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三章合一) 晋江独家连载.……
对上顾念诧异的目光, 常月月这才意识到露了破绽,眨眼间又恢复了病弱模样。
刚刚离的远,顾念没有仔细看, 听她咳嗽的声音和呼吸声, 还挺像那么回事。
这会儿凑近了, 才知道, 她哪儿是生病了,在这儿装相呢。
瞧着脸白的, 别是刷了好几层石灰吧?
边上的男人很吃这套,见她柔弱无力,赶紧凑过来卖好, 更是伸了手去扶她。
“怎么样了,是不是又难受了?我之前就说,先找个地方休息, 等明天再来找李知青不迟。”
常月月并不推拒, 给了对方一个柔弱又坚定的笑。
“咳咳咳, 不行......我家里急的很,非得今天晚上就见到李大哥不可......咳咳......”
要是常月月长得再好看点,就她这演技,顾念说不定会心疼。
可惜常月月长相普通,甚至都没有王莉莉长得好看,演起来就差那么点意思。
说起来,要扮演小白花, 还是王莉莉比较适合。
也不知道, 王莉莉在农场的日子过的怎么样了。
在农场里睡觉睡到一半,被冻醒的王莉莉,起来猛地打了好几个喷嚏。
见边上赵文华裹着被子, 睡的跟死猪似的,嫌弃地把被子从他身上拽下来,将人使劲儿往外推了推,才倒头又睡了过去。
知青院这边,顾念正在想,怎么拒绝常月月才好。
外面冷风呼呼的,再待下去浑身都没多少热乎气了,她说要走,人家演的起劲非不肯,总不能一直在门口待到天亮吧?
双方僵持不下。
顾念正想说,要不进屋坐一会儿。
远处山上走来不少人,热热闹闹,仿佛在逛夜市似的。
孙红一见顾念站门口,一阵风似的跑过来,她笑嘻嘻地挎住顾念的手臂,“怎么不进去等,外面多冷呀!”
想到刚刚在山上的收获,她这会儿还平静不了呢。
按照昨天顾念卖草药的钱算,她岂不是要发达了?
孙红高兴的,大晚上恨不得出去跑圈,见到顾念,就差没有亲亲抱抱举高高了。
这小姑娘,真是他们知青点的财神爷!
顾念脸色却不大好,冲着常月月的方向使劲努嘴。
从狂喜里回神,孙红这才看见站在门边的柔弱女子。
她之前就在王莉莉手里吃过亏,对于这种女孩子,向来没啥好感。
对天翻了个白眼,也不管对方是不是要继续吹冷风,拉着顾念就往里走。
好在这姑娘关注点也不在顾念两人身上了,要不然不知道还演不演的下去。
常月月这会儿正瞧着李国伟的方向呢,眼里含着的眼泪,跟水龙头似的,又打开了。
“李大哥......”
她边上站着的男人面色一寒,也抬头去看“李大哥”长啥样。
李国伟是知青们的中心人物,被人围在中间,众星捧月似的。
他脸带笑意,朝气蓬发,一改平时木讷老实的模样,瞧这气势,倒也还挺似模似样。
常月月红着一双兔子眼,看得忘了哭泣。
李国伟有些惊喜,往前走了几步才敢确认,“常大妹子,是你?你怎么来了?”
常月月擦擦眼泪,小声道:“李大哥,你叫我月月就好,直接叫妹妹也可以的。”
什么常大妹子,直接把人给叫土了。
钱喜梅原本站在李国伟旁边,正同他说话呢,听见这位“月月”“妹妹”的发言,牙疼的厉害。
她抽抽嘴角,冷着脸往里,“你们聊,我们先进去了。”
“哎,钱知青......”
李国伟有点懵,他其实挺喜欢钱喜梅的,对钱喜梅也比别的女知青更亲近些。
当然,他觉得钱喜梅对他也有那么点意思,双方就差一层窗户纸没捅破了。
钱喜梅突然对他冷了脸,还怪不习惯的。
李国伟挠挠头,问其余男知青,“她怎么了?”
