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
熊炳云二人表情十分严肃。
甚至有点苦大仇深,真一只觉茫然,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怎么了?
她说错什么话了吗?
“……呃,熊叔,是这样的,祁珍的事除了咱们仨,还有一个人知道。不过你们放心,他肯定不会泄露秘密。”
熊炳云闻言,表情有那么点一言难尽。
“小祁啊。”
“万一对方欺骗你,利用你呢?”
“不会的。”真一眉头都没皱一下,她也不知自己打哪来的自信,反正就是没怀疑过盛景玚。
真一眼神灵动,得意得眼尾都要翘上天了:“他肯定站在我这边。”
熊炳云:……
他对小祁偶尔的天真感觉不可思议。
但是转念一想呢,如果小祁不是这么天真的话,也不会把事情原由和盘托出,等系统悄无声息搞出大乱子,受影响最大的还是这方世界的人。
“行,你心里有数就成。”
左右,邵兵还懂得一些监视人的小秘法,到时候重点盯着就是了。
真一点点头。
她觉得自己真是太机智了,居然能想到顺势把抓捕祁珍的压力分摊给特管局!
简直恨不得冲到盛景玚面前炫耀一番。
“那,没别的事了?”
“没有的话,我先去修炼了。”
真一觉得自己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就不愿在办公室继续跟他们大眼瞪小眼。
邵兵却再次开口:“如果我帮你成功取回身体,那个系统……”
他微微顿了一下,“你打算如何处理?”
熊炳云原本松了口气,正在擦桌上的茶水,听到这话动作顿住,心再次提起来,略有些不赞同地看着邵兵。
这孩子就是算得太深!
换个同样脾性的人听到这话肯定会心生防备。
幸好真一不是特别细心的人,她狐疑地看了邵兵一眼。
不懂他为什么会特意问这个,答得也是漫不经心:“哦,那个啊,我是建议直接毁掉;当然,如果你足够厉害,找到了办法能反过来控制它,在不掠夺气运的前提下,它就能乖乖给你提供那些东西的话……”
她放慢语调:“你也可以留下它。”
邵兵听完,不仅不觉得轻松,眉心拧得更紧了,锐利的目光直直盯在真一脸上,不放过她任何一个微表情。
“它本事那么大,你当真一点也不动心?”他沉声道。
真一嗤笑,毫不客气地嘲讽回去:“一日不过三餐,夜眠不过七尺,你觉得它能给我什么?我不是祁珍,没有那么大的野望,我只需安安心心平平顺顺过完这辈子,死后的日子就不会太难过。”
“老话怎么说来着?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如我这般见过阎君,勉强算是有后台的鬼,哪怕现在瞧着属实倒霉了点,但也不至于上杆子给系统当傀儡。我方才说,你可以自行处理也就是客气客气,你如果当真就好笑了,邵兵,你在一般人里可能很厉害,但做决定前还是掂量掂量。”
不是她看低邵兵,那系统是真不好对付。
一个系统后面,说不定有千万个它的同伙,还有一个神秘兮兮、不知是人还是什么东西的主脑。
而他们呢?
知道的或许连皮毛都算不上,这就想着驾驭系统了,让她怎么评价呢?
真是……太狂妄了!
邵兵脸色变了又变:“你还知道什么?”
熊炳云见刚和谐不到几分钟的两人又有吵起来的架势,赶紧把邵兵拽住。
“小祁,你不是要修炼吗,快去吧。”熊炳云心说还是先把两人分开吧,他给邵兵做做思想工作再说。
真一这次连哼都不哼了,权当邵兵不存在:“嗯,熊叔,我先去停尸房了,有事到那边叫我。”
边往外走,她边在心里吐槽——
长得不帅,脾气还挺大的!以为谁都要忍他的坏脾气啊,想得美!
等真一走远,熊炳云拍了拍邵兵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你刚才急躁了。”
邵兵薄唇紧抿着,他确实急了。
他脑子不笨,在处理特殊事件方面属于年少成名,否则也不会三十不到就成为东川负责人。
祈真一说一半藏一半,邵兵在意识到此事不简单后很难不表现得强势的一面。
“熊叔,祈真一有所隐瞒。”
熊炳云撩起眼皮:“有隐瞒如何,没有隐瞒又如何?你能撬开她的嘴吗?逼她开口后你能保证她说的是真的吗?”
