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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老规矩,给留言的小可爱们放送红包。 (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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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策划着一切。

    他忽然很想看到时景苏为难的样子,很想知道这个女人是不是也会感到困扰,也会露出和平时的步步为营不一样的一面。

    楚砚冬唇角弯得更深:“我不放心你,万一你摔进马桶里怎么行?”

    他靠得越来越近,高大的身影几乎附着在时景苏的身上。

    就这么轻轻看着他,笑得有些邪佞:“再说你是我的妻子,迟早我们要彼此融合在一起。”

    融合在一起,融合在一起……

    时景苏光是想象一下那个画面,脸上便突然燥得不行。

    这意思就是说,他们两个已经是夫妻了,彼此应该找个机会坦诚相见,就算现在不见,以后迟早也要见。

    如果不是知道楚砚冬的心意,时景苏会有胆子再说一遍,咱们可不是领过小红本本的关系,你别和我沾亲带故,小心我告你。

    但是现在,他根本不敢说出这样的话,就怕激将到楚砚冬,让他真的又狠起心来强制着把他带到民政局领证。

    时景苏的哀求无用,看来楚砚冬非得带着他上厕所不可。

    他干脆拿出杀手锏:“我的尿很骚,我不想臭晕老公你。”

    楚砚冬笑:“你不是说过,只要是我身上的味道,你都可以吗?我也一样。”

    时景苏:“……”

    艹。

    楚砚冬真的是魔鬼本鬼。

    他莫名其妙眼睛有点红,鼻子也有点发酸,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时景苏努力稳住心态。

    楚砚冬这么做无疑就是报复,报复他曾经对他的所作所为,比如待在他的身边看他上厕所,还在门口拿着湿毛巾等他出来替他擦手。

    这个人还真是小肚鸡肠。

    也忒睚眦必报了。

    时景苏想了想,反正都是要上断头台,死就死吧,努力捂着马甲这么久,他已经够累的。

    索性当着楚砚冬的面,提起裙角,时景苏闭上眼睛,嘴唇轻轻颤着说:“如果你觉得折腾一个病人也可以良心上过得去的话,那么你就来吧,记得要温柔一点。”

    楚砚冬几乎被气笑了。

    这个女人总能在这些地方掌握到至关重要的那个点,让他根本无从下手,他怎么可能真的禽兽到不顾时景苏的感受,在“她”腿摔断的期间,就对“她”做这样那样的事?

    时景苏羞红着一张脸,闭着眼睛,眼睫似乎因极度的害怕与紧张,在轻轻颤动。

    他以为楚砚冬会真的对他下手,结果却等来楚砚冬突然唤他的一声:“上来。”

    时景苏:?

    他悄悄睁开眼睛,不知不觉间,楚砚冬已经蹲下,在他的身前向后张开双臂,似乎等着他随时能够趴上他的背。

    这是第一次,楚砚冬这么纡尊降贵地伺候一个人,不惜降低自己的身段,也要背起一个人。

    时景苏的鼻子一酸,心里蓦然有些什么流过。

    他说不出那是什么体会,又或是什么滋味。

    默然看着楚砚冬如山岳般的挺阔的后背,一时半会儿,时景苏忘记要动作。

    楚砚冬等待一会儿,不见他上来,回头端看他一眼,见他只是傻愣愣地杵在原地,楚砚冬眉头轻皱,说出口的话可一点都不温柔:“你不会是被我这样的举动感动到了吧?”

    时景苏吸吸鼻子,嗤了一声:“怎么可能。”

    对着这个动不动就喜欢打压他的讨厌鬼楚砚冬,他才不可能心动。

    永远都不可能。

    只是看他那样,多少有些感动。

    但是一想到楚砚冬要背他上厕所,时景苏又开始表情复杂。

    就像老爷爷看手机一样,他真想说一句“不行!”。

    他心中纠结半天,最终还是被楚砚冬略带强制性质地背上背。

    时景苏心中有无数土拨鼠在狂叫。

    万般无奈之下被背进卫生间。

    不是他想这么操作,实在是楚砚冬这个人,真的太难对付。

    怎么劝他离开都没用。

    时景苏已经做好要死就死的准备,大不了到时候拿尿滋楚砚冬一脸,然后仰天大笑三声:“傻了吧,爷是男的!”

    结果,楚砚冬只是背着他把他放下,全程都背过身体。

    时景苏:?

    他脱口一句:“你不是要看我尿尿的吗?”

    楚砚冬的耳根有点燥,听到他这么说,没来由的就是心烦意燥,皱着眉头很不自在地说:“谁要看你上厕所!”

    这句话就好像在指责时景苏,你以为全世界的人都跟你一样骚。

    太好了。

    时景苏的心中又开始放出一曲圣歌。

    楚砚冬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正人君子。

    就是他平时总是嘴上不饶人,说出的话可真欠扁。

    唉,真是亦正亦邪的人物。

    时景苏怀着一颗感恩的心,准备上厕所。

    可实际操作比他想象中要难许多。

    面前就是楚砚冬的背部,可以看到他细长的颈,微微低垂的头,后脑勺上密而浓黑的发,以及宽阔的肩,修长的手臂,细致到可以看到他手背上纵向的青筋。

    时景苏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不得了的事。

    此时此刻,只要楚砚冬微微偏转过头,就能立即看到他上厕所的模样。

    时景苏脸上一燥,心里贼慌。

    原本想把马桶圈提起来站着如厕的计划,彻底打破。

    他心里咚咚咚跳个不停,越来越乱,脸上莫名其妙再次产生两坨微微的红晕。

    如红霞满飞,很快,几乎将他的整张白净的脸笼进一层霞光当中。

    并不是因为矫情到不好意思让同为男人的楚砚冬看到上厕所的样子。

    而是一想到他自己身上还穿着女装,这种羞耻的行为很有可能会被对方看到。

    刺激、紧张、考验人的脸皮薄厚程度,许久不曾出现的羞耻感重新笼罩心头,时景苏不仅是脸上发烫,连身上都开始发烫。

    紧张到手心上密密层层出现一层汗珠。

    时景苏目不转睛盯着楚砚冬的后脑,生怕他一个不留意,或者一个故意,突然就会转过头来。

    他站立半天,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不断的感受着身体里的变化,那层羞耻感,随着时间的流逝,似乎更上一层楼。

    特别是在楚砚冬的问声中:“你还没上厕所吗?我听不到水声。”

    “还是说,需要帮忙?”

    时景苏的眼睛开始发红,鼻子越来越酸,居然羞耻难为情到快要掉眼泪的地步了。

    他的眼眶里已然有了点湿意。

    感知到这样的情况,时景苏感觉更加的委屈。

    男儿有泪不轻弹。

    他为什么要承受这些?

    时景苏的双眼红通通的,配上那张白净细致的面庞,委屈得像是一只纯白柔软,也根本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小兔子。

    时景苏强打起十二分精神。

    紧张感和羞耻感一直在交错着咆哮着生长壮大。

    沿着他的四肢百骸,迅猛而不受控制地窜遍全身。

    时景苏深吸一口气,终于在紧紧盯着楚砚冬后背的同时,努力下定决心,将裤子脱下。

    第 115 章 你爸爸找到心心了。

    感觉灵魂要再次升天。

    时景苏努力想要弯下腰坐下, 却发觉他的那条打了石膏的腿,根本不听使唤。

    连下蹲都变得有些吃力,唯有借助外力才可以。

    眼前就有一个现成的外力可以借助。

    但是, 要他现在扶住楚砚冬的腰, 楚砚冬肯定又要以为他是个胆敢在这种时候也胡乱勾引人的小骚.货。

    憋了憋, 时景苏憋得满脸通红, 心想豁出去了, 快点解决需求才是正事。

    他心一横,手指一点一点慢慢挪到楚砚冬的腰间,和全身过电一般,腰际被轻轻一触, 能明显感觉到楚砚冬的身体轻微的一颤。

    时景苏赶紧补上一句:“我坐不下来……”

    “你不要动, 站着就好”八个字还没出口,时景苏扶着楚砚冬的腰, 瞬间感知到他的动作有片刻的僵硬。

    但很快,楚砚冬的脖颈似乎动了动,侧脸逐渐向着他的这个方向偏移。

    不是吧?

