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

    余小鱼心里没底,但人在绝境中，终归还是需要一个寄托。

    就算是最后没有回来，撑过了这段时间,也是好的。

    “会的,老天爷不会随随便便冤枉一个好人，肯定会有希望的。”

    女人看向一旁的小杰,末了突然想从床上挣扎起来，“同志,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还不等余小鱼说话,她就继续说道：“请你帮我找找旋复花,我想活着,想看着小杰长大,想,等他回来。”

    余小鱼抿了抿唇，她最受不了这种虐心画面，活着已经很不容易了，不说日子要多甜,平平淡淡也是福，可终归是造化弄人。

    见余小鱼没有回答她,女人继续说道：“我会给你报酬的,只要你帮我找来了。”

    这家里已经这样了，余小鱼只以为她是在诱惑自己，“我不能保证我一定能找到，有消息我会再来。”

    女人连连点头，“有劳你了。”

    余小鱼摸了摸小杰的头，出了院子,顺便帮他们把门关好。

    刚下台阶，脚边突然被泼了一盆水，余小鱼惊的赶紧往旁边跳开，生气的看向泼水的人。

    老奶奶？

    “老奶奶，你泼水得看着点人呀，万一泼到人，麻烦大了。”

    老奶奶朝她呸了声，“就是要泼你们，人家一家人住的好好的，你们却天天来打扰，你是个姑娘家，脸皮却这么厚，真是丢人。”

    这是什么意思？

    余小鱼楞了下，指了指她刚关上的院门，“我没有来打扰他们啊，我就是路过。”

    “话说的好听，谁不知道你们暗藏祸心，老婆子我实在是看不下去，赶紧走，再不走我就继续拿水泼你！”

    老奶奶说着，就要转身重新接水。

    余小鱼连忙说道：“老奶奶，我真是路过，我是外地来的，闲逛看到小杰在外面一个人坐着，进去又没关门，我才帮忙关了门，听你的话，时常有人来打扰小杰一家？”

    老奶奶停下脚步，怀疑的盯着她，“你真不是那些来找东西的？”

    余小鱼摇摇头，“我真不是。”

    闻言老奶奶叹了口气，“那是我冤枉你了，实在对不住了，姑娘，刚刚没泼到水吧？”

    “没有没有，没泼到。”

    终于相信她了。

    “那就好，老婆子我错把你当成那群没人性的东西，咳，你有所不知，小杰的爸爸不是被抓走了么，估计是察觉到不对劲，出事之前就跟小杰妈妈离婚了，小杰妈妈带着儿子回娘家，没想到那些人还是找来了，非说她带走了之前家里的好东西，屋里屋外的翻，隔几天来一次。

    小杰刚回来时多活泼的孩子，现在在门口一坐就是一整天，话也少了，小杰姥姥得上班养活一家人，小杰妈妈还得吃药，一家子可怜的不行。”

    难怪小杰妈妈会那么绝望，余小鱼听了心里闷闷的，很不舒服。

    “瞧我这老婆子真是多嘴，跟你说这干啥，姑娘你说你是外地来的，是来出差吗？”

    余小鱼应了声，老奶奶又继续说：“那我不耽误你时间了，泼水的事实在是对不住哈！”

    余小鱼明了的跟老奶奶点头致意了下，转身离开了。

    旋复花，说不定她还真有。

    余小鱼拐进一个巷子里，闪进了空间，打开药材面板，输入名字，出了了一朵橘黄色的小花，还真有！

    点了下种植，药材区域就多了一格。

    成熟期还需要一天。

    余小鱼决定等粮食换成功了，要走的那天再来交给她们。

    下午余小鱼掐着点去了黑市，早上没看到昨天碰面的大姐，许是正在帮她筹细粮。

    黑市里又来了匹新面孔，连买家都多了不少，余小鱼心下一动，决定再换点东西。

    “姑娘，我这儿有好东西，高粱酒要不要？”有早上换东西的眼尖认出了余小鱼。

    余小鱼抬了抬下巴，那人会意，赶紧把包里的酒漏出来给她看。

    “能尝么？”

