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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低头的第二十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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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床帐微晃, 突然的痛感让阿年微微清醒,她仰起头羞红脸想躲, 可下一瞬又深又重,让她魂酥骨软,漆黑眸子再次失神。

    阿年躲不开,只能攀着他的脖颈,随着他一道颠簸、摇摆、沉迷。

    窗外日头越发升高,窗牖处的喘声也渐渐止歇。

    周玄清搂着一身香汗的阿年,渐渐平复下来, 见她脸上红晕未消,眸中无神,知道她还未回复过来。

    额上的碎发黏在脸上,周玄清怜爱的抬手轻拂, 又情不自禁凑了过去, 吻她唇角, 声音柔和黏腻:“阿年……”

    阿年脑中浑浑噩噩, 听了声儿才渐渐回神,眸中显见清明了几分。

    周玄清满脸带笑的看着她, 轻轻拍她脸颊:“可好些了,我抱你去梳洗。”

    阿年圈紧他的脖子,顺从的窝在他怀里。

    ……

    两人回府时,正好撞见周玄宁带着陈曦蕴往长宁院走。

    周玄宁打量了二人几眼, 见两人状态十分亲昵, 阿年眉眼生动, 眸中盈盈含水似有春意,周玄清又一脸不自在的偏头,她是过来人, 心内便也明白了。

    “阿弟,阿年,你们总算回来了,这小子总说阿年不见了。”

    周玄宁也有些尴尬,话说的干巴巴,她对阿年可以逗趣,甚至把她逗的面红耳赤都不怕,可对着一本正经端方持正的弟弟,这种情形,她实在觉得万分尴尬。

    阿年被周玄宁逗弄的习惯了,此时赶紧点头打招呼,微微屈膝:“大小姐,表少爷。”

    陈曦蕴不知为何,偷偷看了眼阿年又偏过头,嘴里还不忘“哼”一声。

    阿年:……

    到了长宁院,周玄清满脸的不自在总算消散了,和周玄宁招呼一声,便钻进了书房。

    周玄宁在一边看着阿年与他眉眼交错,二人之间情意流转,不由心内咯噔一声。

    “阿年,这小子,本是想找你玩儿的,可来了,又别扭的紧。”周玄宁捉不住陈曦蕴,任由他跑去书房找周玄清,云央在后头一路跟着。

    阿年笑眯眯的看着:“大小姐,表少爷很乖,阿年很喜欢他。”

    周玄宁有些欲言又止:“阿年,小年夜的时候,父亲说过,要准备给阿弟娶妻了。”

    阿年心头一颤,所以那晚在耳房,周玄清才会那般深情缱绻么?

    心头思虑不管多少,阿年面上始终带笑,除了眼中一开始的惊诧之外再无其他,笑盈盈的和周玄宁直视,漆黑眸子里澄澈分明。

    “大小姐,真的嘛?世子要娶世子夫人了?”阿年听到自己这样问道,心中不知是何感觉,她还来不及反复思量、咀嚼这消息,只来得及控制自己的心思,要保持冷静。

    周玄宁细致观察了许久,见她有些许失意,却也不算过分,总归是人之常情,毕竟伴着阿弟那么久了,有些许情感依恋也是正常的,心内也算松了口气。

    阿年感觉自己仿似化作了两个人,表面客客气气的和周玄宁寒暄,丝毫不乱;内里却在煎熬呐喊,恨不得仰天疯狂大叫。

    好在送走周玄宁后,一切都归为平静,阿年捂着心口,呆坐半晌,脑中空空,神色迷惘。

    只觉方才那一番表里挣扎,已是花尽了她所有力气。

    云央送走陈曦蕴,一进来就看到阿年呆怔的坐着,不由奇怪:“阿年,怎么了?”

    阿年还记得抬头冲她笑:“没什么呢。”

    这时德喜敲门进来了,手里端了一碗药:“阿年,这是世子吩咐熬好的药,你快些喝了吧。”

    哦,还有药,她都差点忘记了。

    阿年木然的接过药,也不管烫不烫,径直往嘴里倒。

    是她过的太好了,亦或是周玄清这些日子的关怀备至怜爱蜜意,让她都忘记有这么回事了,阿年心中叹气。

    ……

    正月十五上元节,朝廷放了大假,周玄清也不用守值,阿年听说国公府里请了戏班子唱戏,她看了许多话本子,还未听过戏呢。

    周玄清见她高兴,笑着和她说:“留着些精神,晚上朱宁大街有舞龙舞狮,还有许多花灯,你若是没精神,我可不带你去了。”

    阿年高兴的眼睛都瞪圆了,十五的花灯她只在小时候见过,自从进了国公府,出府的日子都少,更别提这种欢庆日子了。

    “世子,真的嘛?”阿年情不自禁揪着周玄清的袖子,“我可以去看么?可以嘛?”

