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节
师兄说最快要七天后赶出来,这还是之前说的七十多人,如今再加上这些,估计至少得半月。”
毕竟炼丹也不是像煮汤圆似的,下锅捞上来就好了。
之前他随云阔有幸去医修院的炼丹房参观过一次,里面一共三座鼎炉,一座少阳鼎,一个座阴鼎,一座阴阳鼎。
光是存放火种的库房就有七个,什么三昧真火、魔龙火、地火、天火、祝融神火、凤凰火,还有青龙焰、麒麟焰、冥王焰、佛焰、鬼焰,总之一进去各色火种就能让你眼花缭乱。
而且他们的丹药并不像电视里演的那样,一颗药包治百病,就跟人类的药物差不多,各种丹药都是定向治疗的。
是药三分毒,只要是医修基本都得中个几次毒,不然根本学不会炼丹术。
这次把病患身上的魔气引入锁魂袋中,和飞信传回去,医修院那边还得现研究分析魔气的种类和成分,在确定后才能开始选药材,选火种,开始炼丹。
青梵说的七天,都已经是在理想条件下了。
现在阻断疯病的传播源头刻不容缓。
胡以白望着眼前这一趟黑房子,忽然道:“既然他们把病患都关起来,证明单纯的肢体隔离,确实会起到阻隔疯病传播的作用。这点魔气是不可能的。”
总所周知,魔气不会传染,但能穿墙涉水,无孔不入。
仅凭凡人的认知和能力,根本无法抵御它。
凤翎:“嗯,疯病既像着魔又像疫病,或者说更像二者的结合。这一点跟它的源头肯定有关。现在假设源头由两部分组成,其中一半是魔种肯定无疑,另一个更像是……”
胡以白侧头,两人对视一眼,几乎同声:“疫鬼。”
此言一出,两人的脸色都变得凝重起来。
疫鬼。
用百姓常说的话讲,也可以叫‘瘟神’。
但带着一个‘神’字似乎有辱神格,他们修真界就将此命名为疫鬼,用来跟普通鬼做区分。
往往一个地方有疫鬼出现,就代表这里不久后将会爆发一场空前绝后的疫病。
天灾人祸,这若是天道所授,他们也不能随意插手。
但现在不单是疫病,还带着魔气,这疫鬼来历肯定有问题。
就在这时,胡以白朝着凤翎身后一望,发现对面二楼的窗子不知何时开了一扇,一角石榴红的衣袖沿着窗沿顺出来。
晨曦微斜,人面桃花。
凤翎看他盯得怔怔出神,也转头看去,在看到坐在窗沿上的小娘子后,脸色霎时冷得能结霜花,声音也带着一股森意:“这么好看进去看吧。”
“啊?”胡以白回过神来,就看凤翎一声不响的,转身就要独自离开,他赶忙追上去:“不是,我没想看她,就是突然抬头感觉那女的有点奇怪,刚才好像那扇窗户是锁死的,突然又打开了,我真只是奇怪……”
他就差脱口而出一句,哪个女的能有你好看啊。
你要是不瞪我,我也想多看你几眼。
凤翎不耐的打断他:“你想不想看她关我何事,不用跟我解释。”
胡以白内心默默流泪,你刚才瞪我那架势,一点也不像‘不用我解释’的样子。
两人不知不觉绕到了刚才那小娘子住处的正门,上面的红匾上赫然刻着‘春风楼’三字。
大概是疯病闹的,连青楼的生意都不景气,门口还站着三五个姑娘在拉客。
凤翎看了胡以白一眼,“看什么,进去。”
看后者不为所动,他淡淡道:“你不是觉得那个女人有问题么。”
胡以白一愣,看着凤翎神色如常,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不禁隐隐有些失落。
松口气是因为凤翎听进去他的话了,失落的是他根本没有吃醋,还怂恿着自己进去见别的姑娘。
胡以白点点头,刚要过去,余光就瞥见凤翎也往这边走。
他赶忙拉了他一把:“我去就行了。”
这种场所不适合小孩进入。
凤翎扯开他的狐狸爪子,“这是任务,别想太多。”
胡以白望着他寒气四溢的背影:“……”到底是谁想得多啊。
这些天突然发疯被关进黑房子的人越来越多,不少商铺食肆都停业搬迁,青楼的生意也越发惨淡。
她们被老鸨轰出来招揽生意,结果也是收效甚微,这大白天的哪有客人啊。
结果转瞬就来了两位样貌出挑的小哥。
“哎呦,二位俊俏的小郎君打哪来啊,这王家寨可没见过这么标致的人呢。”
胡以白赶忙挡住那几只伸过来要摸凤翎的手,“这外面人太多,能不能进去说话。”
“瞧您这话说的,是客哪有往外撵的,两位小郎君里面请!”
