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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他的逼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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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来做什么?”

    大约是自知理亏, 李循轻咳一声道:“孤来给你送琴。”

    “梁上君子,鸡鸣狗盗,殿下被先帝教导这么多年,学的便尽是这些见不得的招数吗?”

    这话听着怎的这么耳熟?

    李循走近来, 放下软枕道:“孤不仅并未偷盗, 还给你送了一把琴, 如何能算行鸡鸣狗盗之事?”说话真难听。

    沈虞无语, “你未经我的允许便私自进我的闺房,难道还不算鸡鸣狗盗?”

    这花前月下良辰美景的, 为何总是跟鸡狗过不去?

    李循不着痕迹地转了话锋,指着那把琴道:“你看看这把瑶琴,可喜欢?”

    “不喜欢。”

    “你都还没看, 你就看一眼……”

    他轻声哄道:“孤知你喜欢古琴,便亲手做了一把,孤还为它取名‘抱柱’,你应当会喜欢这个名字。”

    尾生抱柱,意为虽死不悔,他是在示爱。

    李循边说,边不动声色地往沈虞这里靠了一靠, 修长的食指在琴弦上拨动了几下,发出金玉相击般沉闷古朴的声音。

    李循抬眸看她一眼,表面淡定内心却滔天巨浪, 他低声说:“不知你会不会喜欢, 好歹看一眼, 若不喜欢孤再给你寻旁的。”

    “殿下的心意,我心领了。”

    沈虞说了前半句,李循眼中的光芒渐亮, 却又听她淡声道:“但是礼物贵重,我不便收下。”

    她起身从一侧梳妆台上拿来一只雕花红漆描金木匣,放在案几上道:“这些东西,还有那些血燕……往后殿下不要再往周府送了,容易被人误会。”

    李循眸色微暗,“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来的道理?你身子素来弱,多吃血燕对身体是有助益的,不要跟孤客气。”

    沈虞神色依旧毫无波动,只问:“殿下准备什么时候离开?”

    “还得再过些日子,近来多雨,今晚驿站的屋顶塌了,孤暂时借住周府,你舅舅也答应了。”

    沈虞:“……”

    你确定是“答应”了?

    “驿站不能住,殿下何不暂住到杭州府廨去?”

    “谢狗……谢淮安住在那儿,看在你的面子上,孤还想留他一条狗命。”

    沈虞还能不知他的心思,但气来气去最终受伤的还是自己,她冷淡道:“随你。”

    李循一喜,又轻声问:“虞儿,那你……还生我的气吗?”

    “我生殿下的气,殿下便会走吗?”

    “当然不会。”李循严肃道。

    倒不是他死皮赖脸,玉郎和他说,哄女孩子是个消磨时光的活计,万不能心急,需得循序渐进,趁虚而入,他本来也不想惹沈虞生气的,可实在是……谢淮安那狗东西在前,父皇又整日写信催他赶紧回长安去,他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之举。

    否则自小熏陶君子之道、克己复礼的李循,又怎么会大半夜爬人家女子的闺阁,还赖在人家家中不肯走,这话不用说出去,便是被陈风等人看见了他自己都万分没颜面。

    好吧,早就知道不该对他抱有希望……

    沈虞也就懒得再理他了,重新坐回小榻上干自己的事情,当他不存在。

    李循缓步走过来,到她身边单膝蹲下,“虞儿,孤说话有时没有轻重,却并非有意,你若不喜,可以对孤直说,孤日后会改,只是你别生气……”

    顿了顿,又略有些尴尬道:“在你舅舅舅母和弟妹面前,起码给孤留点……面子?”

    他是太子,年少时有明熙帝爱重,长大后出将入朝,命令人是素命令惯了的,从来都是旁人俯就他,哪有迁让旁人的道理?

