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提亲 堵家门口
要说起谁最有那个胆子和圣上叫嚣, 必是皇后。
她出身不好,但却暗下掌着朝中不少人的命脉,后宫确实不能干政, 但皇帝初登大宝之时仰仗和信任的, 便是殿内这几人。
说养虎为患也好,总之到了如今这个境地, 皇帝不会轻易动他们。
再说, 皇帝也不想动。
“宋国公回去吧,舟车劳顿一路,你所求,本宫允了。”
她一语拍下堂木,气的皇帝咬紧了牙关, 偏偏没办法反驳先前的话, 宋温游临走时将宋月稚托付给了皇后,是因为他始终忌惮自己, 皇后也从不让他插手宋月稚的事, 唯恐他再整出第二个沈氏。
都觉得他不安好心要利用不成?
再看她轮椅后神情含笑毫无反应的兔崽子,皇帝更是气上心头。
“朕不准。”
“陛下尚未赐婚。”
可国公府的权重早已成了外人眼里的一块肥肉,无论是谁攀附上, 那便直接一飞冲天。
皇帝不会允许再有世家指染, 那唯一可行的办法,便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与皇家联姻,这道命令早在江汶琛伴随出征之时便已经下达了。
谁知,出了这种岔子。
宋温游咬的每个字都无比坚定,“请陛下恩准。”
殿内寂静一片,内侍生怕圣上震怒, 他们实在不知为何为何这几位非要与他对着干,能落得什么好处?
江汶琛似有所感,目光右划,与正对上来的视线微凝,他头一次浅唇露了些笑意。
皇后搭在扶手上的手捏紧了些,她转目又道:“月稚是臣妾带大的,先前为了皇家也算是受了不少委屈,若还是不顾她意愿将事定了,别说荣国公,本宫都第一个不同意。臣妾知道陛下喜爱那孩子,但这事总归要看当事人的意思。”
台阶给你搭好了,现如今人生父都亲自跪到殿前,明摆着不会退却。
当事人的另一半也正好在殿前,他没有说过一句话,仿若置身于外,但又无形将一切尽收眼底,然后品鉴,谈笑。
被摆了一道。
皇帝知晓如今处境,就算没有赐婚,这道密令也是非撤不可了,再坚持下去也会闹的不成模样。
许久之后,他沉着气,道: “滚吧。”
宋温游听着有了定论,高高兴兴的站起身,连连谢下恩典,之后被皇帝冷冷的视线盯着才收敛了许多。
无论如何话已经说出去了,便是不能更改。
可宋温游迈腿要走的时候撇了一眼江汶琛,面上表示,这事还没完。
“草民也告退了。”
躲着无用,还不如把话说清楚。但皇帝没放他走,声音愈发威严,“朕叫不动你了?皇宫是什么地方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想找回面子,江汶琛抬起眼皮,散漫不羁的直视他逼人的目光。“草民冤枉,也不知是哪个耳朵出岔子的到了跟前,说宫里传召。”
底下跪了一片,生怕是自己做错了事,皇后缓气,出言让他们退下,一时间殿内只剩三人。
她知道皇帝的意思,今日正巧是荣国公归来,又恰巧有了机会让两人相见。可谁知自己不站他那边。
皇帝冷冷对江汶琛道:“如今你满意了?”
江汶琛自然应对,“陛下说笑。”
他身姿颀长,如月下影竹,好像光是站在那都无比吸引着目光,温和又稳重的气势围绕周身,眉宇间俊秀的轮廓有些像他外祖父。
总之,不像他父亲。
皇后记得最后一次见还是他十四岁那年,丽贵妃在内宫安插无数双眼睛,那时候他进宫跪在殿前,不上前亲近母亲,只是眼眶红了忍着不发。
而那时双腿带来的疼痛已经大过了理智,她还记得自己拖着残破的到了他跟前,用几乎能捏断他手腕的力气攥着少年清瘦的手,她从不曾那般疯魔。
她说:“看到了吗?将来你就是他!你就要看着妻儿被奸人侮辱,你就只会哭,只能忍!”
