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流浪 (2)
听了他们半天的对话,忍不住道:“我能问个问题吗?”
男人方才跟小公子说话还挺温和的,这会儿对着他立马变得冷酷无情:“不能。”
白亦清:“……”
“等你回到阳间,关于这段记忆也不会存在。”
意思就是就算问再多也记不住,没必要浪费彼此时间。
白亦清便老实地闭了嘴了,他其实想问这个地方是哪里,他一开始猜测自己是到了阴曹地府,可是有没看到其他鬼魂,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
他见男人抬手,一本浅金色的小册子便出现在他面前,册子在他面前快速翻页,最后在其中一页停了下来。
男人垂眸看了一眼页面显示的内容,眉心微微蹙起,白亦清也忍不住跟着提起了一口气,生怕对方下一秒就让他回不去了。
然后他就听到对方接着道:“白亦清,年岁二十,白礼安之子,可有错?”
白亦清赶忙摇头:“没有错。”
男人颔首,走上前:“现在就让你回阳间,闭上眼睛。”
白亦清依言闭上了眼睛,然后就感觉自己眉心被点了一下,似乎有热流将他包围住,把这里的阴冷气息给隔离开,他又不敢睁开眼睛看,生怕会出错,紧接着他就失去了意识,重新陷入了沉睡。
看着男人送了人回去之前,还给人魂魄输入了灵力,旁边的牧元书刚刚有注意到他的神色变化,在他后面探头探脑:“你刚刚看到什么了?这么惊讶?”
他还想说,以前也没见这个大魔王对旁人这么热心啊,送人回阳间还给人输了灵力巩固魂魄。
他看得出来刚刚那人虽然是个生魂,魂魄却不怎么稳固。
祈渊伸手把他不安分的小脑袋按了下去:“想看?”
“想啊。”牧元书赶忙点头,眼里写满了好奇。
祈渊眼里带上了笑意:“那你答应我,接下来一年别去天界,留在这里陪着我。”
牧元书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好奇心占了上风:“行吧。”
祈渊便把手里的小册子递给他:“你自己看。”
牧元书接过他手里的小册子,低头看上面的内容,顿时惊讶了:“他的命格后面怎么全没了?”
这本册子是祈渊的法器,凡人的一生基本都记录在这本册子里面,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的命格是空白的。
“他的命格改了。”祈渊抬手,册子便凭空消失了。
“命格还能随便改吗?”牧元书抬头问他。
“当然不能。”祈渊拉着他往城内走:“我在他身上留了一抹神识,到时候看看是怎么回事,若是有异常便给他纠正。”
“这世上不可解释的事情可太多。”牧元书的声音渐远:“就像我怎么来到这个世界一样,也解释不清……”
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黑暗中。
白亦清没感觉自己睡得有多久,他从沉睡中醒来还觉得头痛欲裂,腹部处也隐隐作痛,好像上一秒被打的感觉还留存着。
他觉得周身都很疲惫,还没睁开眼睛就听到一声惊呼:“他刚刚眼皮好像动了一下。”
“真的,手指也动了!”
“你看着他,我去通知莲华他们的少爷醒了,免得他们天天着急上火的。”
这动静实在是太吵闹了,他的意识只能被强行拖拽回来,勉强睁开眼睛,外面照进屋里的阳光对他来说还是太刺眼了,他只能重新把眼睛闭上。
“诶,别睡过去啊,你都睡了大半个月了。”陌生的声音还在耳边环绕,他只好又睁开眼睛。
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晰,他看清了面前的人是先前在药堂遇到的小童,他对方看到他醒来,脸顿时笑开了花:“公子你总算是醒过来了。”
白亦清发现自己睡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他从床上想要起来,就被小童按了回去:“公子,你昏睡了这么久,现在还是先躺着为好,你这阵子只喝了药液跟一些米粥,怕是没什么力气。”
听他这么说,白亦清也确实觉得自己没什么力气,便乖乖躺下,对小童道:“多谢。”
小童被他这么郑重道谢,脸顿时红了:“不用的。”
白亦清这才问起自己的情况,他那日在药堂突然被拽回了小煤炭的身体,晕倒在药堂里,现在看来是没有被扔出去。
他听小童说了半天,才大概了解了情况,现在距离他昏迷那天已经过了将近二十日,在他昏迷的第二天莲华跟宁书就找来了,在得知他昏迷不醒之后,便让他接着在医馆住下,医馆里的大夫都给他看过,都没看出来他昏迷的原因是什么。
莲华见他昏迷好几天都没醒过来,更是不敢动他了,最后还是言遥对他的情况比较好奇,便接手了他这个病患。
“公子您昏迷之后一直是言大夫在给您诊断呢,药也是言大夫配的,不过言大夫前几天突然有急事离开了。”小童说着挠了挠头:“看他挺急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家里出事了。”
白亦清默默消化小童说的话,他觉得自己就睡了一觉,却没想到一觉醒来大半个月已经过去了,他这次昏迷的时间也太久了,不知道云宫那边是什么情况。
小猫崽被砸那么一下,也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
他本来还想跟小童打听一下邯州那边的情况,这边离得近若是有动静应该也能传一些果断,结果他话还没来得及问出口,门外就匆匆跑进来一道身影。
莲华看到他终于醒了,脸上的惊喜藏不住:“少爷,你总算是醒来了!”
白亦清觉得这句话好像经常听到,他看莲华眼眶红红的,赶忙安慰她:“不用担心,我感觉还挺好的。”
“少爷您下次可不能这样了!身体不好就不能乱跑,我们那天在客栈等了一晚上没等到您回来,都急死了。”
莲华确认他情况不错之后,就开始念叨:“而且言大夫说了少爷您身上有毒,这又是怎么回事?少爷您为什么会中毒……”
“莲花姐姐,你问题这么多少爷一次性也答不上啊。”
慢了她几步的宁书进来之后就先去倒了一杯水,端着水过来递给他:“少爷刚醒来,先喝口水润润嗓子吧。”
白亦清接过水抿了一口,也应了一声:“是啊,好歹让我先醒醒脑。”
他也是挺无奈,本来他独自跑出来就是不想让莲华他们知道自己中毒的事情,结果谁能想到这么阴差阳错,不止给莲华他们知道了,还让他们忧心了半个多月。
他简单把自己中毒的情况跟莲华说了一下,眼看着莲华眼泪又要掉下来了,赶忙道:“真的没事,言大夫都把药方给我开好了,只要喝药毒就能解了。”
“呜呜,大夫人也太狠心了,少爷你又没做什么事,就这么对你。”莲华一边擦眼泪一边气道:“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没有保护好少爷。”
“跟你有什么关系。”白亦清最怕看到人哭了,绞尽脑汁安慰她:“要怪也是怪恶人,哪有先怪自己啊。”
他劝了好一会儿莲华才渐渐收了声,不哭了,气鼓鼓地:“怪不得,我就记得少爷您刚出生的时候明明很健康的,后面反而身体越来越差了。”
白亦清看她不哭了,也松了口气,笑道:“你才大我五岁而已,还能记得我刚出生的时候啊?”
