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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三章末尾提了这么一句。】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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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才回来,跟不上天灵院那几位很正常,来地淮院也不错,殿下在地淮院有什么问题,我们都会帮助殿下的。”

    “地淮院火铄洲人都忠诚的拥护殿下,万望殿下一直以德为重。”

    以德为重?

    唐韵远远看着裴重流,她没任何情绪的笑了一声,眼里冷的能结冰。

    38. 第 38 章 出去搞事吗?

    唐韵直接朝着裴重流的方向走了过去。

    籍宜年看她的表情, 拉住她的衣袖:“阳和……”

    唐韵扬手甩开他的手,随着她的到来,那些明嘲暗讽的话也化成一道道厌恶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裴重流瞧见停在他一步之外的唐韵, 被众人围着有些着急, 小声劝:“你们都回去吧。”

    没有人离开。

    “殿下不要害怕, 我们一定拼死保护您。”

    “殿下也是火铄洲最尊贵的皇子, 不用畏惧任何人。”

    唐韵又笑了一声,扇子敲在掌心, 问:“害怕畏惧?六殿下为什么要怕我畏我?”

    裴重流纠结犹豫了一路,见唐韵不高兴了,咬牙下定决心,抬高了声音重复:“你们先离开吧。”

    有人还想说话,但更多的人能看出裴重流已经沉下来的脸色,拉扯了要冒头的人一把,结伴进了地淮院里面。

    裴重流垂头耷脑, 像只被暴雨淋了的小狗子,慢吞吞走到唐韵面前, 道:“阳和, 别生气。”

    唐韵在心里做了几次深呼吸, 告诫自己,这是任务目标,任务目标,甲方,甲方。

    即使他破坏了她的计划, 偷走了裴执澜拿命换来的功劳,他也是甲方。

    唐韵转身向地淮院外走:“出去说。”

    裴重流没半点犹豫的跟上她,抬头低头好几次, 小心开口:“阳和,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唐韵脑海里响起一道电子音。

    【宿主!留影珠剪辑好啦~】

    【诶,男主怎么也在这,怎么了?】

    唐韵能感觉到戒指里多了一颗留影珠,她没理系统,问:“为什么不否认?”

    裴重流满心的解释被这句话堵得说不出来了。

    为什么不否认,他有合理的解释,可那不是完全正义的,他有一半的私心。

    他一双狗狗眼里满是难过,道:“阳和,对不起我是有私心,从我来到这就一直被人看不起,被人欺负,这份功劳按在我身上我会好受很多,我虽然知道这是四哥做的好事,但是大家都认为是我,恰好我也需要,就让给我吧”

    他想寻求一点赞同:“谁处在我这个处境,都很难说出否认的话啊,对吧阳和?”

    唐韵没出声,她怕现在一说话,就把在裴重流这积攒的信任值骂光了。

    裴重流握紧了拳,道:“而且阳和,我都能看懂的问题,你那么聪明也一定看得懂,这功劳不是我抢下来的,是他们非要给我的。”

    他越说越觉得阳和一定能理解他,语气逐渐肯定:“你以为他们不知道是谁救得人吗?我的成绩他们都不知道吗?他们那些人都是知道的,他们只是迁怒他而已,受不了亲朋好友去世而已。”

    唐韵沉默不语让裴重流从歇斯底里到委屈。

    裴重流现在还没有成年,比起几个哥哥他的长相十分幼态,圆圆的脸圆圆的眼,可怜兮兮的看着唐韵。

    “阳和,他们需要怨恨的对象,就要把救命恩人和怨恨的对象分开,不是我要去抢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系统听到这大概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宿主,他也是被迫的,他还是个孩子……】

    裴执澜见唐韵的表情一直没有回暖,心里紧张,问:“阳和,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其他人不理解我,你也不理解我吗?就因为我是受益者,我就连难过的立场都没有了吗?”

    唐韵咬了咬舌尖,她确实不太理解他的脑回路,不理解为了什么他获得了天大的好处还要委屈受益者没有难过的立场。

    她忍了忍,没忍住问:“那你为什么不否认呢?”

    裴执澜恼羞成怒:“如果我和四哥处境互换,阳和你也会为了我这么咄咄逼问四哥吗?”

    炙热的火红色灵力因为他情绪失控朝着唐韵扑过来。

    唐韵胸前的项圈一闪,黑色的灵力打散了裴重流溢散出来火红色灵力,她被余波冲击的晃了一下,扶着墙才没有摔倒。

    裴重流没想到会这样,忙跑过来想扶住唐韵,慌忙的道歉:“阳和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宿主,你别忘了我们来这的任务。】

    唐韵看着他委屈的眼睛,道:“如果换了我们殿下,在第一个人出声的时候,他就会开口否认。”

    裴重流其实也知道自己是错的,就是嘴硬:“四哥否不否认都对他的生活没有影响,我如果像四哥一样厉害,我也否认。”

    唐韵本来就不是脾气好的,暴躁老师,看见这种只会找别人原因的学生心火直烧上头。

    她厉声质问:“殿下就算跟你一样,他也不会这么做,不是因为他多强,而是他明白,不是自己的东西,早晚会砸在自己手上。”

    【宿主,冷静一点,男主还是个孩子他有不成熟的地方,受不住诱惑也是可以理解的,这功劳到了男主身上对我们来说其实是有好处的。】

    唐韵一人对付他们两个,生气到极点脑袋反而前所未有的冷静下来。

    她在心里道:如果裴重流想要做王,应该自己争自己去抢或者说掠夺也可以,但不应该去偷,那样他永远做不成王。

    王的脊梁应该是笔挺的,可以染血,不该是腐烂的,虚浮的。

    唐韵冷冷的道,我现在知道你们主脑为什么不直接派系统来完成任务,而非要绑定我们这些宿主了,你们或许能捧起一个王,但那只是空有王名号的普通人罢了。

    而且,这明摆着是其他几个殿下的算计,裴重流认下了,就是自己给自己添了一个把柄,以后因为这件事追随他的人,也能轻易因为这件事被策反。

    【可原著中……】

    唐韵知道它想说什么,问:事事都同原著一样发展,你们还让我来做什么?

    【好吧,不要生气嘛,我就是怕你感情用事。】

    耳边消停了,唐韵当着裴重流的面,拿出戒指里的投影珠。

    她看着裴重流的眼睛,问:“当天的所有事,都在这枚珠子里,我想听听你的意见,我该不该把这枚珠子拿出来?”

    裴重流惊诧极了,他知道这枚珠子拿出来之后对他意味着什么,阳和竟然还有这种后手,那这一切难道都是四哥的算计?

    他心里乱糟糟的,脑袋一片空白,问:“如果我说不要拿出去,阳和你会为了我留下来吗?”

    唐韵并没有回答他什么,两人之间安静的能听到风吹过树叶的声音。

    裴重流冷静了,知道事情无法转圜,如果他不同意,阳和也会把珠子拿出去,他不仅会失去这份名声还会失去阳和,没了阳和,四哥对付他不会有一丝一毫的顾忌。

    他狗狗眼微红,低声道:“阳和,拿出去吧,那本来就是四哥的。”

    他抬起头,想拉一拉唐韵的袖子,又收回了手:“阳和……你以后还是我的朋友吗?”

    唐韵急需要确认一件事,她用灵力托着投影珠飘起来,道:“殿下并不知道这颗珠子的存在,这是我私自录的。”

    她问:“重流,我该不该把这枚珠子拿出去给大家看?”

    裴重流听出了她话里的暗示,原本已经沉寂的心又燃烧起来。

    他抱住了自己的头,走了两圈,心里一个声音再问:四哥真的会不知道吗?

