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爱意 若真想知晓自己的心意,只需再见……
花灯会这日上午, 不少住在附近的百姓都来到南星楼,想要打包一份灯笼茄子或者宫灯虾球带回家吃,想要沾一沾这节日的氛围和喜气。
由于祝南星抠门, 不舍得花钱做外带食盒。大部分的老客户都知道这一点,于是自发地从家带着食盒过来装菜。
“祝姑娘何时才能支持外带呀?实在不行, 食盒多加一些钱也好, 省的我们点多了菜浪费, 又或者是从家中带食盒往返过于麻烦。”住在附近的许婶抱怨道。
她家可是南星楼的常客了,许家小孙子最喜欢吃番茄麻辣烫,许婶宠溺他, 有时候从集市买完菜路过南星楼,都发愁没办法带麻辣烫回家,只得回家一趟,再拿食盒到南星楼买上一回。
这来回一折腾,可把许婶累的够呛。
“就是,南星楼生意太火爆啦,我每回过来都没有空位,要等上许久才能吃上麻辣烫。有时候饿的不行,只好点上一份稍微方便点儿的铁板烧, 端着盘子蹲在外边儿吃,吃完再把盘子还回去。”
旁边霓裳阁的店小二也跟着附和。
他每回忙完打算吃饭的时候, 都正值南星楼生意火爆的时段,根本没有位置可坐, 一等就要等上许久。
现在还算好的, 等到了冬天,楼外寒风萧瑟,他可不敢再像现在这样, 到时候喝一肚子冷风,还不够拉肚子的呢。
店小二也想买上一份热乎乎的麻辣烫带回家好好享用,可惜掌柜的不让他带食盒进霓裳阁,因此他只好将希望寄托于南星楼的身上。
祝南星没想到大家对于外带的呼声这么高,她将此事记在心里,打算花灯会后好好想想办法,争取让大家都能感到满意。
……
下午歇了业,她和月如二人回到家,等待圆圆散学归来。
花灯会是陈国的重大节日,学堂也会放学生早些下课回家。
蒋月如耐不住性子,换了一件又一件衣服,拉着祝南星给她选出来最好看的一身。
祝南星看得眼都花了,也分不清这些衣服除了颜色不同之外还有什么区别。
不出预料,圆圆回来后也被月如抓住给她挑选衣服和首饰。有人帮她分担痛苦,祝南星以为自己能有片刻安宁,于是躺在后院的摇椅上,吱呀吱呀乱晃。
这是她找木匠打桌椅时,夹带私货拿着设计手稿让人家帮她制作的。
摇椅慢摇,小风一吹,生活美滋滋。
她眼睛刚闭上,耳边就响起恶魔的怒吼:“祝南星!你在做什么,还不快起来准备衣服。”
祝南星瘫在摇椅上,用手捂住耳朵,不听不听,月如念经。
于是顽固分子祝南星就被恶魔附体的蒋月如无情地拽到了房间里。
“我不换衣服,就穿这一身,不是挺好看的嘛。很丢人吗?那我走?”祝南星五官都拧在一起了,满脸都是拒绝。
她已经习惯现在这样的装束了,不想和别的小姑娘一样,满头金钗步摇,一走路就叮铃当啷作响,她光是看着就觉得头沉甸甸的。
一根筷子走天下,轻飘飘来去无牵挂,有需要的时候还可以用来烤个玉米红薯什么的,多香啊。
“今天可是我们一起度过的第一个花灯会。”蒋月如露出难过又失望的神情,圆圆也学着月如姐姐的样子,可怜巴巴地望着她。
二人像两只被雨水打湿的小狗勾,祝南星实在不忍心张口拒绝,只好牺牲自己,成全她俩。
也不用去试穿蒋月如的衣服了,她记起之前小九等人送过她不少衣物首饰,放着也是积灰,此时刚好能派上用场。
