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自打那天以后, 喻奇一对文清墨的关心程度，呈直线上升。

    “墨墨，你体凉，平时要少吃生冷食物, 多喝点热的。”

    喻奇一把刚买回来的热草莓牛奶放到文清墨桌上, 提她插好吸管, 递到了她的嘴边：“来, 稍微喝一口, 喝完再刷题。”

    越锦瑜竖起耳朵听着喻奇一温柔到能滴出水的声音，啧了一声，小声说着：“没眼看, 一天天的不是投喂就是嘘寒问暖的, 腻不腻啊？”

    她的音量不大, 只有坐在她旁边的温瑾妍听到了。

    温瑾妍用手指戳了戳越锦瑜，无奈地看着她，小声提醒：“不要老是说这种话，她们关系变得越来越好, 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温瑾妍的心里，其实是有点羡慕文清墨的，羡慕她有个对她那么体贴的“朋友”，体贴到她都要以为那两个人已经在一起了。

    温瑾妍看着嘴里叼着棒棒糖，随意翻看漫画的越锦瑜，越看越糟心。她和越锦瑜从出生起就在一起, 论交情, 绝对要比喻奇一和文清墨的深。温瑾妍从小就很喜欢和越锦瑜待在一块儿，尤其是在十五岁那年认清自己喜欢越锦瑜的事实之后，她就想着要在成年之后和越锦瑜表白。她能感觉到, 越锦瑜也是喜欢自己的。

    互相喜欢却没有在一起，也没有表白的人，并不只是喻奇一和文清墨，还有她和越锦瑜。

    深陷恋爱中的少女，总是想要得到喜欢的人的关心，温瑾妍也不例外。然而，最近的越锦瑜，对她的关心程度明显不如从前。要不是她还能从越锦瑜的眼里看到对自己的爱意，她都要认为越锦瑜不喜欢她了。

    越锦瑜把吃剩的纸棍儿扔到垃圾袋里，又拿了包薯片，吃了起来。

    “你说得对，我巴不得她们早点发现自己的心意，快点在一起呢。至少那时候的她们，应该不会再无意识地给人塞狗粮了。”

    越锦瑜拿起一片薯片，递到温瑾妍嘴边：“来，我也喂你吃东西。小瑾，不用羡慕别人。”

    温瑾妍惊讶地看了一眼老神在在的越锦瑜，心想这人有时候还真是敏锐的不得了。她吃下薯片，没那么羡慕文清墨了。

    坐在越温二人后面的喻奇一和文清墨商量着生日会那天的菜单，文清墨放下手里的笔，认真提议道：“黑椒牛柳意面，我觉得这个很不错。还有你做的芝士玉米厚蛋烧和金枪鱼饭团……啊，糖醋肉也很好吃。”

    文清墨把自己尝过的喻奇一亲手做的几道菜说了一遍，说完最后一个菜名的时候，有些苦恼地看着喻奇一：“你做的好吃的真的是太多了，一次性做的话你又会很辛苦，让我回去之后再好好想想，月底之前我把想吃的菜告诉你。”

    喻奇一笑着点点头：“好，你慢慢想，不着急。只要是你喜欢的，我都做一遍也不是不可以，就是怕到时候吃不完，会浪费。”

    文清墨表情认真，摇摇头：“不会的，要是剩下了，我可以把它们打包带回家。”

    喻奇一愣住，她没想到，她亲爱的朋友会这么喜欢吃自己做的菜。

    “你喜欢就好，要是不够，我再做给你吃，想吃多少都可以。”

    喻奇一伸出手，习惯性地摸了一下文清墨的头顶，动作轻柔，好似情人间的爱.抚。

    文清墨很享受这样的触碰，只是在教室里，让她有点不好意思。

    越锦瑜一边投喂温瑾妍，一边侧过头往后看了一眼，发现后座的两个人还在撒狗粮，顿时觉得薯片不香了。

    ……

    秦青这段时间以来都很安分，在班级里，他只是和几个尚不知情的同学聊聊天，尝试组建自己的小圈子。他不缺钱，又向来喜欢用小恩小惠来收买人，很快，秦青便融入到了班集体里，和几个男生相处得很好。

