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余岑能听到不远处咔嚓咔嚓的快门声。

    无语地看一眼唐苗,对关之涯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唐苗拍了个过瘾，想着明天还有重头戏，恋恋不舍地放下相机,跑过去看余岑的脚,道：“穿这个鞋还是不习惯吗？”

    “嗯……”

    余岑随口应了一声,倒是也没再说别的。

    其实他已经能比较好地驾驭这双鞋了,刚才那一下,纯粹是因为心不在焉。

    任谁从后台一路走来都要承担众人毫不掩饰的视线,都会不自在啊！

    就是现在，台上和台下都还有人举着手机在拍。

    余岑陡然对明天的正式出场,有了一丝紧张。

    唐苗引着余岑和关之涯往台中走，还有些担心：“今天道具没修好不能用,明天还要走楼梯的，你可千万别摔了。还有和石青雨跳舞的时候。”

    “没事。”余岑道,“我小心一点。”

    关之涯在一旁抓着余岑的手臂扶着他，闻言看一眼唐苗，“为什么不能穿平底鞋？”

    唐苗还没说什么,不远处也在拿手机拍照的戚心心先急了：“穿这么漂亮的裙子怎么可以穿平底鞋！”

    关之涯、余岑：“……”

    不等关之涯再说,余岑率先摆摆手,“我慢慢走就行了。”

    都到现在这个时候了，再去找别的鞋也不容易。

    将他们二人引到之前画好的点位上,唐苗对他们嘱咐两句,又去和其他演员交代事情。

    虽然他们之前在台下已经练习过很多次，但现在第一次上台彩排，也是很多同学首次上台表演，还是发生了一些大大小小的状况。

    正常表演时长只有15分钟左右的一个小话剧，硬生生拉长到快一个小时才整场排完。

    余岑全场只出现一次ng,就是在公主和灰王子一见倾心后计划和对方私奔时，买通了身边的侍卫要逃离皇宫。

    对公主异常忠心的侍卫最终同意了她的请求，并替她准备好了一切。

    在她临出发前，亲手为她戴上手套和披肩，亲吻手背，“遵循您的意志，我的公主。”

    这一段他们之前同样练习过。

    在练习了很多次之后，余岑才终于可以做到淡定以对。

    但是这一次，在台上，看到关之涯穿着这身衣服，做出这一切，余岑感觉自己的手背都要烧起来了。

    幸好隔着手套，别人看不见。

    但是还是让他忘了接下来的台词。

    他们彩排结束后，时间已经走到了晚上九点半，没有参加的同学三晚都已经开始上了。

    全场灯光打开，余岑看到观众席上，有个人跳起来对他用力挥了挥手。

    看清是谁后，余岑也抬手对他挥了挥。

    回到后台，余岑正打算去之前那个更衣间换衣服，刚走到门口，看到梁禹已经站在那里，正低头看着手机。戚心心站在他旁边，说着什么。

    “你怎么比我还快。”余岑走过去，说了一声。

    梁禹闻言抬起头来，余岑这才发现他脸色很不好看。

    “怎么了？”余岑问。

    梁禹没说话，视线越过余岑，看了他身后不远处的关之涯一眼。

    戚心心在一旁，看看梁禹，又看看关之涯，想说些什么，还是没有开口。

    最终她对余岑道：“你们先换衣服吧，你穿这么少，怪冷的。”

    梁禹这才反应过来，收回视线看着余岑，拉过他进了身后的更衣室，口中催促：“冷不冷？快快快，换下来！”

    眼看着门被从里面关上，戚心心有些尴尬地看关之涯一眼，转身跑掉了。

    更衣室里，余岑被梁禹拉着进了门，听到身后房门关闭的声音，回头：“关之涯……”

    梁禹打断他，“管他干什么！让他去别的房间换衣服！”

    余岑：“可是……”

    梁禹已经看到一件校服，拿起来塞给余岑，“你快去！”

    余岑看看手里明显比他自己大一号的校服，“这是关之涯的……”

    梁禹：“……”

