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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 [最新] 正文完 醺然下说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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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时书抚了抚她的发梢,温声道:“想去沙滩吗?晚上不会有人在,娇娇也可以像她们一样赤足踩在上面。”

    他记着白日里她所有的期待与遗憾,应天府长大的姑娘不会那样开放,可她是喜欢并且憧憬的,平缓一些的沙滩这时风浪不会太大,带她去逛逛应当正好。

    玉芙抬头望向了他的眼睛,语气里藏不住的喜悦,“真的能去吗?我有些不太好意思。”

    小姑娘浅浅一笑,吐了吐舌头,双手抓着他的衣襟,偷偷踮起脚,可脸颊却红了。

    温时书不知她要做什么,宠溺地笑道:“当然,我们这就去。”

    “先生等一下!”未等他抬脚,玉芙就搂住了他的脖颈,在晚风中轻吻了他,“谢谢先生。”

    小姑娘做完这事又觉得不好意思,哒哒跑去穿上鞋,故作自然地道:“现在可以走了……”

    她躲避般的瞥了自己的视线,明明今晚的风温柔轻缓,却教她脸如火烧,有些后悔刚才的举动。

    温时书低眸抚了抚唇角,眼里都漾起了笑,却没有揭穿她的窘迫。

    “嗯,那便走吧。”

    两人走出客栈,闻到咸湿的海风才渐渐从刚才的暧昧回过神来。玉芙跟在她身后,却发现今晚客栈附近的姑娘极多,她们会时不时地投来目光,那些视线里夹杂着打量、赞叹、惊艳,甚至是爱慕,无一例外都落在了先生身上。

    月下的他在人群里格外耀眼,那身襕衫衬得他如松如玉,低眸抬头的每个瞬间都仿若睥睨天下的仙君,会教人沉醉在他的容貌里无法自拔。

    可旁人明显的爱慕,却让玉芙细不可见地皱了眉,快走几步握住了他的手。

    她一直都知晓先生很好看,甚至竹林四友没有人能掩盖他的风华,无异于这已经是大魏最好的男子了。

    但不管在书院还是应天府,她都没见过哪位女子会这样爱慕他,所有人见到他,都是下意识地会害怕,毕竟属于他的那些成就实在太过耀眼,连她一开始都没敢心生妄想,总怕亵渎了这样好的人。

    玉芙低头蹙眉,总觉得心里有种酸涩的感觉,使她不禁攥紧了先生的手。

    在这一刻,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有点醋了,大概能理解先生那天的反应,视若珍宝的他被人窥视,这种感觉让她难受极了。

    温时书感受到她的不安,缓步回应了她紧握的小手。

    他根本没注意到旁的姑娘,无论什么样的目光他早已见过太多,并不会往心里去,满心满眼都是怎样让她的姑娘开心。

    直到两人步到海滩附近,周遭已经没有旁人了,月光下的海好像倒映着星河,时不时会闪烁些光点,海浪声也极为清晰。

    温时书将灯笼放在地上,嘱咐道:“就在灯火下走走吧,不要靠太近,以免有危险。”

    玉芙乖巧地点了头,四周环顾没发现那些姑娘,才悄悄松了口气,脱鞋时却有些不好意思,两只小脚丫踩到沙滩上,微凉细腻的触感让她不禁惊呼出声。

    “先生……”这对她来讲是极为新奇的体验,略走了几步后就找到了乐趣,还蹲下挖了挖那些小孔,直到有只小螃蟹嗖一下跑出去,惹得她娇笑连连。

    温时书静默地看着她,手抚上了身后的戒尺。

    眼前的她娇美动人,那身烟紫纱裙衬得她仙姿玉貌尽显,明明是已经出阁的姑娘了,性子却还和原来一样,倒是可爱。

    他靠在椰树下,看着她缓缓笑了,若能永远守护这样的她,也是很好的选择。

    玉芙蹲在沙滩上玩了会儿,忽地就隐约听见了谈话的声音,她站起身往回走去,便看见几个姑娘站在了先生面前,娇羞情怯,还表达着爱慕。

    “郎君可是外地来的?你长得可真好看。”

    “可不是,咱们这儿可从未有过这样俊俏的郎君,不知郎君可有家室?要不要留在我们这里?”