“当然记得。”莲华道:“少爷刚出生的时候白白嫩.嫩的,可好看了。”
“现在也长得好看。”白亦清臭美地接道。
“少爷一直都很好看。”
旁边的宁书赞同地点头:“少爷仙人资质。”
白亦清被他们吹捧得脸都红了:“好了好了,刚刚你们从外面着急忙慌进来,是在忙活什么呢?”
“奴婢跟宁书在做一些手工,打算拿出去卖。”莲华道。
白亦清听她这么说,疑惑道:“拿出去卖?”
旁边的宁书见他一脸疑惑,便同他解释:“少爷,我们的盘缠用完了。”
白亦清一愣:“用完了?先前不是还有一些吗?”他带出府的银钱不少,不至于这么快就用完啊。
“大部分都给言大夫了,言大夫说少爷的身体太虚弱,需要补药滋补身体。”莲华说道。
白亦清:“……”
他无奈地揉了揉自己眉心,总觉得自己被言遥给坑了一把。
他这会儿刚醒来身体还很虚弱,说了一会儿话便累了,莲华他们也知道他需要多休息,服侍他喝了一碗小粥之后,就让他休息了。
白亦清一直到躺在床上,才想起来忘记问莲华他们邯州那边的情况了,这会儿也不好叫他们专门来问,显得怪怪的。
他埋在被子里面叹了口气,小煤炭被砸那一下怕是凶多吉少,也不知道邯州那边怎么样了,太上皇怎么样了……
他现在虽然回到自己的身体了,也不知道魂魄还会不会到处乱飘,以先前的经验来看,他也不敢确认自己不会跑到小煤炭体内,又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体内。
这么一想,他觉得还是得先去把血玉找回来,楼川那老鬼说血玉可以镇魂凝魂,带着血玉他才比较放心一点,顺便也可以去邯州看看云宫有什么情况……
脑子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白亦清没坚持多久就重新陷入了睡梦中。
邯州云宫内
云宫已经低气压足足半个多月了,这段时间宫内的侍从没人敢发出什么动静,一个个谨言慎行,生怕太上皇的怒火余威会牵连到他们。
半个月前太上皇御宠被丞相之女梁丽给残忍杀害,太上皇因而震怒,当场便下旨将梁丽及其一干侍从,处以极刑。
不止如此,之后太上皇传旨意直达皇城皇宫,令当朝皇帝将梁丞相处决,而三大洲统帅之一的周将军小儿子也被关在了云宫,据说太上皇当时是想当初斩杀了周云,后来被周一与拼命保下来,现在周云还被关在云宫的牢房里面,太上皇没有要放人的意思。
至于皇城那边,虽然皇帝收到太上皇旨意之后就把梁丞相关到牢房去了,不过他一直压着这件事情,暂时也没有要处决梁丞相的意思。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不想惹恼太上皇,也不想因为这么一个理由去处死丞相,这要是传出去怕是会被天下人耻笑。
只是虽然这件事情被皇帝压着,不过皇城内不少朝臣都知道这件事情,私底下都在感叹梁丞相教女有方,众所周知太上皇虽然阴晴不定,但是对女子都比较宽容,这么多年很少有能让太上皇这么大动干戈地来处置后宫,这次惹得太上皇如此震怒,怕是不是小事。
此刻云宫主殿外面,三道身影凑在一起说小话,言遥手里拿个瓜子在磕:“所以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罗浮在他手里抓过一把瓜子,也跟着磕,道:“我要是说我也不知道,你信吗?”
言遥用看病人的目光看他:“急匆匆叫我过来,然后又一问三不知,那还让我来做什么?忽悠我呢?”
“那还真的没有忽悠。”罗浮道:“你不相信我,总该相信我哥哥吧,他不会撒谎的。”
言遥依言看向了罗刹,罗刹站在一旁盯着主殿的动静,收到言遥的视线便点了点头,道:“那日的事情,我们都不太记得了,不过主子都记得。”
言遥听到他这么说,忍不住叹了口气:“他嘴巴那么严哪里撬得出来话,而且他最近心情还不好,我刚刚才问了一句就被他给踹出来了。”
罗浮罗刹:“……”不用强调,我们在外面看得清清楚楚。
“现在我也问不了他,所以你们简单跟我说一下还记得的事情吧。”言遥说道。
罗浮跟罗刹对视一眼,知道自家哥哥不乐意说太多话,便直接揽过话头:“就我来说吧,我跟我哥的记忆都差不多。”
“就十几天前那事儿,主子的御宠走丢了,最后发现被梁老头女儿弄死了的事情。”罗浮自动把声音压低:“这个事情你知道吧?”
“略有耳闻。”言遥颔首,他当时在研究那位在药堂晕倒的小公子,一直在闭关制药,还是暗卫找过来他才知道这件事情,也没做什么准备就被他们匆匆拽了过来。
“我有那日跟哥哥一起去追御宠的记忆,当时为什么追不到以及御宠是何模样都不记得了。”罗浮揉了揉自己额角:“而且最近连主子有没有养过御宠这件事情,我都不太确定了。”
“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刚刚我进去,殷淮还问我记不记得小煤炭。”言遥瓜子也不嗑了,道:“我都不知道他有养御宠,怎么可能记得什么小煤炭。”
罗浮听到他这么说,习以为常:“先前整个云宫的侍从都被召集起来问过一遍了,大家都没什么印象。”
“而且那日……我们并没有看到御宠的尸体。”罗浮拧着眉心:“这件事情让我总有一种记忆被强行擦除掉的感觉,而且主子也不可能无事来忽悠我们。”
“说得这么玄乎,你这么一说为什么我也有记忆好像漏掉了的感觉。”言遥忍不住搓了搓自己的胳膊冒出来的鸡皮疙瘩:“我怕这个的啊,这个我搞不定。”
“要不然我们请个道士来看看?”
罗浮看着他:“我觉得主子会先拔刀出来劈了你。”
“为什么啊?”言遥莫名:“做一下法事,没准这些症状就都消失了呢?而且按你们说的,大伙儿也就不记得御宠这件事情,没准御宠都是殷淮自己幻想出来的呢。”
罗浮看了一眼他身后,默默后退一步,然后火速拽上自家哥哥先一步狂奔逃离,言遥身法没有他了得,等反应过来肩膀就被按住,宫殷淮站在他身后,神色冷漠:“你说谁幻想?”
言遥僵硬地扭头往后看,干笑道:“我刚刚开玩笑呢,你怎么可能会产生幻觉呢?”
宫殷淮冷冷睇着他,言遥坚强地挂着笑:“我知道你不高兴,不然我们喝几杯酒,老话不是说借酒消愁吗?没准你喝了心情会好一点。”
宫殷淮也不说话,就拽着他往主殿走,言遥只好跟着走,看着前面闷不吭声的身影,总有一种时间回到十几年前的感觉。
那时候宫殷淮还是个被扔在冷宫里的小可怜,虽然过得惨兮兮,性格却很坚韧,不然也不能独自一人在冷宫里面活下来。
这一晃眼就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沉浸在回忆里面,就听到宫殷淮的声音:“你脸上的笑容很恶心。”
言遥:“……”岁月果然是一把杀猪刀,以前的小可怜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暴君了??
他无奈道:“你拽我过来这里做什么?”
“你看。”宫殷淮示意他往前看,言遥一抬头就看到一个巨大的笼子,他眨了眨眼才问道:“你的御宠是老虎吗?”
