剑的水从空而下,直冲无法面门。
无法以箭抵挡,刀剑与箭撞在一块,发出巨大的爆炸声。
水形成的刀剑从半空落下,一下子便让下方土地形成一个极大的水坑。
可想而知,若是上方所有的水直冲而下,这方圆五里的人家必会遭灾。
“阿弥陀佛。”无法依然无惧,神色平静:“贫僧身消不可惜,但此地百姓何其无辜!清河神。”说着话她脚一跺土地,漾开一阵金色。
青冉嘶哑着声音道:“莫不成还想找帮手?”腹部的动静越大大了。
“不是帮手。”清冷的声音响起,一条银白色的龙从远处缓缓前来,他便是清河神——龙清。
他看着金色的佛门结界,并未再接近,只停留再外,说道:“无法你不该在此地寻我守护之地子民的麻烦;青修蛇,你不该在未经我允许动法,引清河之水。”他说话永远都是淡淡的,似乎永远不会生气一般。
“妖孽也是请河神的子民?”
“惺惺作态!”
无法、青冉同时开口,无法是惊,青冉是鄙夷。
龙清盘起身子,矜持的抬起头,他看着无法开口:“他腹中胎儿便是我守护之地的子民,你不可伤害。”说完,又看向青冉说道:“青修蛇,你可知若将此地之水全部砸落,此地百姓将会如何?你在人间的妻主也在此地。”停了下又继续说道:“若真因此降下灾难,我法力低微,拦不住你们打斗,更救助不了百姓,生灵涂炭,那么,你们二人与我将承担此份恶果。”说话语气极为平静。
青冉正要反驳,腹中胎儿又是重重动了几下,似乎要让他平静下来,又似乎想要告知他什么事?
但此时,他也确实不能再进行打斗,心中翻滚着忧虑之感。
如此想着头上四角发出光来,乌云散去,水流回去,他又化成半人半蛇的模样。
乌云一散开,便露出了月亮,苍白的月光撒下,倒显得颇为宁静。
无法看着青冉微凸的腹部,念了句佛号,道:“人胎便是无辜。”
话音一落,金箭散去,佛门结界落回钵中。
见此,龙清仰头长吟:“散了吧。”
“呵!”青冉冷呵一声,便化成青烟直往家中而去,腹部每动一次,他心中的不安便多加一层。
看着青冉离开后,龙清有些不赞同的对无法说:“不论是何种是非恩怨,也需光明正大解决。”
“何意?”无法不解。
龙清皱眉:“刚刚我来时,看到凡人陈尤魂魄蹲在角落之中。”这般手法确实卑劣,“我已将她送回,就是不知她还能记住多少。”
无法一愣,接着摇头:“不,贫僧未曾引陈施主之魂。”
“罢了。”龙清摆动了下龙尾,“你明日便离开此地,在他们生下胎儿前,你不可动他们。”说完,他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下,“他腹中胎儿,并不是谁都能决定她生死。”
无法往前一步,直视龙清,问:“毁一人之魂,此乃作恶,难道不可替天行道?”
“有因有果,天道自知。”龙清不再理会她,放下这话,游动着身躯潜入云中,消失不见。
青冉急匆匆回到自家房内,腹中的动静才消停了下来。
他快步走过去撩起床帐,看着还在沉睡的陈尤微松了口气,虽然她似乎翻身了,没有继续抱着他点作替身的枕头。
“......还好......”青冉长长的舒了口气,换下衣服挂好,小心的上床。
躺在床上,看着床顶,他努力的压下心中的憋屈感。
而压下后便是难受,妖孽妖孽......难道为妖便是孽吗?
作为妖,为什么就要被所谓的和尚道士随意欺辱、打杀吗?
他曾经也问过族里的老家伙,他们都说:“这答案,得道飞升后便会知晓。”
可他的道心,如今还坚定吗?
青冉侧过身,看着睡着的陈尤,无奈一笑。
隔天,阳光洒进房间的时候,陈尤才缓缓睁开眼。
她有些不想醒来。
昨晚那个身临其境的梦,令她深觉恐惧,深觉伤感。
她记得藤蔓缠绕在身上的感觉,藤蔓将她拖行到一处地方。
在哪里,她看到了毁灭世界唤的场景。
犹如哥斯拉一般庞大的青蛇巨蛇,盘旋在天空之中,与她认为是招摇撞骗的和尚无法正在斗法。
而那巨蛇还口吐人言,那声音,再如何改变,她还是能认出来。
同床共枕,朝夕相处的......夫郎啊......
