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虚伪的小人
他也是通过周修齐才知晓,?这国子监每年会举行两次大的考试,这考试是四个院的竞争。
考试内容可不光是四书五经,诗书算画,?还包括了骑,射和蹴鞠。
考试共分为三场,?第一场就考诗,?书。
第二场是算学和墨画。
第三场就有意思了,?这蹴鞠可是团体项目,?而且还会给国子监的监生们发一些邀请帖子。
可以邀请自己的家人来国子监观看,还会买些彩头什么的。
现在李均竹都还记得周修齐当时发出的笑声。“你以为蹴鞠就是简单的比赛?”
原来这来观战的人家里,可不光光是府里的长辈,还有好些美貌的小姐丫鬟们。
所以这蹴鞠啊,?关系的可不仅仅是输赢,还有关乎这些少年在心仪之人面前的“面子”。
李均竹不管前世还是这世都没有接触过蹴鞠,何况就凭他的体能,他也踢不了,?所以他是早早就放弃了。
可诗,书,算学,?现在建博院里可只有他能拿的出手啊,听季长阳的口气这三样恐怕都要落到他一人身上。
四书五经和算学还好,可这诗也是让他头疼的东西。
看着傅长卿幸灾乐祸的脸,?李均竹心里直默念庚泽的名字,?真希望这人快快回到国子监。
没想到这人是不禁念的,?第二日在课室里,李均竹一眼就瞧到了坐在第一排冷着脸的庚泽。
“庚泽?”李均竹热情的打着招呼。
“李兄?”不可思议的看着李均竹提著书箱走进课室,庚泽完全没料到李均竹就是课室里同窗们开口闭口提到的人。
今早一踏进课室,?他还以为还会和以前一样,在同窗们看异类的眼神里,开始今天的课。
哪知这些人好像一点都没有注意到他进来了的身影,还在兴致勃勃的讨论着些什么。
他坐下后悄悄的偷听了些,好像是在说什么三国之类的,还频频望向门口,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李兄,李兄。”庚泽还想开口说些什么,这周围的人早围上来把李均竹迎到了他的位置上。
“庚泽兄,我们晨课结束之后再聊。”被人群推搡着走到了自己的桌子,李均竹只好歉意的跟庚泽致歉。
微点了头,庚泽拿出自己的笔墨,开始研磨写字。
本以为这些人是聚在一起如往常一样赌博,讲些荤段子,对于李均竹才来国子监没多久就与这些人狼狈为奸了,庚泽还感到万分失望。
哪知这人群里却只有李均竹的声音:“上回书说道:这刘备刘玄德来见督邮,黑虎星一怒之下猛挥鞭......”
“这督邮一看就是来讹人的。”听了没几句,周修齐就忍不住狠狠的伸了兰花指指了指空气。
“嘿!你插什么嘴啊,听均竹说啊,”季来阳气呼呼的踹了周修齐一脚。
“是啊,眼看就要开课了,本来就听不了多久,你还打断。”
“就是,娘们唧唧的还来听老爷们的东西。”
“我呸,老子可是正儿八经的男子,闭上你的臭嘴。”周修齐最讨厌别人说自己娘们唧唧了。
“好啦,好啦,我再讲一段你们就回到位置上温书去吧。”笑着阻止了快要吵起来的两人,李均竹感觉自己都习惯了。
这周修齐虽然有时候动作娘点,可做的事可是没有一点秀气,课室里的其他同窗也喜欢用这事逗他。
等四周安静下来了,他才接着把前世最爱的《三国演义》通过自己的方式编成了评书。
这庚泽本是无心的听了几句,骤然发现李均竹讲的这评书可真是有意思。
随着他忽而大喝一声。忽而尖细着嗓子的讲述,他也不知不觉放下了笔,被吸引了进去。
这书不像书铺里的那些话本子,全部都是书生跟小姐的情情爱爱,。
听了个开头,就知晓这是男子们最向往的建功立业,雄图霸业。
咚咚咚——
晨课的钟声在四周响起,李均竹连忙匆匆结束了评书,摆着手让同窗们快回到自己的桌椅前。
“咳咳。”众人这时才发现,这第一堂课就是金学士的课学。
李均竹也尴尬的赶快坐下,不知晓金学士进课室前有没有听见自己的声音。
“今日继续讲《中庸》。”没有提起刚才课室里发生的事,金学士反而是指了指庚泽:“庚泽身体可恢复康健了。”
庚泽站起身恭敬的回道:“多谢金学士挂念,学生身子已无碍。”
“既然课室里的人已经来齐了,过几日的岁考,就推举推举人选吧。”金学士想起来早晨赵司业的托付,开课前就顺道提了提。
周修齐朝季来阳挤眉弄眼了半晌,见此人不搭理自己,才举高了手指着李均竹:“金学士,均竹可是亚元,就让他去代表咱们建博院。”
“可还有其他人要主动去的?”只是微微点了点头,金学士看向了庚泽。