    裴重流心微沉,转头坚定道:“阳和,拿着这颗珠子给四哥,听他的安排,我刚才没有要骗你,真的有很多人不想知道真相,随便你怎么处置,但你一定要小心。”

    【宿主,你看还是有救的,孩子总会犯错的,这是我们过来的意义。】

    唐韵审视看着他,语气稍微缓和,道:“好。”

    裴重流眼泪含眼眶,道:“阳和,不要生我的气,你是我唯一的朋友。”

    唐韵拿出一块手帕,擦了擦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了满脸的眼泪,道:“你也是一个皇子,不可以总是这么哭。”

    裴重流听到她温和的声音,紧绷了一路的心像是被松绑了一样。

    他不是不愧疚的,他只是有一点点侥幸,他其实没跟阳和说,如果他真的顶了四哥的这份功劳,等到他有能力的时候也一定会澄清的,他也会想办法补偿四哥的。

    裴重流一步三回头的往青桐宫走,突然,听见唐韵在远处问:“重流,如果没有我在这,你还会否认这份功劳吗?”

    裴重流一双狗狗眼单纯可怜,他摇了摇头,道:“不会,阳和,我也是皇子,我只是在乎你大于在乎这份功劳而已。”

    【宿主,就算不太聪明,听话也是好的,可以慢慢教。】

    唐韵调整出温和的表情,对裴重流微微点头。

    她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依旧存疑,且不说裴重流是不是听话,就算真的听话,只靠听话就能做一个合适的王吗?

    这天道对男主,就只要气运上的偏爱吗?这合理吗?天道是用什么标准来选择男主的?

    【按理说男主的实力不应该这么差的……】

    唐韵问:他在隐藏实力?

    【也不像,宿主你下次可以问问。】

    唐韵微微点头,把手里的投影珠内容看了一遍,主脑剪的很好,把她不想要的部分都剪掉了,她想突出得众人的辱骂和裴执澜受的伤对比做的很强烈。

    【宿主,男主刚刚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这枚珠子如果你在地淮院放,不一定能起到你想要的作用。】

    唐韵把珠子收起来,道:“所以这枚珠子,我从来都没想只在宫里放。”

    她绕到地淮院的后院,寻找泠卿的身影:“宫里的这些人,无外乎是五洲送上来的那些贵族,利益和同属性的殿下息息相关,金戈洲和水澜洲的人就算知道殿下帮了他们,也不会给殿下一丝忠诚,他们效忠的永远都是自己洲国的殿下。”

    唐韵漫不经心的解释:“至于火铄洲,不管殿下做了什么,只要这个离谱的政策不被推翻,他们未来的好生活都要指望殿下,火铄洲怕不是都想亲自替殿下杀了裴重流,好保证在苍龙蛊境裴执澜正常发挥,不受干预。”

    【所以这枚投影珠不在宫里放了?】

    唐韵心道:当然也要放,打动不了他们,也要恶心恶心他们,再说也不全是忘恩负义之徒。

    她看见在在晾衣服的泠卿,跳起来招了招手:“泠卿,今晚出去喝酒吗?”出去搞事吗?

    39. 第 39 章 我来给您伸张正义了。……

    泠卿把拧干的衣服挂在竹竿上, 听见唐韵的声音回头:“阳和?你怎么这时候来了?”

    唐韵被这句阳和唤心里舒坦,道:“我这来了可不止一次,你去哪了?这两天这么危险, 我很担心你。”

    她踏进门槛, 靠近泠卿, 咦了一声。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今天的泠卿好像比以往还要好看一些,头发泛着鸦青的光泽, 皮肤像珍珠一样光滑,眸若秋水,像是加了一层滤镜。

    泠卿把最后一件衣服挂好,端起盆:“这两天出宫了一趟,给我娘亲扫墓。”

    唐韵绕着她转了一圈,啧声:“你老家这么养人,你这皮肤白的都好像要发光了。”

    泠卿低头看向自己的手, 眉轻轻一蹙又展开。

    她坐下,抬头问:“你休息日过来一趟, 就是为了夸我?”

    唐韵坐到她对面, 觉着上次同生共死一回, 自己这个待遇真的升级了,泠卿竟然没不耐烦把她赶出去。

    “两件事,一个是这个。”她从戒指里拿出一枚南珠。

    自从裴执澜告诉她,他上次送她的一箱子珍珠其实都是南珠之后,唐韵就实现了南珠自由, 裴执澜别的不说,在吃用上真是个大方的主人。

    唐韵把南珠给她:“这两天宫里的鲛毒虽然已经压制下去了,但你还是留一枚防患未然, 我早就想给你了,谁知道你两天都不在宫里,不过也好,正好避开了鲛毒泛滥的时段。”

    泠卿看了桌上的南珠一眼,没有拒绝,问:“另一件事呢?”

    唐韵笑了,道:“我有事问你,你知不知道外头晚上哪里最热闹,人最多?”

    泠卿不知道她又有了什么新奇念头,提醒道:“外头不比宫里,鲛毒还没完全解开,人人自危,哪里都不热闹。”

    唐韵表情僵住,她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是啊,鲛毒就算传播也不可能越过外面的民众直接在宫里传播,宫外的情况恐怕并不比宫内好多少。

    【宿主,那怎么办,那还能出去吗?】

    这么浅显的问题她竟然没有考虑到。

    唐韵在心里责怪自己马虎,道:等我再考虑一下。

    泠卿觉得她这时候要是猫耳朵,恐怕都要不高兴的压到脑袋两边了。

    她有些好奇的问:“你想出去做什么?”

    “现在没什么了。”

    唐韵最近有了一个新的解压方式,她甩出自己的大尾巴,用小梳子笨拙的梳毛:“泠卿,宫外中了鲛毒怎么办?朝廷会下发南珠吗?”

    泠卿看她冷的有点炸起来的绒毛,招手用灵力从屋内拿出茶具:“不会,五洲的人会有五洲州国想办法,洲王善良就会下放南珠治疗,至于清都,能住在皇城脚下的都是清贵,各自都有各自的救命的法子。”

    唐韵伸手接住冒着热气的茶杯,得寸进尺的把自己的尾巴和小梳子甩到泠卿怀里:“这皇城脚下就都是清贵了?普通人怎么办?”

    泠卿拿起了小梳子,道:“等死。”

    她跟着解释了一句:“五洲州王连自己的人都管不过来,皇子们也只管自己洲人,谁会花心思给敌对的洲人解毒?”

    唐韵一口热奶下去,身体都暖和起来,道:“五洲之中只有水澜洲盛产鲛珠,他们这么彼此敌对,没有鲛珠的洲国,这次该怎么办?”

    泠卿道:“等死。”.

    唐韵尾巴一痛,看着泠卿手指间还没散干净的木灵力,抱着自己的尾巴道:“泠卿!”

    “抱歉。”

    泠卿把小梳子还给她,道:“灵力晋了一级,还不能完全控制好。”

    唐韵抱着自己的尾巴尖尖吹了吹,看向泠卿从翠绿升级成水绿的灵力,也没多怀疑,裴执澜灵力都红的发黑了,泠卿绿的发蓝也不奇怪。

    她吐槽:“我还以为你是受不了这个离谱政策,迁怒我这个皇子灵兽。”

    泠卿收回手的动作一顿,她说话慢条斯理,不露端倪:“离谱?”

    唐韵也不怪她梳疼了尾巴,顶着一对软乎乎的猫耳朵点头:“你不觉得离谱吗?现在朝堂的做法?”