她恨,她恨她的丈夫是个帝王,权衡利弊万事都不得已,她受妾室侮辱,甚至与自己孩子见一面都是藏头露尾,生怕被擒,连那用来顶替的假货,取得名都是由那贱人取的!
惜臣惜臣,对臣子俯首称臣。
屈辱到了极致。
哪怕是现在,手里早已握紧了大权,她还要顾着贤惠的名声抚养她的孩子,皇家体面皇家尊严,她殚精竭虑呕心沥血,为的是什么?
难处,皇帝每次与她说有难处,身处高位要兼济众生,于是他设局筹谋,把每一个人当棋子,不顾人的意志强行落子。
他打着冠冕堂皇的善人心态,是以自那年之后,整整八年她再也没有见过自己的孩子。
她甚至不知道,江汶琛到底恨不恨她,自己还能不能讨得一声原谅。
可准备要说的话未出口,江汶琛却躬身道:“草民告退。”
皇帝给予放行后目光落在皇后身上,见她面上并无波澜,只是指尖掐的白了一圈。
等人走后,皇帝起身行至她跟前,手臂微微抬起,皇后却撤开了手,他转而摸了摸鼻子,抿紧的唇下牙齿微紧。
“臣妾也告退了。”
她伸手推行轮椅,到门口时却被皇帝叫住,听语气不似平日那般凌厉。
甚至有轻微的紧绷,“他回来了。”
皇后没答,传唤苏女官离开。
——
宫门口,宋温游抱胸等人,却远远行来一辆马车,马车停在面前,从上下来个眼熟的人,坚毅深邃的五官让他瞬息想了起来。
徐家的小子,徐重辛。
他抱拳行礼,“宋将军。”
宋温游乐呵呵的,徐重辛在十三州出了不少力,虽然是沾了那小子的光,但性子也是个不错的,他回来就受了封赏,领着禁军,可谓是前途无量,他印象挺好的。
“徐都督。”宋温游亲切地问,“徐家老太可还好啊?”
“我家祖母身子骨还算硬朗。”徐重辛明显有些拘谨,“初到京都,还未拜访府上。”
“不碍事,改日下了拜帖来便是。”
寒暄到这,徐重辛便沉默下来,他还记得出门前祖母的叮嘱,国公府门第高,人际却干净简单,国公爷宠月稚,便不会想有人委屈她,而国公爷更是她最亲近的人。
所以他一定要牢记,得罪谁都不能得罪荣国公,要让他看到自己的真心。
眼看着这人不言,宋温游还疑惑了一下,接着问:“是有事面圣吗?”
“啊……”徐重辛征了一下,接着不自觉板正了身型,仿若禀告似的道:“是,将军。”
宋温游忍不住嗤笑了一声,“这是京都,别那么严肃。”
听他说话这般亲切,好歹是让徐重辛卸轻了些紧张感,他缓了缓气息,接着结结巴巴的问了句,“将军,国公小姐她回来......到国公府了吗?”
祖母也与他说过,既然皇后有意隐瞒国公小姐的行踪,那他自然不要提到,更不要把心思表露的那么明显。
可他现如今这幅模样让宋温游看了,立马就警觉起来,这些天被那些臭屁将士闹的,他早就变得草木皆惊。
他眯着眼打量眼前品貌端正的英俊男子,别说,徐重辛还真是这些小子里家世最好的,虽然徐家在京都根不算深,但老一辈里出了不少人才,单拎出来都是破有建树的。
徐家又得了他这么个少年英才,年纪轻轻便统领禁军,且人品相貌那都是顶好的,他记得在十三州时就这小子天天被女子丢香包啊手绢什么的,但也没听他有什么妾室通房,正直得很。
样貌嘛,虽然和江汶琛那臭小子比差了点,但男子要那么帅做什么?长得帅的到时候花花世界迷人眼,变坏了怎么办?