邵兵木着脸,语塞。
“按理说有些话我不该讲,你是特管局的,我这是民政局的下属单位,但你来我这儿的几年叔很配合你的工作吧,我不了解特管局内部处理事件的流程,但叔觉得自己看人的眼光比你好。小祁呢,吃软不吃硬,活泼机灵,被夺舍时估计迷迷糊糊的,没有直面痛苦,所以她跟你捉过的厉鬼不同,甚至因为困在地府太久反倒有几分天真恣意。你态度还像今天这样强势的话,她很有可能破罐子破摔跟你对着干,到时候更影响你工作。”
这话熊炳云斟酌再斟酌后说的。
祈真一不是人,可她还保留着生前的模样和脾气,对人没有敌意,某些时候甚至非常好说话。
但若完全把她当成普通人看就大错特错,她身上还沾了鬼性。
比如,反复无常、肆意妄为、是非界线非常模糊……
跟这样的“人”打交道只能对症下药,不能蛮来!
邵兵听得进劝:“谢了,熊叔。”
*****
县委大院。
凌家灯光明亮,门窗紧闭,一大家子加上来蹭饭的朱芝芝正围坐在大圆桌上吃汤锅。
凌敦义是大家长,夫妻俩坐在上座。
右手边是大儿子大儿媳,左手边是凌天奇和祁珍,下首则是朱芝芝和未婚的凌家老三凌可可。
而祁珍生的双胞胎以及老大的两个儿子则单独坐小方桌。
“大姨,这兔子肉是哪来的啊,好嫩好好吃哦。”
滑嫩鲜香的兔肉片放进沸腾的菌菇汤里,半分钟后捞起,好吃得让人恨不得连舌头都吞掉。
凌母笑着指了指祁珍:“还能哪来的,当然是你表嫂有本事。”
朱芝芝翻了个大白眼:“表嫂,你别是又去了黑市吧,姨父可是公职人员,你要是被人逮住了,一大家子都要被连累。”
“大姨,你家伙食真的太好了,三天两头吃肉,我都羡慕死了。”
朱芝芝边大筷夹肉边乐呵呵地拍大姨马屁,除了凌敦义和祁珍,大家听完都哈哈大笑。
祁珍恨恨地瞪了朱芝芝一眼,正好对上朱芝芝挑衅的眼神,她忍了忍,一秒变脸。
又热情又温柔地看着朱芝芝,反倒把朱芝芝吓得够呛,猛咳了几声。
“咳、咳咳……”
凌母赶紧倒了杯水放到外甥女面前,边拍她后背边边说:“你看你,这么大个人还跟孩子一样,吃饭也能噎着。”
虽是数落,但也听得出姨甥俩很亲。
朱芝芝就算是个缺心眼的马大哈,也知道不能在一家子开心时继续找祁珍的茬,只等吃完饭再跟大姨告状。
这阵子她没闲着,偷偷观察了祁珍几天。
就发现她确实跟别的男人走得挺近,不是一个,至少有三个。
虽然没做什么出格的动作,最亲密那次也只是别人抓了她的手,她很快就挣开了,但朱芝芝还是觉得有必要告她一状。
祁珍见她偃旗息鼓,胸口那股汹涌的阴暗情绪暂时被压了下去。
她冷笑一声,夹起一块排骨放到丈夫碗里:“最近你辛苦了。”
“你也是。”凌天奇温和浅笑,也给她夹菜:“珍珍,幼珊的舞蹈课咱们还是暂时不上了吧。”
幼珊是龙凤胎的老二,今年六岁,已经被祁珍送去练舞了。
凌天奇一开口,小桌子上的小姑娘便竖起耳朵认真听。
同时不忘撒娇表态:“妈妈,我可以不去吗?跳舞好累,我腿疼,我想跟晴晴他们一块玩儿。”
凌母瞧见小姑娘可怜巴巴的样子,迟疑道:“要不,就不去了???孩子还小。”
“不行。”
祁珍收敛笑容,没管女儿,而是看着丈夫认真道:“你知道为了给幼珊找舞蹈老师我花了多大的精力,怎么能说不去就不去?”
此时,被压回去的负面情绪再次死灰复燃,甚至比被朱芝芝挑衅时更加强烈。
“妈,你别老惯着幼珊,我全心全意为她的未来谋划,你们一群人在这拖她后腿,这叫爱孩子吗?”
