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身体姿势再放松点。”

    兰凯端着照相机, 挑着合适的角度，对孔俊和江浪海两人吩咐。

    孔俊感受着身边贴着的江浪海，人紧绷绷的, 心一时跳得有点快，根本放松不下来。

    江浪海看上去倒是适应良好，好奇地瞅瞅四周布置的灯光、反光板等物，就顺着鹰的毛，半倚着孔俊, 看着摄像机想着主题。

    孔俊紧张地摆出动作, 默默自言自语地念叨：“牙痛——半捂脸颊，眼睛痛——两根手指摸着眼睛、头痛——抚头......”

    听到孔俊碎碎念的兰凯无奈：“孔先生, 别这样，刚才拍的照片中十张中八张你的姿势都千篇一律、太僵硬了。”

    孔俊背着姿势要诀的嘴抖了抖, 沮丧地耷拉了下来。

    兰凯放下摄像机，手了比划几下：“要用你的肢体语言去表达感情, 去突出一个有力的眼神, 抓住看客。”

    孔俊努力吸收要点。

    “我的意思是, ...突出但别突兀。”看着孔俊怒瞪起来的眼睛，兰凯欲言又止, “你瞪得比鹰的眼睛还大。”

    站在江浪海手臂上的鹰不屑地瞥了眼孔俊。

    兰凯转身告诉周围在准备的练习生们：“我们之所以来到牧场上，就是为了去和这个场景搭配, 保持一种和谐又矛盾的、箭在弦上的紧绷感，而不是说换了个场景，换到餐厅、客厅里，你们照片里的样子也毫无违和感。”

    江浪海凑上前拉低孔俊的头, 眼睛锁定了他眼睛, 不给他丝毫犹豫和反应的机会。

    鹰扑腾起来, 一跃而起，高高的阴影落在两人脸上。

    孔俊不由自主一手搂过她的腰，向她靠得更近一点。

    兰凯已经悄无声息摸上了摄像机，一张接着一张地抓拍。

    几根鹰的羽毛自两人身边划落，孔俊看进江浪海的眼睛，强烈的光照下，她的眼睛晶莹剔透，又透着一股燃烧着的热意，像天边的火烧云，让人沉浸。

    孔俊的声音带上了些性感的沙哑：“你......”

    他不由得舔了舔唇，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干涩沙哑，随即，又发现江浪海的视线开始轻慢地移动，从他的眼角划到嘴角，让他几乎要颤栗起来。

    江浪海便忽地挑唇笑起来。

    孔俊拢着她的手便反射性一紧，低低地说：“我...”

    “好，很好。”兰凯很高兴的一声表扬打断了他的话，“真不错，我看到了你们之间的张力，野性，驯服，很不错。”

    孔俊眨眨眼睛，犹自沉浸在江浪海的一颦一笑中，看着江浪海自然地拉开距离，他有些没由来的失落，先前很想说的话也像气泡一样倏地消走，记不起来：“这么快啊，真厉害......”

    说着“真厉害”的孔俊却很沮丧，就像一只耷拉着脑袋和耳朵的大狗狗。

    江浪海顺着鹰的毛，鹰站在她的手臂上，她的手臂被皮质护具保护着，避免受伤。

    她伸出手，揉了揉孔俊的头。

    脑袋上忽然多出一个温度，能感受到那只柔软的手在安抚他低落的心情，孔俊脸色慢慢红起来，热气上涌，让他烫着脸、嗫嗫地说不出话来。

    江浪海不着痕迹地将手上脏脏的鹰毛毛蹭到他的脑袋上。

    嘛，不过他的脑袋确实毛茸茸的，手感怪好的。

    回味着手感的江浪海：⊙ω⊙

    顶着一头乱糟糟头发红着脸的孔俊：(>﹏<)

    看着这两人奇怪互动的练习生们：_( ''-'' _)⌒)_

    练习生们不敢相信地喃喃自语：“被驯化了。孔老师被驯化了。”

    弹幕们纷纷：“放开孔俊让我来。”

    一组接一组，当太阳当头挂上的时候，50人的硬照拍摄全部结束，兰凯捧着摄像机看起来很开心：“我们的拍摄结束，接下来我和你们的导师们会共同选出最佳照片。”