    最终关之涯还是被放了进来。

    余岑先去换衣服了，梁禹和关之涯分坐两侧，相对无言。

    梁禹突然烦躁地抓一把头发，看着对面关之涯好整以暇地坐在那里，身上还穿着那一身非常正式的套装。

    哪怕他现在怎么看关之涯怎么不顺眼，也不得不承认，帅。

    但是再帅也不代表……

    梁禹现在很想说些什么，但是他们和余岑只有一帘之隔，他什么也说不出来，心里怄得要命。

    于是两人就这样一直等到余岑换好衣服出来，也没开口说一个字。

    好像不认识一样。

    余岑脱了那条裙子，换回自己的衣服，顿感舒坦了不少。

    还是做回自己最幸福。

    一拉开遮挡帘，就看到梁禹和关之涯那副阵仗，余岑愣了一下，总觉得气氛有点不对。

    还没等他说什么，关之涯起身过来，顺势接过他手里的东西，开始帮他整理。

    余岑也就暂时忽略了刚才那奇怪的感觉。

    梁禹看着他们俩如此自然的相处，眉头越皱越深。

    等余岑的那一套装备整理好后，他几乎是有些迫不及待地，上前一步要拉过余岑离开。

    余岑想说“关之涯还没换衣服”，就听梁禹道：“我有点事想跟你说，咱们就先走吧。”

    看表情也是真的不对。

    无法，余岑只能看关之涯一眼，看到关之涯对他点了点头后，被梁禹拉着走了。

    梁禹拉着余岑一路从柏二小礼堂走到了他们的教学楼，期间余岑问了他好几次怎么了，梁禹都没吭声。

    最后还是余岑忍不住了，拽住梁禹，硬逼着他问到底搞什么，梁禹才停下脚步，回身看余岑两眼，脸色难看地拿出手机，递给余岑。

    “你自己看吧。”

    余岑狐疑地接过来，看到上面是一张截图，看起来像是他们学校论坛的模样。

    然后再看下面的正文……

    看了没有两行，余岑脸腾得烧起来，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梁禹，“这……这什么啊……”

    梁禹表情依旧难看，“还有呢，你看下一张。”

    余岑依言左滑，看到一张十分刺激眼球的图片，虽然关键部位打了马赛克，但无论是谁，都能一眼看出来这是一张少儿不宜的图。

    而且画上的主角，赫然就是他和关之涯两个人。

    不是说画图的人技法如何高超，而是画中主角身上穿的衣服，正是今天他和关之涯表演的服装。

    余岑脸上更烧了，甚至大脑都空了一下。

    梁禹在一旁难言道：“这样的还有很多……”

    看着余岑呆立在原地的模样，梁禹竟然感觉一丝不忍。

    就这件事来说，他们家宝贝也是受害者！

    梁禹知道今天是文艺汇演提前彩排，但是他本来没有去看的计划。因为元旦过后不久，就要期末考试，柏二的期末难度不低，如果考差了，就别想过好这个年。

    所以他就留在教室上自习。

    后来，还是听到有其他同学在讨论这件事，才去论坛看了一眼，结果就看到有人专门开楼讨论余岑和关之涯今天的表演，还发现了那些小作文和小黄图！

    梁禹一看就炸了。

    虽然那些搞黄色的很快就被封禁了，但是梁禹还是越想越不舒服。

    他一直知道有些人喜欢磕余岑和关之涯的cp，但是他们也就随便说说，尖叫几下。没想到现在竟然发展成了这样！

    他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现在被人这样意淫，他心疼死了。

    没能再自习下去，梁禹和老师请了假，借口自己不舒服，跑到了小礼堂去看一班的话剧彩排。

    他去的时候正赶上他们排演到后半场。看到关之涯握着余岑的手抬至唇边亲吻的时候，梁禹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这他妈是什么鬼剧情！