    万一里面装的是水，那她不是亏大了。“你放心，这里面绝对是酒，你看这瓶口封的，你拿去送人，啥事都能办成！”

    余小鱼仔细看了眼，的确是密封的很好，“怎么换？”

    “我这两瓶，换你一包红枣，如何？”

    供销社一瓶酒2块，搭一斤粮票，都不一定买的到，余小鱼决定换，“好。”

    她不喝酒，做菜当料酒也成。

    换了酒，余小鱼找了个合适的位置站着，这里虽说有人在放风，但谨慎点总是没错。

    角落响起了一声口哨声，余小鱼扭头一看，昨天下午的那位大姐冲她招了招手。

    余小鱼按低了帽檐走过去，“粮食弄来了吗？”

    “西瓜带来了没？”

    俩人同时开口，余小鱼左右看了眼，“西瓜我有人看着，粮食呢？”

    大姐抿了抿嘴唇，“你跟我来，一百斤粮食我搬不动，在院子里搁着，你去看货，绝对都是细粮。”

    她有随身空间，万一不安全直接闪空间里，倒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好，我跟你去。”

    大姐很高兴，连忙给她带路，离的倒也不远，从巷子里穿过去，也就几座院子的距离。

    大姐走到一个院子门口拍了拍门，里面的人立马把门打开，谨慎的冒出头左右看了看，这才让她们进去，随后赶紧把门关上。

    “姐，这就是你说的西瓜倒爷？你是不是在糊弄我们，她这么小胳膊小腿的，明摆着不是干力气活的人，喂，我跟你说，我们不要钱，只要西瓜！”

    西瓜转手倒一下，赚的可比她给的多。

    大姐怕他的态度惹恼了余小鱼，连忙拍了拍男人的肩膀，“你态度好点，人家说了，西瓜有人专门看着，姑娘，你看，我们把细粮给你找来了，那西瓜？”

    “等会儿我带你们去拿，不过我要先验货。”余小鱼看都不看那男人一眼，语气淡淡的跟大姐说道。

    大姐急忙点头，“是是是，肯定要验货，铲子给你，你看看。”

    大姐掀开院子中间的布，布下面是一个麻袋，她手脚麻利的打开麻绳，露出了里面的白面，拿起一旁的铲子递给她。

    余小鱼没接铲子，反而从挎包里拿了一把匕首。

    男人一看，连忙把大姐护在身后，凶狠的瞪着余小鱼，“拿刀做什么？你要干什么？”

    余小鱼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走到麻袋前，蹲下去，举着匕首手快的插进麻袋里，抽出匕首的瞬间，带出来一些白面，洒在地上摊的布上。

    她看着那些白面，满意的站了起来，“有秤吗？”

    男人急了，一把推开她，用手捂住洞，“你干啥呢，这是白面，你这不是在糟蹋东西么？”

    余小鱼看着大姐又重复了一遍，“有秤吗？”

    大姐也眼神复杂的看着她，“姑娘，我是看你诚心要换，才给你找来的细粮，你这样，我很难做的。”

    “怎么？你买东西不验货，不称重吗？”

    男人脸色变了变，“没秤，我看你就是纯心来捣乱的，我算是明白了，你压根就没西瓜，只是想用钱来倒我们的粮食。我告诉你，没门儿！”

    他都把最近有西瓜的风声放出去了，多少人等着这西瓜，否则，这粮食怎么会集的这么快！

    今儿这丫头还必须得给个说法，真要是没西瓜，这袋粮食她想都别想。

    “火气这么大，我何时说过我不要，只是我也是干这行的人，你这袋面粉我不用称就知道有没有100斤，我若是不说出来，你们只怕是会觉得我是傻子。”

