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戈薇感受到食骨之井的波动, 被杀生丸带着快速赶到了井边，然后看到了一只坐在井口捂着脸掉眼泪的指月姐。

    糟、糟糕！发生了什么？……五条先生不在，既然如此——杀生丸大人快上！

    戈薇用眼神暗示跟上来的犬妖。

    杀生丸看了少女一眼, 没理, 站在原地不动。虽然不知道为什么, 但是……指月姐现在流的眼泪, 并不是因为悲伤和难过。

    戈薇有点急, 她抬手拉了拉大妖怪的衣袖：想点办法啊杀生丸大人……

    “……戈薇, 杀生丸。”我早已感觉到他们的到来，但是内心涌动的感情让我暂时无暇顾及其他。

    等终于控制好心情之后，我擦干净脸, 朝一人一妖扬起笑。

    “嘛, 你们什么都没看到, 对吧？”

    杀生丸无声的转身, 以行动表明自己的意志。

    戈薇挠挠脸颊, 虽然很好奇啦……但是指月姐现在的表情太危险了。还是、还是不要问了……等等啊指月姐不要在背景里开黑百合！我真的什么都没看到！

    “当然指月姐！我才没有看到你哭的样子！”

    ……

    啊，这个小笨蛋。揉了揉少女的头，我略微抿唇。在小孩子面前失态什么的……少有的新奇体验。

    “好啦, 放过这个话题。我倒是想问戈薇，为什么四魂之玉变成了这样？”

    手掌下滑, 指尖一勾, 我轻而易举的从她的衣领拉出那串细绳, 末端挂着的不是完整的四魂之玉，而是一小块碎块。大概是因为碎掉了, 灵气正无可抑制的逸散了出来。

    四魂之玉的灵气很特殊，和戈薇桔梗的纯洁的，带着强大的净化之力的灵气不同。它是一种带着些许邪气的力量, 即使已经被净化了，对于妖怪的吸引力还是非常强大的。

    “这样的话，很容易吸引妖怪吧？”

    “咦……这个其实是因为一些原因啊、四魂之玉就碎掉了……”戈薇不好意思的捂脸，“是我射箭准头太差了。不过不用担心、桔梗在村子周围设立了结界，四魂之玉的气息不会泄露出去的。但是现在碎片四散在世界各地，搜集起来需要一点时间啦。”

    原来是在两天前，桔梗和犬夜叉接了附近村子的除妖委托离开，杀生丸似乎也因为想起来什么暂时离开，村子里只有戈薇一个人留守的时候。

    尸舞鸟袭击了村子中的小孩子，为了救人，四魂之玉被夺走了。和四魂之玉一起被抓走的还有小孩子。

    为了救人，戈薇朝尸舞鸟射出了破魔之箭，成功把人救下来的同时，也一并把尸舞鸟吞下去的四魂之玉给射了个对穿……

    “这样啊，戈薇做得很好。”我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已经能够保护弱小了呢，真是好孩子。不过现在的话，为了搜集碎片，你大概有很长一段时间都要在两个时代之间往返了呢。没问题吗？”

    我对于四魂之玉碎掉这种事完全没放在心上的。这种蕴藏着强大力量、或者说某种执念形成的东西，只有实力低微的妖怪会追求。

    像是杀生丸这种纯血大妖怪，如果不是正好有交集，估计看都不会看一眼。

    “当然！”戈薇因为被夸奖，脸上泛起红晕，却还是坚定地说道。“是因为我的缘故四魂之玉才会碎掉，我有责任将它搜集起来。而且，即使是碎片的力量对于妖怪的吸引还是很大，如果不去管的话，一定会造成很大的灾难的。”

    “而且，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我看着女孩挠挠脸颊，略微垂下睫毛轻声说道。“桔梗还有犬夜叉、杀生丸大人也会一起来的。”

    JK悄悄地抬眼，看向身边的犬妖。无论何时，杀生丸大人的身姿都是这样的挺拔……她心里悄悄地想着，秀美的面容上带了安心的笑意。

    这样的阵容的话，却是没什么问题呢。

    无论是强大的巫女，还是实力强大的妖怪一一犬夜叉的实力其实也不错的，除非是龙骨精复活，否则的话没什么妖怪能难倒他们吧。

    “我知道了，那么戈薇，加油！”我拍了拍她的肩膀，以兹鼓励。

    “是！”

    见到桔梗之后，我三言两语打发了不满的犬夜叉（犬夜叉：可恶！），带着桔梗到了距离村子不远的山崖边上。

    “桔梗从一开始就说，我是[神]对吧？”

    看着远处天际的白云，我将我的疑问提了出来。

    “为什么会这样认为呢？我可是一直觉得一一我是诅咒之中诞生的生灵才对。”

    从[茧]中诞生的记忆，还有对自己起源的记忆，亦或者是支撑自身千年来都能活动的力量……不应该会错的。但是现在、我的确还有着那些记忆，力量的来源也确确实实来自于孩子们所诞生的情绪之中。

    但是……到底是为什么？桔梗能够回答我吗？

    桔梗注视着远处的视线收了回来，嘴角带着柔和的笑意。“原来您是这样看待自己的啊，月大人。虽然的确有[秽]存在，但是与其说是您本身拥有的，倒不如说那是为了保护您的浮于表层的东西。您的灵光，即使非常隐晦我也不会认错的，那是属于神明的力量。”