宫殷淮睇了他一眼,眼里的嫌弃明明白白,他道:“那日我看到小煤炭从眼前消失的。”
“你那只宝贝御宠?”言遥问。
宫殷淮应了一声:“你也见过。”
“我真的没有印象。”言遥听到他这么说,绞尽脑汁地想了一下,还是没有半点印象。
宫殷淮听到他的话也见怪不怪,那日他赶到的时候,就看到小煤炭躺在地上,身下全是血,他还没来得及上前,下一秒小煤炭就化作莹莹亮光,彻底消失在了他面前。
不管他之后怎么震怒处置了伤害了它的人,它都不见了,不止如此,身边所有人都不记得小煤炭了。
若不是主殿小煤炭用过的东西都还存在,他自己都要以为拥有小煤炭的这段时间,是一场梦。
言遥见他甚是低落,也没想到只是一只宠物而已,能惹得宫殷淮这般大动干戈。
他惊讶之际还记得安慰他:“以前也没看出来你多喜欢小动物,不然哥哥我再去给你抓一只老虎来?”
宫殷淮:“……”
“你觉得御宠的事情是我在蒙骗你?”
“我没这么想啊。”言遥赶忙解释:“但是现在御宠也没了,你总不能老是这么气着吧?”
他不想跟言遥废话了,传唤了万和:“拿酒来。”
言遥看着万和似是早有准备般哐哐搬进来十几坛酒,默了默:“其实在医书上有记载,喝酒对人身体不好。”
宫殷淮开了一坛酒放在他面前:“喝。”
想想虽然小可怜已经长成暴君了,虽然没人敢欺负他了,但是好像也没什么人敢陪他喝酒,言遥只好舍命陪君子,拿了酒坛:“我酒量可没你那么好啊。”
宫殷淮自己也端着酒喝了,眉心微拧,难得犹豫了一下才道:“你觉得,世上有鬼魂存在吗?”
言遥一口酒差点喷出来,不满地瞪他:“你知道我怕这个的,还说这个!”
宫殷淮不理他,继续道:“死去的鬼魂,如果再死一次,还会留在世间吗?”
“就算有鬼,你也看不到吧。”见阻止不了他讲故事,言遥只好开始打补:“鬼跟人早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了,肯定也不能遇上啊。”
结果话刚说完,就得到冷冷的一瞥,言遥一脸莫名:“这话你又不爱听了?”
他在心里暗自腹诽这人心思越来越难猜了,难不成还要他说鬼看得见会留在这世上吗?这又是什么毛病?
他这么想,看宫殷淮闷声喝酒,忍不住道:“难不成你那御宠真的是妖魔鬼怪变的?”
说完这句话,他再次得到冷冷的一眼,言遥非但不怕,反而更好奇了:“你不觉得我的猜想很有道理吗?不然怎么大伙儿都不记得你的御宠了呢?这可不像是什么疾病。”
宫殷淮这下都不想看他了,他不太想说话,手里的酒很快就被他喝完了,他又去重新开了一坛。
言遥没得到回应,忍不住又道:“你自己不觉得奇怪吗?”
宫殷淮冷哼一声:“我比你清楚。”
自从小煤炭消失之后,周围所有人关于小煤炭的记忆也跟着消失了,无形中仿佛有什么介入,只有他的记忆现在还留存着,那无形的力量似乎奈何不了他。
他知道小煤炭的特殊性,自然也懒得跟言遥说太多,说了对方不只不会相信,今晚可能连茅厕都不敢上了。
宫殷淮又灌下了一壶烈酒,最近因为小煤炭的事情,让他一直想起以前国师给他批的命。
他出生的时候天生异象,暴雨连下了三天三夜,整个皇城浸泡在水中,不少平民因此病重而引发瘟疫,之后西洛三大洲被外界侵袭,内忧外患,他也因此被国师批命天降灾星,克亲克命,一生孤寡。
批命一下来,某个懦夫便想弄死他,是母妃拼命护着才把他保了下来,不过他们娘俩也因此被打入了冷宫,冷宫的环境恶劣,后宫的人又都是狗眼看人低,谁都想踩一脚落魄的后妃与皇子。
母妃生下他之后身体就一直不好,为了护着他一直撑着虚弱的身体在冷宫苟活着,在他五岁那年才不舍地撒手人寰。
冷宫的妃子死了都没人管,他坐在母妃床边一天一.夜,世间在那一刻仿佛就剩下他一个,他就这么独自做到天亮,确认真的不会有人来管他们之后,便自己到院子里挖了一个坟头,才让母妃能入土为安。
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那些欺压过他的人,都已经被他处理了,现在他已经坐上了万人之上的位置了,他想要什么都可以得到了,却依旧不能阻止身边人的离开。
小煤炭陪着他的这段时间,他心情一直都很愉悦,就像长期处于黑暗中,有温暖闯入。
他的自大让他觉得可以护着它,偏偏宫廷内的危险无处不在,这么多年,老天依旧不想让他如意。
他喝着酒,低笑着叹了口气:“或许国师批的命也没有错。”
没有人愿意陪在他身边。
自他登基之后就没有人敢提老国师给他批的命,言遥乍一听到他这么说,愣了一下,接着无奈道:“这都过去多少年了,那老东西乱说的话你也信?”
宫殷淮看他:“你不信还怕鬼?”
言遥干咳了一声,道:“我这是人之常情。”
“当初内忧外患,他们想要找个替罪羊来甩脱自己的无能,便把这些都扔到刚出生的你与莲妃身上罢了。”
言遥想到以前的事情,脸上的笑意也淡了一些,抿了一口酒:“当时后宫就莲妃的家世最弱,你又不是皇后嫡出的皇子,三洲动乱需要皇后娘家的人去镇压兵乱,那个谁,自然也就不敢保你们了。”
宫殷淮转头看他:“你觉得我不知道吗?”
“那你还说那种话?”
“……”
“灾星不过是无稽之谈,我看你啊真的把那御宠当宝贝了,这么多年也没见你这么在意什么,正这么喜欢,哥哥明天就给你抓一只老虎来!”言遥这会儿也有点上头了,夸下海口。
宫殷淮听到他这么说,颔首:“可以,要你亲手抓的。”
言遥:“……”瞬间酒醒。
他企图打哈哈:“这个抓老虎不着急,现在深更半夜我也抓不了,既然你心情不好,哥哥带你出去玩,邯州的花楼我都去过,我带你去最好玩的点儿!”
宫殷淮:“……不用,你自己去。”
言遥还想纠缠,宫殷淮直接就吩咐了罗刹把人给扔出去,还带了一句话:“明天记得把老虎抓来,别忘了。”
言遥看着关上的门默默无语,扭头看罗刹:“我觉得你主子病得不轻,需要我开的十方散喝下去,才能有救。”
罗刹:“……言公子,你喝醉了。”
这十方散还是言遥自己研制出来捉弄人的药,若是喝了一直腹泻,脸上还会冒出密集的红点,他怕言遥再多说两句,要被主子逼着喝十方散。
宫殷淮无视外面的吵闹声,独自坐在屋里喝酒,那日罗浮跟他说的事情他还记得,周云醒来之后什么都不记得了,他相信周云一个人不可能挡得住罗浮跟罗刹,这件事情,还有幕后黑手躲着。
他眼帘微垂,掩盖眼底的沉郁,伤害它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在屋顶风吹雨打了快一个月的楼川猛地打了个喷嚏:是谁在想他呢?
