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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三八 不要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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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朔伤人杀人, 甚至让亡者死后也得不到安宁,全是因为她。

    脑海里回想起剑修师兄的生前死后, 眼里看着东朔,宁琅哽住,说不出话。

    他是魔,本性如此。

    他不会再能理解,人之仁,人之善。

    他不会认为自己做出的这些事,是一件件过分到了极点、无法被原谅的事。

    当真相赤/裸裸地暴露在眼前,当骇人的话语从东朔的嘴里若无其事地道出,宁琅才猛然意识到, 她与他之间、人与魔之间的距离。

    这不是靠努力就能缩短的距离。

    只要他以魔的身份在世间行走, 以魔的思维行事, 终有一日, 他会站在她的对立面,成为一个完全陌生的, 她一点都不能接受的存在。

    宁琅忽而觉得这数日间,为了不让东朔伤人、不暴露他的身份而努力的自己, 像是一个自欺欺人的笑话。

    现下, 恍然昭示着未来某一天的幻境平铺眼前, 一切犹如把脏臭的破布揭开,看到流脓的伤口,外翻的皮肉一般那么残忍。

    宁琅迷茫了。

    察觉到宁琅心神动荡,爱魔乘虚而入:“姐妹你快醒醒啊!他已经不再是你爱的那个男人了, 是杀人不眨眼的可怕大魔头啊!只有你,只、有、你——才能终结这一切。”

    爱魔:“老子会拼尽一切帮助你的,让我们一起杀了他吧!”

    宁琅沉默良久。

    她不开口, 幻境中的东朔也不吭声,只目光温柔地凝视她,仿佛在用视线描摹她的一笔一画,将她每一刻的模样印刻在心底。

    宁琅最终没有回答东朔的问题,只在心里问爱魔:“找到了没有?”

    设下幻境的人并非东朔,而是另有其人,且就在客栈之中。

    东朔的事情,她暂时解决不了。但设了幻境的幕后黑手,很好解决,找到了之后,往死里锤就是了。

    爱魔:“在艮位!”

    闻言,不带半点迟疑,宁琅当即朝左后方扑去,同时间灵力覆盖左拳,锖色拳风破空,夹杂着动地惊天之势,朝爱魔口中的方位攻去。

    伴随客栈内砖块炸裂,碎石飞溅,一团黑雾从拳头砸出的大洞里溜了出来。

    “哎哟,等等等,别打我——”

    宁琅充耳不闻,聋子一样,半句话都听不进去,认准了不知来历的黑雾是魔后,便盯准了他,面无表情地出拳,势不可挡。

    灵力迸发出兰紫斑驳的色彩,几近扼喉窒息的杀意也是铺天盖地地狂涌而去。

    即将命中之际,幻境突然解开,让宁琅的拳头砸了个空。

    霎时,魔息消散,遍布客栈的血光消隐,尸体消失,方才无比真实的场景仿佛从来不曾出现一样。

    一晃眼,宁琅已是出了客栈之外,正站在她片刻之前望见客栈门槛上尸体的那一瞬间。

    但没有从始至终就没有尸体。

    在那一瞬间,宁琅就已中了幻境。

    知让对方给跑了,宁琅没有莽撞地独自顺着魔息隐没的方向追去,往那边瞥了一眼,她垂眸,视线落到了自己的左拳,双眼微眯。

    她一共挥出两拳。

    第二拳落空。可第一拳是确确实实地砸在了敌人的身上,虽说她目前修为尚低,又停滞不前,但拳头的威力,仍是和她预期中的有些落差。

    宁琅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你说你连个普通的魔都搞不死,之前还说什么吊打一百个魔尊,真的太不要脸了。”

    爱魔有苦难言。

    它很机智地避开了自身战斗力的问题,针对宁琅的失误回呛:“你、你你你还不是中了他的幻境!”

    宁琅无法反驳。

    她确实中计了,她在发现客栈异状的瞬间便陷入了对方幻境的围困。如今的她,已不再是前世那个对所有幻境皆无脑免疫的自己了。

    她的心有了破绽。

    因东朔是魔而生出的破绽。

    刚想到东朔,他就出现了。

    “阿宁!”