    可爱的猫眼,毫不戒备的语气,还有她从籍宜年那得知的小猫咪这两天的真心实意,成功让泠卿说出了一句不该说的心里话。

    她点头,道:“离谱,但是从来没有人这么觉得,不管是高高在上的还是饱受压迫的,所有人都习以为常。”

    唐韵回忆起上次籍宜年的不对劲,再听泠卿的态度,心里有了一点点猜测。

    有压迫的地方就会有反抗,人类最大的监狱是自己的大脑,但时代洪流中,总会有些先驱者,突破了思想的禁锢,开创出全新的时代。

    唐韵看着面前清冷的却目光坚定的泠卿,胳膊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这种人人往往被后世称为英雄。

    可英雄,从来都是用血来启民智的。

    在原著中,泠卿为什么会没有一点记载,是不是因为她做了贵族不能容下的事?

    【宿主,虽然你不愿意听,但是我不得不再再再再一次提醒你,你只是来做任务的,你只能顾上裴重流,你不想要自己的命了吗?】

    唐韵低下头,捧着自己的杯子慢慢的喝。

    裴执澜也好,泠卿也好,她越看他们的闪耀之处,就越觉得自己卑劣,因为自己的命,而打压他们的伟大。

    【宿主,你已经是我见过最爱管闲事的宿主了,你已经尽力了,你和他们使命不同,你已经够愧疚了。】

    唐韵扯了扯唇角,回答它:不是,我这么说,只是我知道这样说可以不让我那么愧疚。

    跟泠卿告辞,唐韵独自走在地淮院的小路上,心里有一些低落。

    她看着被城墙框住的这一方天空,再次感到迷茫。

    她扶持裴重流当王真的是对的吗?

    如果有朝一日,泠卿出事了,她作为扶持裴重流的一方,真的能对泠卿坐视不理吗?

    【宿主别胡思乱想了,你和我都只是员工而已,雇佣我们的是天道,是这个世界的命运啊。】

    【这跟你平常的工作没有什么区别,你要反抗老板,就会被老板开除,并立刻收回预支的工资。】

    【我不是在吓唬你,宿主,你明白了吗?我才和你是利益共同体。】

    唐韵看着天空,半晌收回了目光。

    【宿主,你还好吗?】

    嗯。

    唐韵把耳朵尾巴收回去,把紫色的留影珠拿出来握在手心里,朝教室里走过去。

    系统看她的表情,弱弱发问【你要去哪里呀?你不会是要在地淮院里面用这个留影珠吧?不用跟裴执澜商量一下吗?】

    唐韵走的大步流星:不商量,如果裴执澜生气的话更好,也该压一压裴执澜的好感值了。

    【可是裴执澜的好感值本来就不高。】

    唐韵淡声道:压一压我对裴执澜的好感。

    【……这会不会影响裴执澜对您的信任呀?】

    唐韵站在地淮院的正门门口,听着里面的高谈阔论,抬手推开门:不会,我在殿下面前立的不就是忠心的笨猫人设吗?

    他也许会生气,但不会怀疑我的忠心。

    唐韵虽然这么说着,但是自己也明白,这个决定是冲动的是不理智的,但是她现在就是被系统劝的叛逆了,她就是要给裴执澜出头,用最直接的办法。

    不管下一刻她要回归什么立场,她允许自己这越冲动一次,就一次。

    地淮院内看见远比唐韵想象中的要吵,一个女学生一看见唐韵就冲了过来,被旁边金风月压着才没冲过来。

    唐韵认识那个女学生,就是昨天没了结界,第一个开始骂殿下的人。

    金天姚坐在座位上,见唐韵来了,含沙射影:“人不要脸面真的就是厉害了,换做是我呀,我可没有那个胆量这个时候还过来上课。”

    唐韵笑了,灵力一闪就到了她身前,手支着她的桌子,身体下压,问:“说谁呢?”

    教室里的人一诧,都没看清唐韵是怎么过来的,长出第三条尾巴后,唐韵已经是同龄中灵力的前几名了。

    金天姚仰起头,理直气壮:“谁心虚说的就是谁,谁残忍弑杀说的就是谁。”

    “哈。”唐韵嘲讽的笑了一声。

    她看向被捂了嘴目光愤恨盯着她的女学生,站直了,手握着扇子,环视一圈,问:“看来所有人都觉得是我们殿下害了你们了?”

    仇恨裴执澜但是不敢去他面前撒野的人多了,唐韵就是最好的出气筒。

    “不然还能是谁?灵力明晃晃的留在那呢。”

    “主人不现身,恶狗倒是出来先吠了。”

    “殿下就可以不把人命当做命吗?”

    唐韵瞥过去一眼,见还是一个平民,心里更加压抑,笑容就越发灿烂。

    她张开手,扬声道:“好啊,那我这条恶犬,就让你好好看看,到底是谁不把人命当人命。”

    留影石从戒指里飞出去,空气中荡出一面水幕,隐藏在人群中心里有数的人表情微变,更多的人则面带冷笑,仰头望着唐韵要使什么花样。

    屋内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在空中的水幕上,唐韵坐在高高的窗沿上,把所有人的表情都收于眼下。

    她优哉游哉的晃着腿,水幕上已经播到三殿下说完裴重流不能救人,裴执澜接旨的一幕。

    底下人的表情精彩纷呈不敢置信,唐韵坦然的迎接各种各样的注视。

    但那些人也没看她多久,很快就又重新把视线移回水幕上,这时候正好是当初唐韵不忍心看裴执澜取血,在地淮院游荡的那段,血色烟花在空中炸开,给还活着的人解毒,处理已经失去的尸体。

    明显的,已经死去的尸体。

    金戈洲女学生不敢置信的退后了两步:“怎么会这样,这不可能……”

    大多数人也都是这个想法,他们不笨仔细一想就知道裴执澜燃烧尸体是为了什么,但怎么可能呢?那可是裴执澜啊……

    地淮的智商巅峰就是那些万里挑一的平民学生,他们脑袋反应比那些贵族都快,也比其他人更快明白裴执澜的用意,心里又愧疚又不解复杂的不敢去看唐韵的眼睛。

    还有一些人梗着脖子,红着眼睛视线不肯离开画面一瞬。

    唐韵畅快的笑出声,她觉得自己现在表情一定很像反派,但是无所谓,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她转头,想看看窗外有没有哪个殿下闻声赶过来了,就看见站在门外,抬起头与她对视的裴执澜。

    唐韵笑容一顿,然后眼睛微弯,对屋内人的丑相不再感兴趣。

    她从窗口跳下去,裴执澜张开手接住她,唐韵搂住裴执澜的脖子,在他耳边道:“殿下,阳和没骗你,看啊,我给您伸张正义了。”

    40. 第 40 章 没脸做猫。

    裴执澜即使不进去, 也能听到看到里面都发生了什么。

    怀里小猫咪手指紧紧抓着他的衣服,脸颊贴着他的胸口,隔着一层衣服, 也能感觉到她带来的温度。

    她越来越大胆了, 抱了抱去的, 半点也不矜持。

    屋内有人看到唐韵一跃而下, 从窗口探出头,看到裴执澜, 慌张的移开了了视线。

    裴执澜察觉到这些目光,心像是被小猫爪子踩了一下。

    他原以为自己已经完全不在意别人对他的评价看法,但现在发现,有人给他出头的时候,他还是会感到开心的。

    “殿下……你生我的气了吗?”