思量一番下来,他摸着下巴语速极慢的道:“自然,她应当在宫外等我。”
徐重辛眼底微亮,手心都出了些细汗,他苦恼于自己还要入宫面圣,又不知有什么理由留下宋月稚。
这时候,远方施施然走来一个人,身后跟着皇帝身边的贴身内侍七庆,但他却丝毫不显奉承之意,身姿风骨看上去极具气势。
徐重辛猜到他的身份了,最近风头极盛的状元郎江汶琛。
说是圣上极看中他的能力,这才经常传召入宫,徐重辛觉得他的体型很像一个人,但具体是谁却想不起来。
正思索间,宋温游便先一步上前堵在江汶琛面前。
那人毫不意外的笑,“国公爷火气不小。”
“江汶琛,长本事了你?”
“不敢。”他忽然转了话题,目光落在徐重辛身上,再道:“徐都督可是要进宫面圣?”
徐重辛点首,“是。”
七庆为徐重辛做指引,“大人跟咱家来吧。”
徐重辛却没挪步子,片刻后他仿佛沉了一口气,三两步走到宋温游面前,躬身行了礼。
“我与国公小姐多年未见,若是将军不介意,可否稍等片刻,我出来时一同回去。”
他这话说的太露骨了,绕是江汶琛也片刻征神,接着用一种笑盈盈的神情去看荣国公。
宋温游瞥见这小子的表情,心底起火,他大手一挥,“我问问月稚的意思,毕竟她颇受人追捧,名声传到外边不算好事,你先去吧。”
徐重辛有些失落,道了“是”后跟着七庆走了。
等着人离远了,宋温游挥拳就要去打那张看戏的笑脸,可惜那小子灵敏,很快躲了过去,接着连声道歉。
“是我眼皮子浅,娶上国公小姐是天大的好事,不过我自知没那本事,不可企极,也配不上。”
这话听的宋温游心里舒服了点,但他还是不肯作罢,瞪着眼道:“那你先前为何......”
“我幼时被国公小姐所救,心里感激,也是圣上下达的任务不敢不从,便犯浑了,错全在我。”他说的不卑不亢,“国公小姐金枝玉叶,我也算是粗鄙之人,怕轻轻碰着边伤了,再说她从未见过我,若是因为赐婚便与我锁在一起,我心里更是愧疚。”
“少说漂亮话,看不上便是看不上。江汶琛我告诉你,月稚是我唯一的女儿,她从小过的苦,四岁便没了母亲,病了好几年,好不容易好转了我又离京,你别拿那些跟我开玩笑,不管你是真情还是假意,我都容不得你拿她到我面前取乐,这次婚退了算你有种,若是我知道你私底下见了她的相貌性格心生不喜,就是圣上拦在你面前,我也要打断你的腿。”
江汶琛听罢,认真得道:“我从不曾打扰国公小姐的安宁,这次退婚我心意已决,我心里有了良人,又怎么能再委屈她。”
这话说完,宋温游沉默了下来,这小子显然是已经说了真心话,他自知国公府的亲事会对他未来的道路添上助力,但他却亲自设局拒绝了。
若他真是心里有人又娶了宋月稚,那他的宝贝闺女往后的日子还怎么过?不是被小妾折磨死?
如此,他的气才算是消了大半。
不过他还是哼了一声,“什么人比我家月稚还要好?”
江汶琛忽然抬眼,看神情有些森寒,就像国公爷不希望旁人玷污他的千金一般,他也不希望自己珍爱的女子被人看不起。
他道:“在我眼里,无人可比。”
宋温游心说我也不感兴趣,再是道:“你以为我家月稚除了你便没人要么?”
