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陈富贵=沉晖
凤凰火惊艳灰川上的所有人,也烧得辉离的黑色斗篷飘落,他原本的样子展现在众人眼前。
沉晖使出凤凰火之后,也不隐藏自己的身份。
辉离用灰川之水浇灭身上的凤凰火,整个人像只落汤鸡。
“你什么时候发现我身份的?”
他又问:“你又是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
沉晖不多言,凤凰火熊熊燃烧着,“有什么话到天庭监狱再说。”
辉离勾嘴一笑,“你是不是忘了不久之前栽在我手上,被我打落灰川狼狈逃生的经历。”
沉晖一招浴火,让辉离被凤凰火围成一个球。
这是他常用的缉拿术,几乎从未失手。
使出这招也说明他是很认真地在缉拿对方,不留一丝情面。
辉离丝毫不慌。上一次也是在同样的地点,沉晖也是用同样的招数对付他。
“还不长记性。你的自负,你所认为的绝招,都将成为葬送你的墓土。”
他反手一个吸尘术,想要吸出灰川之水,灭了这凤凰火。
没有动静。
他又试了一次,一滴灰川之水都没有被吸上来。
眼见着凤凰火越围越近,辉离的吸尘术一点用都没有,他的额头冒出几滴冷汗。
“你用什么手段,能让整个灰川的水都不受我支配?”
手段是夜奕。
当大家的视线焦距在凤凰火上时,夜奕从灰川里爬出来,在凤凰火围成的火球之外抵挡辉离的吸尘术。
他听见辉离质问他家大人的话,觉得天真。
整个灰川的水怎么可能被他全部控制,他这个工具人做的事情,只是把辉离的吸尘术阻隔住而已。
辉离不是无脑之人,他只是在对上沉晖的时候脑子有些发热,冷汗既出,人也平静下来。
“呵,也是感谢战神这些年对我的压迫,让我在对上你的时候总会不自觉地留一手。”
他从锁囊中掏出一个巨型陶罐,揭开陶罐盖子,猖狂道:“没想到吧,除了吸尘术,我还自备了灰川水,就是怕在没有灰川的地方对上你。”
陶罐是用灰川之底的土烧制出来的,只有这样的陶罐,才能在装了灰川水之后,还能用法力使其便携。
他花了大力气从灰川之底捞出泥土,如今在对上沉晖的时候发挥陶罐的作用,也算不枉费他花的精力。
施法将罐口倾倒,辉离刻意放缓倾倒的动作。他自负地想看沉晖淡定面容皲裂的样子。
直到他将陶罐中的水倾数倒出,沉晖仍然不动如山地看着他。
不仅沉晖本人不动如山。
灰川水被倒到凤凰火球上,凤凰火也不动如山,依旧将辉离困在球中,丝毫没有受灰川水的影响。
“怎么会!”辉离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他低头盯着从陶罐中倾倒而出的水。
水确实是灰川水,丢一个法术进去立马被溶解。
可是,水却没有将底部的凤凰火浇灭。
水越积越多,随着凤凰火的跃动,水面跟着晃动,就见水面边缘有些许藕褐色的土块,和他的陶罐同一个颜色。
辉离有一个大胆的猜想:“你在凤凰火球的内壁上镀了一层灰川之底的土?”
他被凤凰火逼得无路可退,当最后的杀手锏被用掉之后,巨浪般的挫败感席卷而来。
早在一百二十多万年前,辉离也是三界中天赋异禀的后辈,被家族赋予极高的期待。
无论是武学天赋还是法术造诣,在同龄人中,他不输任何人。
直到他在大荒历练中遇到沉晖——那个用“天才”二字都不足以形容的少年。
那一年的大荒历练,是他永生的噩梦。
他在自己最擅长的阵法领域被沉晖压制,自信心受到极大的打击,连带着整场历练都心神不宁,最后的表现也乏善可陈。
随后,他的修为停滞不前,难以突破。
曾经对他期待的目光变成了冷漠,辉离感受到比辱骂更薄凉的人心:忽视。
他不服,刻苦钻研阵法、修习仙术,目的是在万年后的比武大会上将沉晖击败,夺回属于他的光环。
可是沉晖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明知三界百兽最怕凤凰火,还用凤凰火作为主要的袭击方式对付他这个鼠族。
落败的辉离听到别人嘲笑的话语——
“区区一个鼠辈胆敢和凤凰争辉,事后还抱怨凤凰使用了凤凰火,呵呵,这不就是死不认输吗?”