    唐韵搂着他的腰,她在这个世界谨小慎微,做出出格的事情之后还是会害怕的。

    但贴近了裴执澜, 就能从他那获得一些安全感。

    这种心态很微妙,从前是因为裴执澜很强, 现在却是因为……裴执澜是需要她保护的人。

    他们是被天道摒弃的同伙。

    “不生气。”

    裴执澜把她拢进自己的大氅里, 脚下出现黑红色的阵法。

    唐韵眼前光芒一闪, 再睁开就回到了熟悉的寝宫。

    裴执澜把她拉开,上下打量,小猫咪不是老老实实会吃亏的性格,身上没什么受什么重伤,只有奶白色的脸颊下, 脖颈处有一道浅浅的血痕,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

    这种被灵力丝线划到的伤,搁在正常灵兽身上早就自愈了, 可他家小奶猫还是只幼崽,伤口恢复要比平常修士都慢

    “胆子越来越大了,什么事都不跟我商量?”

    裴执澜右手捧着她的脸,拇指在她那道伤口下面轻轻按了一下,问:“疼不疼?”

    唐韵不疼,听到他能这近乎温柔的态度,忍不住想要上房揭瓦:“疼,得殿下吹一吹才能好。”

    裴执澜一看她那双带笑的眼睛,就知道她在撒谎:“放肆。”

    她侧过脸,低下头,用柔软的脸贴着裴执澜的手,软声撒娇:“那殿下要杀了我吗?我可已经知道殿下是吓唬我的了。”

    裴执澜手托着她的脸,掌心都是柔软的触感,睫毛微颤,没听清唐韵都说了什么。

    唐韵不是一定要回答,逗一下就问起正事:“我有没有给殿下惹麻烦?陛下会不会怪罪殿下?”

    “不会,你的留影珠瞒得过我们也瞒不过父皇。”

    裴执澜摊开的掌心停留了一会才收回来,他热的出汗,有一瞬间迷茫,是因为灵宠契约吗?所以靠近灵宠的时候才会……才会这样。

    唐韵微惊,问:“陛下知道?!那他……”

    “他?他为什么不拦你?他又有什么理由拦住你?坐下。”

    裴执澜让她在椅子上坐好,自己坐再另一侧,从戒指里拿出几个小药瓶。

    唐韵觉得有点奇怪,清都王发现她在使用留影珠的时候就是他已经决定让裴执澜救人的时候,王全知全能,他不会不知道后续观梧宫发生的事。

    那他允许她把留影珠放出来,是因为他根本不在乎几个孩子吗?

    在原著中,他没有在乎裴执澜被污蔑,在现在他也不在乎二殿下三殿下威望受损。

    好好回想一下,作为整个故事里的权利和实力巅峰,这位清都王存在感弱的近乎不合常理,她是不是忽略了什……

    唐韵猫眼微怔,脖颈被微凉的戳了一下。

    裴执澜指尖沾了一点透明的药膏涂在唐韵脖颈处的小伤口上,他怕弄疼了他,尽量放轻了动作。

    人专注的去看什么的时候,脑袋就会不自觉靠近。

    唐韵脖颈被他的头发扎的微微发痒,抬起手想压一压他的头发,没想到一手下去,摸到那缎子一样的一下子就上头了,暗戳戳又摸了一下又一下。

    裴执澜低声警告:“干什么?”

    她反应过来自己的痴汉行为,脸颊微红,有一点点尴尬的收回了手。

    裴执澜见小猫咪微红的皮肤,问:“疼?”

    听他用这么单纯的语气问出这句话,唐韵原本微烫的脸更烫了,裴执澜这张脸真是害人不浅:“没……不疼。”

    她欲盖弥彰的把凳子往后挪了挪,随口问:“殿下是不是从来没给别人上过药?”

    裴执澜眼里写着你这是什么废话,道:“没有。”他把药放在她面前。

    唐韵轻咳了一声,道:“就是觉得殿下真是好主人,能当殿下的灵兽……”

    这么说好像有点羞耻。

    她又清了清嗓子,改口:“能当殿下的小猫咪……”

    好像更……算了。

    唐韵自暴自弃:“殿下做我主人,我觉得很幸运。”

    裴执澜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又涌上一点开心,揉了揉她的耳朵,道:“我当然是个好主人。”

    唐韵被他理所当然的态度逗笑了,她点点头,觉得自己刚才的脸红心跳有点不仗义,她和裴执澜多真诚的难主难宠情,能互相帮助就尽量互相帮助。

    她突发奇想,心道:查询裴执澜好感度。

    【叮咚~您当前对裴执澜的好感度:73 裴执澜当前对您的好感度43。】

    殿下的好感度竟然一下涨了三点!!!

    唐韵心里的小人跑出了奥运会夺冠的架势。

    裴执澜虽然不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面上却能看出来一点,疑惑的挑起了眉:“瞎乐什么?”

    唐韵笑而不语,其实就区区四十三连及格都没到,她一边笑话自己没出息呀没出息,一边乐哼哼的把桌上的小药瓶收回了自己的戒指里。

    外面的门被叩响了两声,裴执澜和唐韵齐齐转头,脸上的温情收敛了个干净,刚刚还轻松的氛围,好像是从来没存在过一样。

    两个对感情吝啬的人凑到了一起,少有的温和只给彼此看,别人看一眼都不给。

    【宿主……你和裴执澜越来越像了。】

    唐韵突然听到这句,没明白什么意思,附和了一句:因为灵宠契约吧,我们之间可能会互相影响,不过你放心,不会影响任务的。

    【不是,唉,算了,不影响任务就行。】

    浑身裹在黑色斗篷里的人走进来,朝裴执澜拱手行礼,道:“殿下。”

    见唐韵在,他没有立刻开口。

    裴执澜看向唐韵,唐韵鼓了鼓脸,在几天前她可能就识趣的出去了,可今天,她可是涨了三点好感度呢,这待遇不得往上升一升呀!

    唐韵身体一扭化成了雪白可爱的小猫咪,一跃窝到了裴执澜怀里。

    裴执澜垂眸,怀里的小猫团伸了个懒腰,打了个滚,四爪朝天露出是个粉嫩嫩的小爪垫,尾巴一勾一勾的去卷他的手腕,明白是要出卖色相留下来。

    裴执澜想笑,但属下在他忍住了,捏了捏小猫咪的爪爪,接受了这份收买:“说吧。”

    黑袍人没敢多看唐韵,心想果然是契约的灵兽,这么快就赢得了殿下的信任:“殿下,奢晏的货已经到了,您是否要亲自过去查看。”

    奢晏?

    唐韵从剧情里扒拉了一下,发现这还是一家有在原著中有记载的多宝阁,在清都五洲有不少连锁分店,广受五洲贵女和男主未来后宫们的喜爱。

    而这店之所以名声这么大,还因为这是一家有名的义店。

    每到了大灾大难的时候,都会出钱出粮,店内的伙计也大多是被收留的孤儿,在五洲内风评极佳。

    这店竟然是裴执澜的,为什么她竟然也没有很惊讶。

    裴执澜考虑了一下,点头道:“我跟你去一趟。”

    他手指揉了揉她的小脑袋,道:“下去自己玩,不许出观梧宫。”

    唐韵当然不想自己留在宫里,两只爪子抱住裴执澜的手,金灿灿的猫眼巴巴的盯着他,喵呜喵呜的撒娇。

    见裴执澜郎心似铁,她又去蹭他的手,喵呜喵呜的找借口:殿下如果留我一个人在宫里,二殿下和三殿下过来欺负我一只小猫咪怎么办?

    裴执澜在书里读过,灵宠是不能太纵容的,你纵容了一次,下一次再要求她不许做就没用了。

    唐韵仰着小脑袋:“喵呜喵呜~”

    裴执澜板着脸道:“就一次,下次我说不许跟着,你就不许跟着了。”

    唐韵立刻乖乖点头,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

    裴执澜把她揣进大氅里,带着她一起迈进了大阵,虽说是跟着一起到奢晏里了,但是裴执澜进去看货的时候还是没让她跟着。

    唐韵躺在华丽的白老虎皮大氅上,无聊的滚了一圈,等了好一会裴执澜还没出来,就悄悄跳下垫子,顺着窗口溜了出去。

    裴执澜不会又在背着她做什么好人好事吧?

