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余岑把手机丢进书包里,也不管关之涯是怎么想的了。

    虽然他刚才的理由傻了点，但是总不能直接告诉他“我保存你的头像是想笑话你。”吧。

    “那是我自己画的，但是那个图形,不是我的原创。”关之涯道,“算是临摹？”

    思绪被拉回,余岑点点头,“噢……画的挺好的。”

    关之涯突然又问：“你以前见过？”

    余岑一怔,他刚看到向日葵时,其实并没有很仔细看，只觉得和关之涯搭配在一起好好笑,现在一回想，好像是有那么点眼熟。

    但是……

    “这种向日葵,挺常见的吧。”余岑道，“向日葵不都这样画吗？”

    沉默两秒,关之涯才轻轻“嗯”了一声，侧眸看向他，“喜欢吗？”

    “喜欢谈不上,不过还挺可爱的。”余岑想了想,认真道。

    原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不想，两天后,余岑见到了第二张小卡片。

    正是关之涯画的小向日葵。被精心上好了色。

    花瓣上的黄深浅不一,好像是在阳光的照耀下真实的花朵。

    余岑看得呆了呆。

    如果之前那个只能算是可爱，现在看到实物，就真的是很精致很好看了。

    “这上面，怎么好像真的有光似的……”余岑拿着小卡片正面侧面看来看去，偶尔一个角度,能捕捉到一抹金色的闪光。

    “扑了很薄很薄一层金色闪粉。”关之涯在一旁解释。

    “真好看。”余岑感叹，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后知后觉地注意到关之涯。

    把卡片放回到他桌上，余岑：“这个画的好厉害。”

    看着他把手缩回去，关之涯挑眉，“这是给你的。”

    “给我的？”余岑一愣，倏地转头盯紧关之涯。

    他眼睛睁得溜圆，一脸惊讶，真的很像小兔子。

    这双眼睛曾经红得很厉害，关之涯不想再看到那种情况发生。

    小兔子不能再受惊了。

    “这是阳光下的花朵。”关之涯道，“你和它一样，一直生活在阳光下。”

    心尖像是被什么挑了一下，心跳又剧烈起来。

    余岑有点不敢看，慌乱地偏开视线。

    戚心心从外面回来，经过刘婉的座位，看到关之涯桌上的小卡片，“哇”了一声，“这个书签好漂亮啊！”

    “我能看看吗？”戚心心小心翼翼问关之涯。

    关之涯：“余岑的。”

    听到自己的名字，余岑抬头，对上戚心心期冀的视线。

    心跳依然不受控制，余岑莫名有点心虚，胡乱点了点头，“能。”

    戚心心拿起那张小卡片，坐回自己座位上，转头对着余岑，边看边夸：“你这个真的好漂亮，上面还有金粉耶，好精致……”

    看完，戚心心把卡片还给余岑，“这个不像你的风格啊，不是你自己买的吧？别人送的吗？”

    “嗯……”余岑点头，想到一旁的关之涯，心虚更严重了。

    戚心心捂嘴笑了笑，“是不是又有女生给你递情书了？这个选的真的很好看，这个女生好有品位。不如你考虑一下？或者要不你看一眼那个情书？看看是谁送的？我好想问问她从哪里买的，还有没有别的图案……”

    后面说的话余岑没听清楚，听到“这个女生好有品位”时，余岑心里就开始咯噔了。

    关之涯还在呢。

    是不是得气死……

    偏头小心觑了一眼关之涯，却见他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好像……在笑？

    拒绝了戚心心帮她找“那个女生”问购买渠道的提议，余岑拿着卡片翻了翻包。

    他包里今天没有带神雕侠侣，随便找了另一本书，把小卡片夹进去。

    这才感觉到，其实这一张更适合用来做书签。

    这张卡片和之前那张形状不太一样，更窄更细，被特意修剪过。

    突然被黄轩民叫去办公室时，余岑才恍惚记起。

    数学联赛是不是该考了？

    见到黄轩民，余岑才知道，哦……考完了。

    教练们都已经拿到成绩了。

    黄轩民脸色不太好看，眼下乌青隐隐，透露着一股愁绪。

    余岑看他好像老了好几岁的模样，估计柏城二中今年竞赛成绩也不太好看。

    果然。

    “只有3个省一，一个能进省队的都没有……”黄轩民语气颓丧，薅着自己的头发，本就不多的头发，更显稀疏了。

    “我入职以后没多久，竞赛热起来了，我就接手了咱们学校数学竞赛组的工作……”黄轩民叹气道，“这么多年了，数学竞赛这一块，一直是我忙前忙后，费了天大的力气，好不容易有点起色，遇到一个好苗子，结果……”

    说到这卡了一下，黄轩民面色艰难，好像说不下去似的，又是一声长叹：“一夜回到解放前啊。”

    余岑在一旁听着，竟然听懂了黄轩民未竟之语的意思。

    ——结果好苗子竟然那么任性，CMO说不去就不去。

    如果当初关之涯肯去CMO，凭他当年的成绩，肯定能获得不错的名次。到时柏二数学竞赛的名声就此打响，就能吸引一大批优秀的竞赛生苗子。

    一些从小就搞竞赛的同学，说不定还会跨市跨省来柏二读书。

    之后良性循环，柏二也能逐步跻身竞赛名校。

    看一眼余岑，黄轩民摆摆手，“哎，不说这个了。我之前和你提参加竞赛班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余岑一滞。

    他之前是好好考虑过一阵子，但是后来又发生了别的事……他就没再想。

    “我……”

    余岑犹豫着开口，他其实并没有想好。

    大多数学生参加竞赛，是为了自主招生，为自己寻另一条出路。

    但是，诚如当初文旭泽所说，以他现在的成绩，如果一直保持下去，或许比分出精力给数学竞赛更合适。

    看他犹豫，黄轩民苦笑一声，“我知道，就现阶段来说，竞赛对你来说好像真的有点多余。但是，我们把眼光放长远来看，学习数奥的经历，那是一辈子的事情。以后你进了大学，或者更高层次的深造，也可以帮助你更好的建立其他知识的体系……”

    黄轩民苦口婆心，说到最后，从抽屉里拿出一套卷子，递给余岑：“这样，我这有今年考试的卷子，你拿回去做一做，试试看。一试二试的成绩加起来满分300，今年省队分数线还没出，但是我估计大概在190左右。如果你这一套卷子能做到170……不，150！你现在开始学竞赛就毫不费力！一年时间，我绝对能给你提至少80分！”

    余岑：“……”

    默默接过那份卷子。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也不好再拒绝。

    粗粗扫一眼这套卷子，题型和去年相差不大，不知道难度怎么样。他之前自己做过一套去年的题练手，一试卷，对了答案，大约能打到110。

    余岑拿着卷子回去，心里很犹豫。黄主任很诚恳，但是他对竞赛的热情也并没有那么高。

    这套卷子做好做不好，好像都很难。

    关之涯起身给他让位置，无意中余光瞥见试卷标题，眉心不禁一皱。

    下一个课间，关之涯去了黄轩民的办公室。

    今年竞赛成绩不好，黄轩民心情正差，现在这个他之前寄予了高期望，结果那么不听话的突然出现，黄轩民气不打一处来，“你来干什么？”

    关之涯也不惧他，直接道明来意：“余岑之前从来没有学过竞赛，现在已经高二了，不适合现在开始。”

    黄轩民不敢置信地抬头看着他，震惊的额头的抬头纹能夹死两只蚊子。气笑了，黄轩民吼道：“我不找他，那你给我回来考试吗？？”

    作者有话要说： 昨晚下班晚，写一半睡着了，鞠躬