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蜕变(04) 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
向阳神色蓦地一僵。
她确实忘了自己还有个男朋友且男朋友很粘人受不了一点冷落这回事。
但她不想向他解释这一周以来发生了什么事。
这些事提起来就像把刚愈合的伤疤生生撕开, 露出血淋漓的口子。
不仅痛,还难看。
于是等顾时砚走近,她立刻问:“你瘦了一圈, 这周都忙了些什么?”
顾时砚眉一挑, 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脸:“真瘦了?”
他自己是没感觉的。
向阳打量他,原本只是随口胡诌, 没想到这一看,还真发觉这人是真的瘦了。
原先他的眉眼透着散漫,如今少了二两肉,眉骨微突,更显眼窝深邃, 多了几分锐利凌厉。
“真瘦了,连下巴都尖了。”向阳想起这人吃饭挑食的毛病,不由叹了口气, “一起去明悦奶奶那儿吃碗馄饨?”
顾时砚没意见, 牵过她的手, 转身往他车的方向走去。
向阳任由他牵着, 没挣扎。
说来奇怪, 顾时砚吃不惯一些山珍海味, 却能在明悦奶奶那小摊子里,吃完一整碗馄饨面。
下班的高峰期,这一段路有些堵。
江寄远的车还没走远,堵在路上, 他从后视镜里看到两人相牵的手, 眼神不可避免地黯了下来。
等顾时砚开车过来,经过他的车时,特意放下车窗, 隔空喊了声:“江老师。”
江寄远偏过头。
顾时砚神色从容,语气得体不失礼貌:“劳您送她回来,改天有空我请您吃饭。”
江寄远的目光越过顾时砚,落在副驾驶的向阳身上几秒,便收回目光,淡淡回了句:“我送阳阳回来是应该的,不必客气。”
“我女朋友的事,总是麻烦江老师多不好。”顾时砚笑了声,“况且这次数多了,我怕师母会吃醋。”
两车去不同的地方,路也不是同一条。顾时砚说完这句,便岔进小路,畅通无阻地走了。
留下江寄远看着前方拥堵不堪的路况,面无表情地按断朱明莉刚打来的电话。
大抵是在江寄远那里扳回一局,顾时砚的心情明显好起来,一路都哼着不知名的曲调。
到了明悦奶奶的小面馆,正赶上最热闹拥挤的时候。
小小的面馆,店内门外的位置都被坐满了。
最后,明悦奶奶把两人接到了后厨小院的一个角落里。
那里只有一张小长桌,两张小矮凳,是明悦小时候写作业吃饭的地方。
顾时砚也曾在这张桌子狼吞虎咽地吃过几顿面。
因此在明悦奶奶说:“要不把桌子挪挪,我换个大点的来。”顾时砚二话不说就拒绝了。
他缩了缩手脚,一米八几的高个子,愣是缩成一团。
“我能坐得下,不用麻烦了。”
向阳也说不用麻烦。
面馆人多,明悦奶奶也就不和他们客气,转身进厨房去煮面了。
向阳和顾时砚挤在这方寸之间,两人挨得很近,一偏头,呼吸就能缠在一起。
在等候的这间隙里,顾时砚才慢悠悠地问向阳:“这一周,你都跟江老师在一起忙?”
向阳摇头,“也就今天。”
“那之前你都在忙些什么?”