    【宿主,他可是反派啊!他偷偷和属下商量,你不应该想着怎么破坏他的计划吗?你忘了原著中他是怎么杀人如麻的吗?】

    唐韵道:我这不是去看了吗?

    她头拱开门,耳朵一抖,听见了奇额的细碎声响,咔哧咔哧的,像是老鼠在啃什么东西。

    唐韵循着声音走过去,在仓库的多宝阁探出头,看见一只肥美的金红色花纹的大老鼠正在啃一个青花瓷瓶。

    大老鼠?!

    唐韵心率狂飙,喵的一声,惊慌失措转头反方向狂奔,没跑两步被拎着后脖颈抓了起来。

    穿着奢晏紫藤色长裙身材火辣的女子把唐韵拎到眼前,一双狐狸眼微微眯起,道:“哪里潜进来的小东西?”

    唐韵这个时候是万万没有脸面变人的,她无辜的喵了一声,爪爪扒拉了一下胸前的项圈。

    女子目光落在她项圈上,表情一个大转弯,笑容明媚:“呀,你就是殿下契约的小猫咪呀。”

    唐韵舒了口气,喵了一声作为回应,身后又传来簌簌的声音。

    她想到那只超大个头的老鼠,头皮发麻。(丽)

    谁都有害怕的东西,唐韵不怕蛇不怕虫子就怕大老鼠,看见就会跳起来的程度。

    女子看见老鼠,嗔怪道:“多宝,又来库房偷吃东西!”

    她转头,看到炸成了一个圆团的小猫咪,怔了一下,大笑着问:“小宝贝,你不是猫吗?你怕鼠啊?”

    唐韵双爪捂住耳朵,脸颊发烫。

    救命,她要没脸做猫了。

    41. 第 41 章 他需要她陪陪他。

    “燕姬, 怎么还没出来?”

    外面那个通体拢在黑色斗篷里的男人走进来,看见唐韵,声音里有些微惊讶:“殿下的灵兽怎么在这?”

    燕姬艳红的指甲勾了勾唐韵的下巴:“自己跑出来玩的吧, 可爱吗?

    唐韵不习惯给别人当宠物, 抬起高傲的脑袋, 从燕姬怀里跳出去, 正好与地上的寻宝鼠面面相觑。

    已经在裴执澜属下面前丢了一回脸,不能再丢第二次了。

    她忍着没有喵出来, 炸开了浑身的毛,一步一步退到刚来的男人脚边。

    男人看了她一眼,对燕姬道:“把你的灵兽收起来,殿下吩咐我们出去了。”

    燕姬懒懒的答应了一声,一招手,地上的寻宝鼠就从窗户跑出去不见了:“那这只怎么办?”

    黑袍男人半蹲下身,问:“您是迷路了吗?要我送你回去吗?”

    唐韵从他们的话里能猜测出来, 他们现在应该是要出去执行什么任务。

    那她当然要看看裴执澜的势力要在这个时间段干什么了!

    蹲在地上的小猫咪摇了摇脑袋,纵身一跃, 跳进了黑袍男人的斗篷里, 用行动表示, 我没迷路,我就是要跟着。

    黑袍男人迟疑着不知道该不该带上她,虽然这次任务并不危险,但是这只可是跟殿下的命挂钩的。

    燕姬轻笑一声,先一步走出藏宝阁, 道:“我们不带着她,待会她自己跑出去了更危险,快走吧, 都要来不及了。”

    黑袍男人权衡利弊,低头对唐韵道:“如果您有什么吩咐,可以随时叫我。”

    唐韵乖乖的点了点脑袋,喵喵喵催促着他快跟上。

    一出门,外面迎头一阵冷风,把男人的黑袍刮的猎猎作响,唐韵一只小小猫团,无助的被吹的左右摇摆,在衣兜里被迫滚成了头朝下爪朝上的倒立猫猫。

    他喵的……什么邪风。

    她艰难的把自己挪回原位,探出两只爪爪扒住了衣袖的边缘。

    在此之前,她从来都不知道袍子衣兜里能颠成这样,她以前也没少和裴执澜遇见大风的天,一直都是稳稳当当的。

    裴执澜帮她固定了袍子?

    唐韵还没想出答案,抬眼就被外面的画面震惊了。

    五洲拱卫的清都,天子脚下,街道两侧雪堆里躺满了尸体,街上店面全部牢牢紧闭,走在街上的都是胡乱说着不知名话语,疯疯癫癫深重鲛毒的人。

    她眼睁睁看着一个木灵力的披头散发的疯子,一剑刺进了旁边醉鬼胸口里,那醉鬼摔在地上,血融化了一大片的雪,蒸腾出一点让人心寒的热气。

    所有人都对这个画面无动于衷,清醒的路人眼里写着麻木,下一刻,那尸体就被街上的阵法扔到了一侧。

    奢晏开在清都最繁华的街上,唐韵目光顺着出来采买的丫鬟,落在打开又紧闭的朱门之上。

    她化成猫型的时候五感异常灵敏,能嗅到面前朱门之后,喷香诱人的炖蹄筋味,还有丝竹管弦奏乐的作乐声。

    强烈的对比像一幅极为嘲讽的电影剪辑。

    唐韵一直以为她是个冷漠理智的人,不会为了不相干的人感到难过,但当看到路上一具又一具身体,心里揪起来一样难受。

    那是人命啊……

    “喵呜。”她看着很快就被大雪掩埋了血迹,迷茫的喵了一声。

    唐韵抱着渺茫的希望,问系统:这个世界有轮回转世吗?

    【没有的宿主,除非极少情况下能被系统选中,捕捉到生命暂为保存,但这是极少数的幸运事件,人死了就是真的死了。】

    【所以宿主,你一定要好好完成任务,你能有重来一次的机会,是非常难得的。】

    唐韵心里钝钝的难受,系统的声音在她耳边响,可同时,她心底一个声音也在问,唐韵你知道这些人为什么会死吗?

    她生在富强国家的和平年代,她知道盛世的模样,所以她也能看出答案,是不称职的上位者,是畸形的政策导致了这样的惨状。

    一个王就算他做的不对,不称职,他本身也不会受任何的伤害,可王是蝴蝶效应里的蝴蝶,他轻轻扇动翅膀,就能给下面的民众带来毁灭性的损失。

    王的错,要用千千万万百姓的命来填补,可王不知错,纵容畸形的政策长存,这千千万万条命就只是个开始,永远不会结束。

    唐韵见尸横遍野,扪心自问,裴重流能做个称职的王吗?

    在原著中,他并没有改变任何事,他只是称王了,称王而已,但她的任务,也就是让他称王,她也许可以教导裴重流成为一个合格的王……

    唐韵呼吸加快,想到了第一次问裴重流对苍龙蛊境的看法时裴重流的答案。

    裴重流并没有改变的意识,或许通过教育她可以慢慢改变他的看法,但是已经没有那么多时间了。

    【宿主,你这也不能怪男主呀,时代的局限而已,不仅是他你看其他的几位殿下,那个不是同样的做法呢?】

    【觉醒的从来都是少数人啊,阶级越高,意识到就越困难,宿主,你想的太远了。】

    【这只是一个故事啊,我们完成任务就好了。】

    唐韵怕冷,她收回一对爪子,只露一个小脑袋在外面。

    她能感受到冷风吹过她的毛时带来的凉意,这么真实的冷,真实存在的冷,她能感觉到,故事里的人也能感觉到,他们没什么不同。

    但她没有反驳系统,因为系统说的客观上确实是对的。

    她没有余力帮忙,她顶多就只能救一救殿下和泠卿。

    英雄是历史孕育出来的,不是她可以人造的,能救人民于水火的王还没在这个时候出现。

    唐韵心里想的明明白白,可有些事,想明白了还是会难受,她金灿灿的猫眼都不那么亮了。

    黑袍看她蔫哒哒的样子,以为她冷了,在衣兜里施了一个取暖的法术。

    燕姬自己就养着一只灵兽,对灵兽的想法更敏锐一些,她弯下腰,手指点了点小猫咪毛绒绒的脑袋:“没见过这么多死人吗?”