陈尤小心翼翼的偷看了要正睡着的青冉,慢慢坐起身,伸手揉着额头,心中一直在规劝自己,那只是个梦。
可真的只是个梦吗?可这梦的真实性直接打翻了她一直以来的唯物信念。
“阿尤?”青冉醒来,看着揉额头的陈尤急忙问道:“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听到声音,陈尤还是不自觉的被惊到,后背一僵,随即开口:“没什么事,没事。”说着掀开被子,“我先起来做早饭,你再睡会。”说罢,下床套上衣服就要往外走。
“站住!”青冉娇呵一声,“转过身,看我!”她是不敢看他?
陈尤脚步停了下来,顿了下,便听话的转身,看向青冉。
他还是那个他,乌发如瀑,肤色如玉,五官清丽,眼如有星光......
与她同等量身高的身子,纤瘦修长,腹部微凸......
那里有她与他孕育的孩子。
她不禁迈开脚步走到床边,扶住要下床的青冉:“小心些。”
“哼!”青冉挥开她的手,有些生气的问道:“你这是怎么了?”见她还照样亲近自己,心中也很是松了口气,但该问的还是得问。
陈尤有些无奈,苦笑道:“这不就是着急着出恭吗?”
青冉愣了下,娇笑道:“去吧去吧。”说这话还嫌弃的摆摆手。
陈尤还说笑了两句,才离开房间,离开前她看到挂衣服的架子顺序有些不对。
昨晚青冉的外套是挂在里面,今天一早看却是挂在外头。
那个身临其境的梦,就像导火线,让她看哪里都不对劲,不止如此,还回想到以前发生的、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事情。
青蛇,青冉......
白府,白辰......
孟修说自己看到蛇妖......
梦里出现的蛇都是青色......
遇到一个喊青冉妖孽的和尚......
这一切,不得不让她心慌,有恐惧,有惊怒,有......难过。
早饭食不知味的吃了点,陈尤被心头的各种疑虑扰得无法平静,便放下碗筷说:“冉冉,我去看看田地。”一说完就往外走。
听着大门关上的声音,青冉一手拿着筷子搅拌着碗里的粥,一手抚摸腹部:“孩子......你说你娘,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腹部一动。
青冉顿了下,随后丢下筷子,化成青烟直,隐藏身形跟上陈尤的脚步。
陈尤似乎不着急去哪里,她一路上跟遇见的每一个村民都聊天,聊的都是一些家常里短,看她那热情劲,就很是反常。
跟着的青冉心里七上八下,看她跟其他人聊完天继续往前走,他心里便又是急又是恐。
出了村子,她确实往田里方向走,青冉的心放下去一点。
她到了田里,看着空荡荡的田地,逛了一圈,又在田埂上坐了好一会,神情平静,看不出她在想什么,想做什么。
就在青冉焦急起来,想知道她到底怎么的时候,陈尤其起身往一条小道走去。
而这条小道通往的地方,没人比青冉清楚,因为他昨晚就在那里。
在这个时候,再看不出什么,便是傻子了!
青冉的心跳得又重又急,砰砰的声音几乎能震动他的耳朵,难受得他不禁捂住胸口,睁大眼睛,可也掩盖不住眼眶泛红,泪水打转。
不!不会的!她怎么可能知晓?!
不会的,一定不会。
对,不会知道,因为她没恐惧他,没有质问他......就算发现什么也绝对没有确认过,对,没错就是如此。
青冉喘着粗气,努力的转动脑子,她如今往那里走去肯定是要确认什么?是什么?
对了,那个大水坑!
只要它没了,就......
青冉顿时像活了过来一般,抬头看着走走停停、慢慢向前的陈尤,化成一阵风飞过。
一定来得急。
带着熟悉香味的风来得奇怪,走得莫名。
真是冒冒失失的。
陈尤抬头看着天空,最后轻叹了声。
如今,她有两个选择,可以现在回家,也可以继续往前。?
第44章 初见端倪末、男子撕心裂肺的哭声,“我可怜的女儿啊!这天杀竟然打死我的女儿,还我女儿命来!”
“哎......”陈尤挠挠头发,其实她真懒得走那么远,去看那个所谓的水坑,更不想回家等待青冉回去,揭穿所谓的‘真相’。
因为不论是人是妖或是其他什么,都是她夫郎啊,他肚子都揣着孩子了,她还能怎么样不成?