    姑娘们七嘴八舌的问着问题,甚至还有一两个直接就说了喜欢,让玉芙在暗地里早就紧握成拳。

    未等温时书作出回应,玉芙就走了过去,紧握住了他的手,“他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天色已晚,姑娘们请回吧。”

    这是她第一次做出这样大胆的行为,其实早就紧张万分,却像个小兽一样护在温时书面前,生怕被人抢走了。

    她们见来人是玉芙,却不以为意,听见有人道:“这可是真的?我瞧着不像姑娘你呀,你们应当是师生关系?我看你每日都唤他先生呢。”

    玉芙没曾想她们连这个都打探了,小拳头在袖下紧握,“嗯,他是我的先生,却也是我的夫君。”

    当她的话音落下,神情淡漠的温时书却突然有了笑意,视线不知不觉就瞥向了她。

    “夫人,咱们回去吧。”

    “好。”玉芙穿上了鞋子,与他径直穿过众人,往客栈的方向走去。

    回到房间后,温时书能明显感觉到小姑娘还在生气,想要哄她,却见她直接往浴间走去,分明是不想理人。

    他看着玉芙赌气的身影,不禁有些失笑。

    小姑娘的醋劲倒是不小。

    玉芙进了浴间,开始提水往浴桶里倾倒,可她的力气实在太小了些,好不容易抬上去,倒的时候却不小心弄湿了全身,本来憋着气的她,霎时就红了眼尾,蹲在地上委屈极了。

    先生连一句解释的话都没有,还要任那些姑娘们说那些燥人的话,一点也不好!说不定等自己那天不在身边,他就会接受别人的爱慕……

    她想到这儿,更是委屈极了,充斥在心间的醋意与难过让她丝毫没有注意到,那时的场景温时书根本插不上话,姑娘们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哪给人留有半点说话的功夫,直到她来了才稍作停顿了一会儿。

    温时书听见了木桶落在地上的声音,皱眉走到了门口唤她:“娇娇,你还好吗?”

    玉芙嘟嘴,却不愿见他,“还好,先生不要进来。说不定现在从窗户往下望去,还能看见有人在等你,总之娇娇现在不需要你。”

    气话说出口,其实她就有些后悔了,可她又不知该怎样收场,提起木桶恹恹地开始自己打水。

    她想,她应该能做好的吧,待会再理先生,就让娇娇再悄悄难过一会儿吧。

    温时书站在门外听着她的动静,摩挲起了身后的戒尺。

    不需要他吗?他将手缓缓放在了自己的胸口,乱跳的心让他嘴角泛起了自嘲的笑意。不得不承认,在这一刻他感受到了慌乱,甚至是心痛,明知道这是她的气话,却抑制不住这些情绪在心间翻涌。

    直到木桶再次落地,他眸色一暗,推开了浴间的门。

    已经脱得剩下一件心衣的玉芙慌乱地捂住了自己,看着他不断逼近,娇嗔道:“先生快出去,我、我已经打好水了,真的不需要先生了……”

    这句“不需要”让温时书眉头一跳,他抽出腰间戒尺丢在椅子上,抬眸时的情绪让玉芙不禁后退了一步,扶着浴桶边缘有些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先生……”玉芙的语气已经软了下来,她总觉得自己好像说错了话,先生平日极为在意那把戒尺,从未见他这样丢过,恐怕是生气了的。

    可她又忍不住委屈,明明吃醋的人是她,先生还要与她生气,真是不可理喻。

    小姑娘低下头,看着浴间不断蔓延的水汽,让她更难过了,眼泪啪嗒啪嗒就落了下来。

    温时书站在她面前,伸手抚去了那些泪珠,极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娇娇真的不需要我吗?是现在还是以后?”

    玉芙紧咬下唇,还是有些赌气,“我还没想好,反正现在肯定不想要你!”

    “嗯?是吗?”温时书眸色幽暗,周遭的气势越发清冷,教人根本不敢直视,直到他再次靠近,将她逼得无路可退,玉芙才看见了他泛红的眼尾,那双含情眼里翻涌着许多情绪,可他却极力忍耐着。

    她想要避开目光,却被他用手钳制住了下巴。

    “那我要下楼了,娇娇可想好了?”