    沈虞抬眸看向他。

    他近些时日总爱着青衣,言行举止竟还有意无意肖似哥哥,完全不似从前的意气风发、孤傲清冷,好像变了一个人。

    看来当真是可笑,却又令她笑不出来。

    沈虞默然片刻,垂目道:“我没生殿下的气……我也知殿下是为了我好,但性情秉性,各自天成,殿下有自己的脾气,亦有自己为人处事的道理,不管是因为什么,以后都不要为了任何人去折损自己的骄傲,好吗?”

    李循微怔。

    沈虞接着略有些疲惫道:“我累了,殿下可以离开了。”

    翌日沈虞将李循赠的琴和金步摇都锁进了库房里。

    用完早膳后周绾音过来同她吃了两盏茶,小姑娘这几日也不知怎么的,心情一直不甚好。

    阿槿逗了她一会儿,待她走后问是什么缘故。

    沈虞便将魏恒的事情告诉她,阿槿奇道:“周夫人不愿意?那可如何是好?”

    “还能怎么样呢。”

    如今天气愈发冷了,沈虞从库房里扯了两块儿棉布准备给家里没人做一双冬袜,手中穿针引线,边缝边叹气道:“我不是没和舅母说过,只是这毕竟音姐儿的终身大事,不好三言两语定下,唯有走一步看一步了,若是这魏恒心中当真有音姐儿,他是不会任由音姐儿嫁给旁人的,若是他踟蹰不前,不敢为了心上人排除万难,也未必……”

    “未必什么?”她声音愈发低微,阿槿不由看了她一眼。

    “未必是良配。”

    沈虞垂着眸子将针尖刺进小绷中。

    没一会儿外头闹将起来,沈虞召来采薇,问她怎么回事。

    采薇出去了一会儿,回来的时候道:“奴婢也不大清楚,夫人不在府中……就是隔壁的竹院似乎是在修葺,哦……梅园的腊梅今日也不知怎么了,一夜之间竟又开花了,这花开败了还能再开一次的吗?姑娘您说这事怪不怪?咦……姑娘您脸色怎么突然这么差?”

    午膳李循自然也是与周家人一道用的膳。

    周澄见着人大为惊讶,“嘶——苏将军,你怎么也在这儿?”

    “近来多雨,驿站的屋顶塌了,我暂时借住周府,怎么,你不欢迎?”李循嘴上淡淡说着,眼神却看向一边容色平静的沈虞。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往日里一家人用膳,都是周让坐于上首,周夫人与沈虞一左一右坐于两侧,余下的位置便是周绾音与周澄。

    如今添了位不速之客,原本还宽大的大圆桌竟显得格外狭窄逼仄——无他,皆因李循身上凌厉威严之气过重,没人愿意靠得他更近些。

    一顿饭吃得当真压抑,除了碗筷叮咚与吞声,静得落根针都仿佛能听见。

    夜晚,掌灯时分。

    周让未归,一家人便各自在各自院中用了晚膳,沈虞点了盏小银灯,盘膝坐在拔步床上做袜子,和阿槿边说闲话边打发时间。

    须臾采薇进来,小声道:“姑娘,那位……来了。”

    “他来做甚?”阿槿问道。

    采薇说道:“贵人说屋里冷,来……咳,来咱们院里借个光,奴婢适才随侍从去看了,屋里的确冷寒,冻得人腿脚都打哆嗦。”

    太子上门,周家的奴仆敢不将炭火捧上,这说出去谁敢信?

    “怎么家里是缺他的用度吗?”阿槿又好气又好笑,“你看谢大哥好容易消停了,他又来出幺蛾子。”

    沈虞便说道:“就说我睡下了,给贵人从我屋里端两个火盆过去。”

    采薇应喏,不一会儿又硬着头皮回来,“姑、姑娘,贵人说不用这么麻烦,他就进来坐,坐一会儿,热热身子就,就走……姑娘……”

    听声音都快哭出来了,不用想都知道是被人谁吓得。

    沈虞捏了捏眉心,没办法,“你去将人请进来吧。”

    李循这才如愿以偿地走了进来。

    他来过一回,采薇替他打起软帘,熟门熟路就要绕过堂屋往卧房里去,采薇忙急急拦住她,“殿,将,将军不可!”

