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破茧(04) 她和顾时砚之间要怎么样……
话音一落, 向阳果然转移了注意力,忘记自己原本是要和顾时砚结束关系的事。
她凝着眉,问道:“是今晚在江家碰见的?”
顾时砚神情恹恹地点头。
也就是说, 他的伯父是今晚来赴宴的宾客, 并且从姓氏上来看,很大概率是朱明莉那边的亲戚。
向阳没见过顾时砚的伯父, 只从她妈口中得知,那是个毫无怜悯之心甚至可以说是没有人性的男人,不仅虐待自己的亲侄子不让人接济,据说还把自己的弟妹也就是顾时砚的母亲给强了,使顾时砚父母原本还算恩爱的夫妻关系破裂, 他母亲成了他父亲口中不知廉耻的荡.妇、贱.人、婊.子,还因此遭受了他父亲数年的家暴,最终在绝望之下杀了他父亲再自尽寻求解脱。
留下一个年仅八岁的儿子, 被伯父驱逐离家, 流浪街头两年, 几次在生死边缘徘徊。
可以说, 顾时砚童年所遭遇的一切痛苦, 根源都来自于他那个伯父。
黎城是个小城市, 顾时砚会碰见他那个伯父不奇怪。向阳更关心的是今晚两人碰面后,他伯父有没有认出他。
毕竟他伯父那样的人,得知他成了豪门贵子,不可能会放过这种打秋风的好机会。
“你们聊了什么?”向阳问, “他认出你了吗?”
顾时砚没回答, 低着头解开安全带,才答非所问地道:“这么晚了,要不你明天再回去。”
他想留她住一晚, 却不像以往那样耍心眼,只那么淡淡瞥过来,补一句:“如果你不想看见我,我叫林常胜过来送你。”
这么晚,向阳并不想折腾别人过来送她。她想说自己开车回去,明天一早再给他把车开回来,但听他后面那一句,心里却莫名一软。
骄傲如顾时砚,什么时候会卑微至此,说一句如果你不想看见我,他只会说我这样的人你都不想见你还想见谁?
是因为遇到了他伯父,把那些封尘的过往撕出一条缝,让他坠回那个灰暗无光的童年。
初见时他那张瘦骨嶙峋的脸和一双空洞的眼,又一次浮现眼前。
向阳胸口一闷,短促地痛了几秒,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我不是不想看见你。”她说,她只是一时间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心态面对他。
毕竟朱厌这个人,在她心里一直是视若亲弟。得知他身世后,她如今看见他,心里总有种乱了伦理的负罪感。
若不是小时候她救了他,现在的他未必会喜欢她。
两人之间的纠葛,起因是从他认出她是谁,延续从前那份孺慕之情。
并不是纯粹的男女之情。
而她一开始却切切实实地是动了男女之情的。
两相比较之下,她总感觉自己诱骗了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孩,有种难以启齿的羞耻。
车里暖流烘得人脸颊发烫,向阳沉默地别开脸。
顾时砚却忽然倾身过来,直勾勾盯着她,眼中似有一抹脆弱:“那你陪陪我。”
他的声线比平常要轻,话飘进耳里,仿佛又变成当年那个在福利院里的小孩,被同龄人孤立后,独自站在角落里,满脸倔强的道:“我不需要朋友,我不需要人陪。”
时隔多年,那个孤独的小孩已经学会表达自己的情绪,主动开口说你陪陪我。
向阳无法拒绝。
直到进了门后,顾时砚转身朝她压过来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他那一句你陪陪我,不是字面上的意思,而是另有含义。
她想要拒绝,身体却禁不住撩拨,不受控地贴了上去。这种时候再说不要,就显得她欲迎还拒,矫情了。
向阳脸上发烫,晕色一直红到耳后根,觉得羞耻的同时,又生出一股冲破禁忌的兴奋,刺激着她四肢百骸泛起一阵酥麻。
天亮后,向阳醒来,顾时砚罕见的还躺在她身边,双手箍着她,睡得很沉。
向阳试了好几次才从他手里脱身。
旗袍已经被撕得不成型,丢在地上,向阳看得一阵脸热。
这时候,她的理智已经回笼,心里涌上一股做错事的尴尬和心虚,臊得她有些无法面对现实。
她明明打算结束这段关系。
向阳看了眼仍在睡梦中的顾时砚,挣扎半晌,最终选择了逃避。她捡起旗袍塞进手提包里,走到玄关处,将地上的大衣拾起来,裹住身上的睡裙,悄声离开了。
向阳回到住处,先给林薇打了电话,说旗袍被她不小心勾了丝,坏了。
林薇一听就噗嗤笑出声,截断向阳那句没出口的怎么赔,啧声道:“昨晚你跟顾漂亮走的时候,我可亲眼看见了。旗袍是他扯坏的吧?”