    玉芙没想到他会说这个,霎时泪落得更厉害了,就连嗓音都有了些颤抖,“那你去吧,去了就别回来了,最好把娇娇丢下,反正根本没人在乎我,娇娇永远都不会需要你了!”

    她崩溃,她落泪,每个动作都教他看得一清二楚,直到她要推开自己时,温时书眼里忽地漾出了一圈圈情意。

    他搂住了她纤细的腰,俯在她耳畔轻语:“小骗子,怎么就不能说真话。”

    “怎么能都怪在我身上,是娇娇从不叫我夫君,才让人会生了心思,不过你吃醋的样子很可爱。”

    温时书歪头迎向了她的目光,那双含情眼里早就充斥了满溢的爱,在她惊愕时就吻了上去。

    “你究竟知不知道我有多在意你,怎会多看旁人一眼,还要说这些话刺激我,不听话,也不尊敬师长,还要整日耍小性子,真是被宠坏了。”

    玉芙被说得脸热,小声嘀咕道:“不知谁以前说这是大逆不道……还不是你宠的。”

    “嗯?”温时书有些失笑,想起了那次她酒醉后说的胡话,看她在怀里低下头,却缓缓解开了她身后的衣带。

    “现在不是了。”他将玉芙的手钳制在她的腰后,使她无路可退,看着她嫣红的小脸缓声道:“现在娇娇是我的夫人,怎会大逆不道。”

    “先生!”

    “是夫君啊……”

    玉芙再次醒来时,发现先生已经在窗边看书了,云淡风轻的模样显然心情极好,她艰难地动了动手指,浑身传来的酸痛感让她有些泄气。

    踌躇片刻,她哑着嗓子唤道:“夫君……我想喝水。”

    看到窗边人探来的目光,玉芙才后知后觉自己喊了夫君,霎时羞得藏在了被子里,不敢再吭声。

    昨晚她好像叫习惯了,一时没能改过来……

    温时书轻挑剑眉,没戳穿她的窘迫,斟了盏凉茶递到了床边,“娇娇还难受吗?”

    玉芙从被子里探出杏眸,看他温柔如故,才缓解了自己的羞涩,接过凉茶小声道:“多谢先生,已经不难受了。”

    听她又改了称呼,温时书的手下意识就抚上了戒尺,凉丝丝的纹路教他有些恍惚。

    罢了,既然不习惯就随她喜欢吧。

    待两人梳洗好走在街上时,玉芙跟在他身侧,时不时打量他清冷的眉眼便知道肯定不高兴了。

    她细想了早晨的事,看着已经热闹起来的集市,忽地心里就有了计较。

    玉芙将他拉到一个口脂摊位前,拽着他的衣摆,梨涡浅显,笑得煞为好看,“夫君,给我选一个好不好?”

    温时书轻轻“嗯”了声,看着她狡黠的模样,才恍惚发觉她唤了什么,使他不由得轻笑出声,手指轻叩在她的脑袋上。

    “真是。”孩子大了,小心思倒是多。

    玉芙悄悄吐了吐舌头。她就知道先生因为这个不高兴了,证实以后,却让她有了些奇异的满足感,无论先生是多么厉害的人,还是会因为她不叫夫君闷闷不乐。

    其实,他暗自生气的模样,要比她昨晚有意思多了。

    玉芙却不敢这样说,挽住他的胳膊轻声道:“夫君觉得娇娇涂什么颜色会好看?还是夫君喜欢我涂什么颜色?”

    她略带撒娇的语气惹得温时书的耳垂都在泛红,他竟不知小姑娘也有这样大胆的时候,看着眼前笑眯眯的商贩,选了个红梅色的口脂给她。

    他蘸取了些在指腹上,趁着小姑娘懵懂时,勾起她的下巴轻轻沾在她的唇上。

    “为夫喜欢娇娇这样。”

    两人的举动倒是格外显眼,惹得路过的百姓们纷纷侧目,就连商贩都不禁打趣起来,“郎君与娘子真是恩爱,这口脂涂在娘子脸上,真是美极了!”