    他怎么突然就要转过脸来了?

    时景苏几乎石化在原地。

    心里砰砰直跳。

    但电光火石之间,他的行动快于脑速。

    抱着楚砚冬的腰, 就在楚砚冬即将调转来的视线底下猛然一坐,恰巧精准无误地坐在马桶上面。

    那宽大的裙摆, 将他的两腿以及下半身罩住, 恰如其分的半遮半掩,不该看到的地方一点都没外露。

    时景苏捂着裙摆,耳根羞红,脸色也羞红到无处遁形的地步。

    因为心虚、害羞、紧张、慌乱等各种情绪, 一眼都不敢看楚砚冬。

    他微微皱着眉, 难以想象这个情景之下万一再晚一秒钟坐上马桶, 楚砚冬直接看到他裙摆下的小刺刀会是什么模样。

    羞耻感沿着心脏搏动的血液,游走遍全身。

    时景苏低着头,视线轻微别向其他地方,他眉间紧蹙,不敢相信自己又一次从虎口逃生。

    更不敢相信,自己的人生中,会有这样令人难以启齿的瞬间。

    无论如何,他都不想掉马,这是一个人一辈子的黑历史。

    但是这副娇羞浓艳到让人怦然心动的场面,让楚砚冬瞬间愣怔,已然忘记时景苏目前的状态是坐在马桶上。

    他有一刻的冲动,很想即刻抱住“她”,就在卫生间的洗手台上,镜子之前,让时景苏好好看着镜子里自己这副娇羞到如何让人疯狂,让人受不了的面容,从后面抱住“她”,疯狂地拥有“她”。

    他的血液不断上涌,疯狂和迷乱几乎占据全身。

    但在他即将伸手抱住他的那一刻,楚砚冬忽然看到时景苏腿上打的石膏。

    如同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淋湿他全身。

    楚砚冬瞬间清醒,本来已经溃不成军、消失殆尽的理智,重新凝聚归位。

    见他双手努力撑在马桶边缘,其中一条腿因为要保持强撑的姿势,已经有点打软发抖。

    楚砚冬眉头轻皱,面容和平常无异,但藏在发丝下的耳廓,已经慢慢有一点红晕。

    想起时景苏很介意他看着“她”上厕所,恍然之间,楚砚冬才意识到自己究竟做了些什么。

    都怪时景苏这么容易害羞,害得他脸上也一片燥。

    在那层红晕即将攀上面容上时,为免时景苏看到笑话,楚砚冬又飞速转过头去。

    他也不敢走远,生怕时景苏万一不小心真的跌倒怎么办。

    时景苏还处在惊魂未定当中。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大概今天惊心动魄的场景,能够划到他有史以来最尴尬,最让他觉得无地自容的黑历史中。

    身为男人,他随便尿一尿就可以了。

    但是身为女人,要怎么做才好?

    男女身体的构造好像不太一样。

    以前时景苏上过生理课,也在一些书籍上见过科普知识。

    女性好像要擦拭一番才可以,不像他们抖一抖就能收回去。

    楚砚冬就在面前等着,为了精益求精,不让他产生片刻的起疑。

    时景苏在这强大的羞耻心的驱使下,红着一张脸,伸手去拿了一张厕纸,假装擦一擦。

    随即丢进垃圾桶里。

    再用水一冲。

    他尝试着自己起身,却发现完全起不来。

    就算抱着楚砚冬的腰,和坐下时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以为刚才绝对可以载入他尬到脚趾抠地的黑历史史册,现在才是史册中的史诗级场面。

    鲨了我吧!

    时景苏仰头真想痛哭一场。

    这道题好难,真的好难。

    最终,尝试好几遍都无法成功站起来的时景苏,只能被迫求助于楚砚冬。

    他脸上红得能滴血,下唇也几乎咬破了。

    要想说出这样的话,还得在楚砚冬的面前穿好衣服,而不让他看出一点端倪。

    简直是难上加难、骚上加骚的神级操作。

    时景苏有些磕磕巴巴地说:“楚、楚砚冬……”

    楚砚冬凝眉,闷哼了一声。

    时景苏纠结半天,舌头都快打结,还是磕磕巴巴说:“抱、抱我起来一下,不、不许看我。”

    楚砚冬听后,并没第一时间动作。

    而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似乎听到什么很不得了的话。

    时景苏轻轻一抬眼,明显能看到他的耳后根比之先前,要更红了。

    时景苏心里很郁闷。

    混蛋,你脸红个什么劲,搞得他现在也越来越觉得羞耻了。

    时景苏觉得他这几天脸红的频率,大概是他这辈子有史以来最高的几天。

    可能是楚砚冬这个小处.男的纯情有点感染到他,加上现在的场景也确实让人心里慌乱。

    时景苏皱着眉,一副羞耻到快哭的表情,忍不住强调道:“你一定一定不许看我。”

    楚砚冬这才转过身来。

    视线在短瞬间与他相触,但他谨记时景苏说的话,刹那后又收回来。

    当真很沉默,也很听话地将视线别向其他的地方,双手一点一点支撑在他的腋下,很规矩,半分没有轻.薄他的意思,更没有要偷看时景苏的情况。

    时景苏被迫趴在他的怀里。

    楚砚冬扶着他纤瘦的腰,能感觉到他正伸手去理衣裙。

    因距离太近,时景苏修长的手指不经意间碰触到他腰部、腿侧等地方,楚砚冬极力克制着、压抑着心中的欲望,面色越来越难忍。

    “好了吗?”察觉到他的呼吸在逐渐变沉,楚砚冬的嗓音有些干燥、喑哑。

    时景苏窝在他的怀里,点点头,声如蚊呐:“好了。”

    时景苏本以为说完“好了”,楚砚冬就会放开他,或者扶着他重新躺回床上。

    可他却临时改变主意,环住他的腰身,搂住他的脊背,忽然抱住他。

    顷刻之间,时景苏被一股冷香的气息环绕。

    他比楚砚冬要矮一些,微微弯着腰时,恰巧能听到楚砚冬胸腔不断振动的声音。

    咚咚咚。

    咚咚咚。

    心跳声速度很快。

    似乎在抱住他的那一刻起,就越来越快。

    快到时景苏都忍不住也跟着心跳加速的地步。

    他的怀抱很结实,也带着很强大的,不容反抗的侵.略性。

    近乎像是漫无边际的大雪一样,将他掩埋其中。

    只不过,这雪是暖的。

    时至今日,时景苏仍然有一种做梦的感觉。

    楚砚冬竟然会喜欢他?

