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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小月亮 “小孩儿,跟哥哥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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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倚月深深吸气,努力克制住从喉咙深处溢出来的哭腔,“我马上过去,他在哪个病房?”

    “住院一部VIP区,15号病房。”

    还未等她再说什么,电话便被掐断了。

    江倚月手指一点点收紧,哑声道:“可可,去圣心私人医院,快。”

    苏可可早就看出她脸色不对,神色亦是凝重的。

    通过刚才那几句话她能猜到,霍先生可能出了什么事情……

    “好。”她低声应道。

    保时捷驶离地下车库,一路疾驰。

    二十五分钟后,终于抵达圣心私人医院。

    未等车子停稳,江倚月就打开车门,直接跳了下去。

    她连车门都没关,拿起手包奔向住院一部。

    他的胃病又犯了么?

    还是,出了什么意外?

    不是说今天下午三点才到南城么,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一条又一条的猜测纷至沓来,江倚月脑子快要炸掉了。

    她眉心紧紧拧着,从护士那儿打听到VIP区的具体位置,一间间病房找过去,跑到尽头,终于看到15这个数字。

    江倚月抬手敲门。

    紧接着,她听到了一阵高跟鞋的声音。

    下一瞬,病房门被推开。

    映入眼帘的,是那位庄小姐。

    庄轻雪上下打量她一眼,眉心轻轻蹙起。

    站在她面前的小姑娘微弯着腰,气喘吁吁,一袭黑色长发乱糟糟的,额头上的细密汗珠清晰可见。

    庄轻雪勾唇,声音轻缓柔和,“江小姐,你来的倒是挺快的,路上闯红灯了么?”

    江倚月深吸气,因方才慌乱急切的奔忙,她的声音颤而哑,甚至带了几分哭腔,“我可以进去吗?”

    庄轻雪侧身,往后退了一步,让出位置,“进来吧。”

    江倚月走进病房。

    她看到了霍辞。

    他安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左手手背上插着针,点滴一下一下落入透明软管。

    却是无声。

    江倚月朝他走过去,轻声喊道:“哥哥。”

    庄轻雪食指竖在唇边,做了个“嘘”的手势,轻声道:“阿辞睡着了,别叫他,让他好好休息会儿吧。”

    江倚月捏紧手指,努力让自己不去在意她对霍辞的称呼,将声音压得更低,“他到底怎么了?”

    庄轻雪朝病床上的人看了眼,淡淡道:“出差这几天,他根本没怎么休息,也没好好吃饭,犯了胃病。”

    除却这些,他还患有创伤应激障碍。

    与普通患者不同的是,霍辞的症状表现除了睡眠障碍,情绪焦虑之外,还患有严重的畏火症。

    简单来说,他不能看到火。

    对于正常人而言的一束简简单单的小火苗,对他来说却是引爆剂。

    一周前,霍辞来南理工找她,其实是为了那三件衣服。

    他为江倚月订制的衣服。

    霍辞去南理工找她的前一晚,她的双胞胎妹妹庄轻梨已经将打包好的衣服送到了她这儿。

    那天轻梨刚好有工作要忙,有位女艺人看中了她的设计品牌,想要与她签约,她去谈了。

    否则的话,霍辞也不必跑那一趟。

    庄轻雪也不清楚他到底是什么时候联系的轻梨,不过,轻梨告诉她,三件衣服自设计到完工,他都有参与。

    说巧不巧,南理食堂有个窗口是做炒菜的,现炒现卖的饭菜。

    火光从铁质炒瓢上方喷涌而出。

    那时,她与霍辞恰巧一同路过——

    之后,便导致他产生了眩晕、心悸、出汗等一系列症状。

    在小姑娘面前的时候,他已经是在强撑。

    而她,之所以在江倚月面前亲昵地喊他阿辞,其实是为了清楚地看到江倚月本人与他的反应,从而为霍辞做好后续的治疗规划。

    庄轻雪作为他的心理医生,自然想看到他尽快恢复,不再受到心理障碍的困扰。

    但,她不能把这些告诉江倚月。

    其一,是因为她的职业操守不允许她这么做;其二,是因为霍辞,他不允许他的心理状况被江小姐知晓。

    他身上,藏着即便是她也并不完全清楚的秘密。

    作为一名心理医生,却不能让病人对自己敞开心扉,庄轻雪偶尔也会感到挫败。

    但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愿面对,亦或是想要掩藏的东西,她不想逼霍辞。

    他不谨守医嘱,她只能搬出小姑娘来管他了。

    她来了,而且很着急,神色比庄轻雪想象中的还要慌乱。

    江倚月低头,看到他干燥发白、毫无血色的唇。

    她忽然觉得心脏像是被人猛地划开了一道口子,疼得钻心裂肺。

    江倚月深深吸气,竭尽全力克制着情绪。

    现在不是难 过的时候,他需要人照顾,她要打起精神来,照顾好他……

    金丝边眼镜大概是被庄小姐取下来,而后又搁在了床头的桌子上。

    江倚月将手包放在眼镜后头,低声道:“我出去下。”