从那之后,昔日对未来充满自信的少年整日阴郁。
他想回到少年时。
再来一次,他绝对比沉晖强,能对得起那个天资卓越的自己。
回到少年时只是一个妄想,辉离也清楚。
现实的打击成为妄想的营养液,让妄想生根发芽。
他开始埋头研究能让人记忆、体魄、修为都恢复幼年时的秘术。
他捉了许多鼠类同族用于实验。
实验有所成效,有人看上他的实验成果,并且支持他报复沉晖。
他就这么稀里糊涂入了伙,拉着百来号鼠族精英。
开弓没有回头箭,他按照指示让沉晖成为实验品,把变小的沉晖丢进灰川。
当初的妄想,在日日夜夜的嫉妒孵化之下,发霉变质,成了如今害他的毒|药。
技不如人,辉离除了吞下自己酿成的苦果,没有别的路可以走。
在彻底放弃抵抗之后,他隔着凤凰火问沉晖:“怎么认出是我的?”
他想,自己永远都赢不过沉晖,不管是在天赋的才能上,还是在种族的特性上。
他在对方眼中,估计只是个掌中玩物,被玩得团团转。
沉晖轻描淡写看了辉离一眼,语气却认真,“三界中能够避开天帝的耳目训练出如此有素军队的人,除了你,我想不出第二个人。”
辉离自嘲一笑,“百万年来第一个肯定我的人,竟然是我最讨厌的对手。”
他突然疯狂大笑,似是宣泄这么多年来所受的不公平遭遇和对待。
复而,辉离冷静下来,说:“大荒快关闭了。之前准备打开十日的,后来发现无法令大荒异常打开这么长时间。你带我回天庭述嘴吧,顺便把这些鼠族的将士们也带着。我这个族长,当得很失败。”
“如你所愿。”沉晖想起娆曼,问了一嘴。
辉离坦白娆曼的下落:“她被我放在灰川的尽头。”
沉晖将辉离困在凤凰火球中,传音给夜奕,让夜奕去救娆曼。
夜奕苦着脸应下。
救人没毛病,但是让他救这个妖女,他不开心。
奈何上司的命令不得不从。
工具人就是这样养成的。
沉晖此举不仅是为带回娆曼,更是支开夜奕,让他和应琼有一个单独交谈的时机。
应琼仍然坐在灰川岸边。
她看着陈富贵变成三界战神沉晖的模样,凌空向她飞来。
她只静静地看着,没有表情,也没有言语。
解决了敌人,沉晖反倒在自己人面前变得无措。
他放缓语气,一点一点和应琼说明。
“在我们找到烈焰草从右大荒出去的时候,我恢复了大半记忆。后来在荒芜老君府请求收留,我恢复了所有记忆。”
“那时还不知道背后算计我的人究竟是谁,天帝那边也有他自己的谋划。牵扯过深,在你没发现之前,我不打算和你解释,怕你牵扯进麻烦的事件中。”
“你再次进入大荒不在我的计划之内。本来我决定此次进入大荒揪出幕后黑手,就和你坦白一切。”
他几乎说了这辈子说过的最长的一段话。
“但我终究因为自己的顾虑对你有所隐瞒。应琼,对不起。”
应琼知道沉晖没有任何错误,他的身份如何没必要特地告诉她。
可是她还是接受不了,她没有办法把陈富贵和沉晖两个人当成同一个人。
一个馒头就可以骗到当保镖的陈富贵,总是板着脸装成熟的小大人,让自己喜欢并准备试探心意的对象,和三界战神沉晖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从来没想过陈富贵会是沉晖。
可是仔细一想,却觉得陈富贵是沉晖才最合理。
在九层塔时,那位荀家人放过陈富贵,不是因为陈富贵沾了什么凤凰气息,而陈富贵是沉晖,他就是凤凰。
出大荒时,陈富贵轻松摘到龙吟花,不是因为他摆脱别人带他去玉龙雪山,而是因为他是沉晖,自己就能登上玉龙雪山。
之后,陈富贵轻易能找到倾翰帮她查探体内魔气,陈富贵对天帝随性的态度......
蛛丝马迹从来不少。
是她自己一直没往这方面想过。
应琼还没有试探出陈富贵的心意,他已经成了她遥不可及的沉晖。
幸好,她还没来得及试探。
应琼有些自嘲地笑。
她强行压下从心底涌出的酸涩情绪,装作若无其事道:“您说什么呢?不用和我解释这一些,您的行动自然有您的道理。”
她的声音,应该没有颤抖,也没有带着哭腔吧?