——
白亦清在医馆躺了两天,确定自己没有再回到小煤炭身上,就回去客栈住了。在医馆里面他只要一想到自己流出去的银钱就心痛,所以还是在客栈养身体比较顺心。
他在客栈躺了快七天,身体才慢慢恢复,可以自己从床上起来下地走两步了,就是莲华对他很紧张,把他当陶瓷娃娃一般对待,不肯让他做太多事情。
莲华跟宁书白天就拿着做的小玩意出去卖,白亦清自己在屋里没事,便帮忙做了一点手工,后面发现自己驾驭不了这种事情,而且莲华也不让他做,他便让莲华买了笔墨纸砚,自己在屋里写字画画。
他虽然身体不好,不过白礼安还是有让他去上学堂,虽然他三天两头得请假,不过水平在学堂内已经是不错的了。这些字画被莲华拿出去卖还挺受欢迎的,正好最近有彩灯节,他们便还自己做了灯笼,白亦清就负责在纸皮上画画,卖得都不错。
他把赚的钱分成三份,其中两份给了莲华跟宁书,不给他们拒绝的机会:“这都是你们自己赚的,你们当然也有份。”
莲华他们本来不想拿,最后说不过他,只好接过了银钱:“多谢公子。”
“客气什么。”白亦清笑道:“咱们这样也算是同甘共苦了,我把你们当姐姐弟弟看待的。”
“少爷便是少爷,我们可不能失了分寸。”莲华还是坚持。
白亦清笑了笑,知道莲华就是这个样子的,便没再说什么。
他觉得以后日子这样过也不错,到时候在城里买个小院子,也许就能开始过养老生活了。
不过在此之前,他打算去一趟邯州。
在身体养得不至于一走路就累得气喘吁吁之后,他就跟莲华和宁书说了自己要去一趟邯州的事情。
“少爷,邯州最近可不太平。”莲华不放心道:“听说太上皇失了爱宠之后,脾气越发不好了。”
“我去邯州又不是去找太上皇。”白亦清已经知道邯州那边大概发生了什么,他最近打听得都差不多了,便安慰道:“我去找一样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日万啦!谢谢大家支持,本章评论随机撒红包~请支持正版!
38、地动
“我去邯州又不是去找太上皇。”白亦清安慰莲华道:“我去找一样东西。”
“少爷想要去找什么啊?”莲华还是一脸不赞同,拧着柳眉道:“您身体这才刚刚有点好转起来,最近天气越来越冷,只怕快要下雪了,少爷还是少点走动比较好。”
白亦清是想要去邯州取回血玉,又不好跟她解释血玉对自己的作用,便又开始编借口:“就是言大夫让我去取的,说是他得了一块宝玉,若是常戴在身上对人的身体可以起调养作用。”
他知道对莲华要说这个才最有用。
果然莲华一听到他这么说,顿时眼睛一亮:“真的?言大夫先前匆匆离开就是去寻这块玉吗?”
白亦清硬着头皮点头:“是啊。”
“那少爷你跟奴婢说要去邯州何处找言大夫,奴婢去邯州取来。”莲华说道。
“不行,哪能让你个弱女子过去。”白亦清赶忙道:“我也去,你去那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找不到位置的。”
大不了他到时候支开莲华他们之后再去找血玉,而且他现在也不知道血玉究竟掉哪处,他那日刚回到小煤炭身体里就被匆匆逮了回去,留存的记忆只有那条大街跟屋顶,只有去逛一圈,他才能确定自己究竟是在哪里被逮的。
只是这都快过去一个月了,希望血玉没有被旁人取走。
莲华见他坚持,自己也确实对邯州不熟,便只好同意了,道:“那少爷你到时候可不要又乱跑,奴婢现在就怕你丢了。”
“怎么会。”白亦清好笑道:“我一个大活人还能丢到哪里去?”
“上次少爷就丢在了医馆呢。”
白亦清:“……上次是意外,这次肯定不会的!”
得到他的保证,莲华这才满意地出去找宁书,让他准备一下明天出发去邯州。
最近天气确实冷了许多,白亦清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喝,这才觉得身体暖和了一些。
本来他是没打算去取血玉的,毕竟先前看到楼川可以夺取人的身体,他其实有点防备,不太想去接触血玉,只是这几日他睡得不太好,梦里老实光怪陆离的,有时候甚至觉得自己飘在空中看着自己的身体,醒来的时候又还是在这具身体,只是他一直睡得不好。
他不确定这是不是先前楼川说的魂魄不稳,医馆的大夫给他看了,也只是说他忧心思虑过多,最后只给他开了一些安神散,他喝了之后也没觉得有起到什么作用。
思来想去,还是得去找回血玉,试试看戴着血玉会不会好一点。
翌日
白亦清他们早早就起了身,准备妥当就离开了客栈,宁书昨晚已经麻利地把马车收拾干净了,就是今天他们出门时天气不太好,天阴沉沉的,离开时客栈老板还跟他们说可能会下雪。
考虑到这里到邯州的路程也不远,白亦清最后还是决定今天出发,他自己也怕拖久了,要是这次魂魄又跑到别的什么东西身上去,他要去找血玉都不好办。
他们离开阙城上路不过半天,天上就开始落下雪花,莲华把车窗车门都给关得严严实实的,准备好的手炉塞到白亦清手里,抱怨道:“少爷,这天气这么冷,你怎么这么着急赶路了,咱们明天出发也不迟啊,你身体不好很容易就着凉的。”
白亦清抖了抖自己身上厚厚的斗篷:“我披着这个暖和得紧,咱们这在车上半点寒风都进不来,没那么容易就着凉的,我又不是陶瓷娃娃,不会一碰就碎。”
莲华还是一脸不放心:“少爷您还是要注意,等咱们到了邯州,奴婢再给您披一件毛裘。”
她自从知道白亦清中毒之后,就对他更加仔细了,总觉得一点点寒风就能让他毒性大发。
知道莲华是担心自己,白亦清也没觉得烦,笑着点头:“行,就是走路得累点,没准还能出点汗。”
莲华听到他这么说,又开始愁眉苦脸,她也觉得让自家少爷要披着两件大衣走路好像也有点累。
白亦清也不打扰她纠结,自己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虽然莲华老觉得他走两步就得晕倒,不过他自从醒来之后,觉得自己身体恢复得比以前好多了,也许是因为喝了言遥配的解毒药真的有用。
身上的毒性一减轻,他的体质也比以前好多了,按这种情况看,他觉得自己只要好好保养,还能多活几年。
要是以后赚了点钱,吃点滋补的药材,没准还能再赚几年活头。
他苦中作乐地想,随着马车摇摇晃晃,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知道是不是因为要去邯州的缘故,他这一觉梦到了自己回到了云宫。
云宫比他在的时候还要冷清,宫里的侍从都安安静静的,很少会发出声响。
他发现自己又变成了小煤炭的样子,一路轻车熟路地进了云宫主殿,周围的人似乎看不到它一般,没人往它这边看一眼。
他心里蠢蠢欲动,径直跑进了主殿,在偌大的宫殿内寻了半天,最后在花园的小亭子找到了太上皇。
宫殷淮身边放着不少酒坛子,他则靠在一旁的软塌上闭着眼睛睡觉,眉心还是紧蹙着,似乎连在睡梦中都不太高兴的样子。
大半个月没见到太上皇了,白亦清这会儿莫名地有点近乡情怯,他知道这是在梦里,旁人又不会注意他,还是跟做贼似的偷偷摸摸溜达到了软塌附近。
转了一圈跑到软塌的正面,近距离观察之后,他发现太上皇的脸色不太好,眼下的阴影浓重,似乎最近睡得不太好。
小煤炭疑惑地歪了歪脑袋,它记得太上皇以前睡得挺好的啊,虽然起床气特别差,但是太上皇每天都准时准点抱着它去睡觉,睡眠比它一只小猫咪都要好。
他还在想着,面前的男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蓦地睁开了眼睛,神色冷厉地朝他这边扫了过来。
虽然明知梦里这个太上皇是看不到自己的,不过视线扫过来之后小煤炭还是下意识地僵硬了身子,等反应过来太上皇不会看到自己,它又慢慢地放松下来。
结果还没放松完,它就发现太上皇的目光定焦在它的位置。
宫殷淮凤眸微眯,看着地上蹲着的小猫崽,有些迟疑地开口:“小煤炭?”
