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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突破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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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离觉醒纪念日还有三十天, 胡灵予和路祈终于等来了想要的。21ggd

    【班级群】

    彭天举:[通知]关于学校举办“觉醒二十五周年纪念日庆典”……

    当年大雾发生后,人类有很长一段时间仍处于觉醒的震惊和适应中,直到新的生活习惯与社会秩序趋于稳定,“雾二代”开始出生, 人们才想起来纪念这场彻底改变人类发展进程的觉醒。

    觉醒纪念日在各国的时间不同, 有的甚至相差好几个月,但无论哪个国家都会为此举办盛大的纪念活动, 统称“觉醒日之庆”。

    亚洲象班长转发的通知, 内容不长, 但全是信息量。

    马谦谦:庆典当日有大雾样本公开展览??

    孟加拉虎的灵魂拷问,获得了无数同学的支持——具体表现为大量问号刷屏。

    平浩:太搞笑了吧,能公开展览,之前还神秘兮兮让我们去医学楼。

    田野:预热。

    平浩:?

    田野:最重量级的展品往往需要最形式感的预热。

    张琥:翻译过来,咱们就是气氛组。

    平浩:……

    赵盛:我说, 你们就没人关心“每个班级都需要上报一个节目参加觉醒日之庆文艺汇演”?

    王晏宁:艹, 这么凶残的内容你就不用再发一遍划重点了好吗。

    田锐铭:咱班八十个人, 出个节目还不是分分钟。

    平浩:拍照。

    田野:截图。

    赵盛:证据固定。

    张琥:就你了。

    田锐铭:……靠。

    田锐铭:我不是不想演, 但我真没什么才艺。

    平浩:谁说的,作为班里唯一的马科, 你可以表演马术。

    赵盛:……

    马谦谦:……

    王晏宁:艹,竟一时无法反驳。

    田锐铭:你们能不能有点常识, 一个人潇洒地骑在马背上, 御马自如, 那叫马术, 一个马科自己兽化, 跳栏杆跃水池, 那叫多动。

    平浩:如果非要一个人骑在你背上, 我不介意辛苦一回。

    田锐铭:滚。

    田野:班长呢,再不发话,咱班的节目可就要往奇怪的方向发展了。

    彭天举:去训练场,回来说。

    群里寂静了足足几分钟。

    平浩:又去?

    田野:疯了,就他们这个训练强度,我现在真的,对半兽化班一点向往都没了。

    马谦谦:不是训练作业,小贺说是他们七个自发的课后训练。

    田锐铭:傅香香不是也在半兽化班,你们怎么还要听贺秋妍说?

    王晏宁:嘘。

    张琥:我们老大现在情绪不佳。

    平浩:知道,不就是生人勿进。

    赵盛:现在已经发展成了见谁咬谁。

    平浩:……

    田锐铭:他们到底在半兽化班经历了什么……

    好奇的侦查班同学们无法收获答案,不是因为能回答的七个人正在训练场上狂奔,而是不亲身经历那样的挫败,不亲眼看见天地鸿沟般的差距,便想象不出他们受到的冲击与震撼。

    半兽化班,第六次课堂。

    课前训练的汗水犹在,长时间跑动早已激发了每个人的身体机能,刚刚打过的上课铃,于他们而言不过是无数训练中的又一场。

    七人一字排开,无需口令,自动整队看齐,这已成为他们习惯的课堂日常。

    谷树准时抵达,没有晚一秒,也没有早一秒。

    他看起来还是那么令人讨厌。强悍的实力可以服众,却不能改变粗暴教学带给七个人的愤怒。这个小班上有一个算一个,之所以不要命地训练,想触碰那个完全不同的半兽化世界只能排在理由榜第二位;想打谷树的脸、向这头狂妄的老虎证明他看轻他们是错的,才是第一原动力。

    男人的视线淡淡扫过七人,直接下达口令:“向左——转!”

    一句废话没有,随着学生们不再有异议,这位半兽化老师教学步骤也简洁明了起来,每堂课就是跑跑跑,然后趁着快跑死的那几分钟测野性之力。

    在第四堂课跑步距离升至六十圈后,就一直维持在六十圈这个体量上,勉强算是其唯一还有人性的地方。

    七人整齐划一向右转,等待那句已经刻进dna的“绕训练场六十圈,跑步——”

    谷树:“绕训练场三十圈,跑步——走!”

    七人前倾的身体集体一晃,愣是谁都没把脚迈出去,迷茫的七个小脑袋瓜也十分默契,唰地转向谷树:“……啊?”

    谷树挑眉:“啊什么啊,三十圈,跑步——走!”

    这回绝对听得清清楚楚。

    有再多疑问也只能压下,七人听令而动,绕着训练场跑起来。

    要知道他们这阵子训练可都是按照六十圈标准,现在距离忽然被腰斩,那就只能把训练成果体现到速度上了。

    全速狂奔的七人没有任何沟通,但从最前面领跑的平原狼,到最后面队尾压阵的亚洲象,大家都是越跑越快,越跑越快,俨然慢一点都对不起平日的付出。

    不多时,队伍渐渐拉开,路祈和傅西昂跑到了最前面,胡灵予落在第五。

    好在落得并不远,他正想加速追上,忽然听见谷树在远处喊:“最后一圈了,跑起来——”

    这就最后一圈了??

    猝不及防的胡灵予差点被闪着,他总觉得才跑了没一会儿,身体感知给的反馈远远没到疲惫的程度,放在平时训练这状态基本等同于刚开始啊。

    前方的路祈第一个冲过终点,也是他们的起跑点,傅西昂第二个。

    一鹿一豹过终点后没有停下来,径直跑向谷树,因为后者已经准备好了野性之力测试环。

    真就是回归第一堂课内容,仅跑三十圈便测?

    满腹疑问的小狐狸跟丹顶鹤并列第四,冲过终点。亚洲象彭天举第六,尼罗鳄欧阳泽一如既往,第七——水栖科属,比拼陆地运动太吃亏,并且有证据表明,鳄鱼科兽化后的小短腿,其觉醒基因对兽化前的大长腿也有影响。

    一狐一鹤跟前面的人一样,过终点后迅速跑向谷树,熟练佩戴上野性之力测试环。

    环扣合上的一瞬间,测试倒计时便开始。

    03:00……

    02:59……

    02:58……

    和六十圈变回三十圈一样,早就减到两分钟的测试时常,也恢复到第一堂课的三分钟。

    胡灵予深深吸口气,又慢慢呼出,只这停下后的两三秒,心跳和气息便已平复不少。

    这样的身体状态去激发野性之力,可比濒临透支时容易多了。

    缓缓闭上眼,胡灵予集中注意力,满怀信心,更要稳扎稳打。

    感受到佩戴者正在调动身体机能,三分钟倒计时下立刻又出现另一个五秒钟的第二倒计时。

    然而胡灵予已经最大限度激发每一个觉醒细胞,让它们一鼓作气冲向野性之力最高点!

    00:04……

    00:03……

    00:02……

    00:01……

    “野性之力已到达5级。”

    最后一秒用尽前,手环提示音终于响起。

    可还没等胡灵予高兴得睁眼,耳边忽然响起谷树声音:“别松懈,继续把野性之力往上顶,但是绝对不能兽化。”

    那声音很近,胡灵予完全不知道谷树什么时候到的自己身边。

    “继续!”谷树又说了一遍,语气加重。

    继续就继续,谁怕谁!