    果然，男人听了眼神有些慌了，下意识的看向大姐。

    余小鱼也是用眼，但看他这样，知道跟自己想的八九不离十，冷笑了下，“不足的东西，我是不会收的。”

    说完，她就转身走向门口，大姐连忙跑过去拦着她，“姑娘姑娘，是我们错了，我马上就把面粉给你补上，这回绝对不会再错了。”

    量她也不敢再骗自己，余小鱼冷声道：“若是再欺骗我，那西瓜的好处，你想都别想。”

    “自然自然，就这一次。”大姐又把余小鱼请了回来，随后连忙跑进屋子里，拎了一袋子面粉出来，余小鱼估摸着得有10斤。

    大姐把面粉倒进去，连面袋子都不放过，抖的干干净净。

    “姑娘，你看……”

    余小鱼点点头，“把这个袋子套上！”

    她拿出提前准备好的麻袋。

    男人不耐烦的看了眼余小鱼，大姐拍了拍他的胳膊，“来来来，装起来！”

    “抬出去吧！”

    男人又想说什么，大姐连忙张罗着，“抬出去，是不是抬到西瓜那里。”

    余小鱼没接话，率先把门打开走了出去。

    她早上来黑市不只是换东西，还有踩点，有一处巷子，极其隐蔽，余小鱼把她们带到那边，在拐角处，她停了，“你们先站这儿等我。”

    男人急的左顾右盼，生怕声音会引得住户发现，特意压低了声音，“你莫不是在糊弄我们，这里是死路！”

    前面除了右边有个窄巷子平时放煤块，根本就没路可走。

    余小鱼凉凉的看了她一眼，加快步伐走进那个巷子，从空间里连筐子一起取了16个西瓜。

    “好了，西瓜在里面放着。”余小鱼站在麻袋边。

    大姐跟男人对视一眼，高兴的往窄巷里走，西瓜啊，这么难得的东西，他们这次要大赚一笔了！

    揭开上面盖着的草，大姐仔仔细细的闻了闻，看了看，真是好东西，光是闻着，都有一股清新的味道。

    她急忙走出去跟男人点了点头。

    男人高兴的连余小鱼也不管了，连忙往大姐那儿走。

    余小鱼趁这个时候把面粉装进了空间，转身离开了黑市。

    在黑市换粮有好处也有坏处，这回是她估对了，看出了猫腻，万一要是没看出来，她就得吃亏。

    ——

    在安市逗留了几日，西瓜倒了80个出去，换了差不多500斤白面，余小鱼决定收手走人。

    旋复花已经成熟了，余小鱼收获了50朵花，临走之前要把旋复花送过去。

    在供销社给小杰买了一斤鸡蛋糕，想了想她又加了一斤水果糖。

    这些都是笙笙爱吃的，上次看小杰很喜欢鸡蛋糕，想必他也爱吃。

    余小鱼步伐轻快的走着，临近小杰家门口，她看到门口聚集了很多人，有的人袖子上还戴着红袖章，好几个人正在使劲拍着大门。

    “我知道你们在里面，赶紧开门，否则饶不了你们！”

    人群里一道声音响起，余小鱼看过去，那人应该是领头的，他站在那儿只指挥手下的人拍门。

    小杰的哭声从院子里响起，尖锐刺耳，稽查队队长一听，给了跟班儿一个眼神，一个跟班退出人群，跑到小鱼身边助跑，身手敏捷的翻过院墙，里面又一阵混乱声。

    门从里面打开了。

    这时，余小鱼注意到对门老奶奶骂骂咧咧的又端了一盆水出来，往地上一泼，有好几个人都被溅了一脚水。

    “哎呦，是谁不长眼啊，水泼到老子身上了。”领头的稽查队队长感觉到鞋子湿了，忍不住发火。

    老奶奶还端着盆子，一眼就被他发现了。

    “又是你，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的，乱管闲事！信不信我把你抓起来？”

    “没看到这么多灰吗？我咋啦？我洒水还有错了？我爱护环境，跟党的指挥走，有错吗？”