    越锦瑜站在走廊里，和喻奇一闲聊。

    “你就打算这么放过秦青了？”

    喻奇一摇摇头，她现在最厌恶的人就是秦青，怎么可能接受这种只是口头批评的惩罚？

    “我是不想放过他，可他最近很安分，又是校长的亲戚，曹老师都拿他没办法，我又能做什么呢？总不能趁着放学后套他麻袋吧？别说他身边有保镖跟着，就是没有，我也不会那样做。”

    越锦瑜摆摆手，眼里有点嫌弃：“知道你答应了你同桌不再打架，也不再去找秦青的麻烦了，姐姐，别秀了行吗？生怕我不知道你有多听她的话？”

    越锦瑜把“妻管严”咽了回去，她知道喻奇一不喜欢别人开这种玩笑。

    喻奇一一脸无辜：“我没有秀，我只是实话实说？”她不明白，她到底秀了什么？

    越锦瑜看懂了喻奇一的眼神，为她的迟钝感到生气。这股怒气又不能发在喻奇一身上，她只好全部算在秦青的头上。

    越锦瑜磨磨后槽牙，愤愤道：“你知道我和秦青在转来之前就认识吧？”

    喻奇一点头：“知道。”

    “秦青以前就没少招蜂引蝶，欺骗纯情少女，所以他年纪不大，倒是欠下了不少情债。我的意思是，可以把秦青在附中的消息告诉曾经喜欢他，又被他玩完旧踹的女生。”

    越锦瑜眼里满是得意，她早就看秦青不顺眼了。因为这小子吃着碗里的，惦记着锅里的，只要长得好看，他都喜欢去撩拨一下。最让越锦瑜忍不了的是，秦青还曾打过温瑾妍的主意 。

    “他做人不知收敛，就别怪我们帮他添一把火了。”

    喻奇一看着越锦瑜有些阴郁的脸，突然觉得有点冷，她摸了摸手臂，果然起了鸡皮疙瘩。

    喻奇一试探性地问道：“你要阴他？”

    越锦瑜瞥了她一眼，摇摇头：“别把话说的那么难听，我这是帮他认清现实，早日走上正道啊。不经历社会的毒打，他怎么能成长起来？”

    喻奇一才不信她的胡言乱语，只当她是想要坑秦青一把。不过喻奇一并不同情秦青，不如说，有人帮忙，她乐得轻松。

    两人商量好，很快就开始了行动。

    越锦瑜回家之后，通过朋友，找到了姚媚。她并不知道姚媚曾经带人打过文清墨，因此只当她是个可怜的又没脑子的女人。没错，是女人而不是女孩。

    年轻又愚蠢的姚媚，早就和秦青把该做的和不该做的事都做了。

    越锦瑜佩服姚媚的大胆，至少她自己，是绝不会在成年之前和别人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越锦瑜给姚媚发了条消息，说明来意。

    姚媚还在京市读书，在被秦青坑了一把再一脚踹开之前，她和秦青念得是一所高中。只不过在认清秦青的真面目和对家里造成了不小的损失之后，姚媚和父母认了错，并且在商量好后转学了。

    姚媚看着越锦瑜发来的希望能够一起给秦青一点教训的消息，犹豫了一下，同意了。她恨秦青恨得恨不能扒了秦青的皮，让他身败名裂，被所有人唾弃。可她自己并没有那个本事，根本无法对秦青造成什么伤害。但现在有了足以和秦青匹敌的越锦瑜的帮助，她怎么可能放过这大好机会？

    多情总被无情伤：我明白了，这几天我就会整理秦青曾曾经的所作所为，然后去你们多校园贴吧爆料。至于这个贴子能存活多久，还有这件事会闹到什么程度，就看你的了。

    小越总:不用担心，我绝对会让你爆的料，作用最大化的。对了，不要牵扯无辜，你爆的料只要关于你自己和秦青就行了。

    姚媚想了想，答应了越锦瑜。她曾为了渣男做了错事，伤害了无辜的人，这一次，她不会再错下去。姚媚联系了认识的曾和秦青有过一段，或者被秦青纠缠过的女生，在得到其中几人的同意后，着手整理手上的情报。