小煤炭惊讶地看着他:“喵?”你能看到我?
宫殷淮已经从软榻上坐起了身,朝他伸手:“过来。”
确认太上皇真的能看到自己,小煤炭便往前两步,主动跳到他腿上,乖乖地叫了一声:“喵~”
宫殷淮伸手摸了摸小煤炭身上细软的绒毛,好一会儿才道:“对不起。”
“喵?”小煤炭疑惑又震惊地抬头看他,太上皇跟他道歉?
怎么突然跟他道歉了?他有做错什么吗?
太上皇好像是第一次给人道歉,说得生硬,脸上也有些不自然,不过他还是接着道:“是我没保护好你,让你受了苦。”
反应过来他是为了什么道歉,小煤炭朝他叫了一声:“喵!”跟你又没关系!
他是自己跑出来倒霉撞上了个疯女人,这事情要追溯起来,怎么也跟太上皇没有关系,而且因为这么一遭,他也顺利地回到了自己的身体,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小煤炭看太上皇似乎真的很在意这件事情,一时也忘了这是个梦了,主动蹭到太上皇怀里撒娇,湿漉漉的鼻尖蹭着太上皇的手。
察觉到小煤炭在安慰自己,宫殷淮伸手揉了揉它的脑袋,结了冰的神色总算稍微破冰了一些,眼里的神色都温柔了不少。
他道:“你安心上路,欺负你的人,孤一个都不会放过。”
小煤炭一顿:“喵?”他为什么要安心上路?
他还活得好好的呢!梦里的太上皇果然也毒舌!
它从太上皇怀里爬出来,宫殷淮抱着它不给走:“你要走了吗?”
小煤炭本来想要拿屁.股对着他表达自己的不满,听到他这么说又心软了,正要回头,结果突然感觉一阵地动山摇,下一秒他就从梦中惊醒了。
他所坐的马车整个都在摇晃,外面的马儿惊慌嘶叫,还能听到宁书的叱喝声。
白亦清及时白亦清及时抓住差点被甩出去的莲华,另一只紧紧抓着车上的扶手,车摇地动持续了好一会儿才停了下来。
确定车子没要继续摇晃的意思,白亦清这才放开惊魂未定的莲华,掀帘出去,宁书这会儿也在擦冷汗,看他出来才道:“少爷,刚刚好像是地动了。”
马儿被突如其来的地动给惊吓到了,宁书刚刚极力稳住马儿,也幸亏他们这会儿在宽敞的官道上,要是在走山路,这般折腾怕是要出人命。
白亦清看他的手被缰绳勒得出了血,赶忙拿了伤药给他上药,待伤口包扎好之后才道:“我们先别接着走了,不知道一会儿还会不会有余震,等等看地动的余威过去再说。”
宁书也是这个意思,不然马儿再发狂,他怕自己要拉不住。
他们三人便下了马车,暂时把马拴在一旁的树上。
莲华抱着包袱从车上下来,还心有余悸:“我还是第一次遇到地动。”
“也算是一种见识了。”白亦清笑道。
皇城从来没有地动过,他也只在书上有看过相关的记录,读过便记下了,这种天灾若是不出现,自然是最好的,遇到了也能依据前人经验冷静面对。
他们三个披着披风站在官道边吹着寒风淋着飘雪,莲华倒是拿了伞下来撑着,不过用处不大,雪总能绕开伞往人脸上吹,该冷还是得冷。
好歹等了有三炷香的时间,确认没有余震发生之后,他们这才重新上车,这么冷的天也不能就这么等下去。
接下来的路宁书走得小心翼翼,也不敢太快,以防再次地动能及时把马车停下来,所幸等他们到邯州外都没有再发生余震。
先前他们在官道的时候还没能明显地动感觉到地动对人们的伤害,一直到进入邯州之后,他看到街边不少房屋都倒塌了,官府的人忙碌地把倒塌的房子挖开,把困在屋里没能及时逃出来的人救出来。
到处都是哭声喊声,莲华看着这惨象,后知后觉地感到后怕:“少爷,幸亏我们今天出门了。”
若是他们今日没有出门,按照往常她跟宁书出去卖东西,白亦清定然还是按往常那般呆在客栈里写书画,那么地动的时候客栈若是撑不住,后果她不敢想象……
白亦清也没想到自己临时决定来邯州,居然让自己逃过了一劫。
地动把整个邯州搞得乱糟糟的,不少人都不敢呆在屋子里,跑出来呆在大街上,街上都是人和瓦碎,马车是不可能进去了,他们便就近找了个柱子把马栓了起来。
白亦清让宁书呆在原地看着马车,刚好他手也受伤了,便不让他多动,他自己则带着莲华往城里面走。
主要是他想自己进去,莲华死活不让,这会儿这种情况还真不好支开莲华,他只好带着莲华,大不了破罐破摔嘛。
周围的房屋倒塌了不少,他本来对那日留存可用的记忆就不多,现在要在这大变样的邯州找当日红玉掉落的地方,难度更是叠加了不少。
这么想着,白亦清在城里走了一圈,真的没看出来哪里似曾相识,他以前跟太上皇出来逛过一次邯州,现在愣是没能找到一处熟悉的。
哦,唯一熟悉的就是邯州的一条运河,河还是那条河,旁边的房子全部东倒西歪大变样了。
莲华看他走来走去还踌躇不定,忍不住问道:“公子,你忘记路了吗?”
白亦清笑得有些尴尬:“这里地形被地动整了个大变样,还真有点认不出路了。”
莲华:“……”
白亦清自己也很无奈:“现在天色已经有些晚了,我们先去找找今晚有没有客栈住一晚,等明天邯州官府也收拾得差不多了,应该就好认路些。”
莲华自然是同意的,他们便往回走去找了宁书,然后一起去找客栈,结果因为今天地动的缘故,不少房子塌了的人早早就去客栈里住房了,以至于等他们过去问的时候,都已经住满了。
他们把大大小小的客栈都走了一遍,最后三人站在邯州的大街上相顾无言。
宁书挠了挠头:“少爷,我们今晚是要露宿街头了吗?”