    玉芙霎时脸如火烧,眼里渐渐充满了雾霭,羞怯无措地攥紧了衣裙,心里早就后悔万分,她就不该逗弄先生。

    她拉着温时书的手,磕磕巴巴地道:“我、我们还是先去酒楼吧。”

    温时书抵唇轻笑,却握紧了她的手,没有再提口脂的事,原来她只会大胆那么一会儿。

    两人到了昨日订好的酒楼后,玉芙才知晓海边的小城也能这样繁荣,好像外地的人们都会聚集在此处,他们推杯换盏谈笑风生,就算现在还未到饭点,人也是极多的,两人穿过人群嘈杂,步入二楼雅间时才堪堪隔绝了这些声音。

    “这里人好多呀。”玉芙跪坐在席旁,想要说些什么缓解自己的紧张,却根本不敢抬头看他,生怕他提起刚才的事情。

    她想,她以后还是不和他那样撒娇了,免得自己都没办法收场,其实口脂自己选也是可以的……

    温时书岂会不知她的小脑袋都在想什么,他将口脂轻放在桌上,瓷盒落下的声响,却让小姑娘微颤了肩膀。

    她的每个动作,在他的视线里看得都极为清晰,温时书端起茶盏隐下了自己的笑意。

    “再过两日我们就要回程了,此处是城里最繁荣的地点,听说厨子做的鱼蟹极为鲜美,特带你来尝尝,若还有什么想玩的尽可说,要尽兴些才好。”

    月余的假期听起来倒长,浪费在路上的时间就将近一半,可除却这次,以后就难有机会带她来此处游玩了,毕竟广州府路途遥远,难得来到,还是让她高兴些吧。

    玉芙乖巧地点点头,手抚上了面前的杯盏,扣了扣上面的纹路,踌躇片刻才道:“其实有夫君陪着我,在哪里都会开心,就算一直在丞相府,或者在明月书院,只要有你在就好。”

    “娇娇其实这么大以来没什么心愿,但是现在都实现了,因为以后的一切都会有最重要的人陪着了。”

    她微微偏过头,却羞涩地笑了。

    月明千里,更何况他就在身旁呢,其实她早就满足了。

    这些话一字一句地落入温时书的心间,漾起了无数清辉,他低眸,他晃神,最后却缓缓笑了。

    他抚上了胸口,静静地感受着心跳,他的心愿是什么呢?

    温时书将手移开,视线却落在了指尖的那片嫣红,这是刚刚给她涂口脂留下的痕迹,很好看,也很适合她。

    直到她偏头迎向了他的视线,她娇俏的笑逐渐漾在他的眼里。

    遇见她之后,他所有的心愿全都关于她啊。

    “娇娇。”他轻唤她。

    “嗯?怎么啦?”她回应。

    “过来些。”他伸出了手,相邀她坐在身旁。

    玉芙有些不好意思,还是握住了他修长的手,却被温时书拽进了怀里,山茶的香味扑面而来,教她有些愣神,“先生?”

    她捂住了自己的嘴,缓缓改口道:“是夫君……”

    他的眼角眉梢蕴满了柔情,指尖攀附上了她嫣红的唇角,“娇娇怎样叫都可以,不用刻意改口。”

    “我不信……”玉芙小声嘀咕着,缓缓撑起了自己的身子,她才不信这样的话,要是真不在意,刚才先生就不会生闷气了。

    她坐在他的怀里,将他的手从唇角移开,看着上面留有的痕迹,蹙眉问道:“是这个颜色不适合我吗?再被夫君碰下去都要花了,要不然我还是擦了吧。”

    温时书制止住了她的手,眸色深沉,却笑得温柔肆意。

    “是夫君喜欢你涂这个颜色,不过现在还是擦掉好一点。”

    喜欢还要擦掉?玉芙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刚想询问,就被他按着脑袋吻了上来,铺天盖地都是属于他的气息,让她根本来不及反应。

    那些口脂随着两人的作乱蹭得到处都是,直到门外传来了敲门的声音,温时书才堪堪放过了她。

    玉芙又羞又急,知道一定是酒楼的伙计来点菜了,可她脸上的口脂怕是来不及擦了,再看看先生,那张如玉的脸庞哪有半分沾染的痕迹,除却唇角有些红,口脂怕是都留在了她脸上。

    霎时她也不知怎么办才好,将自己深深埋在了他的怀里,口脂发泄似的蹭在了他的襕衫上。

    温时书感受到她的动作,薄唇微微抿起,再挑起她的下巴,眼前的小姑娘宛若芙蕖动人,就连眼波漾出的娇嗔都是那样可爱,他将她又藏到了自己的怀里,朗声道:“进来吧。”