有的男知青比他还摸不着头脑,余军则直接给了他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也飞快地抬腿跟上了。
常月月被冷风吹的只打哆嗦,声音听起来更可怜了。
“李大哥,你们这儿的知青是不是不喜欢我呀?”
江亚萍摘的草药最多,走的也最慢,路过门边时碰巧听见常月月这话。
想也不想地回了句,“没错!”
常月月喉头一哽。
李国伟有些尴尬,直接略过这个话题,“常大妹子,这么晚了,你来找我有什么事?这位是?”
被人点名了,站在一边当了半天隐形人的王力,终于有机会说话了。
他点点头,眼神上下打量李国伟。
“你好,李知青,我是隔壁村的王力。大晚上的,常知青让我带她过来找你。”
王力眼神的凉飕飕的,他把李国伟当做最大的竞争对手。
陪着常月月一路走来,他不停的听常月月说,李知青如何如何,他甚至觉得李国伟是他和常月月之间最大的障碍。
他们三人就站在院门口说话,女知青那边只要打开窗户,就能大致看见外面的情形。
顾念裹着被子看的津津有味。
两男争一女的戏码,也挺好玩的,不过貌似李国伟根本就没那意思啊。
她转头瞧了眼正在铺被子的钱喜梅,“喜梅姐,你真的不介意吗?”
钱喜梅手上动作一顿,“介意什么?小孩子家别多管闲事,这么晚了快点睡觉!还想不想长个子了?”
女知青里面,原主的身高最矮,顾念来了以后,被大家当小孩看待,未免没有个子矮的原因。
钱喜梅以前可温柔了,总是安慰她说以后肯定会长高的,有机会就吃点肉,吃肉帮助长高。
这会儿竟然气急败坏到戳她死穴了,看来还真挺在乎的。
顾念和孙红两个悄悄对了个眼神。
确定心中想法以后,顾念探了头,还想再吃会儿瓜。
哪知道横空伸出来一只手,“吧嗒”一声,把窗户关严实了。
钱喜梅:“快睡觉,小心长不高。”
顾念:......行叭
第二天顾念起床,早饭已经做好了,竟然是一锅南瓜粥!
粥锅滚滚,把里面的南瓜都熬碎了,淡黄色热乎乎的粥瞧着就极有食欲。
她伸出手,捧着粗瓷大碗喝上一口,喷香!
“奇了怪了,今天过节吗?竟然吃这么好。”
顾念说完又觉得好笑,以前在研究所里,每天有鱼有肉,营养均衡,她从没觉得吃的好过。
换了个地方,吃一回大米粥就已经是好饭食了。
钱喜梅:“前儿王蛋蛋家里送来的南瓜一直没吃,我看根部都要烂了,怪可惜的,干脆抓了一把大米,和在一起滚了一锅。”
确实,这粥里面南瓜多,大米少。
但也很好吃呀,带着自然的南瓜甜味,还是原生态的,绿色的,健康又美味。
江亚萍把自己的草药栽好,笑着进来洗手。
“还有个原因,我们都采了不少草药,想着应该能卖个几块钱了,心里高兴,特意吃顿好的庆祝。”
得,这庆祝的方式也真够朴素的。
孙红听见厨房里的动静,从外面小跑着进来,拿着满是泥巴的手,捏顾念的脸颊。
“就你起的最晚啦,贪睡鬼!”
顾念“吨吨吨”才干完一碗粥,迎面碰上她的毒手,吓得满屋子乱窜。
钱喜梅摇头,不搭理这些小孩把戏。
“你俩趁着这几天没活干,可劲儿高兴吧就。”
见她迈步向外面院子去了,顾念突然意识到钱喜梅好像心情不大好。
今天见了她竟然都没笑过,说什么都一本正经的。
她停了下来,扣住孙红的手腕。
“昨天的事,怎么说?”