“工作。”
顾时砚“噢”了一声,并不介意向阳话少。
她在他面前一直是这样。
他已经习惯了。
“华盛下个月有个工程项目要启动,规模不大。”顾时砚犹豫了一下,“你要是想接,下周我让项目负责人联系你。”
向阳一口应下:“好。”
她答应得干脆,惹来顾时砚诧异一眼:“我以为你会拒绝。”
接下这个项目,只怕更多人会说她是攀着他拿好处。
到时候别人的闲言碎语,只会比现在更难听。
“我不会跟钱过不去。”向阳语气平静,知道顾时砚在担忧什么,但她并不介意旁人说些什么。
或者说,现在的她,已经没有余地去考虑别人说些什么。
多一个项目,面临倒闭的公司就能多一分生存下去的希望。
她爸消沉萎靡,已经是肉眼可见的一蹶不振。
这个家和养着三十多人的公司,接下来都得靠她撑着。她凭什么要因为别人的闲话,而放着到手的肉不吃,拱手让给别人。
向阳看着顾时砚,眼里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不管多大的项目,只要有利润空间,我都接。”
吃完面,从明悦奶奶那儿出来,向阳又折回了公司,和同事一起加班。
顾时砚晚上没有应酬饭局,便也跟着她一起加了班。
两百多平的办公场所,被玻璃隔出几个逼仄狭窄的办公室。顾时砚被安排在休息室,向阳等人的工作他插不上手,只能透过玻璃,看这三十多人为着几个毫无希望的项目赶标书和预算,忙得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
他百无聊赖地撑着腮,手里转着一支水性笔,没去打扰向阳。直到时间走到凌晨,向阳终于忙完,关掉电脑,起身伸了个懒腰。他将笔搁在桌上,走出去,站到向阳身后,伸手替她捏肩膀,凑在她耳边低声问:“要不吃个宵夜?”说话间,他扫了眼向阳放在桌面上的标书文件。
向阳目光转了一圈,周围的同事们都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因为平时加班得少,难得体会一回加班到深夜,大家脸上不见疲色,反而有种熬夜修仙党一到深夜就兴奋的精神劲儿。
她便出声征询大家的意见:“晚上一起吃个宵夜吧,我请客。”
除了几个要赶着回家哄家里还不会走路的奶娃,大部分人都欢呼说好,一边收东西一边推荐哪家的烧烤大排档味够劲儿。看样子,平时都没少去。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发,本着就近原则,选了个离公司最近的那家大排档,走路五分钟就能到。
向阳和顾时砚走在最后,相比众人的兴高采烈,顾时砚的兴致不高。他本意是想和向阳单独吃宵夜,没料到向阳会叫上同事。
察觉他的情绪,向阳笑了笑,“我叫了别人,你不喜欢?”
顾时砚没出声,算是默认了。
“本来想向大家介绍一下你。”向阳说,“既然你不喜欢,那就算……”
话没说完,顾时砚已飞快截住她的话:“没有不喜欢。”他顿了一下,然后给自己找补:“我是在想,吃大排档会不会不够郑重,要不换个地方,毕竟我是第一次和你同事们吃饭。”
“他们不会介意。”向阳偏过头,想起顾时砚豪门贵子的身份,让他屈尊和众人挤大排档,确实很委屈,说不定这位大少爷都来过路边大排档这种地方,要不然那挑食的毛病怎么养得出来。于是她又改口:“晚上吃烧烤会很吵,你要是不习惯,我们换个地方也行。”
顾时砚看着前头闹哄哄的一群人已经在商量着要点什么吃,这个时候说换地方,未免太扫兴。他摇头说不必,“我吃得惯烧烤。”
大排档是个靠路边的店面,店里小,吃饭的桌子基本都摆在了外头。一群人到了地方,不用老板招呼,就熟门熟路地挑了位置坐下。
三十余人,坐了四桌,男女各两桌。
等烧烤上来的时候,顾时砚还真如他所说的那样,竟还挺吃得惯。