    随着门扉的响动,玉芙羞得根本不敢抬头,连指尖都缩回了袖子里,生怕被旁人看见自己的模样。

    他怎么可以让人进来!玉芙险些叫出声,更是不知如何是好了。

    进屋的伙计经过初时的惊愕,也连忙低下了头,将菜单放在了桌上。

    心里暗叹道:真是好俊俏的郎君,恐怕怀里的小娘子也得是个仙姿玉貌的美人。

    不过这种情况他经常见到,自然不会提及惹得客人们不快,等温时书点完菜,他便匆忙的走了,还贴心的嘱咐,可以上菜的时候摇屋里的铃铛就行,这分明就是在给两人留有暧昧的时间。

    直到再听不见动静,玉芙才从他的怀里出来。

    “先生怎么能让他进来,都被看见了怎么办……”

    温时书听她又改了称呼,轻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尖,“你知不知道现在的你有多美?比起这个,我更不想让别人看到你现在的模样。”

    小姑娘倒是真性情,高兴哄他就唤他夫君,恼了他就唤先生,若是真生气了呢?岂不是要连名字都要叫了?

    屋里没有镜子,玉芙一直以为自己会是满脸口脂,下意识抚了抚脸,并没有黏腻的触感,才发觉那些口脂都蹭到了先生身上。

    玉色襕衫,腰间的那只仙鹤身上全是点点嫣红,也不知是不是巧合,正好印在翅膀上,不细看根本察觉不出是脏了,还以为就是红色羽毛。

    她小心翼翼地抬眸看向了他,轻声道:“我不是有意的。”

    其实是有意的,但做了坏事让她有些不敢承认。

    温时书看着眼前的“小骗子”,却没有揭穿她,视线落在仙鹤上,缓声道:“这样也挺好看的,娇娇不愧画技了得,就连在衣裳上都能作画。”

    玉芙羞愤,锤了下他的胸膛,力道却宛如挠痒痒一样。

    她挪了挪自己的身子,从他的怀抱里挣脱开来,却越想越心虚。

    “等回去我给夫君洗衣裳好不好?”

    温时书喝茶,轻摇了屋里的铃铛,“不洗了,要留着。”

    玉芙有些急了,忙道:“是娇娇给先生弄脏了,怎么能留着……”

    “因为我很喜欢。”温时书打断了她的话,含情眼里漾出许多情意,最后化在他的笑里。

    “娇娇留下的一切,我都会很喜欢。”

    玉芙霎时双颊染霞,手不由得攥紧了衣裙。

    先生在说喜欢……

    “先生这是爱屋及乌。”她咬紧了下唇,心里明明知道自己的小心思逃不过他,却想让他亲口承认。

    温时书握住她纤细的皓腕,若有若无的打量落在上头,惹得小姑娘娇羞不已,却听他道:“大概吧。”

    “啊?”玉芙怔住,不可置信地看向了他。

    怎么会是大概?明明他说过喜欢的,甚至在她睡着时还要说爱她,怎么就翻脸不认人了?

    玉芙有些情急,与他对视上了目光,看着他温柔肆意的笑,愈发不能相信这是真的。

    “你骗我。”

    “嗯?娇娇在说什么?”

    他忍着笑意,故意逗弄着眼前的小姑娘。

    玉芙却当了真,眼见着眼尾都红了,忽地就觉得先生指不定是个不会长情的人,那些话都是哄着她玩的,可她又不愿意这么想。

    思来想去,她袖下的小手攥紧了拳头,趁他瞥开视线时,赌气似的吻上了他的喉结,将他扑倒在了地上。

    灼热微湿的触感从喉结处传来,使温时书错愕许久,渐渐地眼角眉梢都沾满了春情,直到那只小手摸向了他脖颈间的青筋,他暗着眼眸,抓住了她的胳膊。

    “玉芙,不可再闹了……”

    玉芙从他的身上起来,看着他泛红的耳垂,染满情意的眉眼,却得意的笑了。

    缓缓俯到他耳畔,娇声道:“我就知道夫君在骗我,怎么会不喜欢娇娇呢,你太纵容我了,那么明显的喜欢,我竟然才发现,不过好像并不晚呢,先生承认吧,你很喜欢我,很喜欢很喜欢对不对?”