    庄轻雪没说什么,做了个请的手势。

    江倚月拿上手机,直奔电梯间。

    两三分钟后,她攥着刚刚买来的棉签和崭新的玻璃杯,从电梯间跑出来。

    走廊上,江倚月接到了苏可可的电话。

    她问自己现在在哪儿,说想要来帮忙,但江倚月拒绝了。

    她一个人也能把他照顾好的。

    江倚月让可可先开车回学校,说这边她能应付得来,让苏可可不要担心。

    苏可可大致能够猜到霍辞于她而言意味着什么,也就没再坚持。

    15号病房。

    江倚月将玻璃杯用热水烫了两遍,冲洗干净后,往里面接了半杯热水,又兑上了一半冷的。

    VIP病房内有一台自动饮水机,水温可调。

    庄轻雪看着她忙碌的身形,张了张唇,柔和嗓音淡淡叙述,“VIP病房有专门的护工,江小姐不必凡事亲力亲为。”

    江倚月摇头,声音依旧是哑的,“不需要别人。”

    庄轻雪唇角轻抿了下,“我对于江小姐而言,也是别人吧?”

    江倚月侧眸,看向她,声音低低淡淡,“是。”

    “但,你对……对哥哥来说,应该有特别的意义。”

    他这几天的状态庄小姐都很清楚,这就说明,他出差时,是有她陪着的。

    江倚月掩饰好从胸腔中窜出来的酸胀感,垂眼,哑声道:“庄小姐你不是他的初恋么?”

    初恋?

    庄轻雪唇角上掀,轻轻勾起。

    她想起,陆先生来帮霍辞拿药那天,轻梨上了他的车,同他一起走了,那天刚好是霍奶奶的生日。

    轻梨说想去看看霍奶奶,她没道理不应允。

    孰料,他们在路上出了点儿意外。

    一辆玛莎拉蒂和陆先生的那辆黑色宾利追尾了,对方全责。

    然后,她和陆先生一起,被霍辞带到了生日宴会现场。

    难不成,轻梨在霍奶奶生日宴那天背着她同江小姐说了什么?

    很明显,江小姐把她当成了轻梨。

    庄轻雪又想起,轻梨最近的穿搭风格似乎有意无意的在向她靠拢。

    回国前一天,她还把头发染成了和她一样的颜色。

    庄轻梨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她跟江小姐说这些有的没的,难道,她真的喜欢上霍辞了?

    庄轻雪没说是也没说不是,眼睫轻颤了下,淡声道:“这个问题,你完全可以问你哥哥。”

    江倚月站在她对面,唇角微动,却不知该怎么回答。

    她还没有准备好接受他的答案。

    庄轻雪眼眸微垂,看了眼微信消息,对江倚月道:“江小姐,我有事要先走,你好好照顾阿辞。”

    她并不是只有霍辞一个患者。

    她要对所有的病人负责。

    江倚月点头,低低应声,“我会照顾好他的。”

    “好,再见。”庄轻雪道。

    江倚月看着她,挤出一个笑容,算是回应她的道别。

    她搬来一把椅子,将其放在霍辞的病床边。

    江倚月拆开棉签,从中抽出一根,蘸了蘸杯子里的温水。

    她捏着被润湿的棉签尾部,用它轻轻点了下他近乎龟裂的唇。

    江倚月眉心从头到尾都未舒展过。

    她唇齿翕动,小声道:“你以后不要再熬夜工作了好不好,早些回家,回老宅或者你的别墅都可以,只是不要再在公司睡了,可以么?”