向阳几次心惊胆战地看着他,生怕下一秒他挑食的毛病又犯,后来看他在人群之中推杯换盏应付得游刃有余,才慢慢放了心。
边上财务部的出纳季姐瞥见她的注意力全在顾时砚身上,忍不住调侃道:“从坐下到现在,咱们小向总的眼睛就黏在男生那两桌没挪开过,您这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啊,不如干脆坐到男生那两桌去,省得跟咱抢食吃。”
余玫坐在向阳另一边,笑嘻嘻地搭着腔:“我要是有这么帅的男朋友,别说眼睛,我整个人都恨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时黏他身上。”
“真是男朋友啊?”季姐有些意外,她是公司老员工了,跟着向天则十余年,算是看着向阳长大。这些年,她最是清楚向阳身边围了多少人,高矮胖瘦美丑都有,家庭条件普遍很好,但从没见过哪个真的能挤上位,冠上向阳男朋友的名头。
顾时砚固然是她见过的人里最好看的那一个,但看向阳的态度并不热络,她还当这又是一个上赶着献殷勤的富家子弟。
余玫“啧”了一声,“我都看过好几次他来接咱们小向总下班了。”
财务征询的目光落在向阳身上,向阳脸色无奈,但坦然承认了:“是。”
她原本是打算等大家吃饱喝足才介绍的,这样也能给顾时砚挡掉一些没必要的敬酒。但眼下这个盘算,怕是不成了。
财务已经拉开椅子,端上酒,对着两桌女同事吆喝上了:“别顾着自己吃啊,小向总今晚带了家属来,我们得好好招待才行。”
其他人闻声,都哗的站起身,蜂拥似地涌向顾时砚。
这人长得石破惊天的好看,在他踏进公司的那一刻,众人就有几分心猿意马了。
而男同事那桌,得知顾时砚是向阳的男朋友,顿时起哄得更厉害。
向阳长得漂亮又温柔,在他们这群人心里简直堪称是女神的存在。
眼下乍听女神有了主,哪能轻易放过他。
一群人围着顾时砚,都拿酒敬他。
他们打着“敬小向总家属一杯”的名义,顾时砚来者不拒。
向阳却是看得有些担忧,生怕他喝多转头吐一地,于是上前去,劝众人停下,“等会还要开车回去,都少喝点。”
余玫站在她旁边,手里拿着瓶开过的啤酒,正排着队上前去敬顾时砚一杯,听见向阳的话,笑眯眯地道:“小向总放心吧,我们都没喝。”
向阳无奈,她哪能没看见呢。
这群人,自己喝的是白水兑了点茶的,杯中颜色看起来黄澄澄,和啤酒没什么区别,给顾时砚却是不掺一点水的啤酒。
“他等会还要开车回去。”向阳叹口气,“你们少灌点。”
“小向总,我们可没劝你酒。”众人朝她笑,“有你在,他多喝点有什么关系。”
那确实是没关系的。
女朋友的娘家人,必须得招呼好。
顾时砚混迹在众人里,平日里那股子骄矜冷淡的劲儿全都抛九霄云外了,与人勾肩搭背闹成一团,酒水没停过,就差没跟着划拳行令了。
这种时候,他才有那么一点符合二十出头这个年纪的青春和朝气。
喝到后来,他终于露出一点醉意,脸歪在向阳肩头,双手环着她的腰,软乎乎地说:“困了,回去睡觉吧。”
向阳被困在他怀里,举步维艰,无奈地说:“你先放开我,我去开车接你。”
“不放。”顾时砚的意识看着已经不清醒了,但说话却还十分有条理:“放开你就自己走了。我们一起去。”
大概喝醉了的顾时砚有种平时见不到的柔软,向阳的声音不由轻了些,耐心哄着:“那你在这儿等着,我进店里去付账。”
顾时砚抬起脸,一双浓墨似的眼直勾勾盯着她:“我付过了。”
反正不管怎么说,他就是要黏在她身上,死活不肯放。
好在众人都很识趣,笑着朝向阳调侃:“小向总,快把你家属领回家吧。再不领回去,他就要把这老板的摊子都买下送给咱们了。”
“何止要买烧烤摊给咱们。”有人笑着应和,“还说了要投资多少亿过来,让咱们公司变成黎城市最大的施工单位呢。”
顾时砚年纪轻,身上穿着考究,看着就是富二代的款,买下一家烧烤摊,大家都信。但要说动辄投资几个亿,这就纯属吹牛了。
