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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6 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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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他在像是沸水般滚烫的疼痛里模糊地想,那是我爱的人所在的地方,是我用尽全力都要去破除的魔障。

    初春尚有些清淡的阳光透过树梢映照在他脸上,旁边草丛里似乎有某种爬行类的虫子顺着他残破的衣角钻进了身体里,一阵又一阵轻柔的微风从糊满血痕的脸颊边掠过。

    旁边很久都没有声音,不知道刚才说话的那个人是不是看他伤势太重救不了就走开了,陆羽慢慢闭上了眼,心里反倒有种放松的感觉,就这样吧,他想,若我就此死在这,化为鬼修我也要扰得绝青宗那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不得安宁。若我没死……

    他双手放在身体两侧,上面尽是血污泥沙,想要握紧拳头却动一下手指都不能,徒然挣了两下,最终只是无力地耷拉下来,垂在了草丛里。

    若我没死,待来日修养好身体,我便再登绝青宗,就算杀尽所有人也要把她带出来。

    他的神思越来越混沌,逐渐看不清眼前情景,身体却轻了不少,那股烧灼的疼痛都聚集在了胸口,有一双手覆在他胸膛上,眼皮酸涩,终于失去了意识。

    紧接着画面一转,是山谷中一处僻静的泉水旁,男子光裸着上身端坐在寒潭中,崖壁上悬泉瀑布,飞荡的水流冲击在男子身上,周身一片朦胧的水雾。

    陆羽双目紧闭,两手放在盘起的膝盖上,先前还十分苍白的面色不知是伤势好转还是水流冲击,竟显现出了些许红润之色,湿透的发丝紧紧贴在两鬓,他轻轻张了张双唇,自丹田缓缓吐出一口气,然后睁开眼睛。

    他似乎感觉不到水流的存在,整个人水汽蒸腾,脊背挺直,露出线条优美的长腰,一袭乌发被水湿成一绺一绺,贴在身上,越发显得皮肤水润光滑。

    然后他若有所觉地转过头,看到那边的石头上,站着一个人影。

    是之前在树林里发现了他的那个女子,画面如同有多台机位一样,很快将视野拉近,逐渐看清了那个女子的脸,竟是少女时期的尹容。

    尹容捧着一叠衣服静静立在水边,见对方将视线投过来,正与她四目相对,虽然知道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根本什么都看不清,可她还是怔了片刻然后迅速垂下了眼睫,心脏一下一下在胸口跳动,好像要把什么东西也挤出来。

    一只大雁发出鸣叫从山谷间掠过,朝南方飞去,秋意已深,尹容抬头望了一眼天空,澄澈高远,自从救了他,从春天到秋天,已经过了那么长时间了。

    北方的秋天格外寂寥,即使晴空湛蓝,可是一望即令人心碎,这样的季节不适合收获,也不适合重逢,人们在绵绵的秋雨里告别故乡送别旅人,这样一想,秋天其实更适合诀别,适合反目成仇,以及,适合葬礼。

    陆羽结束了修炼,赤|裸着胸膛走到尹容身边,从她手中接过衣服,一边穿一边道:“辛苦你每天在这陪我,还告诉我这么一个修炼的好地方,我感觉身体已经没有之前那么滞涩了。”

    尹容逼着自己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后退一步,落到了地上,站定身体后低声道:“没什么辛苦的。我救了你,就应该救到底。”

    “我是说,”陆羽目光寂静,几乎是宽容地看着她,“我的伤已经没有大碍,我打算离开了。”

    尹容:“……”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反应过来,怔怔地抬起眼,“离开……可是你的灵力……”

    陆羽抓了抓手,神色自若看不出丝毫异样:“这是没办法的事,他们废了我的修为,使我终身再不能入修仙道,半生努力毁于一旦,就算为了报仇,我也要去讨回公道。”

    尹容看着他,虽然是这样说,可是她从陆羽的眼睛里看不出一点要报仇的意思,反而在他澄澈的瞳眸深处翻涌着某种更强烈更狂热的情绪。

    她神色微微一顿,目光瞬间黯淡了下去,她知道他已经决定了,自己阻止不了,更挽留不了,他们只是认识了几个月而已,她连让他不要走的立场都没有。

    他们分别的那天,正下了绵绵的秋雨,山谷中清寒寂静,高山上偶尔传来几声猿猴的叫声,在空荡的山谷里回响,很久才消散。

    尹容早起看到陆羽留在桌上的一封信,上面只有寥寥数语:多谢照料,救命之恩来日再报。就此别过。

    旁边是一沓更厚的信封,拿起来拆开,里面是几张银钱,尹容看着那些银钱,好一会儿,抬手捂上自己双眼,有点点湿意从指尖漫出,最终无声无息地笑了出来。

    此后所有画面如同波光流转,翻卷不息,略过了很多能猜得到的情节,比如尹容立志拜入修仙宗门,陆羽重回绝青宗却得知沈静早已与道陵君结为连理归隐人间,走火入魔堕入妖道,又比如绝青宗宗主应仍清突然暴毙而亡,对外只说是得道大成,羽化归寂,不久,鹿鸣执掌宗门大权。