    这太破天荒了,也太不可思议了。

    他有一点点的害怕。

    害怕楚砚冬太喜欢他。

    害怕这个喜欢会传染人。

    害怕他早晚有一天,也会喜欢上楚砚冬。

    楚砚冬沉浸在这份感觉中。

    他能感受到,时景苏已经逐渐在回应他的心情。

    至少这一次,时景苏没有唐突的将他推开。

    楚砚冬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人生唯独的一次怦然心动,都是给了时景苏。

    他能感受到因为这份漫无尽头的喜欢之情,快要溢满胸腔的那个感觉,有多么的浓厚,也有多么的沉重。

    任何语言在此时此刻都可能是苍白的,虚无的,难以表达的。

    因为喜欢之情,有时候是用言语也没法转化的内容。

    但楚砚冬还是尝试着去表达,或者说,体内的一腔热血,和一种冲动,让他忍不住想要表达。

    表达对时景苏的喜欢之情,有多么的浓烈,有多么的张狂,有多么的难以掌控。

    “心心,”他轻轻在他耳边开口,“我真的好喜欢你。”

    “心心”两个字,瞬间将沉浸在这个氛围感中的时景苏拉回神。

    时景苏的双眸蓦然睁大。

    他哑然半天,很想对楚砚冬说一句,我不叫心心,我叫时景苏。

    但是他不能这么做。

    楚砚冬亲昵地喊着他,又唤了一声:“心心。”

    这句话如同当头一棒,将他重重打醒。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亲密,也是第一次这么毫无保留的将自己的感情完整的外泄在时景苏的面前。

    猛然之间,时景苏将楚砚冬狠狠推开,在楚砚冬颇有些错愕的眼神中,时景苏宁可摔倒在地,也不要他继续环绕着他。

    万幸的是,他是朝后仰倒的,臀部先着地,对他的那条断腿没有任何的影响。

    但楚砚冬默着一张脸,当即为他找来家庭医生好好看看他的情况。

    时景苏重新躺回床上,脑海中认真思索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彻底脱离楚砚冬,彻底摆脱这个女装的“时景心”的身份。

    他感觉再这么下去,有一点撑不住了。

    每回楚砚冬对他进行爱的表白时,他总是要么莫名其妙脸红,要么莫名其妙心跳加速,根本不能自已。

    简直就像一个怀春的少女一样,难怪楚砚冬总是会对他把持不住。

    时景苏躺在床上的时候,因为实在无事可做,干脆拿来他常备的那面小镜子,对着面容照了又照。

    镜中的容颜精致姣好,肤如玉雪,白净秾丽得叫人无法忽视。

    许是刚才在卫生间的那一幕的影响还没结束,时景苏的唇色以及面色,都红得张扬,红得夸张。

    换成其他的男人,甚至是他自己,都会忍不住被他这含情带怯的小娇羞给整得心动。

    生得太好看,真的是一种罪过。

    在家庭医生颇有些诧异的目光中,时景苏伸手抽了自己一巴掌。

    不是因为他想这么狠,而是他真的很费解。

    有那么一刻的冲动,他真想伸手紧紧掐住自己的脖子,努力晃醒自己。

    ——楚砚冬喜欢你是他的事,再说他喜欢的是作为时景心的你,你究竟脸红个什么劲,又心跳加速个什么劲!

    这么娇滴滴的样子,难怪楚砚冬三番五次之下都会误会。

    时景苏抓着头发,第一次这么纠结,他真的又想抽自己一个巴掌。

    要不是家庭医生可能以为他疯了,会将等候在门边的楚砚冬叫进来,他真的很想这么做。

    时景苏有点慌。

    他不确信楚砚冬的这份喜欢,能不能跨越性别,会不会知道他是个男人的时候会觉得恶心。

    他觉得应该会吧。

    所以不管楚砚冬怎么做,怎么对他百般缠绵,时景苏都保守着一丝丝的澄净。

    他感觉自己像个逃兵。

    如果这时候喜欢上楚砚冬,只要待在楚家的一天,待在楚砚冬身边的一天,迟早有一天会不幸掉马,等到那一天的来临,楚砚冬说不定会恶心他,讨厌他,鄙弃他,痛恨他。

    那他的喜欢,就会变成一种无可奈何、无法得到回应,还会被鄙夷笑话的悲剧童话。

    他根本没法回应他,因为从一开始,他就不是楚砚冬想象中的样子。

    连性别,都弄虚作假。

    经过家庭医生的仔细检查,和楚砚冬说明情况,时景苏的腿并没有任何的大碍。

    楚砚冬总算放下心来。

    等他和家庭医生说完话,重新走进来时,时景苏故意表现出困倦的模样。

    他躺在床上,双眼紧闭,浓睫正随着呼吸起起伏伏。

    楚砚冬暗含着心事,站在他的身边垂着眼眸,看他许久。

    他以为时景苏在熟睡,实际上他只是装成在睡觉的模样。

    只有这种时候,时景苏才是安安静静,任他亲近的时候。

    楚砚冬第一次体会到情爱的滋味,原来除了甘甜之外,还有苦涩,五味杂陈。

    楚砚冬喉口微哽,在时景苏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平心静气等待的时候,他忽然弯下腰,蹲在他的身边,牵起他的手,放置在唇边轻柔地落下一吻。

    而这个吻,又辗转反侧许久,最终来到他的唇边、眼角、眉心等多处。

    他声音低低的,望着他精致的睡脸,像是自嘲一样的笑:“我们还有一辈子呢。”

    “今天你不喜欢我,明天你不喜欢我,后天你不喜欢我,都没关系,今年结束以后还有明年,明年之后还有后年,后年之后还有后后年,算一算时间,我们居然能有两万多天的相处时光。”

    “是不是觉得这一辈子都没法摆脱我了?”

    时景苏心口一滞,等到他张开眼睛的时候,房间内除了他之外已经没有其他人存在。

    楚砚冬早已关上房门,不见踪影。

    他心砰砰砰地乱跳。

    总觉得再喃烽这么下去不行,肯定有什么就要坏掉的感觉。

    时景苏从枕边摸到手机,打开手机想要刷刷V博,看看究竟还有没有什么狗血的方法他还没用上。

    比如,他在外面其实有个私生子,已经养到好几岁大了这样?

    许久没有联系的林菁月那里,却忽然发来一条消息:【你爸爸找到心心了,就在海市,看到这条消息速回,记得删除。】

    第 116 章 “老公,求你~”

    时景苏有一瞬间的懵逼。

    林菁月的意思是, 时迁已经找到时景心了?

    海市这个市他有点印象,小说里曾经提过好几次,好像时景心以前在海市念大学, 而他之前V博刷到的内容, 影帝霍司宇也是海市土生土长的人。

    还挺巧的。

    时迁找到时景心, 也就表示他可以和时景心换回来了吗?

    但很快, 时景苏情绪逐渐低落。

    时景心愿不愿意换回来还是一回事, 不然她也不可能干出逃婚这个事情。

    但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个好的开端。

    没准时景心会看在她的弟弟在为她女装替嫁受苦的份上,和他换回来呢?

    他们两个人长得这么像,完全可以以假乱真。

    楚砚冬仍然有一个美艳逼人的小娇妻, 根据这几天的观察, 楚砚冬已经喜欢作为“时景心”的他,会对他付诸温柔, 对他交付百般耐心。

    那么以后,也不会对时景心太差吧?

    不知怎么,时景苏一想到这里,幻想出时景心很可能和楚砚冬恩爱缠绵的画面, 他的心脏就骤然一缩,有点刺痛。

    这样真的很不对劲。

    他现在是鸠占鹊巢的状态, 虽然是被迫的行为, 但本应该是楚砚冬的妻子的人,是时景心。

    他应该把这个身份地位还给时景心。

    至于时景心该怎么处理和楚砚冬的关系,那也应该是他们两个人的事,他不可能代替时景心一辈子。

    就是这样。

    时景苏皱着眉, 尽量把这个刺痛的感觉无视, 回复短信道:【姐姐她被接回来了吗?】

    林菁月大概是一直守在手机旁, 但又碍于他在楚家里不便接电话,只能一直和他发短信。

    【没有。只是在海市看到她,你爸爸还在那边努力寻找。】

    时景苏怅然失望。

    海市那么大,这要找到猴年马月?