    周玄清近些日子对她越发亲昵,阿年也不再想周玄宁说的话,她要认清形势,认清自己,她只是个小小的侍妾,不管是现在还是日后,好好的过好自己的日子,不出差错就算万幸。

    听说戏班子已经到了,周玄清对这些没什么兴趣,阿年便带着云央去了。

    国公府难得如此热闹,国公夫人恢复了往日的端庄典雅,慵懒贵气的坐在戏台正前方,那些姨娘也都出来了,叽叽喳喳的围在院子里,个个都喜出望外。

    阿年一走过来,就看到锦纹冲她招手,她微笑颔首,随后便走到国公夫人面前,微微屈膝:“阿年请夫人安。”

    “唔,你也来了?”国公夫人淡淡扫了她一眼,微微颔首,“自己去后头坐吧。”

    阿年谢过夫人后,便往后头走去。

    锦纹又摸了过来,肚子还未显怀,便日日叉着腰,冲阿年笑:“阿年,你也来了。”

    云央抚着胳膊拦住她:“徐姨娘,您应该坐到那头去。”还指了指国公爷姨娘们的位置,示意锦纹回去。

    锦纹手里的帕子拧的死紧,心里恨的要死,面上却还是笑:“哎呀,云央,这都是坐在后头,也不拘哪里吧?”又跟阿年道,“是吧?阿年。”

    阿年不想搭理她,可又不好交恶,闻言只淡淡点头:“云央,你也坐下,好好听戏。”

    很是凑巧,台上唱的,恰巧是阿年当初在周玄宁那看的第一本话本子《幽闺记》,阿年一直记得叶繁星读那出戏的时候,字字句句都极有感染力。

    此刻台上唱着,阿年细细的听,再次感动于戏中人的纯粹感情,不怕苦难、亦不畏强权,生生死死都要在一起。

    “月儿呀月儿,今夜又来祈求你,求你找寻我亲人……”【1】

    那旦角唱到了这一句,不知为何,阿年忽然想起初次听的时候,叶繁星将它念成了‘情人’。

    快到尾声的时候,阿年看到国公夫人起身了,应是去更衣,徐嬷嬷陪着去了。

    锦纹和阿年不停说话,偶尔还跟云央讨论这戏中人,云央从前只听阿年念过话本子,并未听过戏,此时也没有抵触,与锦纹讨论的兴致勃勃。

    没一会,便看到一个小丫头过来了,是夫人身边的,不太显眼,阿年见她径直朝自己走来,随后附耳说了一句:“夫人唤你去一趟。”

    阿年有些奇怪:“是有什么事儿么?昨日与夫人请安,夫人也未说什么啊?”

    小丫头耸肩:“夫人吩咐,我也不知。”

    阿年见她也说不出什么,可夫人规矩重,又一向不待见她,不去不行。

    见阿年起身,云央也赶紧站了起来:“阿年,你要去哪?”

    锦纹一把拉住:“哎呀,这戏都要看完了,你陪我说会话,阿年总归是在国公府里,还能丢了?”

    “没事,我去见夫人,你就留在这看戏吧。”

    阿年和云央使了个眼色,云央会意,又坐了下去。

    跟着小丫头一道走远了,阿年心里还在想,夫人找她是什么事儿,难道是世子已经定下了世子夫人,可与她一个侍妾也说不着啊?

    云央和锦纹继续听戏,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锦纹眼中时不时闪过精光,还不停的看向阿年走的方向。

    新戏就要开始了,阿年还没回来,云央心头开始感到不安,阿年怎么还不回来?

    锦纹一个劲儿的拉着云央说话,这时新戏开锣,云央被锣声一震,猛的站起身:“不行,阿年去的太久了,我去看看。”

    锦纹见拦不住她,便笑盈盈的喊:“快些回来,我等你看戏呐。”

    云央快步的走着,这戏台搭在国公府内院和外院连接处,便是她和阿年经常要走的那条路,跟外院就隔了条月亮门,为了便于那些戏子换装方便,也免于内院女子的尴尬。

    先是朝寿安院跑去,云央却在半路远远看见国公夫人还有徐嬷嬷走了过来,应该是更完衣回去听戏,云央糊涂了多年的脑子在此刻突然变得清晰无比。

    阿年一定是出事了,不然早就该回去了,况且国公夫人后头也没有跟着阿年啊。

    徐嬷嬷远远就看到云央转身就跑,‘啧’了一声:“这丫头忒不懂规矩了,见了夫人不见礼,还转身就跑做什么?”

    国公夫人压根没瞧见,只淡淡扫了一眼,也并未看到人影,便也不当回事。

    云央又跑到了月亮门边,今日万里无云,是个极好的日子,年后这般好天气,正是该热热闹闹的。

    日光极是耀眼,树影婆娑,枝叶摇晃,阳光依旧透过层层枝叶斑驳照在地面,云央眼尖,那一点金色闪过,她立刻看到了。

    是阿年今日戴的丽水紫磨金步摇,她亲手帮阿年插在发间,还赞了一句,“阿年,你越发的美了。”

    阿年也定是察觉不对劲了,不然这根步摇,绝不会出现在这,难怪不要她跟着,若是她跟来,必定先处理的就是她,到时候,阿年谁来救?