说着眨巴着眼睛,看向钱喜梅的方向,生怕当事人杀个回马枪。
孙红压低声音:“常月月回去了,大概过几天还会来。”
江亚萍闻言凑过来:“听说,她是来借钱的,要借不少,是家里爸爸摔断了腿,还是妈妈杵了胳膊来着?也有可能是一起出事了,反正看病要很多很多钱。”
“不过我觉着,常月月自己也病的挺严重的,听她的咳嗽声,我都怕她把心肝脾肺肾都咳出来。”
顾念、孙红:......
知青院里钱喜梅稳重大方、孙红机灵懂变通,至于江亚萍......其实有点笨。
先前被王莉莉骗的团团转,常月月一来就信了对方的鬼话。
不止笨,可能还有点蠢。
不过江亚萍也挺谨慎、挺认死理的。
之前确定王莉莉偷了顾念的钱,她就一直怀疑王莉莉也偷她钱了,要不是王莉莉去了农场,这事可能还没完。
这种人犯不了大错,也吃不了大亏。
不过,王莉莉、常月月......
听着俩人的名字,顾念怀疑她们出自同一个骗术门派。
哪有人会家里人同时出事,要是真这么点背,顾念也就只能竖起大拇指,说声佩服了。
不过她觉得常月月这事,不像是真的。
她眼珠子转了一圈,没看见当事人,偷偷问:“那李国伟呢?答应了?”
孙红和江亚萍一言难尽,半晌才点点头。
这才是最令人不可思议的地方。
李国伟对喜梅,明眼人都看在眼里,怎么忽然跳出来个人,就变了呢?
要唐母是钱喜梅,可不仅仅是不高兴了。
顾念:“不过,他哪儿来的钱呀?”
孙红指指院子里的那些药材。
“李知青说,他现在没有钱,让常月月过几天来找他,他准备多攒几天药材,全卖了,把钱给她。”
顾念:......啊这,太圣父了吧?
很难让人不怀疑他们的关系。
她紧着又问,“他喜欢常月月?我看喜梅姐今天不大高兴。”
江亚萍:“看起来也不大像,也可能只是同学。不过李国伟确实对她挺亲近。”
顾念、孙红:“呸,渣男!”
钱喜梅在院里摆弄了好久的药材,也没见里面有人出来。
她一脚跨进厨房,三个小脑袋,围在一起不知道嘀嘀咕咕什么呢!
“都在里面干什么?出去干活呀?”
顾念:“啊......我碗还没洗,洗碗去了。”
孙红:“今天太阳好,要不我把咱们的被子都拿出来晒晒?”
江亚萍:“我、我来弄点水,等下给药材浇水!”
三个人匆匆忙忙,从钱喜梅身边“呼啦啦”跑出去。
钱喜梅小声嘀咕:“怎么一个个都神神叨叨的。”
她摇摇头,也出去摆弄草药了。
现在草药才是最重要的,她指着他们卖钱呢!
想到卖钱,钱喜梅不知又想到了什么,眼神黯淡下来。
这几天,知青点的人都在院子里弄药材。
有的在种,有的在浇水,一个个跟伺候祖宗似的。
趁着这会儿没事,顾念也打算去山上转悠转悠,要是再碰见什么珍惜药材她就拉到城里,栽到自己小院子里去。
说起来还没问过王蛋蛋,王大娘啥时候出院。
算算日子,王大娘应该早就动完手术了才对。
等王大娘回来,她也上门看看去,给她搭个脉,看看恢复的怎么样。
心里想着事情,被脚下的木棍子一绊,顾念脸朝下,险些摔了个狗吃屎。
好在她在即将栽倒的瞬间,被人一把提溜住了,就是嘞的她差点断气。
虽然被人救了,但这体感也太差了......
顾念直起身子,拼命咳嗽起来,“咳咳......咳咳,谁呀!”
她气愤地抬头,正对上秦州那张儒雅的脸。
秦州还是穿着一身中山装,面无表情的站着,“怎么走路还东想西想的?”