    二人达成共识，越锦瑜毫不犹豫地删了姚媚的好友。她喝了一口可乐，嫌弃道：“啧啧啧，都多大了，还起这种昵称呢？”

    ……

    五月下旬的一个周末的晚上，附中贴吧里出现了一个爆料贴。

    【揭露】高一12班的某位秦姓男生的感情史，曾脚踏两条船！

    这样简单粗暴的标题，很快便吸引了一群在家里闲得无聊，在网上冲浪的学生。

    在贴吧管理员赶到之前，不少学生都已经吃完了瓜，有心人还截了图。

    贴子的内容也很简单，把那位秦姓男生在转来附中之前的所作所为抖了个干净。

    该贴楼主声称，自己也是被这个秦某人欺骗过感情的一个女生。因为不满秦某在谈恋爱期间脚踩两只船的行为，在被对方一脚踹开之后，通过很多朋友的帮忙，找到了几个同样被秦某伤害过的女生。她们在商量过后，决定把自己的经历说出来一部分，把这个渣男的所作所为公之于众。

    楼主坦言，自己年少无知，还和秦某发生过亲密.行为，现在十分后悔，希望看到此贴的人不要像她一样，一定要在成年之后，再谈恋爱，也不要过早和另一半太亲密。

    贴子里把秦姓男生多次脚踩两船和喜欢强迫家境普通但长得不错的女生做他的女朋友等种种劣行一一列出，事情描述较为详细，但涉事人的姓名只字未提，也希望看到此贴的人不要深挖，如若不信，就当她是在编故事。

    楼主:我代表我本人以及那几个女生，保证此事是真实的。但我希望大家不要深究，因为我们已经被伤害过一次，把这事说出来也是不希望这个渣男欺骗大家，所以清各位不要再伤害我们一次。我曾为了这个男生，校园.暴力过一个无辜的女生，在这里，我向她道歉。只我不求你的原谅，希望腻余生平安喜乐最后。此贴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被删除，我把该说的都说完了，不会回复楼内的任何留言。

    楼里的猹们欢快地吃着瓜，大部分人都在骂这个男生，还有少数人对此表示质疑，不明白楼主为什么非要在附中贴吧搞事。

    这个贴子只存活了一个小时，便□□活不勤快的管理员删了。尽管如此，该看见的人也都看见了。没有第一时间吃到瓜的人也被相熟的朋友科普，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越锦瑜和喻奇一看完了贴子，两人用企鹅聊着天。

    小越总：之前我还觉得她傻，现在只觉得她太勇了。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爆料，她还说得那么详细，看来的确是恨秦青恨得失去理智了。

    喻奇一消化着贴子里的内容，她想着楼主说的最后的几句话，心想这个楼主会不会就是当年校园.暴力过文清墨的女生？

    喻奇一的心情有些复杂，一方面同情这个被秦青伤害过的女生，一方面又痛恨那个伤害文清墨的人。

    喻奇一：她是挺勇敢的，换做是我，我可能不会用这种办法报复秦青。

    小越总：换做是我，我也不会。但我们不是她，从一开始，就不会傻到喜欢秦青那种人，更不会还是半大孩子多时候就谈恋爱。我们可是新时代的好少年，纯洁着呢。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不约而同地删了聊天记录。

    越锦瑜联系了几个朋友，把网络上的一些痕迹抹了，又主动联系了秦韶婳校长。

    秦韶婳那边，刚从外面回来，准备和爱人顾元祎来个烛光晚餐，就被曹敏的一通电话打扰了。

    秦韶婳冲着爱人露出了一个抱歉的笑容：“祎祎，是曹老师的电话，可能有急事，我去接一下。”

    顾元祎把蜡烛点好了，她温和地笑着，告诉爱人：“没事，你去忙吧，我理解的。烛光晚餐也不急于一时，你接完电话我们继续，我们可是有一整个夜晚可以继续下去的。”

    秦韶婳俏脸一红，拿着手机，急匆匆地去了阳台。

    “喂，曹老师，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那边当曹敏也知道时间不早，她看着电脑屏幕，急切地报告：“校长，校园贴吧有一个爆料贴，是关于……关于您的侄子秦青的。三言两语我也说不清楚，我已经把贴子的内容截图发给您了，您看一看吧。”