在圆圆和蒋月如的催促下,她换上了一件枣红色暗花绫罗衫,配上了一条鱼肚白流云下裙。
“这样行了吧?”她站在两人面前,有些无奈地问道。
“还有头饰呢,我刚刚在你的梳妆盒里找到了这个,感觉应该会很配你这一身。”
蒋月如小心地拿起一根金累丝衔珠云形簪,吊坠处是几颗实心的金星,做工极为精细,一看就知价格不菲。
“我没想到,天天插根筷子到处跑的祝掌柜,居然还会斥重金买这样一根簪子。我从未见过这样的簪子,金星和南星,想来应当是你亲自设计的吧?京城独一份。”
她笑着凑近祝南星,将簪子在她头上比划着,“嗯,好看!就选这根簪子吧,我知你向来不喜过分累赘的头饰,只插这一根便足够了。”
这根金星簪子是小九送给她的礼物,她一向不关注什么珠宝首饰,因此虽知这簪子昂贵,却没想过竟是他自己亲手设计的。
她接过簪子,用手摩挲着金星坠子,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伤感。
对于现代成年人祝南星来说,搞钱搞事业远比谈情说爱重要,这也是为什么她很快便能调整好自己心态的原因。
可小九早就悄无声息侵入了她的生活,就像埋在地下数年的一壶女儿红,虽然平时看不到也摸不着,但它就在那个地方,随时等待被掘出来享用。
因此每每发现与小九有关的物件,都会勾起她的回忆,令她怔忡不已。
“还有这串赤红玛瑙珊瑚手钏,好纯粹的颜色,一看就知是上等玛瑙,在你手上一定很衬肤色,你也戴上吧。”
蒋月如目光如炬,眼神发光,扒拉首饰盒的手上动作飞快,“想不到你藏着这么多宝贝,羡慕死我了。”
祝南星失笑,将珊瑚手钏戴好后说道:“都是朋友送的。除了这根金星簪子和玛瑙珊瑚钏,剩下那些若有你喜欢的,便借你拿去戴一天。”
圆圆看到南星姐打扮得如此漂亮,也高兴起来,偷偷凑到月如姐姐耳边说:“月如姐,别忘了花钿!”
蒋月如本来都要扑到祝南星的首饰盒里了,听到圆圆的提醒后才找回了几丝理智,两人对视一眼,把感觉到一丝异样,想要逃跑的祝南星按在椅子上。
“喂!你们要干嘛,不要得寸进尺啊。”祝南星动不了,只能任由蒋月如对她的脸进行“荼毒”。
蒋月如曾经是梨花苑的当家花旦,别说花钿了,就算是全妆也不在话下。
祝南星无力反抗,干脆就躺平任蒋月如为所欲为。
蒋月如拿出螺黛笔,沾湿后靠近她,为她一点点画眉。
她本来就半躺半坐在椅子上,月如动作小心温柔,过分舒适使得她昏昏欲睡。
再次醒来时,她脸上的妆已经化好了。
圆圆一蹦一跳地为她取来铜镜,她看见镜中人面如桃花、唇红齿白、眉目如画。由于刚睡醒,一双秀眸惺忪茫然,看起来无辜可爱。
额上画着一朵殷红色的梅花,整个人看起来明艳动人。
或许是自己刚睡醒,还有些懵懵的,又或者是月如化妆的手法太好,直到看到镜中人头上的金星簪子,才反应过来这是自己。
“怎么样,是不是很美?”蒋月如见她怔怔地看着镜子发呆,一脸得意地说,“姑娘家家还是要拾掇一下自己的,任谁这时来看南星,都会认为是天上仙女下凡吧。”
祝南星笑着摇了摇头,铜镜中的美人也笑得顾盼生姿。
“我们先到外边等你,你收拾好了就出去找我们。”月如拉着圆圆的手,一边往出走一边叮嘱道。
祝南星倒也没什么可准备的,将屋内打扫干净后,便拿着钱袋出了门。
可院内并无月如和圆圆的身影。
祝南星皱眉,难道二人是在门外等候她吗?
