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旅程起 你来晚了

    这个年唐言桉没有闲着, 趁着在家的日子，她把往后要住的房子打理了一下。

    原本空荡的屋子，转眼便被她填满。

    临行前, 唐言桉在新家弄了一个小聚会。

    算是给自己践个行。

    说是聚会，其实并没有多少人, 除了自己和莫听就只有谈纪书来。

    孟越最近去了永清市出差, 还没回来。

    唐言桉这个房子不大, 只有一间卧室加个小书房, 厨房和卫生间都只是刚好够用。

    “言桉, 你鸡翅腌好了吗？这边可以烤了！”莫听在阳台摆弄着烧烤架，冲着厨房里的身影喊。

    房子虽然不大，但是它赠送了个很大的阳台, 在上面烧烤招待客人很方便。

    “就来了。”说罢，唐言桉不熟练地端着几个小时前就开始腌的鸡翅往阳台走。

    毫不夸张地说, 这是她第一次处理这些东西, 所以生疏得很。

    “谈纪书还没到吗？”莫听往她身后看了眼道。

    “快了。”唐言桉将鸡翅摆在桌上, 顺便夹了几块放在架上烤，很快开始滋滋冒油, “他说还有五分钟就到。”

    “两个大美女请他吃饭，居然还敢迟到。”莫听啧啧两声。

    “如果不是你非要喝隔壁街那家奶茶, 人家早就到了。”唐言桉丝毫没有要袒护她的意思。

    “哼，你们才领了证, 你这胳膊肘就开始往外拐了，我还是不是你亲姐妹了！”莫听佯装生气, 叹道，“看来是该绝交了。”

    唐言桉不在意道:“这几年，你和我决裂的次数比你吃的米饭还多。”

    说不过她的莫听, 决定转移话题:“鸡翅好了没？我要吃。”

    莫听说完就要去夹，唐言桉眼疾手快拦住:“才烤两分钟，吃了不怕拉肚子啊。”

    “那我忙了一下午，很饿嘛。”莫听托腮，“我的奶茶什么时候到。”

    就在她话刚落下，门铃响了。

    唐言桉放下烤叉，起身说:“肯定是谈纪书到了，我去开门。”

    她走过去开门，门外果然是谈纪书。

    肩上是还没完全化开的雪，他抱着一束花，冒着风雪而来。

    “怎么还买花？”唐言桉见他满身雪，连忙从一旁的挂衣架上取下自己的围巾给他，“擦一下头上的雪。”

    “刚刚楼下有个卖花的小女孩，我看着可怜就买了一束。”谈纪书将花往她面前推了推说，“送你。”

    唐言桉不疑有它，没想到他还挺有爱心，接过花后她说:“先进来，外面冷。”

    “好。”谈纪书换鞋进屋。

    这时莫听也走了过来，看到谈纪书顿时眼睛一亮，准确说是盯着他手上拎着的东西:“你总算到了，我等得好苦啊。”

    “你的奶茶。”谈纪书将手上的东西给她，“按照要求买的。”

    “谢谢谈大帅哥！”莫听高兴接过。

    “好了，进去吧。”唐言桉把花放在玄关柜上，然后对着俩人道，“烤肉去。”

    “言桉。”谈纪书叫住前面的人。

    “怎么了？”唐言桉停下来，回头看他。

    谈纪书没说话，而是像变戏法似的从身后变出一包糖来。

    “这是？”唐言桉目光落在他手上，很不解。

    “我记得你之前说喜欢，所以我就想着送你一包路上吃。”谈纪书把用透明网袋装的糖放进她手中，“就当是我…我们大家陪着你一起。”

    唐言桉闻言，笑了笑握紧:“谢谢你。”

    谈纪书嘴角微微上扬，但眼里的笑意很淡。

    唐言桉腌的鸡翅太咸，烤出来味道很怪，莫听咬了一口差点吐了，猛喝了两口奶茶才缓过劲来。

    她喘着气道:“言桉你是不是把一整包盐都倒进去了。”

    “这么咸？”唐言桉欲夹一块试试，却被被谈纪书截住了。

    他说:“我先来尝尝。”

    他们三个人里，就他在这方面最专业，于是唐言桉便收回了筷子。

    “怎么样？”唐言桉忐忑问道，“是不是真的很咸？”

    谈纪书咽下口中的食物，面不改色回道:“还行，不是很咸，可以吃。”

    唐言桉一听，迅速偏头看向坐在自己身侧的莫听:“你骗我，谈纪书都说可以吃。”

    莫听只觉得冤枉，她怀疑谈纪书的味觉是不是出问题了，这么咸他都尝不出来。

    “你怎么不说他骗你啊。”莫听委屈，“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不信美女话，你迟早吃亏。”