    玉芙夹杂湿意的话语在他耳畔回荡着,温时书缓缓阖了眼,良久才笑道:“那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竟不知小姑娘这样会撩拨人。

    温时书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惹得小姑娘一阵娇呼,“先生!快起来了,待会他们要上菜了!”

    他看着她颤抖的肩颈,还有充满雾霭的杏眸,将手指轻叩在她的脑门上。

    “娇娇都在想些什么。”

    两人缓缓起身,玉芙知道自己一直在被逗弄,忍不住“哼”了声,直到伙计们上完了菜都没理他。

    玉芙将眼前的螃蟹掰得啪啪作响,仿佛撒气一般用尽了力气。

    温时书知道她在恼自己,将碗里剔好的蟹肉递到了她的眼前,“海蟹的壳上有刺,勿要伤到自己的手了,吃这个吧。”

    玉芙其实不想接受他的好意,可看着自己娇嫩的小手,也不想待会受伤,装作不经意地接受了。

    一顿饭吃得尽兴,玉芙还是没理他,径直去了楼下听小曲儿,还翻出了自己的私房钱打赏了那个眉目如画的乐师。

    温时书跟在她身后,看着她赌气的行为有些失笑,可见到那位乐师时,目光却清冷无比,将人吓得连谢谢都说不出了。

    玉芙转身,恼怒地盯着他,“先生将人吓跑了!”

    “我没有,他自己走的。”他这是说的实话,不过是多看了几眼,谁知道乐师那么不禁吓,这怎么能怪他?

    玉芙听他狡辩,倒也不气了,转身道:“晚上也在这吃,指不定他们还要唱曲儿呢!娇娇要最好的雅间,你付钱!”

    她不由分说的上了楼,旁边的伙计却乐开了花,看着温时书宠溺的笑,他就知道这位郎君定不会拂了小娘子的意。

    小俩口闹别扭,酒楼倒是得利,最好的雅间那可不少钱呢。

    两人进了新的雅间,玉芙忽地就怔在了原地。

    这哪里是吃饭的地方?怎么感觉在住天字号的客栈,墙上挂满了乐器,就连床榻都是有的,甚至还有浴间。

    她联想到上午做的事,不禁有些后悔,万一被先生误会了怎么办……

    还未等反悔,就听见温时书已经付了银子,她站在门口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刚才那点气势全都不见了踪影。

    随着门扉轻合,屋子里静谧极了,完全不像在酒楼,气氛也开始变了模样。

    温时书瞥了眼小姑娘,走到窗边缓声道:“娇娇可是累了?这个房间倒是很适合休息,旁的声响都听不见,掌柜的备下这样的雅间,真是有心了。”

    这句“有心了”,让玉芙连忙咳嗽了好几声,走到桌旁猛灌了杯凉茶。

    “或许吧……我也不知道这个雅间会是这样的。”

    她暗叹自己笨蛋,太过静谧的屋子总会让她尴尬地想起上午的事,踌躇了许久,摇起了屋里的铃铛。

    “我、我要点菜了,先生要吃什么?”

    “你喜欢便好。”温时书看得发笑,为了不让她羞怯,低头隐下了那些笑意。

    玉芙“喔”了声,待伙计们来了,心不在焉地点了几个菜,余光里看见外头热闹的场景,忽地就起了些念头,兴许屋里热闹了,她就想不起那些了。

    “伙计,刚才弹琴唱曲的几位乐师可还在?叫他们来弹几个曲子吧。”

    “这?”伙计有些犹豫,玉芙嘴里说是乐师,但那些都是酒楼培养多年的清倌,看了看窗边的温时书,他也有些不知如何作答了。

    偏偏玉芙不懂这些,蹙眉问道:“是不能来吗?”