    老奶奶疾言厉色，还拿政策压他，这让稽查队队长顿时被唬住了。

    “老大，别管那老太婆，先办正经事要紧！”一戴着红袖章的小跟班说道。

    听到提醒，队长一副大人有大量的模样冲老奶奶喊道：“我还有事，不跟你一般见识，否则，你得乖乖跟我道歉。”

    老奶奶毫不客气的呸了声，气的胸口起伏不定。

    有了跟班的帮忙，队长顺利进入院内，他得意的看着地上坐着的俩人，胳膊一挥，“再搜！”

    跟班们连忙跑进院里的各个房间。

    余小鱼看到院子里一大婶坐在地上，无力的哭，小杰坐在她旁边，也在嚎啕大哭。

    这画面，余小鱼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倒水的老奶奶认出了余小鱼，主动跟她搭话，“姑娘，你不是外地来的么？咋还没走？”

    余小鱼举了举手里的油纸包，“给小杰送点吃的，”

    老奶奶扬了扬下巴，示意余小鱼看对面，“现在怕是没空，你要是赶时间，交给我，我帮你转交给他。”

    余小鱼摇头拒绝了，她还有更重要的东西。

    “啧啧啧，你说你这是何苦呢？你女儿回来带了啥东西，我不信你不知道，乖乖的，把那东西交给我们，我们以后绝对不会再来叨扰，现在你看这事儿闹得，那么多人看着，你说说你以后还有啥脸面走出去见人？外孙还得养吧？女儿还要吃药，你说说，这孩子是不是很不孝，您生她养她一场，她不感恩，反倒毁了你的晚年生活，大婶儿！听话，跟我说东西在哪儿，我们一拿到东西，我跟你保证这一切都不会再发生！”

    队长蹲在大婶儿面前，循循善诱，诱导她把东西下落说出来。

    大婶无力的擦了擦脸上的泪痕，“这房子里里外外，前前后后，你们哪里没翻过，要是真有你要找的东西，这样翻能不出现吗？没有就是没有，你为什么不信我们呢？如果你真要找，不该去问这东西的主人吗？何苦要在这儿一而再的为难我们？”

    “还在嘴硬？”队长很不开心的凝视着大婶。

    末了，他笑了，手伸向一旁坐着的小杰，“小朋友，我们又见面了。”

    小杰看到他伸过来的手，毫不犹豫的一把抱住，张嘴咬了下去。

    “啊！”队长被痛的忍不住尖叫，他抓住小杰的头发使劲儿往后拽，“狗崽子，松开！”

    小杰痛的五官皱起，又开始哇哇大哭，大婶使劲推开队长，把小杰护在自己身后，“你以后也会有孩子的，给自己积点福吧！”

    队长正要说话，搜查房间的跟班们都出来了，纷纷跟队长摇了摇头。

    “那间屋子呢？搜了没？”

    小杰妈妈那屋，跟班们有些犹豫，之前闯进那屋，那女人的发疯的状态真不是开玩笑的，咳的生怕下一秒就过去了，搜东西那是搜东西，要是导致人遇害了，谁也担不起这责任啊。

    毕竟，人家确实跟那流放改造的人离婚了。

    队长一看他们没动静，就知道那屋还没去过，他警告的看了祖孙二人一眼，走近主屋，一脚踹开房门，夹杂着浓郁药味的浑浊气味从里面散发出来。

    他恶心的捂住鼻子往里面看了眼，乱糟糟的环境，看的他眉心直疼。

    “你，进去搜搜看！”

    这气味他要是在里面待的超过三秒就得窒息，真是没想到人前看起来干干净净的，如今也只能在这种肮脏的环境中苟且偷生。

    跟班面面相觑，都不想进去，队长命令没人听，脸面上顿时挂不住，放下手，吼他们，下一秒，那浓郁的气味又被他吸进鼻孔里，胃里开始翻腾，他连忙跑到一旁。

    “队长，你没事吧？”