    再说,也不知道时景心是在那边长住,还是短期经过。

    如果短期经过,那么她的下一站会是在哪里,无人知晓。

    小说里,时迁努力了那么久也没能找到时景心。

    等到时家彻底家破人亡,而原身也窝在冷冷的桥洞里睡觉,以四处捡垃圾为生的时候,时景心才突然出现在原身的面前。

    果然时景心没有那么容易找到。

    想到这,时景苏微微长舒了一口气,好像有什么暗松一口气的感觉。

    下一瞬,他怔怔望着床单,眼神有些迷茫。

    嗯?

    暗松一口气?

    时景苏又开始充满想要一阵捶胸顿足的郁闷。

    夭寿啊!

    你难道不是那个最希望时景心回来的人吗!

    一直找不到人,你松什么气!

    时景苏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他真的真的不太明白自己近期的心理变化究竟是为哪般。

    大概是天杀的楚砚冬突然变得太温柔导致。

    男主的杰克苏光环太过可怕。

    时景苏想办法让自己冷静冷静。

    上辈子,他在原先的世界活了二十几年,虽然没有谈过恋爱,一直认为自己喜欢的是漂亮妹妹。

    从小他就喜欢收集美丽的事物,包括蝴蝶标本也有不少,家里也珍藏着一些漂亮妹妹的写真。当然是正常款的那种。

    时景苏对自己的性取向深信不疑,直到最近他开始有所怀疑。

    为什么要、三番五次的、对楚砚冬一阵、脸红心跳?

    这操作也太骚了吧。

    他拿起手机,置到面前。

    为了让自己强打精神,坚定自己的性取向不动摇。

    时景苏特意找到一些漂亮女明星的图片,准备欣赏一番。

    但打开的那个瞬间,时景苏变得索然无味,大概是因为漂亮妹妹们虽然漂亮,好像都不如他穿上女装的样子更吸引他的目光。

    时景苏:?

    我完了。

    难道我喜欢的是我自己?

    要自攻自受了吗?

    时景苏满脑子胡思乱想。

    网页搜索栏里的那些图片完全没有心思再做欣赏。

    时景苏干脆拿起床头特意每日准备在侧的小镜子,对着自己漂亮的面孔照了又照。

    心情平静下来的同时,他忽然意识到,他好像……真的真的……对女性……已经没有那么强烈的欲望了?

    ……

    傍晚,楚砚冬准时准点于五点的时候出现在房间内。

    依然是推着餐车望着他吃饭的操作。

    不过这一次,时景苏很明显配合许多。

    楚砚冬莫名发现时景苏呆呆地望着床单,不知在想什么心事,偶尔会露出一种难以置信的表情,当与他目光不经意一撞时,又会难以忍耐地火速移开视线。

    像是有什么令他无法接受的事情,让他连看到他的一刻,都觉得荒唐、不可置信。

    楚砚冬的眉头轻轻一皱。

    时景苏突然的古怪,他其实已经见怪不怪。

    他暗暗呵笑一声。

    时景苏无非就是对现状有着强烈的不满,随时随地都在计划着该怎么逃跑。

    自从意识到自己可能有点转了性取向,时景苏一看到楚砚冬那张脸,就会感到万分的心慌意乱。

    肯定是受楚砚冬多次表白的影响。

    肯定是!

    时景苏尽量劝诫自己,一定要平常心对待。

    对,平常心。

    他努力压制自身不断膨大的诡异情绪,才总算恢复一点片刻的宁静。

    再度看着楚砚冬,终于不再像他进门之前那样有点心慌意乱。

    望着餐车上的食物,时景苏干脆化郁闷为食欲。

    干饭人,干饭魂,干饭皆是人上人。

    不等楚砚冬胁迫他进食,时景苏居然乖巧的将碗主动拿至身边,开始狼吞虎咽。

    这鸡腿不错……

    时景苏大口大口吃着肉。

    一不小心一眼瞥到楚砚冬静默无声注视着他的面孔,时景苏胸口莫名一热,干饭的速度和动作更加迅猛,也更加夸张。

    很快,一餐车的食物几乎被他风卷残云吃的一点不剩。

    若是换做往常,楚砚冬没准会嘲讽他一句:你是八辈子没吃过饭的乞丐吗?还是肚子里在闹饥荒?又或者,你是蝗虫吗?

    但今非昔比,显然这种时候,楚砚冬不会再这么肆无忌惮的用低情商的话,再为他们之间的关系火上浇油。

    这是时景苏难得体会到的清静。

    只是楚砚冬的眼神也太过直白了些,害得他大口吃肉的时候,好几次都差点噎住。

    时景苏再次被噎住的瞬间,操起餐车上的杯子猛灌起水。

    喝下去的那个瞬间,浑身通畅。

    喝完后,他忽然意识到不小心又打破自己的计划,一脸悲痛之色地看着眼前的杯子。

    有点悲剧了。

    果然不出一会儿,已经长达一下午的时间没有再光临的尿意,突然之间再次上涌。

    时景苏深吸一口气,真想抽烂自己这张特别好吃的嘴。

    都说一回生二回熟,这一次,他觉得应该不至于像第一次那么难堪吧。

    时景苏心下一横,没有再扭扭捏捏,而是看着楚砚冬的面容直接说:“我想上厕所,麻烦扶我去吧。”

    楚砚冬微微一愕,大概完全没有料到时景苏接受能力这么快。

    他以为他会再抗拒一些,再扭捏一点,再挣扎一下,时景苏却没有这么做。

    但想想也是,时景苏就是这种接受能力向来很快的选手,说起谎来也从来不会脸红,不然他也不会一步步陷入他步好的局中。

    楚砚冬本想直接将他扶着从床上下地,但临了,他抱着他的腋下时,欺近他的身体,忽然有些恶趣味地说:“你难道不该求我吗?”

    时景苏:?

    时景苏:??

    意识过来楚砚冬在说什么,时景苏真想骂他一句:你妈的楚砚冬,你简直比小说里的邪恶反派还要像个反派。

    就这……就这……?

    也能成为男频升级流小说的男主角?

    每当这种时候来临,时景苏真想找到原书作者,好好将他写的人设翻开来,看看他对男主的人设到底有什么误解。

    不就是说“求你”两个字吗,又不会少块肉。

    更难为情的骚操作都干过了,自从换上女装作为“新娘”替嫁之后,时景苏早就有点没脸没皮。

    他果决干脆地说了句:“求你。”

    看着楚砚冬这么恶趣味,时景苏忽然之间也有点恶趣味盘绕心头。

    在楚砚冬的面前,作为一个委曲求全的小可怜存在吗?

    不存在的。

    他们两个人之间目前的情况,在任何人的眼里都感觉是在互相磋磨。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时景苏秾丽的面孔,突然笑得很张扬。

    那唇轻轻一翘,他两眼似含着浓浓绵绵的情意,就是要故意让楚砚冬也尝尝他尴尬的滋味,让他也体会一下什么叫羞耻的感觉。

    “老公,求你~”时景苏故意用很魅惑的声音对他轻轻说。

    只要能看到楚砚冬吃瘪的表情,就算成功了。

    岂料,他这个小骗子的行为,在楚砚冬的眼里,已经不算什么让他会觉得害臊、难以理喻的行为。

    不过就是一个戏法一样的手段,楚砚冬哼笑一声,他已经不知道从时景苏那里见识过多少回。

    “我说的求,可不是这样的求。”

    他一字一顿,声音如玉石般清透,清凌凌的一点一点落进时景苏的耳朵里。

    时景苏愣了一下。

    不是这样的求,是哪样的求?