沉晖看着应琼逃避的眼神,半跪,和坐在岸边的应琼实现平齐,“应琼,你我之间没必要用尊称。我很抱歉,让你突然面对这件事。”
原来想找合适的时机慢慢告诉她的。
应琼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理性地知道,沉晖是为了保护她,不希望她掺合到危险的事情中。
无论是沉晖还是陈富贵,都对她很好。
奈何情感上,她真的没有办法。
“您给我一点时间好吗?我没有办法把您和陈富贵当成同一个人。”
“好。”
救人归来的夜奕和被解救的娆曼,缓和了两人之间的尴尬气氛。
应琼看见娆曼,连忙迎上去,趁机拉开和沉晖之间的距离。
沉晖瞥着空荡荡的身侧,太阳穴跳了一下。
她需要的一点时间,恐怕比他之前预想的要长不少。
娆曼大老远就见应琼飞扑过来,她切切实实地将应琼抱住,欣喜地表达劫后余生的感激,“之前以为找你当主任是下下策,现在看来是我血赚。能为我涉险至此,看来人家这辈子都要以身相许了。”
夜奕被娆曼肉麻坏了,他钢筋一般直言道:“明明是我家大人救的你。”
还有他也出力了,怎么就差别对待不记得他的好!
在收获沉晖警告的眼神之后,夜奕消停了。
“当然应琼姑娘功不可没。”
他弱弱补了一句“我也是”。
娆曼没听见,她注意到的是夜奕口中的“我家大人”,疑惑地重复道:“你家大人?”
说话间,她才注意到一个陌生的男人站在灰川旁,正关注着应琼的动向。
“这他妈是谁呀?陈富贵呢?”
一句话,让方才缓和的气氛,瞬间变糟。
气氛冷下来,应琼明显不想深入讨论这个话题,她把沉晖是陈富贵告诉娆曼,含糊其辞道:“待会儿再和你解释。”
娆曼只愣了一下,自然无比地接受了陈富贵是沉晖的事实。
没人再说话。
眼见着气氛再一次降到零点,夜奕热切地问道:“接下来我们要出大荒吗?把辉离交给审讯司审问应该能问出不少东西,大荒快要关闭,下次开启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字里行间透露着先出大荒再做打算的意图。
沉晖决定出大荒将辉离带到天庭监狱,不过在此之前,应琼和娆曼之间似乎要解决一下。
应琼也想到同样的事情。
娆曼是右大荒的原住民,是轻易不能进入左大荒的。
而右大荒到灰川又是单行道,也没办法重回右大荒。
同时,娆曼和她签订契约,她若是出大荒,娆曼不能独留在大荒内。
“你想怎么做?跟我出去还是留在这里?”
留在这儿需要解除主仆契约,这样她们就能分头行动。
而和她一起出大荒——
应琼想了一个招儿,“要不,我出左大荒的时候,朝大荒外丢一个召唤术,等你被召唤出大荒的时候,我正好也出了大荒。这样可以吗?”
这是她目前能想到的唯一一个让娆曼和她出大荒的办法。
娆曼轻松地笑了下,“理论上可以,但实际没人操作过。我虽然回不去右大荒也进不来左大荒,但是灰川的地界我还是能待的。不如我们就此解除主仆契约。”
她还要留在这里办点事儿,比如弄清楚夜明的失踪和大荒异常打开有何关系。
大荒是娆曼的家,家中出现变故,她自然得待在家里解决事情。
应琼了然,她没有劝阻。“好,我们解除主仆契约。如果有事发生,可以通过这只海螺联系我。”
海螺是她近来新收到的宝物,是两只。拥有两只海螺的人可以互相通话。
她告诉娆曼海螺的使用方法,“必要时敲三下,注入神识就可以传音给我。”
作为海螺的回礼,娆曼贴心地把百来号鼠族将士用蛛丝捆成串儿,方便他们带走。
她还把一张写了灰川潜入方式的纸条递给应琼,“假使真的到了要找你帮忙的那一天,你也好找得到路。”
说完她紧紧抱了下应琼,应琼回抱。
娆曼怜爱地团柔着应琼的头顶,“出去吧,大荒随时可能关闭。”
“嗯,你自己当心。”
在松开时,两人头也不回地朝着各自的方向走去。
不拖泥带水的别离,是她们达成的默契。
和娆曼分别之后,应琼同沉晖、夜奕三人渡过灰川,准备从左大荒出去。
因为觉得尴尬,应琼让夜奕走在中间,把他当成她和沉晖之间的一堵墙。
夜奕哪里享受过走中间的待遇,他快吓死了。
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走在他家大人和应琼姑娘中间。
正好娆曼那个女妖也不在,他想给他家大人和应琼姑娘创造独处的机会。
一念渐生,他特地放慢脚步,准备脱离队伍降低存在感。
没想到他放慢脚步,一旁的应琼同样放慢脚步。
沉晖顾及应琼,也走得慢了些。
三个人就这样慢慢走着,像悠闲散步一般押着犯人。
夜奕转头问:“应琼姑娘,你为什么走这么慢?”
应琼一脸问号,“这应该问你为什么要走这么慢。”
夜奕:还不是想给你和我家大人创造独处的空间吗?