因着系统缘故,祁珍最近极为倒霉,非常易怒。
耐着本性哄了婆婆小半个月,明面上婆媳俩的关系回到了蜜月期,但一看她在这种事上不分青红皂白就站儿子,祁珍膈应死了,面上自然也带出怒气。
凌母没想到她反应这样大,表情微僵:“珍珍啊,你这阵子怎么跟个火|药桶似的?”
凌敦义也看着她,眼含责备。
祁珍心里堵得难受,理智告诉她人设都立了几年了千万不能崩,她还做着高考恢复改|革开|放大展拳脚的美梦呢。
只要一直是凌家的好媳妇,那透过公公的人脉牟利就是轻而易举的事。
但是她就是控制不住。
祁珍捏紧拳头,指甲深陷进肉里,嘴巴不受控制般吐出更加刺耳的句子:“是我火|药桶吗?这几年我尽心尽力为家里付出,隔三差五改善家里的生活条件,你们哪个没得利?还有朱芝芝,你阴阳怪气什么?吃都堵不住你的嘴吗?筷子伸得那么快,嘴上还不忘上眼药,那你吃什么?有骨气就别吃。”
“我管教女儿,你们也有一堆意见。难不成我还害她?你瞧瞧幼珊,站有站相,坐有坐相,带出去谁不说咱家教得好,几岁娃娃就练出了气质。再看看隔壁吴梦,弯腰驼背到处撒野,就是个野丫头,那叫好?”
“大嫂你撇什么嘴,我说得不对?女孩子家家不求多聪明,不图她学习多好,她只要好好练舞,未来一片光明。”
被点名的祈大嫂讪讪笑着,垂下眼睫时再次撇嘴。
众人一开始被她机关木仓似的扫射弄懵了,完全不懂她咋积攒了这么多怨气。
这会儿回过神,一个个脸色难看到极点。
四个小朋友更是吓得一动不敢动,尤其是幼珊,以为是自己不想跳舞才让妈妈跟大家吵了起来,她急得金豆豆不停地掉,推开碗起身就往凌天奇腿上撞:“爸爸,我害怕,呜呜呜……”
第一道防空警报响起,其他的也就止不住了。
瞬间,四个孩子哭成一团,童音尖锐且杂乱。
“你们别吵架……”
“哇哇哇哇。”
“……”
像是几百只鸭子在嘎嘎叫,众人被吵得心烦意乱。
“够了!”
凌敦义沉着脸,想说祁珍几句最终忍不住了。
他做公公的骂儿媳妇算怎么回事?没有这样的理。
他怒视着二儿子:“天奇,工作再忙也要顾着妻子,我看你媳妇最近累着了,情绪不太稳定,一会儿你们两口子好好聊聊。”
算是给祁珍台阶下了。
祁珍木着脸,内心已是骇然不已。
她的脑子还是自己的,但嘴巴仿佛被什么东西控制了一般,继续说着更刺激人的话:“我没有情绪不稳定,我说的都是心里话,我也知道张菊咏和朱芝芝对我意见很大,呵,两个吸血虫,我以前真是太给你们脸了。”
凌天奇表情倏变,赶紧抓住祁珍的手捏了捏:“珍珍!”
祁珍的话简直是捅了马蜂窝了。
尤其是跟她有新仇旧恩的朱芝芝,登时不客气道:“我吸你什么了?你是给我买衣服了,还是买吃的,还是给我找工作了?我一年到头就到这儿吃几顿饭你就受不了啊,我到大姨姨父家做客还得问过你这个儿媳妇是吗?你骂我前好歹看看你自己,如果不是嫁到凌家,你还在山沟沟里刨红薯割麦子呢。”
“还能到学校当老师?还能有钱到黑市买吃的?还能仗着姨父的势刷好名声?那些人夸你,不还是因为你是凌家的儿媳妇吗?”
“……好意思骂我,哼。”
“朱芝芝!你有完没完?”凌天奇横了表妹一眼,警告道。
朱芝芝也觉得委屈,明明是祁珍先骂她,她骂回去而已,凭什么凶她啊?
凌可可递给她一个同情的眼神:妹妹肯定没老婆亲啊,谁让你嘴巴不把门呢?