她推开门,发现门外站着一个身形修长,气度不凡的男子,穿着一身象牙白镶金丝的薄衫,短衣窄袖,身材笔挺。
虽然这人是背对自己的,但祝南星总感觉此人有些熟悉。
她出声礼貌地询问道:“请问……刚刚有两位姑娘出来,您有看到她们的去向吗?”
这锦衣华服的男子转过身,露出一张让祝南星魂牵梦萦,心动不已的熟悉面孔。
许久不见,他似乎是瘦了不少,象牙薄衫在他身上都变得松松垮垮的,脸庞较之前比起来也略显清瘦,只剩那双黑亮的眸子,清澈明亮,一如往常。
“祝姑娘。”他微微欠身示意,嘴角微微上扬,心情看起来还不错。
“小九,许久不见,你瘦了好多。”她其实有太多的话想说,但想到那位娇弱可爱的姑娘,她便将到嘴边的话又尽数咽下了。
“嗯。”陈景湛点了点头,视线与祝南星相触后,立马瞥到一旁,假装无事发生的样子。
她感到有些奇怪,最开始小九确实是比较害羞,又因为患有现代人所说的社交恐惧症,和她相处时总是畏畏缩缩的。
可是两人相熟之后,他渐渐地能和她正常交流、相处了,怎么几日不见,一朝回到解放前了?
祝南星见他低头沉默不语的样子,便想起那日他与姑娘相谈甚欢的模样和场景,一时生气,便也不再主动张口聊天。
也因此她没注意到,小九白净的耳根上悄然攀上的一丝粉红。
“祝姑娘……要和我一起逛花灯会吗?”
陈景湛犹豫了好久,在心里做了足够的准备后,终于还是开口问道。
和她逛花灯会?
祝南星皱紧眉头,她想起自己之前做过的那个梦,在梦里她不仅表明了自己的心意,还主动地亲了小九一下。
想到这件事,她的内心就升起一丝罪恶感。
“不必了,九皇子应当去陪萧姑娘逛花灯会,今日可是重大的节日,和我一起怕是有些不妥。”
她垂下眼不敢看小九的表情,颇有些狠心地说道。
“萧言卿吗?”陈景湛有些意外地眨巴眨巴眼睛,“祝姑娘为何突然提起她来?”
祝南星看他一脸迷茫的样子,登时感觉气不打一处来。
他这是在干嘛?马上都要和萧姑娘订婚了,又跑来邀请她共赴花灯会,是想脚踏几条船?
“民女的意思是,九皇子不日便与萧姑娘喜结良缘了,应当与其他女子保持距离。”
祝南星咬牙切齿地解释道,“那日民女在御花园亲眼所见,九皇子与萧姑娘郎才女貌,相谈甚欢,好一对儿璧人,令人倾羡不已。”
“那日我见到的,果然是祝姑娘。”
陈景湛却只关注到了“在御花园”几个字,当时他分明看到了与祝姑娘神似的小丫鬟,送走萧言卿后便匆忙赶到东宫,欲向陈景年问个明白。
可陈景年一口咬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他唤来东宫全部的下人,也没有找到那个让他感到熟悉的身影。
他一直以为是自己看错了,祝姑娘怎会无缘无故跑来宫中呢?
现在得知那人真是祝姑娘,他的心中泛起一丝涟漪,嘴角也不由自主地翘了起来。
祝南星瞪圆了眼睛,这人真不要脸,居然还敢笑!
“祝姑娘误会了,”
陈景湛笑容温柔地向她解释,“萧姑娘对三哥一见倾心,再见倾情,现下应是在商量良辰吉日。我在宫中无事,好不容易才找到由头出宫。不曾想,祝姑娘并不愿意见到小九……”
他垂着眼睑,越说越慢,到最后居然还委屈起来了。
祝南星未曾料到会是这样的大乌龙,婚约这种事情总不会有假,小九还没笨到在这种事上扯谎。
但就算是她误会了,可当时他陈景湛与萧言卿二人你侬我侬,打情骂俏的场景仍历历在目。
他不是社恐吗?
不是跟她面前装聋作哑吗?