事已至此,唯有接受。
不就是有个蛇夫郎嘛?他那么厉害,肯定能保护好自己,自个也不用去操心他,还能反过来保护她?想想也不错......
陈尤自娱自乐的想着,也笑了出来,但笑容没维持多久。
“哎!”
因为,这样的事情对于她来说,根本就好笑不起来啊!不仅要重塑三观,还要努力......去克服她惧怕蛇类的本能,除此外,她还要想,和尚道士打上门来后该怎么办?
神话传说她听了不少,其中人妖、人仙恋可都没什么好结局。
想的东西一多,陈尤都快觉得自己头发都要白上不少了,又哎了声,一屁股坐到草地上,揪着一根野草吊在嘴里,看着远处发呆。
而另一边,青冉一到水坑边上,立马施法从其他地方移来泥土将它填满,因看着还有些淡淡的痕迹,便又施了个小障眼法。
还未等到他松口气的时候,顿时想起家中空无一人,若是陈尤半路返回,他又该如何解释?
“不对。”青冉脚步一顿,神色有些惘然,仔细想了一下陈尤出门的种种表现,一下子双脚发软,无能为力之感席卷了全身。
青冉靠住旁边的树,才勉强没瘫倒在地,心中酸涩起来,这是在试探他?
一向自认为聪明机敏的他,怎么就这么轻松的中了陈尤小计?
现在他回去,将会面对什么?是她气势汹汹地质问或是避着他的恐惧?或是仇人一般拿来雄黄?符纸?来对付他?
希望是前者,至少......还能再看看她......
青冉闭上眼睛,抚摸着腹部,安抚住不安乱动的孩子,心中翻滚的是浓烈的哀伤;昔日的相濡以沫,到此为止了吗?
不!
事情还未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他迅速捏了法决,化成一缕青烟,行急如风,飞回家中。
家中无人。
青冉一下子露出了笑容,心从谷底升起,可他还没来得及想其他的事情,大门开了。
他猛地转身看去,只见陈尤站在门口,她就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他,神色平静。
青冉心凉半截,又跳动如鼓,张了张嘴,竟连最平常的一句:你回来了的话都说不出来,就这么卡在喉中。
日上中天,温度却没升多少,在外继续站着,怕真的会被冻着。
陈尤让自己忽视掉青冉裙摆沾的一些泥土,转而开口:“快进屋,这外头冷。”蛇不都要冬眠的吗?没养过真不知道该注意哪些。
说完这话,她便率先往屋里走,走到房门前的时候,回头看,他还是不动,便又说:“进来,外头冷着。”可他还是站在那,就直直的看着她,眼似有万语。
陈尤缩在袖子里的手握了握拳,打了打气,就走到他跟前,小心的牵住他的手,拉着他往屋里走。
手中的手,除了很冰凉没有什么体温,滑腻得如圆润的玉石外,跟普通人的手其实也没差别。
青冉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和决心,一手反握过来与她五指相牵,一手猛地抱住她,用力的、紧紧的抱住。
被拥抱住的陈尤一脸呆愣。
“对不起,对不起。”青冉已不再刻意改变原本的声音,低沉还带着淡淡嘶哑的声音,在女郎女妖中其实很不讨喜,可他在那么一瞬间已决定不再隐瞒、欺骗她,他抱她抱得用力,因为这次后,也许就不会再有以后了。
院子里此时此刻,安静得只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青冉努力让自己声音带上笑意,说道:“我是巴陵青冉,修蛇一族,是个修行八百多年的蛇妖。”能不能不要怕我?他努力的将后面那一句咽了回去,“下山来人间历情劫,在后山上第一次遇到你。”
陈尤愣愣的听着,她完全没料到青冉会这么直接、不避讳的说出这个‘真相’。
以她一向为人处世的方式,她不想知道真相就当作不知,想知道真相便去试探,得到结果后再权衡利弊;而这次经过权衡后,她决定藏起这个‘真相’,成为一个秘密。
可青冉这么一下子撕开来说,她有些疑惑,但更多的是对他的心疼。
“然后......装成小家小郎与你相识,又设计让你娶我。”青冉咬着牙,艰难的说出每一个字,眼睛定定的看着她,似乎想表现得更加自若:“是不是很卑鄙?妖对人来说,一向是卑鄙又狡诈的吧......”他苦笑着自嘲,天知道他如今没说一句,心便裂开一块,“和尚说的没错,我是妖孽。”
“你是妖,可也是我夫郎。”陈尤叹息了声,这么听着他说算计她,心中还是有点儿难受,可对比这么长时间的朝夕相处,已无关紧要,“你莫要贬低自己,这世间生灵,无高低之分。”说这话她伸手拍拍他的后背,她能体会到他不平静的心绪。
青冉一怔,退开了两步,盯着陈尤眼睛,似乎想看她说这话是否是真的,身为人类真的不会......视妖为祸吗?