    “走走走！”队长再也坚持不下去，随意摆了摆手，招呼大家走，自己则是第一个冲出了院子。

    来日方长，有他盯着，那东西绝对跑不了！

    稽查队一走，围观的人叹着气慢慢散开，大婶也不想再被更多的人盯着看笑话，第一时间来关大门。

    台阶上出现了一双布鞋，大婶抬头一看，是个陌生女孩。

    “我是来看小杰的。”余小鱼和善的笑着。

    大婶不认识她，下意识以为她又是有目的接近的，冷着脸要关门，可小杰一下子冲上来拽住了大门，“姥姥，这是给我鸡蛋糕的阿姨，妈妈见过的。”

    大婶审视的看着她，余小鱼冲她笑了笑，“我马上要离开这里了，走之前想来看看小杰，另外，小杰妈妈托我找的东西，我找到了。”

    最后一句话让大婶改变了想法，她侧身让路，好让余小鱼进去。

    门在身后关了，余小鱼把手里的东西交给大婶，“这是一点心意。”

    大婶不好意思收下，“姑娘，想必这里发生了什么，你刚刚都看到了，你在这儿等一会儿，我去把房间通通风，一会儿你也好进去说话。”

    余小鱼看着大婶的背影，晓得她是进去跟小杰妈妈询问此事，没拦着她。

    小杰正一眨不眨的盯着她手里的东西，余小鱼蹲下拆开纸包，拿了颗水果糖给他，“想吃糖吗？”

    小杰点点头，“可以吗？”

    湿漉漉的眼睛看的余小鱼心里一抽，这孩子被吓着了，“当然可以了，小杰那么乖，吃颗糖奖励一下。”

    小杰接过糖，小心翼翼的拆开糖纸，看到透明的水果糖，他抬头冲余小鱼粲然一笑，那一刻，余小鱼觉得，世界都美好了。

    “好甜！以前爸爸经常给我买糖，还有奶糖，不过妈妈担心我牙齿会坏，不肯我多吃。”小杰想到以前，说话的语气变低了。

    余小鱼摸了摸他的头，“所以这一包糖，小杰也要留着慢慢吃，要是牙齿坏了，以后就啃不了大骨头了。”

    这时大婶从房间里出来了，她看到小杰手里的糖纸，对小鱼客气的笑了笑，“姑娘，谢谢你，小杰妈妈说请你进去。”

    余小鱼嗯了声，再次踏入那间房，里面的气味的确很让人难以忍受。

    她手伸进挎包里，从空间里取了些薰衣草干花，插在女人的床头。

    女人看了一眼干掉的薰衣草，“花一干，就不好看了。”

    “虽是不好看，但却有用，干了更易存放，薰衣草还能治疗失眠，舒缓情绪，你闻，多香啊，花都是这样，更何况人，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看低自己。”

    崔小雨无力的扯了扯嘴角，“刚刚那情况你看到了吧，我只能像个废人一样躺在床上，小杰他那么小，都一心为了保护我冲出去跟那群人正面刚，我妈妈，本应该退休，好好的享受天伦之乐，如今却也为了我，又要过苦日子，我不想看低自己，可实际情况逼的我不得不认清现实。”

    “你有机会的，病好了，一切重新再来。”

    崔小雨闻言，眼睛都亮了，“我妈说你有东西交给我，是不是旋复花找到了？”

    余小鱼点点头，“找到了，今天过来就是给你送这个，顺便道别。”

    她把那包包好的旋复花拿出来。

    崔小雨挣扎着要坐起来，手颤抖的伸向纸包，眼眶里湿润了，“真的是旋复花？”

    余小鱼示意她亲自打开。

    崔小雨舔了舔嘴唇，伸手慢慢的打开那个纸包，里面窝着一朵朵黄色的小花，是旋复花没错，大夫跟她说，药房一直很缺，最后一朵也被她用完了，没想到，面前竟然会有这么多花。

    “你，你从哪儿找到的？不是说很难找吗？”崔小雨惊讶的看着余小鱼。

    余小鱼话里有话，“只要有心，什么事都不难。”