刚刚连跟她对视都不敢,怎么就能跟萧言卿有说有笑的,陈景年可都说了,他们二人之前可并不相熟。
现在人家姑娘找到如意郎君,所以他又来找自己了?
她那些时日可天天茶饭不思,食不知味。好不容易决定放下了,他却又出现在这里……
祝南星越想越气,翻了个白眼,大步从他身边走过。
“祝姑娘要去向何处?”
陈景湛小心地跟在她身后。
“找圆圆和月如。”她没好气地说道。
“刚刚蒋姑娘让我传话,说他们等不及,先行一步。花灯会熙熙攘攘,我实在有些放心不下祝姑娘。如果姑娘不介意,可否让我跟随?”
这人明明都已经跟上来了,还问她干什么,先斩后奏吗?
祝南星气呼呼地想道。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小九的脸皮这么厚,还喜欢耍赖?
一定是她以前的好感滤镜太厚了!
“……随便你。”虽然她心里吐槽不断,但还是口嫌体正直的,头也不回地对他说道。
陈景湛看着她大步向前走的背影,都能想象到她此时气鼓鼓的表情,于是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那天母妃吩咐,萧言卿入宫这几日,要他多献殷勤,夺得萧姑娘的芳心。
萧姑娘素来喜爱赏花,母妃便擅自主张将他们安排到御花园赏花。
陈景湛一开始心无他想,婚约之于他而言,不过是一种必要的责任,因此他果断地答应了母妃。
可真与萧言卿一起相处时,他才发现自己无时无刻不再想念祝姑娘,只觉这一树一花皆是她。
他虽未曾见过萧姑娘,可与她相处,自己从未有过心悸的感觉,这似乎是顽疾已愈的征兆。
可当他看到人群中,那个酷似祝姑娘的小丫鬟时,他的心跳加速,眼里心里都只有那个身影,连身旁的萧言卿说些什么,他都完全没有注意。
“九皇子似乎有心事?”萧言卿笑着问道。
她对眼前这位九皇子确实心怀好感,他容貌俊美,举止得体,谈吐不凡,很难让她不为之心动。
可他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对她的问话也充耳不闻,让她很是挫败。
“嗯,隐隐约约间好像参透了些什么。”陈景湛突然低声轻笑地说道。
“哦?”萧言卿看着他的笑颜,心里一动,不自觉地问道,“何事?”
“抱歉耽搁萧姑娘了,”陈景湛退后一步,朝萧言卿满怀歉意地深深作了个揖,“臣先行一步,愿萧姑娘在这宫中早日找到称心如意的郎君。”
告别萧言卿后,他没有直接去东宫,而是先回到钟粹宫拜见母妃。
他把自己心中的异样告知母妃,并婉拒了她之前对他的要求。
此事是他食言,因此他恭敬地跪在母妃面前等待责罚。
不曾想,这一切都是柳贵妃的计谋。
她太了解自己的皇儿是什么样的人,如果放任他自己去领悟,估计她要等熬成满头白发的老婆子后,才能抱上可爱的小孙子。
更何况祝姑娘那么好的姑娘,可不会一直站在原地等自家小儿。
因此柳贵妃决定推波助澜,再加一把火,让阿湛早日看清自己的心意。
“我儿若真想知晓自己的心意,只需再见上祝姑娘一面,一切便都明了了。”
柳贵妃喝了一口茶,试图掩饰嘴角疯狂上扬的喜悦。
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于是陈景湛在一个夜晚,决定回到自己宫外的府上,并期待着第二日到南星楼去找祝姑娘。
结果人在半路就被迎风撒着酒疯奔跑着的“女土匪”截了胡,还莫名其妙地在陈景年的呕吐声中被强吻。
他当时整个人都震惊了,脑子里一片混乱,只能涨红着脸,押着陈景年把祝姑娘送回了家,而他自己一路跟着。
直到蒋月如开了门,搀着烂醉的祝南星回了屋后,他才安下心来。
这几日他好不容易平复下了自己心中的汹涌波涛,决定在花灯会这日来见祝姑娘。
“愣着干嘛,还不快点跟上!”祝南星听着身后没了脚步声,于是回头一脸不耐烦地对他喊道。
陈景湛点了点头,跟了上去。