陈尤露出笑容:“其实,到这个时候我说不介意什么的,你定不会信。”说着她看着青冉眼睛亮了起来,便有些不好意思的刮刮脸颊,“人之所以惧怕妖,是因为力量悬殊。”
“那你怕吗?怕我吗?”
她话音一落,青冉便急忙问道。
“怕。”陈尤爽快的点头,“力量悬殊让我没安全感,会觉得随时有生命危险。此外,我与生俱来惧怕蛇类。”她每说完一句,青冉的脸色就苍白一分,可却还是不愿意退怯,紧紧抿着唇,脸绷得紧紧的,腰背挺得笔直,强撑着想表现出骄傲。
这样看着倒很像现世中的男子。
不论在哪,都是个清丽绝尘的美男子。
她轻叹了声,继续道:“怕蛇咬我,吞噬我。”
“我不会!”青冉大声回道,“我真的.......不会!我怎么可能......”
“可换成是你,我就不怕了。”陈尤补充了一句,她看着青冉笑,“毕竟,你是我夫郎,我孩子的爹啊。”
几个起落,又来这么一句,青冉眼泪一下子涌了上来,不管不顾的扑到陈尤怀里,双手紧紧的圈保住她的腰,哽咽着、不确定的问:“可是真的?可是真的?莫要骗我.......”
陈尤手轻轻的拍着他后背,道:“真的。”她看向远处,目光悠远,“不论未来如何,我都不会站在你的对立面。”她有预感,有了个妖做夫郎,未来的日子绝对很‘精彩’。
青冉埋在陈尤肩膀上的脸,蹭了蹭,露出一个心满意足地笑容。
两人静静相拥了一会,陈尤似乎想起什么,有些忧虑的开口:“你说,咱们的孩子生下来是人还是妖?”还是个蛇蛋?若真是个蛇蛋可要怎么孵?怎么养?
青冉噗嗤一笑,手温柔的抚摸着腹部:“是个健康的孩子,是人。”
陈尤松了口气,顿时笑意满满:“那就好,要是生妖,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养了。”
“生妖你也不介意?”青冉再次惊了,他抬起头看着她,重复了次:“半妖也不介意?”
“......”陈尤似乎也觉得自己的接受力度,似乎真的太赶超这时代的人类了,可她确确实实不介意,“这孩子是我的,有我的血脉,是人是妖于我无任何区别。”
青冉楞了好一会,一行泪就这么流下来,可他却还是笑得开心:“真好,谢谢你阿尤......”能遇到这样的人,他何其有幸。
陈尤帮他擦泪:“莫哭。”若生下的是妖,她便带他们父子去深山或是出海寻个岛,找个适宜居住,不被打扰的地方居住。
花花世界,在现世已看多,在这里能与家人在一起,隐居一生也不错。
“阿尤。”青冉此时此刻不想与她分开半步,可又不知说些什么,便看着她喃喃的唤了一声又一声,“阿尤。”
“哎,在呢。”陈尤笑了笑,有这么个痴缠她的夫郎,幸福感都覆盖所有非我族类的诡异感了,“咱们进屋,今天折腾了大半天了,可饿到你了?”
青冉乖乖的点头:“饿了。”说完还颇为委屈的补充,“从早上就没吃什么,又去填掉那水坑......”话说到这顿时闭上嘴巴,似乎觉得中了陈尤小计的事情,有些羞人。
“哈哈!”陈尤哈哈大笑起来,说道:“真是冒冒失失的。”这么冒失的妖,再强大她也得看紧了,就担心他一不小心往别人的套里钻。
就像昨晚,那绝对是别人有预谋的带她过去。
“哼!”青冉佯装生气,可眼里的笑意却已溢出。
就在两人以为这事暂时告一段落的时候,大门被大声撞响。
“陈尤你这害人精给我出来!!”门外徐铁匠的声音极响,还伴随着男子撕心裂肺的哭声,“我可怜的女儿啊!这天杀竟然打死我的女儿,还我女儿命来!”
陈尤愣住,不禁看向青冉。?