    崔小雨闻言垂下眼睫，哽咽的说：“我知道你的意思，实不相瞒，我之前确实有求死的想法，但我实在是放不下小杰，才会活的这么痛苦，谢谢你，你是我的恩人，是我们一家的大恩人！我一定好好吃药，早日恢复。”

    余小鱼点点头，“恩人说不上，这一切都是缘分。”

    大婶这时也进来了，崔小雨连忙招手让她妈妈过来，“妈，旋复花找到了！”

    大婶也是激动的不行，直给小鱼道谢，眼眶里老泪纵横，余小鱼看不得这个场面，但又怕自己劝了她们哭的更厉害，只好说道：“你现在的身体不适合这么哭。”

    大婶连忙劝女儿别哭了，崔小雨慢慢止住了眼泪，跟她妈妈说道：“妈，把我带回来的东西拿出来吧！”

    这？大婶飞快的看了余小鱼一眼，不确定的看着女儿，崔小雨点点头，大婶叹了口气，跪在地上，从床底的地上撬开一块转头，拿出了一个盒子。

    崔小雨接过盒子，抚摸着上面的花纹，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嘴角都止不住勾起。

    “这就是他们想找的东西。”

    余小鱼即便不懂什么文玩古董，也能看出这木盒的不一般，上面的雕花实在是太漂亮了。

    “盒子我不能给你，里面的东西，是你帮我找旋复花的报酬。”崔小雨打开木盒，里面躺着一套极其漂亮的金首饰。

    实心的项圈，耳环，还有一对手镯，流苏是红色玛瑙石，成色极好。

    这太贵重了。

    余小鱼下意识摇头，“不，这太贵重了，你们继续藏着，以后会好的，这应该当传家宝世世代代的传下去。”

    这在后世，少说也得千万起价，她不能收。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跟命比起来，这套首饰算什么？

    况且，这东西应该交给有能力的人保管，要是放在我这儿，真被他们收罗了去，我还不如丢进火里一把烧了。

    你不是我们本地的，带回去，找个妥善的地方保管，以后等用的上的时候再拿出来，若能解急，也不枉你帮我一场。”

    余小鱼还是觉得不能要，这太夸张了。

    “孩子，你收下吧，如今也就这点金子值些钱，可这跟红珠子连的也太紧了，要真是毁了这套东西，拆开去卖，迟早也会引火上身，今天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权当是帮帮忙，你带走了，我们也算真的放心了，”

    崔小雨看她还不为所动，索性把旋复花往小鱼这儿一推，“你若是不要这报酬，我也不要你找来的旋复花，权当我没求过你。”

    余小鱼心里十分复杂，“那好，我暂时帮你们收着，等以后情况好了，我再把它给你们送回来。”

    她有空间，倒是不怕藏在哪儿。

    崔小雨松了口气，她终于收了。

    大婶也高兴的拿了块干净的白布帮小鱼把东西装好，被她们迫切的眼神盯着，余小鱼只好把东西放进挎包好好安置在空间里。

    直到余小鱼坐上继续北上的火车，她还是不敢相信，她竟然收到一套那么珍贵的首饰。

    听她们的意思，以前特别值钱的玉石搁现在还没有一两斤细粮来的实在，细粮能吃，玉石能吃么？

    这次的事不禁让余小鱼响起老大夫让她找的灵芝，能让他这么牵挂，说不定也被疾病困扰久了，还有余爸，她走之前准备了将近一个月的药包，不知道余爸的身体有没有好转。

    余小鱼决定加快采购的步伐，争取早点回家，她直奔祖国的东北部。

    熟练的找到黑市，余小鱼放出风声，她手里有西瓜，不多只有300个，各位想换的那细粮，山货，药材来换。

    倒爷们欣喜若狂，一时间，游走在城里城外，就为了能换上一个西瓜。

    因为地理遥远，南方的西瓜来不及运到北方就会坏，他们一年到头鲜少能有机会尝一尝西瓜的味道，这女娃娃不仅弄到了西瓜，还保证新鲜，更是在第一天到的时候，开了瓜给他们尝。