    桔梗是天生灵力十分强大的孩子，从小就被选做守护巫女培养。在小的时候，还被送往天照大神的神社进修过。

    在神社的那段时间，她有一个谁也不知道的秘密。

    在天照大神的神社里……她并没有被那位高贵的女神所看中，反而被另外一位神明所选中了。当然，对外所说的是她并不适合成为天照大神的巫女，最终还是回到了自己的村子。

    但是实际上，她是有信奉的神明的。

    “……您的具体身份我并不是太清楚，但是月大人您的的确确是属于月亮的神明一一月读大人的神谕是这样告诉我的。”

    月读、不……是月神才对……

    这个名字，似乎是刻在脑海深处，只是被提起，就从中浮起。我应该……我应该是……

    “月大人？！月大人——”

    ……

    涓涓流淌的月光……像是溪流一样从天上落了下来。华美的宫殿，层层叠叠的帷幕，还有跪在地上的一个又一个的侍女。

    黑发散落在背后的年幼姬君端正的跪坐在地上，面前放着的是一面异常华美的镜子，边缘雕刻着太阳和月亮的图案，镜面并不能映照出什么，只能看到模糊一片。

    看上去只是比较华丽的镜子，却是三大神器之一的八咫镜。

    “呀，这就是供奉给我的小孩嘛~”流水一样的月光中，赤足落地的来者轻快地说道。“看起来只是干瘪的小丫头呢，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哦。”

    有薄如蝉翼的轻纱从年幼的姬君面前掠过，带着不知名的香气。只是闻到了几缕，就感觉整个人身心都恢复了平静祥和。像是回到了母亲的腹中一样的……令人安心喜悦。

    年幼的姬君被这样的气息所蛊惑，略微抬头，怯生生的仰视着自天而来的神明大人，努力的憋住了被嫌弃之后摇摇欲坠的泪水。

    “月神大人，我还会长大的一一以后一定会长成您喜欢的类型的……呜所以……”可不可以、可不可以让她成为您的巫女？

    视线落入了清澈的，月光一样的眼眸之中。神明有着银色的眼眸，低垂时犹如弦月一般优雅又带着冷情。祂勾起了饶有兴致的笑容，俯身将脸凑近了年幼的姬君。

    “说错了，至少脸我还挺喜欢的。”

    “那么，呈上你的名字吧，我的小巫女。”

    “是！月神大人一一我的名字是一一”

    ……

    “月大人？月大人！”

    我在桔梗担忧的声音中回神，脑子里似乎还残留着一点碎银之光，却突然就想不起来其真正主人的样貌了。

    我的记忆……似乎出了什么问题？

    下一秒，这个念头也消失了。

    “没事……只是想起了一点往事。桔梗你说的，我明白了。”揉揉太阳穴，我低声跟她解释道。“大概、大概是曾经有谁在我身上留下了什么吧……”

    晴明，所以当初，我真的是无意之中诞生的吗？一早找到我，用名字束缚我的你……到底知道些什么呢？

    “这样啊吗？”桔梗若有所思，“您的确很不一样。”她想着想着，突然抿着唇浅笑了一下。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与人类相恋的神明。您很喜欢那位五条先生呢。”

    虽然相处不久，但是桔梗能够看出来。无论是月大人，还是那位五条先生，在彼此在身边的时候，一举一动，都能让他人察觉到一一这两个人一定是恋人。

    这样的事实。

    “……很明显吗？”我迟疑了一下，不确定道。回忆自己和悟在一起的表现，觉得自己也没有很明显啊…明明是因为悟太过主动了，我不好拒绝而已。恩，就是这样。

    桔梗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眼里都带了笑，“很明显，月大人的眼睛是不会撒谎的。”

    我脸有点烧，然还是撑住了，强自镇定道：“你看错了。”

    “是是~”巫女好脾气的应下了。“我们回去吧，应该要吃晚饭了。”

    我跟桔梗回去之后，犬夜叉就迫不及待的把人从我身边拉走了，顺便警惕的看着我。如果非要一个词语来形容的话……小狗护食？

    我看着桔梗摸了摸半妖的头，肉眼可见的，犬夜叉的表情温和了下来，金色的眼眸湿漉漉的看着巫女，有点可怜。

    “最近他们的关系越来越好了。”戈薇挽着我的手臂，凑到我耳边小声的笑道，“桔梗也说过，试着看开过去，重新开始。”

    高中女生的话语里流露出祝福和向往。

    “真好啊……恋爱什么的。”

    我突然就想起来了：我之前去西国是有事想要问杀生丸的……但是因为红莲的出现反而忘记了。之后又因为身份的问题，更是彻底的丢到脑后了……

    戈薇和杀生丸……

    “对了指月姐，你不回去没关系吗？五条先生好像是很黏人的类型欸。”八卦完了桔梗和犬夜叉，戈薇的目标又放到了身边的人身上。

    我的思绪顿时被她带偏了，“应该没问题吧……最近他在的学校有很大型的和姐妹校联动的活动，大概会很忙碌吧。”忙起来的话，应该不会想我？

    内心升起了微妙的不满呢。

    戈薇的脸凑近了我的，距离近到我足以看清少女细腻的肌肤还有眼瞳中的我。她笑的揶揄，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惊奇。

    “指月姐，在吃醋呢！”

    我移开视线：“没有，别乱说。”

    “哎嘿嘿有的~”

    “……杀生丸，戈薇的训练加倍。”

    “哎、欸？！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