“学生,也愿意代表建博院一试。”看金学士的目光看向自己,庚泽心里也无奈叹了口气,举了手。
“均竹才到国子监来不久,对岁考还不熟悉,由庚泽你带着,我就放心多了。”金学士对李均竹记忆犹新,当然知晓此子诗文的短板。
庚泽虽然在乡试时,只在榜上的中游,可论起这诗词来说,这世家子的出生可是比农家的李均竹占了不少的优势。
金学士满意的弯了弯眼,笑着对这李均竹说:“你以后还要多像同窗好好学学,庚泽的诗可是在你之上,切不可骄傲自满。”
“学生定牢记金学士的指点。”尴尬的握紧了双手,李均竹没想到金学士只是通过一场乡试就透彻的看头了自己的短处。
昨夜还在盘算着,这些日子在空间里对诗文进行一番恶补,多背诵几首诗,到时赶鸭子上架。
坐在前排的庚泽,余光中一直观察着李均竹的表情,对于一直在国子监里刚正不阿而且学问颇深的金学士对李均竹也和颜悦色的丝毫不感到奇怪。
当时乡试完了之后,贴榜之时都会把前十的卷子都张贴拱其他学子们查阅,庚泽当初就有幸仔细拜读了李均竹的文章。
比起解元吴正明的文章来说第二名的李均竹辞藻朴实的多,可细细读来不仅从中发现了好些能经得起琢磨的地方。
还能使观看之人产生强烈的共鸣,就跟今日他在课室里讲的那个三国传一样,能令人心潮澎湃,很不得自己身处其中。
虽然自己觉得李均竹的才华不如自己,也不得不承认这文章写得好。
“好,坐下吧,今日的晨课就讲.....”点了点头,金学士扫视了一圈课室里形态各异的这些皇亲国戚,心里是感到很失望的。
这些本应该是占遍了天时地利的人中龙凤,偏偏都是些毫无上进心的纨绔。
再看了眼正低头专心做着笔记的李均竹,金学士这才觉得一口气顺了好些,身子不自觉的就朝着庚泽和李均竹所在的位置走去。
咚咚咚-
晨课结束,金学士收了书,这才兴致勃勃招了招手问起李均竹早上之事。
“你早上所讲的是哪位先生所写的着本?”
糗红了脸的李均竹一听金学士的口气,就知道他也对这本三国志恐也是极感兴趣的。
“这是学生偶然在一处很小的书铺里看到的话本子,是一位朝代不详,叫罗贯中的文人所著。”
“学生细看之下,惊觉惊喜,所以就牢牢记了下来,偶有想起就讲与同窗们共赏。”
自从李均竹入国子监,这课室里除了他的其他十几人,就安静了第一天。
后来看李均竹也是一副好说话的样子,就渐渐有恢复了本性,不分早晨还是下午只要一休息,整个课室里都是骰子的声音。
周修齐一直努力的让李均竹加入他们的行列,他干脆就搬出脑子里的记忆给几人讲起了话本子。
所以才有了今日一大早就被人围着的事。
“还可惜,老夫还想拜读拜读这位前人的大作。”摇了摇头,金学士遗憾的收拾起书本和教尺。
李均竹也觉得自己每日都这样被人围着说话本子不是个事,想了想,他干脆一拍脑门决定把书写下来。
“金学士,学生可以凭记忆力,把此书默写出来,届时学生定抄写一份给学士观看。”
“好,好,那老夫就等着你的书了,但是牢记切不可因为此书耽误温书,若明日答不上老夫的抽查就不准默写了。”
瞧了一眼周围正虎视眈眈盯着他的臭小子们,金学士啼笑皆非的用手指点了点,才出门去了。
“均竹,我请你去酒楼用饭吧。”身后传来好几个声音,李均竹没有分清谁是谁。
“滚,滚,滚,有小爷在的地方,有你们什么事,边去。”周修齐翘着兰花指一把勒住李均竹的脖颈把人往自己身边带。
“散了,散了,肯定是前些日子回府被家里的长辈训了,现在才想着来巴结,晚了!”季来阳也不屑的啧啧着嘴巴。
他最看不起这些人了,以前对庚泽可殷勤了,他虽然也是存着交好的心思,那也是看李均竹跟他性子相投。
他与庚泽同窗一年,他连话都不想跟此人说,仗着自己世家子的身份,从不与自己这些同窗们闲话几句,与集贤院那些人到是称兄道弟。
想到这,又嘲笑的瞅了眼还坐在位置上的庚泽,这人不过是假装清高罢了。
他好歹在皇家也混了这些年,这察言观色的本事可是强项,这人可以与你相谈甚欢,可绝不会漏出半点自己的破绽。
书本都没收,季来阳大手一挥,“走,爷带你们去我刚找到的一处食肆。”
“等我和庚泽兄说两句。”李均竹挣扎着,想跟庚泽谈谈关于岁考的事情。
早站在一旁的江宏才默默的推着李均竹的身子,也不屑的朝庚泽撇了撇嘴。
“快走,快走,有什么好说的。”
这一通又拉又扯,李均竹歪着头朝庚泽喊了句:“庚泽兄,等午休之时,均竹在与你详谈”