白亦清没想到当小猫的时候没露宿街头成功,当了人之后还要接着这个故事走。
他看着周围乱七八糟的街道,无奈地揉了揉眉心:“没想到也有钱花不出去的一天。”
最后他们自然也没有露宿街头,这外面的雪越下越大,要是在马车上将就一夜,第二天可能邯州官府会发现有三个人被冻死在马车上。
他们三个这会儿坐在邯州最有名的花楼内,因为地动花楼的生意有点惨淡,没什么人,他们这会儿就坐在大厅里,在这里总归是比在外面强许多的,挡风挡雨,就是有点吵。
白亦清再次拒绝过来劝酒的姑娘,有些无奈,他方才进来已经跟老鸨提前说明了他们的情况,他们就是来蹭一晚住的,不是来找姑娘的,那老鸨是有通传下去了,就是那些姑娘不知道为何老是想过来让他喝酒。
“公子,春宵一刻值千金呐。”又一个姑娘过来,迷醉地看着白亦清的脸,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子,跟人说话都很温柔,忍不住红了脸:“公子不要暖香陪吗?暖香愿意陪着公子。”
白亦清只能再次拒绝,这一来二去都熟练了,看着暖香失望离开,旁边的宁书忍不住了,笑道:“少爷好招人喜欢啊。”
白亦清无奈叹气,要不是外面现在雪越下越大,他都想考虑去马车上住一晚了。
花楼内有吃有喝,他们点的饭菜刚上来,就听到外面又有人从外面进来,这种时候居然还有人来花楼。
白亦清抬眼看去,就看到言遥跟罗浮哥俩好地揽着肩进来,言遥嘴里还在抱怨:“今天这地动害我没办法去山里抓老虎,真的不是我不想去抓的。”
白亦清默默把脑袋转回来,他再次觉得西洛真的好小哦。
39、进宫
白亦清是真的纳闷,他们找不到客栈才来的花楼,言遥跟罗浮这两个太上皇的身边人这种时候来花楼就很不对劲吧?!
好好的云宫不住,跑来花楼做什么?
他想要假装看不到他们两个,反正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是花楼的角落,这花楼还挺大的,只要不面对面撞上,对方也不会发现他们。
白亦清心里想得很美好,架不住身边的人不配合。
他这才扭回头来,就听到莲华道:“那不是言大夫吗?少爷你来邯州不就是要找言大夫吗?不过言大夫身边怎么跟着那个轻浮的家伙啊。”
白亦清心里一惊,还没来得及阻止,就听到莲华提高了声音,朝言遥他们那边挥手:“言大夫,我们在这里!”
言遥正在跟罗浮说话呢,就听到有人喊自己,他奇怪地抬头,就看到白亦清他们一行人。
看到白亦清居然醒了,他还挺惊讶的,毕竟先前白亦清突然昏迷,药堂里的大夫都给他看了,都看不出来是因为什么昏迷的,就连他也没看出来他的症状,也不像是因为毒性才昏迷。
言遥给他试了好几种药都没能把人唤醒,他还以为白亦清会这么一直睡下去,没想到自己一离开人倒是醒来了。
旁边的罗浮也看到了他们,他对白亦清的印象还是挺深刻的,毕竟人长得好看嘛。
“这不是小美人嘛?”罗浮笑了一声:“没想到他们现在才来邯州。”
言遥偏头看他:“你们认识?”
“算是。”罗浮附耳跟他说道:“白礼安的小儿子。”
言遥眉梢微挑:“倒是长得不像。”
“哈哈哈是吧。”罗浮笑道:“幸好没有遗传到白礼安的样貌。”
白亦清看他们在那里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总觉得他们在讨论他。
不过两人没说多久话,便走了过来,罗浮笑眯眯地跟他们打招呼:“好巧啊,我们又碰上了,这都第三次了。”
白亦清并不想要这种巧遇,不过现在人都面对面避不开了,他也只好起身:“确实是挺巧的。”
他这会儿也不是小煤炭,不能给罗浮欠揍的脸一爪子,便转而看向言遥:“言大夫,先前我在医馆昏迷,多谢你出手相救。”
言遥随意地摆手:“没事没事,反正该拿的诊金我都拿了。”
白亦清:“……”心口又在痛了。
言遥看他脸色有些苍白,道:“不过你刚醒来不久,身体也比较虚弱,最近天气不好,还是少出门走动为好。”
白亦清还没说话,旁边的莲华奇怪道:“言大夫,不是你让我们少爷过来拿东西的吗?”
白亦清:“……”没想到谎言这么快就要被戳破。
言遥疑惑地拧眉,看向白亦清:“取东西?”
“是啊,言大夫。”白亦清朝他使眼色,企图给自己拉盟友:“你先前不是同我说过,有块玉石戴在身上,可以温养身子吗?”
言遥:“……”
什么玉石这么神奇戴在身上可以给人温养身体,他也想见识一下。
白亦清暗示的眼色太明显了,浅灰色的眸子带着祈求看着人,莫名地像某只小动物,可怜巴巴的。
言遥有些好笑,虽然不知道白亦清为什么要撒这种谎,不过还是配合他说给旁边的莲华听:“给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差点就忘记了。”
他想到自己方才在路上捡到的一块玉佩,觉得也是挺巧的,便直接把那玉佩拿出来:“刚好这块玉我也有带在身上,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你们,正好了。”
本来言遥愿意配合他圆谎白亦清就已经大松一口气了,没想到言遥还真的拿出一块玉,他总不能真的拿了人家的玉啊。
白亦清想着要怎么把这块玉给推回去,就看到言遥掏出来的那块玉佩,还挂着断裂的红绳,玉身颜色暗红,可不就是他要找的血玉嘛!
他想要拒绝的话一时卡在喉咙里,没想到血玉居然给言遥捡了去,他忽悠的莲华的话突然就成真话了??
白亦清还呆愣着,旁边的罗浮也看到了言遥手里的玉,奇怪地咦了一声:“我怎么觉得这块玉有点眼熟。”
“是么?”言遥笑,他其实见到这块玉的时候也觉得挺眼熟的,所以才把这块玉给捡了。
好像是曾经见过这块玉,但是仔细一回想,又想不起来什么。
白亦清已经在思考要给言遥多少银钱才能拿到血玉了,结果言遥直接把血玉递给他。
他伸手接过,小声道:“言大夫,这块玉的价值应该挺重的,晚些时候我准备银钱给你送过去……”
“捡到的,不值钱,正好给你圆谎。”言遥笑着道,他对这些东西不怎么在意,前半生看多了金银财宝,这点小东西他不觉得有什么。
白亦清拿了血玉挺不好意思的,旁边的莲华也心疼自家少爷站了这么久了,忍不住道:“言大夫,我们点的饭菜都上来了,一起坐下来吃吧。”
罗浮便很自然地坐下:“正好省了等上菜的时间,你们这是也找不到位置,来花楼吃饭呢?”
“嗯。”白亦清应了一声:“你们也是?”