    然而在看到余岑脸红忘词之后，梁禹心里顿时涌现一个奇怪的想法。

    那想法首先把他吓了一跳。

    但是之后竟然如何都挥之不去了。

    此时，梁禹看着余岑看完那些东西之后的反应，心中后悔把这东西给他看之余，还有一丝庆幸。

    还好，看这反应，至少说明，他应该和关之涯之间没有那方面的关系吧。

    想着，梁禹当着余岑的面，把那些写小作文和画小黄图的同学骂了一通，发泄完，又对余岑道：“岑岑……那个，你看，现在这种情况，要不你以后还是和关之涯适当保持距离吧？”

    还不能完全不接触，否则会被当成是避嫌。

    只要他们俩之后关系淡了，大家也就会逐渐觉得无聊，不再关注了。

    梁禹说完这话，小心看着余岑的反应。

    他知道最近余岑和关之涯关系其实很好，好得他甚至都有些嫉妒了。

    因为别人的看法而可以保持距离什么的，他怕余岑会不高兴。

    然而余岑并没有回应他的话，只是默默把手机还给梁禹，转身往一班教室走了。

    之后他们一路回到家，余岑都没有和梁禹明说到底要不要和关之涯保持距离。

    当晚。

    余岑失眠了。

    只要他一闭上眼睛，眼前就是之前看到的图。

    那个姿势……

    余岑没忍住翻了个身把脸埋在枕头里。

    他虽然没有看过片，但他不是什么都不懂。

    男生和男生是怎么样的，他大概也知道一些。

    可是他和关之涯……

    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东西！

    他们甚至连吻都没有接过。

    在床上辗转良久，余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怎么睡着的。

    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和关之涯本来在很正常地交流题目，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坐到了关之涯腿上去。