    唐韵回神,点了点头,虽然知道她听不懂,还是喵了一声。

    燕姬听到这声软软的猫叫,表情温柔,自顾自的解释:“南珠紧俏,除了水澜洲,其他四洲都自顾不暇,勉强够着上头人用,剩下的人买不到药,就只能等死了。”

    黑袍男人翻手掌心出现一个盒子,打断燕姬道:“别废话了,赶紧忙完回去。”

    燕姬手里也拿出一个木盒子,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个个小瓷瓶,她翻了个白眼,不耐道:“催什么催,没用的事,就你干的积极,也不知道劝劝殿下。”

    “殿下不做没用的事。”

    黑袍男人把木盒子扔出去,几道身影无声出现,各自拿走一个瓷瓶又消失。

    唐韵听他们两你一言我一句的互怼,从兜里探出头,目光追着那些拿了小瓷瓶就消失的鬼影。

    那些影子瞬移到人群中把小瓷瓶轻轻一挥,浅粉色的带着细碎光亮的粉末就在空气中无声散开。

    唐韵从风中嗅到了熟悉的血味,上次闻到这个味还是在地淮院里,这是裴执澜的血。

    那这个粉色和光泽应该是……掺了南珠的粉末?

    她记得送给泠卿的那一枚南珠表面就有这种漂亮的白色荧光。

    燕姬还和黑衣男人在吵,声音里已经没了方才的媚意:“那你说说,殿下为的是什么?为名?不许我们声张一句,为财?那几百斛南珠就这么轻易送出去,你就说他是为了火铄洲都说不过去,这街上又几个是火铄洲人?”

    黑衣人亦冷淡回复:“殿下如果在意你说的这些,你我当初就不会被奢晏收留。”

    燕姬拂袖而去,道:“你我起码对殿下有用!”

    唐韵消化完他们的话,内心空白了一会。

    她心里有一个王的标准,她以为这是远超时代的,无法被实现的,但是有一个人却按照这个标准,悄悄做事。

    那个人,不是命运选定的王,而是既定命运里,史书记载中,杀人如麻的大反派。

    她发着呆,黑衣人转过身,对大阵里走出来的人俯首行礼:“殿下。”

    唐韵抬起头,裴执澜披着白狐裘大氅走过来,墨发如瀑,眉眼矜贵,只唇色稍有些苍白,他招了了招手,唐韵就被黑色的灵力托着送到了他的臂弯处。

    黑衣人告退,唐韵跳下去化身成人,她压下心里的种种想法,习惯性握住他冰凉的手,问:“殿下不许我跟着,原来是背着我悄悄放血去了,殿下也知道我会担心啊!”

    裴执澜听着她责怪,眼里不动声色的露出些微笑意:“不许你跟着,是怕你耽误我做事,你原来会担心我?我看你出来玩的挺高兴的。”

    唐韵听到这句没心没肺的话,佯装生气,两手用力握紧了他的手,凶巴巴道:“是!我不担心,殿下把我一个人扔在外面,我当然不担心了!”

    天又飘起了大雪,唐韵站在檐外,头上积了薄薄的一层雪,她不想松开裴执澜的手,就晃了晃脑袋,把雪都抖下去。

    裴执澜把她往身边一拉,唐韵就挨到了他身边。

    他拿出一把油纸伞,领着唐韵从台阶走下去:“不是总想出来逛一逛吗?我陪你逛一逛。”

    唐韵挽着他的胳膊,手窝在他的臂弯里取暖,道:“这平常逛街,逛的都是人来人往热闹,殿下可好,就逛没人的时候。”

    裴执澜把伞往她那边倾斜了一点,道:“有你就够了。”

    唐韵垂下眸子,不知道在问谁:“我能保护殿下吗?”

    裴执澜道:“你只要陪陪我就好了。”

    唐韵抬起头看他,仿佛看穿了漫长的时光,他就一个人举着伞,从一个小小的幼崽长成现在的四殿下,他走在这孤寂的长街上,默默发着光。

    他似乎已经无所不能,但他需要她陪陪他。

    唐韵的心柔软下来,软声应:“好。”

    42. 第 42 章 爱意。

    他们还没走多远, 身后传来两声清脆嘹亮的鸟啼声,紧接着五只青鸾拉着一个浅蓝色玉质的车厢飞驰而过。

    唐韵穿过来之后第一次看见这个世界的马车……鸟车,奢侈的像是摆在法国女王收藏馆的艺术品, 车厢上镶嵌着流光溢彩的母贝珍珠。

    在这个时间段如此的嚣张, 让人不由好奇她的身份。

    唐韵轻轻撞了一下裴执澜, 问:“殿下, 这是谁呀?”

    裴执澜听到耳边烦人的鸟鸣,眼眸深处有些许不耐:“是阿依妲。”

    无名洲长恨海的王, 阿依妲。

    原著里阿依妲是裴执澜未来最得力的助手,有着能够蛊惑人心的歌声和鲛人特有的神秘又迷人的容貌。

    在逍遥神王中,和男主同龄貌美的女性基本都会和男主来一段可歌可泣的爱情然后用生命激励男主进行下一段复仇。

    阿依妲是其中唯一的异类,在长恨海设计玩弄男主,被发现后直接以整个长恨海的灵力碾压男主,如果不是鲛人族出了一个迷恋男主的小鲛人,男主怕是真得死在阿依妲手里。

    总之, 是个凶狠程度仅次于裴执澜的大反派。

    唐韵仰头看着天上飞舞的青鸾,问:“阿依妲来这里做什么?”

    一片青蓝色的羽毛从空中飘落下来, 唐韵刚要伸手去接, 那片羽毛就被黑色的灵力灼烧成了飞灰。

    裴执澜把她的手塞回自己的大氅里, 道:“长恨海也盛产南珠。”

    唐韵欲言又止:“她也是来救人的?”