    李循身形一滞。

    罢了,能进来就很不错了。

    他敛了身上的威势退了回去,采薇见他并未出声,悄悄松了口气,出去为他端来一只火盆,他便坐在堂屋的圈椅上烤火,与沈虞只隔了一扇六折翘金屏风。

    沈虞微微抬眸,幽幽的烛光摇曳,将男人高大宽阔的身影映在淡黄的屏纱上,屏风上画的正是一副王摩诘的《江山雪霁图》,神韵清隽,山寺峭拔,雪意凛然。

    他倒是听了她的话,将青布直裰换下,只着往常喜爱的玄色,沈虞瞧着也顺眼许多。

    “采薇。”

    她轻声唤了一旁的采薇,指了指案几上的茶盏。

    采薇会意,悄悄地沏了一盏酽酽的茶递出去。

    外头的陈风给李循端来一张小翘几,他在小翘几上喝着沈虞送来的茶处理公务。

    一时屋中除了沈虞穿针引线的窸窣声,便是李循刻意放轻的翻书声,如此一直伴她到深夜都十分安静。

    直到陈风小心翼翼踅摸进来,低声提醒道:“殿下,二更了。”

    “嗯,你先下去。”

    李循朝里屋瞟了一眼,烛光略微有些黯淡了,她却仍如一个时辰前般低着头,认真做着手中的袜子。

    一家人加上阿槿,一共是五双棉袜,澄哥儿是半大小子,正是长身体、爱闹腾的时候,再有两日他便要去学里,沈虞想给他多做几双棉袜,也好换着来穿。

    她做的太认真忘记了时间,慢慢困倦地伏在案上。

    夜色渐深,一轮上弦月挂于天边。

    清浅的月光射进朱帘,静静地铺了满地白霜。

    男人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夜深了,有什么事情,留到明日做也是一样的。”

    却没有人回应。

    二更的梆子打了三声,李循撩衣起身,只见屏风内侧,卧房中亦是寂然无声。

    他轻轻举步进去,卧房里已没了人,适才采薇与阿槿都出去各自烧水准备物什,少女背对着他披衣伏在案几上,唯桌上银灯一盏,噼啪轻响。

    李循俯身下去,大手轻穿过她的腿窝和薄背,将她打横抱到床上。

    他静静地凝视了她好一会儿,又替她掖好被子,脱下身上的狐裘盖在她身上,才悄无声息地离开。

    ……

    这一夜,李循在榻上辗转反侧,早晨鸡鸣仍旧没睡着,干脆早早就起来了。

    “去把澄哥儿叫过来。”

    于是一大早还在香甜梦乡中的少年郎就被陈风从暖呼呼的被窝里直接给拎了出来。

    他眼皮都快睁不开了!悲愤道:“太子殿下,我好不容易休沐三日,您就不能让我歇歇吗?!”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周澄都要忍不住潸然泪下了!

    李循面无表情地看了陈风一眼,下一刻,周澄手中就被塞了一把又沉又重的□□。

    李循拉着他的手弯弓搭箭,对准百米开外的靶心道:“孤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从未睡过一个整觉,挺起腰板来!”

    早晨沈虞醒来,身上盖了一件不属于她的银皮狐裘。

    她皱眉,推开。

    用完早膳,采薇端来一盏茶,她心不在焉喝了一口,差点吐出来。

    “这是什么?”

    “是……是隔壁贵人命人送来的茶,”采薇好奇道:“有什么问题吗?”