“对啊,客栈酒楼都坐满了人了。”罗浮叹气:“本来忙了大半天还想喝一杯邯州有名的甘汁呢,没想到居然都卖光了。”
主子最近阴晴不定,今天也不知道怎么的,地动醒来之后更加暴躁了,他见言遥要出宫查看邯州情况,便也跟着一起出来,避开风口。
言遥还在发愁今天没抓到老虎,他今天还真的打算去抓老虎的,结果这宫门还没出呢,就地动了,连老天也觉得他不适合去抓老虎,真的不是他不愿意。
两个一样找理由逃出云宫的人忙完也不想回去,便在外面打发时间,于是就这么遇到了白亦清他们。
白亦清也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总觉得两人忧心忡忡的。
他记着自己现在是白亦清,什么都不知道,怕自己说话容易露馅,便干脆保持沉默是金,少说少错。
结果这顿饭显然也不能安心吃的,他刚夹了一口菜,就听到外面传来一声鹰啸,罗浮叹了口气,把筷子放下:“我们得回去了。”
言遥:“……你自己回去,叫你的又不是叫我。”
”不行。“罗浮一把抓住言遥的衣领,迅速拉着他往外跑,一边道:“要是主子忍不住想对我动手,还需要你给他扎一针呢。”
“我一针都还没扎到,我没准就去见阎王了……”
言遥的抗议混在风声里面已经听不见了,白亦清他们看着面前两个人迅速消失在花楼大门口,三人面面相觑。
莲华呆了一下,握着筷子迟迟没动手:“言大夫他们……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处理吗?”
白亦清默了默,干笑道:“……应该是吧。”
见到罗浮他们,他又想起了中午做的那场梦,虽然被地动给打断了,不过他还是忍不住去想太上皇现在怎么样了。
虽然梦这种事情当不得真,但是这个梦他觉得挺真实的,忍不住地就想知道现在太上皇是不是睡得不好,是不是真的因为小煤炭的死在愧疚。
他先前觉得太上皇虽然宠着小煤炭,但是不至于会为了小煤炭的死太过难过,现在因为那个梦境,反而很在意了。
要是他自己过得很好,然后太上皇要因为小煤炭的死自责,那他过得也不安心了。
只是他现在不是小煤炭,他是白亦清,别说见不到太上皇了,就算真的见到太上皇了,他这条命可就危险了。
既然血玉已经寻到了,明天他们就该离开邯州了,远离这些是是非非才是正确的。
“少爷,你在想什么呢?”
白亦清这才回过神来,对上莲华关心的目光,摇了摇头:“没事,吃饭吧。”
他们在花楼大厅待到入夜,看地动确实没有再发生,这才用了花楼里面的房间。
他回到房间才把血玉给拿出来,血玉在屋顶风吹雨打了大半个月,这会儿灰扑扑的,看起来确实不怎么值钱,难怪言遥直接送给他了。
白亦清拿着布沾了水之后,给血玉仔仔细细净了身,透亮的血色也明显了,血玉握在手里温温润润的。
他对着玉小声地叫了一声:“楼川?”
他等了一会儿没有动静,又叫了一声,还是没动静,怀疑楼川可能又缩在玉里面睡觉了。
白亦清便没有再接着唤了,把血玉戴在了身上,上榻休息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戴着血玉的缘故,他今晚没有再出现飘在空中看着自己睡觉的情况,一夜好眠,一直睡到莲华来叫他起床。
“少爷,我们今天就要离开邯州了吗?”莲华拿了衣服过来给他穿上。
白亦清应了一声,他已经认清了西洛太小这件事情了,觉得还是得早点离开邯州,不然没准连太上皇都能让他给遇到。
先前他们来邯州的目的是为了治病,现在看来自家少爷的病症好像好了,莲华一时也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便问他:“少爷,我们接下来要去哪?”
白亦清身上的衣服也穿好了,听到他的话便问道:“你觉得先前在阙城那么过日子怎么样?”
“挺好的啊。”莲华回忆了一下,除了手头有点紧,日子过得比在白府舒服多了。
白亦清也跟着笑:“那我们就去阙城定居吧,过普通人的小日子。”
莲华啊了一声,道:“少爷,我们不回去白府了吗?”
“不回去了,莲华你要记住,以后我们跟白府没有半点关系。”白亦清提起这个,脸色便严肃了起来:“白府以后要遭殃的,我们不能跟他们有关系。”
莲华不知道白亦清为什么突然这么说,老爷是刑部尚书,白家怎么会遭殃呢?
不过见他严肃了脸,便点头:“奴婢知道了。”
反正少爷在府里过得也不开心,那还不如在外面过自己的小日子,莲华暗暗握拳,她一定要多赚点钱,好把少爷的身体调养好!
昨夜下的一场雪还挺大的,他们从花楼里面出来,地上的雪都没过脚踝了。
昨天地动造成的破坏今天全被白雪给覆盖,路上还有官府的人在忙着铲雪,宁书拉了马车过来给他们上车。
他们上了马车之后没走多远,就听到外面传来吵闹声,白亦清掀帘往外看,就看到官府的人拿着一张张纸在大街上找人。
白亦清:“……”为什么这个画面好像有点眼熟。
他心里涌起不好的预感,上次看到这个画面的时候,他被一张大网当空罩住,他有点阴影了,想要跟宁书说要不往回走,官府的人便已经寻到他们这里了。
宁书不觉得官府的人是来找他们的,十分坦诚地开门:“官兵大哥,我们昨日才来的邯州,今天准备出城回家的。”
白亦清就跟站在外面的官兵头子面面相觑,对方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画像,又看向白亦清,眼神一厉:“就是你了,下车!”
白亦清:“……”这个结果他居然一点也不惊讶,甚至有点预料之中的感觉。
果然运气不好是他的天赋吧。
白亦清乖乖地从车上下来:“官大哥,我们什么都没做。”
那领头的官兵并没有要跟他多说的意思,对身边的小兵道:“去跟言公子说,那人找到了。”
“是!”
白亦清就听到他们说言公子三个字,稍微放心了一些,只是不知道言遥为什么要找他,还这么兴师动众。
他们被官兵包围,最后还给带到了官府去,莲华跟宁书哪里见过这么大的阵仗啊,没有被吓哭已经是很有胆子了。
白亦清一路都在安慰着他们,其实自己也挺心慌的,他们在邯州的官衙里等了很久,问看押他们的人是因为什么事情抓他们,又都没有回应。
他们等了很久没等到言遥,反而是先前那个领头的官兵过来了,对他们道:“太上皇宣召,要你们进宫。”
白亦清:“……啊?”
作者有话要说: 周一上夹子,今天就提早更,周一会晚点更,可能11点之后,之后都正常晚上九点,么么~
推基友的文文——《做怪[无限流]》
元歌一觉睡醒,发现自己穿进了一本《甜宠蜜恋:霸道总裁狠宠我》的无逻辑台言文,此刻正进行到最精彩的部分——追妻火葬场。
没错,他就是那个“妻”。
元歌:微笑脸。
眼瞅着男主空前单挑绑匪大汉,元歌火速远离,冲上前往异国他乡的船只。
然后一脚踏进了无限流。
元歌:“???”
得知男主空前也是被拉进穿书系统的,两人很快统一战线,制定#剧情也要走,怪也要杀#方针,一路砍瓜切菜,称霸副本。
两人从颜值到默契度都极高,很快成为副本中最受欢迎的组合。
然后系统告诉他们——
“按着剧情,你们现在要离婚了。”
“而你,元歌,你要带球跑,三年后,一胎两宝刹羽归来,让空前悔青肠子!”