男女之间的那点事,林薇经验丰富,昨晚看着这两人离开的背影,就能脑补出来战况有多激烈。
向阳支吾没说话,林薇道:“旗袍算我送你的,坏了就坏了,你要真觉得过意不去,回头请我吃个饭就成。”
林薇在金钱上向来大方,她既发了话不计较,向阳便识趣地不提赔偿,只在心里盘算着下回请她吃饭时,再备一份礼物。
挂了电话,向阳进浴室洗了个澡,换上一身利落的通勤装,出了门准备步行去公司。不料,刚走出小区门口,停在路边的一辆路虎便缓缓落了车窗,露出顾时砚那张过分灿烂的笑脸。
“早。”
时间还算早,路边行人攘攘,有赶早去买菜回来的,也有背着包包匆匆赶路去上班的。
向阳只当装作没听见那一声早,抬脚快步越过路虎往前去。
顾时砚开着车,追上去,又道了一声早。
向阳仍旧装不听见。
顾时砚也不急恼,开车跟在她身后,她快他也快,她慢他也慢,就这么一路晃晃悠悠地到了向阳公司楼下,目送她进了楼,才调转车头离开。
进了公司大楼的向阳,却没有往电梯走去,而是停在一侧,透过玻璃门看着顾时砚离开,紧绷的脸色才松懈下来,转身走进电梯。
到了办公室,向阳翻出这两天收集的材料,准备写报告,余玫便提着一个纸袋,敲开了她的办公室。
“早餐。”余玫笑嘻嘻地将纸袋放她桌上,“刚刚过来上班,在路口碰见了您男朋友,他让我给你带上来的。”
向阳一顿,跟余玫道了声谢。
“他还让我给您带句话,工作再忙也要按时吃饭。”余玫说着,忍不住好奇问了句:“向总,你俩吵架了啊?”
向阳翻看手上的材料,头也没抬:“工作太忙,哪有时间吵。”
她这话虽然是搪塞余玫,但也是实话。
好几个项目接连开工,事情确实堆积如山,都等着她来处理。
更别说还有西郊那块地的事情压在她头上,一天没完成,她就一天备受良心的谴责。
余玫如今担任了一些向阳的助理工作,也知道她这话不假,立马收起好奇心,肃容道:“昨天您让拟的合同,昨晚我已经发您邮箱。您抽空看一下,没问题我就打印出来,下午拿去和底下的施工队签字盖章。”
向阳点头说好,放下手中材料,登录邮箱,点开余玫的合同邮件。余玫转身退出办公室,不再打扰她。
时间在忙碌中过去,向阳花两天时间写了一份关于西郊那块地的项目报告,打印两份,其中一份装进文件袋里,寄了出去。
另外一份,她带着去见了陈廷盛。
陈廷盛近期行程安排很满,忙得有些脱不开身,因此见面的地点约在了陈家。
向阳到陈家时,陈廷盛和陈太太都在家里客厅坐着。陈太太见到她,面上的笑容顿消,细眉微微地挑起,哟了一声,道:“向小姐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可真是稀客。”
陈向两家的亲事取消时,陈太太觉得对不起向阳,是心怀愧疚的,但这几个月里她从别人口中听了不少向阳和顾时砚之间的传闻,又从儿子口中得知向阳在两家婚礼没取消前就已经勾搭上顾时砚,再加上向阳帮江家抢走西郊那块地的事情,使得陈太太对向阳的态度来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从前她有多喜欢向阳,现在她就有多厌恶向阳。