    胡灵予顶住一口气,按照谷树的要求,将野性之力继续往上冲。

    用力过猛的后果,就是哪怕闭着眼,都能看见无数金色小虫在乱飞。

    身体开始不受控地颤抖,觉醒程度即将超过临界点,随之而来的便是兽化。

    “绝、对、不、能、兽、化……”

    谷树的声音又来了,他好像已经走到别处,声音不再那么近,但一个字一个字的强调实在让人负担沉重。

    胡灵予绷紧身体,咬牙坚持,生生将蠢蠢欲动的骨骼压制住,压得每个关节都在疼,扎满钢针一样……

    忽然,耳畔的嘈杂消失了。

    但世界并没有安静,反而那些纯粹的声音愈发清晰。

    飞鸟离开树梢的轻颤,白鹭掠过湖水的涟漪,灌木在林间拼命汲取阳光,繁花在微风里悠然落尽。

    胡灵予渐渐沉醉其中,忘了疼,忘了在上课,甚至忘了自己是胡灵予。

    血液和脉搏开始和那些声音同频率,他好像真的变成一只狐狸,和所有的飞禽走兽一样,成为广阔自然中微不足道的一个小点,纵情奔跑,阳光里让泥土沾满皮毛,突至的暴雨又将一切冲刷如新……

    霍地,胡灵予睁开眼。

    疼痛不知何时消失了,他也没有真的兽化,然而整个人却有一种兽化后才拥有的释放与舒展,仿佛所有阻塞都被打通,兽化与非兽化不再泾渭分明,原本两股劲儿的野性之力融到一起,在他的身体里自由流动。

    谷树走过来,手中拿着第一次出现在半兽化课堂的教学平板。

    胡灵予欣慰得想哭,他之前一直以为到学期末都看不见这位老师正经教学了。

    来到小狐狸跟前的男人,将教学平板立起,屏幕朝向胡灵予:“照照看。”

    ……所以只是拿来当镜子用吗!

    胡灵予险些抓狂,却在下一秒看见了自己映在平板反光里,不甚清晰的模样。

    胶原蛋白满分的脸,骗起人来很好用的大眼睛,被汗水打湿的头发,以及头顶上两……只狐狸耳朵?!

    不可置信地抬手摸,果然抓到两个毛茸茸。

    以此同时,身后尾椎骨的位置传来阵阵不舒服,在某种预感的驱使下,胡灵予微微回头,一手仍抓着耳朵,一手则将裤腰扯开些空隙。

    一条狐狸尾巴欢快而出,迎风抖擞。

    胡灵予维持这个扭曲姿势,茫然看着毫无真实感的尾巴,足足定在那里一分钟。

    平原狼:“嗷呜——(胡灵予你差不多行了)”

    贺秋妍:“再保持这个造型我就当你是显摆了。”

    亚洲象:“哞——哞——哞——(为什么他们都能成功,我们三个却失败了,需要反思)”

    除了贺秋妍这句,剩下的狼嚎和象叫,胡灵予都没听懂。

    但循声去望,情况已一览无余。

    潘昊和彭天举失败兽化,贺秋妍没有兽化,但也没有长出鸟科半兽化的标致——翅膀。

    视线移到他们三个的另一侧,胡灵予再次定住。

    傅西昂顶着一双黑色豹耳,小巧可爱的猫科耳朵和他的气质完全不搭,类似于撸铁器械上绑个粉色蝴蝶结,形成一种诡异萌感。

    美洲豹显然已经享受过谷老师“平板照镜子”的贴心服务,此刻周身低压,神情暴躁,从头到脚……不,从豹耳到脚都散发着别跟我说话、别惹我、你敢跟我对视试试的威胁气息。

    相比之下,欧阳泽似乎好些,鳄鱼科没有标志性的兽耳,从正面看仅仅是露出的手臂上长了些类似鳄鱼皮的坚硬鳞片,如果穿长袖,几乎看不出变化。

    美中不足,鳄鱼的尾巴实在太粗太硬,根本藏不住,还很不幸地跟传统怪兽形象“撞尾”,所以只要欧阳同学稍稍侧身,形象冲击力也不比傅香香逊色。

    但这些在路祈身上都不存在。

    头顶的两只鹿角跟他特别配,或者说,跟胡灵予无数次幻想过的路同学半兽化,完全一样。

    这个人原本就有着鹿的气质,鹿的漂亮,鹿的优雅与灵动,冷冽时就像这两只鹿角,能顶翻所有穷凶极恶,温柔时又像那两只藏在角下的鹿耳,让人忍不住想摸一摸。

    “我以为你们顶天了能半兽化成一个,没想到成了四个,”谷树点点头,“还凑合,总算让我有了点继续教你们的动力。说说,半兽化了什么感觉?”

    欧阳泽罕见地兴奋,迫不及待道:“浑身特别舒服,像是什么都通了,我感觉现在能抓到自己的野性之力。”

    谷树:“很好,记住这种感觉。”

    说完,他看向另外三个。

    美洲豹正在烦躁地戳自己的豹耳,那架势仿佛想戳掉了事,显然根本没听他讲话。

    梅花鹿和赤狐不知什么时候凑到了一起,这会儿后者正在摸前者的鹿角和鹿耳。

    这两个人是最让谷树意外的,无论是第一堂课梅花鹿就展现出的超强素质,还是今天这堂课根本不在他预计名单中的赤狐完成了半兽化。

    胡灵予:“你什么时候换的新角,我怎么都不知道?”

    路祈:“悄悄努力,然后惊艳你。”

    胡灵予:“这个好像比原来的小。”

    路祈:“很快就会长大的。”

    胡灵予:“其实现在也……”

    谷树:“你俩还有完没完——”

    庆典前夕(伸个懒腰阳光映下它秀气)

    四个半兽化成功的同学总算集合到谷树面前, 或多或少难掩激动,即使心理素质最稳的路祈,眉宇间也藏着喜悦。

    然而贺秋妍、潘昊和彭天举, 就是另一种滋味了。

    丹顶鹤和已经结束兽化的平原狼、亚洲象,都在原地没动,低着头不作声。

    他们也完成了五秒之内达到最高野性之力的测试,但在半兽化面前,这一成绩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了。

    谷树皱眉瞟过去:“你们三个躲那么远干吗,以为躲远了我就看不见你们了?都给我过来——”

    半兽化失败固然丢人, 但违抗谷命只会更惨, 三人光速权衡, 超光速归队。

    面对重新集合的七名同学, 谷树从左往右依次打量个遍, 末了点点头:“七个成四个, 成功率超半数,还凑合。感谢你们自己吧,本来我打算今天这堂课再不行, 就直接建议学校取消半兽化班, 反正也没意义。”

    对于谷老师的“一开口就不做人”, 胡灵予已经习惯了, 区区言语输出完全不影响他半兽化的快乐。

    而且客观讲,谷树的教学成果在这里摆着呢,只六堂课,就让他们达到了绝大多数兽化者难以企及的半兽化, 这是胡灵予上辈子想都没敢想的事。

    “不过你们也别高兴太早, ”谷树忽然话锋一转,“把脸上那些得意都收一收。学会半兽化可不是结束, 相反,它只是一个开始。就像你要装水,得先有一个瓶子,但如果你只拿一个空瓶子,没有任何意义……”

    正说着话,男人的视线毫无预警扫向潘昊和彭天举:“你们两个干吗呢,觉得这些跟你们无关是吧?”

    又瞥一眼全神贯注的贺秋妍:“你连半兽化都没做到,有必要听这么认真吗?”