    那这个世界是不是太玄幻了?所有的反派都上赶着救人,反而是文中的主角安心留在宫殿内,被血脉保护着根本不知人间疾苦。

    裴执澜对天上的青鸾鸟视而不见,道:“不是,以后看见她离她远一点。”

    唐韵以前为了画人设图看过原著, 因为裴执澜和阿依妲同样心狠手辣的作风,评论区里还有不少他们的cp粉。

    cp……好像也不是没可能,王对王, 阿依妲那样强大的手下,确实要比她这种还没长大的灵兽幼崽可靠多了。

    不对,她为什么要把自己跟阿依妲比,她对裴执澜就是单纯的敬佩和同情,就算他和阿依妲在一起了,也跟她没什么关系吧。

    鸾车里有人伸出一支白皙的手,轻飘飘扔下一把南珠。

    现在价比千金的南珠就这么就一把一把的,漫不经心的被抛下来。

    街上大部分的人都因为裴执澜刚刚撒的药睡过去了,南珠砸下来也没引起多少波澜。

    车上的人似乎也觉得无趣,不一会,里面传出曼妙的歌声,那是唐韵听过最好听的声音,好听到缥缈,让人觉得这世间不该有这么完美的音色,像是一双温柔的美人手,抚摸着她的头发。

    街道两边原本沉睡的人,眼皮动了动,逐渐清醒过来,他们这时候还处于毒欲解未解的中间阶段,被强行唤醒后神志清不清醒全看概率。

    穿着体面的男人迷茫的看着天上的青鸾,脸上脏兮兮的小姑娘疯了一样收拢掉下来的南珠,大口大口的吞咽,把自己噎的脸颊发紫也不肯吐出来,两个面色青蓝的人就地你一拳我一脚的打了起来。

    雪地的安静一下子像是被撕开了一道裂口,嘈杂的声音呼啦啦的灌了进来,让人心情烦躁。

    飞鸾车上的人达到了想要的效果不再唱歌,轻笑着又往下撒了一把南珠,其中还混了些珍贵的珠翠黄金,全凭她心情往下扔。

    这场面挺眼熟的,像极了以前课本里记载的苦饥寒逐金丸,只是别人金丸扔一颗,阿依妲南珠一桶一桶的倒。

    这个数量,也说不上来她到底是在玩乐还是救人。

    裴执澜停下脚步,唐韵仰头看他,才发现他的眸色已经阴沉下来了。

    唐韵踮起脚,捂住他的耳朵,靠近了轻声问:“是不是很吵。”

    裴执澜微微点头,虽然不高兴但是还是忍耐着没有发作。

    他和阿依妲井水不犯河水,也多少知道她的目的,不想和她产生纠葛,太麻烦。

    啪嗒,一颗南珠落在了伞上,咕噜噜滚下来,又砸在了唐韵的脑袋上,唐韵吃痛的揉了下脑袋。

    裴执澜捏碎了那枚南珠,手指插进唐韵的发丝里,揉到了被砸的微微凸起的一块。

    唐韵又轻轻的嘶了一声,她被养的现在胆子可大了,立刻娇声娇气的抱怨:“轻一点,疼。”

    裴执澜眉宇微皱,手握伞挡在唐韵头上,庞大的黑色灵力招摇的从他身边蔓延开来,街上吵架的抢东西的互相残杀的通通被灵力锤了一棒,眼睛一闭昏了过去。

    那灵力却没有停,直冲天上的青鸾鸟,烧着了鸟儿的翅膀。

    唐韵被裴执澜护在怀里,看着青碧色的灵力浇灭了火,青鸾漂亮的羽毛冒着黑烟,俯冲而下,朝着他们的方向飞了过来。

    裴执澜冷着脸抬起手,飞鸾车却没做什么,隔着一层若隐若现的鲛绡,曼妙的声音道:“裴执澜,你管我的闲事?”

    这声音跟唱歌的时候还不一样,唐韵听着莫名觉得有两分耳熟。

    裴执澜道:“离这里远点玩。”

    帘子内,阿依妲歪了歪头,发现了他怀里的唐韵:“哦……我知道你为什么管我闲事了。”

    唐韵能感觉到有一道视线落在她身上,可奇怪的是,她却从其中感觉不到什么敌意。

    鲛绡的帘子被拉开一个角,一颗金灿灿的灵石被扔进了唐韵怀里:“你不要我扔她,我偏扔,裴执澜,你输了,你也有舍不掉的东西了。”

    飞鸾车在裴执澜动手之前向外飞去,半透明的车帘被风掀起了一瞬间,让人窥见海藻一样黑蓝色的大波浪长发,和一节冷白色的脖颈。

    唐韵瞳孔微缩,这个画面她印象深刻,在无尽森花灵那面碧灵镜里,投射出来的鲛人就是这样的头发和脖颈。

    裴执澜并没有拦着阿依妲逃跑,他见唐韵发呆,问:“累了?”

    唐韵摇了摇头,问:“所有的鲛人都是黑蓝色的头发吗?”

    裴执澜道:“血统越高的鲛人头发的蓝色越深。”

    唐韵举起手里的金色灵石,递给裴执澜:“殿下……”

    裴执澜一看这颗太阳晶就想起了唐韵金灿灿的眼睛,连通透的程度都一模一样,此刻挨着她的脸颊,让人不由想到她变成小猫时候的样子。

    他笑了下,道:“拿着吧,没有什么用,只是好看而已。”

    唐韵点点头,没把金色灵石收回去,就握在手里翻来覆去的把玩,心里想着刚才惊鸿一瞥看到的黑蓝色长发,越回想越觉得阿依妲就是碧灵镜里的人。

    但道理上又说不通,她和阿依妲素不相识,阿依妲怎么会成为伤害她最深的人?

    难道是因为以后她背叛了裴执澜,阿依妲作为裴执澜的左膀右臂过来替裴执澜报仇,把她杀了?

    直接杀了她的话……也能算伤害最深的人吧。

    裴执澜似乎是打定了心思要赏雪逛街,从街头走到了街尾。

    唐韵路过还开门迎客的齐天楼,非常惊讶,这齐天楼是什么背景?连裴执澜的奢晏都关了,这酒楼还在营业呢。

    她拉着裴执澜停下来,道:“殿下你看,齐天楼还开着呢,你想不想喝梨花酿?桃花糕我们就不买了,我回去给你蒸新鲜的。”

    裴执澜本来不太想喝,听到后半句话,又改变了主意:“买两坛梨花酿吧。”

    唐韵知道裴执澜怕吵,不喜欢和人接触,主动道:“那我过去买,殿下你就在门口等我,我马上就出来。”

    裴执澜淡淡的应了一声。

    小猫咪走到门口还不放心的嘱咐了一句:“你可一定得等我啊。”

    裴执澜嫌唠叨,挥了挥手让她赶紧去。

    其实他站在这就能听到周围所有的声音,进不进去根本影响不了什么。

    门口两个小女童巴巴的看着他,明明这个顾客长得很好看,可身上就是有种让人不敢搭话的威压。

    两人对视一眼,为了晚上能吃个饱饭,还是鼓足勇气开口:“您想买点什么吗?上好的奶果和各种鲜花,都是齐天楼用暖房养出来的,清都仅此一处能买到。”

    裴执澜在唐韵不在的时候又恢复成那副张扬的样子,对什么都兴趣缺缺看不上。

    但他这两天对矮墩墩的小东西比较有好感,还是瞥过去一眼,然后目光落在那束白色的花上,没有离开。

    小女童极有眼力见,卖力的道:“客官好眼力,这是来自木灵洲的相思茉莉,送喜欢的娘子最好了,这相思茉莉还有一段故事呢,讲的是大祭司和火铄洲公主殿下的故事,两人一生碍于身份,临公主死前才彼此坦诚心意。”

    另一个小女童接着道:“相思茉莉代表的是安静又炙热的爱意。”

    裴执澜拿起一支花,看着它雪白娇软的花瓣,想起了小猫咪雪色的皮肤,问:“爱意?”

    两个小女童齐齐点头,期待的问:“您要买一捧送给喜欢的娘子吗?”求求了买吧,这是最贵的花。

    “我没有喜欢的娘子。”

    裴执澜把花放下,转而拿起旁边的奶果:“这是给灵兽吃的吗?”