顾念翻了个白眼。
又不是她爸,管的太宽了,而且语气不好、下手太狠,但凡温和点、亲切点,她还能不感激吗?
秦州倒也不生气,“你这小丫头,还挺有脾气的,怎么,说你两句也不成了?知青点的那些药材还都送到县医院的呢,要是我跟医院里说一声......”
顾念怂了,双手合十,连忙道,“别别别,秦医生,您大人有大量?”
秦医生笑了笑,不置可否。
顾念真怕他断了知青们的财路,心里骂骂咧咧,却还要上赶着说好话。
“秦医生,你看都是误会,您刚刚太用力了,我这不是卡的脖子疼?”
她转过身,露出的后脖颈上红了一小片。
原身本来皮肤就嫩,被顾念养了许久之后,愈发跟嫩豆腐似的,一碰就红。
其实也就看着吓人。
秦州以为自己真把这小丫头弄疼了,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
顾念一面往山上走,一面转头问他,“对了,秦医生,你今天不看诊?来靠山村干什么?”
秦州单手负在身后,嘴边的胡渣动了动,“你来干什么,我就来干什么。”
顾念:......好想打人怎么办?
忍住!忍住!!!
秦州睨她一眼,差点被她的小表情逗笑。
小丫头气鼓鼓的模样,倒是挺好玩,不过把人逗多了也怕炸毛。
秦州想了想道,“你上次做的药粉,顾家那边找了人大面积生产了,听说效果还不错。”
顾念狐疑地看向他,“你来试药粉的?”
“一半一半吧,之前你带给我药材,很好用。”
秦州走在前面开道,顺手把两边的杂草都拨开了。
顾念挑了下眉。
想不到秦医生还挺细心,这人大概也没那么难相处。
“所以你向来看看有没有多的药材?我先给你打预防针,这山是靠山村的,你要是摘这里的药材,可得给钱!”
秦州转身,好笑地看着她。
“我上山自己摘也要给钱,那你摘给没给钱?”
“我是在这儿插队当知青的,当然也是靠山村的一员。”
顾念也知道自己的要求非常无厘头,但放着秦州这只肥羊不宰又格外难受。
宰到的钱不自己留着,给靠山村行不行?
秦州了然的看着她,好像顾念的任何一点小心思,都瞒不过他的眼睛似的。
顾念被人看穿,臊的耳朵根子通红。
大概觉得不好意思,她快走几步,一副要把人甩下的架势。
“慢点走,等下摔了可别哭。”
秦州心里暗暗好笑,果真是个没长大的小丫头。
其实秦州刚刚没说的是,他来这边不仅仅是为了找药材。
上次见面,他就觉得顾念特别眼熟,合眼缘,要不是有这个原因在,当时哪会随随便便就放他们离开?
后来他找人调查过,顾念确实是在靠山村插队的知青。
当时去医院,也是为了帮助村里人。
不管这丫头走的路数正不正,倒是心地善良。
他来找顾念,自己也说不清是为什么。
两人走了一路,顾念看见合适的药材,都会摘一些放进背篓里。
秦州这才发现,小丫头确实对药理很精通。
有些药材,书上是没有的,但神奇的是,顾念都能一一找出来,可见医学天赋之高。
秦州好奇道:“这些药材你都是靠什么分辨?”
有些,甚至长得很像。
比如说独活和羌活,两者不仅都是伞形科植物,连形状、气味也极相似。
顾念为这两样东西,各自准备了一个布袋子。
往里装的时候,竟然一次都没弄错过。
秦州有两个培养了许多年的徒弟,就算这会儿找他们来,让他们分,也不一定能分的如此准确。
顾念这种,就很难得了。
秦州:“你同别人学过医术?”