    贺秋妍刚平复些许的心态,在谷树的反复横跳里又崩了:“你到底是希望我们三个认真还是不认真!”

    谷树突然一本正经:“气势很好,保持。希望下节课你的表现和你的气势一样好。”

    下节课?

    潘昊和彭天举双双抬头,仿佛看见希望。

    “意思是下节课我们还能上?”

    “还有尝试半兽化的机会?”

    谷树:“我说了吗?”

    平原狼、亚洲象:“……”

    怎么办,真的想揍人,可是打老师不提倡啊!

    “很好,就是这种愤怒。”谷树看向七人,“记住,你们未来面对的对手只会比我更凶残,别把这里当侦查班,你们现在学的既不是期末的一个成绩,也不是毕业前途的敲门砖,是未来能在生死关头保命的东西……”

    “你们学艺不精,害得也不光是你们自己,还有别人。”

    常挂在他脸上的吊儿郎当消失了,说到最后四个字的一瞬间,不知是不是错觉,胡灵予在他眼底看到落寞。

    谷树这个人,胡灵予搜寻遍大脑,也没印象,曾在第一堂课过后就去网上查过,同样一无所获。

    以对方的年纪,半兽化的能力,在兽控局如果不进行动队,就只剩一个去处——特殊外勤。最神秘也最凶险。

    “好了,”谷树如释重负地舒口气,“终于可以开始下一阶段内容了。”

    潘昊:“?”

    彭天举:“老……”

    “知道,你们还没学会半兽化,没有开启下一阶段学习的条件,”谷树破天荒地语重心长,就在大家以为他居然转性了的时候,谷老师的小眼梢一吊,“那就先听着,我只讲一遍,跟不上的进度自己回去课后补!”

    ……果然还是那个熟悉的姓谷的。

    七名同学一时间竟然有种微妙安心。

    “我之前说过,半兽化只是让你有了一个瓶子,”谷树道,“而野性之力,就是你们要往瓶子里装的水……”

    “先别急着举手,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野性之力谁没有。但同样体积的水,浇在地上,什么都不是,就像现在散在你们身体里的野性之力,只有把它们聚集起来,让它们听你的指挥,去到能最大限度发挥你力量的地方,才是半兽化的意义。”

    谷树抬起头:“所以,先从你们最擅长的野性之力方向下手,最擅长意味着在这个方向上你们的野性之力运用最有效率,也更容易取得突破和进展。”

    最擅长的野性之力方向?

    或许是看出众同学脸上的迷茫,难得走一把标准教学语的谷老师,又回归大白话:“你们是靠非兽化状态下的什么能力进来这个小班的?”

    早这么简单粗暴不就得了。

    “我是速度。”平原狼率先开口,选拔时的荣光闪回脑海,给予沮丧的他一点安慰。

    彭天举:“我是力量组达标的。”

    “想到了,”谷树看向贺秋妍,“你不用问,飞翔及滞空。”

    贺秋妍话到嘴边被截胡,一口气差点憋着。

    谷树却又道:“鸟科半兽化是最难的,翅膀可不那么好长。”

    贺秋妍不爱听:“我要是成功了呢?”

    谷树微笑:“拭目以待。”

    过半晌,丹顶鹤才回过味来,她是被……鼓励了?

    然而谷树已经看向路祈和傅西昂。

    “跳跃。”梅花鹿和美洲豹的回答几乎同时。

    谷树微微挑眉,这几堂课两人表现出了优秀的速度天分,选拔时居然是跳跃达标。

    只有欧阳泽同学还记得发言要举手。

    谷树欣慰点头,对这个一眼就能看透的鳄鱼科同学印象还不错:“你肯定是游泳组了。”

    欧阳泽:“是……也不是。”

    谷树困惑皱眉:“说清楚点。”

    欧阳泽认真回答道:“我的考核分组类别是游泳及水性相关,但其实不是游泳,是闭气,我在水下闭气停留了两小时三十八分钟。”

    谷树沉默了。

    欧阳泽主动反省:“我知道我这个能力在实际对抗中没有什么用,对手也不可能配合我全程在水下纠缠,所以我会在今后的学习中努力寻找新的野性之力方向,请您相信我!”

    “咳,”谷树神情复杂,“你也别妄自菲薄,水下闭气在隐藏和侦察敌情时还是很实用的,不过的确不可能保证每次对抗都有水系环境,你既然认识到了这些,就要比别人更加努力。”

    欧阳泽:“是!”

    谷树:“……不用那么大声。”

    一二三四五六,谷老师数来数去,第七个呢?

    视线来回扫两圈,才落到胡灵予身上:“怎么一直不说话,非得等我问?”

    胡灵予:“做心理准备。”

    谷树嗤之以鼻:“说个选拔分组你还要做心理准备?”

    胡灵予:“我是其他组。”

    谷树:“其他?什么能力?”

    胡灵予:“装死。”

    谷树:“……”

    平原狼和亚洲象摇摇头,丹顶鹤一声轻叹。

    谷老师还是太嫩,胡同学的意思是,让你做好心理准备。

    这一次谷老师沉默得更久,因为水下闭气还能找补,装死真的无力回天。就问这玩意儿在对敌时有什么用,有什么用?!

    几分钟后。

    谷树:“我希望这学期结束时,你们都能在半兽化状态下进行高强度对抗……”

    ……所以是假装从来没跟胡灵予对话过吗!

    谷树:“什么叫高强度对抗,就是不管你是什么科属,都要在半兽化下展现出不逊色于凶猛科属的对抗力……”

    算了,难得对方有了点老师的样子,七名同学决定不计较这些细节。

    但听着听着,胡灵予和贺秋妍就有些微词了,“不管你是什么科属”这话从谷树口中出来着实没什么说服力,毕竟在谷树这里很容易达到的对抗强度,之于赤狐和丹顶鹤却是千难万难,还未必能到。

    贺秋妍在半兽化失败的沮丧和前途黯淡的无望中,忍不住脱口而出:“你是虎科,当然怎么都容易……”

    正在说话的谷树停住,淡淡看过来。

    贺秋妍以为会被严厉批评,对方的瞳孔却毫无预警由圆变窄,像极了遇见强光的猫科,下个瞬间,男人突然消失,连训练服都塌了下去。

    七人呼吸一滞,直到定睛确认训练服

    不过话说回来,谷树的兽化速度简直快得离谱,这得是多恐怖的野性之力应用技术。

    以及,目测训练服鼓起的程度,这个老虎……有点小吧?

    一颗似虎又似豹的小脑袋从训练服底下钻出,然后是优雅的身体,明亮的棕黄色皮毛布满金钱豹一样的圆形黑色斑纹,长长的尾巴上又是老虎的条形黑斑纹。

    伸个懒腰,阳光映下它秀气倩影。

    七个懵逼同学,七脸震惊错愕:“虎……猫?”

    ……

    距离觉醒纪念日还有十五天,庆典已经在如火如荼准备,学校各处可见老师和同学们的忙碌身影,有帮忙布置展台的,有练习表演节目的,礼堂门前的超大屏幕甚至已经开始滚动播出第四大觉醒日之庆的宣传片。

    侦查班的节目也已经敲定,由黄冲、马谦谦、王晏宁、张琥、赵盛五人组团唱跳——因为全班投票推荐由谁表演节目那天,他们五个缺席了。

    为什么缺席呢?

    因为当时五人溜去了训练场偷看……不是,给正在课后跑圈训练的七个人加油打气。

    为什么半兽化小班的七个人既不用参加投票也没有被其他人投中?