    她凑过来看了看。

    淡黄的茶水中飘着几朵吸足了汁水怒放的胎菊,

    红红的枸杞子三三两两紧随胎菊游移,沈虞晃了晃茶盏,看着底部似乎还有决明子。

    “苏将军待姑娘很好的。”除了有点凶。采薇由衷道。

    阿槿冷哼:“那是你不知他从前做的什么孽。”

    采薇眨了眨眼睛,“太子与姑娘的事奴婢从前略有耳闻,自不敢置喙,不过,奴婢总听姑娘说并不怨怪殿下,想是姑娘心中已有决断,对吗?”

    阿槿也看向沈虞。

    沈虞却没说什么,扬首将茶水喝了,神色一如往常。

    大约也知道这茶水并不好喝,没过多久,采薇又捧着一碟窝丝糖走进来。

    ……

    又几日,一大早,李循低沉雄厚的叫喝声传进了春山院中,采薇正在给沈虞绾发,听了这声音沈虞的面色霎时一白,忙起身飞快地走到窗边。

    “姑娘……姑娘你怎么了?”

    采薇正梳到一半呢,手中还拿着梳篦,见状忙追上去,沈虞却只是伏在窗边焦急地朝外张望。

    采薇了然道:“姑娘是听见适才苏将军的声音了吧?想是苏将军在教咱们哥儿射箭习武呢,你别担心,没出什么事,奴婢适才出去的时候,还瞧见苏将军给了哥儿一张足有两臂长的弓,在手把手教哥儿呢!”

    “这几日,他都会教澄哥儿习武吗?”沈虞问。

    “是呀,”采薇笑道:“这是多好的事情,奴婢看哥儿练得很是不错呢!”

    沈虞面色才好看了一些,但依旧柳眉紧锁。

    她进去换了件小袄,也不梳头了,看起来要出去,阿槿拦着道:“你还没用膳,出去做什么?”

    “我出去看看,我……我不放心。”

    李循自小是由明熙帝教导长大,李芙曾说他小的时候每晚都是三更之后入睡,鸡鸣前方起身,休息时间也就两个时辰而已。

    阿澄一向懒散跳脱,他又素来是个霸道独断惯了的人,沈虞真怕两人一言不合李循便非打即骂,阿澄肯定是要吃亏。

    沈虞过去的时候,周澄正在扎马步,李循嫌弃他底盘不稳,气力不足,直接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站都站不稳,你是早晨没吃饭?”

    “我、我是没吃饱啊……”

    踹的似乎不是很重,周澄踉跄一步,哭丧着脸道:“早晨被陈大人从被窝里拽起来就塞了两个包子,没滋没味儿的,我想胡同口张大家的打卤面!”

    就这?出息!

    李循瞟了陈风一眼,陈风会意,“属下这就去买打卤面!”

    周澄这才高兴了,喜滋滋地喊道:“要张大多来几勺卤子那!”

    “知道了!”陈风的声音远远传来。

    李循又踢他一脚,“你站稳了,他回来之前你不许……”

    “不许乱动,我知道!”周澄这下再也不吊儿郎当了。

    ……

    沈虞松了口气,回了房间准备去做昨夜没做完的袜子。

    她低头一看,怔住。

    怎么都做完了?她将采薇叫进来,指着笸箩里十双棉袜问:“这些袜子可是你做的?”

    只见笸箩里整整齐齐地叠了十双针脚细密的棉袜,和沈虞的针法还都如出一辙,仿佛是一个缝出来的,采薇越看越惊讶,“不,不是奴婢呀,难道是……”

    “没事,你先下去吧。”沈虞打断采薇的话,将袜子收起来。

    昨夜只有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过,采薇没帮忙,阿槿又不会做袜子,除了他还会有谁?

    正好明日周澄就要去学里了,沈虞便将袜子各自分好,又给周澄缝制了一只荷包,下午一道给几人送了过去。

    周夫人正在给周澄收拾行囊,见状忙道:“真是难为你费心了,日后这些活计我来做就行,也不差你这一双!”