顾念摇摇头。
上辈子她一直跟着程白芨学的,这辈子原主不止没师父,就连整儿八经的学习经历都没有。
顾念当然不能随便瞎说,万一暴露了以后就麻烦了。
“我以前在废品收购站见到过这方面的书籍,因为很感兴趣,就照着学了些。”
秦州看穿她在说谎,却也没有刻意拆穿她。
她的手法,不像是从书里学来的,医学知识可不仅仅是从书本中获得的,很多的是实战经验。
顾念这张脸看着很嫩,有时候却让他觉得很沉稳。
不过小丫头不说,大概有不说的苦衷吧。
有时候并不需要追究到底。
“上次,程老先生的病,是吃了你的药好的?”
程老先生上回病重,有拜托到他门上。
不过秦州当时出差了,并不在医院,也就没联系上。
等他收到消息,第一时间赶往农场的时候,老先生已经好转了。
当时他没多在意,后来听程白芨的意思,也是因为眼前这小姑娘的缘故?
顾念点点头,“碰巧蒙对了,只是运气。”
只要她咬死了不认,对方就算发现了再多蛛丝马迹又如何,没有证据,一切都是空谈。
秦州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思,顾念不想说,他就没继续问。
两个人一块儿在山上走着,时不时摘点药材,难得的和谐,还有些来春游的意思。
顾念其实好久不上山了,这回她大致扫了一眼,山上入口处的草药,被来来回回搜刮好几遍了。
除了一些常见的,几乎没有碰见比较珍贵的。
要找差药材,真的得去更深处才行。
不过这山深不可测,谁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
两人默契地停住了脚步,没有继续往里。
秦州擦擦额头的汗,许久不动难得爬回山竟然还挺累。
他感叹道,“看来找到上次那株天冬,也挺不容易的。”
顾念坚决不承认,天冬是当初偶然碰见的。
她故意夸张:“可不是,走的腿都细了,恨不得整座山都跑了个遍,只找到那么点。”
秦州被她逗笑了,这小丫头真是没什么心机。
这是在跟他邀功?
他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之前去农场那回,程老爷子话里话外的意思,希望他收了程白芨这个徒弟,带在身边培养。
秦州当时还有些意动,这会儿碰见这小丫头,倒是觉得她更合适。
秦州也不是什么拐弯抹角的人,直截了当地问。
“顾念,你要不要跟着我学医?以后再碰见别人问你,一身本事在哪儿学的,就不怕答不上来了。”
顾念心里一个咯噔,只觉一阵心惊肉跳。
这人不会是猜出什么了吧?
她努力镇定地回望过去,又没在这人脸上看出任何异样。
他好像是单纯给个提议似的。
完全不知道,说出来的话,吓了旁人一跳。
秦州脸上表情还是淡淡的,身上浅灰色的中山装有些皱巴,显得人严肃又有些好笑。
他的眼神很幽深,让人一眼望不到底。
顾念看着他,也不知道这人到底在想什么。
上回见秦州,她印象最深的就是他身上的胡渣。
这回再见,发现中间隔了许多天,秦医生的胡渣不止又长长了些,衣裳还皱巴巴的,这是有多久没打理了?
她忽然答非所问道,“秦医生,你是不是还没结婚?”