    因为全班都看在眼里,这七位已经被半兽化班逼疯了,再让他们表演节目,容易被打击报复。

    不过最近大家发现,从半兽化课堂回来的他们,状态越来越好,原先都是一副生无可恋状,而今朝气蓬勃、生龙活虎,连丹顶鹤都有一翅膀扇灭火焰山的架势。

    立志下次考核一定要进半兽化班的阿拉斯加棕熊田野,忍不住跟班长打听:“听说你们半兽化成了?”

    彭天举是最后一个完成的,就在昨天,此刻仍处于飘飘的幸福感中,一被问就忍不住傻笑:“嗯,都完成了。”

    田野:“半兽化是什么感觉?”

    彭天举:“很奇妙,但也不太方便。”

    田野:“不方便?半兽化不是野性之力最强状态吗?”

    彭天举:“我的耳朵太大,一晃就呼脸上。”

    田野:“……”

    象科的烦恼,他有画面了。

    就在一熊一象交流半兽化的这个课间,路祈正在跟罗冰通话。

    迷你收讯器塞在耳内,路祈微微垂着头,不时低语,走过路过的同学都以为班级第一又在抓紧时间用功,教室里的嘈杂和嬉闹成了最好掩护。

    罗冰:“一切部署妥当,当天交给我们,你什么都不用管。”

    路祈提醒罗队长:“他们让我偷雾气标本。”

    罗冰:“照做,我们会配合,有任何变化或新情况,随时沟通。”

    路祈:“好。”

    罗冰微微停顿:“你答应得这么爽快,我反倒没底了。相信我,这次一定会把他们一网打尽,你千万不要做其他冒险的事。”

    “好。”路祈应得比上一次更快。

    罗队长可能也想不出更有说服力的辞藻了,只得换另外一个问题:“你给的那些资料,真是你自己搜集的?”

    路祈眼底微闪,语气却自然:“卧底不就是干这个的。”

    罗冰:“但这些资料太多也太详细了,令人难以置信。”

    “全派人盯着了?”路祈提问,反客为主。

    罗冰:“一个不落,有三分之一确定是相关人员,有三分之一嫌疑重大,另外三分之一看不出任何问题,但也布控了,包括你资料里的所有据点。”

    答完的罗队长还想回到前一话题,却听见梅花鹿道:“要上课了,先不说了。”

    结束通话,距离上课还有四分钟。

    不够跟罗队长继续聊,倒是够跟小狐狸去教室外的偏僻角落商量对策。

    路祈:“他没说要拿假样本展出。”

    胡灵予:“一个字都没提?”

    路祈:“我早说了,不要高估兽控局的信用。不过他们倒也没保证过对我完全坦诚,不算失信。”

    胡灵予:“其实就算我上辈子没看过雾气样本,单纯站在兽控局的角度考虑,也很容易想到会用假样本,你说李倦他们想不到吗?”

    路祈:“那你觉得罗冰他们又能不能想到李倦他们会想到?”

    胡灵予差点被套娃套晕,好在有两世智慧:“就是说,最后的战场还是在保存真样本的兽化医学楼。”

    路祈点头,却不再言语,目光若有所思地飘远。

    胡灵予静静看了他一会儿,问:“你在担心什么?”

    路祈怔了怔,想否认,还最终说了实话:“我怕藏在最后面的那个人不露面。”

    胡灵予给的资料里没有这个人的任何线索,此人若是不出现,纵然罗冰把涅槃连锅端了,对于路祈来说也毫无意义。

    “他会来的,”胡灵予握住路祈的手,是陪伴,也是打气,“到那天罗冰收网,把他明里暗里能用的人都抓了,无人可用,他只能自己来。”

    路祈:“他也可以不来,为了保命,直接放弃雾气标本。”

    胡灵予用力将路祈拉得更近,抬头,笃定望进梅花鹿眼睛:“相信我,他一定藏不住。”

    百-度-搜-,最快追,

    觉醒日之庆1(波光粼粼溅起的水花都带)

    送走暮春的草长莺飞, 第四大迎来初夏的雨水蝉鸣,也迎来觉醒日之庆。

    当天无课,理论上除了必须要在上午十点到训练场集合参加“庆典开幕式”的一年级同学, 其他年级都可以睡到正午,躺到日暮,只要赶得及晚上去礼堂给文艺汇演当观众就行。

    然而越没压力,越精神焕发,大家不光醒得比平时早,还积极投身于各种瞎胡闹……不是, 各种创意有趣的庆典活动中, 为盛大的节日气氛添砖加瓦。训练场上的“庆典开幕式”才刚过半, 校园各处已经充满快活的空气。

    “……觉醒纪念日, 之于我们每一个兽化觉醒者都有着双重意义, 第一重是觉醒, 第二重是兽化觉醒……”

    训练场内,校领导还在致辞。

    训练场外,胡灵予和路祈藏在视野位置最好的一棵树上, 繁茂的树冠将两人掩盖得无影无踪, 透过枝叶间隙却可将开幕式情景一览无余。

    这是他俩觉醒日之庆的第一站, 没有具体的战术目的, 因为他俩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还是没动静?”已经上午十点半,虽然知道希望渺茫,胡灵予仍是又问了一遍。

    路祈掏出手机查看,从清晨到现在, 这个动作他已经不厌其烦重复了无数次, 结果都一样,失望摇头:“没有。”

    昨夜他和罗冰进行了最后一次联系, 罗队长依旧是那两层意思的老生常谈,一,我们都部署好了,你尽可以放心;二,当天你千万不要有任何多余行动。

    但是说来说去,就是不说“部署详情”,路祈理解行动队长的保密义务,却做不到只听一句空洞的“放心”就真能放下心。

    无独有偶,今天清晨他跟李倦进行了最后一次联系,李倦更简单,就一层意思,没什么需要你做的了,尽情享受庆典吧。

    兽控局和涅槃在“你很多余”这一认知上达到了空前默契,作为当事人,路祈对结果不意外,却压不住心底烦躁。

    胡灵予清楚路祈的心情。

    各方都已经动起来了,可以想见此刻的第四大暗中潜伏了多少人,犯罪者蠢蠢欲动,狩猎者屏息以待,包括提心吊胆的校方,看似快乐的节日气氛下,一触即发的情势随时可能引爆,梅花鹿却被排除在外。

    对于盗窃雾气标本这一事件本身,为了不改变上一世“盗窃未遂”的结果,他们两个的确应该什么都不做。

    但对于找到涅槃的幕后者,觉醒日之庆可能是七年来路祈等到的最好机会。梅花鹿不贪心,只要一个线头,一点点蛛丝马迹,能让他在对方藏身的那扇门上撬出一道细缝就行。

    可是现在,自己和梅花鹿只能在校内漫无目的地转,看看这里,观察观察那里,别说涅槃,就连兽控局的人都没发现几个。

    胡灵予强烈怀疑双方派出的都是“打洞”科属,没准现在第四大的地下交通已经堵得不成样子。

    “……预祝本次活动取得圆满成功!”