只来得及看见庚泽阴鸷着眼神点了点头,身子早就被江宏才推出了门外。
直到与冯程远在大门汇合了,江宏才才放开了推着的双手,低着头一声不吭。
撞了撞江宏才的肩膀,李均竹刚才也看出了江宏才对庚泽的不满,以这些日子对江宏才的了解。
他应是那种性子比较直的人,什么都摆在脸上,让人一目了然,和苗方形容的理工男性子简直就是同出一辙。
像前次跟着众人来介绍自己,这也是在大宅院里养成的习惯。
“你问这个闷葫芦还不如问我呢。”周修齐不悦的踢了江宏才一脚,他们好歹是一起长大的,这人的性子他是最了解的。
生生受了这不轻的一脚,江宏才闷闷不乐的对李均竹说:“我自己来说,我府里的破事。”
原来这庚泽还差点成了江宏才的姐夫,当初宣平候府和文国公府定亲之事可是都城的大消息,这大街小巷都传遍了。
江家五小姐和庚府大公子乃是天作之合,郎才女貌,两家家世也都是旗鼓相当,这一联姻可更是锦上添花。
可天有不测风云,江家当家人宣平候江老侯爷因病逝世,江世子也因腿疾无法在站立,这江家挂着个侯府的名头一落千丈。
文国公府趁机提出了解除婚约之事,让江府更事雪上加霜。
江家五小姐交换庚帖之前就见过了庚泽的相貌,当时就是一见倾心,这退亲之事可是大大刺激了她。
整日在府里浑浑噩噩,还失足跌落了池塘,这江家小姐羞愤投塘之事也就传了出去。
“这庚泽就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江宏才恨恨的握紧拳头,心里暗很自己的没用。
听了听这些豪门世家的恩恩怨怨,李均竹也唏嘘不已,这些看起来光鲜亮丽的豪门,内里是什么样的只有自己清楚。
拍了拍江宏才的肩膀:“宏才你的那个椅子是做给你父亲用的?”
沉闷的点了点头,见父亲整日坐在卧房里闷闷不乐,他就想做个能走的椅子让他能出们晒晒太阳。
“你做这玩意儿,完全就是多余的,江世子肯定又要骂你了。”周修齐对江家的事可是了如指掌。
这宣平侯府里江世子就两个嫡子,老大现在跟着王老将军在边城,只剩下二儿子,哪想这人偏偏是一副无心仕途的样子。
“你家那么多的仆人,小厮,还需要你这椅子干嘛。”季来阳也顺势给江宏才的椅子提出质疑。
“被人抬着,哪有自己想去哪去哪舒服。”看江宏才的眼神已经暗了下去,李均竹赶快出声安慰。
眼看自己的安慰没起到作用,李均竹又想起了苗方;“我那好兄弟马上就要来都城了,到时我与你引荐,说不得你那椅子能造的更好。”
说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事,江宏才眼神一亮重重点了头。
***
没有午休的习惯,照例李均竹与冯程远又找到了拿出亭子,懒懒的瘫在长凳上聊着天。
“李兄?可是你在那。”小路的尽头传来庚泽的声音。
“是我,庚兄你往前走就是。”没有起身,与盘腿而坐的冯程远对视了一眼,李均竹出声。
中午回到课室时,庚泽没在课室,也没在休息室,李均竹还以为他去另外的地方休息呢。
“李兄,我..”没想到亭子里还有另外的人在,庚泽收回了刚想脱口而出的问话。
“均竹,我先去别处等你。”冯程远站起身准备离开。
“没事,程远乃是我多年的好友,庚兄你有何事匆匆来找我。”李均竹坐起身,把冯程远按在石凳上。
撩了袍子坐到石凳上,庚泽无所谓的点点头:“我就是想同你商议下岁考之事。”
“不瞒庚兄,我这诗那是短板,若我代表咱们建博院恐会丢人而回。”李均竹挠了挠脸老实的说。
庚泽挑了挑眉,没想到李均竹竟干脆利落的承认了自己的短处,一点扭捏都不见。
“那为兄我也不客气了,那诗,画就由我来,书,算就由李兄你来了。”庚泽旁光注意到了一直安静坐着的冯程远。
东阳候世子,对于这些豪门世家,庚泽可是从小就有不少的接触,这世子与李均竹看样子关系匪浅,而且对李均竹的话很是信服。
“行,其他的我来,我明日就上报赵司业。”干脆的答应了庚泽的提议,李均竹看着眼前的这个貌比潘安的同窗,又想起了船上的十几日相处。
当时在船上还算融洽,他甚至与韩放两人也能谈笑风生,下了船却只与他匆匆告了别,另外两人提都没提。
不知怎的,李均竹感觉这人的性子与他笑起来的那人畜无害的大白牙挺相反的。
连江宏才讲述两家的恩怨之时,李均竹也觉得毫无意外。
看庚泽说完话还坐在原地没有离开的打算,李均竹狐疑的看着他:“庚兄还有何事?”