    难道楚砚冬这种魔鬼本鬼,真的残忍如斯,要他这个断了一条腿的病人,现在就在他的眼皮底下,跪下来求吗?

    难度太高,还侮辱自尊,那他还是憋死算了。

    时景苏不打算搭理他,却忽然听到自上空传来的,依然是逐字逐句的楚砚冬的声音:“主动吻我一下,我就带你去。”

    时景苏的心顿时剧烈跳动一下。

    灵魂都快从躯壳里离家出走的地步。

    这个人果然是强买强卖的类型,奸商,妥妥的奸商。

    在他落难之际,只能求助于他帮忙的时候,就这么打家劫舍,压根不留一点情面。

    见时景苏似乎不愿意照办,楚砚冬现在有的是时间奉陪。

    他最近向公司里请了假,暂时不用去公司,说是有家务事要处理,很严重。

    楚砚冬为公司兢兢业业服务了也有好几年的时光,公司里的其他董事会的成员们,没有一个人觉得他不好。

    甚至认为楚砚冬真是一个不要命的工作狂,连日常的休息时间都情愿牺牲掉,也要长长久久待在公司里持续发光发热。

    所以这一段时间,他说要暂时请假待在家里办公,没有任何一个人反对。

    而最了解情况的楚东来,也就是万朝集团的现任董事长,也直接批准他可以在家工作。

    令时景苏意想不到的是,楚砚冬是真的如他所言,很有奉陪的时间和精力。

    他坐在他近旁,欧式白款的椅子上,腰背挺得笔直。身形高挑挺阔。

    楚砚冬漂亮的手型正捧着一本书,神情专注,一派优雅,也不知是真的在看,还是假借这样的机会,趁时景苏不备时会偷偷观察他。

    他浓睫纤密,如两柄扇子轻轻垂下,正好掩住他深邃黑沉的双瞳。偶尔抿唇轻笑,偶尔又一脸严肃。但大多时候,都是一副板正严肃的模样。

    看情况,是真的不打算轻易离开。

    时景苏觉得这个场景简直像是他曾经上学时,在考场里进行考试的时候,讲台上的监考老师静悄悄监视他的模样,简直令人发指。

    有一句话时景苏真的很想讲很久了。

    一时没有忍住,望着楚砚冬优雅的身影,时景苏脱口而出:“你这个霸道总裁,天天陪着我谈情说爱,对得起你工作狂的人设吗!”

    话音落,许是这句话带了他十足的劲道,害得那股尿意再次上涌的很厉害。

    第 117 章 他好像弯了?

    时景苏感觉自己的血槽已空。

    再这么憋下去, 他可能就要膀胱炸了。

    时景苏一直认为,人类进化史上最失败的两件事莫过于——吃完食物会进行排泄,以及没有冬眠。

    开玩笑, 作为可爱的“小仙女”, 怎么可能有上厕所这一门骚操作。

    他尽量望着窗外的暖阳, 数着天上飘过的云朵, 听着屋外偶尔盘旋飞过的鸟鸣啾啾, 尽可能感受着窗帘被微风拂动的那层暖意。

    想将这份感觉彻底的从身体里驱走。

    可越是放空大脑,越是有一股难以排解的压抑,也越是想要迫切的上厕所。

    最终,时景苏屈服于楚砚冬的威力之下。

    不是他不想再坚持坚持, 而是真的已经快要受不了。

    时景苏望着楚砚冬的方向, 看见他还不疾不徐翻看下一页。

    纤长的手指上指甲修剪得圆润有型,楚砚冬似根本没见到他全面告急的模样, 仍然神情专注地片刻不离书籍上的内容。

    时景苏终于勉强启齿:“求你。”

    楚砚冬似仍然没听见。

    时景苏心想,反正都叫了那么多回老公了,再多叫几声似乎也不会少块肉。

    “老公,求你~”

    楚砚冬仍然没有动作。

    时景苏只能咬咬牙, 笑得脸皮都有些发紧:“老公,你不过来, 我怎么亲嘛。”

    直到这时, 楚砚冬才终于有所动作。

    他眼神森冷,嘴角却勾着有些玩味的笑容,望了一眼时景苏的方向。

    每回这种时候,时景苏在有求于人之下, 才会露出这样弱小的、完全依赖在他身上、攀附在他身上的表情。

    好像整个世界里, 时景苏能够依靠的人, 唯独只剩下他一个。

    而时景苏的世界里,也只能剩下他一个。

    楚砚冬终于舍得从木椅上站起。

    高大的身形带着一份从小精心培育过的优雅,走至时景苏的面前,楚砚冬目中似乎燃着黑色的焰火。

    他在对时景苏的身体进行一种长期的灌输,让他的脑海产生记忆。

    记住他身上的气味,记住他身上的每一处构造,记住他身上的触感,记住和他接吻的滋味,让时景苏逐渐适应、熟悉。

    “吻我。”楚砚冬又开始下达命令。

    时景苏感觉现在的他,就像是一个被调养教育的汪汪。

    楚砚冬这样的举动,真的让人莫名其妙又涌上来一股羞耻感。

    曾经那个纯情小处.男楚砚冬已然不见,现在出现在面前的是他根本不认识的楚砚冬的另一面。

    大概他是被什么黑暗物质侵袭了吧。

    一旦问起来,时景苏就是大写的后悔。

    非常的后悔。

    当初的他,为什么要对楚砚冬多次做出那种挑逗的行为,害得楚砚冬早已经产生免疫能力。

    楚砚冬这个睚眦必报的小人,现在将他曾经的所作所为,也一并统统还给他。

    “怎么?”楚砚冬笑眼看他,“以前的你,不是亲的更加痛快,更加毫不犹豫吗?”

    “都亲过那么多回了,这种时候,怎么突然不敢亲了?”

    “还是说,其实你根本没有那么想要上厕所?”

    时景苏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些什么,让楚砚冬黑暗的一面彻底发酵。

    他现在看起来,真的是坏到难以形容的地步。

    时景苏嘴角蠕动。

    还没开口说话,楚砚冬似乎又要折身回到座位上,继续专注看他的书。

    时景苏也很纳闷。

    明明以前动不动就亲楚砚冬,根本没有那么多的顾虑,非常的得心应手。

    怎么现在亲,就有那么多不便下手的感觉?

    一想到下午意识到自己可能对女人已经没有兴趣,时景苏的心里再度荒凉一片。

    他完了,他好像弯了,是不是变成一个基佬了?