江汶琛认可道:“徐重辛人不错。”
他也接触过徐重辛,他为人确实老实,听说幼时便有个青梅,想必便是国公小姐了。
倒是段佳话。
“再看看,再挑挑。”
江汶琛想到印象中如月上仙子一般的小姑娘,由衷的道:“希望她能找到意中人,一生无忧。”
—
经过三皇子那一道后,宋月稚实在是怕了,她吩咐车夫将马车停在角落里,千万别被熟人认出来一阵寒暄,她只想回去歇息一番,可千万别出什么幺蛾子了。
正好外面传来动静,宋月稚捻起车帘一角往外看了一眼,果真是父亲出了宫,身侧还跟着一位男子,只一眼她便浑身一颤,赶紧放下了手。
铃可问她,“怎么了小姐?”
“我……我看见他了。”
她意外的同时又十分无措,明明两人不过几步之遥却隔着一层车板,她连看都不敢看他。
这些天本以为抑制住的相思之情如同疯长的野草般,丝丝绕绕缠在她心上,竟是连呼吸都困难了起来。
玲可正要去探窗帘,却被宋月稚一把抓住了手心,她道:“别,别去。”
现在还不能见他,她还没有收到来信,她还没有准备好与他坦白身份。
铃可不敢出声。
宋月稚忽视跳的极快的心声,对外边的车夫吩咐道:“你去对父亲说,就说我累了,想先回府歇息。”
车夫是新来的,江汶琛不认识他。
消息传到那边,宋温游还犹豫了一下,他还准备问问闺女要不要见见徐重辛,不过又想月稚既然累了还是先回去吧,只留了个小厮告知一声。
江汶琛看了一眼国公府的马车,忽觉内心有丝异样,就好像其中有什么吸引着他的东西似的,不过他很快回神,不以为意。
他心里已经有晚晚了,还是尽量不要与旁的姑娘扯上关系的好。
“那便告辞了。”不过他行了几步又转过头来,像是无意识的添了一句,“将军若是不爱留胡子的,还是剃光滑些好。”
大楚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但对胡须倒是宽容。说完这句话江汶琛轻轻一哂,转而又摇首离去。
但宋温游却是深皱了眉,这话听着耳熟,怎么和他乖女儿一个路子?宋月稚怕扎头顶,江汶琛怕什么?
管的真宽!
等人走后,车内的宋月稚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宋温游回来,马车急急朝国公府出始去。
宋温游见乖女儿脸色有些泛白,瞬息就把适才的疑问给忘了,他担心起来,对外边的车夫道:“快,快些回去。”
“没事的。”宋月稚摇摇首,为了不让父亲担心,便扯了个小谎,“怕是老毛病又犯了。”
没曾想宋温游更心疼了,不敢骂庸医,便自骂,“我这个粗人,真是他娘......娘比较会照顾人。”
宋月稚忍俊不禁,“已经好很多了,回去休息休息就好了,父亲不用担心。”
“回去给你炖些滋补的汤药。”
“好。”
说了片刻话,宋月稚像是有意无意的问:“适才我看父亲你与一人一同出来,那人是谁啊?”
“他?”提起江汶琛他可没什么好脸色,敷衍道:“这次科考的状元,没什么大不了的,对了,为父进宫的时候遇到了一人,你猜遇到了谁?”
“他叫什么名字。”
“徐重辛呀,月稚不记得了吗?”
“......”
她问的是......罢了,宋月稚接着他的话道:“他早就回京了的。”
“月稚没见过?”
“我在宫里陪皇后娘娘。”宋月稚不说细节,悄悄把话题转回来,“听皇后娘娘说,能中了头榜,应当是很厉害的人物才对吧。”
“有什么厉害的,老子最看不惯那些酸儒书生了,坐在书案面前指指点点,我们战场上厮杀的功劳全成他们的了!”