    “能来能来,就是……”伙计再次欲言又止,想要询问温时书的意见,却惹了小姑娘不高兴。

    “既然能来,那便叫上来吧。”玉芙真的只是让人来热闹热闹,想到还在和先生闹别扭,就自己做了决定。

    伙计擦了擦身上的冷汗,连忙应下一溜烟地跑了。

    窗边的温时书有些失笑,缓步坐在了她身旁,却没告诉她那些人究竟是干什么的。

    直到屋门再次被推开,桌上被摆满了吃食,那些乐师款款而入,看见屋里是对夫妻时,也有些愣神,他们到底是唱曲还是?……

    众人神情不定,坐在了两人对面开始调试起了手中的乐器。

    玉芙却一眼就认出了她刚才打赏的乐师,“你今儿弹得琴真好听,再给我弹一曲吧。”

    那位乐师从进门就觉出了不对,偷偷瞥了眼温时书,发觉他并没有在看自己,这才松了口气。

    “谢娘子喜欢,在下这就弹。”

    玉芙头一次体验这样的氛围,小脚在椅子底下不断荡着,瞧着是真有几分高兴,就连她和先生赌气的事都忘到了脑后。

    而这些动作却落入了温时书的眼里,他反反复复捏着手中的戒尺,看着手腕上的青筋挑了挑眉。

    真值得让她这样高兴?温时书盯着那双小脚,眸色愈发深沉。

    此时的乐师拨弄起了古琴,直到他抬眸的瞬间,乐师忽地就弹错了个音,吓得根本不敢抬头,余下的几人更是眼观鼻,鼻观心,也琢磨出来了意思。恐怕小俩口这是闹矛盾呢,他们还是做个只会弹琴唱曲的乐师就好,至于旁的还得歇歇心思,那位郎君明明生得面如冠玉,偏偏气势吓人极了,恐怕他们说错一句话,都要惹上祸端。

    玉芙不擅长音律,自然听不出什么对错,只觉得好听就是了,不过听上两曲她便发现气氛更冷了,先生好像很久没有说过话了……

    小姑娘攥紧了裙摆,偷偷地瞥向了身旁的人,却发现先生不知何时喝起了椰子酒,正醉眼迷离地看着那群乐师们,他每动一下,那群人都要吓一跳。

    玉芙悄悄抚上了他摸着酒杯的手,“先生,别喝了。”

    她有些怕,她发觉先生好像醋了,甚至还生气了。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先生这样喝酒,其实她根本没想惹他生气。

    玉芙想到这儿,连忙叫停了乐师们,“你们先出去吧,这里不用人了,待会儿唱曲的银子会让伙计给你们。”

    乐师们听见这话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纷纷行礼从屋内退了出去。

    直到门扉的声音落下,温时书终于迎上了她的目光。

    “怎么?娇娇不想听了?”

    玉芙颤了颤指尖,轻声哄道:“嗯……我不想听了,他们弹得不好听,先生为什么会生气呀?”

    她在心中猜了好久,其实也没想到先生为何会生气……

    兴许是因为自己打赏过其中一位乐师?兴许是因为旁的?玉芙想不通,可怜巴巴地拽起了他的衣袖,撒娇道:“别生气了好不好,我就是想让屋里热闹些,这里太静了,以后再不叫了。”

    温时书轻笑,缓缓握住了她的小手,将她拉到自己的怀里,酒意里还夹杂着山茶的清香,让玉芙脑子都不转了。

    “不好听,那我弹给你听好不好?”

    玉芙有些错愕,却见他起身走向了窗边,取下了那把古琴,顺势坐在了塌上。

    这让玉芙恍惚间想起了在云霭山的日子,先生白衣狐裘拿着古琴的模样,一直牢记在她的心里,但那次没能听见他的琴音,却成了她悄藏在心底的憾事。

    没曾想过,会在这样的情景下看见他拿起古琴。

    温时书抬眸轻笑,其实他没有生气,小姑娘怎会懂那些人是做什么的,不过是有些醋她没有分给自己半点目光罢了。

    但现在的他,好像有些醉了,看着眼前的古琴不禁有些恍惚。

    这种行为究竟算什么呢?醋她看了别人,自己就要比旁人更好?

    温时书挑了挑剑眉,调试好琴弦后,拨弄起了琴音。

    饶是玉芙不通音律,也在瞬间分别出了高下,先生的琴音仿若高山流水,空旷豁达,刚才那位乐师弹奏的曲子根本无法相比。

    他坐在塌上,白衣红鹤,月光倾洒在身上,一举一动都衬了那句“郎艳独绝”。

    玉芙怔怔地听着,早就失了神。

    直到一曲终了,温时书将手搁在琴弦上,良久缓缓笑道:“好听吗?”