秦州摇摇头,不是没结婚,只不过现在一个人生活而已。
顾念却以为他是真的没老婆。
顿时有些可怜这个四十几岁的男人。
顾念眼带同情,“秦医生,你下次把自己收拾利索了,说不定就有老婆了。”
邋里邋遢的男人,是找不到老婆的。
秦医生长得还不错,气质也听出众,改了这个毛病,应该有挺多人喜欢。
秦州摇头失笑。
他要是有孩子的话,估计都有顾念这么大了。
只可惜,世事难料,中间出了些变故,所以到现在仍然孑然一身。
两人一直到下山,没再提那个关于收徒的问题。
顾念以为秦医生只是说说而已。
秦州却想找个时间,正式问一问她。
最后,顾念摘的那些草药,还是被秦州买走了。
拿秦州的话说,反正你都是要卖,卖给他也一样,正好碰见了,他正好买走,也省得她往镇上跑一趟了。
顾念想了一圈,竟然诡异地被这个理由说服了。
心里盼着下次采草药再碰见秦州就好了,这样她连卖这个环节都省略了。
最佳买手秦州,背着背篓回镇上时,还在想。
顾念这丫头怪活泼的,性子也好。
要是真收了这么个徒弟,说不准能帮他把老婆哄回来。
李国伟找了钱喜梅好几次,却发现钱喜梅不搭理他了。
不论他说什么,都无所谓似,也不应声,坚决不愿意单独同他说话。
两人之间的感觉,本来就差一层窗户纸了,这会儿却像是隔了千山万水。
厨房里,钱喜梅一个人在洗碗,李国伟屁颠屁颠跟进去。
他张了几次嘴都不知道怎么开口,看见手动冻红了,结结巴巴道。
“喜梅,你、你放着我来洗吧?水有点冷。”
就两只碗,没必要推来让去,他话说完,钱喜梅也洗的差不多了。
她随手把碗放在架子上,拿了帕子擦手。
“有事?”
从来稳重、心有成算的人,一下抓耳挠腮起来。
看对方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不耐烦,李国伟前所未有的慌乱。
“我、我有点话想跟你说。”
钱喜梅冷冰冰的,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她往前走了几步,别对着他,“好,你说吧,我听着。”
李国伟挠着头,不所措地开口。“那什么......你、你为什么突然不理我?”
没觉得发生什么事,怎么突然就对他冷了下来。
李国伟连着想了好几个晚上,头发都要揪秃了,还没想明白。
钱喜梅眼神看向窗外,不答反问,“你那药材卖了?”
李国伟老老实实点头,“药草还有点小,卖不了多少钱,不过常大妹子那里不能久等了,我干脆又去山上找了几回,给她凑了些钱回去。”
钱喜梅这才明白,为什么这两天都没见到李国伟的影子。
感情这人是在山上摘草药呢!
既然他对别的姑娘这么上心,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钱喜梅觉得没意思。
她和李国伟是差多时候来到知青院,两人年纪都不小了,却都没选择跟当地人结婚,是抱着万一能回城的想法。
随着时间越来越久,他们也知道希望越来越渺茫。
大概是这种同病相怜,惺惺相惜,让两人对彼此有了感觉。
没有在一起,但明眼人一看就明白。
钱喜梅想着,或许等李国伟什么时候同她说开,就再也别去想回城的问题了,两人干脆在知青院里,安家落户算了。
哪知道半途杀出来一个常月月。
看李国伟这样子,对她还挺不一般的。
卖草药的钱,说给就给。
甚至为了多给点钱给常月月,不止一次一个人去山上......
都说山上有猛虎、野猪,就算用了药粉,也没人敢独自一人上去呀。
李国伟这做法,就好像以前两个人的相互靠近,只是她的错觉。
又或者,是没有别的选择的选择,一旦有新的选择,他立马又弃自己而去。
钱喜梅无话可说了。
点点头,错身而过。
看她利落的背影,李国伟呆呆站在原地,发狠地挠了挠头。
力道大的,揪下来好几根头发,被顾念几人瞧了正着。
顾念忍不住问他,“李知青,你对喜梅姐到底什么意思?”
“什、什么什么意思?”
李国伟被突然出现的几个人,吓一跳,挠着头,不知道该怎么说。
顾念是真服了这人。
心里的话不敢表述清楚,支支吾吾的,看着不是很有担当。
孙红眉头倒竖,“就是问你,到底喜欢喜梅姐还是喜欢常月月,你要是喜欢喜梅姐,就别跟常月月勾勾搭搭的,你要是喜欢常月月,就别来招惹喜梅姐!”
“这么浅显的道理,你还弄不懂?平时看你管男知青,听明白事理的呀?”
江亚萍撇撇嘴,“说不定是不懂装懂!”
然后坐享齐人之福,男人都是垃圾!