向阳感受到陈太太的态度转变,微微点头,客气而礼貌地道:“陈太太晚上好,我约了陈总见面谈事。”转而朝陈廷盛道:“陈总好。”
“叫什么陈总。”陈廷盛面色温和,笑着调侃,语气一如既往的亲近:“向丫头,你跟我见外了啊。还是跟以前一样,叫我陈叔叔就行。”
陈太太脸色不好看,目光往丈夫身上转了一圈,又落回向阳身上。
陈廷盛起了身,“咱们去书房谈。”
两人进了书房,隔着张书桌,向阳等他先落座,自己才坐下,开门见山地道:“陈叔叔,您时间紧,我就不跟您兜圈子了。今天来,主要是想跟您谈谈西郊那块地的事情。”
她将文件从包里抽出来,推到陈廷盛面前,“我写了份报告,您先看看。”
这是写给黎城市文物局的,标题上写的是报告,仔细看内容却更像是一份图文并茂的举报信。
说的是西江村租给江氏房产的那块地,有一个延续了数百年香火仍然旺盛的土地庙,具有极高的历史人文研究价值,却因江氏房产正开发建设的别墅村项目,如今正面临被拆除的处境。而黎城市文物局有权制止这种破坏文物的施工行为。
陈廷盛一目十行,几分钟就看完了报告,笑着问:“向丫头,你实话告诉我,你写这个是不是因为不甘心替人做嫁衣?”
“没有不甘心,生意场里找饭吃,各凭本事,是我自己太天真,怨不得别人过河拆桥卸磨杀驴。”
向阳摇头,心平气和地解释写这份报告的原因:“只是当初我代表□□出面签订那份土地租赁合同,现在□□反悔,跟村里人保证过的条件都没有兑现,村里人找上我这儿来了,我不能不管。”
陈廷盛看她神色坦荡,便信了她的说辞,好意提醒:“江家就指着这个项目打一场翻身仗,断人后路犹如杀人父母,你现在跳出来阻止项目的施工,就彻底得罪了江家以及那些能从这个项目里得利的人。瘦死骆驼比马大,江家如今势微,但要弄垮你这样的小公司依然是轻而易举。至于你说的条件兑现,那是江氏和村民之间的事情,与你有什么关系,你实在犯不着把自己赔进去。”
“陈叔叔,在来您家前,我就已经把报告寄出去了。”向阳笑了笑,“我来找您,也不为别的,就是想让您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到时候江家真破产了,您也好提前做准备来接手这块地,也当是还您当初提醒我注意和江家合作的人情。”
陈廷盛也笑了,小丫头片子轻描淡写地笃定江家会破产,姿态委实够狂。
“你这话要是被江家的人听了,恐怕会当场给你摔桌子。”陈廷盛悬着手隔空朝向阳点了点,语气里带着几分长辈对晚辈的包容和温和。
他也知道自己当初随口提醒的两句哪算得上人情,向阳眼下提前给他递消息的举动才叫人情。
“你的这份人情,我收下了。”陈廷盛道,忽然话锋一转,“丫头啊,你最近是不是和小顾吵架了?”