当着应琼的面,他不好把话说出口,只得加快脚步,默念道:“我走最前面,我要走得最快。”
于是三人的脚程变快。
夜奕脑壳疼:你们干什么!我不过是一个没得感情的工具人,为什么要让我成为你们之间的焦点?
三人不声不响的,一下走快,一下走慢。
夜奕实在受不了。他知道他家大人和应琼姑娘绝对在闹别扭。
此时该他这个仙界润滑剂出场,没有什么气氛是他搞不热的。
调节气氛第一招,主动抛出问题让对方回答。
他认真打量着应琼,没有什么问题要问的。
他没敢继续盯着应琼,主要是有一道让他后脖颈凉飕飕的视线在提醒他。
夜奕不用回头就知道那道凉飕飕的实现来自沉晖。
他家大人的占有欲真可怕。
应琼这儿找不到话题,他转战沉晖。
“大人,你知道鼠族为什么要绑娆曼吗?娆曼说她不知道,对方只是把她打晕带来灰川,就没有下文。”
沉晖和夜奕共事多年,自然知道他这个下属心里在想什么。
他感谢夜奕费尽心力地调节气氛,可惜有时候过度的调节,反倒是另外一种尴尬。
本想传音让夜奕不必多言,注意到应琼好奇的目光往这边偏了偏,他改变主意,解答夜奕的问题。
“在右大荒进灰川的地方,我们遇到一个冒充鼠族的河狸妖。”
“河狸妖积极报上鼠族的名号,生怕我们发现不了一样,最后被戳穿它其实是河狸,才乱了方寸。”
“河狸的举动表明上是想嫁祸鼠族。反过来想,当我们接受有人要嫁祸鼠族的设定时,潜意识里会认为鼠族是被诬陷的,它们是清白的。”
“一旦先入为主,认为鼠族清白,那么辉离的身份就很难被猜到。”
“捉娆曼是怕她认出河狸的真实身份。”
夜奕听呆了。
他随口问的一个问题,他家大人竟然口若悬河地回了这么多话,难得啊难得。
见应琼恍然的表情,夜奕也大悟了——这些话是解释给应琼听的。
一个问题之后,气氛并没有升温,反而更僵了,大家都不说话。
夜奕心中默哀:大人你自求多福吧,我也帮不了你什么。本仙界润滑剂宣布退出润滑剂这个行当。
值得庆幸的是路途不遥远。
出左大荒的时候。
对着出入口的结界,应琼回忆起当初,她握着陈富贵的手从这里出去。
那时,她想把陈富贵当成亲人。
前几日在九峰山上,陈富贵握着她的手,这时,她想和陈富贵发展亲人以外的关系。
原本还畅想着,在路上套出陈富贵对她的心思,忽悠富贵跟她手牵手出大荒。
现在想来,牵手这般简单的动作,竟有些遥远。
心里藏着事儿,应琼的脚步慢下来。
回神时,听见有人在叫她。
一抬头,见沉晖站在结界旁,微微含笑,认真温柔地看着她。
沉晖朝她递出手上的一缕凤凰火。
这缕凤凰火牵引着被关住的辉离。
“帮我拿一下。”
应琼直觉沉晖在算计她,正准备推脱说可以找夜奕帮忙时,看见入结界的夜奕牵扯着蛛丝捆着的上百号人,像下饺子一般拉近结界,腾不出手。
推脱给夜奕,行不通。
左右自己没什么可算计的,应琼想。
她伸出手接过一缕凤凰火。
边接边问:“你让我拿这个有何用意?”
沉晖把自己的手和凤凰火一起交到应琼手中。
他轻轻握住应琼有些冰凉的手,“我怕结界中的风太大,一个人握不住凤凰火。”
这是个借口。
方才他准备进入结界时,回头见应琼站在原地不动,脸上的落寞与不安,她自己都想不到有多明显。
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如果现在不伸手将她握紧,就再也握不到了。
应琼难得气绝。
握不住个球啊!要是结界中的强风能够把凤凰火吹散,她头直接拧下来给沉晖当皮球踢。真当凤凰火是普通的火吗?
内心吐槽无数,表面上却安静得一言不发。
她的手被沉晖宽阔修长的手紧握住,心跳不受控制。
灼热的凤凰火球在两人掌心燃烧着。
应琼想:凤凰火果然热浪十足,烧得她从掌心到手臂到心脏都不得安宁。
她明明可以轻易挣脱这份不安宁,身体却像被施了定身术一样,不受自己控制,一动也不动。
正在“下饺子”的夜奕,终于把“饺子”排列完毕,直起身来跟沉晖打个招呼,就见沉晖和应琼十指相扣。
他家大人牵上应琼姑娘的手啦!夜奕内心狂喜:我磕的爱情成真——手都牵上了,亲亲抱抱举高高还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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