    趁楚砚冬还没离开,时景苏瞬间扯住他的衣袖。

    楚砚冬的动作一滞,脚步也跟着一滞。

    他停了停,回身垂下眼帘,视线之内是时景苏似乎有些难以启齿的表情。

    他的脸和他的耳根,都逐渐变得通红。

    像是一颗尤为诱人的多汁水蜜桃。

    由于正低着头,楚砚冬看到他浓黑轻软的发梢,正搭垂在肩侧。

    有一点点发丝钩缠在他的耳廓处,尽管被藏在肉眼难以第一眼看到的地方。

    但楚砚冬还是看到他从耳根,近乎沿着整张脸,连脖颈也开始遭殃的,不断蔓延的红晕。

    他以为时景苏仍然要纠结几分,以为他还在抗拒,已经做好时景苏会说“不”字,或者脸上露出万般无奈痛苦难忍的神情。

    但时景苏只是突然抓住他的衬衫衣领,将他一下拽至眼前。

    在他弯腰的那一瞬间,凌空一吻。

    薄软而冰凉的双唇一触即收,呼吸交错。

    但是很快,他又将他的衣领拽得更紧,那绵柔的呼吸从他的下巴处走过。

    时景苏忽然想到,既然楚砚冬都这么要求了。

    要干干脆就干一票大的。

    他撬开他的牙关。

    一路掠夺他的呼吸。

    将他口齿内的每一处地方,都没有放过。

    片刻后,肆意拼杀的状况得到缓解,两人终于难舍难分离开。

    楚砚冬的心骤然一缩。

    眼底映着的是时景苏酥红着的一张脸。

    他的双眼含情脉脉,如被水侵染的魅惑与勾引。

    “求你。”

    ……

    果然有了第一回,再做第二回就顺手许多。

    时景苏发现,跟在楚砚冬的身边,既然已经是女装的模样,就不能再把羞耻心这个太当回事。

    他全程如行云流水一般流利,扶着楚砚冬的腰都没带停顿一次,把厕所上完。

    倒是楚砚冬,似乎在亲过那一回之后,连正眼都不敢再看他一下。

    那个消失不见的纯情小处.男,居然意外的又一次回来。

    时景苏其实有些皮的想要故意再逗弄一下楚砚冬,比如上完厕所,在他的眼皮底下理好衣裙。

    但是小心玩的太过火,会把自己给彻底搭进去。

    时景苏觉得还是别乱搞事为好。

    安安稳稳上完厕所,他重新被扶回床上躺好。

    打上石膏以后,他连澡都不能再洗。

    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时景苏都有每天冲澡的习惯。

    一想到未来一个月的时间都要和汗臭为伍,时景苏有点忍受不了。

    过几天他还得去拍片复查,到时候一定又是楚砚冬全程陪伴在侧。

    时景苏唉声叹气。

    这一天天的日子,过得可真够心累。

    希望楚砚冬能够良心好点,不要不管做什么事,都要他求他一遍,再配上索吻。

    然而,这件事真被时景苏料中。

    临睡前,他又想上厕所,又只能麻烦楚砚冬扶着他过去。

    这次,楚砚冬已经不再通过用语言的方式进行提醒,而是目光直白又肆无忌惮地看着他。

    时景苏心口一紧。

    禽兽啊!

    好好一个工作狂人,怎么突然就变成接吻狂魔了?

    在膀胱和唇皮二者之间选一者,时景苏最终还是选择了前者。

    这次他也比前一次要如鱼得水许多,仿佛和他亲吻是每天的必修课,已经约定成俗,也习惯如常的事情。

    一吻毕,时景苏被背着过去上厕所。

    等解决完毕,他忽然意识到一件可怕的事实。

    那就是他得在床上静养一个月的时间,这一个月的时间当中,他如果每天要上四五次厕所,是不是得和楚砚冬接吻多达一百二十次到一百五十次之多?

    这还没有带上吃饭的时候很可能被如此要求。

    以及想要下楼散散心,也极有可能会被楚砚冬钻漏洞。

    比起楚砚冬是忍不住心中的欲望,想和他多亲密亲密,时景苏更觉得这次的感觉,像是楚砚冬在对他进行的一场密训。

    最起码,他现在越来越能感受到自身的变化。

    他居然觉得和楚砚冬接吻,完全没有任何的问题,也不再有过多的心理负担和压力?

    这是相处久了的情侣之间,才会有的技巧,被称作“老夫老妻”模式。

    时景苏震惊了。

    为楚砚冬缜密的心思而刮目相看。

    他感觉再这么下去,迟早会落入楚砚冬的陷阱。

    时景苏心里慌的不行。

    梦里他变成金毛哈尼,被楚砚冬牵着狗绳的既视感,强烈涌上心头。

    他不会就这么真的变成楚砚冬的小宠吧?

    带着这份忐忑难安的心情,时景苏心情郁闷了整整一个晚上。

    睡觉前,时景苏已经体会到老年生活的无奈。

    他以前的睡姿很散漫,经常呈大字型躺在床上,如今腿上被打了厚厚一层石膏,时景苏动弹不得,没法侧躺,只能正面仰躺。

    他望着洁白的吊顶再次发起呆。

    人生第一次把腿摔骨折,总觉得被打了石膏的地方仿佛有无数的蚂蚁在乱爬,痒得他一阵心烦意乱,却又没法伸手去挠。

    时景苏只能闭起眼睛开始数绵羊,期望着能够早点进入梦乡。

    主卧的软床很大,是专门定制的款式,平时睡下三四个人都没有问题,但他如今断了腿,医生也多次强调,他需要静养。

    时景苏闭上眼前刻意看了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楚砚冬没能过来,也就意味着今天晚上不会和他一起睡觉?

    那可就太好了。

    尽管无法和从前一样狂欢。

    至少楚砚冬的良心还算不错,知道要为他这个病人腾出一大块地方。

    时景苏数到第九十九只羊时,房门忽然洞开。

    他心里一惊,睁开眼睛望向房门的方向。

    门口出现一个高挑的身形。

    时景苏险些屏住呼吸。

    楚砚冬似乎刚洗过澡,倒也没有像以前那样穿裹得精致又严实,此刻的他只懒漫不经心地裹着一条浴巾,上半身光着。

    未经擦拭干净的头发,正湿漉漉地滴着水,一路沿着肩头、手臂等多处地方滚落。最终又汇聚成细小的涓流,顺着肌肉线条来到腹部。

    第 118 章 你要霸王硬上弓?

    他的腹肌垒块分明, 在蒸腾着热气的水雾下,被染成微微的粉。

    晶莹剔透的水珠滑落至上面,将身体涂了一层蜜似的, 在幽幽发着油光般的亮。

    除了八块腹肌之外, 那人鱼线条也正傲人地闯入时景苏的眼帘, 仿佛浴袍再往下一点, 就能看到更深一处的地带风光。

    时景苏愣了愣。

    尽管曾经在洗浴中心见过彼此的身体, 但是那时候的情景和现在的情景完全不一样。

    那时候,楚砚冬完全不知道出现在面前的,就是他本人。

    现在……

    楚砚冬是在有意识的情况下,这么作为。

    时景苏感觉自己脸上轰然一热, 浑身都热腾腾的, 莫名其妙开始口干舌燥。

    他疯狂按捺下脑海里的冲动。

    赶紧为这份突如其来的感觉束上枷锁。

    时景苏心里纳闷。

    同样是男人。

    怎么楚砚冬的身材这么好,他的身材就……

    虽然也挺好的, 穿上女装根本不在话下,腰细腿长肤白貌美,但和楚砚冬的相比之下,根本少了许多身为男性的魅力。

    时景苏慌张地想要坐直身体, 却突然想起他现在腿脚行动不便,只能眼睁睁看着楚砚冬一步步浑身冒着热气, 走至他的面前。

    他的心脏骤然一紧。

    来了来了, 终于要来了吗?

    小说里经典的狗血情节,男主因爱而不得,得不到女主,就得霸王硬上弓吗?

    时景苏看看自己打着石膏的腿, 再看看楚砚冬露出的腹肌。

    说不出的震撼和郁闷。

    楚砚冬不会真的在这种情况下, 要对他做出这样那样各种各样快乐无比的事吧?