    校领导中气十足的声音拉回胡灵予思绪,他以为开幕式终于要结束了,不想前方又换上下一位致辞者。

    胡灵予听得都困了,准备拉路祈一起撤,却忽然愣住。

    在刚就位的致辞者身后,最后一批嘉宾落座,应该是赶过来的时间比较晚,便在致辞间隙匆匆进场。

    令人意外的是,这里面有胡灵予认识的面孔,还不止一张。

    身材高大,脊背笔直,看体态比年轻人都挺拔、正跟校领导热络寒暄的大佬,除了傅西昂他爹,还能是谁。

    或许是上辈子“一面之缘”的阴影太深刻,即使傅总此刻谈笑风生,胡灵予也莫名悬着心,怕他下一秒就控制不住踹人。

    另外一位则看着舒服多了,还是那么英俊儒雅,带着海洋科属独有的气质——上学期袭击案发生后,受邀来第四大演讲的那位心理学教授。

    教授落座的位置没有傅总那么核心,稍微偏一点,周围坐的都是受邀而来的荣誉校友。

    胡灵予有些意外,因为上次演讲,对方好像没提过自己是本校校友这种事,不过也可能他当时注意力都在路祈那边——梅花鹿缺席礼堂活动,跑去跟黑白接头了。

    “怎么了?”路祈一个不认识,却察觉到小狐狸好像有发现。

    “没什么,”胡灵予说,“就是刚进来那批嘉宾,桌上名牌是傅韬的,是傅香香他爸,后面那个……”小狐狸在人影遮挡的空隙中辨认半天,总算看清名牌上的字,“叫谢思茫的,就是上次来咱们学校演讲的心理学教授。”

    路祈点了点头。

    胡灵予看出他的心不在焉,事实上在树上听了半小时致辞,自己都已经百无聊赖了,何况路祈。

    “去展厅吧。”胡灵予提议。

    路祈仿佛就在等这句话,直接利落跳下树,以行动回答。

    第四大以雾气标本为重点,又附加了一些其他展品,最终做成了一个第四大校史的主题展,命名为“第四大的前世今生”。展厅在校园西北角,想从东边的训练场过去,得绕过大半个秋鹜湖。

    往日碧波微澜的秋鹜湖,今天一片喧嚣,水花翻滚,远远望去水面上全是忙碌身影。

    胡灵予和路祈到了湖边才发现,原来是几个运动社团和手工社团联合举办的庆典活动之——纸船大赛。

    这几个社团都有一定规模,并且比赛并不限制在社团内部,任何同学都可以参加,故而场面十分壮观。

    所谓纸船,就是用硬纸板手工制造的可载人船只,众参赛同学中有提前制作好今天带过来直接下水的,也有眼下正在湖边现场制造的,胡灵予看了几组,实在没看出什么结构设计,反正所有人都在“咔咔咔”地往纸板上缠胶带,以此达到防水目的。

    重防水轻设计的结果,就是他眼睁睁看见一艘刚造好的纸船,往湖里一推,两个参赛同学还没坐上去呢,纸船就一个倒扣,从倾覆到沉默,没超过三秒。

    比赛规则是看哪一艘船在载人的情况下“行驶”得距离最远,可以用纸板制造船桨划水,也可以拿手扑棱,不过以胡灵予的观察,多数同学都撑不到这一步,能上船之后还坐得稳,就已经赢过一半对手了。

    但是落水也快乐,尤其岸边主持的同学还一直拿着麦克风烘托气氛——

    “又一艘船下水了!这个造型非常漂亮,船身上还写着名字,虎鹤双形号!真是非常霸气的名字啊……啊,它翻了,不过没关系,享受过程,收获快乐,让我们在这个科技泛滥的时代,用最质朴的方式,回归本源,寻找初心!”

    ……猝不及防,上价值了。

    胡灵予默默低头,为自己单纯喜欢看人花式落水的低俗趣味反省。

    “突突突突突——”

    湖面骤然响起电机声。

    胡灵予立刻抬头循声望,只见一艘造型非常随意但速度奇快的纸船正在湖面上风驰电掣,用速度换平衡和稳定,眨眼已经冲出去十几米,俨然潦草脆皮版水上摩托。

    湖上正努力“行驶”的其他纸船完全懵逼:“刚才过去个什么玩意儿?”

    岸边还在“造船”的同学直接把手里硬纸板往地上一摔,妈蛋降维打击,心态崩了!

    看热闹的可不嫌事大,有几个同学还兴奋喝彩呢。

    “嘟嘟嘟——”

    刺耳的警告哨响起,下一秒主持人的麦克风就被主办比赛的其中一个社团长抢过去了。

    “第二十八组,第二十八组,牛头法老号,你们给我回来,比赛严禁使用发动机——”

    一连喊了几遍,毫无效果。

    社团长终于使出杀手锏:“王则轩、陈祝佳!二年级兽化管理学班的法老王猎犬王则轩和牛头梗陈祝……”

    “突突突突突——”

    一个漂亮甩尾,牛头法老号秒归。

    胡灵予看着恋恋不舍拖纸船上岸的两位犬科同学,终于知道为什么最近总听见他们宿舍传出奇怪声音了,原来在“闭门造船”。

    这俩人是手工社团的,刚才点名他俩的就是该社社团长,见人终于上岸,社团长立刻开始严厉批评,主要是身为主办社团的成员,怎么能带头破坏规则呢。

    陈祝佳依然是藏狐的面瘫脸,随你说,毫无反击**。

    王则轩却忍不住辩解:“我就是想试试,如果速度给足,纸船是不是真能达到快艇效果。”

    社团长微笑:“结论呢?”

    王则轩:“真的可以,老陈的设计科学合理,我的驾驶完美飘逸!”

    社团长:“纸船没收。副社长!喊几个人过来拿着他俩这个船绕湖半圈,然后放到那边台子上——”

    王则轩:“嘁,还是觉得我们这艘船很帅吧。”

    社团长:“游湖示众,以儆效尤。”

    王则轩:“……”

    短暂驻足后,胡灵予跟着路祈默默离开,因为实在不知如何安慰两位同学。

    你要真想蒙混过关,好歹低调点,弄个静音的或者功率小些的发动机,不然所有人都绿色无动力出行,就你突突突突突跟冲锋舟似的,谁发现不了啊!

    本以为纸船大赛就够热闹了,没想到绕着湖边从东走到西,另一半水域竟然打造成了“一日水栖乐园”。

    平时多是一些小型水栖科属的同学喜欢有事没事到湖里游一圈,大型科属像河马、鳄鱼、水蚺等,轻易不下水,学校也不提倡,因为容易对小型科属同学造成碰撞误伤。

    但今天就没有这种顾虑了,水面被分成两片区域,大型水栖科属占一片,小型科属占一片,各得其乐。

    于是大型这边基本成了鳄鱼池,偶尔有粗长幽深的水蚺影子在鳄鱼拥挤的湖面下游过,众河马则环绕在外围,水岸交接的浅滩处,各个都滚了一身泥,在初夏日光里形成天然防晒。

    虽然叫水栖乐园,但不少小型飞鸟科属也来凑热闹,一会儿在鳄鱼嘴上跳跳,一会儿到河马背上休息,有些干脆飞到隔壁看鸳鸯科属的同学们戏水,仿佛自己也谈了场恋爱。

    波光粼粼,溅起的水花都带着夏日朝气与清爽。

    但也有插曲。

    就在胡灵予和路祈经过大型科属水域时,不远处一条亚马逊森蚺突然出水并迅速结束兽化,在湖中挥手大声呼喊:“这里有鳄鱼溺水了——”

    湖面霎时安静,欢声笑语和空气一起凝固。

    森蚺还在焦急描述他看见的:“很久之前他就在水底,我以为等会儿他会自己浮上来,但都两个多小时了,他一直一动不动,你们谁来帮一下,他体积太大了,我一个人……”

    话还没说完,一条巨大的尼罗鳄就在他身旁浮出水面。

    森蚺同学闻声转头,错愕不已。

    尼罗鳄结束兽化,第一时间跟森蚺说对不起:“抱歉,我只是在水底练习闭气,没想到会吓着你。”

    森蚺不可置信:“你、你真没事?”