    “那我也尝尝。”唐言桉将信将疑地夹了一块，结果刚咬一口，就感觉到了浓浓的咸味。

    她好像不止盐放多了，其他调料也是。

    “好难吃。”她这是弄了什么黑暗料理。

    “我就说难吃死了。”莫听回味了下，赶紧又喝了口奶茶压压惊。

    “我觉得还好。”谈纪书这时已经啃完一块了，“不是很咸。”

    唐言桉怀疑他味觉真出问题了:“这还不咸？”

    谈纪书嗯了一声，然后倾身把她面前的盘子和自己的换了一下:“我替你吃。”

    “算了，别勉强，反正这还有很多吃的。”唐言桉觉得他应该是不想自己太难过所以才装作喜欢吃的样子。

    “没有勉强。”他说。

    莫听适当咳了一声，打断俩人，试探道:“既然这样，你也帮我吃了吧？”

    谈纪书闻言，放下筷子，从位置上起身道:“我去倒水。”

    莫听:“……”

    唐言桉没忍住笑出了声，她拍了拍莫听的肩，安慰她:“算了，都是朋友，何必要咸死人呢。”

    莫听哼声气道:“明明是他双标，都是被咬了一口的鸡翅，既然喜欢这个咸度，我的怎么就不能吃了。”

    唐言桉:“谈纪书那是在安慰我，看不出来？”

    莫听不管:“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

    唐言桉第一站是法国的一个小镇，是谈纪书推荐的。

    他说那里有她最喜欢的白桦林。

    “到了记得报平安。”谈纪书又念了一遍，“要不然叔叔阿姨会担心。”

    我也会担心。

    “知道了。”唐言桉笑了笑，“对了，你让莫听别赶了，我这马上就要登机了。”

    她的手机提前关机，已经放进背包里。

    “还有，不能为了适应时差就忘了吃饭。”谈纪书此刻似乎有说不完的话，一直没停过，“别吃生冷食物，你胃不好。”

    “如果失眠，就试试喝点牛奶，别因为不喜欢喝就硬撑着，也别想着吃药。”

    “这些我都知道。”唐言桉无奈，“是不是我妈让你这么说的，我以前出门也没见她这么啰嗦过。”

    唐言桉想当然地以为这些都是李明芝告诉他的，毕竟这其中有些习惯只有最亲密的人才了解。

    谈纪书担忧的目光一顿，随后承认:“是阿姨告诉我的，所以你要听话。”

    “嗯，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唐言桉看了眼手表，道，“时间差不多，我该走了。”

    “言桉。”他忽然喊她。

    “还有其他事？”唐言桉抬眸。

    “能抱抱你吗？”

    “当然可以。”

    唐言桉还以为什么事呢，她往前走了半步，朝他伸出手，语气自然松落:“就当是传递幸运，祝我旅行愉快。”

    谈纪书点头，然后上前抱住她。

    闻着熟悉的气息，他眼底透出克制的贪恋。

    这个拥抱只有三秒，短暂又仓促。

    谈纪书却觉得无比欢喜。

    这世上，没有什么是比一点点靠近她还要幸福的事了。

    飞机准时起飞。

    谈纪书抬头望着，薄唇微动。

    似乎在说:等我。

    来机场的路上，出了车祸，堵了很久的车。

    当谭季秋赶过来的时候，人早已走了。

    谈纪书知道他会来，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样晚。

    “你来晚了。”他说，“她已经离开了。”

    谭季秋狼狈地擦了擦手心的染着灰层的血迹，垂下眸，眼神格外脆弱。

    是啊，他来晚了，所以她离开了。

    “你为什么没有一起。”谭季秋以为他们会一起离开。

    “两个小时后飞往法国的航班。”谈纪书轻声道，“我会好好照顾她。”

    “那我就放心了。”谭季秋自顾自说，然后狼狈转身，想逃，“我先走了。”

    “谭季秋。”谈纪书叫住他，“她现在是我的妻子。”

    “可是她并不爱你。”谭季秋反驳，这是他支撑到如今，唯一的理由。

    即使它听起来，是那么的站不住脚。

    “可她也说过，不想再爱你了。”谈纪书眉目清和，看似温柔豁达，说出口的话却像刺中□□一般，“言桉说，继续爱你只会让她感到疲惫。”

    谭季秋差点没站稳，脚下踉跄几步，硬生生靠强大的意志力支持才没能倒下。

    这样的话，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听了。

    可好像，一次比一次听着更令人难过。

    谭季秋现在只感觉全身四处都在疼，那种无力感把他压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谈纪书似乎还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只听他又道:“你既然选择了另一条路，就不要再回头了，那样只会让言桉更痛苦。”

    谭季秋没说话，背对着他无声沉默。

    “但我会永远陪在她身边。”谈纪书看向他的背影，目光透着决然。

    没办法，谭季秋。

    我已经等了十年，这是我第一次想做一个坏人。

    我想和言桉在一起。

    一辈子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