    玉芙缓过神时,已经走到了他眼前,“先生……”

    “嗯?”

    玉芙将他手中的琴挂在了墙上,乖巧地坐在了他身旁。

    “先生好像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人了,耀眼璀璨,是文人们的心之所向,是史书里荣誉满身的丞相,更是大魏的肱骨之臣。你温柔细心,风华如玉,宛若姣姣明月,若问我对你的评价,恐怕只有一句绝色可以形容了,因为世间再寻不到这样的人了,就连这次的琴音,好像都没有人可以相比。”

    “但是……娇娇在想自己究竟哪里值得先生喜欢?我胆小卑微,是大魏女子里最寻常不过的一人,想要做到的事,也极少能有成功的,我甚至还想过让自己厉害些,却都失败了。但是我偏偏得到了先生所有的温柔和宠爱,能和先生在一起我真的很开心很幸福,却总觉得像做梦一样,因为娇娇实在太普通了。”

    普通到根本无法与明月相提并论。

    这些想法压在玉芙的心间很久很久了,但先生一直温柔待她,有时会让她忽地就忘了这些,觉得那应该是理所当然的,因为他们已经成婚了。可当她今晚见到先生风华时,却冷静了下来。他们之间一直差了许多许多,就算他们是夫妻,也没办法填平这期间的差距。

    温时书静默地听她说着,视线却始终落在她的脸上。

    随着晚风掠过,他转头望向了窗外的明月,继而温柔地笑了。

    “你将我比作明月吗?真是傻姑娘。”他搂住了她的纤腰,望着那张不解困惑的脸,缓缓道:“若我是明月,也是心甘情愿选择你的。”

    “我这一生只遇到过两个真心实意会为我不顾一切的人,是你还有明主,明主与我有知遇之恩,更是生死之交,可你从来不一样,该教我如何用言语描绘呢,你干净美好,对我的情感从不掺有任何杂质,需要我,喜欢我,这些情感向来纯粹,甚至想要牺牲自己去维护我,这样的你怎么会是普通的,你明明是我独一无二的娇娇。”

    “就算明月清辉,也甘愿为你降下。”

    玉芙泪眼朦胧,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可是,会有许多人为先生心甘情愿的……”

    她反复攥着衣裙,望着他微醺的模样,分辨不清这是真话还是醉话。但是能听见这样的回答,其实她真的很开心。

    温时书抚上了她的唇角,“嗯,但是从未有人这样做过,只有娇娇做了。”

    真是傻姑娘。

    他这样想着,却轻柔地吻了上去。

    她的小脑袋何时才能聪明些呢?他一直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来守护她,甚至爱她,怎是三言两语能够解释清楚的。偏偏她又喜欢听,就算醉了都得回应她那些问题,若不然小姑娘恐怕又要胡思乱想了。

    直到她喘不上气,温时书才堪堪放过了她。

    “我很喜欢娇娇。”

    突如其来的情话,让玉芙半晌都没缓过神来,直到他又在耳边补了句“承认了”,她才恍惚地想到,这是上午他没能给出的答案。

    玉芙羞红着脸,摸了摸他的喉结道:“嗯,可是爱屋及乌,并不是喜欢呀,先生要不然再想想如何回答?”

    她贪心地重复了上午的问题,却不满足于这样的回答。

    温时书那双含情眼轻颤,握住了她作乱的小手,在晚风掠过时,他轻声道:“是我很爱你。”

    霎时,玉芙只觉晚风都是温柔的,看着他的眉眼,缓缓笑了。

    “我也很爱你,趁你醺然问你这些,先生明天不许不承认,要不然娇娇可要生气的,就算是哄我的,也得让我高兴几天。”

    温时书抚着她的发端,摇了摇头。他酒量一向不好,连逗弄的话都想不出了,哪里是哄她的话。

    “怎会,是我在醺然下也会爱你。”

    两人的十指在晚风中慢慢交缠在一起,温时书看着她落泪,轻柔地替她拂去。

    醺然下说爱你,明明是我最真挚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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