    练习生们翘首以待。

    期间弹幕连连感叹，

    “兰凯认真工作的样子好帅啊，侧脸，手臂线条，真的好棒。”

    “拍到心仪照片的样子又明显很高兴，真像一个大小孩。”

    “各位真是辛苦了，都出了一身汗。”

    “哎，从兰凯的表情可以看出来，最让他高兴的有两个人。”

    “对！是江浪海和袁依云。”

    很快，兰凯和三位导师的讨论结果已经出来了，兰凯站到舞台上面对着各位练习生们，手中拿着几张照片。

    他拿起照片，宣布：“我们的最佳硬照是——”

    果然，兰凯将照片转过来，面对向众人，微笑：“是江浪海和袁依云两位共同获得。”

    被念到名字的袁依云朝江浪海投去一眼，捕捉到她视线的江浪海对她露出了个灿烂的笑容：“恭喜恭喜。”

    “同喜。”袁依云声音冷冷清清，像落在玉盘上的透明珠子。

    两人的照片被投放到舞台简陋的背景上。

    兰凯补充：“她们俩的照片都是以自己为主角的，自我中心主义，自己是野性的角色，很璀璨。而很多其他照片之所以落败，就在于身为主角，却被搭档的导师或动物压下去了。”

    照片上的两人生机勃勃，简陋的背景反而更衬托出那份原始的生命力。

    袁依云照片是青色和黄色调的。青色的蛇盘在她的脖子上，身上也涂上了深绿的颜料，整个人仿佛一条青蛇，她直直地盯着摄像机。

    沉道哲站在她身后，若有若无地抚着她的腰，闭着眼低着下巴，仿佛被身前人勾走了魂魄。

    兰凯评价：“这张照片中背景仿佛消失掉了，你的注意力一下就会被她吸引，因为她浑身迸射着强烈的存在感和魅惑力，同时也很好的展示了她的搭档们，相辅相成，看上去浑然一体。”

    江浪海的照片也不逊于她，更为挑逗强势。

    照片中她一手摁压下孔俊的脑袋向她的脸，一手抵在他的胸膛上，黑色长发散落，孔俊则偏侧着脸低垂着眼睛，一派失守的模样，两人的头上是一只啼叫扑翅的大鹰，和江浪海手臂上的护具彰显出一种野性和奇妙。

    “孔老师就像被捕猎到的猎物。”有人红着脸悄悄说。

    兰凯点头：“这张照片散发出一种自然的自信，脸部的角度给得很准确，很好地展示了她锐利摄人的眼神和形状完美的鼻梁、嘴唇，展示出挑逗勾引但同时又不容接近的视觉形象，静态的照片如同动态般蓄势待发。”

    孔俊很想问江浪海，他在失神紧张的时候，她在想着哪个角度更好、哪种表情更棒？

    注意到孔俊委屈质问的眼神，江浪海点头，对他比出口型：“没——错！”

    孔俊委屈无比。

    收起照片，兰凯将之分别递给江浪海和袁依云：“两张照片都有各自的特色，技巧已满，风格没有谁优谁劣之分，最后我们给出的得分很巧，你们两位的分数相同。接受吗？”

    “接受。”江浪海接过。

    袁依云点头。

    兰凯微笑，接着说其他人的照片存在的问题。

    其中周天如的情况尤其不太好，发挥失常，在被兰凯指出错误的时候甚至顶了回去：“是吗，我觉得没有问题！”

    兰凯则看着她，像看个不懂事小孩子：“周天如，你得学会听别人的意见。”

    被身边的林可可使劲扯了袖子，周天如才闭紧嘴，狠狠地瞪他一眼，走上前几乎是一把扯走了他手中的照片。

    走回到这边，身边是林可可、江浪海等人，周天如深呼口气不再隐瞒，她道出实情：“他是我哥哥。”

    林可可瞪大眼睛，极力压低脱口而出的惊呼：“兰凯？——是你哥哥？”

    “嗯，同父异母的哥哥。他几年前脱离了家族，一句解释的话都没跟我说。之后我再也没见过他，没想到再次见面居然是现在这里。”周天如的声音愤怒又伤心。

    林可可也不知道说啥了，她就平平常常一个小老百姓，也不懂大户人家是怎么想的，只好拍拍周天如的肩膀安慰：“节哀吧。”