    梦里的一切都显得不那么真实，但是看着关之涯那张脸，余岑觉得自己大概是色迷心窍，低头主动吻了上去。

    没多久，他用力一推。

    关之涯身后的课桌也在瞬间变成了床。

    之后就……

    第二天醒来，余岑在床上墨迹了很久都不想起来。

    梦境总是混乱的，他如今还记得的，都只是散乱的片段而已。

    而即便是那些片段，依旧让人脸红心跳。

    最后，还是余成辉来催他，再不起来就要迟到了，余岑才不得不起床洗漱。

    到了学校，余岑低着头进班，看到关之涯还没来后，默默松了口气。之后一整个上午，他都在尽量减少和关之涯的交流。

    下午，参加晚上演出的同学们可以提前过去彩排，这次因为道具已经到位，是按正式演出顺序来的。

    一班演出在第9个，前面算上表演和中间的抽奖环节，大约留给他们有两个多小时的时间准备，但因为要准备的东西太多，所以他们还是早早到场了。

    不比昨天被落在最后才能彩排，后台的人已经所剩无几，今天他们去时，后台热闹得甚至有些混乱。

    戚心心负责帮余岑编发。因为那个公主髻比较复杂，戚心心担心自己做不好，所以提前很久就开始。

    好在她之前在家一直拿她妹妹的头发练手，如今已经非常熟练，一次成功。

    于是余岑只好一直顶着这个头发。

    期间有很多认识的人，看到他的造型后，过来找他自拍。还有一些他不认识的。

    开始还很配合，后来人越来越多，余岑也烦了，正不知该怎么拒绝，关之涯来了。

    往他旁边一坐，来的人顿时少了很多，不久，就没人了。

    余岑默默感叹他的威力，低着头坐着，没有和他说话。

    他现在还是不太能面对关之涯。

    还好他们现在就坐在人来人往的地方，也只是挨着坐着。不然关之涯哪怕只是碰他一下，他估计都要爆炸。

    “紧张吗？”关之涯道。

    “还，还好。”余岑应。

    还是没有抬头看他。

    之后又陷入一阵静默。

    梁禹赶到小礼堂后台的时候，一打眼就看到余岑和关之涯在一起坐着，周围一片嘈杂，他们俩那里确实十分安静。

    只是虽然没人上前找他们，却也能发现时不时就有几道视线飘过去。

    梁禹一看就急眼了。

    明明昨天才出现那样的事情，怎么今天又坐一块去了呢！

    梁禹立刻就冲过去到余岑旁边坐下了。

    本意是想拉着余岑走，离关之涯远点，但是又一想，余岑现在穿成这样，去别的地方也不方便。

    于是只能无奈放弃，就坐在那里，一直黏着余岑说话，说些有的没的，不让他和关之涯有交流的机会。

    这样一来，关之涯自然就被冷落了。

    这总不会再有人来脑补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吧！

    余岑正愁和关之涯在这里干坐着有些尴尬。

    梁禹就来了。而且还拉着他一直叭叭叭，余岑也就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说。

    只是在有一次转头，看到关之涯微微垂眸安静的侧脸时，突然感到有些愧疚。

    跟梁禹说话也更心不在焉起来。

    大多时候都是梁禹在说，他随口应那么两声。

    还好，没过多久，有人来叫他们上台彩排。

    余岑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松了口气，看关之涯一眼，和他一起往台前走。

    看到他们上来，唐苗眼前又是一亮。

    毕竟昨天余岑没有编发，今天可是真正的完全装备在线，更像结婚现场！

    他很想拿着相机好好拍拍，但今天他们不是最后一个彩排，后面还有人在排队，时间有限，只得作罢。

    台上道具位置都已经摆放好，唐苗看到余岑和关之涯走过来，率先一步踏上道具的台阶，道：“这个楼梯做的比较窄，你穿着那个鞋小心一点。”

    说着下意识回头想扶余岑一把，结果看到关之涯已经扶上了余岑的胳膊。

    唐苗了然一笑，二话不说，收回自己的手带着他们上去，让他们站在事先安排好的位置，又简单重复了一遍后续的走位，便离开准备开始彩排。

    因为有了昨天的经验，这一次彩排比上一次更加顺利。

    虽然余岑被关之涯亲了手背之后脸比昨天更红了，但他到底没有忘词。

    结束之后，大家都很高兴。

    唐苗依次让大家再好好回忆一下刚才的表演，看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改进。问到余岑的时候，余岑想了想，除了那个道具的二楼好像不平以外，别的都很好。

    但这只是一个无伤大雅的小问题，刚才彩排也没有影响他们演出，余岑就没有提。

    文艺汇演，在晚上六点半正式开始。

    不方便出去的同学随便吃了些其他同学带回来的饭菜，静待上场。

    观众们五点半就可以入场了，在观众席按班级划分了区域。只不过管理没有那么严格，跨区随便乱做也不会有人说。

    一班要上台的几名同学造型都比较夸张，和其他班级可能就校服上阵的状态不太一样。如果出去，必然会被众人围观。

    所以龙山海带着几个同学，到后台去给他们加油了。

    看到余岑的装束，龙山海没忍住笑出了声，在余岑忍不了想要开口说什么之前，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转移话题夸奖他们几句，才从后台离开。

    经由他们这么一闹，本来还有些紧张的一班众人，情绪竟奇异地平缓许多。

    终于，在前面一个魔术表演结束后，轮到一班上场了！

    主持人串词结束，负责道具的同学快速上台摆放道具。

    场内观众似乎也知道即将上场的表演是什么，呼声震天，大到后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前方幕布垂着，就在台上一切就绪，演员也都就位之后，幕布开始缓缓上升。