    再然后,就是那场使整个修仙界都元气大伤的大劫,死难无数,彼时尹容已经是一个乡野间颇有成就的女道,从人间说书先生口中得知了这场劫难的最终结局。

    仙门百家合力将魔头分尸封印,作恶多端的邪魔最终被就地正法。

    她坐在茶楼的雅座里,静静地把面前的半杯茶水饮尽,然后带上斗笠,转身走了出去。

    后来辗转多年,她拜入了修仙界唯一一个不拒收女弟子的宗门——玉简门。

    她与向庭芜的相遇其实也有一个颇为美好的开头,但是后来也都被她亲手引入了一条蜿蜒曲折,充满血泪无法回头的道路。

    因为当初从人间传说中,她听到在最后一次剿杀邪魔的战役中,鹿鸣将那魔头用符咒封住,所有修士举剑合力刺向他,而正巧穿透陆羽胸口正中央的那一剑,它的主人是玉简门宗主向庭芜。

    83. 喂水 为什么遇到一个略微对你好点的男……

    鹿鸣看着这一幅幅好像就发生在眼前的场景, 心里很是不痛快,甚至可以说是出离愤怒了。

    其实他一直都知道向庭芜与尹容之间有种很复杂很微妙的气氛,尹容设计拜入玉简门, 目的肯定不单纯,但是迫害完了向庭芜之后她似乎又动了真心,每每看着向庭芜的眼神都带着一丝温和的悲悯,仿佛初春山涧里的泉水,表面尚且还冰封着, 但是深处早已流淌出了汩汩的水流。

    但是两人之间的情感纠葛就算再缠绵再苦痛,也不应该牵扯进其他无辜的人。

    这是他很不能理解的一件事,无论是陆羽和沈静的故事里那个被错认的女弟子, 还是叶清玉和道陵君之间那个清园里妩媚深情的小倌儿,还有沈静,亦或是向庭芜和尹容之间那些被陷害被连累的许多人,包括少年时期的蓟和。

    他们都和故事里的人, 或者说和他们的爱恨纠葛没有任何关系,但却还是被席卷了进去,在别人的人生里, 尝尽了心酸痛苦。

    鹿鸣下意识握紧了拳头, 眼神凛然, 他从来都把自己置于配角的地位,跟随系统的提示, 为主角的人生和成长提供可能,也是因为亲自参与其中,所以渐渐明白了在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所谓的主角配角之分,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人生, 会在这段生命里创造一些独一无二的经历。

    无论这些经历是苦是甜,那都是他们自己的事,谁都没有权利去参与甚至更改他们的人生。

    这也就是为什么上一任绝青宗宗主应仍清突然暴毙而亡,但却没有任何人感到奇怪而提出质疑的原因,一代仙君突然消逝,整个宗门上下没有击起一点水花。

    不知道还有多少弟子曾经受过他没有来由的恶意与伤害,甚至可以说他就是很多事情的源头。

    任何一个人物都不会是扁平化的,也许应仍清也有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才造成了他那样阴毒扭曲的性格,怎样都好,鹿鸣现在也没有心情再去了解他的过往经历,无论是怎样的磨难都不是他去伤害别人的理由。

    鹿鸣抬眸看了看面前的两人一眼,也不打算把这些话说出来。

    旁边沈静仍然在呆滞地坐着,双目无神,头发被细心地盘起来,在后脑绾成一个牡丹髻,发丝间隐有银光一闪,似乎是几根白发的影子。

    她朝鹿鸣这边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声音,像是在吞咽口水,眼睛直直地看过来。

    向庭芜始终警惕地看着那边,见到沈静这副动作,眉头皱得更紧,他开口沉声道:“鹿宗主难道要说这个呆滞无神的女子就是当年道陵君的道侣沈静?这未免有些牵强,鹿宗主倒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鹿鸣抬眸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转身走到桌边倒了杯水又走了回来。

    向庭芜见他不搭理自己,更是确定了心中猜测,笃定道:“谁人不知,沈静其人曾经是上一任绝青宗宗主座下唯一一个女弟子,生得风华绝代,水系术法更是精通绝妙,后来与道陵君结为道侣之后便在人间归隐,再不问世事,后来却因为诞育孩儿时不幸难产离世,这是人人皆知的事,到如今也有百年了,现在鹿宗主却要说这个无知妇人就是沈静,叫人如何相信呢?”

    鹿鸣在心里给他翻了个白眼。

    他想你认不出来那是因为你瞎,要是人人都像你似的,那这个所谓的修仙界迟早得完蛋。

    鹿鸣把茶水递至沈静嘴边,微微倾身,听见尹容在后边轻声道:“若是说她就是沈静,似乎面貌不符,而且……年岁也不太对。”

    鹿鸣看着沈静白净的面容,知道她就算打扮齐整了,也还是能看出一点野人粗犷的轮廓,眼角也有遮掩不去的风霜,但是他没有直接否认,而是不动声色道:“如何不对?”