    云央只觉自己从未有这般冷静清楚的时候,心头思量不停,立刻转头拉了个过路的丫头,吩咐下去:“去找世子过来,就说阿年出事了。”

    小丫头连连答应,云央捏着步摇冲出了月亮门。

    ……

    周玄清接到消息的时候,脑中微微一震,他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世子,您身边的侍妾,阿年的丫头云央,把国公爷给打了。”

    德喜吓得蹦了起来:“什么?云央把国公爷给打了?”

    ……

    周季深近几日在府中过的十分苦闷,国公夫人日日乌眼鸡一般盯着他,他如今也没脸出门,索性便窝在府里,还好锦纹这丫头还算懂事。

    自知道戏班子要来唱戏,锦纹便与他说了,那戏班子的小旦角,长得和天仙一般。

    他虽对天仙一般的人儿没什么太大感触,可锦纹说她都安排好了,他也心痒难耐,叶婉那里如今去了也是争吵不休,索性重新找个乖巧的也好。

    可惜他一进来,就被人一棒子敲在了头上,虽不至于昏迷,却也血流不止,头脑昏沉。

    看衣饰,明显是国公府里的丫头,周季深气的大吼,有气无力:“贱婢,你做什么?”

    那丫头似是也怔住了,吓得手里的木棒都掉了,没一会,屋里就冲进来不少人。

    看着国公爷满头满脸的血,先是急急忙忙请大夫,又立刻将这大胆找死的丫头绑了起来。

    ……

    云央被压着跪在屋中,在有心人的煽动下,不过一桩区区小事也变成了大事,大户人家有这种刁奴,早就打死发卖了事,不过今日恐怕不会那么容易完。

    如今弄的如三堂会审一般,国公夫人国公爷端坐在上头,国公爷头上包了一圈又一圈的纱布,看着颇为滑稽。

    国公夫人看的心头舒爽不已,面上却也端肃,看着跪在地上的云央依旧一脸疑惑,也很是好奇:“说吧,为什么打国公爷?”

    云央眼神慌乱,良久才揪着手嗫喏道:“奴婢,奴婢以为是有歹人,所以,所以……”

    周季深闻言怒气冲冲,猛地拍桌:“放屁,放屁,你躲在门后,我一推门你一棒子就打下来了,分明是早有预谋。”

    说完心里还是气不过,桌子拍的‘砰砰’响,指着云央道:“不必说了,发卖了,如今还在年节里,我大人有打量,要是在往日,早将你打死了事。”

    云央吓得赶紧砰砰磕头:“夫人饶命,国公爷饶命,婢子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国公夫人看着包的头都大了好几圈的国公爷,抱着头喊疼,按捺住心头的笑意,又隐隐有些不屑。

    老东西年纪越大越不像样子,从前好歹还知道挑嘴,现在是什么妖魔鬼怪都能入口,跑到戏子这一处,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嘛?

    便也微微点头:“行了,那就发卖了吧。”

    这丫头胆子大,做了她一直想做的事儿,可国公府有国公府的规矩和脸面,不容这些奴才婢女践踏,往日以她的性子,连话都不会让奴才说的,今日她心情好,多问了几句。

    “母亲,这丫头怎么了?”周玄清匆匆而来,云央跪在地上却连看都不看他。

    国公夫人略微将事情说了,周玄清道:“莫不是哪里出了错?这丫头是我院里的,母亲将她交给我吧?”

    国公爷脸都涨红了,本来这事就很是滑稽,如今儿子又来掺和,心头又恼又气,怒气瞬间就冲至顶峰:“不行,这丫头我不打死她已经是法外开恩,必须发卖。”

    国公夫人这时才细看过去,心头猛的一跳,这确实是阿年身边的丫头。

    “不错,速速拖去卖了。”国公夫人不说二话,宽袖一甩,立刻有人冲进来拖走了云央。

    儿子院子里的人,接二连三的爬老子的床,出了一例也就罢了,不过是对付别人的手段,可又出一个,难免叫人笑话。

    若是传了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国公府盛行扒-灰,那还要脸面不要?瞬息之间,国公夫人心里已经是想的清清楚楚。

    云央被拖出去的时候,丝毫未再分辨一句,却斜睨了眼周玄清,并未向他求救,反而眼神里满是不信任、又带着恼怒。

    周玄清看着,不知为何,心口微微有些慌乱。

    他立在那,面色极难看,却也没有再说话,怕再说一句,云央连命都没了。

    这些后宅龌隅他一清二楚,看着云央被拖走的凄凉背影,他只怕阿年伤心。

    是了,阿年呢?

    周玄清心头一跳,她们俩往日都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

    阿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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