    “真没有,”尼罗鳄诚恳道,“但还是谢谢你替我担心,为我呼救。”

    “哦,没事儿就好,不用谢。”森蚺有些尴尬,挠挠头,迅速潜回水中,以免更加社死。

    虚惊一场,乐园又恢复喧闹。

    尼罗鳄也准备再度入水,无意中看见不远处两位熟悉同学。

    迅速游到岸边,欧阳泽有些好奇:“你俩怎么到水栖乐园来了?”

    “我们想去看展览,”胡灵予解释道,“正好路过。”

    欧阳泽:“哦哦。”

    胡灵予没打算久留,但有个问题实在想请教:“你真的在练习水下闭气?”

    欧阳泽:“对啊,这里正好训练。”

    胡灵予抬头望向“一日水栖乐园”的“乐园”二字,严重怀疑欧阳同学对这个词有误解。

    而且——

    胡灵予:“你的水下闭气还需要继续练?”

    欧阳泽:“谷老师说我们在未来一定会遇到很多强大凶狠的对手,比他还厉害,我的闭气时间在学校里看起来够久,但我想,到了那些恐怖的对手面前一定不堪一击,”尼罗鳄苦笑,“然而这又是我唯一的长处,只能加倍训练。”

    胡灵予:“……”

    连一心想快些去展厅的路祈,都忍不住开口:“你想多了。”

    胡灵予猛点头:“欧阳同学,相信我们,想找一个水下闭气时间比你长的非海洋科属真的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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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觉醒日之庆(2)(“进入半兽化班以后你还...)

    告别秋鹜湖, 两人总算能专心赶路。

    展厅所在的校园西北角相对偏僻,越接近展厅,周围越冷清, 因为没有课,附近的教学楼也很安静。

    不过临到展厅门口,又重新热闹起来,不少同学都赶过来就为看一眼雾气样本。

    胡灵予和路祈没有东看西看,一进去便直奔最里面的雾气样本厅。

    展厅上午十点才开放,跟庆典开幕式同一时间, 这会儿正是人多的时候。

    兽化医学院的几个老师既负责讲解, 也负责维持秩序, 上次侦查班看样本时那个胖胖的包老师, 也在其中。

    胡灵予和路祈见缝插针, 终于挤到最前面, 看清了展出的雾气样本。

    半人多高的低温可视罐,放在可移动的衬托装置上,罐子里存储着半透明色液体。

    几乎和上次他们看到的一模一样。

    可是再仔细看, 就会察觉眼前的雾气样本在透明度上和上一次有着些微区别, 如果说上一次的液体样本透明度在百分之三十, 那么如今放在展厅里这个透明度大概可以到百分之五十, 最直观感觉就是显得没有上一次那么纯净透亮。

    胡灵予和路祈交换个眼神,之前仅凭小狐狸的记忆对比,现在实物摆在眼前,可以确认展出的就是假货。

    向后退出人群, 又有新的参观同学填补上去。

    两人撤到展厅角落。

    胡灵予低声问:“接下来你想去哪儿, 医学楼?”

    路祈摇头:“不急,再在这里待一会儿。”

    一上午快过去了, 他们走马观花了大半个校园,也没半点收获,倒不如在这种重点位置多盯一会儿,兴许有收获。

    胡灵予:“可是你说过,最终战场在医学楼。”

    路祈:“就算是那边,他们也不会在白天动手。”

    光天化日,一丁点动作都无所遁形,所以狩猎者与被狩猎者都得藏着。

    不仅要藏,还要藏好。

    说话间,前方包老师身边多了个熟面孔。

    胡灵予发现他们这一路总遇见熟面孔。

    红腹锦鸡莫云征学长不知何时来的,一看就是自家学院老师喜欢的那种同学,跟包老师聊得热络,难得的是莫学长今天也没走古风,清爽的短袖衬衫,不过折扇依然在手,毕竟是本体。

    一鹿一狐在展厅待到十一点半,莫学长跟包老师聊着聊着就聊成了讲解助手,这会儿已经给不知道第几拨学弟学妹们讲雾气标本之于人类兽化医学的巨大意义。

    展厅门口传来骚动。

    嘈杂的同学们渐渐安静下来,一行人进入雾气样本展厅,原来是结束了开幕式的校领导带着嘉宾们过来参观了。

    不少同学纷纷撤退,展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冷清。

    但也有继续参观的,或者像路祈胡灵予这样无所事事晃悠,打发时间的。

    原本负责讲解和维持秩序的那几个兽化医学老师,只是简单跟领导打了招呼,便没再跟着,唯独包老师例外。

    他似乎跟那位谢思芒教授认识,两人寒暄许久,到后来其他嘉宾都在看雾气标本了,他俩还在交谈,看神情显然双方心情都很好。

    第四大的校友和第四大的老师认识,很正常。

    问题就在于包老师可以轻易接触到真正的雾气样本,这样一个人,身边有任何风吹草动,胡灵予和路祈都很难不在意。

    “两位学弟,别来无恙。”早就闪开的莫云征,总算看见了角落里的一鹿一狐。然后发现,这二位并没有跟自己寒暄的意思。

    莫学长很受伤,毕竟这一阵子他尽心尽力带梅花鹿学弟浏览医学楼,堪称学长典范。

    像是感应到红腹锦鸡的心情,路祈终于开了口:“学长,你认识他吗?”

    莫云征顺着二人视线,落到自家老师身上,哭笑不得:“我们医学院的老师,你问我认不认识?”

    “不是,”胡灵予接口道,“正在和你老师说话那个。”

    莫云征这才把注意力放到包老师旁边儒雅英俊的中年男人身上,打量一番忽然认出:“这不是上回来学校演讲那个心理学教授吗?”

    胡灵予:“对,而且看起来跟你们老师很熟。”

    “嗯。”莫云征也看得出。

    空气安静两秒。

    红腹锦鸡茫然看向小狐狸:“所以呢?”

    胡灵予:“没什么,就是好奇他们的关系。”

    莫云征露出迷惑,一个庆典嘉宾,一个高校教师,无非学术圈有交集或者人际关系有联系,八卦这样两个中年男人的关系有什么趣味性吗?

    观察着锦鸡学长的神情,路祈忽然补问:“你真的一点没看出来?”

    不怕直球提问,就怕暧昧引导。

    莫云征看看早就已经开始公然秀恩爱的梅花鹿和小狐狸,再看看自家老师和英俊嘉宾,心境突然变得微妙。

    难道说,胡灵予和路祈看出了某些他这个直男看不出来的?