    尹容道:“即使倏忽已过百年,但是修仙界人人皆已渡劫,面容并不会随着年月的增加而发生改变,” 她微微侧身看了一眼旁边的向庭芜,又转回来对鹿鸣道,“如鹿仙师这样的人物,应是与道陵君沈静他们皆属同一代人,百年时光如匆匆流水,但却并未在仙师身上显现出丝毫痕迹,生老病死都是凡人的命数轮回,而这位女子……”

    鹿鸣道:“沈静她,并没有渡过金丹期。”

    “……”尹容愣了一下。

    鹿鸣喂沈静喝完了水,将水杯头朝下拢在袖子里,施施然转过身来,对尹容道:“所以她会遵循着常人的年岁变化而逐渐变老,只是并不会像凡人那般快速。”

    尹容没有反应,转头淡淡地瞥了沈静一眼,眼神里没有一丝情绪,漆黑如同午夜的月色,她静默了一会儿,道了声“唐突”便不再说话了。

    鹿鸣走过去把杯子放到桌上,又重新倒了杯水,这道回来。

    他当然知道尹容是什么心理。

    毕竟是曾经深爱过的人,她对陆羽肯定还保有某种光环式的好感,并且在岁月的磨砺下又增添了新的柔情,那么对于沈静这样一个被陆羽放在心尖上并为她付出性命的人,尹容肯定不会有什么好感,就算不为她的遭遇表示同情,也不会好脸相待。

    鹿鸣微微沉思,没注意到沈静的视线慢慢转向了尹容。

    他作势要把茶水递过去,却见沈静罕见地摇了摇头,喉咙里咕噜咕噜作响。鹿鸣停住动作,问道:“可是还要别的?”

    沈静没有反应,眼神直直地盯着尹容所在的方向,既像认识尹容,又像是透过她在看向别的地方,因为眸中没有聚集的点,所以也不知道她到底在看着什么。

    尹容站在她对面,一言不发。

    鹿鸣看着沈静的姿态,发现她身体略微前伸,好像前方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她,他调转视线往那个方向看去,见到了一个古朴厚重的檐角,仔细观察,几乎能察觉到一缕隐约的黑气飘散出来。

    那是耿茗的炼药室,被封印的恶灵的眼睛、鬼影的面皮和血戒中的魂灵,都在那里。

    鹿鸣神色冷了下来,转过脸却没有露出一点异色,他对着尹容淡声道:“她想要你来。”

    “……”尹容怔了怔,看着沈静下意识道,“可是……”

    鹿鸣道:“她毕竟身为女子,男女授受不亲,还是你来比较合适。”

    尹容:“……”

    她虽然面上始终沉静,看不出什么强烈的情绪,但是眼神里抗拒的态度十分明显,站在原地没有动,半晌,沈静越发盯紧了她,喉咙里“咕噜咕噜”的声响也越来越急,似乎是在催促着什么,尹容还是没有动作,又往向庭芜身后退了半步。

    向庭芜眉头紧锁,刚要开口,鹿鸣淡漠道:“ 向宗主,方才你执意要跟过来看一看这位女客人,进来之后只说了一些无关痛痒的话,现在只是帮忙喂水这一件小事也不肯施以援手,若没有其他的事二位可以先行离开了。”

    向庭芜眉头跳了跳:“……”

    他自然是不能立刻就走,还有很多事情没有搞清楚,于是往身侧尹容的方向看了看,示意她委屈一下,尹容垂着眼略一犹豫,终于走上前来。

    鹿鸣把茶杯递过去,尹容接过,然后缓缓递至沈静嘴边,神情里那股冷淡的样子十分深刻,沈静却像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坐在床榻上纹丝不动,嘴唇在茶杯的边缘来回蠕动一会儿,最终也没有碰到茶水。

    尹容轻轻吸了口气,面色仍是淡然,鹿鸣以为她会放弃,但她却慢慢开了口:“沈前辈,该喝水了。”

    “前辈”两个字如同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沈静脑海中尘封的大门,她混浊的双眼微微转动了一下,然后落在了尹容身上,喉咙里的声音混沌起来,她只是认真地注视着尹容的脸,好长时间都没有说出一句清晰的话。

    “喝口水吧,”尹容忍着厌恶尽量柔声道,“不是渴了么?”

    沈静用力地盯着尹容的眼睛,又垂下了眼,喉咙里“咕嘟”一声咽下一大口口水,然后伸出了左手。

    尹容把茶杯放在她手里,又道:“一只手不够,得两只手,前辈……”

    沈静一把抢了茶杯,嘴唇凑上去一口气喝了大半,抬起头来眼神直愣愣地瞧着尹容,那略微扬起的下颚线看起来竟然像是在炫耀。

    尹容只是静静地站着,不为所动。

    鹿鸣两眼微眯,心道果然这个方法奏效,必须得黑沈静一点刺激,她才能找回一点正常人的神志。

    尹容又把她手中的茶杯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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