第45章 再起波澜1、徐财死了。昨晚还喝酒嚣张的人,就这么意外的死了。她身穿中衣躺在凌乱的床被上,头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垂在床沿,……
徐财死了。
昨晚还喝酒嚣张的人,就这么意外的死了。
她身穿中衣躺在凌乱的床被上,头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垂在床沿,手拢在袖子中。
床下的鞋子摆得很整整齐齐,好像连反抗都没有。
脖子上的勒痕极为明显,眼睛瞪得极大,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恐惧。
这是陈尤第二次直面死亡,可远比第一次来的冲击要小。
大约心境不同,死的......又不是她朋友亲人,而且跟她有过节,因此她如今虽有点反胃,
但还是很从容,很淡定的将这一场面印在脑海里。
陈尤回头看了眼,被秦肃死死拦住,愤恨无比的盯着她的徐铁匠,便转向接到消息,赶过来的衙役说道:“这明显是被勒死的。我打她那一拳是在脸上。”
“大人啊,明显就是她记恨我女儿!”徐铁匠满脸是泪,大喊着瘫坐到地上,“你还我女儿命来还我女儿命来!我可怜的女儿啊......”这么喊着还试图爬起来冲向陈尤。
“好了,是非决断,大人自会查明!”其中一个穿着捕头服饰,长得很是粗犷的女郎一摆手,一个衙役上来,“安排人手先将尸体搬到衙门去。”她说完,又看了眼陈尤,“你也上衙门走一趟吧。”语气非常冷淡。
陈尤点头,很是爽快:“成,我去,不过我能不能让人帮我给家里人带个话。”为人二十三十年,什么大风浪她没见过。
何况,这事又不是她所为,自然坦荡。
就是不知.......青冉到底在其中做了什么......哎,愁人。
也许是看陈尤一身坦坦荡荡,捕头女郎倒是缓和下语气:“成,带啥话,带去哪?”
“九巷白府,说是陈尤因事到衙门,夫郎怀孕在身,需有人照料。”陈尤笑了笑,回头看了下一直安抚着徐铁匠的秦肃,有些无奈,“好好的新婚,闹成如此,非我所愿。”
“行了,我让人给你带话去。”捕头女郎听了白府二字,微楞了下,随后手搭到陈尤肩膀,力度把握得刚好,既不会让陈尤逃脱,又不会太用力让人无法走路,“走吧。”
陈尤看了眼肩膀上的手,迈开脚步,轻叹:“不用这般吧,我又不会逃。”
捕头女郎不说话,对她皮肉不笑。
“昨晚留在这里的人都有嫌疑吧?我回半山村还摊上这事,哎,半山村离这可真是太远了。”陈尤踏出房门后,目光便扫了一眼聚在院子里的人,然后说得很是委屈。
徐财他爹,徐叶子,周老三,还有两个不认识的女郎,看着好像是大风帮的人。
对于他们仇视的目光,陈尤视而不见,继续跟捕头说话:“看脖子上的痕迹,应该死去不久,应该是可以根据那痕迹宽度,找到凶器的吧?”边说边在脑海里反复回忆着刚刚看到的场面,她
要找到足够的证据来洗清自己的嫌疑。
据她以前的了解,古代冤假错案还挺多?
捕头女郎给了她一个似笑非笑的眼神:“你知道的倒是不少,你是仵作?”语气也算不上好,竟有些嘲讽的意味。
此路不通。
陈尤眨了下眼,随即像是没听到她不好的语气,而是很不好意思的笑道:“班门弄斧罢了,可没那能力做仵作。”接着又说:“大人贵姓呢?年纪轻轻的就成了捕头,定是极为厉害。”
“姓林,看你说话都文绉绉的,读书人?”林捕头心情莫名的轻松了些,便也多话起来。
陈尤摇头叹息:“也就识得几个字,读书人也没什么好的,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说着有些艳
羡的看了林捕头一下,“还是像林大人你这般的好,实实在在的为民做事,可比那些整天知乎者也来得强。”
林捕头虽知道陈尤是在捧她,可她就是听着舒服,便哈哈一笑:“你这女郎倒会说话。”
“实话实说罢了。”陈尤眼神很是真诚,说得真情实意,“去过衙门办事几回,一见那一身差服,就觉得特别威风。”可不就是如此,这当衙役的,威风程度跟现世某些单位确实差不了多少。
“哈哈,就是难做啊,再威风也没啥用处。”林捕头一叹,说完这话,却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陈尤连忙笑着接上:“威风哪里没用处,林大人你往街上一站,不知道有多少个小郎给你暗送秋波呢。说不准都等着让林大人你英雄救美啊!”