    秦韶婳眉头一皱，和曹敏简单说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当她看完那些截图之后，觉得头有点疼。她靠着椅背，觉得眼前的由爱人亲手烹饪的美食都不香了。

    顾元祎看她一副头疼的样子，体贴的走过去给她按摩。

    “怎么了，设很难处理的事情吗？”

    秦韶婳享受地闭上眼睛：“嗯，是秦青那小子不争气，给我惹祸。也可能是有人看不惯他，恶意报复。不过比起后者，我觉得前者的可能性更大。这孩子看上去礼貌老实，实际上早就被我个宠坏了，无法无天的。对了，先别按了，我得给我哥打个电话问问。”

    秦韶婳很疲惫，被打扰到和爱人的烛光晚餐时间，让她很恼火。本来就因为她找了个女朋友的关系，和远在京市的娘家基本不来往，现在要为了关系并不亲的侄子一顿忙碌，秦韶婳心里一万个不乐意。

    顾元祎拍了拍她的手，把煎好的牛排切下来一小块，喂给秦韶婳：“来，先吃一点儿垫垫。”

    秦韶婳肚子早就饿了，也不拒绝，张口吃下。

    牛排一如既往的好吃，秦韶婳的心情好了一点，又吃了一点，才给哥哥打电话。

    “哥，我问你点事情，你要如实回答，不然我可不能保证秦青还能待在附中。”

    秦韶婳心想就算她能让秦青继续待在附中，秦青自己多半也不想再待下去了。

    电话那头的秦哥哥一听，有点慌。他从小就怕这个独立自主又哪里都比他强的妹妹，现在有求于妹妹，更是不敢说假话。

    “哥，你把秦青放到我这里，就说明我有资格，也有义务管教他，你说对吗？”

    秦哥哥点头，可他想到妹妹看不到，只好说道：“你说得对，我巴不得你能好好管管他呢。妹妹，你有什么要和我说的？能不能一次性说完，我这边还有工作要忙。”

    秦韶婳冷笑，心想你忙，难道我就不忙了？她的声音更冷了，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怒意，把关于秦青做的那些事都说了出来。末了，她问道：“哥，这些事到底是真还是假？”

    秦哥哥抹了一把额头上冒出来的冷汗：“是……是真的。不过妹妹，青儿那时年纪还小，小孩子嘛，会犯错也正常。倒是那些爆料的，不知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吗？她们把事情做的这么绝，这让青儿以后还怎么在附中读书啊？妹啊，你能不能帮我查查，到底是谁在害青儿？敢欺负我们秦家人，还想不想在京市混下去了！”

    秦哥哥越说越激动，俨然已经忘了秦韶婳向来看不惯他为人处世的方法。

    “这个忙我是帮不了你的，毕竟我只是个普通的校长，又不认识什么有能耐的朋友，怎么帮你查？再说了，我给你打电话也只是为了确认爆料的真实性，然后来决定怎么处理秦青。秦飞，秦青是你的儿子，但也是我的侄子。他在我的地盘，我就更应该尽到自己的责任，好好管教他。至于管教之后他还能不能在附中待着……答案当然是，不能。”

    秦韶婳怒极反笑：“秦飞，你可真是我的好哥哥。知道秦青干了那么多恶心事，还往我这里送！你还真是教出了一个好儿子啊。”

    秦飞在那边听得敢怒不敢言，他真怕秦韶婳铁面无私，让秦青的档案上留下污点。

    “妹妹，你千万手下留情，秦青他还是个孩子，绝对不能年纪轻轻就留下污点啊！”

    秦韶婳懒得和他废话，多听秦飞废话一句，她都要呕出来了。

    “我知道该怎么做，不用你教我做事。”

    秦韶婳拿出一校之长的威严来，唬住了秦飞。她不再废话，挂断了电话。

    顾元祎好一阵安抚，说了不少好话，这才让秦韶婳暂时消气。

    第二天，早自习的时候，秦韶婳就把秦青叫到了办公室。

    一番询问后，秦青背后一阵一阵地冒冷汗。

    他惊慌的模样让秦韶婳看着眼烦，她不耐道：“既然怕承担后果，当初就不要做。秦青，我对你很失望。学校这边会给你一个合理的处分结果，你回去等着吧。对了，先写三千字的检讨，明天交给我。不许敷衍，不许抄网上的，要结合你自己的真实情况。还有，不要声张这件事，我已经从曹老师那里了解了，你之前还对你们班上的文清墨同学做过类似的事。秦青，你要是把她的名字说出来，对谁都没有好处。”