    紧张的情绪再度袭来，余岑深吸一口气。

    然后感觉关之涯在身后，捏了捏他的肩膀。

    幕布终于完全升起。第一束追光打在了男主角身上。伴随着观众热烈的尖叫声，演出开始。

    一切都顺利进行着。

    余岑有两次需要走下二楼，一次是参加国王准备的舞会和男主角“灰王子”见面，第二次就是因为国王的反对，而决定和“灰王子”私奔。

    现场气氛在公主决定私奔后，和侍卫交流的一小段对手戏到达高潮。

    在看到侍卫温柔地帮公主戴上手套和披肩，并亲吻手背时，现场的尖叫声简直可以掀翻屋顶。

    听着台下震耳欲聋的尖叫，余岑强撑着，才把该说的台词说完。

    还好，下一刻追光就回到了男主角身上。

    不然他真怕自己暴露。

    趁着中间的空隙准备下楼，余岑离开二楼的栏杆，往楼梯的方向走，没走出两步，心里却突然涌上一股不安。

    接着，只感觉脚下的“地板”似乎抖动了一下，然后看到对面“墙壁”上挂的壁画，突然向前倾斜，眼看着就要掉下去！

    余岑一慌，还没想到发生了什么，只听身后一声闷哼，猛地回头，就看到关之涯正抬起一只手臂，抵着身后的“墙”。

    余岑吓了一跳，过去就要帮他撑着。

    “你被砸到了？”余岑紧张道。

    “没事。”关之涯对他摇摇头，看一眼楼下石青雨和张兴川，示意余岑该下去了。

    余岑：“可是你……”

    “我没事，很快就要结束了。”关之涯压低声音对他道，“你下楼小心点。”

    余岑还想说什么，可是那边台词很快就要结束了。没有时间继续耽搁，余岑看了关之涯好几眼，只能回头走下二楼。每一步都走得很小心。

    之后余岑提着一颗心，好不容易把剩下的部分演完，立刻回头去看关之涯。

    本来最终谢幕时，应该是全体演员一齐对观众鞠躬，但是其他人顺着余岑的视线，看到那个几乎已经摇摇欲坠的“二楼”，顿时乱了。

    还好此时幕布已经缓缓落下，众人还有负责道具的同学赶紧赶过去“救人”，一片兵荒马乱后，才把那再度损坏的道具搬下了台。

    关之涯一下来，几个方才目睹了现场情况的同学就连忙过去慰问，问他有没有事，有没有哪里受伤。

    关之涯否认数次后，才成功脱离包围圈。

    一抬眼，看到余岑站在不远处，眼眶发红。

    可惜周围人太多了。

    一直等到他们换好衣服，准备离开后台，都没有找到单独说话的机会。

    虽然发生了一些意外，但好在演出还算顺利得结束了。唐苗和其他人都很开心，闹哄哄地往外走，纷纷商量着是出去玩庆祝一下，还是到观众席上去看节目。想问问余岑和关之涯的意见，一回头，却发现人已经不见了。

    在他们身后不远处逃生通道的楼梯间里。

    余岑被关之涯按在怀里。

    “没哭吧？”关之涯轻笑一声，问道。手里揉着余岑的头发。

    相较于之前的黑长直假发，他还是觉得余岑这头软毛手感更好。

    余岑垂着头枕在他肩膀上，没有反抗，也没吭声。

    “不过我有点忍不住了。”关之涯又道，“其实……我还是没想明白，你到底在气什么。直接告诉我好不好？”

    “我也没有那么聪明，事事都可以猜得到。而且……毕竟是第一次喜欢人，没有经验。”

    余岑听着突然感觉鼻尖一酸，抬手搂住关之涯的腰。

    虽然之前的确在发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小脾气，但是现在余岑感觉有点后悔。

    他自己明明也很喜欢这个人，到底为什么要跟他生气。

    想着，余岑抬起头来，看关之涯一眼，突然踮了踮脚，凑过去，贴了帖他的唇瓣。

    一触即分。

    昏暗的楼梯间里，唯一的光源只有“安全通道”四个字散发出的莹莹绿光。

    借着那点微弱的光，余岑看到关之涯一向十分冷静镇定的眼中，闪过一丝无措和惊喜。

    心里蓦地好像释然了。

    对于他们的感情，对于他们之间的关系，一直以来，好像都是由关之涯主导的。

    对方游刃有余，而自己总是显得很被动。

    凭什么自己总是动不动就脸红，关之涯却总是很淡定。

    他好像从来没有见到关之涯无措过。

    现在，看到关之涯似乎因为他这轻轻一碰短暂地发懵，余岑不禁有点开心。

    抬手勾住关之涯的脖子又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