李国伟给她们吓的连连摆手。
“没有没有,我和常月月什么关系都没有,就是老乡。她妈和我妈在一个车间,平时关系很好,下乡的时候,让我多照顾。”
顾念肃着一张脸:“那刚刚喜梅姐问你,你怎么不说?”
李国伟不解,“这、这不是明摆着的吗?我觉得没啥可说的。”
顾念点点头,“确实没什么可说的,等下回,喜梅姐的老乡过来找她,我也喊她在外面跟人家单独聊几个小时,最好再把所有的钱都给对方,摆足了死心塌地的模样......”
孙红噗嗤一笑,“不止呢,还要去山里给那老乡找草药,最好偷偷独自去!”
李国伟觉得他的做法没什么问题,但早就超过普通老乡之间的界限了。
听顾念和孙红这么一分析,瞬间明白自己错的点在哪儿了。
不是不可以帮助别人,但是要分清楚男女界限。
或许,在常月月找上门的时候,第一时间让喜梅出来拿主意会好些。
他一拍脑门,想到刚刚和喜梅的对话,就觉得自己傻透了。
扔下顾念三人,拔腿就追。
还行,还不算太蠢。
也不知道后来李国伟和钱喜梅怎么说的,两人不仅没崩,感情比之从前更盛。
晚上顾念洗漱好,躺进被窝,忍不住感慨。
“喜梅姐,等以后你嫁人了,我会很想你的。”
钱喜梅脸瞬间红成了个猴屁股样。
“什么嫁人,八字还没一撇呢!”
“什么?!李国伟还是不是个男人,竟然不想对你负责?他不和你处对象,和你走这么近干什么!”
顾念坐起来,撸起袖子,准备出去找李国伟打架。
孙红和江亚萍两个,也跟着愤愤不平。
钱喜梅心里一暖,“哪儿呀,我是说还早呢。”
她其实有点没底,心里既期盼又害怕。
顾念转了转眼珠子,“这么说,你们俩真到谈婚论嫁这步了?”
钱喜梅睡在左边,她往右边侧头看去,对上三双炯炯有神的眼睛。
她脸热的都快冒烟了,恨不得躲进被子里,把整个头裹住。
她不说话,三个小丫头大着胆子瞎起哄。
什么摆酒摆几桌,婚房要定在哪里,生娃娃生几个......
就没有她们不敢说的。
要不是钱喜梅拿出大姐的气势来压她们,只怕这三个小的,嘴里还说个没完。
屋里头气氛正好,外面却传来一阵猛烈的敲门声。
“哐哐”“哐哐哐”“哐哐”
女知青们吓一跳,截住了话头,不敢再出声。
孙红被这声音弄的心惊肉跳,“谁呀,这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睡?”
顾念听着,忽然想到上一回,她独自在知青院留守时,听见的那阵敲门声来。
这敲门的节奏和力度,怎么这么像上回那人。
那人上次不说自己是王家村的,好像叫王力?
他大晚上的来,难道又是常月月?可她不是坐火车,回老家去了吗?
顾念满腹狐疑,犹豫着没立刻起身。
孙红被这声音闹的忍不住了,“滋溜”爬起来,汲着鞋,给窗户开了条细缝。
几个女知青,躲在各自的被窝里,屏气敛息地听着屋外的动静。
过了一会儿,才男知青那边起身开了门的声音,随后院里突然闯进来好几个人。
“常月月呢?常月月在不在这里?”
“叫李国伟来见我!快点!”
“把李国伟和常月月都叫出来。”
声音很嘈杂,明显不止一个人,乱七八糟的动静,隔着一条门缝,清晰地传进女知青的耳里。
这下,顾念几个也不敢再躺了,赶紧爬起来穿衣服。
这几个人来势汹汹,看着就挺不好惹,等会儿要是往女知青屋里闯,可就尴尬了。
钱喜梅绷着脸,声音冷的都快掉冰渣子了。
“都穿暖和点,外面风大,等会儿出去了别说话,先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顾念几个对视一眼,齐齐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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