    尝到瓜味的，都忘不了那西瓜的味道，水分饱满，甜滋滋的，比水果罐头好吃多了。

    没尝到的，十分后悔自己当时为啥就不再现场。

    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所有的倒爷都在暗自的比赛，人家女娃娃说了，不限量，各凭本事。

    而当事人此时正在国营饭店里吃这里最特色的酸菜粉条炖肉。

    这酸菜真的是绝了，酸爽开胃，解了五花肉的油腻，单吃一口粉条，只有一个字，香，不仅有肉汁的香气，也有酸菜的提味，要是把这三样夹起来一口吃，那丰富的口感，简直美滋滋。

    就凭这能吃到全国各地的美食，余小鱼也觉得这采购员必须得一直干下去。

    “女同志，你是南方来的吧，瞅瞅这脸，水嫩嫩的，一瞅就知道不是我们本地人。”这个时间不是饭点，服务员坐下跟余小鱼开始唠嗑。

    余小鱼眉毛一挑，笑着说：“啥水嫩嫩的，常年在外跑，这脸早就不能看了。”

    “那不能，我要真下手掐，你这脸都能掐出水来，还是你们南方水土养人。”

    余小鱼笑着摇摇头，“大姐，你在这儿干，见过多少南方人啊？各个都有我这么水灵？”

    服务员还真撑着脸仔细回忆，末了摇了摇头，“你还别说，还真是，我仔细回想了一下，就老妹儿你这脸是嫩的不成样子，她们的没你这么嫩。”说着说着，还说出方言了，余小鱼听的格外亲切，后世这儿方言，跟火锅城的方言，那可是红遍大江南北。

    “大姐，既然你发现了，我也不骗你，我是因为用了东西保养，虽说那玩意儿是资本主义享受的东西，可你看咱们女人操心的多，家里家外的操劳，那能不老的快吗？难道你想你老公还帅帅的，年纪轻轻的，自己看起来跟黄脸婆似的，那时间久了，夫妻俩感情还有那么好么？”余小鱼继续说道。

    服务员一听，连忙左右看了看，还好这会儿店里也没人，她连忙靠小鱼近了点，“老妹儿，你也忒大胆了些，你还没结婚吧，就夫妻夫妻的挂在嘴边，这要是被别人听了，指不定觉得你是什么不好的女人，也就是姐不会多心，哎，你说你用了东西，是啥东西？”

    “玫瑰水，用玫瑰花做的保湿水，我一直在用，呐，就是这个，我给你倒点。”

    余小鱼手伸进挎包，从空间拿出一瓶玫瑰水。

    服务员赶紧把手伸到桌子边，同时也示意余小鱼手下来点，余小鱼往她的掌心里倒了点玫瑰水，然后赶紧把瓶子放回挎包里。

    服务员这才安心的把手伸到鼻子旁边闻了闻，“老香了，真有一股花香味儿。”

    “你在手上涂开，试试。”

    “那多浪费啊，我就直接上脸完了，早知道我先洗个脸再来，老妹儿，我算是发现了，你也是个急性子，你对姐的脾气。”

    服务员把玫瑰水慢慢涂在脸上，那香味在手上闻着挺明显，一上脸就淡淡的，不仔细闻，闻不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这脸摸着是比刚刚嫩了许多。

    “老妹儿，你跟姐说，这东西是不是只有南方有？”

    余小鱼点点头，“我也是每年出差的时候找法子买够一年的，我这回出来都还没回去呢，天天到处奔波，可辛苦了，姐，我先把饭吃完，这酸菜粉条炖肉也太好吃了。”