他气势凛然,显然极为不爽,他就是想到江汶琛那小子居然看不上他家姑娘他气的,所以这时候才不会说什么好话。
宋月稚听了话后面色居然更白了白,宋温游还以为是自己吓得,军中总是有人说自己凶神恶煞,往那一站就有新来的吓破了胆,生怕把娇嫩的小姑娘吓着了。
他赶忙柔了语调,“为父的意思是,这个状元不怎么样,不是可以结交的对象。”
没有要屠他全家的意思!
真的吗?宋月稚心情无比复杂,她问,“何为……不怎么样?”
明明他那么健谈,那么斯文有礼,为人处事又无比妥帖,怎么会不过片刻便惹得父亲不喜了呢?
“他这个人心思太深,为父见他第一眼便知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这样说宋月稚还算能接受,只要不是太讨厌,日后自己软磨硬泡一定还是有希望的。
终于到了国公府,宋温游先让铃可扶着宋月稚回去歇息,席妈妈见了自家姑娘,眼眶红红的迎了进来。
她似乎有话想对荣国公说,却被宋月稚拉扯住,抱着她的臂膀撒娇,“父亲刚回来,这般高兴,我们晚上吃顿好的如何,我想念席妈妈的手艺了。”
她这话一出,席妈妈就知道她是在暗示她不要多言,今天这本是值得庆祝的时候,往日那些事就藏着吧,最好别坏了气氛。
席妈妈鼻尖一酸,答,“好。”
小姐回来了,老爷也回来了,整个国公府仿若有了主心骨,往后他们抬得起头挺得起脊柱,再也不怕被人瞧不起了。
——
第二日一早,宋月稚便收拾了一番,穿着嫩绿色绣花纱裙,挽了个简单的发髻,便准备出门往浣莲阁去,艿绣一早就差遣了人来,她也不耽搁,心里有些小小的预感,这让她心里始终吊着一口气。
可刚准备出门,童夕便急匆匆的推门而入,宋月稚瞧她,道:“怎么了?”
往日可从未见过她这般急匆匆的。
她喘了口气,道:“姑娘,你今日还是别出去了吧!”
宋月稚不见得被唬住,她依旧踏出了门,她淡淡道:“有人敢拦我不成?”
童夕急急的追。
“不是小姐!”
铃可去拉她,“行了,咱们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又不是外边不是有人砸国公府,你怕什么?”
“不是砸国公府,但是......”
童夕都不知道怎么说得出口,她急的语无伦次,最后才组织好语言道:“有许多人堵在国公府门口,要给咱们小姐......提亲!”
虽然有些意外,玲可下一刻略有些得意:“这有啥,咱们小姐如今洗清了名声,老爷又回来了,那些人还不是想破了头皮娶我们家小姐,有什么好奇怪的。”
“不是啊!”童夕吞咽了口水,道:“是老爷在外边主持,比武招亲!”
——
“比武???”
宋月稚整个人傻了,这种事还真是她父亲做的出来的,关键是这擂台上要打败的人是她父亲,大楚上柱国将军,谁能成?
关键是这群人居然真的应战了,眼睁睁看着那上场的公子哥被一拳打的脸抽搐还不忘对她抛媚眼,她站在门口捂住了脸。
这什么啊……她想原地死亡。
席妈妈笑吟吟的在她旁边解释,“这些人都知道打不过老爷,就是想混个眼熟,知道你要是真喜欢上了老爷肯定放水。”
“我......”
这也太荒唐了,往先别说这样门庭若市,国公府门前连只老鼠都没有啊。
玲可也觉得不可思议,“都是见老爷回来,小姐你又沉冤昭雪,这些人开始攀附了呗,真是墙头草,风往哪吹往哪倒!要我看老爷这一招可真好,就把他们打成猪头,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宋月稚觉得自己简直没眼看,她扭头就往回走,大门堵成这样她还怎么出去?
但没曾想到了后门,也是不少人堵在这,非要缠着守门的下拜帖,这个宴那个宴,还有不少人打听她的喜好性格,真是见了鬼了。
她没觉得受宠若惊,甚至烦得团团转,这样她还怎么出门?