    听着的王静茹立马给她一个爆栗：“节什么哀，不会说话就少说。”

    江浪海看向舞台上正在教导下一个练习生的兰凯，他面无异色，完全看不出来和周天如曾经是兄妹的关系。

    周天如甩开委屈、失望的情绪，看着江浪海：“袁依云是有真材实料，相当厉害的一位选手，你之后肯定会和她对上。”

    王静茹点头：“她3岁开始学习舞蹈，舞蹈功底扎实，在国际上拿了多个大奖，能在很快时间内掌握不同的舞种，舞蹈领悟力和天赋都很强，数一数二。”

    林可可吃瓜样补充：“我们有不少人都猜袁依云会是出道冠军。”

    系统锵锵登场：【没错，袁依云是剧情中的大boss，一路力压其他选手相当牛批。】

    江浪海一面认真听着队友们的讲解，一面问系统：“我眼光真好。那为什么剧情中没怎么提到袁依云？不但没怎么提她，最后得第一的还是周天如？”

    【袁依云因伤病退赛了，就在最后的1v1之前。】系统在江浪海意识海里模拟的是个小人状，正在翻书，戴着圆框卡通眼镜，显得有些可爱，偏偏语气又很成熟，【不然真的说不好夺冠的是周天如还是袁依云。】

    系统又顺带说：【你知道为啥周天如在剧本里的戏份颇多吗？】

    江浪海摇头。

    【周天如是打你脸的恶毒女配。】

    哈？江浪海缓缓转头向周天如。

    发觉江浪海有些微妙、似乎在惊叹、在可惜的注视，周天如困惑，又有些紧张：“怎、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肉眼可见的紧张僵硬起来，被盯住的周天如脸上甚至出现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

    ...这是恶毒女配？

    江浪海不信邪地拿起手机，看看热搜榜——没错，#海天cp真好磕#依旧在热搜榜上高高挂起。

    “不，她不是恶毒女配，”江浪海沉重摇头，“她是我的小心肝肝。”

    系统麻溜地滚到角落里作呕了。

    日光当头照，待队友们叽叽喳喳高高兴兴地给江浪海补充完袁依云的信息，硬照拍摄的环节已经彻底结束。

    节目组就准备搞事了，PD一挥手，啪啦啪啦好几个工作人员搬上来一堆物品。

    众人定睛一看，堆着的是锅碗瓢盆和蔬菜蛋肉一类的厨房用品和食材，还有不少的方便食品。

    PD笑呵呵：“辛苦大家了，现在已经中午了，大家饿了吗？”

    练习生们在心里暗暗翻起了白眼，说吧，要搞什么事。

    PD咳嗽一声：“汗滴禾下土，粒粒皆辛苦。我们今天中午特地开启一个自力更生、自食其力的环节。那就是你们要亲自动手下厨，食材和用具我给大家提供，碗筷等用具是每人都有的，但能吃的东西一人只有一个，抽签抽到哪个算哪个，不过——”

    想想就是一中午的不得安宁，练习生们痛苦面具：“不过？”

    PD：“不过你们可以进行battle之类的游戏环节，优胜者可以从我这额外领一份食材。”

    还来这套。“切。”众人一哄而散。

    被嫌弃的PD流下辛酸的泪水。

    开始抽签，众人挨个上台。

    “你们的是什么？”即将轮到自己，江浪海问已经抽好了签、等着她的两人。

    周天如摊开手露出签：“方便面。”

    林可可还没看，紧闭着眼合拢着手掌，她手掌摊开一看，开心得跳起来：“蛋糕！”

    江浪海放下心来，队友都这么好运气了，她肯定也没问题。

    手放盒子里一摸，拿出来，一看

    ——葱。

    江浪海：......

    江浪海：我有没有说过，我和葱有不共戴天之仇？

    作者有话说：

    谢谢大家评论，好热情，我都看了，开心，给你们挨个么么哒~~然后下一章的牛肉汤算是个梗吧，灵感来自《第三样配料》。最后本文是个短篇，几章后选秀出道就完结啦，谢谢各位观众老爷的观看和打赏，么~（完结后会开《同时给四个大佬当白月光替身的姿势》那本，我会努力进步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