    秦青还想再说点什么，却被秦韶婳无情打断。他见自己的姑姑准备见死不救，心中愤恨，摔门而去。

    秦韶婳看着秦青愤然离去的背影，只觉得糟心。

    这件事很快就在学生之间传播开来，就连那些不怎么上网的老师，也在一个上午过去之后，了解的差不多了。

    秦青承受着同学们异样的眼光，看着老师们略带嫌弃的眼神，整个人都变得暴躁起来。

    之前和他关系还可以当男生们为了不被牵连，不约而同地躲得远远的。那些对秦青有点好感的女生更是恶心他恶心的不行，胆子大的在路过他的时候，毫不留情地骂他。

    秦青脸上维持的假笑逐渐消失，整个人都要裂开了。在经历了快一天的嘲讽之后，他终于忍不住还击了。

    这一还击，惹得大家更是厌恶他，纷纷骂他不要脸，把他当臭狗屎一样。

    晚自习之前，喻奇一四人一起去吃了晚饭。

    尽管不想去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文清墨和温瑾妍也把这事情了解当差不多了。原因无他，不论是走廊里还是教室里，总是有人在讨论这件事。老师们说了不许讨论也没用，毕竟老师没办法跟在所有学生的身边。

    晚饭后，文清墨和温瑾妍把喻奇一二人拉到了操场的一个无人角落，抱着手臂，一脸严肃地看着喻越二人。

    两人被看得头皮发麻，互相对视一眼，心想这是瞒不住了。

    温瑾妍对越锦瑜没那么客气，上前拍了拍她的小脸：“老实交代，这事是不是你做的？不许骗我，不然你一星期都别和我说话。”

    越锦瑜瞬间蔫了，委屈巴巴地看着温瑾妍，把事情交代了。

    “这事都是我做的，办法也是我想的，和老喻一点关系都没有。文清墨，你不要怪她。”

    温瑾妍伸手捏了捏越锦瑜的耳朵，语气出奇的温柔。

    “你还有心思管别人呢？清墨生不生气，是她的事，轮不到你来说。你先和我到一边去，不要打扰清墨和喻奇一。”

    越锦瑜被温瑾妍拽走了，留下喻奇一和文清墨面面相觑。

    文清墨叹了一口气，率先打破了沉静。

    “喻奇一，我并不喜欢你们用这样的方法帮我。”

    喻奇一一听，顿时就慌了。她知道自己也和这事有关，虽然她没有参与其中，可在听了越锦瑜出的主意之后，她并没有阻止，而是认可了对方的做法。

    文清墨生气的点，就在这里。

    “你很聪明，一定想到了我为什么生气，对不对？”

    喻奇一点点头，她发现文清墨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平静。自从她在知道文清墨的秘密之后，喻奇一就发现了，文清墨对自己和之前很不一样。

    喻奇一心中忐忑，比起现在的平静，她更希望文清墨冲她发火。

    文清墨无奈地看着她：“既然知道自己做错了，那为什么还不道歉呢？”

    喻奇一眼睛微微睁大，心想自己怎么就犯蠢了？她急忙道歉，态度十分诚恳。

    “对不起，墨墨，我不应该用这样的方法去教训秦青。我没有阻止越锦瑜，是我的错。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可以给你写认错书，多少字都行。”

    文清墨有点心疼，想着要不就算了？可一想起那些不了解实情的人的议论和充满恶意的猜测，她又不想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了。这次，她得好好教育一下喻奇一。

    文清墨声音微冷：“好啊，那你就写吧，让我想想，不如就先写个一万字的？喻奇一，你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除了你没有阻止越锦瑜这点以外。说对了，可以少写一千字。”