    宁琅看见他从客栈门口冲了出来。

    定了定心神,她说:“我没事。但让他给跑了。”

    见宁琅的确安然无恙,东朔松下一口气。

    和幻境里的那个他截然不同,病态般的神色分毫不见,得知是有魔作祟,他的眉心立刻蹙起,手上也不停,当即借着残留的魔息追踪偷袭宁琅的魔的去向。

    东朔:“是苦情魔。往西南方向逃了。”

    宁琅一愣,只觉不能理解。

    怎么会是苦情魔?

    他怎么会倒过来找她?为什么要用幻境对付她?他的目的是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涌入脑海。

    不待宁琅仔细思考,解开疑惑,思绪先是被爱魔打断。

    它又开始扯起嗓子、拼了老命地劝宁琅勿同流合污,应当马上将功赎罪,杀死东朔,报效修真界,立地成神。

    宁琅被它吵得脑子都快炸了。

    宁琅:“闭嘴。”

    爱魔:“既知你误入歧途,老子又怎能视而不见?你一日不清醒,老子就一日不闭嘴!”

    宁琅:“……”草。

    见宁琅脸色有了裂痕,失了平静,心烦意冗的样子,东朔忙问:“怎么了吗?”

    爱魔:“搞他!搞他!搞死这个疯子!”

    宁琅:“什么事都没有。”

    爱魔:“……”

    今天又是策反失败的一天。

    三言两语之间,察觉到客栈外动静的单春棠、竹藏、高度寒亦全部从房间里跑了出来,询问状况。

    见他们出现,宁琅本来想和东朔说的话收了起来,想着等日后再说,等解决了苦情魔这一摊子事之后,再和东朔好好谈谈。

    谈一谈,他成魔之事。

    即使到时候沦落到两人兵戎相见的地步,无论如何也好,都非说清楚不可了。

    宁琅不可能永远在明明通晓实情的情况下,装作没有任何事情发生,用她那一套自欺欺人的手段,粉饰太平。

    不可能永远太平。

    总有一天,她要面对。

    她不希望真相大白的那一天,会是在东朔犯下杀戒,屠戮了无数无辜者的那一天。

    想到这里,宁琅忽觉有些沉重。

    但她马上收起了烦乱的心绪,注意力集中于当下,擒拿苦情魔一事。

    隐瞒了些许事实地和众人讲了讲自己的遭遇后,五人当机立断,不多停留,虽天色未明,却也立刻御剑往西南方向赶去。

    ……

    根据东朔的卦象、高冷师兄的骰卜,一行人到了江州。

    才入江州地界,进入毗邻边界线的小城,便生异状。

    在小城外,只觉城中一片风平浪静,相安无事,但踏入城中,才发觉是完完全全另一番光景。

    此地是被苦情魔侵蚀的领域。

    整座城镇全是受了情伤的失意人。

    城民茫茫然然地在城中游荡,他们表情寡淡,恍然若失,机械而麻木地说话、做事。从他们心脏的位置,隐约能感觉到一丝魔息。是每个人都被种下了心魔。

    五人站在城门的位置,看着眼前怪诞的现象,进退不得。

    高冷师兄掐出诀,放出一只传信的传音鸟。

    白鸟振翅从他手心飞离,才入半空,似碰到了什么,一声凄厉的清鸣后,折翼落地,被黑紫色的魔息从外到内吞噬殆尽。

    不仅传音鸟,他们也出不去了。

    是陷阱。

    宁琅觉得所有事情全部透出了一股蹊跷的味道。

    从苦情魔被搭救——这件前世不曾发生的事情为始,事情便变得奇怪起来。

    苦情魔逃出了兀臬山禁地,之后既没有回荒界逍遥快活去,也没有在世俗界隐匿声息躲风头,反而杀了个回马枪,让她陷入与东朔有关的幻境。

    此时此刻,又刻意将他们引至这个小城,困在这里,似还有更大的阴谋在后面等着。

    宁静感觉自己犹如棋盘上的一颗棋子,一举一动皆被棋手算得透透的,被/操控着前进。

    棋手究竟在布什么局?