    好像有一些人确实会有着奇怪的性.癖, 时景苏就怕楚砚冬也有这种喜欢折腾病人,并且看到对方痛哭流涕,不断求饶为止。

    时景苏虽然已经做好随时有可能会被掉马的准备,但是今天这样的日子,果然还是不行。

    至少也要等到他的腿好了为止吧。

    毕竟死也要死得光荣一点,而非震撼。

    时景苏心跳快漏了一拍,自从楚砚冬明确表达自己的感情之后,勾引他用来震退他的那些举动,就根本无法实现。

    所以现在时景苏完全不可能做出突然宽衣之后,勾勾手指冲他媚笑说“来呀,快点儿的上吧,赶紧开始做夫妻之间才能做的事情吧”的举动。

    时景苏脑海里百转千回,也没能想到一个良好的应对政策。

    他梗着脖子,赶紧说:“楚砚冬,虽然我之前说过,不要因为我是朵娇花就不知道要怜惜我,但是在这种时刻,我们两个人是不是也该考虑一下,我这样的状态根本不适合圆.房。”

    楚砚冬并没有搭理他。

    修长高大的身影站在身侧,已经掀开被子,有着即刻要钻进来,与他同床共眠的景象。

    时景苏的脸都快吓白了。

    他的心跳加速,双眼望着楚砚冬苍白的皮肤,不经意间又看到他露在外的垒块分明的腹肌。

    小水滴染出的蜜色,依旧那么的耀眼夺目。

    时景苏喉咙发紧。

    不禁噎了噎。

    好像被人卡着脖子一样,让他顿时丧失自助呼吸的能力。

    楚砚冬穿着浴袍,这浴袍下面,不会那里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穿吧?

    难道他要再一次感受那个震撼的场景吗?

    时景苏一眨不眨地看着那里,生怕楚砚冬忽然伸手一拽,就将浴袍彻底从他的眼皮底下拽掉。

    他的心跳直打鼓。

    因为没法预测楚砚冬的下一步行动,而变得更加紧张。

    周围的空气好像都散发着浓稠的味道。

    是自楚砚冬的身上传来的一股清冷的香味。

    耳际清晰可闻能听到他变得越发急促的呼吸声。

    以及在极度安静的环境下,砰砰砰跳动个不停的心跳声。

    突然,楚砚冬朝着他的方向哂笑:“怎么,就这么想要赶紧看到吗?”

    时景苏一愣。

    意识到他正在看楚砚冬的浴袍,那目光很可能显得非常的望眼欲穿,甚至由此还被楚砚冬调侃了,时景苏就是一阵纳闷。

    他也笑了笑。

    整得他多稀罕似的,又不是没见过。

    你有的我也有,看你的还不如看我自己的。

    毕竟是穿着女装长期在死亡的边缘反复横跳的人类,时景苏觉得楚砚冬可能低估了他脸皮薄厚的程度。

    如果不是这层马甲他还想捂好一点,时景苏真的想亲自上阵对着楚砚冬实际教学。

    让他知道他也不是好欺负的类型。

    时景苏也笑着回复:“当然想赶紧看到,万一哪天你真的霸王硬上弓,强行睡了,你那里是个唇膏怎么办?”

    这意思就是在骂他很有可能又短又小,跟唇膏一样,连有没有进去,都让人无法分辨出来。

    虽然早知道时景苏有非常强大的气人功力,但楚砚冬的脸还是瞬间绿了。

    如果不是今天确实不是个合适的好机会,楚砚冬也不想真的来个霸王硬上弓,导致时景苏从此以后怀恨在心,对他更不会产生感情。

    楚砚冬真的很想当即掀掉浴袍,给他好好观摩观摩。

    当然,他那里今天是穿着裤子的。

    楚砚冬将浴袍拿走以后,非常意外的露出一条底裤,还是堪比泳裤长短的类型。

    时景苏有点错愕,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不是要睡我的吗?”

    楚砚冬脸色一僵,也脱口而出:“谁要睡你了!”

    时景苏:“可你刚才的架势?”

    楚砚冬的脸色越来越不自在:“我怎么可能真的对一个断了腿的人做那种事?”

    时景苏还是不敢相信:“那你挑逗我的事?”

    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又放过他了?

    没有想过看着他挣扎求饶的样子,会特别特别的爽?

    楚砚冬无语:“你脑海里成天都在想些什么?”

    他以为时景苏老是喜欢想些有的没的,很有可能是因为他没事做会看一些狗血的电视剧,毕竟时景苏没事就喜欢关注霍司宇这类的影帝视帝。

    谈起霍司宇,楚砚冬心中又是一阵蓬勃燃烧的无名火。

    因为时景苏对霍司宇的关注有点过甚,前段时间,楚砚冬刚把万朝集团和霍司宇的代言解约,准备另换一个当红小生重新做代言。

    但临了,楚砚冬忽然想起当红小生性别也是男的,没准也会出现在时景苏的观察列表下,索性将代言签给了一位刚拍了几部大火剧、正炙手可热的女明星。

    楚砚冬有时候觉得时景苏的脑回路神奇的不可思议。

    大概也是因为这种骚操作做法,让他不断的对时景苏产生兴趣。

    也不允许任何一个其他的男人觊觎。

    如果真的可以的话,他恨不得将时景苏永永远远绑定在身边。

    捆着“她”,束着“她”,让“她”哪里也不能去。

    所以他每天晚上都要伴随“她”左右。

    哪怕他什么都不做,也要这么抱着“她”入睡。

    “睡吧。”楚砚冬从旁边搂住他。

    由于时景苏无法侧躺,他的腹部便被楚砚冬修长的手臂覆住。

    颈窝里,瞬间陷入一个有些温热的前额。

    如烈火灼灼而烧的呼吸,就在耳侧。

    擦着他的下巴,一路拂过他的侧颈。

    时景苏一动不敢动,被楚砚冬的一套行云流水、自然无比的动作弄得身体僵直紧绷。

    他僵硬地转动着脖子,轻轻看一眼楚砚冬的面孔。

    他已经闭上眼,均匀的呼吸让他前额的碎发在轻轻的震颤。

    时景苏纳闷了一下。

    他感觉他的脖子被这层呼吸弄得痒兮兮的。

    又没法将楚砚冬推走。

    难道楚砚冬要这么抱着他睡整整一夜?

    “楚砚冬,楚砚冬,楚砚冬!”

    楚砚冬竟然装死,完全不搭理他。

    “你这样抱着我睡,我难受。”时景苏还想抗争,“我最近一段时间都不能洗澡,身上特别的臭,全是汗臭味,你抱着我会影响你的睡眠。”

    但楚砚冬轻柔的一吻,分明是故意的,顺着他的脸颊落在他的耳侧。

    “睡吧。”他似是在呢喃低语。

    竟然不出一刻功夫,呼吸的频率越来越平稳,直到最后,似乎是真的睡着了一样。

    看情况是真的要抱着他睡一整夜。

    时景苏心里有点慌。

    也不知道楚砚冬有没有那种喜欢乱摸的习惯。

    万一半夜突然伸手一摸,摸到他的前面,感觉手感不太对劲,岂不是完犊子了?

    时景苏趁着他睡着,忍不住摸一摸自己的胸前。

    手感还不错,楚砚冬这个小处.男,应该没摸过女人吧?

    应该分不出什么区别吧?

    带着这份忐忑心情,时景苏整个晚上都没能睡好。

    不是怕一不小心假发从头上掉落,就是怕自己胸衣的搭扣忽然松开,两团硅胶假胸也从里面掉到楚砚冬的面前。

    为了自己的性命着想,更为了楚砚冬的着想,时景苏无论如何也要死守一份清醒。

    万一楚砚冬睁开眼睛被眼前的两团硅胶吓了一跳,以为自己撞到了鬼怎么办?