向阳唇一抿,没说话。
“要是没吵架,你今晚就不会来找我了。”陈廷盛笑道。
“最近忙。”向阳目光平静,语气疏淡:“我跟他没怎么见面。”
她明显不想多谈,陈廷盛也识趣,没再提顾时砚,只伸手点了点那份报告:“你放心,这份报告你既然已经寄出去了,这事情就一定会有好结果。”
向阳来找他,自然不单是卖人情的,还要借助他的手推一把。
否则单凭她自己一个人的力量,这份报告就算寄到了文物局,也会被有心人透露给江家。届时,江家势必会把这事给压下去。
唯有人脉广到能在黎城吃遍商政两届的陈廷盛出手,才能保证这事能成。
向阳得了准话,眼睛不由一弯,“行,那我就等着好消息。”
该谈的话谈完,她接着寒暄几句,便起身告辞。
两人走出书房,陈太太正叫家里保姆备菜上汤。陈廷盛见状,喊了声向丫头,“你还没吃晚饭吧,来,正好一块吃。今晚家里煲了汤,你这段时间瘦了不少,该补补身体了。”
陈太太闻言,眼尾便吊了起来,斜眼瞧过来。
“已经约了客户吃饭。”向阳自然不会给陈太太添堵,婉拒道:“陈叔叔的美意我心领了,下回有空吧。”
约了客户,那自然是不好推掉的。陈廷盛便不再留她,只叮嘱了句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等她离开陈家后,陈廷盛才遗憾地叹口气,把在书房谈的事告诉了陈太太,末了感慨道:“这丫头来了一招釜底抽薪,能让直接江家倒台,省了我和小顾那边一笔收购成本。她脑瓜子这么聪明,可惜陈余那混账东西没有这个福气,把这丫头给娶进门。”
陈太太剜了眼丈夫,“她要真嫁进咱们家里来,凭你儿子那点脑子,咱们这家业不出五年,全改姓向了。”
想起儿子干的那些缺心眼的事儿,陈廷盛颇为赞同地点点头:“这倒也是。”随后又忧愁一叹:“希望这小子以后找的媳妇,别跟他一样缺心眼,不然陈家要败他手里了。”
此时,陈余已经回到小区门口。
他最近消费太高,父母直接扣了他车,上班坐的是公车,下了班,就由明悦开电车送他回来。
这天也同样如此。
明悦的电车停在路边,陈余从电车后座下来,解开头盔递给明悦:“宝贝儿,明天见,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明悦接过头盔,忽然道:“陈余,要不我去跟你爸妈打个招呼吧?”
陈余一愣:“你跟我爸妈打什么招呼啊?他们又不认识你。”
明悦说:“见了面,就认识了。”
“不是,你跟我爸妈见面说什么啊?”陈余一时摸不着明悦突然来这一出是为了什么,脱口道:“到时候我怎么跟他们解释你是谁?”
“怎么解释?当然是照实说我是你女朋友。”明悦笑了一下,“还是你觉得我还不配当你女朋友,没资格以你女朋友的身份去见你爸妈。”
“当然不是。”陈余否认,他再迟钝,这会也察觉到明悦的情绪有些不对了,忙安抚道:“我爸妈还不知道我交了女朋友呢,我把你领回去,也太突然了。再说了,带女朋友见家长,意味着要准备结婚了,咱们才谈了几个月,也没到谈婚论嫁的程度啊。”
最后一句,他是小声嘀咕的,但明悦仍然听见了。
“陈余,你真的有把我当女朋友看吗?”她面色平静地问,“而不是贪新鲜玩玩,腻了就扔。”
“你怎么会这么想?”陈余脸色微变,一抹心虚从眼底滑过去,刚开始的时候他确实是抱着贪新鲜的念头,但这几个月下来,他已经上心了。“是不是谁跟你说了什么?”
“过年的时候,你说你跟着父母应酬吃饭,抽不开身跟我见面,实际上你赴了一个又一个的相亲宴。”明悦咬字清晰,一字一句地道:“上个月你跟我说你去跟朋友玩,实际上和异性单独过了一个周末。”
“过年那会儿我都是被逼的啊。”陈余给自己叫屈,“我要不去,我爸妈就断了我经济来源。我为五斗米折腰,是没骨气了点,但我和那些女生都说明白了,见了面就再也没联系了。跟异性过周末,那是一堆朋友一起,男男女女的,真不是单独啊!哪个孙子背着我乱嚼舌根?”
“一百天纪念日那天,你说你要去参加朋友的订婚宴,放了我的鸽子,结果你在宴会跟别的女人搂搂抱抱亲到了一起。”明悦淘出手机,点开相册,滑到那张陈余和一个女生头亲昵地头挨头几乎要亲在一起的照片,问:“这张照片你怎么解释?”
“我草。”陈余骂了声,“这什么时候拍的?是谁给你发的?我跟你说,给你发这照片的人绝对没安好心,你别信他,我压根就没有……”
话没说完,他兜里的手机响了。
是他妈打过来的。
一接通,他妈就扬声问:“陈余你人呢?是不是又到哪儿鬼混了?”