    小女童有些失望,还是乖乖点头:“嗯嗯,幼崽灵兽最喜欢的奶果,倍儿甜。”

    裴执澜把一盒子奶果都收到戒指里,在空了的盆里扔了几枚灵石。

    小女童看着这灵石,眼睛都快迸出光来,道:“这……这太多了,我们找不开的。”

    裴执澜淡声道:“再随便给我装点东西吧。”

    另一个小女童为难道:“就算把这些东西都给您,都不够您给的这些灵石。”

    裴执澜就挥挥手把所有的东西都收到戒指里,道:“不用找了。”

    43. 第 43 章 二合一。

    鲛毒毕竟只是毒不是传染性疾病, 唐韵同裴执澜走到宫门口的时候,路上一些人就陆陆续续的醒了过来,还有一些原本就靠近皇城的人, 一直都是醒着的, 他们蜷缩成一堆, 畏惧的看着裴执澜。

    裴执澜看她疑惑, 解释道:“人和妖族或者灵兽的混血,不会被鲛毒影响。”

    唐韵点头, 看向坐在地上的一个老妇人。

    她头发花白,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苍老的手抱着一具婴孩的尸体,眼里没有半点情绪,绝望麻木都从那双眼里褪去,她分明是活着,但已经没有一点活人该有的生机了。

    唐韵与她对视, 好像被溺进了那双眼睛的深海里,这还是皇城之外天子脚下。

    “走了。”

    裴执澜的声音把唐韵拉回了神, 她转过头, 皇宫的侧门已经在她面前打开, 平时她和裴执澜出来一直都是用阵法,这还是第一次正了八经从宫门进去。

    唐韵踩在干净的青石地板上,鼻尖缭绕着清冷的梅香,轻声道:“宫内外就像两个世界一样。”

    裴执澜把飘到她头上的梅花花瓣拂去,道:“从来都是两个世界。”

    唐韵转头看了一眼, 逐渐关上的门外,老妇人还抱着那具婴孩的尸体,麻木的看着她。

    嘭的一声, 大门紧闭,唐韵感觉自己还被那到视线注视着。

    “殿下,那你是哪个世界的人?”她仰起头问。

    裴执澜淡声道:“哪个都不是。”

    唐韵看向青石的地面,再看向富丽堂皇的红墙琉璃瓦,道:“殿下,我也想帮帮那些人,哪怕那个都不是。”

    【宿主!】

    唐韵当做听不见,她仰头看着裴执澜,背对着宫门,觉得身后有千千万万的视线盯着她,质问着她。

    质问着她为什么视而不见,质问她肩负这扶持王的任务而来,为什么对百姓疾苦视而不见?

    你在做的是对的事吗?

    她耳畔响起这样的质问,以前是恍惚间偶然一句,这两日越来越频繁,在刚刚那一道沉重的视线里,在她脑袋里轰隆作响。

    裴执澜看着小猫咪消沉的表情,有些后悔带她出来了。

    看着她带着期盼的目光,他道:“至少等你再长出两条尾巴。”

    灵兽尤其是像阳和这种多尾灵兽,每长出一条尾巴都要几十年的修炼。

    他对阳和有很多寄托的希望,她不用冒险,只要开心的做自己的想做的事,他都能保护他。

    唐韵道:“殿下,我一定会用最快的速度,修炼出第五条尾巴的。”

    裴执澜屈起手指,弹了下她的脑袋,嘲笑道:“就凭你现在这样?”

    唐韵捂住微疼的头,虽然脑袋里系统不停吵闹,背后的视线却不在让她焦灼:“嗯。”

    她认真道:“说到做到。”

    裴执澜与她对视了一会,转身朝观梧宫方向走去,道:“那就去做吧。”

    反正有他护着,总不会让她出事。

    因为鲛毒的事情,或者说是唐韵的那一场大闹,地淮院因为请假的人太多直接停课了几天。

    【宿主,今天上就得去上课了,你可别忘了。】

    “知道了。”

    唐韵手指滴下一滴血落在面前的花盆里,里面刚长出两片叶子萎靡的抖了抖。

    那两片独苗芽芽的颜值非常高,饱满的叶子是湖水般清透的碧色,叶脉是金色的,只有五厘米高,整棵没精打采的弯着,像是马上就要枯萎了。

    唐韵戳了戳那小叶子,把自己的灵力源源不断的注入进去。

    提升灵力上限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身体里的灵力全部耗空,但是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修士的身体会本能的有所保留,不允许主观耗空最后一丝灵力。

    因为系统帮忙,唐韵毫不犹豫选择了这种方式。

    随着灵力逐渐流失,她原本红润的脸色转为苍白,汗水顺着脸颊滚落到桌子上。

    唐韵手酸疼的几乎抬不起来,强烈的求生欲模拟出一幅幅可怕的幻境逼迫她停止,她明明脚踏实地,却好像在从万丈深渊不停下坠,心慌的难以呼吸。

    【宿主够了,你不能总是这样强行提升灵力,虽然灵力提高的快,但是对精神的损伤太大了,长此以往你会撑不住的。】

    唐韵闭上眼,周围的光灵力争先恐后涌入身体,她引导灵力走过干涸的经脉,睁眼道:“没事,我心里有数。”

    桌上的萎靡的小芽芽担心的晃了晃,唐韵轻碰了下它的茎,道:“别担心。”

    小芽芽用着木灵洲千里迢迢运来的土,裴执澜亲自做的花盆,还有神兽的血和灵力不间断的滋养,长得却不尽人意,蔫哒哒没半点精神。

    唐韵心里有忧愁,这是她准备送给裴执澜的礼物,卖相差劲点倒没关系,但是看现在这样,怕是根本等不到长大的那天。

    【宿主,这枚种子的级别太高了,你现在灵力对它来说就像喝水一样,喝再多水也不会饱的。】

    【要是想让它长得漂漂亮亮,起码得你成神兽吧。】

    唐韵把翩跹花放回那个全方位晒太阳的阵法上,问:“我什么时候能觉醒灵兽的血脉?”

    【第五条尾巴就差不多了,按照宿主你现在努力的程度,一定会比原著早很多长出第四条尾巴的!】

    “嗯……阿嚏。”

    唐韵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难受的鼻子,看向罪魁祸首,桌上的一捧茉莉。

    最近裴执澜迷上了茉莉花,寝宫中摆了好大一捧,茉莉香味浓郁对嗅觉灵敏的小猫咪来说可以称上是灾难。

    而且她的花开的这么蔫,这茉莉却开的这么好……

    唐韵心情惆怅,她慢吞吞的走过去,扯掉了茉莉的一片叶子,然后左右看了看,悄悄把叶子扔出了窗外。

    看着叶子飘飘悠悠落下去,她又拍了下自己的额头:“怎么这么幼稚……”

    唐韵化成小猫咪,跳出了观梧宫,现在路走的熟了,跑到地淮院门口的时候,院里还没来几个人。

    籍宜年从后面走过来,问:“阳和来这么早?”

    唐韵刚坐下,突然听见这声吓了一跳,问:“你怎么走路都没声的?”

    籍宜年面带苦色,憔悴道:“大概是因为我愁的脚步虚浮吧,我已经连续好几天没有睡好了。”

    唐韵轻笑一声,翻出一枚凤灵朱果扔给他,道:“难得啊,你还有睡不着的时候?”

    籍宜年在社交上是有天赋的,就像今天,其他同学因为之前的事,看她多多少少都有点不自在,只有籍宜年,还跟往常一样,仿佛根本就没发生鲛毒那些事。

    籍宜年接了这枚凤灵朱果,有精神了,道:“还不是因为快月末试炼了,单独对决我倒是不担心,小队对决就麻烦了,我原本三个队友没了两个,我和剩下那个上去还不如直接认输。”

    本来应该挺伤感一件事,被他用那种混不在乎的语气说出来,就一点没了沉重的气氛。

    唐韵自己咬了一颗奶果,打趣他道:“那你加入我的队伍。”

    籍宜年呛的咳嗽起来,即使说不出话,也坚强的摆手,强烈的表达出了自己拒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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