    他可是一个身体时好时差的病秧子,受到极强的惊吓,很有可能对身体产生影响。

    在纷乱的思绪中,时景苏眼皮渐渐变沉,慢慢的闭上眼,进入梦乡。

    睡梦中的他忽然觉得,就这么相拥而眠,好像也没有那么的让人难以忍受。

    等到再有意识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

    时景苏缓缓睁开惺忪双眼,本以为身侧会是空空荡荡的。

    因为这样才符合楚砚冬是个工作狂的态度。

    然而他的身边,楚砚冬冷着一双眸,正静静看着他。

    时景苏险些吓得魂飞魄散,尖叫出声。

    幸好在最后一刻,他勉强稳住心态,操着一口再流利不过的女音,笑着和他说:“老公,醒这么早?”

    醒这么晚,还不去工作,你的工作狂人设已经崩得难以入目了?!

    楚砚冬就像有读心术一样,冷冰冰的双眸落在他的身上,不由得让时景苏一阵不寒而栗。

    “你是不是在想,我怎么还不快点工作?”

    被点出心事,时景苏有点心虚:“我没有。”

    楚砚冬“呵”了一声:“你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你。”

    往常时景苏可能还会再狡辩一下,现在既然已经被点破,他也懒得再装了:“是啊,你知不知道这样子看着人睡觉,是很吓人的行为,我差点就要魂归西天了,那样你就会失去看到我像这样天仙颜值的资格了。”

    楚砚冬居然被他说的话逗笑了:“你还怕我吃了你不成。”

    时景苏露出一副显而易见表情,好像在说:这不是明摆着的吗,你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老虎。

    楚砚冬:“……”

    一大早,就被时景苏给气得不行。

    也就只有安安静静熟睡状态下的时景苏,看起来更像一只人畜无害、非常可爱的小动物。

    不再多言,楚砚冬从床上起身下地,换上衣服,进行洗漱。

    没过一会儿,又从外面推来一个餐车。

    餐车上的食物,每天都不重样。

    时景苏看的眼睛都快直了。

    他不挑食,所以每一样对他来说都是至高无上的美味。

    简直是皇帝般的养老生活。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什么都不要愁。

    时景苏已经趋于咸鱼心态。

    忽然觉得就这样过过养老的生活也不错。

    如果楚砚冬能够同意和他之间一辈子都无性.生活,那他好像也可以毫无负担的一辈子装个女人?

    时景苏无语望天。

    他觉得这种事吧,大概率是不太可能的。

    一时之间楚砚冬可以忍耐得了,一辈子的话,楚砚冬肯定忍耐不了。

    昨天晚上楚砚冬的行为,分明就是一种全新的试探。

    在尝试他的底线究竟在哪。

    什么时候可以忍受和他发生那种事情。

    餐车上的小妖精们,忽然变得不再那么勾人。

    时景苏恹恹地瘫在床上。

    做挺尸状。

    每当这种时候,他都更加迫切的想要知道时景心的下落究竟在什么地方。

    对不起,我亲爱的姐姐,我本来想帮你把这个婚离了,结果一不小心,婚没离成,还让对方对你爱得不离不弃。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时景苏那个悔恨啊,感觉自己的血槽已空。

    他也不知道这剧本的画风,怎么会突然歪曲成如今这副模样。

    脑海中涌过万千思绪。

    时景苏叹气一声。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也许船到桥头自然直呢?

    楚砚冬看他情绪不佳,轻轻皱眉。

    尽管在这之后,时景苏也安安静静的将餐车上的食物吃了大半。

    但对于他的胃口来说,和昨天一比,差了许多。

    时景苏也不知有意的,还是无意的,望着床单,一直唉声叹气。

    那气息声一阵比一阵沉重,一阵烦躁不安的情绪上涌,逐渐盘踞心头。

    楚砚冬忽然像是想定了什么,望着他的眸光渐沉:“你是不是很想回家?”

    第 119 章 这个女婿,依然还是她的女婿。

    时景苏很想说一句, 这不是废话吗,他当然想回家。

    但是他如果真的这么说了,像楚砚冬这样占有欲强盛的人, 怎么可能容许这样的事发生。

    时景苏以开玩笑的口吻, 打趣道:“怎么, 我就算说想要回家, 你会放我回去吗?”

    不用想也知道, 楚砚冬接下来的话肯定会说一句,不会。

    “你可以回家。”

    时景苏愣了一瞬。

    一脸错愕地看向楚砚冬,仿佛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一点点违和感。

    楚砚冬是吃错药了吗?

    居然会突然说出这种非他所为的话?

    时景苏不敢置信地凝视他半天,以为先前听到的是幻听, 他兀自笑了一下。

    直到楚砚冬又认真地重复一遍:“我说, 你可以回家。”

    这回绝对不是什么幻听。

    从楚家跑回时家,满打满算, 时景苏已经干过三次同样的事情。

    还是第一次,楚砚冬主动告诉他,他可以回到时家。

    时景苏眨眨眼,突然觉得眼前的楚砚冬好像平易近人得有点不像话。

    他怕楚砚冬反悔, 赶紧追加一句:“这可是你说的,那我现在就想回家。”

    当然如果他回家之后, 楚砚冬还得跟过来, 像昨天晚上一样,依然抱着他睡觉,那么回家的意义也等于没有了。

    时景苏可不敢在他的面前表现得太过得意忘形,赶紧又说:“老公, 你放心, 我都断了一条腿了, 很需要人的照顾,行动方面非常的不方便,就算我回家之后,也不可能真的跑远。你瞧,过几天我还得去医院拍片做检查呢。到时候,医院也会有我个人的记录,你不放心的话,都能查到。”

    “老公”两个字,果然只有像现在这种需要求助他的时候,才会如此自然生动地念出口。

    楚砚冬不禁冷笑一声。

    可他的这声“老公”,确实有一股娇嗔的味道,每次都让楚砚冬忍不住去答应。

    他沉默一瞬,才说:“知道了。”

    幸福来的太快,让人有点措手不及。

    时景苏的双眸瞪得极大,生怕自己听漏了一个字。

    楚砚冬竟然答应了。

    竟然真的答应了?

    他现在就是大写的后悔。

    没能把楚砚冬说的话录下来。

    不过,现在开始录,好像也不迟?

    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时景苏双眸都亮了片刻,对着楚砚冬的方向,露出一口整洁的白牙。

    “要不,你再说一遍?方便我录下来?”

    有口气堵在胸腔里不上不下,楚砚冬气得牙有点酸。

    他冷淡地重复了一遍:“你可以回家。”

    时景苏当着他的面,用视频拍摄功能,将说这句话的楚砚冬彻底录下来。

    拿到本段视频,时景苏还要在他的眼皮底下重复播放。

    连续播放三五次以后,他才跟拿到什么宝贝儿似的笑嘻嘻地说:“这可是你说的,你不能反悔。”

    胸腔里的那团怒火窜得更加厉害,几乎有一种钝刀子剜肉,让人想要吐血的感觉。

    但望见他亮晶晶的双眸,仿佛看到希望之光,连带着嘴角的笑容,都变得甜了许多。

    有些烦躁不安的楚砚冬,又好像瞬时被抚平了怒意,不再觉得那么难受。

    ……

    时景苏做事情喜欢趁热打铁。

    趁楚砚冬真的还没有反悔,他忙让楚砚冬赶紧将车准备好。

    关于行李,也没什么需要收拾的东西,时家那边就有。

    再加上他现在不怎么出门,穿的都是些家居服。

    如果拿上白色行李箱,反而会让楚砚冬产生一种有可能随时跑路的印象。

    时景苏乘上专车的那一刻,都有些不敢相信。

    楚砚冬竟然真的真的放他走了。

    并且没有要和他同乘一辆车,共同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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