不一会两人就被带到里面的雅间,这个时段大概没什么客人,几乎所有姑娘都在这里了。
把两人跟花芯似的围成一圈,供君挑选。
可胡以白端杯环视一圈,没有刚才那抹石榴红。
他将酒杯放在桌上,狐疑道:“全都在这?”
其中一个领头的姑娘掩面笑起来:“瞧小郎君这话说的,我们还不够用的么,您这金杵是有多厉害啊?”
此话一出,顿时周围的姑娘都跟着哄堂大笑。
凤翎眉间微蹙,放在膝上的手也不自觉的收紧。
胡以白看他不自在的样子,心想烟花之地肯定少不了荤话艳语,就说不让他进来的。
他出声打断道:“几位姐姐就别藏着掖着了,方才我在后街看到二楼南窗有位穿石榴红的姑娘,她怎么没来?”
他说完之后,刚才还嬉笑一团的姑娘们,笑颜瞬间都僵在了脸上。
为首头带牡丹花的女子看了看身边的姑娘,“石榴红,不是小石榴吧?”
胡以白耳朵一动看过去:“小石榴?”
其中一个姑娘怯懦道:“方才你说二楼南窗的屋子之前一直就是她住的,这里也只有她爱穿石榴红的衣裳。”
胡以白:“是不是左耳后还有一朵石榴簪花?”
此话一出,整个雅间的气氛顿时压抑起来,一个个人脸上的表情都透着一股惨白。
这次一直未发话的凤翎开口道:“她怎么了,为何没来?”
个子最小的姑娘被挤到跟前,一脸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客官你们是故意吓唬人的吧,不,不可能看到她啊,小石榴死了三年,靠南窗那间屋子早就封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胡以白薅了一片花瓣:他在吃醋,他没吃醋,他在吃醋,没吃醋……不行,再拿一朵花。
花:你礼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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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 # 72 死灰复燃?
死了?
凤翎跟胡以白对视一眼, 方才离得太远,只感觉那一抹石榴红仿佛隔着一层雾气,飘飘渺渺,带着一种雾里看花的不真实感。
没想到竟是一个女鬼。
白天能出现的鬼着实少见。
在一圈人惊悚的目光中, 胡以白搭在桌上的食指点了点, 调笑着刚要开口。
身边的凤翎立刻追问道:“怎么死的?可是得了病?死后她的尸体埋在哪?”
一连串的质问, 顿时周围的姑娘更惶恐了,一个个眼神躲躲闪闪都不敢说话。
胡以白赶忙打断他:“我们也是刚才听人说这楼里曾经死过一个姑娘, 就跟诸位开了个玩笑, 不好意思, 这玩笑开得有些过分了, 这大白天哪来的鬼啊, 姐姐们别见怪。”
听胡以白这么一说, 一圈人脸色才稍微缓和点,本来都是女人, 而且做她们这一行,都是晚上开始忙活。
俗话说,夜路走多难免遇鬼。
尤其是方才这两个小冤家演得跟真见到小石榴似的,把她们唬得一愣一愣。
“小郎君可别拿我们消遣了, 这几日镇上疯狗病本就闹得厉害,再吓真要把我们都吓死了!”说话的女人轻抚胸口,仿佛还是心有余悸:“不过那小石榴也真是怪可怜的。”
胡以白状似无意的提了句:“怎么可怜?”
“唉, 三年前她后娘把她卖到这来, 这小姑娘一直不肯吃喝,性子倔得很。你也知道, 做这一行哪有几个是自愿的, 若是一直端着早晚得死在这里头。不过后来有个同乡的小子找上她, 说等进了军营当兵,攒够银子就来给她赎身。”
胡以白:“哟,这不是好事么。”
“好什么呀!”说到这她忍不住叹口气:“这些年又不像前十几年似的老是打仗,战事少,军营里也不会养那么多闲人,都得托关系使银子才能进得去,乡下小子哪那么容易进军营。一开始他往这跑得倒是挺勤,时不时给小石榴带点礼物,说自己已经在军营当上了新兵马上就有钱赎身了,可那一身粗布麻衣的打扮,身上还老带着伤,一看就是去哪做了苦力。”
本来凤翎只是想了解小石榴是不是他们要找的疫鬼,可听了她的话,不禁也有了几分好奇。
凤翎:“后来他攒够钱了么?”
女子苦笑一声:“若是攒够小石榴后来也不会死了,从入冬开始那小子就没再来过春风楼,也许是想开了,觉得花钱在一个风尘女子身上不值,亦或者……”说到这,她脸色带着几分暗淡,“死在哪了吧。”
胡以白跟凤翎对视一眼,“我们能去楼上看看么?”