“啥秋波,啥英雄救美?没有没有。”林捕头也被逗得一乐。
“林大人你可就使劲谦虚吧,就你这身材,啧啧,小郎最是抗拒不得。”陈尤用带着些许嫉妒和羡慕的目光看了看林捕头,给了她一个你我都懂的眼神。
“哈哈!”林捕头笑得更大声,手拍了两下陈尤肩膀,“你这妹子太能说了,哪家小郎给你哄了回去?”
“说的可都是实在话,如今实在话都说不得了?”陈尤露出有些无奈的表情,“娶了白府的小郎,现在啊去哪都得被他管着咧!”
林捕头挑眉,看着陈尤的目光又友好不少:“你有个好岳家啊,白府名声不差,出来的小郎也定贤淑。”
“哪里啊,简直是公老虎。”陈尤皱皱眉,随即又笑问:“林大人成家了么?”
“还未。”林捕头眼睛一转,笑道:“莫非陈妹子要给我介绍介绍?”
陈尤立马笑应:“成啊,回头我问问我夫郎去,他应该有不少闺中密友。”
“哈哈!那定也娴淑!”林捕头哈哈带笑,手从握着陈尤肩膀,改为揽肩,声音略低:“孟秀才乃我家大人独女好友,有啥事都能给平了。”
“真是谢谢林大人为我着想。”陈尤无奈的叹息,“可这事本就与我无关,真是倒大霉。”说着便将昨晚的种种说了出来,说完还很愤怒的补充:“这么放肆,我怎不气,便打了她一拳就带夫郎走了,哪知今天就出了这事。他们冲到我家门口就喊着我是杀人犯,可真是冤得很!”
“受委屈了。”林捕头安抚的拍拍她肩膀,“放心,大人会秉公处理。”
两人说着话,不知不觉也到了衙门。
进了衙门,林捕头直接带陈尤到了后院一处小房间前。
“就是要委屈妹子在衙门里待上一天了。”林捕头推开房门,房间只开了一扇小窗户,地面上铺着一些干草,没有任何一件东西,很是空荡且还带着些许霉味。
陈尤朝她一笑:“谢林大人。”说完便从容自若地走了进去。
唉,在这样的房间关着,也比去牢房强得多。
她人刚进,门便被锁上。
听着外头的脚步声离开,陈尤这才长舒了口气,胯下肩膀,显得有些颓废。
站着发呆了会,便弯腰将地上的干草拢到一个角落,也不在意脏,直接就坐到干草上。
从成亲后,这事啊,真是一件接着一件。
之前还好,可被牵连到命案里来,就真有些倒霉啊。
可倒霉成这样怎么办,还是得想办法解决才成。
陈尤揉揉自己的鼻梁,闭上眼睛,脑海里不断回放着在徐财房里看到的东西。
房间很整洁,鞋子也放得整齐,就只有床单被子凌乱,真的很像是没有反抗之力被杀死的。
能这么轻易的杀死一个青年女郎,除了是死者认识的人,还有......妖。
可妖杀人不可能用勒死这种方法吧?除非是......本能......
不会的。
陈尤睁开眼睛,她被带走前,有看过青冉的神情,他也是一副出乎意料的模样。
何况她不认为青冉会去杀徐财,他没那么笨。
杀了徐财?除能陷害她之外,那个人/妖还能得到什么好处?
如果陷害她用这样的办法,不仅破绽极多,还有可能得不偿失,除非那人真蠢。
除此之外,她一介凡人身无宝物,没任何值得人或妖所窥,那么对方的目标......是放在青冉身上?!
这个可能性极高。
这么一分析,对方是妖的几率极高,加上昨晚那诡异的藤蔓......
陈尤扯了扯自己的袖子,看着被锁上的门,恨不得现在就飞过去告诉青冉这些,以防中计啊!
林捕头走开一段距离后,一个衙役走了过来,行礼后道:“老大,昨晚留宿秦帮主家中的人都带到衙门中了。”
“都看好了,分开关。”林捕头若有所思,接着交代道:“这陈女郎也多看着,她吃喝拉撒上有什么要求尽量满足。”
“是!”
“等下。”林捕头叫住要离开的衙役,问:“叫来曾仵作了吗?开始验尸了吗?”
“属下来时,曾仵作已过去。”
“成,你去忙。”林捕头点了下头,变急急忙忙朝验尸房走去。
她刚到房门口,就听到曾仵作自言自语:“这人没死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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