如果说朱芝芝是既恼怒又委屈,那张菊咏就是被臊的。
整个人面红耳赤,想拍桌跟祁珍对骂,又没那么底气,只能硬生生憋着。
毕竟凌家就两儿一女,在这个多生多养的年代已经算子女少的。
凌敦义特别看重一家和乐,也就没有提分家不分家的事,那日常开销呢,大房确实占了不少便宜。
不仅她神色难看,凌天和也被弟媳妇气到了。
祁珍那话明面骂张菊咏,但实际上不就是在指责他这个做老大的养不起妻儿,专门吸弟弟弟妹的血吗?
“老二,你媳妇怎么回事?”
凌天奇不好意思地冲大哥笑笑,强行扶起祁珍:“珍珍,我陪你上楼休息一会儿。”
祁珍面上依然保持着发怒的表情,但眼底却是松了口气。
她知道今天这一出把家里人都得罪了一遍,但她没办法,系统一日不回来,她的情况就会越来越糟糕。
有种被反噬的感觉。
祁珍竭力抿着嘴唇,不让自己说出更难听的话,迅速点了点头。
次日,恢复正常的祁珍给家里所有人道了歉,又给每个人都带了礼物。
这次赔礼道歉几乎花掉了今年从系统那儿得来的存货的三分之一,其中最贵的美体丸一人送了一瓶,祁珍自己都没有。
在好话加礼物的攻势下,凌家又恢复了往日的和谐。
至少——
表面上如此。
****
朱芝芝收到美体丸后只瞟了一眼,便冷笑着随手扔在边柜上。
反正祁珍给的东西她从来不用,只是大姨在旁边,她不好当着面扔掉罢了。
从前那什么养生丸、美白丸一颗两颗的都被她扔窗外了,这次祁珍许是知道那天的话太犯众怒,大方得不可思议,足足给了一小瓶呢。
朱芝芝很快就把这东西啾恃洸忘了,但她没想到的是母亲不知内情,误以为这是她带回来孝顺她的生日礼物,竟收到自己房里吃了。
“芝芝,你过来帮我看看,你妈我是不是长胖了?”
朱芝芝放下收音机,踢踢踏踏着拖鞋走进父母卧室,眼皮子都懒得抬,敷衍道:“没胖,苗条着呢。”
“你这个死孩子,说这话时好歹睁开眼装装样子啊。”朱妈没好气地一巴掌拍在闺女胳膊上,她扯了扯衣服:“腰倒是没胖,还瘦了两寸,但胸变胖了啊,旧背心都没法穿了。”
朱芝芝捧场地看了看,正准备再敷衍一遍呢,没想到老妈还真没忽悠她。
“妈!你吃啥了,胸怎么长大这么多?”
朱芝芝看得瞠目结舌。
朱妈脸红了红,呵斥道:“你小声点,让人听见多难为情?”
朱芝芝是真傻了。
她们家在相貌这方面谈不上啥好基因。
父亲是瘦削长脸,但朱芝芝没遗传到半分。
而她妈妈和大姨都是富贵圆脸盘,身材呢也是稍微圆润的梨型,肥臀有,但莫得丰乳,哪怕不经常吃肉,腰上也容易积肉。
加之他们那个年代胸罩不常见,大家都用自己做的内心或者小衣,所以朱妈脸看着不老相,但皮肤的紧致度以及胸下垂的弧度都在表明她的年龄。
可这下呢?
谁能想到四十来岁的老妈突然就二次发育了?
下垂的胸再次变得鼓鼓囊囊的,像极了枯萎的青菜藤忽然吸饱水分,又支棱起来的样子。
“妈,你最近干啥了?咋还返老还童呢。”
朱妈也是一脸茫然,这几天她确实感觉身体有点不对劲,皮肤也比以前光滑,但她没想到这么夸张,只觉得是女儿的那个美体丸稍微起了点效果。
就跟百雀羚、雪花膏差不多。
本想抽空问芝芝到底在哪买的,但闺女这几天为了通过招工考试复习得前有未有的努力,朱妈就没打搅她。
想着女儿的孝心不能辜负,她还是日日在吃。
“……没做什么,就吃了你买的那个药啊。”
朱芝芝困惑:“什么药,我没买药啊?”
“一个小瓷瓶,上面写着美体丸,不是你买的难道是你爸买的?你爸那个老古板会给我买东西?”
朱芝芝恍然,音量不由自主拔高:“美体丸?!!!你吃了那个??”