——
国公府的消息传到皇宫里的时候,三皇子正和五皇子下棋,宫人禀报完退到一边,黑棋再落子时,他还在凝神。
五皇子高兴的拍手,“三哥,你输了,怎么这么明显的棋路都看不出来,一招失足千古恨,你这是大势已去,彻底败了呀!”
江虔文猛的抬头,那阴翳凶狠的模样让五皇子瞬息僵硬,吓了一跳。
素日再清冷谦逊的三哥,如今这气势怎么这般骇人,就好像他说了什么万恶的话戳到这人的痛处上,他要生生把他活剥了一般。
“三哥......”五皇子声音有些紧绷。
江虔文似乎被喊回了神,他低首,那气势一瞬间又收了回去,他道了声歉,接着站起身看着眼前再无绝路的棋局。
他握紧了拳头。
“不,还没有输。”
“今日突生变故,便不看望母妃了。”说罢他跨着步便走出了凉亭。
五皇子的目光随着他游离远了,再低首去看那棋局,他思索了半天,疑惑不解的喃喃道:“明明再无活路了呀,下在这弃了一子,便......满盘皆输了。”
—
三皇子步伐很快,他腿又长,侍从不得不一边小跑一边与他道来龙去脉。
“一大早就不少人带着媒婆去国公府,都说是那日巡街之时见了国公小姐的风采,国公爷气坏了当即就立了擂台,可谁知道那些人不死心真要往擂台上站,闹的沸沸扬扬的!”
江虔文额角突突的跳,“一群蠢货!”
“哎呦我的殿下,您是不知道啊,听说禁军都督都去了,徐家那个!前阵子您不是说人还不错吗?再说那可是大将军,别说是不是为了亲事,就是能过过招那都是好事。”
“徐重辛?”
这个人怎么会参合这件事?
“哦哦属下想起来了,这徐重辛的母家好像是与大将军隶属同州,好像还是识得的,说不准他与国公小姐还是亲梅竹马呢,这去了也不稀奇,我听说昨日他私下里还与国公爷见了一面,说不准着能成!”
江虔文牙咬的咯吱作响,那难听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成个屁!什么亲梅竹马,他自小生在溱安他算什么亲梅竹马?他也配?他以为跟着国公爷些日子便能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了?月稚怎么可能选他!”
不可能,绝不可能!
宋月稚不过去了一趟溱安,他们才见过几面?就算是小时候有些情谊,怎么会在短短两个月就通了心意,甚至连国公爷爷说动了?
可心里越是否定,脚步就越快,他甚至想下一刻就要拦在徐重辛面前让他滚。
他急的头顶都冒了些细汗,可刚要出宫门就被一宫女拦住了。
那是他母妃身边的贴身宫女寒岁,她死死的拦在前面,喊道:“三殿下,切莫出宫了,娘娘让你回去!”
可他哪会听,“我实在是有急事,你回去和母后告一声罪。”
“三殿下,娘娘、娘娘知道您为何要出宫,但这件事,娘娘说您不能参与!”
又是不能参与,她从未与他说过一句赞成的话,现如今宋月稚都要离开他了,她还让他看着?她要他忍一辈子吗?
一个小小的宫女怎么拦得住他,更何况江虔文是用了真力气的,她被推的摔倒在地,简直不敢相信。
“回去,告诉她,我不可能不争!”
远处台阶上,七庆见这般场景,眼睛都直了,他怯怯的问前面的人,“公子,咱们不去劝劝吗?”
再怎么说也算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三皇子这般不顾母亲的命令,怕是要惹人诟病了。
江汶琛不言,等人走远了才道:“既然都是心仪国公小姐的,争个高下也是情理之中,总好过有些人去也不敢去。”
【全网热门完本耽美小说
www.dmx5.cc 手机版阅读网址 m.dmx5.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