右手扣了扣石桌上的花纹,庚泽好像犹豫了半晌,“不知,江宏才可与你说过我两家之事。”
李均竹淡然一笑,点了点头。
“其实,这退婚之事也并非是我所愿,这是家里的长辈决定。”
看了几眼李均竹,发现他连唇角的微笑都没变,才接着小心翼翼的说道:
“只是没想倒五小姐私下来找,碍于男女有别,为兄没有出面相见,竟引得五小姐投塘了,这是愚兄的不是。”
“什么?五小姐竟私下去找过你?”冯程远惊讶的出声,随即才发现了自己的失言,后知后觉的捂住了嘴。
心里咯噔一声,庚泽才试探的问李均竹:“这五小姐?”
听到这,李均竹就大概猜到了,江五小姐被庚泽又拒绝之事并未告诉家里。
“这是江府和庚府之事,不知庚兄为何会与我说这些?”对庚泽的问题笑而不答,李均竹反问。
“这江公子在学院里到处说我是忘恩负义之辈,庚兄为了此事还离开了都城回到家乡。”
“听闻李兄与江公子交情甚好,庚兄想请李兄做个说客,让我有机会像江兄赔罪。”庚泽衡量着说辞。
当初他迫于这桩婚事,被祖父送回了临城郡,灰溜溜的参加了乡试,若是留在都城考试,恐怕他也会成为建博院里最受关注的人。
“让我说这说客,恐是难啊,江兄告诉我当时你与江五小姐定亲前可是两情相悦,这定亲信物私下里可送了不少。”叹了口气。
李均竹撑着脑袋回忆了会,才状似无意的说道:“听说你送她的诗还在江家呢。”
冯程远玩味的翘起二郎腿,接着李均竹的话:“是啊,听江宏才说,这江五小姐还在等你回都城要个说法,还是被江世子给拦住了。”
“我只是送过簪子给她,从未写过什么诗。”庚泽白着张脸,急不可耐的打断冯程远的话、
李均竹气急败坏的吼了冯程远一声:“你怎能把江兄无意说的话,当真话来听。”
冯程远忙拍着嘴唇,连连给庚泽赔罪,表示是自己无意间听来的,并不是江兄当面所讲。
庚泽呵呵一笑,把此事揭过。
心里猜想恐怕这也是江宏才信口胡诌,骗取同情用的,他也是中午才知晓这李均竹竟是傅长卿的弟子。
当日在船上本不欲与李均竹多加深交,直到无意间看见了他带着的几个人。
作为在大宅院里从小长大的人来说,他一眼就看出了这两人应该都是出自府里的护卫。
从小祖父告诉他,他以后是要担负起庚府的繁荣,文国公府每传一任就会下降一封爵位。等传到他这辈,他就只能得个伯的爵位。
所以他从小就努力的读书,科考,渐渐的成为了这都城里数一数二的勋贵世家里的被人羡慕的别人家孩子。
对于这些纨绔他是一百个眼都看不上,更是不屑与他们相交,自己以后可是要成为太子的肱骨之臣。
与其花心力来结交些无用之辈,还不如与集贤院里这些最有肯定成为自己的忠心之臣的官宦子弟来结交。
至于这婚姻之事,他相信凭着自己的才貌,定能觅得更有力于他往后前程之人。
又看了眼还在瞪着冯程远一脸怒色的李均竹,庚泽心里鄙夷一哼,看来这人也是作壁上观的好角色,两边都不得罪。
再聊下去也无益,庚泽干脆利落起身,悠悠告辞,他虽然想交好李均竹,可看他的态度,只要此人不带着磨砺院出面阻挡他,他就乐得如此。
他还不想跟周修齐那人一样,舔着脸去巴结一个农家出来的小子。
“哼,此人真是阴险,表兄前次还提起这人,下了船就翻脸不认人,今日一看果然是无耻之徒。”
看庚泽的一袭白衣终于消失在花园的尽头,冯程远气愤的挥了挥拳头。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8-05?13:53:51~2020-08-11?16:47: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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