“是啊,怎么了?”朱妈看着镜子里年轻了小十岁,身体变得更加凹凸有致的自己,满意得不得了:“芝芝,这丸子效果还挺好的,你再去买两瓶回来自己吃。”
哎,闺女就是完全遗传了她,长得一点不细致,看着就很糙。
“……”
朱芝芝彻底傻眼。
什么药啊见效这么快?
祁珍哪儿来的?
她的脑袋被密密麻麻的问号挤占得满满当当,丝毫生不出找祁珍抱大腿的念头,反倒有些毛骨悚然!
她原地打了个哆嗦,擦擦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决定把药是祁珍给的这消息瞒住。
以前她还总说爸太古板,觉得跟姨父总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就直接少来往,搞得妈也不敢频繁去凌家做客。
这会儿朱芝芝简直庆幸他们不怎么跟大姨家打交道了。
而后朱妈说了什么朱芝芝也没认真听,跟个游魂似的飘回自己屋了。
她觉得自己需要静静。
***
邵兵的办事效率很快,到第二天下午,真一就拿到了祁珍的资料。
从她跟凌天奇初次见面到调查前一天,事无巨细,全都记录在册,足足有二十来张。
最后一页则是祁珍的关系网。
以祁珍为中心,第一层是祈家和凌家关系最近的那一拨,第二层往外扩,是通过娘家婆家结识的其他人,一层一层下去,能被留下姓名的就有百多号人。
乍一瞧,还挺让人惊叹,直呼好家伙!
这一圈人里,除了祈家和凌家日子越过越红火,其他人多多少少都有受到影响。
严重的脾气变得暴躁,家庭破碎,牢狱之灾;轻一点倒霉丢财,家里揭不开锅……
一件两件无人在意,但几个变化最大的例子摆在那儿,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系统夺运一说。
真一慢慢翻看记录,将跟祈家相关的几件事重点记下,而邵兵周身的气压已经低到吓人了,就连沉默寡言的蔡叔路过办公室时都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你怎么看的?”
真一没抬头,手指慢慢翻着页:“什么怎么看?我有眼睛啊,当然用眼睛看的咯。”
谁问你这个?
邵兵额际血管突突地:“有什么办法能把他们被夺走的运拿回来吗?”
真一抬眸,扫了他一眼。
“你在问我呀?”
邵兵脸色更沉了:“嗯。”
真一噗嗤一笑,正要揶揄他几句。
忽然发现他神色极为认真,真一后定定看着他,过了一会儿,她发现邵兵确实不是在开玩笑。
她才敛起笑,无奈正色道:“我是鬼,不是搞玄学的大师,我哪知道运势被夺要怎么收回来呢?你们特管局难道没有说,遇到这种事该怎么处理吗?邵同志,你们不会只能辅助地府捉恶鬼吧,那如果大师们有了邪念,用道术害人……你先别生气,我没一杆子打翻一船人,我只是打个比方,如果有人用邪术偷别人的福气好运,难道只能放任,没有遏制的办法吗?”
这事有那么稀奇吗?
真一没当鬼前,不相信鬼神的存在,也不相信红顶寨的大巫有真本事。做了鬼后呢,她觉得有些坏心肠的人是真的可怕,比地府的鬼可怕多了。
祁珍一个普通人都能突破良心干这样的事,那,那些有本事,懂玄术的人未必就没干过!
难不成全国范围内那么多大师全都是德高望重、德比孔孟的圣人啊?
不是说笑话吗?
邵兵陷入沉思。
是他想岔了,都是偷盗之事,系统偷和人作法偷,本质上其实并无区别。
“那你——”
“叮铃——”突然,办公室唯一的座机响起。
真一顺手接起电话:“喂,这里是东川火葬场,请留下你的地址和即将送来火化的人的姓名年龄。”
她语速非常快,显然接这样的电话不是第一次了。
真一抓起笔正要记对方说的信息,却听电话那端轻笑了一声,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没有要火化的人。我打电话过来就是想看看你今晚是不是也在值班,祈真一,我回东川了,一会儿我能过来找你吗?”
“哦,你想来就来呗。”
干嘛还特意问她?没诚意。
“那我——”
不等他说完,真一便道:“电话费贵死了,挂了。”
盛景玚刚张嘴,听筒里传来嘟嘟嘟的声音。
他眼尾上挑,自言自语一句:“没良心的家伙。”
作者有话要说:
真一:……作为一个有规划的鬼,不能乱花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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