向阳也没解释顾时砚的家世要拿几个亿确实不在话下,她只顺着大家的话,神色温和地说:“那我就先把人带走了,你们也少喝些,回去路上注意安全,打车费下周一找财务报……”
话没说完,就被顾时砚扳过脸,正儿八经地申明:“不准对别人笑得这么温柔。”
人喝醉了,那些被藏在心底,平时没机会见天日的话,通通就兜了出来。
众人听见他的话,都轰然一笑,打着趣:“没想到小向总找了个小醋瓶回来。”
向阳被顾时砚扳着脸,是没有机会向众人为自己辩解一二的,也没法跟个醉鬼讲什么道理,只能由着他又是牵又是搂的把自己带走。
好在夜已深,离了大排档那地方,街边就渐渐静了下来。
行人少,车辆也寥寥。
只余街边路灯落寞地撑开昏黄光晕,将人影往身前拉得细长。
在这样的环境下,顾时砚也跟着安静下来,没再闹腾。只是牵着向阳,踩着自己的影子,任由晚风拂面,步伐迈得很慢。
向阳也不催他,随着他的步调,慢悠悠地朝前走。
两人谁也没说话,没去打破这难得的静谧。
一段五分钟的路,就这样,走了十分钟。
眼看快到公司大楼前的停车处,顾时砚终于出声:“这段路太短了。”
语气里带着几分清醒的抱怨。
向阳侧过头,怀疑他是不是在装醉。
偏偏顾时砚眉眼里盛着一股近乎孩子般天真的委屈,如果没喝醉,他不可能露出这样的神情来。
向阳晃了晃手,示意他放开她,“我去开车过来。”
顾时砚松手:“好。”
大概是夜色清冷,将醉意都降温,他的神色异常温顺。
向阳叮嘱道:“你站这儿不要动,等我。”
顾时砚点点头:“不走,等你。”
他这么听话,反倒让向阳更不放心,走三步一回头地离开。等她开了车出来,远远看见顾时砚双手垂在腿侧,分毫不动地站在原地,才放了心。
车驶到他身边停下,不必向阳开口,他便自行拉开车门上来,还记得系安全带,然后说:“我好了,开车吧。”
这人喝醉了,都与旁人不同。
既不耍酒疯,也没唠唠叨叨,只是爱粘着人,人在他眼前就不闹。
有股三岁小朋友的乖巧劲儿。
不知道他小时候,是不是也这样懂事招人喜欢。
向阳脑中不自觉浮现一个缩小版的顾时砚,心下不由一软,开车速度都放慢了许多,生怕颠着他。
后来送他回到住的地方,也不必向阳开口催,他就自行拿了换洗衣服进浴室洗漱。
只是没到三秒,他又开门出来,直勾勾看着向阳不说话。
那眼神,像在无声的挽留。
让她徒生几分熟悉感。
想起了从前她妈妈还是儿童福利院的院长,她课余去福利院陪小朋友玩,临走前,有个小孩看她的眼神,和此时他的眼神,如出一辙。
向阳眉眼微舒,用一种连她自己没察觉的温柔语调,轻声哄道:“我不走,快去洗漱吧。”
顾时砚不动,仍旧看着她。
向阳耐心道:“真不走,我保证。”
顾时砚这才动了动,却是扭头看向衣帽间的方向,说:“衣帽间放了给你换洗的衣服。”
向阳走去衣帽间,拉开其中一扇衣柜门,果然看见里面挂着睡衣睡裙家居服以及一些通勤套装。她随手拿下一件往身上比了比,尺寸正好。
底下的抽屉柜,也放着几套内衣裤,款式却是时下很流行的情趣款。
不用猜也能想到顾时砚在准备这些贴身衣物的时候,是打着什么主意。
向阳无言片刻,还是挑了一对相对保守的去客卫洗去一身酒气。
等她从热气腾腾的客卫里出来,已经是半小时后。
顾时砚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赤着脚,头发已经吹得七八分干,软软地垂下,挡去轮廓的棱角,只露一双干净纯粹的眸子,使他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只有十七八岁的少年。
客厅里没开空调,温度有些凉。
顾时砚穿得薄,鼻尖已经有些红了,一副蔫巴巴快要感冒的样子。
向阳走过去,低头问他:“在这儿干什么?”