其实他刚刚在门口与蒋姑娘碰上了,蒋姑娘了解事情缘由后,为了给他们二人创造机会,拉着满脸不悦的圆圆匆匆离开了。
他看着不远处满脸不耐,正小声不知嘀咕些什么的少女,垂下眼,掩住了眼底的一丝促狭。
白天时,祝南星还感受不到花灯会的繁华。
可一到晚上,陈国的大小街道都焕然一新。
家家户户都挂上了精致漂亮的花灯,平民百姓的花灯大多都是自己动手制作的,十分便宜,不过图个节日气氛罢了。
十里长街灯光辉煌,火树银花,热闹非凡。
街边多了许多紧紧相接的小摊位,大多都是与花灯会息息相关的小摊:有展示精美花灯的,有猜灯谜,有画灯面的,还有绘制面具的……叫卖声络绎不绝,此起彼伏。
祝南星顺手在摊位买了一根糖人。糖浆是金黄色的,带着诱人的光泽。
画糖人的爷爷手法娴熟,他在光滑冰凉的大理石板上涂一层防粘的油,待糖稀熬好后,用小勺舀起,在石板上浇出线条,画出了一团漂亮精致的桂花。因糖稀在石板上很快就会冷却变硬,所以要一气呵成,格外考验画糖人的手法。
祝南星不敢眨眼,生怕错过了老爷爷的精彩操作,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花朵就已经出现在石板上了。
待造型完成后,老爷爷用小铲刀将糖画铲起,粘上竹签,稍候凝结就完成了。
祝南星接过糖人,竹签上是几簇娇嫩的桂花挤在一起竞相开放,与金黄色的糖浆搭在一起颜值极高,是美轮美奂的工艺品,让人不舍得下口。
可祝南星却皱了皱鼻子,狠狠地咬掉了竹签上的一朵桂花,咯吱咯吱嚼的生响,咽下后还淡淡地瞥了陈景湛一眼。
陈景湛不明觉厉,但还是自觉地从袖口中摸出钱袋为她付钱。
祝南星轻哼一声,想要继续大步向前走,却被陈景湛抓住了手。
他的手很宽大,手指修长,轻轻一握便将她的手牢牢包在手心中。
祝南星拼命眨巴眼睛,有些担心街道行人声音不够吵闹,盖不住她那无法压抑住的、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的心跳声。
她感觉自己的整条手臂都变得酥酥麻麻的,僵直着一动不动,仿佛那不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你你你,干什么!”
她一张嘴就后悔了,为什么平时伶牙俐齿的自己,现在却突然变成了口吃。
陈景湛笑了一下,指了指她刚刚要走的方向,耐心地说道:“那边人多,容易走散。等我给完钱,一起走,可以吗?”
她闷声不语,只是红着脸点了点头。
陈景湛见她乖乖听话地站在一旁等他,便松了手。
祝南星发觉自己手上一空,不自觉地活动一下手指,感觉心里也变得空落落的。
陈景湛付完钱,看到站在一旁默默地嚼着糖人的祝南星。
最近正值桂花成熟的季节,许多姑娘都喜欢用桂花图案打首饰、绣花案。
倾城最近打了许多桂花的金首饰,上次与萧言卿见面,她也向他高兴地炫耀着自己衣服上的桂花花纹……
怎么偏生祝姑娘如此不喜桂花,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呢?
突然,他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怎么了?突然笑得如此开心?”祝南星吞下口中的糖人,梗着脖子一脸心虚地问道。
该不会是他发觉到自己的紧张了吧。
“无事,走吧,不是还要找人吗?”陈景湛笑眯眯地往前走。
看着前头人潮涌动,祝南星咬了咬下唇,犹豫片刻,悄悄伸手抓住了小九的衣摆。
她用的力气非常小,小九肯定发现不了的。
祝南星有些得意地想道。
陈景湛却暗自勾起嘴角,悄悄地将脚步放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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