    “唰啦”甩开折扇,翩翩摇,红腹锦鸡眼中彻底燃起“求知欲”:“小事一桩,包我身上。”

    嘉宾在展厅停留时间不长,待他们离开,莫云征立刻上去跟包老师再续师生情,简称,套话。

    莫学长忙活的时候,路祈跟胡灵予也没闲着,拿出手机在网上搜索两个人的信息。

    作为知名心理学教授,谢思芒的履历清晰漂亮。

    本科毕业于第四兽化觉醒大学兽化心理学专业,同年去国外某知名兽化大学继续攻读硕士和博士,毕业后归国,一直从事兽化心理学的研究和教育工作,著作颇丰。

    包老师相对简单,最详细的履历反而在第四大官网教职员信息里挂着。

    包海洋,科属海豹,从本科到研究生都在第四大兽化医学专业,然后留校任教,并在任职期间攻读了博士学位。

    十几分钟后,红腹锦鸡潇洒归来,不过毕竟刚套完老师的话,有点心虚,遂把一鹿一狐带到其他展厅,才悉数道来:“那个谢教授也是第四大的,跟我老师同一届,所以当了一年同班同学,二年级分专业才分开。”

    “他俩怎么会是同班同学?”路祈立刻发现问题。

    胡灵予想提醒,两人都是海洋科属,一年级按科属分班没毛病,但马上察觉不对,包老师学的兽化医学,该专业从入学那天就单独成班,二年级也不用参加分专业考试,除非……

    莫云征:“因为谢教授原本是医学班的,二年级想换专业,就考出去了,跟贺秋妍一样。”

    这就说得通了。

    但胡灵予总感觉还是哪里怪怪的,下意识低头看手机,没等他点亮屏幕,旁边的路祈已经将手机递过来了,页面赫然是两人履历信息的分屏显示。

    左边,包海洋,2XX4年本科毕业于第四兽化觉醒大学……

    右边,谢思芒,2XX7年本科毕业于第四兽化觉醒大学……

    然而,莫云征口中同一届的两个人,谢思芒的本科毕业时间却足足比包海洋迟了三年。

    ……

    展厅后面,偏僻松林。

    胡灵予:“网上查得到包海洋考入第四大的时间,却查不到谢思芒的,如果他真跟包海洋同一届……”

    路祈:“意味着本科四年,他却读了七年。”

    胡灵予:“太奇怪了,留级三年最终成为优秀教授,荣誉校友,这是什么绝地逆袭?”

    本是偶然疑惑的无心插柳,却牵出更多疑问。

    也许这事儿根本和他们今天真正关心的事情毫无干系,全是精神高度戒备下的疑心生暗鬼,很可能谢思芒就是个普普通通的教授,但在此刻,路祈和胡灵予就是想弄清楚。

    “兽控局里有每一个兽化者的详细资料。”胡灵予忽然道。

    路祈心领神会,直接走到松林更深处,确认四周绝对安全,而后联系罗冰——作为卧底,他汇报可疑发现,请求兽控局重点关注、调查,合情合理。

    然而试了几次,都联络不上,可能是今天的行动要求保密,行动队长已经提前上交对外联络设备,也可能就是想对路祈冷处理,以免他总想在今天掺一脚。

    胡灵予压根没寄希望于罗冰,无奈梅花鹿联络的速度太快,终于等到路祈失望摇头的眼神,他才有机会解释:“我的意思是,我可以进入假死状态,像上次翻涅槃资料一样,再去兽控局找谢思芒资料。”

    路祈心里动了,可小狐狸的分量远远比这点心动更重:“不行。”

    胡灵予:“现在还有别的办法吗?”

    路祈:“进入半兽化班以后,你还假死过吗?”

    胡灵予:“……没有。”

    路祈:“为什么?”

    胡灵予不说话了。

    路祈叹口气:“因为上次的假死差点变成真死,鬼门关一轮游的感觉你自己最清楚,所以才不敢再拿性命开玩笑。”

    胡灵予不死心:“但是我现在已经可以半兽化了。”

    路祈:“半兽化的假死你连试都没试过,很好,危险性更高了。”

    胡灵予:“……”

    同一时间,秋鹜湖东南方向。

    丹顶鹤与美洲豹坐在灌木丛后的空旷草地,作为临时观众,已经陪伴某五人唱跳男团排练了一个上午。

    男团名字,田园犬与四大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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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觉醒日之庆(3)(“七年前我们赢七年后...)

    又一遍排练曲终。

    五张呼哧带喘却充满期待的脸:“怎么样?”

    贺秋妍蹙了蹙眉, 又抿了抿嘴唇,终于艰难斟酌出一句:“看得出很用心了。”

    “真的?”黄冲立刻忘掉疲惫,在爱的鼓励中满血复活, “趁着状态好,我们再来一遍,你继续帮着把把关。”

    “别……”贺秋妍脱口而出。

    黄冲疑惑:“?”

    贺秋妍:“我的意思是整体上你们已经排得有模有样了,现在可以开始着重抠一抠细节,也给晚上的舞台留一点体力。”

    在不骗人的情况下对这支队伍给予每遍排练都不重样的正能量鼓励,太难了, 丹顶鹤的语言储备库已经告急。

    四大猫却把她的建议听进去了, 立刻看向美洲豹。

    马谦谦:“老大。”

    赵盛:“我们自己也看不见效果。”

    张琥:“你觉得这遍还有哪些地方需要改进。”

    王晏宁:“唱歌的部分还是跳舞的部分?”

    傅西昂本不想说话, 事实上他连排练都没兴趣过来看, 但被邀请时, 四个家伙一看他想拒绝, 立刻装可怜,博同情,马谦谦更下血本, 直接眼眶湿润细数彼此荒村同生死坑道共患难, 他一时鬼迷心窍就被忽悠过来了。

    现在也说不上后悔, 就是想时光倒流, 把浪费的生命找回来。

    美洲豹:“我就一个问题,最后的结束动作你们到底什么队形?”

    仍维持结束定点动作的五人互相看看:“就现在这个队形啊。”

    美洲豹:“但是和上一遍不一样,上一遍和上上一遍也不一样。”

    四大猫:“……”

    田园犬看向丹顶鹤:“真的不一样?”

    丹顶鹤温柔微笑:“看了你们一上午,从开始到现在, 结束队形没有一遍一样的。”

    五位唱跳少年默默相望, 用失落的眼神给彼此安慰。

    马谦谦突然眼睛一亮,另辟蹊径:“老大, 你的意思就是说我们唱得没毛病,只要再练一练队形呗?”

    傅西昂是想说唱歌已经没希望了,队形还有那么一丝丝的挽救机会,但对上孟加拉虎闪烁着希望的大猫眼:“……嗯。”

    黄冲趁休息拿出手机看时间,发现班级群里有人在闲聊,刷了几下,惊讶抬起头:“傅西昂,你爸今天也来了?”

    美洲豹一怔。

    四大猫一僵。

    空气都仿佛停止流动。

    唯有傻白甜的大黄还在兴奋道:“他们在庆典开幕上看见你爸了,校长亲自接待,照片都发群里了。”

    傅西昂没怎么样,脸上也看不出表情。

    但四大猫要疯,因为老大越是这样,爆发起来越恐怖,田园犬现在都不是踩在雷区,而是特么的在雷区里野犬狂奔。

    求生欲熊熊燃起的四大猫立刻转移话题。

    赵盛:“对了,胡灵予和路祈去哪儿了?”

    张琥:“也不说来看看你排练,助助阵,不够意思。”

    “他俩想在学校里逛逛,”黄冲解释道,“感受一下庆典氛围。”

    马谦谦和王晏宁听懂了:“俗称,约会。”

    贺秋妍原本没在意狐狸和梅花鹿的缺席,听见他们打趣,才开始思索:“不对,”她看向黄冲,“以胡灵予的性格,都在校园里闲逛了,怎么也会过来看一眼排练凑凑热闹吧?”

    “让你这么一说,”田园犬若有所思,终于意识到,“他俩这阵子的确有点不对劲,一没课就不见踪影,神神秘秘的。”

    马谦谦像是被猛然点醒,问大黄和小贺:“哎,你俩猜今天早上我们过来的时候看见谁了?”