“等你。”顾时砚答,声音有些哑,语气软乎。
明显还在醉酒状态,没清醒。
“你先去睡觉。”向阳说,“我吹干头发就来。”
顾时砚“哦”一声,还真听话地起身进卧室了。
等向阳吹干头发进卧室时,顾时砚已经睡着。
他是侧身睡的,手搭在另一个枕头上,明显是在给她留一个位置。
卧室的灯都关了,只剩床头柜上的台灯亮着,暖黄色的灯光落在他侧脸上。灯照梦中人,总是分外温柔,连那层透窗而入的月光都识趣地退了几步,没近他身,以免惊醒他。
向阳静静看了他几秒钟,方按熄床边的台灯,躺下,披着月光阖上眼。
大概是身边人的呼吸沉稳,又或者是这一天耗费精力太多,她一闭眼,睡意便袭来,不容她再挣扎去想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意识已经沉入混沌中。
这一觉睡得很沉,直至后半夜,向阳被渴醒,意识昏沉地想要起床倒水喝,不想在她睁眼的刹那,一个漆黑的身影映入眼帘,将毫无心理准备的她吓得把头往后一仰。
后脑勺重重地磕在了床头上。
发出沉闷的一声:“咚——”
痛意也随之而来。
而那身影仍旧纹风不动地坐在床边。
向阳捂着脑袋,睡意消散,总算分辨出这身影是谁。
“顾时砚。”她连名带姓地喊,语气里带着一缕被惊吓后的急恼:“这么晚不睡觉你坐着干什么?”
顾时砚背着月光,五官藏在昏暗中,瞧不清神色。大约是听出了向阳声音有些哑,他按亮台灯,不发一语地起身去倒了杯温水回来,递给向阳。
等她喝了半杯水,他才开口:“我做了个梦。” BaN
向阳捧着水杯,等了半晌他也没下文,忍不住问:“梦见了什么?”
顾时砚慢吞吞地说:“梦见我睡醒后,天光大亮,你已经走了。”
台灯亮着,在他的轮廓勾出一圈朦胧光晕,在这样温馨的氛围下,他的声音却有几分落寞以及委屈。
“我找遍所有地方,都没找到你。”
向阳狐疑的目光上下扫他几眼,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这位顾少爷,显然还醉着酒,没清醒。
于是她敷衍地哄了哄:“梦都是相反的,快睡吧。”
不料,这回顾时砚却不是好哄了。他转过身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摸出一根两端带项圈的细长金链子,一端扣在床头的罗马柱上,另一头绕过向阳的手一圈,“啪嗒”一声,锁在了她手腕上。
向阳:“……”
她几乎要怀疑顾时砚是不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癖好要用在她身上时,顾时砚却皱着眉头将扣在罗马柱上的那一端解开,转而扣在了自己手腕上。
“好了。”他端详着这一根将两人牢牢锁住的金链子,像是终于放心了,对向阳道:“这下你走不了了。”
这操作,让向阳瞠目结舌,同时又觉熟悉
以前在福利院,有个小孩不想她走,也会在午睡前拿一根绳子,绑着她的手腕,以为这样就能留住她。
说起来,那个小孩,也生得异常漂亮。
向阳脑中浮起一张稚嫩的脸。
眉眼深邃,眸若点星。
与顾时砚的眉眼完全能重合。
那个小孩,比她小了五岁。后来被一对有钱夫妻领养,带去了北市。
那对有钱夫妻,她记得很清楚,男人姓顾,他的妻子,旁人都尊称一声顾太太。
而今,顾时砚从北市来,也小她五岁,同样姓顾。
再结合顾时砚之前的种种言行,一个猜测慢慢浮在向阳脑中。
“顾时砚。”向阳盯着他,不自觉握紧了水杯,慢声问:“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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