元歌:“……”
空前:“……”
#我上哪找一胎两宝?我给你踹个一头两包好不好?#
本文又名:《谁比谁更骚》《怪物料理手册》《这个系统还有两副面孔?》
空前绝后攻x吐槽受
攻叫空前,空前绝后的空前,绝招是断后,什么后都断。
40、昏迷
白亦清等了半天,心里也有些焦虑了,看到人过来就说了这么一句话,顿时怀疑自己听错了,忍不住再问一句:“你说进宫?”
“没错。”那将领倒是没有像方才那般对他爱理不理了,道:“言公子说您是他的贵客,要邀请您进宫。”
白亦清:“……”
他这次确定自己没听错了,脸都僵了,道:“能劳烦官大哥告知一下,言大夫找在下是有什么事吗?”
“我等是只是做下属的,自然也不清楚的。”将领语气严肃道:“白公子还是同我等走一趟,亲自问言公子吧。”
白亦清一听对方连自己是谁都知道了,心更是拔凉拔凉的,忍不住想起罗浮那个嘴碎的,该不会他回去云宫之后又跟太上皇说了他的事情,太上皇看他是白礼安的儿子,真的怀疑他来邯州别有目的吧?
言遥跟太上皇关系那么好,这会不会是一场鸿门宴?
他不想去云宫,想拒绝又拒绝不了,他们这病弱小三人,在一群武将面前手无缚鸡之力,想要逃根本是不可能的。
本来他是想要说自己进宫就好,让莲华跟宁书留下来,结果那将领根本不同意。
从官衙里面出来,白亦清就看到外面停好的马车了,如赴死般上了车,心里已经想好了,到时候若是太上皇要是想处死他,他得尽力把莲华跟宁书保下来。
云宫内
言遥这会儿正端着醒酒汤一饮而尽,喝完还是觉得头疼,他抬眼去看坐在对面的宫殷淮,有些无奈:“这玉我昨晚刚给人送出去,你今天就要抢回来,总得给人家一点弥补吧?”
宫殷淮闻言,冷冷一哼:“那本来就是孤的。”
“但是我都送出去了。”言遥手支着下巴:“我让人把人请来宫里了,你一会儿对人家客气些。”
宫殷淮抬眼看他,勾着笑道:“孤对他客气,怕是要把他吓死。”
言遥听他这么一说,想到那个画面觉得确实是挺吓人的,便揉了揉自己的额角道:“那等会就我自己去招呼人家,顺便把血玉给你要回来,行吧?”
宫殷淮没理他,继续低头看着自己刚完成的画像,觉得哪哪都不满意,画上是一只毛绒绒的小玄猫在玩一颗毛线球,他觉得这画没能把小煤炭的十分之一灵性画出来。
言遥被他冷待习惯了,在一旁叹气,他现在就是后悔,昨日不该在云宫留宿。
昨日他跟着罗浮回宫,就又被宫殷淮拉着一起喝酒,也不知道这人最近怎么突然喜欢喝酒起来了,而且还不许他说话,他酒量又不行,喝没多少就受不了了,昨夜便留在主殿休息了。
今早起来看到宫殷淮在桌前作画,便过去瞧了一眼,就看到画上是一只栩栩如生的小玄猫,玄猫看着乖巧讨喜,脖子上挂着一枚剔透的红玉。
他看到那块红玉跟昨日自己送出去的那块一模一样,有些惊讶,不知道自己捡到的玉怎么会出现在宫殷淮的画里,便忍不住问:“这不是我昨天捡到的玉吗?”
没想到宫殷淮一听他这么说,顿时格外在意,要他把玉拿出来,说这是他御宠的东西。
这玉他昨晚就送人了,哪里拿得出来,本来还想瞒着宫殷淮自己把玉送给谁的,结果罗浮直接把白亦清给供出去了。
所以就有了现在这个场景,他不好意思直接让白亦清把血玉还回来,便做主把人请来宫里,想要从别的地方弥补,请人吃顿饭宫廷宴席也好啊。
他自己纠结半天,见宫殷淮还在看着画,忍不住道:“你确定这血玉真的是你的吗?你的东西怎么会丢到宫外去?”
“小煤炭弄丢的。”
宫殷淮难得愿意回答他的提问,言遥看了一眼他手里的画像:“小煤炭?你的那只御宠?”
宫殷淮应了一声,说起小煤炭时眼神都温和了不少:“它逃跑出宫,被我派人抓回来了,血玉就是那时候丢的。”
言遥注意到他的神色,啧啧称奇:“它还能从你手中逃出去,这么厉害?”
结果他刚说完,就见宫殷淮脸色一沉,立马就知道自己踩到雷区了,差点忘了,殷淮的那只宝贝御宠就是逃跑出去被人给打死的。
言遥干咳了两声,正想转移话题缓和一下气氛,就听到万和进来通报:“太上皇,言公子。白公子等人已经进宫了,奴才让他先走前殿等候。”
言遥一拍手,暗叹万和来得真是时候,赶忙道:“好,我这就过去,”“孤也去。”宫殷淮跟着站起来。
言遥迈出去的步伐一个踉跄,扭头看他:“你要去吓人吗?我保证肯定会把血玉拿回来的。”
宫殷淮冷笑一声:“今晨也不知是何人还想蒙骗我。”
言遥尴尬地揉了揉自己鼻子:“这……反正人都来了,你还怕会跑了不成?”
宫殷淮不理他,径自往外走,言遥又拦不住他,只能紧跟在他身后:“等会我来跟人家说,你别阴阳怪气的吓人。”
“阴阳怪气?”
“咳,你的帝王之威,行了吧!”
白亦清这会儿正坐在前殿内,周围的环境都是他熟悉的,以前他是小煤炭的时候,还经常在这里到处跑,所以反而没那么紧张了,倒是跟在他身边的莲华跟宁书都紧张兮兮的,路上都在猜疑为什么他们会传唤他们进宫。
宫里的太上皇可是名声远扬,虽然太上皇现在已经禅位了,不过依旧如同一座大山般给人压力,他们这辈子都不可能见到的帝王啊。
白亦清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会被传唤到宫里,自然无法给他们答疑,只能在进来的时候让他们记住宫廷礼仪,免得见到太上皇失了礼,命都有可能丢了。
毕竟太上皇是真的性情阴晴不定。
他还在忐忑呢,就听到外面传来尖细的通报:“太上皇驾到!”
白亦清赶忙从椅子站起来,垂着脑袋等太上皇进来,注意到一抹明黄踏进来之后,他赶忙朝太上皇的方向行礼:“草民白亦清,拜见太上皇。”
表面镇定自若的白小公子,心里这会儿慌得一批。
忽略梦里跟太上皇见的那一面,他醒来之后就没有见过太上皇了,昨日还在想着太上皇的情况呢,今天就见到了。
意外总是来得措不及防……
他跪在地上,心里琢磨不透明明是言遥找他的,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跟太上皇相见,就看到那抹明黄停留在自己面前。
太上皇没有开口要自己起来,他自
【全网热门完本耽美小说
www.dmx5.cc 手机版阅读网址 m.dmx5.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