靠南窗的屋子整间都被锁起来,窗户紧闭,四周堆满了杂物。
周围感觉不到丝毫魔气。
这个小石榴确实不是他们要找的疫鬼。
胡以白看着靠窗的位置,捏诀直接破开了窗上钉得木板,推开尘封已久的纸窗,万丈光芒倾洒进来。
把屋内浮动的飞灰照得一清二楚。
胡以白退后几步,拍了拍凤翎的肩膀,耳语道:“你看。”
凤翎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一道石榴红的衣裙轮廓被光线缓缓勾勒出来,她坐在窗沿上,轻倚窗棂,一双无神空泛的眼呆呆望着窗外人来人往的长街。
好似一尊有形无神的人偶。
胡以白出声道:“姑娘?”
女孩缓缓回过头,看到两人时表情丝毫未变,只道:“今日身子不舒服,不接客,去找别人吧。”
然后转过去继续盯着窗外。
好似记忆还停留在生前,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死去的事实。
胡以白环顾这屋里却只找到了一把椅子,把上面厚厚一层尘灰捏诀弄干净后,搬到凤翎面前:“我得问几个问题,你先坐。”
凤翎甩开他要拉扯自己的手,“你问你的,不必管我。”
“……”胡以白看了眼被打红的手背,还是第一次发现,小孩还会跟他劲劲儿的。
下意识拿出胡老师对付熊孩子的威严来:“你坐不坐?不坐我就不问。”
此话一出,凤翎霎时愣住了,随即侧过头,一脸‘你有病’的看着胡以白。
胡以白立刻堆笑,按着他肩膀把他按在了椅子上:“开个玩笑。稍等,我很快问完。”
说着赶紧走到女孩身边去问话。
凤翎看着他的背影,气得刚想站起来,可转瞬一想,自己非跟他较劲,倒显得他还耿耿于怀念念不忘,索性蹙着眉再坐一会,还是先听胡以白问什么吧。
胡以白站在窗口,随她一起看着街上的熙熙攘攘,“你在等谁?”
小石榴随口应道:“小石头。”
“小石头?就是那个要给你赎身的小子?他都把你一个人丢在这了,这么言而无信的人你还等他作什么。”
小石榴立刻皱起眉,惨白无神的脸都随着这一丝怒容有了几分颜色:“不许你说小石头坏话!他才不是言而无信,他只是……”说到这她干裂无色的唇都开始发颤,声音缓缓弱了下去:“他说去溪城打完仗就会来接我,只要打完仗银子就能攒够了……”
说着,她颤颤巍巍的打开一直紧握在手里的手绢,里面的几块碎银都被腐蚀的有些发黑变色。
“五十两银子到底是多少钱,为何怎么攒都不够……我偷了客人的钱还害姐姐们一起挨打了,可还攒不够,还是不够……”
说着她开始不停薅自己的头发,把脸颊和手臂抓挠出一道道狰狞的血痕。
耳边娇艳的石榴花随着散开的发髻摔在地上,花瓣无力的散开,比起石榴,更像一朵染血的山茶。
胡以白低头把石榴花捡起来,从袖子里拿出两锭银子放在她面前:“现在攒够了。一锭二十五两,正好五十两。”
他把石榴簪花插回小石榴的头发上:“下次再看到小石头,就跟他走吧。”
她看着手绢里的两锭银子,抬头看着胡以白,一滴泪顺着弯起的眼尾滑落,整个身形瞬间在阳光下模糊起来。
小石榴:“谢谢。”
胡以白:“不谢。”
石榴红的轮廓在窗棂上化做一条破败的丝裙落了下来,连带着那两锭银子,和手绢上黢黑的碎银,当啷一声散落一地。
凤翎站起身:“她走了?”
胡以白摇摇头:“不知道啊,也许吧。”他捡起地上的手绢,把银子又放回窗棂的位置上。
转身刚要去拉凤翎的胳膊:“走吧。”
不等狐狸爪子伸过去,迎接他的就是出鞘的思狂。
凤翎:“我不习惯别人碰我。”
胡以白看着寒光凛凛的剑锋,朝后退了半寸,纳闷道:“之前不是治好了么?”
怎么现在又不习惯了。
凤翎:“何时治好了。”
胡以白看着他淡银色的瞳孔微微紧缩,浑身都在嘶嘶冒寒气,面对凤翎的睁眼说瞎话,他只能怂怂点头。
等思狂从脖子上撤下去,他委屈的耳朵都要拉耸下来。
明明就治好了!
当时还说只要师兄就够了,现在人翻脸不认人就罢了,怎么连病也翻脸不认人了?
等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春风楼,胡以白展开那条手绢看了看,虽然因为时间太长丝绸上都有些破败得拉丝了,可手绢洗得干干净净,一点脏污都没有。
“有些人身在泥潭心如清莲。即使身陷红尘,心却是干干净净的。”
凤翎侧头见他捧着其他女子的贴身之物,还赞叹有加,眉宇间瞬间被一团阴云覆盖。
凤翎:“你的姊妹还真多。”
胡以白一愣:“什么姊妹?”
他倒是有个弟弟,不过原主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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