    又叹道:就是这臭小子不知道又跑哪儿去了,原该叫他亲自来给你道谢的……这孩子,唉,这几日跟着那位学了些弯弓搭箭的本事,我本还以为他这是要懂事了、开窍了,没想到还是一门心思的只想着吃喝玩乐,这不下晌刚从那位那里回来,人就没影儿了,一点儿没个消停。”

    虽说周让夫妇两人都不愿沈虞再与李循有人和接触,但李循在周府借住的这几日倒也未作出些什么出格的举动。

    既然太子殿下肯指点周澄,周夫人心中自是一万个愿意,只盼着儿子得受太子指教后能赶紧懂事,别再镇日的游手好闲。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周夫人忽然说:“对了,这不近来南屏山那一带闹匪患么,我昨晚还听你舅舅说,淮安那日从府上离开之后就去了南屏山,一直到昨日方回来,听说是中了那些土匪的埋伏,身上中了好几刀,现在还躺在杭州府休养呢,你舅舅让我从库房里拿颗老参赶紧给送过去,我还寻思淮安好歹也是北镇抚司的指挥佥事,怎么就着了那几个小小贼人的道……”

    “啪嗒”一声,沈虞手中的茶盏落在了桌上,温烫的茶水泼在手背上了她都没有注意。

    周夫人疑惑道:“小鱼,你这是怎么了?”赶紧去绞了张湿帕子敷在沈虞红肿的手背上,轻声嗔怪道:“你这孩子,若真担心淮安,去看看他便是了。老参我还没送出去呢,你去是不去?”

    不,她不能去。

    沈虞指尖陷进掌心中,扯了扯嘴角道:“他既受伤了,看大夫才是紧要,我去了也无济于事……我今日起的太早,有些头晕,想回去补眠,舅母,我便不久留了,您忙您的。”

    从正房出来,沈虞一直心不在焉,走过石子路的时候连着被差点绊倒两次,采薇和阿槿一左一右扶着她站稳,采薇抚着胸口道:“姑娘今个儿这是怎么了,这条路莫说走过一百次,五十次总有了,怎么今日总是走得踉踉跄跄的?”

    “可能昨夜没睡好。”沈虞没有多言。

    阿槿深深看她一眼,“别想太多了,不舒服就先回去睡一觉,天大的事睡饱喝足了再论。”

    “嗯。”沈虞轻轻应了一声,抚着袖中的棉袜道:“这双给音姐儿送去了,我便回去休息。”

    周绾音所住的撷芳小筑就在沈虞的春山院隔着两个穿堂处,脚程倒是不远,主仆三人走了片刻,隐约听耳旁传来一阵嘤嘤的哭泣声。

    采薇眼尖,忙指着远处水榭中站着的一男一女道:“姑娘快瞧,那不是咱们姐儿么,那位……那位怎么是魏先生?!”

    魏恒?

    沈虞一怔,眺目望去,果见不远处大红六角攒尖亭子里周绾音与魏恒两人相对而立。

    只是两人声音太小,距离又远,并听不清两人究竟说了些什么,只是周绾音梨花带雨,目露哀怨。

    魏恒眸光温柔,却满面坚定。

    不知嘴中说了句什么,绾音忽地捧着脸大哭起来,魏恒便往前两步,似是要解释,绾音却一下推开魏恒,在他身上捶打两下,而后捂着脸飞快地跑下了月台,很快便消失无影无踪。

    更令人诧异的是,周绾音离开之后,另有一人自一侧的假山后侧转出来,不急不慢地踱步进了亭中。

    不是旁人,正是李循。

    沈虞看了一会儿,突然冷下脸转身去了竹院,采薇叫都叫不住。

    李循自是不知自己祸事将近。

    他大长腿迈进亭中,魏恒见着要行礼,被李循一把给扶起来,皱眉道:“你都说了些什么,怎的把人家姑娘都给说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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