    一犬一鹤茫然。

    王晏宁上前一步,神秘兮兮压低声音:“兽控局的。”

    两人一惊:“真的?”

    张琥在旁边摇头:“也不确定,远远的一闪就没了。”

    “我们当时以为眼花,”赵盛补充道,“但是如果跟胡灵予和路祈的表现联系起来……”

    “肯定是,”马谦谦现在深信不疑,“你们还记得不,上回袭击案都结了他俩还神秘兮兮往兽控局跑,要我说,他俩跟兽控局之间绝对有秘密。”

    忽来一阵强风,掠过草木。

    初夏午后,恍惚间竟有一瞬秋的萧瑟。

    贺秋妍迎风远眺,心头浮起不详阴影:“今天要出事。”

    四大猫没当回事。

    傅西昂则随口打趣:“你也有狐仙儿的第六感了?”

    贺秋妍摇头,神情凝重:“我这个更准。”

    四大猫被她带得收起嬉皮笑脸,正色起来。

    草地上的美洲豹也不自觉坐直:“是什么?”

    贺秋妍:“女人的直觉。”

    四大猫、傅西昂:“……”

    风停树歇,第四大重归午后宁静。

    秋鹜湖畔纸船大赛已经结束,但一日水栖乐园依旧热闹。

    离岸边不远的一棵榕树上,白兔李倦藏在茂密树冠里,一边饶有兴味看着傻乎乎的学弟学妹们……更正,前学弟学妹们兽化戏水,一边用耳内通讯器向另一端的人汇报:“和预想一样,展览那边果然用的假货。”

    另一端声音冷厉,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兽控局也在布控,你注意一点。”

    “放心,”李倦不以为意,“所有校内布控点的位置都摸清了,况且我们来的人,里里外外把他们包个三层都绰绰有余。”

    兽控局只来了十几个人,他们光校内就三十人,外面还有四十人机动待命,很快兽控局就会为自己的轻敌付出代价。

    “不过话说回来,”李倦又道,“这个阵势可不像偷东西。”

    另一端:“像什么?”

    李倦乐道:“像要明抢。”

    通讯器里没接话,对白兔的比喻不置可否。

    李倦却不死心,终于还是问出了那个一直困扰他的问题:“为什么要让我特意告诉路祈,我们要偷雾气样本?搞到现在庆典是办了,真样本还在医学楼里,唯一的效果就是让兽控局有了提前准备。”

    “这就够了。”另一端道。

    李倦不解,带着红血丝的眼睛斜着眯起。

    另一端仿佛隔空都看得见白兔的纠结,索性说个明白:“这是‘那位’的意思。他认为我们有必要让兽控局明白一件事……七年前,我们赢,七年后,还是我们赢。”

    疑惑尽解,邪气笑意爬上白兔眉梢:“七年前我没参与,这次赶上了。”

    另一端:“如何?”

    李倦:“在那些自以为是者脸上踩过去,我喜欢。”

    湖东岸的榕树遮着白兔,湖西岸的某教学楼设备间里藏着罗冰。

    设备间已被改成临时行动指挥室,两个行动队员目不转睛守着监控屏,他们身后,罗冰正在跟坐镇局里的本次行动总指挥——犯罪侦查处处长,赵盈——汇报实时情况。

    罗冰:“校内二十九个,校外四十个,这次他们真是下了血本。”

    赵盈:“没来的那些呢?”

    罗冰:“也都盯着呢,赵处你放心,不管是今天来的还是躲在窝里没动的,只要收网,一个别想跑。”

    两个月前他就已经根据路祈提供的资料,把那上面的每一个都死死盯住了,为此兽控局耗费了大量人力和时间,全靠赵盈顶着上面的压力才撑到现在。

    包括今天,他们也是动用两套人马,一套在明面上布控,故意暴露给对方,另一套则在暗中,当捕蝉螳螂身后的那只黄雀。

    总算要见亮了。

    罗冰:“不过赵处,还是没发现李倦。”

    那只兔子从逃窜之日起就失去行踪,唯一一次露面是跟路祈接头,梅花鹿还是在事后才汇报。

    李倦或许根本没参与这次行动,亦或者早已混入并凭借对校园的了解成功藏身,罗冰拿不准,但现在又不能满校园的大肆搜捕。

    “好的,知道了,”赵盈道,“继续盯住,他们随时可能行动,即使我们布控严密,也绝对不能掉以轻心,没有最后一刻,任何变故都有可能发生。”

    罗冰:“明白。”

    兽控局,局长办公室。

    赵盈结束通讯,转过身,面对办公桌后,自己的领导。

    漫长的沉默在空气里弥漫。

    最终还是局长开口,语气刚毅:“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赵盈笑着立正,带一点苦中作乐:“收到。”

    局长:“收到不行,你得跟我保证。我可是跟上面打了保票的,不管是雾气样本被偷还是学生发生危险,都由我负责。”

    赵盈明知故问:“怎么负责?”

    局长:“辞职,退休,你来坐这个位置好不好?”

    赵盈:“您这把椅子太硬了。”

    局长:“走走走,别气我了。”

    当年赵盈是行动队员,局长是行动队长,也算赵盈的半个师父。

    这次行动虽然赵盈是总指挥,但没有局长顶住各方压力拍板,说什么都没用。赵盈很清楚,是罗冰得到的那份资料给了局里信心,也下定了局里的决心,这样贻害无穷的组织,一次性端掉的机会就在眼前,他们不想也不能错过。

    夕阳消逝最后一丝余晖,夜幕降临第四大。

    文艺汇演开始了。

    礼堂里坐得满满,但在礼堂之外,不观看演出的同学或回宿舍休息,或去图书馆自习,还有些直接去校外逛街吃饭。

    觉醒日之庆接近尾声,校园散去白日喧嚣,显出几分清静。

    展厅后方,松林。

    躺在地上的胡灵予又一次睁开眼,心跳紊乱,精疲力竭。

    假死早就成功了,和半兽化班选拔时一样,人类状态下,调动野性之力主动降低呼吸与心跳,进入身体机能无限接近于死亡的意识游离状态。

    整整一个下午,这样的假死他完成了十几次。

    却没有任何一次复制成功上回的“奇遇”,别说回到兽控局找资料,哪怕一个虚无缥缈的梦境都没有,只有浓雾般的混沌,无边无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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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觉醒日之庆(4)(李倦生死一线却兴奋地红...)

    “算了。”

    当胡灵予想再次尝试时, 路祈出声阻止。

    夜风吹过,松涛像黑色波浪。

    梅花鹿逆着月光,向小狐狸伸出手, 想拉他起来。

    小狐狸没接。

    怎么可能算了。

    没有人比胡灵予更清楚,涅槃在意雾气样本,兽控局在意一网打尽,却只有路祈在意那个藏在后面的人,这是今天庆典之于梅花鹿的唯一意义。

    “我再试一次。”胡灵予摸索到摆在身旁地上的脉冲电击急救仪,抓起来递给路祈, 重复每次假死前的叮嘱, “一旦发现我有危险, 立刻上设备, 你拿的不是急救仪, 是我的小命, 记住没?”

    路祈今天才发现,这根本不是一只狐狸,就是一头倔牛:“这么怕死, 干吗还要再试!”

    胡灵予:“我更怕抓不到他。”

    那个家伙跟小狐狸没有任何关系, 所以路祈知道这句话里被省略的字——我更怕(你)抓不到他。

    路祈:“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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