“没鬼混没鬼混。”陈余忙解释:“我在小区门口。”
“十分钟前你就说到小区门口了。”这混账小子撒谎次数太多,陈太太已经不信他的说辞,冷声道:“从小区门口走到咱们家,也就五分钟。你是腿瘸了还是瞎了,十分钟都没走到家门口?我再给你五分钟,五分钟后你还没到家,这个月的信用卡你就自己还!”说完,便不由分说地挂了电话。
经济命脉捏在亲妈手里,陈余丝毫不敢反抗,只得扭头对明悦说:“这事儿我明天再跟你解释。总之,真不是照片里的那回事,你别信别人乱说。”
说完,陈余便转身匆匆跑进小区了,生怕慢了一秒,他这个月欠了六位数的信用卡就还不上了。
明悦望着他远去的身影,坐在电车上抱着头盔,慢慢垂下头。
没多久,她的肩膀微微耸动起来,像在哭。
一辆小车缓缓从她身边越过,停在五米开外的路边。
车门打开,向阳从车里下来,走到明悦面前,递了一张纸巾给她。
“擦擦吧。”
明悦抬起头,粉色的头盔裹着她巴掌大的一张脸,脸上全是泪,糊湿了好几缕头发。
“向阳姐。”她哽咽地喊了一声。
向阳替她擦了擦眼泪,因为动作过于温柔,又惹来明悦新一轮的眼泪,珍珠似的一颗接一颗滚下来。
但明悦是个倔强的姑娘,很不愿意在人前泄露自己的脆弱,泪水在脸上滚了两圈,她就掐着手掌心,强行用痛意止住了眼泪,声音沙哑地道谢:“谢谢向阳姐。”
向阳察觉明悦的动作,眉头拧起,伸手掰开明悦的手,指甲掐进肉里,已经渗出了一丝血迹。
“实在难过,哭一哭也不是什么坏事,不要憋着。”她拿纸巾擦去那点血丝,语气温柔地安慰:“反正现在天已经黑了,哭了也没人知道。”
“那不行,我不能为了这么个男人在街头痛哭,眼睛哭肿了,明天上班会遭人笑话。”明悦嘴上逞强,眼里仍然闪着晶莹泪花。
她仰起头,做了一个深呼吸,吸了吸鼻子,才说:“答应和陈余在一起的时候,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我朋友都说我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这世上没有童话,我和他一起肯定没有好结果。我当时想,我要什么结果,年轻的时候痛快喜欢一场,不留遗憾就行了。我没有想到这才几个月,我就陷这么深了。”
而人一旦陷进情网中,便会忘了初衷,生出不切实际的奢望,想要一个长长久久。
向阳伸手拍了拍明悦的肩头,没说话。
别人的感情,她一个外人说不上话,且明悦也是个要强的,并不需要她的安慰。
等明悦心情差不多平复下来后,向阳才斟酌着说:“前几天的订婚宴我也去了,我在场的时候,并没有看到陈余和哪个女生走得很近。有女生主动和他贴近,他还避嫌往男人堆里挤,说自己有女朋友了。”
认识陈余这么多年,那是向阳第一次见陈余这么规矩。
“我知道他其实没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明悦自嘲一笑,“我刚刚只不过是临时起意想试探他,同时也是想给自己泼一盆冷水,让我清醒一点,别再陷更深。毕竟我和陈余是两个阶层的人,总归不会一起走到老。”
小姑娘自己想得挺明白,压根用不着人开解。
向阳便不再多说什么。
“谢谢你,向阳姐。说了这一通,我好受多了。”明悦朝向阳感激道,将怀里的头盔放好,启动电车,“我该回家吃饭了,再晚一点,奶奶该担心了。”
向阳往边上让了让:“好,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向阳姐,这阵子,有个姓江的女人来过公司两趟找顾总,但顾总都没见她,让我打发走了。”明悦临走前犹豫了一下,还是劝道:“我看顾总现在对你挺上心的,你要是想有个好结果,还是趁热打铁,多关心关心顾总吧,总晾着他,等男人的那股新鲜感热乎劲冷下来了,再想让他捧着你,就有难了。”
好结果?
她和顾时砚之间要怎么样才算是好结果?
向阳回去的一路上都在想这个问题。
就算她能迈过心里那层薄脆的道德感,不再把他当弟弟看,当正常的恋人对象来相处,可两人之间还是隔了一道天堑。
那道天堑,名为程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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