    他想做什么?

    弄清楚前因后果之前,当务之急是从这里出去。

    不能再深入了,前方定有更大的阴谋。

    宁琅:“可有法子出城?”

    东朔:“有是有。”

    宁琅四人看向东朔。

    “此阵是苦情阵,由苦情魔牵引,集全城心魔的力量所布置。若想破阵,只有……”他略微顿了顿,目光掠过宁琅的脸,在后者的注视之下,云淡风轻地吐出五个字:“杀光所有人。”

    宁琅眼瞳紧缩,心脏一紧。

    只觉眼前的东朔似和幻境中的他重叠了。

    她下意识地喊:“不可以!”

    所有人的视线集中在她的身上时,宁琅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为激动了。

    东朔接上她的话,缓解氛围。

    “当然不行。”他理所当然地认同,声色是一贯的平缓从容,透出凛然正气:“城中的百姓虽生心魔,但此刻尙是完完全全的人,不能将他们当成妖魔对待,为了破阵而痛下杀手。”

    东朔这一番话第一个把爱魔给激了出来。

    爱魔:“呸呸呸呸呸这个死骗子!还在这里装!明明苦情魔附身的对象也是个凡人,他还不是把他往死里打!”

    宁琅突觉这句话似乎哪里不对。

    不待她细细咀嚼其中异样,单春棠的话插了进来:“所以说……苦情魔也在此地?”

    东朔和高度寒同时点头。

    得了肯定的答案,单春棠的脸上当即一喜:“这还不简单吗?我们把苦情魔擒了,阵应该就能解了。正好,师门的任务也能圆满完成。”

    道理是这个道理。

    但宁琅觉得单春棠想得太少太简单了。

    城中的一切显然是预谋已久,如此规模的苦情阵若不布置好一段时日不可能成,期间还得防着被其他修士给察觉。

    背后绝对不止苦情魔一个。

    定有其他存在。

    单春棠想不到这么多,她觉得自己的话非常有道理,凭实力把自己给说服了。

    想着自己要抢擒魔的功绩,马上动身,往城内走去,寻觅苦情魔踪迹。

    竹藏急了,伸手拎住了单春棠的后衣领,把她拽了回来:“你别瞎跑啊!一块走,被偷袭了怎么办?”

    被打压了几日、但情场失意职场得意的单春棠依旧无敌自信,她脑袋一扬,满脸不屑:“偷袭我就打回去啊!最好是苦情魔来偷袭我,我正好把他打得落花流水满地找牙。”

    竹藏震惊:“你连我宁师妹都打不过,居然还想捉苦情魔??”

    单春棠:“那、那次只是意外!”

    竹藏:“你管吊打叫意外?那会儿我师妹还只是个凡人啊。”

    单春棠:“……”高耸入云的自信心自尊心顿时被削去一大截。

    回想起那一日的屈辱,单春棠又气又羞辱,还委屈,眼下又是被体修大汉揪住了后衣领,拎在了半空,像是一只被抓住了龟壳四肢不着地的小乌龟,她一个没忍住就哭了。

    一边伤心得流眼泪、想阿娘,一边骂人的那种哭法。

    见她如此,竹藏烦躁:“别哭了,我会帮你的。”

    单春棠一边飙泪一边回喷:“我是最强的,才不需要人帮。”

    竹藏:“要不是看在你被萧师兄骗了感情的份上,鬼才帮你。”

    单春棠:“我才没有被骗感情!我和萧哥哥是真心相爱,是天作之合,之前全都是可恶师姐在胡言乱语!”

    ……

    竹藏和单春棠的吵吵闹闹,驱散了些许诡异的氛围。

    宁琅的心境也平复下些许。

    单春棠说得对。

    若想破阵、出城,去找苦情魔,是他们唯一选择。

    宁琅侧首,定定地看着东朔,对他说:“不要杀人。”

    后者弯唇笑了笑,没有正面回应,只说了声走吧。

    见四人上路,负责殿后的高度寒也启程了。

    他一声不响地连占了三次骰卜,求问此程凶吉。

    而三次,无一例外皆是一个猩红的“凶”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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