    “还有啊,一日三餐你一定要按时吃,饮食规律些就不用来医院了,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不喜欢医院的。”

    “我好想你。”

    “真的好想。”

    她手上动作一直没停,循环了轻点了三遍,他的唇看起来终于没那么干了。

    江倚月站起来,将棉签扔进垃圾桶。

    而后,她倾身低眸,盯着他细密纤长的眼睫看了又看。

    忽然,鼻尖涌上一股酸意,江倚月仰头吸气,忍住没让眼泪落下来。

    她看着病床上的他,唇角缓缓抿成一条直线,将呼吸都放慢了些许。

    江倚月蓦地想起,他们初次见面的时候。

    回忆就像是慢镜头,将她思绪慢慢拉长——

    那天是六月十六号,周六,阳光很好,是个晴天。

    她正蹲在村口小河边洗衣服。

    洗了将近半个小时,她终于将那些衣服洗干净。

    至少看起来比原来干净了些。

    江倚月起身,正准备抱着洗衣盆离开小河边时,忽然看到一辆黑色的车朝这边驶来。

    车辆速度很快,她害怕地往后退了几步,不打算再走了。

    她想等这车开过去。

    江倚月呆呆地立在那里,并未动弹。

    然后,她看到那辆黑色的车在河边停了下来。

    紧接着,“吱——”的一声,车辙与土地接触,甩出一道明显的深痕。

    她所生长的那座村庄破落偏僻,位于南城最边缘地带,村子里的路全都是土路,并未修缮。

    村子里没什么富人,富起来的那批人早早就搬了出去,留下的几乎都是老人,就算把他们的所有家当都抽空,怕是也凑不齐修路用的费用。

    江倚月盯着那辆黑色的车看了几秒,脑子里冒出来的第一个想法是:这车一定很贵。

    黑色车漆在太阳的折射下,熠熠生辉。

    她伸出手臂挡了下太阳。

    而后,她看到车辆左侧的车门被人从里面推开。

    紧接着,一个年轻男人从车上下来。

    江倚月朝他看了眼,他穿着一身墨蓝色西装,脚下是一双黑色皮鞋。

    他戴了一副金丝边框的眼镜,镜片下的那双眼睛很漂亮,似若桃花,又如朗星。

    他整个人的气质与气场,与她身后的破落村庄格格不入。

    也许旁人并不相信,可她自己清楚,她长这么大,从未见过这样的人。

    他周身散发出来的清矜贵气,让她觉得,他们根本不是来自同一个世界的人。

    她没想到,他会朝她这边走过来。

    他的步伐不疾不徐,但她的心脏像是被掉了一根细长的麻绳,他每走一步,她的心脏就会被绳子扯一下,轻轻颤栗着。

    江倚月不想被人看到她窘迫的样子,她咬唇,端着洗衣盆转身,想直接离开那个地方。

    ——却被他攥住了手腕。

    她动弹不得。

    与他强烈对比下产生的窘迫感,渐渐演变成了浓烈的紧张与不安,她的声音微颤,“你……你放开我。”

    他却是笑了,她看清,他那双恍若桃花的眼眸,是琥珀色的。

    像玉石,又像珍珠。

    或者,二者都不像,那双眼睛就是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独一无二的宝贝。

    “你是不是姓江?”

    他低沉干净的嗓音落入她耳中,一节一节地敲打着她的耳骨。

    江倚月抬眸,放在洗衣盆底下的手指慢慢捏紧,安静了片刻,才缓声道:“你怎么知道?你……你认识我吗?”

    “这不是认识了?”他微微俯身,对上她的视线,语调不紧不慢。

    她捏紧手指,看着他,眼底分明多了几分警惕。

    然而下一瞬,低淡而深静的三个字从他喉间溢出,“别怕我。”

    他的声音低沉清冽,她却不自觉被他引诱。

    “我怕什么。”她抱着洗衣盆的手微微收紧,清甜的嗓音落入空气中。

    她唯一的亲人早在三年半以前就已经离开。

    她现在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了。

    正因为一无所有,所以才什么都不会怕。

    半晌,霍辞欠身,对上她那双灵动杏眼,嗓音低低淡淡,“小孩儿,跟哥哥回家?”

    江倚月抿起渐渐泛白的唇角,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他似乎是早有准备,面上一丁点儿的烦躁情绪都瞧不见,耐心等待着她的回答。

    片刻后,她看着他,抿起泛白的唇,点了点头。

    江倚月其实并不确定他的话可信度有多少,于是又问了一遍:“你真的愿意带我回你的家?”

    然而,她的话音堪堪落下之际,她却听见他说——

    “以后,也会是你的家。”

    ***

    江倚月将自己从回忆中抽离,安静地看着病床上的男人,忽而扯了下唇。

    如果没有遇到他,她现在,又会是什么样子呢?

    她不敢去想这个问题。

    遇到他之前的那些经历,她不想再去回忆了。

    江倚月手肘撑着下巴,目光驻足在他清隽的侧脸上。

    可以吻他一下么。

    她好想……

    这突然冒头的旖旎之念惹得江倚月心尖儿轻颤了下,她鼓起勇气,缓缓俯身。

    江倚月闭上眼睛,就在她的唇即将触碰到他侧脸的前一秒——

    “小月亮。”

    她听到他略微喑哑的嗓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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