    喻奇一盯着文清墨那双含着失望的墨眸，心猛地一颤。她让她失望了，因为她也做了和当年那个伤害过文清墨的女生类似的事。

    无论是语言.暴力还是对□□造成伤害的暴力，归根结底，都是暴力。她，也在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时候，校园.暴力了秦青。哪怕被暴力的那个人是罪有应得，这事也不该由她去推动。因为她有一个深受其害的好朋友，她怎么可以成为文清墨所厌恶的那种人呢？

    喻奇一向后退了一步，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和秦青、姜柏英，以及无数个喜欢以伤害别人为乐的人一样，其实都是坏家伙。她确实在看到秦青无能狂怒又无力辩解的样子时感到开心，她还想过，就这样把秦青赶出附中才是最好的。像他那样的人，要是能消失也不错。任何主观意识伤害别人的人，都应该付出代价。

    那样可怕的想法是真实存在过的，这让喻奇一感到后怕。她怕自己某一天就变成自己讨厌的那类人，没办法再和喜欢的人们友好相处。

    文清墨看着喻奇一的表情从茫然到惊慌，再到害怕，有些担心。她上前一步，伸开双臂，抱住了喻奇一。身体接触，她才发现，喻奇一在发抖。

    文清墨拍了拍喻奇一的后背，安抚道：“喻奇一，别害怕，只要你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并加以改正，你还是你，还是我最喜欢的样子。”

    文清墨脑子转得快，将喻奇一的想法猜的差不多，她安慰了喻奇一好一会儿，忍不住笑了。

    “好奇怪，明明是你做错了事，为什么反倒是我来安慰你了？你这个样子，是不是想让我生不起气，然后就原谅你了？喻奇一，你好狡猾，像只狐狸。”

    狡猾的喻狐狸搂着文清墨的腰，眼角渗出泪水，哭哭啼啼道：“对不起，墨墨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用会让你讨厌的做法去报复秦青。还有……我、我没有不让你生气，也不是狐狸。”

    喻奇一的声音越来越软，她不停地道歉，哭得越来越凶，她一边哭一边把脸埋在文清墨的脖子里，糊了文清墨一脖子的眼泪。

    文清墨又好气又好笑地摸着喻奇一的头发，略带嫌弃道：“好了，别哭了，你再哭下去，我身上就都是你的眼泪和鼻涕了。”

    喻奇一闻言，委屈巴巴地从她怀里退来出来，抽噎着。

    “才没有鼻涕呢。”

    文清墨拿纸擦了擦脖子上的眼泪，被喻奇一这么一打扰，她的气还真多消了一半。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换做是以前，才不会让一个人离自己这么近，更不会这么简单就消气，甚至让那人糊自己一脖子眼泪。

    文清墨叹了一口气，心说喻奇一是自己的第一个好朋友，总归是特别一点的吧。

    “把眼泪擦擦，不然风一吹，会不舒服。”

    接过文清墨递来的纸巾，擦了眼泪，继续道歉。

    “对不起，我回去之后就会写万字认错书。要是你不满意，我就继续写，直到你满意为止。”

    文清墨点点头：“我姑且接受你的道歉，不过要想我完全接受，可不是一份认错书就行的。喻奇一，有些话，我还是得告诉你，让你明白你这么做的后果可能会不受你的控制。”

    “我听越锦瑜说，她找到了姚媚，就是曾经校园.暴力过我的那个人。以我对她的了解，她很可能不会听越锦瑜的话。”

    喻奇一眨着哭得眼眶泛红的眼睛，问道：“你的意思是，她可能会把你的事说出来，再缺德一把？”

    “嗯，没错。如果她并没有真正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而是迁怒于我，很可能就会爆出我的真实姓名。要是她真那么做了，你有没有想过，我将要承受怎样的伤害？喻奇一，人的恶意是会无限滋生的，他们不需要完全了解事情的真相，就可以随意脑补。然后说出他们所认为的真相，从而用语言伤害一个人。你可以再等等，现在虽然大多数人都在骂秦青，可要不了多久，就会有人出言中伤那几个女生。凡是和这件事有牵扯的人，或许没有一个能逃得掉。”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哭唧唧的弱“受”小喻，文姐姐她支棱起来了！A上去！

    没那么容易就原谅小喻，秦青基本下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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