    “那肯定，这厨师可是我爸爸，我爷爷，爷爷的爷爷都是厨师！”服务员说起来眉宇间全是骄傲。

    “不是，老妹儿，姐不想打扰你吃饭，可姐这心里也有点痒痒的，你刚说你出去买了一年的，还没回家，那你不得随身都带着那玫瑰水？有几瓶啊？能给姐一瓶不？姐给你钱，钱票都成！”

    最后的声音说的可小了，几乎是贴近余小鱼的耳朵说的。

    余小鱼装作很难考虑的样子，又低头吃了几口菜。

    服务员连忙低声催促，“老妹儿，你权当帮帮姐，你省着点用，也就少一瓶。”

    余小鱼头也不抬的说道：“5块钱，外加全国粮票2斤。”

    服务员立马应下了，起身去柜台后拿钱跟票，揣在袖套里又赶紧过来了。

    余小鱼把刚刚她用过的那瓶递给她，“刚拆开的，你刚刚用的就是这瓶。”

    服务员看瓶子很满，刚刚余小鱼开的时候费了点劲，跟她之前开罐头似的，应该是新的，她放心的给了钱，连忙又把东西揣怀里，放回了柜台下的挎包里。

    这时正好又有人进来买饭，她连忙开始招呼客人。

    余小鱼继续低头吃饭，吃完后，戴上草帽低调的离开了。

    她有整理过，这么断断续续的卖红枣跟化妆水，她手上也有150多块钱，外加票据不等。

    公家的钱，她都做了账，跟自己的分的清清楚楚，省的到时候回去会出乱子。

    到了约定的时间地点，余小鱼找到一个地方，是间空房子，门框上少了一块板子，她试过了，可以把西瓜从那里递出去。

    倒爷们分批次站在外面，把自己集来的东西递给余小鱼，余小鱼再从门洞里把东西给他。

    前期很顺利，6斤米，6斤面的往里面递，余小鱼直接把米面放进空间里，仓库能自动显示东西有多少斤两。

    “我的东西比较多，这洞是送不进去的，不如你把门打开，我把东西给你送进去。”

    余小鱼淡淡的说道：“量大的等一会儿，我想你也不会真的把这么多粮食带在身上到处走吧。”“那不行，先来后到，凭什么要我等，万一到我的时候，西瓜分完了咋整？”

    余小鱼丝毫不心软，“你有多少斤，是什么东西？”

    “药材！什么鹿茸，灵芝，人参，我都有，就看你有没有那么多西瓜跟我换了。”说着，门外的人张狂的笑了声。

    余小鱼斥责道：“动静小点，是想把稽查队招来吗？”

    “放心，放心，老妹儿，我还想要你的西瓜呢，自然是要护你周全，你们都散了吧，剩下的西瓜我都要了，你们没希望了。”

    其他倒爷立马不满了，“不成，最少也得给大伙分一个，做事别做的这么绝。”

    “就是，我们为了西瓜到处奔波，难能真的说不给就不给。”

    余小鱼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干脆从空间里取了两筐西瓜放在地上，一共20个。

    “不好意思，我这边粮食优先，要是有粮食，我剩下的都给你，若是没有，还请你今天先离开，下次再来。”

    “你还别说，我还真有粮食，细粮来的，你把门打开，我把细粮给你。”

    余小鱼从挎包里取出一块布当口罩似的戴在脸上，“我若是开门，你没有粮食，那你就别想换了。”

    她把门打开，外面的倒爷纷纷往里面看，瞧见只有两筐西瓜，心里都有些急了，该不会真没有自己的。

    门外站的是个至少1米85的大高个，膀子也很厚实，人高马大的，看起来就不好惹，他巡视屋里一圈，最后落在面前戴草帽的女人身上，突然他察觉到不对劲，又看了遍屋里，屋里除了西瓜并没有刚刚换的粮食。

    “你换的粮食呢？”

    作者有话要说： 倒爷：莫非这粮食会凭空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